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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还做好准备。”她把门关上，“我去换件衣服。”
　　“嘭”的一下门被给关上，白宁被这关门的声音给吓着。他第一次感到门不是好东西。
　　“咿呀”门再一次开了。黑豆豆在睡衣外多加了一件外套。
　　白宁看着露出的睡裙衣角，“外面要点凉，你换上裤子比较好。”
　　“哦，好的。”
　　这一次她换了一身运动装，还把头发给绑了起来，仔细看像是脸上涂抹了东西。
　　黑豆豆以为她需要跟族长走出去，以为她会与族长有一段很长的单独相处的时间。
　　可是她才走出屋门四周的环境就变了，院墙变成了山，地面变成了水面。
　　结实的地面变成虚软的水面，她一时站不稳要落水水中，惊慌失措中抱住族长的腰。
　　“啊！”她吃惊突然变了水面让她站不住，她也吃惊自己胆子大居然抱住族长的腰。
　　“不用急，慢慢地呼吸。”
　　白宁低沉的声音传来，让她的心更不能平稳。
　　扯着族长的衣服，闻着族长的气息，她心跳频率越来越高，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白宁握住她的手，让她松开他的衣服。“把脚从水里伸出来。”
　　她听话地把脚从水里拿出，轻轻放在水面上，果真能踩着水面。
　　小心翼翼把脚探出一步，水面是硬的，她再踩出一步，水面结实能承受住她的体重。
　　“我能站起来了。”她欢呼雀跃。
　　白宁松开一只手，“你再走一步试试看。”
　　这一次她大胆地走一步，水面是硬的，还是硬的。
　　水面是镜子，倒影天上的月亮，倒影站立的他们，倒影紧握在一起的手。
　　她看着影子偷笑。
　　白宁两手放开，“你再走出一步试试看。”
　　她笑着跳出去一步，水面还是能承受她的体重。
　　这时候她站立的位置，水面像镜子一样破裂，把她吞进水里。
　　“啊……”她再一次明白呛水是什么感觉，这感觉真不好受！
　　白宁伸手进水里，把她从水里拉起，扶她站稳。
　　被白宁拉起的她不断咳嗽，“咳咳……”
　　“能心平气和了吗？”
　　被水这么一刺激，她还有什么不能心平气和？
　　“坐下去，怎么舒服怎么坐。”他说。
　　怎么舒服怎么坐，怎么样都不舒服，躺着最舒服。可惜族长说的是坐下去。
　　她双腿盘膝，两手放在膝盖上。
　　“闭上眼，用耳朵去听，听任何一处有可能发出声音的地方。”
　　她闭上眼睛用耳朵去听，最清晰的是族长的呼吸。
　　族长的呼吸平缓，有节奏，如果认真算下来一分钟有七十次。
　　黑豆豆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族长身上。
　　“嘭”的一下黑豆豆再次落水，这一次她鼻孔进水，让她十分难受。
　　她想变回狐狸的模样，这样就不会受到水的虐待。
　　“这里是青丘，狐族的圣地，空气中弥漫的都是灵气，只要你稍微心平气和就能感受到天地间的灵气。从而能够掌握灵气的变化。”
　　族长说得好好听好有道理哦，但是她一句也听不懂。
　　白宁再说一遍，“狐族人最容易感知灵气，空气中存在的就是灵气，你只要平心静气就能把灵气找到。”
　　白宁看着还是一脸茫然的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该怎么样说才能让黑豆豆明白他说的？
　　他坐下去学着黑豆豆样子，“闭眼。寻找天地间游动的东西。”
　　她闭眼，脑海里想着天地间游动的东西。
　　天地间游动的东西不就是灰尘吗？微粒灰尘有什么好看的？
　　只会干活不会动脑的她再一次落入水中。
　　第三次呛水她不干了，直接变回狐狸模样，湿漉漉的她十分可怜。鼻子红红的，眼睛红红的，还带着点水。
　　白宁有些气不平，怎么她就是不会呢？
　　这么简单的事情狐族天生就会。
　　……
　　万金油起床刷牙洗脸上厨房等着吃早餐，去到厨房没见黑豆豆，只看见在跳来跳去的两小东西。
　　他拧起灰溜溜，“灰溜溜，你看见黑豆豆了吗？”
　　灰溜溜偏头看他，发出呜呜的声音。
　　问灰溜溜问不出什么来，他直接去黑豆豆的院子找。
