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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后，有人拿了手机照明，往霍玲那边一照，灯光都抖了起来：“玲……玲姐，你那边没人啊……”
　　霍玲往后一看，身边果真除了季悦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与此同时，季悦轻轻地叫了声：“谁打我？”话音未落，她又叫了声：“谁踩我？”就在这个时候，灭了的灯重新亮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季悦的衣服上多了无数道脏脏的巴掌印，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红色的死字，都会不同的笔迹，歪歪扭扭的，把她的一张脸都填满了。
　　霍玲离季悦最近，猛然一瞥，吓得手都松掉了，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季悦问：“玲姐，你怎么了？”刚往前迈了步，就见到霍玲使劲地摇头：“你你你你别过来……”
　　季悦说：“我……”她转头看向周遭的人，正想问霍玲怎么了时，却见所有人都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就连钟科伟也露出了恐惧的眼神。
　　正好屋里有不锈钢的水壶，她冷不防的一看，见到了壶面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脸，不由尖叫了声。
　　童文浩也被吓得不轻，不由看向茶苓。
　　全场都被吓得面色大变，唯独她和她身边的卢兴安淡定极了。之前只觉得这女孩生得漂亮，现在一看，甜美的长相也分外有安全感。
　　童文浩靠近了茶苓，这回语气里是百分百的信任，他问：“大师，您看看这要怎么解决？”他甚至开始回想今天大师说过的话，中午问了他认不认识美美。
　　他绞尽脑汁地想了又想，他还真不认识叫美美的人。
　　茶苓也未曾抬眼皮，声音仍旧软软的，说：“不着急。”
　　实际上，开了阴阳眼的卢兴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小的一间房子，此时此刻挤满了鬼！他们围着季悦大喊大叫，各种恶作剧，还哈哈大笑。如今还有鬼趴在季悦的肩膀上，对她做着鬼脸。
　　作者有话要说：QAQ这几天因为胃一直疼，断更了两次，真的很抱歉，今天稍微好点了，这周会把断更的补回来的，感谢。


第40章　
　　卢兴安谨记自己老板的嘱咐，装作看不见鬼。
　　本来这也不是件难事，眼观鼻鼻观心就好了，被鬼发现就装作凝视虚空，呈现出一副发呆的模样，眼神只要不对上什么都好说。
　　然而现在他的面前有三个女鬼，别的女鬼都在讨伐童文浩或者和季悦做恶作剧，这三个女鬼则是抱臂站在他的面前。
　　“这个人怕不是傻子？”
　　“刚刚一直盯着半空中发呆，怕不是老年痴呆症吧？看着也不小了，还是个单身狗吧。”
　　“有点秃头了，发际线后移得厉害。”
　　“可能骗人这门工作太辛苦了吧。”
　　……
　　卢兴安：……
　　他低头给茶苓发消息——老板我要忍不住了。
　　***
　　“啧，还有尿频这毛病。”
　　“姐妹，等会跟他上厕所看看，看他的家伙有多大。”
　　“嘿嘿嘿……”
　　***
　　卢兴安给茶苓发消息——老板救命。
　　***
　　茶苓一直在观察这群鬼。
　　这群鬼不是一哄而上的，是先有一个女鬼高举着一枚黑色金属质地的胸针进来，飘到季悦身边后，松开了那枚胸针。胸针宛如一把利箭，尖的那头轻轻地碰触着季悦周遭的那一圈光环，试探了几回，找到了突破口，旋即疯狂地开撞。牢固的光圈出现了一丝丝裂痕，终于裂开了一道口子，胸针冲进了光圈内，悬浮在季悦的头顶。
　　就在这一瞬间，季悦周遭的光环消失了。
　　女鬼激动地喊：“宁姐的东西果然有效，姐妹们，能靠近季悦了！”
　　话音一落，一群女鬼蜂拥而上，同时，另一批女鬼也到了电脑前，其中有个技术流，在飞速地删除着一帧一帧的镜头。
　　***
　　茶苓大概弄明白了。
　　她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二十五分。
　　差不多了。
　　她抬起手。
　　***
　　在场的人类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毕竟没有了季悦这个护身符，剩下的这个露了一手禁言术的大师显得无比珍贵。
