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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拜师失败

　　“如何？可想起本座了？”望舒道。
　　“想起了‘某天尊’竟然欺负两个天真善良的孩子。”方梦嘟囔道。
　　望舒天尊浅浅地笑了笑，倒是没有出言反驳，反而是站在他身旁的徒弟素素跑到了方梦身边，拽着方梦的衣襟摇了摇，道：“方梦姐姐，师尊不是那个意思。”
　　“素素，姐姐开玩笑呢，没有怪你师尊，我还要感激他刚刚救了我一命呢。”
　　方梦摸了摸素素的头，顺便帮她理了理有些杂乱的黑发。
　　“方梦姐姐，师尊说这忘忧赌坊归你了，这次来是找你有事商量的。”
　　素素咧着牙笑了笑，小酒窝盛满了欢喜和兴奋。
　　“敢问天尊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方梦冲着玉椅上的白衣少年微微抱拳，以表敬意。
　　自古以来，敢以“天尊”二字自称的皆为一方之主。方梦当然清楚，虽然座上的少年郎看上去不过及笄的年纪，但是十年光阴已逝，他却容颜未变，由此可见修为道行之深。若是以外表论人，也太过肤浅。
　　“十年前，你说本座‘无情’。现在十年已过，本座找到了自己的‘情’。”
　　望舒抬手朝着素素挥了挥，素素忙跑到望舒旁边安静地站着。望舒道：“是师徒之情。”
　　方梦道：“天尊能有所获，晚辈祝贺天尊，也替天尊高兴。”
　　望舒笑着挥了挥扇子，道：“方才你还说要报答我？”
　　“嗯，晚辈自当竭尽全力。”方梦道。
　　“晚辈楚云也愿和九妹妹一起报答天尊救命之恩。”楚云踏前一步，抱拳道。
　　“你们两个娃娃，果然有些意思。”望舒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放心，不要你们上刀山，也不要你们下火海，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方梦道：“天尊但说无妨。”
　　望舒满意地看了看楚云，又好生打量了一番方梦，道：“我要收你们两个为徒，如何？”
　　“收徒？”方梦当即问道。
　　“正是！”望舒确认般点了点头，回应了方梦的疑惑。
　　方梦：“愿意！”
　　楚云：“不行！”
　　方梦本来想着，这天尊一看就带着很多宝贝。到时候楚云一拜师，还不自然就有了神兵利器？
　　不过方梦的小算盘，转眼间就被楚云给摧毁了。
　　“傻哥哥，你瞎说什么呢？”方梦踩了这个死脑筋龙傲天一脚，这么好一个抱大腿的机会都不抱？“好哥哥，你怎么？”
　　“我……”面露难色，一时间竟有些为难起来。
　　望舒也瞧见楚云为难，倒是心生疑惑。自己虽然退隐百年，可也是个得道之人。多少人曾经慕名而来，都被他拒之门外。今日他主动收徒，居然轮到别人不乐意，倒是让他疑惑难解。
　　“怎么？你不愿意？”望舒问道。
　　“楚云哥哥，你快答应师尊呀？”素素也跟着急了起来。
　　“云哥哥，你快答应天尊呀！对你来说多好的机会啊！”
　　方梦用手肘推了推楚云，将楚云推到了身前。如今这龙傲天被驱逐出昆仑派，除了被废了一半的功力，就只剩偶尔爆发还不受控制的心魔了。如果能抱住望舒的大腿，这对楚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前辈，实不相瞒。晚辈楚云早已师承昆仑派，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楚云再次抱拳躬身，以表歉意，道：“多谢天尊好意。”
　　“我的傻哥哥呀！你都被逐出昆仑派了，怎么还……还……唉！”方梦赌气的扭过头，不去看楚云。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放弃了近在咫尺的可以一飞登天的机会。
　　“既是如此，那本座也不好强人所难。”望舒挥挥手，叹气道：“罢了罢了。”
　　望舒冲着楚云一昂头，给了楚云一个眼神，示意他去安慰侧过一边尚在赌气中的方梦。
　　“九妹妹……”楚云抬手试着放到了方梦的柔肩上。
　　“别碰我！”方梦怒气难抑，凶了凶楚云，将肩膀从楚云手下抽走。