　　一颗大蛇头突然伸出来，吓的万金油后退几步。“啊哈……你怎么能突然冒出来，你知不知道突然冒出来很吓人的。”
　　墨翼吐着信子，“黑豆豆生病了。”
　　万金油抚着胸膛，“我去看看。你快点变成人样，兽形吓人。”
　　墨翼变成人形，他身上的条纹让人一览无余。
　　万金油羡慕他的肌肉纹理，一边拿出衣服给他，“穿这个。”
　　“不用，我有自己的衣服。”“昨晚白宁带黑豆豆去修炼，黑豆豆没带脑子出门什么也没学到。”
　　“我什么也没学到，只学会了怎么呛水。”黑豆豆虚弱地与万金油说。
　　万金油看着卷着被子的黑豆豆，“我觉得你做黑扁豆就好，为什么要学人做响当当的铜豆豆？”
　　“你没尝试过黑，怎么知道黑想变白的感觉？”她虚弱地说，“只有我长出第二条尾巴，就能驱赶出身体里的黑色素，成为肤白胜雪的大美人。”
　　“大美人不好，红颜薄命。”万金油在黑豆豆耳边说，“小心你成不了美人，反而成了妲己。到时候女娲让你去勾引商纣王，千古骂名就是你的了。”
　　“对哦。我不要成为妲己，我做灰姑娘就好。种田的灰姑娘就好。”
　　万金油偷笑，外面的世界连夏朝都没成立，哪里来商朝？


第四十四章　八尾
　　第四个夜晚，黑豆豆继续跟白宁学习。
　　白宁对这颗黑豆豆无望了，这是他遇到的最没脑子的学生。
　　同样的道理他说了千百遍黑豆豆总是不会，带着耳朵来，却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天地间的灵气是绿色的，它好比山林里的虫儿在游荡。”
　　白宁把黑豆豆的眼睛蒙住，涂上一层法术之后再放开，黑豆豆能看到灵气的分子了。
　　“哇，整个世界都是绿色的！”
　　“试着把这绿色的东西吃进去。”
　　“好。”黑豆豆伸出双手，企图捉住浮游的灵气。
　　把捉到的灵气塞进嘴巴，要把灵气吞进去。
　　白宁看着黑豆豆奇怪的动作，“你在做什么？”
　　“把灵气吃进去啊。”
　　白宁扶额，狐族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愚笨的黑小豆豆！
　　“你怎么不张着嘴把灵气吸进去？”
　　“嗯，这个法子好。”
　　白宁心想，“我只是胡乱说说的，你不要真的做。”
　　可她真的这样做了，她真的以为把灵气吃进去灵气就会进入丹田。
　　白宁看着黑小豆豆不知该说什么。
　　他直接拉过她，把一股灵气注入她体内，“仔细感悟，这个灵气存在的情况。”
　　被他这么一拉，她的皮肤就与他有亲密接触，她的注意力都在族长身上哪还有心思擦看身体内部经脉。
　　次日一早，万金油端着豆浆来找黑豆豆。“十天过去了，你才学会引气入体？”
　　“嗯。”
　　“你还要脸不要脸？”
　　“不要脸。”
　　“你还好意思说，你既然学不会法术就去种地吧。李明辉又给我写信了，他说店铺里的食材该更新了。”
　　“不是给了一批莲藕吗？”黑豆豆趴着被子上不想动，脑子里全是族长。
　　“不够啊，莲藕不是全供应李明辉店铺的，一些小神仙喜欢吃莲藕他们也会买。”
　　“要不你找些人来，让他们去弄些蘑菇、木耳等山珍给我弄过去。”
　　万金油想念熊大与夸父族三兄弟在的情景了。
　　“我让外面的小动物给你带信去熊族。”
　　八尾在人族游走，听说蚩尤带人去过青丘。他担心自家兄弟，赶了回来。
　　进入青丘他感到大不同，青丘的水域被改变了！
　　青丘的山岭被改变了，青丘的植物被改变了。
　　“哪个强人闯入青丘，改变了青丘的地貌？”
　　“大哥，大哥在哪？”
　　八尾以为白宁与人战斗激烈从而改变了青丘的地貌与水域。
　　他担心自家大哥，迅捷回到青丘核心地带。
　　瞧他看到了什么，一个巨大的不知是何物的东西立在青丘核心地带，盖住了哥哥的石头堆。
　　八尾变回原形，露出八条尾巴，毛发被气体鼓起。尾巴涨气竖立，就要把眼前的不知是何物的东西给掀翻。
　　白宁感受到八尾的气息，跳上屋顶。小小喷嚏，“噗哧。”
　　八尾认出哥哥，被飞出去的尾巴收回。“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这东西在？”
　　墨翼摇摆着蛇尾，站在门口，“蠢货，这是房子。”
　　“房子？”