　　人类注意到了，在场的女鬼们也注意到了。
　　甚至有女鬼说：“童渣渣请来的神婆要发功了！姐妹们，咱们去教训下她，让她明白做人就要好好做，别坑蒙拐骗，捉鬼驱邪这一行没点真本事是干不了的……”
　　话还未说完，女鬼对上了茶苓的视线。
　　***
　　茶苓：“你说得很对，捉鬼驱邪这一行没点真本事是干不了的。卢主管，你以前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
　　卢兴安却是夹紧了双腿，拨了拨头发。
　　“我！没！秃！”
　　“我！也！没！很！老！我今年二十六！只是蓄了山羊胡显老！”
　　“还有！非礼勿视！我很大！”
　　一咕噜地把所有话说出来后，卢兴安终于吐出一口浊气，应和老板的话：“老板您说得对，我已经改邪归正了，不坑蒙拐骗了！我现在一心向上，是个为国纳税的五好公民！”
　　***
　　众鬼愣住。
　　卢兴安面前的女鬼有点呆：“你你你你看得见我？”
　　卢兴安面无表情：“你们所有话我都听见了。”
　　***
　　也是此时，茶苓祭出了一张符篆。
　　众人与众鬼只见茶苓一抬一落，一张黄符纸便贴到了天花板上，一层肉眼无法见到的结界登时生成，屋里的所有鬼通通都被迫进入了结界的另一边。
　　尚在结界那边的人也只觉有一股力道硬生生地将自己推出，直到黄符纸外才停了下来。
　　童文浩他们见不着鬼，只见到空出来的另一半地出现了诡异的场景。
　　今晚补录的最后一个场景是所有嘉宾在休息的客栈的餐厅里说一下一整天的感想，客栈里的工作人员都清场了，只剩下节目组的人。餐厅不大，能容纳七八张小方桌。这会儿被茶苓的符篆分隔成两半，看不见任何人的那一半就像是开了特效一样，桌椅碗筷餐巾盒都漂浮在半空，像是有一道无形的风拔地而起，好几把椅子在半空中愤怒地旋转。
　　所有人都看待了，包括不能说话的钟科伟。
　　此时，茶苓开了口：“所有鬼魂都在另一边，你们无需害怕。”
　　说着，她慢条斯理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结界旁。
　　女鬼们出不去，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像是菜市场。
　　***
　　茶苓不再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
　　卢兴安把佛牌上的符篆也拿了下来。
　　***
　　登时，在女鬼们的眼里，本来还是普通平凡没有任何威胁性的两个人立即变成了凶神恶煞的存在。男的胸口藏了只厉鬼，龇牙咧嘴的模样让女鬼们害怕得往后退了又退。而男人身边的那位漂亮小姑娘则是更可怕了，她不像季悦那样身上有令鬼害怕且无法接近的光环，她是由内向外散发着一股我动动手指就能灭掉你们一个团的强大自信，尽管她弯着眉眼，长得甜美可人。
　　半空中乱动的椅子停了下来。
　　桌子，碗筷，餐巾盒都像是被摁了暂停键一样，停滞在半空。
　　茶苓说：“东西恢复原位。”
　　话音一落，所有半空中的东西都无声地飘落下来，桌子对得整整齐齐，第三张桌上的餐巾盒有些斜，和其他餐桌上的没在一条线上，也被无声地对准了。
　　简直是强迫症的福音。
　　茶苓：“从矮到高，一排十个，在空中飘好，三十秒。卢主管，计时。”
　　***
　　童文浩一听，脸都白了。
　　……这这这得有多少鬼啊。
　　他靠近茶苓，问：“大师，屋里有……多少鬼？”
　　茶苓：“想看？”
　　童文浩疯狂摇头。
　　茶苓看向其他人：“有人想看？”
　　所有人都疯狂摇头，尤其是季悦，她被吓得不轻，甚至产生了对自己所处世界的质疑。难道她穿的不是恋爱游戏而是恋爱游戏的恐怖同人文？
　　***
　　这会儿，女鬼们已经列好队了。
　　茶苓问：“为什么要在童导的剧组里闹事？美美是哪一位？”
　　女鬼们一听，就知道茶苓今早听见她们的对话了，想到今早还在这么可怕的天师面前做鬼脸，女鬼不由抖了下。
　　但害怕归害怕，此时的女鬼们看童文浩的眼神还是充满了愤怒和控诉。
　　你一句我一句地用骂人的叙事方式把事情缘由说了出来。
　　茶苓总结了下，望向童文浩。
　　“她们说你答应了和美美在一起，却不守信用，背信弃义，渣了美美。她们替美美不值，所以才想来闹事。”
　　童文浩睁大了眼。
　　节目组里的工作人员也愣住了，纷纷用指责的眼神看向童文浩。
　　童文浩：“我没有……”
　　他又说：“我真没有，也不认识叫美美的人。”
　　***
　　女鬼们：……#％##％％#@#
　　***
　　茶苓忽略掉骂人的词汇，顿了下：“一个月前的今天，凌晨两点，春熙路小酒馆，你答应了要和美美在一起。”