　　浣碧愣在一旁，她是从来没看见过自家公主殿下生气的。
　　楚云求助般看了看望舒，望舒也一摊手，摆出无奈的样子，甚至还准备看戏，只差没把瓜子拿出来了。
　　楚云是真的不会哄人，心里都快急死了。他从前就不会哄人，除了道歉和闷不吭声就不会其他的了。
　　楚云绕到方梦身前，一把伸手握住方梦的如同柔荑一般的纤纤玉手。他半蹲下身子，眼睛直直地看着方梦，七分真挚三分委屈。
　　“九妹妹……”
　　“殿下……”
　　“我错了……我是傻，可是我不能背叛我的师尊……”
　　“殿下……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错了……我……”
　　楚云皱着眉，低下头，委屈又无助。
　　方梦刚刚其实是在替楚云感到不值，为了一个抛弃他的宗门，竟然放弃了眼前大好的机会。也许受到白莲花儿时人格的影响，方梦自己也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能娇气。
　　要说怒气，其实早在方梦凶了楚云之后就全部烟消云散了，她现在其实是陷在了对自己行为的惊讶之中。
　　今天的自己……太不正常了！
　　“九妹妹……都是我的错……我下次都依着你……”
　　“你打我！打我消消气？好不好？”
　　楚云还在一旁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道歉。说着，楚云竟真地抓起方梦的手往自己脸上扇去。
　　方梦被楚云的动作吓回了神来，慌忙将手抽走。“傻哥哥，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怪你了，快起来快起来！”
　　“嗯！”楚云眼里放光，忙听话站了起来。
　　方梦赶紧将楚云扶了起来，她自己哪里敢打龙傲天？一想到最后要被这龙傲天挫骨扬灰，方梦就不自觉的后背发凉。
　　如今这龙傲天对她有多顺从有多听话，往后受到的伤害就越大，对背叛后的方梦就更加绝情、更加冷漠。
　　方梦简直不敢往下想了，她铁定方才自己二度失控的傲娇行为，一定是受到了“白莲花公主”人格的影响。她自己哪里来的这么肥的胆子？
　　“抱歉，天尊，云哥哥他没这福分了。”方梦歉意地笑了笑。
　　“无碍，不是还有你吗？”望舒满意地点了点了，道：“你过来，我给你印上师门印记，你自然就会知道我的身份了。”
　　“嗯。”方梦迎头上前，站在了望舒身前。
　　望舒一抬手，在方梦额头处画了一道浅浅的印记。可是奇怪的是，那印记一刻画上去，便自行消散，随后在相同的位置浮现出了一个莲花的印记。
　　“嗯？”望舒放下手，不再刻画，审视着方梦，疑惑道：“你也有师门了？”
　　方梦：“？？？”我又怎么了？
　　方梦对于原着的记忆十分模糊，这都怪她猝死那晚看的洋洋洒洒，只看爽文重点部分，细节部分，细节部分一概跳过。而系统给的资料有十分有限，所以更多的信息只能靠自己获取。
　　“晚辈愚钝，望天尊明示。”方梦自己也很纳闷。
　　望舒道：“你额头有净莲花印记，你是净莲宗弟子？”
　　“净莲宗？”净莲诀！
　　方梦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初遇楚云时，她就是糊里糊涂用出了净莲决，原来还有净莲宗吗？
　　方梦想到自己从小就被安阳捡回宫，当晚和楚云在望月楼偷听时，就听到安阳说是因为一个约定才将方梦接到自己身边养着的，会不会也与这净莲宗有关？
　　一连串的疑问在方梦心中萌生，扰的她心神不宁。
　　望舒若有所思，面色凝重起来，盯着方梦额头的净莲花印记看了许久，道：“看来……我不能收你了。”
　　“为何？因为我是那个净莲宗的人吗？”方梦追问道。
　　“若你是寻常净莲宗弟子我倒是能收，毕竟净莲宗已经成为了历史……”望舒叹气道。
　　“天尊……此言何意？”方梦问道。
　　“你们知道十年前发生的‘血海之战’吗？”望舒问道，看了眼方梦，又看了眼楚云。
　　方梦摇摇头，她是第一次听说。而一旁的楚云面色却凝重起来，道：“略知一二……”
　　望舒道：“十年前你们也就同素素一般大的年纪，听说过也好，不知道也罢，我便与你们说说。”
　　“十年前，妖界祸乱，新任妖君殷川上任，大举侵犯人间。人间四大势力，昆仑山昆仑派、弱水御剑宗、幽州净莲宗，还有人间的南国联合起来，与妖族大战”
