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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有所思-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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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刚刚出口质问的气势却再也无力强撑了。
  “你说谎……明明……是想嘲笑我吧。”
  怨恨他说出那样的话,所以装作毫不在意他的样子,然后以他愚蠢的反应为乐。
  可是……这样也很正常吧。
  因为犯错的是他,她生气是应该的,不管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就算打他骂他,甚至像市井泼妇一样厮打他,都是正常的,甚至他宁愿她打他骂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见她之前,他怕她恨他怨他,然而此时见了她,他却又宁愿她恨他怨他。
  总好过这样毫不在意、轻松写意的样子。
  这样的念头只在脑海中闪过一瞬,然后便被铺天盖地而来的杂乱思绪淹没。
  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之所以会有那个念头,也并没有怎么深究,只是下意识地不想再看到她那样轻松写意的样子,因为总觉得,那对自己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讯号。
  他咬着唇,忽然抱住了头,一直忍耐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地掉落到竹席上,留下濡湿的泪痕,恰与与竹身上相传是娥皇女英之泪的斑斑点点映照着,仿佛他也是那传说中为情落泪的痴情人。
  这个认知叫他觉得羞耻又抗拒,他从不觉得自己对她有情,更不会因为她变成什么鬼痴情人。
  怎么可能呢,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又不会娶她为妻。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心理十分清楚和她不会有任何未来,但还是忍不住,害怕她误会,害怕她生气,所以从昨天被她听到那番话后开始,就心慌难受,迫切地想找她解释。
  至于为什么,他从没有想过。
  他无声地啜泣着,眼泪却一颗接一颗地砸在竹席上,叫甄珠根本无法忽视。
  她叹了一口气,忽然伸出手,将他快要埋到地上的脑袋掰起来,正面她的脸庞。
  看着那双已经哭红的眼,她叹息着微笑道:“我的确说谎了,不过,并不是嘲笑啊。”
  “我笑——只是因为你可爱呀。”
  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别的什么都不论,长着那样讨喜的皮相,情绪又总是毫不遮掩地外露着,不管喜怒,总是很讨人喜欢的。就像他方才被吓到地炸毛小猫似的模样,是真的很可爱啊。
  她一向很善于发现和欣赏生活中的美好。
  哪怕这美好曾对她竖起荆棘。
  “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呀!”
  就像第一次发生关系后,想着平日口花花油地不行的少年居然是个菜鸟后,因为剧烈反差以及他当时气喘吁吁的模样,而不禁笑出来后的对话。
  虽然发生了昨天那样不算愉快的事,但对她而言,今时同往日,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还是那个她。
  她的话声一落,阿圆立刻哭得更加汹涌,也再也克制不住,扑上来抱住了她。
  小孩子一样头颈紧紧与她相缠,在她耳边哭泣着不停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隐瞒了真实身份,对不起利用她去刺激方朝清,对不起说出那样混蛋没品的话、对不起做出与当初那铁匠无异的行为……
  尽管是因为他确定不管他说什么,方朝清都不会像市井无赖一样到处传扬他的话,进而伤害到她,所以才肆无忌惮地说着那样侮辱人的话,但此刻,他突然清楚,这并不是什么可以抵赖的理由。
  他错了,真的错了。
  所以,原本准备好的种种解释都没有出口,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不停地道歉。
  甄珠的脖颈和肩头都落了他的泪,温热的,带着点儿咸味儿,和着他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灌入耳中,落在身上。
  似乎是很真心的道歉,很诚挚的反悔,起码她感受到了那种很急切,很害怕,仿佛得不到原谅就天崩地裂一样的心情。
  真是小孩子啊。
  反正本来就没有生气,那就成全他吧。
  她一向与人为乐。
  尤其是,对于注定已经要分别,以后再少有交集的人。
  所以她拍了拍他的后背。
  “好了,我原谅你了。”她说道,声音轻快,甚至还带着微笑。
  于是不停道歉的少年猛地顿住,抬起头,看向她,待看到她微笑的表情后,目光便骤然亮了起来,期期艾艾,不敢置信地问:“真、真的?!”
  甄珠依旧微笑:“真的。”
  阿圆又抱紧了她:“那……一切、都还跟过去一样?”