　　童文浩：“等下，我想想。”
　　***
　　女鬼们：％#％#％…………&％
　　***
　　卢兴安悄悄地说：“老板，美美的鬼缘真好，被童导渣了，竟然有这么多姐妹来为她打抱不平。
　　茶苓“嗯”了声，在女鬼们里看了眼，又问：“美美是哪一位？”
　　女鬼：“美美不在，她太难过了，排了好几年的队，终于轮到她投胎了，她为了童渣男放弃了，现在还在下面排队重新取号呢。”
　　***
　　此时，童文浩张开了嘴，一脸为难地说：“我真不记得我认识美美这一号人，一个月前的今天我确实在春熙路的小酒馆一个人喝酒，但是我真的不认识美美……”说着，童文浩又挠挠头：“不过我那天喝得有点多，不太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第二天醒来后，我家人和我说，是代驾送我回来的，也只有我一个人，并没有见到其他人。”
　　女鬼们又开始破口大骂。
　　卢兴安：“老板，我看童导也不像在撒谎的模样。”
　　他望了眼女鬼们：“她们也不像在污蔑童导。”
　　***
　　茶苓略微沉吟，说：“把美美喊来问问。”
　　有个女鬼大着胆子说：“大师，美美在排队领投胎号，她的通行证过期了，再上来恐怕要半个月了。”
　　茶苓说：“告诉我全名，我直接让她上来。”
　　女鬼愣了下，半信半疑地提供了名字。
　　***
　　童文浩他们见不到鬼，就听到“上来”“喊来”等不愿联想的词汇。
　　童文浩到底还是比较大胆的，说了句：“大师，您让美美来和我对质，我真的不记得我认识这样的人……啊不，是鬼。”
　　茶苓说：“行。”
　　所有人和所有鬼都望着茶苓。
　　原以为茶苓会有什么大动作，比如设坛招阴魂之类的，未料她只是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前后不到十秒钟，她就抬起头来，说：“美美两分钟后到。”
　　***
　　童文浩：？？为什么大师你叫个鬼，跟喊姐妹一起去逛街的方式没差别？
　　***
　　兴许是察觉到众人内心的疑问，茶苓解释：“我下面有熟人，能走快速通道。”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林辉就带着美美上来了。
　　一众鬼看到阴差，吓得更厉害了。
　　她们一群人在阴间法律边缘疯狂地试探，本身是出于打抱不平的，玩玩没想到居然还把阴差都弄出来了。
　　一时间，女鬼们生怕会记录在自己的档案上，影响投胎，争先恐后地承认自己犯过的错误。本是黑屏的电脑，此时也被打开，那些消失的镜头通通恢复了。
　　她们有心擦掉季悦脸上的恶作剧，然而有结界，她们没办法靠近，只好低着头，期待阴差什么都没看见。
　　实际上，林辉确实也没看见，他来到时就被百鬼聚集的场面给惊住了，不过转眼一想，这儿又不是京城，不算他管辖的范围，又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其他活人可没松口气的机会，见到凭空出现的男人，又见到了自动恢复镜头数据的电脑，一惊一乍的，根本没时间喘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来了！


第41章　
　　所有活人都惊慌地看着林辉。
　　童文浩今夜的世界观碎得厉害，看着林辉，又看着茶苓，张着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大……大师……”
　　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见到林辉对空气喝了声：“站好！”
　　童文浩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一时间竟有些不安，只能看向茶苓，问：“大师，这……”
　　茶苓示意他稍安勿躁，才说：“美美想扑上来打你，被阴差喝住了，不是喝你，你不必害怕……”她微微一顿，目光在童文浩和美美身上来回转了圈，心想自己当传话员也不是个办法，索性一劳永逸，手指在美美身上一点。
　　一道玫红色的鬼影从若隐若现，逐渐变得清晰，出现在了每一个人的视线中。
　　茶苓介绍：“这位是美美。”
　　一众活人齐刷刷地后退了一步。
　　童文浩心底也害怕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尤其是美美看他的眼神格外生气，仿佛他真的渣了她一样。然而，他真的不认识她！
　　他问美美：“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美美说：“没错，就是你，那一夜，你喝了酒……”说到这儿，美美哽咽起来。