　　望舒叹气，道：“大战持续了整整一年，虽然最终却以击退了妖族。但是幽州境内尸横遍野，各方势力损失惨重！一片血海更是看不到边际……”
　　“天尊，为何现在没有听说过净莲宗了？难道……”方梦急切问道。
　　“唉。”望舒道：“净莲宗……没了。那场大战中净莲宗宗主方清河也牺牲了，从此净莲宗便日渐颓败，终至消忙……”
　　方梦不断吸收着望舒所述的信息，不断与自己对原着中的记忆进行比对，方梦隐隐想起来，“白莲花公主”的身份……好像没那么简单。
　　望舒拍了拍方梦的肩膀，道：“孩子，逝者已矣，看开些吧……”
　　“嗯……”
　　方梦点头，要说悲伤，方梦并不觉得有多么悲伤，毕竟她只是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有些事情，若非亲身经历，是不能体会到其中的悲恸与绝望的。此刻的方梦，正是这样的一种状态。
　　如同听故事一样，方梦冷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天尊，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可是……这与你收我为徒有关系吗？”
　　现在的方梦并不关心净莲宗是否存亡，这对现在的她来说，也只是书中的一个故事罢了。
　　当务之急，方梦还是想抱紧望舒这个大腿，等到以后她背叛楚云后，能有个靠山。
　　“当然有关系！”望舒道：“你这额头的净莲花带有一丝金光，这可是净莲宗宗主才会有的迹象。”
　　望舒看着方梦，严肃道：“我可以断言，你定是上任净莲宗宗主方清河的后人。”
　　“净莲宗遗孤”

　　第13章　情起北川

　　
　　“孩子，你是净莲宗的希望。本座就是再爱才心切，也是不会抢了别家独苗的。”
　　说完，望舒如释重负般摆了摆手，惋惜道：“罢了罢了，全当本座没这个福分罢了。”
　　方梦尚在左右为难时，望舒一展折扇，身姿挺立地向门外踱步而去。素素拿起摆放在竹篓，看了看楚云和方梦，眼里流露出惋惜和不舍之情，旋即忙跟着望舒追了上去。
　　“天尊留步！”
　　方梦喊住半个身子没入门外的望舒。
　　“可还有事？”望舒困惑地看着方梦。
　　“天尊有所不知，目前我和云哥哥正在被人追捕……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天尊……”方梦期待地看着望舒，希望能得到应允。
　　“打住！”望舒道：“我早已不问凡尘俗世，世间恩怨与我再无瓜葛，莫要求我。”
　　“不是的，天尊。天尊您也注意到了，目前云哥哥已经被昆仑派驱逐，称手兵器尚无，又被心魔缠绕，更别提自保了……”
　　“他若是拜入我门下，我便可保他平安。”望舒道。“不过，他既是不愿，那我也不好强求啊……”
　　方梦樱唇微抿，淡笑道：“天尊误会了，方梦是想请问天尊，在哪里能寻得既能抑制心魔又能驱敌保身的法器？”
　　望舒皱眉沉默片刻，而后一收扇，豁然开朗道：“驱敌保身易，而抑制心魔难，自古又有多少修士败给了自己的心魔？”
　　“天尊您的意思是……”
　　望舒所有所思地看了看方梦，道：“若是别人，或许求之不得。但是对于你，净莲宗血脉相承的后代，也许能够一试。”
　　方梦眼看有戏，忙欢喜难耐地问道：“请天尊明示。”
　　望舒淡淡一笑，道：“传闻，幽州境内有一金莲，金莲化剑，动时能开山拓海，静时能涤荡人心。据说，上任净莲宗宗主方清河凭借此物，便以一人之力，挡住了万计妖兵。”
　　望舒眼神微眯，赞叹道：“当真是以一敌万啊！”
　　“既然这金莲如此厉害，那为何方……”方梦本来是想说方前辈，转念一想自己与净莲派之间关系密切，便又换了个称呼。
　　“那为何师尊最后还是……”方梦疑惑地看着望舒。
　　望舒道，“这次本座可没忽悠你个后辈，那金莲确为天地异宝。至于方宗主之死，其中缘由众说纷纭，本座不便猜测。”
　　不待方梦再回话，望舒便一手拉着素素的小手，两人就倾身没入了楼外的黑暗中。
　　一袭白衣即使在鬼街的黑暗中，仍旧显得熠熠生辉，将素素身边前方的小路照的无比明亮。
　　师徒二人就这样手拉着手在黑夜中隐没了身影，隐约间，方梦好似听到望舒对着她潇洒地说道：“有‘情’者，自当得之。其中因缘际会，自己去感受罢了。”