  甄珠点头。
  一不一样,反正他都要离开了。
  不如好聚好散。


第48章 
  阿圆紧紧地抱着甄珠,抱了许久,直到甄珠忍受不了了,皱着眉头推他,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真的原谅我了么?”犹似不相信,他再度向她求证。
  甄珠微笑着点头。
  他便忍不住笑了,大大的猫眼眯成一条缝,可爱地模样让甄珠想摸他的头。
  但甄珠却只是笑笑,没有伸手。
  得到原谅,阿圆的心情明显好转起来,自己给自己又倒着酒喝了起来,喝得脸颊红扑扑地,然后便腻在甄珠身边,叨叨个不停。
  或许是因为身份已经暴露,也就不向以前那样说话时都要小心遮掩来历,或许是下意识地还想找理由为自己的行为开脱,亦或者只是酒劲儿上头,憋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出口……总之,说着说着,他便说起了自己的小时候,也说起了方朝清。
  “……爹一年都不回来祖宅几次,去上任也只带着那几个受宠的女人,从来不管我跟娘……我启蒙还是大哥教的呢……我讨厌我爹!”
  “……为什么叫大哥?因为我只有一个哥哥啊……那几个,我才不承认是我的哥哥……一群又贪又蠢的货色!”
  “……表姐又有才,又温柔,又好看,在南阳就是出名的美人,到了京城,第一次露面,就叫好多人家打探有没有定亲呢!不过,表姐是大哥的,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要不是那个丑女人,大哥就会跟表姐成亲了!表姐也就不会死了!”
  ……
  少年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开始还要甄珠引导着说下去,后来便完全沉浸在往事中一样,眉眼神情随着往事起伏而不断变换着。
  甄珠静静听着,第一次那么清楚地了解他的过去,以及方朝清的过去。
  之前在悦心堂外只听到的一鳞半爪,如今终于从当事人口中听到全部,虽然讲述者带着太多的主观情绪,却也能够大致推测出当年发生的客观事实。
  关注方朝清,哪怕无意特意探究,但下意识地,她也曾对他的来历过往做过一些揣测,却怎么也没想过竟会是这样的。
  阿圆还在不停说着,一边说一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哪怕黄酒度数不高,这样的喝法,也让他的脸颊越来越红,情绪也随着体内酒精浓度的上升而上升着。
  “……我讨厌崔珍娘!讨厌崔相!要不是崔相挟恩求报,要不是崔珍娘鬼迷心窍跑去出家,大哥就不会去那劳什子尼姑庵,也不会碰上崔夫人,更不会见鬼地碰上什么山贼!”
  “大哥说我是迁怒,说我不应该恨崔珍娘,可我就是恨她,就是讨厌她!要不是她,大哥会是现在这幅鬼样子么?要不是她,大哥会顶着无数人的非议,娶一个热孝刚过的丑女人么!要不是她——”他瘪起了嘴,终究没忍住,方才才止住的眼泪又掉落下来,刚倒的酒从杯中完全洒落到身上,瞬间酒香四溢。
  他抱着甄珠,像小孩子一样哭起来。
  甄珠一直安静地听他发泄,没有说话,直到这时,看着钻到自己怀里痛哭,还不时打着酒嗝儿的人,才轻声问:“那……以后,你还会故意破坏你大哥的生意么?”
  恨崔珍娘是迁怒,恨方朝清是怒其不争,虽然表达方法扭曲了些,但在心底里,他分明还是很爱他大哥的。
  如今终于说开了,难道还要继续那种激烈到伤人伤己的行为么?
  阿圆被她问地一愣,抬起头,还含着泪的猫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她。
  “我大概能够明白你的初衷吧,因为觉得他天生就该读书做官,哪怕仕途断绝,做不成官了,也该清高孤傲,修书治学,而不是放下身段,像普通商人一样逐利而为;哪怕手受了伤,但既然手没有断,就该重新日日苦练,总能回到没受伤时的水平……”
  “所以才做了那些事,想叫他放弃经商,可谁知道他不仅没如你所愿地放弃经商,反而还靠贩卖‘不入流’的春宫图出了名……这就是你之前只派人捣乱,自己从不出面,这次却终于忍受不了,亲自从京城跑来洛城的原因吧?”