　　“类似于人族居住地的篷帐，蠢货。”
　　八尾变成人，落到墨翼身边。“你怎么在这？青丘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滚会大泽去。”
　　墨翼双手环胸，摇着尾巴往回走。“狐族离开了，自然由我们蛇族来接管青丘。”
　　这个人是来抢占他们青丘的，八尾绝对不允许。“找打。”
　　八尾过去要把墨翼撕碎，墨翼反应快尾巴尖打出去打散八尾的攻击。
　　八尾变回原形，与墨翼厮打起来。
　　白宁站在屋顶看天空上厮打的两人，八尾这次离去法力精进不少啊。
　　八尾打架从不留情，全力以赴，把手下留情的墨翼压制。
　　八尾的尾巴一次次打出去，把墨翼压制，最后用身体撞上去。对着撞飞的墨翼说：“青丘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滚。”
　　黑豆豆鼓掌，“八尾最棒。八尾最帅。”
　　见墨翼离开了青丘，八尾落到地面，问黑豆豆，“你知道青丘的山岭是谁弄平的吗？”
　　“我啊。”“我根万金油要挖掘机与推土机弄的。”
　　八尾的脸色有点难看。
　　“青丘的山岭多，地面不平坦不适宜种植，我先把水源汇聚在一起。”
　　八尾的脸色很难看。
　　“然后用挖掘机挖土把低洼的地方填平，把高的地方挖平，弄成小丘陵。”
　　八尾的脸色十分难看。
　　黑豆豆终于意识到八尾的脸色变化，“八尾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还能怎么了。如果我死了，都是被你气死的。”
　　“有什么不对吗？”
　　八尾挑着眉毛对黑豆豆说：“你以为你是谁？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你是从哪来？你只不过是一只被我捡回来的半兽，你有什么资格动青丘的一草一木？”
　　“我，我只是想弄点地，种些粮食。如果族人回来好有粮食吃。”黑豆豆委屈。
　　八尾对黑豆豆尽是嘲讽，“你认为狐族的人都是傻子吗？不知道变一变吗？为什么狐族离去？不是因为青丘没有食物，不是因为青丘不好。而是因为青丘不能动。”
　　八尾戳着黑豆豆的肩膀，俯身下去欺压她，“青丘的一山一水自有定律，盘古亲自形成的青丘是不能改变的你知不知道？”
　　黑豆豆被吓坏了，“我，我不知道。族长没跟我说。”
　　她眼里含着泪水，十分委屈。
　　万金油小声说一句，“没那么夸张吧？”
　　八尾侧头，“你是谁？”
　　“万金油，做交换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找来。”
　　“这么说改变青丘山岭的事你也有份参与咯。”
　　八尾的气势不必白宁差，甚至比白宁更盛气凌人。万金油张嘴说出话来，努力咽口水，“可以这么说。”
　　“很好。”八尾很满意。
　　他五指变成爪子，一下把万金油掀翻。
　　“啊！”万金油捂着胸膛吐血。
　　“一个人族也敢到青丘来，真是不怕死的。”八尾冷笑。
　　黑豆豆看出他要杀了万金油，她冒着冷汗上前，“八尾，不要。万金油是好人。”
　　她抱着八尾的腰，“族长，族长你快来啊。八尾要杀了万金油。”
　　白宁就站在屋顶上，他不知该不该出手。
　　第一，黑豆豆与万金油改变青丘面貌时他想阻拦，但那时他受伤阻拦不了。第二，事后他想惩罚黑豆豆，又有点不忍。
　　第三，青丘面貌改变时那个东西没发出警告。第四，黑豆豆最近的做法确实有些过分，他有了微变化有些舍不得惩罚她，让八尾来惩罚她挺好的。
　　第五，万金油是这里的异变，不像是女娲的人又像是女娲的人，不明来历的人杀了最好。


第四十五章　惩罚
　　“族长，你快来救救万金油。”黑豆豆像无尾熊一样挂在八尾身上哭喊着要族长。
　　八尾对黑豆豆不耐烦，扯开她扔出去。
　　黑豆豆撞向墙，把头给撞破了，人也撞晕了。
　　白宁于心不忍，与八尾说：“先留着他，他好像是女娲派来的人。”
　　八尾怒火中烧，“女娲派来的人你还留在这里，你是蠢货吗？”
　　八尾的火气收不住，对大哥大骂，“你不知道青丘不能动吗？你被她迷魂了头，还是个蠢货，让他们两人动了青丘山脉与水源？”