　　次日，方梦老早就起来和浣碧一起稀里糊涂地收拾行李。方梦从前就不会收拾东西，穿越重生后还是稀里糊涂，生生被浣碧嫌弃了一早上。
　　“哎哟，我的好殿下，求求您快别折腾了。”浣碧怨声载道，“净帮倒忙。”
　　“嘿！你个死丫头，敢教训起主子来了？”方梦忍无可忍，两手一撒，全扔给了浣碧，“本公主还不做了！我去帮云哥哥去。”
　　“一口一个云哥哥、云哥哥的，什么时候叫的这么亲热了？”浣碧在一旁小声嘀嘀咕咕，纳闷得很。
　　方梦懒得理她，转身就去楚云的房间。一开门，里面但倒是整洁干净，一看就是好生整理过了的。桌面上简直一尘不染，被褥上也不见半分褶皱。
　　“云哥哥不会有洁癖……还有强迫症吧……”正当方梦惊讶纳闷间，门外就传来了柳阳憨厚雄浑的声音。
　　“坊主！坊主！”
　　“别嚷嚷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方梦退出房门，看见了刚办事回来的柳阳。
　　“坊主，按您的吩咐，咱这忘忧楼没用的物件都捣腾变卖出去了，只剩一张地契了。”柳阳将地契和一块白玉递给方梦，“钱都存在这‘万金玉’里面了，是三界通用的。”
　　“干的不错！”方梦拍了拍柳阳的肩膀，忽然想起来，问道：“看见云哥哥了吗？”
　　柳阳：“啊？”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有点懵。
　　方梦一手扶额，道：“我是说楚云，楚公子。”
　　“哦哦，知道知道。”柳阳道：“楚公子一大早就出去了，好像是要买什么东西。”
　　“买东西？”方梦倒是有些想不通，“这个傻哥哥要买什么啊？”
　　柳阳忙摇摇头，方梦知道和他说也白说，正欲出门，就碰上了一身风尘仆仆回来的楚云。
　　方梦忙过去，问道：“云哥哥，你做什么去了啊？”
　　楚云将方梦扯到一边，神秘兮兮地从袋子里取出一块质地极好的丝绸手帕，上面精致地绣着一朵蓝白色的小莲花。
　　“这手帕好漂亮啊。”方梦疑惑地看着楚云，道：“你就是去买这个了？”
　　“嗯。”楚云点头，将手帕塞给了方梦，道：“九妹妹，我前面弄脏了你两块手帕，这一块算作我还你的。”
　　“不用不用，你怎么还记着这些小事呀，没事儿，你别放在心上。”方梦嘴上说着不用，手倒是很诚实地将手帕收进了袖口。
　　“云哥哥，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方梦问道。
　　“昨晚都收拾好了，我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楚云殷勤道：“殿下，你收拾好了嘛？要不我去帮帮你？”
　　“别别别！”方梦一连三个“别”字谢绝了楚云的好意。方梦一想到楚云可能有洁癖和强迫症就有点抗拒，她东西那么杂乱，要是给楚云看见了那还得了？
　　“云哥哥，你现在没有法器傍身，我随你去买一把称手的吧？”反正现在那个什么金莲也没到手，影子都没看见，还是先帮楚云弄把武器随便用着再说。
　　“我……”楚云挠挠头，有点尴尬，道：“不了吧，我没钱……”
　　“傻哥哥！”方梦扯着楚云走到忘忧楼门口，一手掏出方才柳阳给她的“万金玉”，道：“我有钱就行了啊。”
　　“走啦走啦！”方梦知道楚云性格有时候挺磨叽和别扭的，所以也不想和他一直争辩，便拉着楚云往鬼街中走去。
　　鬼街位于鬼、妖、人三界交界之地，属于“法外之地”。然而鬼街内却自有规律，“严禁争斗，世间恩怨止步。”有人说鬼街有主，有人说鬼街无主，横竖百年以来无人见过。只曾听闻曾有个大妖在鬼街闹事，最后被一个玉面白衣的少年打的魂魄尽散，自此再没人闹事。
　　后来偶有闹事者，皆被其余商家或者旅人合力拦下，都怕惹怒这传闻中的鬼街之主。
　　现在的时辰按理说是应当是“巳时”，但是鬼街内却并不分昼夜。无论何时，都是如同子时一般，交错复杂的各式小路组成了整个偌大的鬼街。
　　修道之人、妖界之人等互相交易买卖的地方便称为鬼市。
　　在偌大鬼街的中央地带，有一处四四方方的空地，各式各样的人或者妖怪在里面井然有序地倒卖珍奇物品。
　　其中有滥竽充数的，也不乏有好货。要想在这鬼市买到好东西，那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