  阿圆愣愣地一直点头,听到“不入流的春宫图”几个字,张口又想解释:“那、那个春宫图,我不是——”
  甄珠轻笑着摆手制止他说下去。
  “不用解释。”她说,“我并没有因此生你的气。”
  春宫图的确不入流,也的确难等大雅之堂,这不是独独他会有的想法,而是世人,是古往今来所有时空的普遍认知,是一个客观事实。哪怕是她画的春宫图,哪怕她画春宫图时很用心,也改变不了这个客观事实。
  所以,他也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她不至于因此便恼羞成怒。
  她微微笑着:“阿圆,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却不能认可你的做法。”
  阿圆微微张着嘴巴看着她。
  “我不是说你的做法就是错误的了。遭受了挫折,有些人不需要外力帮助,自己就能够调节,有些人却需要外界的强力刺激,才能从泥潭里挣扎出来。或许你大哥就是后者也说不定,但是——”
  “在做那些事之前——你有没有好好的跟他沟通过呢?”
  她看着阿圆的眼睛,眼神温柔平静。
  却叫阿圆一下子愣在那里。
  甄珠叹息着摇头:“看来是没有了。所以,为什么不好好沟通呢?如果沟通过后他还执迷不悟,你大可再用一些比较激烈的手段,但是,连基本的沟通都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你还是支持他的,不知道还有亲人对他心存期待。”
  “按你的说法,当初整个方家,乃至已经订了亲的岳家都已经放弃他了,那时候的他,整个人都是孤立无援的吧……”
  “没有人能够知晓身边所有人的想法,如果心意和支持只放在心里不说出口,那么,对于被支持的人来说,就等于不存在。”
  “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他,也不去了解他真正的想法,却希望于他自己就能懂,就能按照你期望的方向行事,对他来说,不是——太不公平了么?”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甄珠舒了一口气:“所以,回去好好跟你大哥谈一谈吧。放下别扭的心思和不必要的赌气,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如果你真想他过得好。”
  阿圆低下了头,许久没有说话。
  甄珠也不催他,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便安静地不再开口。
  许久,阿圆才抬起头,声音低沉,却坚定地道:“……我,会跟他谈的。”
  甄珠便笑了。
  阿圆的话却没说完。他将酒杯斟满,一口饮尽,然后看着甄珠,不知道是不是借着酒意壮胆,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摄人。
  再次开口,声音却微微有些颤抖:“你说这些话……是因为他?”
  “你——喜欢他么?”
  甄珠一愣,微笑的表情在脸上凝固了一瞬,旋即有些无奈地笑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阿圆却不理她的问题,只固执地追问:“你喜不喜欢他?告诉我。”
  因为方才几次哭泣,他的眼角都发红了,然而那双眼睛此时却清澈无比,紧紧地盯着她,被这样的目光盯着,若是心虚的话,很容易便下意识地躲闪。
  甄珠只愣了一下。
  然后便直视着他的目光,认真地回答:“如果你指的喜欢是朋友之间的喜欢的话,那么有;如果是别的,那么——没有。”
  “我对有妇之夫没兴趣,这是我的原则。”
  她说道,一双桃花眼黑白分明,坦荡无畏,没有一丝隐藏。
  ——
  黄酒口感绵柔,喝着时不觉得,后劲儿却足,阿圆前前后后地喝地起码有半斤,从甄珠口中得到最后那个问题的答案后,没过多久,他便一头栽倒在榻上,沉沉昏睡,甄珠轻轻拍打他脸颊都拍不醒,只叫他樱花一样红晕遍布的脸更加红了。
  甄珠叹息,唤了人。
  最后,几个护卫一起将人抬到了门外,那里缺七少八都还在等着,见到阿圆自然会将他送到该去的地方。
  甄珠看着护卫们把他抬走,没有起身相送。
  周围又只剩下她一人,安静地悄无声息,傍晚的风吹来,仍旧燥热的天气,却在皮肤上激起点点凉意,赫然是风从北方带了一丝萧杀的秋意。