　　白宁用爪子拍拍耳朵，舌头碰碰锋利的牙齿，“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虎族人，他们把我给打伤了。我就睡了一觉，黑豆豆就和万金油把山岭给改变了。”
　　白宁跳下屋顶，“也怪你，你离开青丘的消息被他们知道了。一个个都想来抢青丘，人我拦下了，可我也受伤了。黑豆豆他们动青丘我也拦不住啊。”
　　八尾有气骂不出，生生憋死自己。“怪我，都怪我。”
　　…………
　　黑豆豆醒来外面一片漆黑，夜明珠在不远处散发光亮。
　　“醒了，来把这草吃了。”
　　“好痛，火辣辣的痛，我不是撞墙了吗？为什么我背上火辣辣的？”黑豆豆问族长。
　　恢复自由的白宁变成人形，坐在黑豆豆边上，“八尾用妖气抽了你几下。你被妖气所伤，伤口一时半会好不了。”
　　说到这黑豆豆就委屈，不就动了一下土地，八尾有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吗？
　　骨节分明的五指过去抚摸她的头，“不要生气，青丘的土地动不得。如果能动，我们早就动了。如果能动狐族人也不会离去。”
　　“为什么不能动？”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等你长出第六条尾巴就能知道了。”
　　“你以前怎么不说啊？”
　　“等我发现时你已经改了水域，挖了山岭。”
　　白宁没说那些无缘无故就坏了的挖掘机，无缘无故就死掉了的树苗、竹苗等都是他弄的。
　　“吃了药再睡会，我过去看看万金油。”
　　黑豆豆撑起来一些，弄掉身后轻轻覆盖的被子，“万金油怎么样了？”
　　他帮她盖上被子，“比你惨多了。万金油来历不明，被八尾逼供，浑身是伤，暂时死不了。”
　　白宁想走，被一只小手拉住了衣服，沿着小手看向小手的主人。“怎么了？”
　　“能不能不杀他？”“求你了。”
　　“杀了他对他也没伤害是不是？他死不死也无所谓。”
　　八尾逼供万金油的时候，万金油是这样说的。
　　“你这只臭狐狸有本事就杀了我，你不杀我就是你胆小，是个蠢货。”
　　“你放了我，让我把你千刀万剐。你放了我，我一定把你大切八块。”
　　“你要是不杀我，我继续动你青丘，我要把青丘铲为平地”
　　白宁一开始想不明白万金油为什么要激怒八尾。
　　他想起万金油第一天到这里时求死的场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万金油或许并不是女娲的人，只是他的来历还是有些不让人相信。
　　天庭是什么地方，那个时候女娲没了吗？
　　不对，即便有天庭女娲也不会死。那么万金油是怎么到这里的呢？他到这里的目的真的是收购食材吗？
　　白宁轻轻地拍拍黑豆豆，让她安心地睡。他转身去看看万金油。
　　万金油伤得很重，但也好得很快，比黑豆豆快了一倍。主要是万金油身上的药好。
　　一个叫太上老君的药比青丘的草药好用多了。
　　“你怎么样了？”白宁问万金油。
　　万金油没给白宁好脸色，白宁笑笑递给他一株灵草。“给你的。”
　　这药草是万金油垂涎许久的红芝黑丹，万金油接过去，“原谅你了。”
　　“你去过很多地方？”白宁问。
　　“嗯，十几个吧。一个地方生活七八十年，也不是很长。”万金油把草药收进百宝袋，“我有很多金币，每到一个地方都能雇佣强悍的人保护我。”
　　“到了这里比较倒霉，被固定在青丘，青丘还没比你们更高强的人！”
　　远古的时代是盘古的时代，这里与万金油去过的地方都不一样。
　　白宁弄一下衣服，“你身上的妖气重，多休息一段时间更好。”
　　“嗯。”
　　万金油抬起看要走的白宁，“你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留下？”
　　白宁看向外面，再微微地头看向万金油，轻微勾起唇角。“青丘的命数被你和黑豆豆改变了，你轻易不能离开。”
　　万金油有些愧疚，他是以和平大使的身份出现，每一次任务都是在不改变历史的情况下进行食材收购。
　　坏了青丘的命数是他的不对。
　　“或许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