　　吃瓜群众的吃瓜意志在此刻充分地发挥了出来。
　　害怕鬼的活人竖起了耳朵听自家导演的八卦。
　　害怕阴差的女鬼们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支援起美美来。
　　***
　　“童渣渣，你欺负了美美！”
　　“渣男！诅咒你当鬼时没人给你烧东西！排队投胎被插队！到号过期！”
　　“答应了要和我们家美美长相厮守，第二天就翻脸不认人，还装见不到我们家的美美！”
　　“你真他妈的混蛋！”
　　“要不是你，我们家美美早就领到了投胎号，美滋滋地去投胎了！”
　　“你知道现在投胎有多艰难吗？”
　　……
　　***
　　美美却张大了嘴，“啊”了声。
　　***
　　“美美！你别怕！有委屈说出来！”
　　“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没什么值得留念的！再去排号投胎！揍他一顿！忘记他！”
　　“他还没结婚也没生孩子，你去当他的女儿，祸害他一辈子！”
　　“这个计划是可行的，我听说如果上辈子有仇有怨，或者欠了恩情，是可以填表申请的，也符合因果一说。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上辈子被仇家杀了，带着一身怨气填了申请表，上面写得明明白白，通过三审后，被安排投胎成仇家的孙子，以一己之力害得仇家家破人亡，死后得知真相的仇家在下面哭疯了。”
　　“美美，还有一个方法……”
　　“我也有一个方法！”
　　“我也有……”
　　“我……”
　　***
　　美美却似是受到了惊吓一样，哽咽都忘记了，睁大了眼，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不……不是……”
　　她咽了口唾沫，说：“不是，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没有说要和我长相厮守，啊不对，我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接下来，美美花了五分钟把她和童文浩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
　　***
　　美美生前当过几年的群演，一块万能砖，哪里需要搬哪里，但是砖头都不大起眼，她的镜头都只是茫茫人海里的一员，加起来也就一帧的镜头。她临死前有个遗愿，希望能有个特写镜头。这个执念一直缠绕在她的心头，直到有一天，她在别人家家里追剧的时候，发现有个鬼入了镜头，还是占了半张脸的那种。
　　那是一个悲情的古装剧，男鬼十分有表演欲，在男主和女主携手共赴黄泉时在飘在半空中唱《小跳蛙》。
　　美美宛如被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她在各大剧组里转悠。
　　然而美美是个对镜头十分严格的鬼，她不允许有不和谐的镜头出现，影响电视剧或者电影的美感。于是她开始找能见到自己的导演，想着商量下能不能在符合剧情的前提下，给她一个特写。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在春熙路上碰见了童文浩。
　　她陪着童文浩喝酒，大吐苦水。
　　童文浩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美美欣喜若狂，还贴心地帮他喊了代驾，目送他回家了才喜滋滋地离开了。没想到等童文浩的综艺开始录制后，她前去赴约，却发现童文浩装作看不见她。
　　而她的投胎号也因此过号了。
　　她难过地和身边的鬼姐妹哭诉后就直接去下去重新取号了。
　　***
　　卢兴安问：“你有多少鬼姐妹？”
　　美美：“这些都是啊。”
　　卢兴安：“冒昧问一句，你哭诉了多久？”
　　美美：“几分钟的事吧。”
　　美美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就你们当人的有微信吗？我微信群发的。”
　　茶苓：“你群发的内容让我看看。”
　　美美拿出手机，直接投屏。
　　***
　　【美美：姐妹QAQ，我的投胎过号了，童文浩就是个混蛋，明明答应了我，可是一转眼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还装见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