  甄珠搓搓有些凉的皮肤,倒了最后一杯酒,依旧小口地啜饮着。
  好抵挡那早秋的凉意。
  ——
  第二日,甄珠没有出门,也没有特意去探听什么消息,直到傍晚,阿圆又来了。
  这次却不是一个人来。
  缺七少八都骑马跟随着,还有初次见面时,他坐的的那顶镶金嵌玉招摇无比的轿子,这次稍加改装后变成了一辆马车,还有两辆普通的马车随在后面,马车周边还有许多随从。
  分明一副要远行,不,应该说,要离开的模样。
  “我要走了。”阿圆的话证实了甄珠的猜测。
  他认真地看着她道:“我听你的话,跟大哥谈过了。我以后不会再故意坏他生意了,你也……不用再避讳我,想跟他合作,就合作吧,不管是卖什么,春宫图也好,我都不会干扰了,而且,我跟这里的知府知会过了,若是有人眼红,找悦心堂的麻烦,他会帮着的。”
  甄珠微微一愣,旋即露出微笑。
  他却又递过来一沓厚厚的名帖,抓住她的手,硬塞进她手里:“你若有事,也可以拿我的名帖去找他,他不敢不帮。”
  甄珠愣愣地看着手里那至少几十张的名帖,每一张上面都有他亲自手写的落款和私人印章。
  抬起头,便见少年竭力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眼里却赫然已经蕴满了泪珠。
  “再见。”他说道。
  然后便逃也似地转身,钻进马车,帘子一放,再也看不到他的脸。
  缺七少八朝她拱手为礼,扬起马鞭。马车夫一声长喝,拉车的骏马奋起扬蹄。
  仿佛春暖花开后化冻的河流,领头的骏马迈出一步,后面的车马便紧随其后,一直向前,一刻不停地向前奔流。
  甄珠站在门口,手里握着被硬塞进来的厚厚一沓名帖,看着已经远去的车影,轻轻地吁了口气。


第49章 
  今日无风无雨,方朝清却没有去悦心堂。
  一大早的时候,方朝元登门,方家奴仆们拦着他不让进,他便在门口闹了好生一阵子,引得左邻右舍纷纷围观,好在这次他没再语出惊人,当着众人戳方朝清和崔珍娘的伤疤,只执意说要见方朝清,倒叫一些不明就里的路人支持他。
  外面闹了好一阵子,方朝清才知道消息,拦下要找人手赶走方朝元的婆子,对崔珍娘道:“我去见见他。”
  崔珍娘一脸忧虑:“可是清郎,万一……”
  方朝清安抚她:“不用担心。阿圆……他应该想明白了,不会再胡闹了。”又想起方朝元上次的作为,对崔珍娘郑重地道,“我知道,上一次,他实在太过分了,珍娘,我会让他跟你道歉的。”
  听到方朝清称呼方朝元为“阿圆”,崔珍娘呆了一下,而随后,当方朝元说出“我会让他跟你道歉”时,仿佛听到极恐怖之事,崔珍娘绿豆大的眼睛忽然瞪到最大,身子急退几步,双手乱摆:“不!不要!不要他道歉!不要见他!”
  方朝元吓了一跳,旋即上前:“珍娘,别怕,好,不见他,你别怕……”
  安抚了好一会儿,崔珍娘才终于平静下来,这时外面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仆人急得满头汗进来禀报。
  方朝清道:“珍娘,你不用出去了,我去跟他谈。”嘴角扯出一丝似解脱似放松的笑,“总要好好谈一下的。”
  崔珍娘愣愣地看着他。
  然后方朝清便出去见方朝元。
  崔珍娘待在自己的卧房,半步不敢出去,崔妈妈来回跑了好几趟,跟她不停嘀咕着:“两人都在书房呢,门关地那么紧,不知道商量什么坏事儿呢!……这算什么姑爷,上回那混账那般说小姐,他若有心,就该直接把那姓方的给打出去,还好声好气儿地谈什么谈,呸!没出息的男——”
  伴随着茶盏落地声,话声戛然而止。
  崔妈妈被泼了一脸滚烫的茶水,额头还汩汩流着血,
  她愣愣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嗓子里爆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却又再度戛然而止。
  “闭嘴。”崔珍娘扭过头,冷冷地看着她。
  那双绿豆大的眼睛里冷冰冰地没有一丝温度,映着那吊起的眉梢,凹陷的鼻,裂成四瓣的唇,仿佛一个小孩子随手雕坏又丢弃在角落的鬼怪木像,睁大眼睛,在阴暗处冷冷地窥视着来人。
  崔妈妈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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