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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权谋文里的加戏女配-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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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湛手指一下一下点在座旁的小茶几上,听她念完便问:“慎言对此有何看法?”
  徐讷讷道:“此事必有蹊跷。”
  “有何蹊跷?”
  “恕在下愚钝。”
  卫湛又挑了眉梢,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何止是愚钝,简直是蠢透了!
  “周大公子在宫内失踪,赵太后对此讳莫如深,既然放出了七十二名宫人,总有能打听一点内情的。”
  徐讷讷点点头:“世子所言甚是。”
  卫湛瞥她,这人连马屁都不会拍!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说得有理”“所言甚是”,难怪那群下属给她取了个诨名叫“徐甚是”。
  世子马车出行,沿街行人车驾都要避让,原要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差不多两刻钟便到了。马车停下,车夫在外边恭敬道:“世子,已经到了。”
  徐讷讷自觉地先下去,转身候在一旁,等卫湛慢悠悠下了马车,她这才抬起头来看那春风写意楼。
  原来这是一座茶楼,进出的多是文人墨客,自有一种潇洒风流的姿态。看见卫湛时,那些人退后半步躬身行了礼,又态度自然地直起身子,全程保持安静。
  卫湛扬了扬手,行礼的人退开一些,让出了进门的路。
  进门后,卫湛径直走向楼梯,徐讷讷走路慢,不得不大步跟上去。刚跨了两步楼梯,她视线落在了自己鞋子上,鞋尖上的污渍直直戳进了她眼睛。
  她瞬间觉得自己不会走路了,右脚根本不想用力,只想踮着脚尖。
  前头的卫湛听见一深一浅的脚步声,颇为纳闷地转过身来,就见自家幕僚一瘸一拐的,像是受了伤。
  卫湛:“……你何时受了伤?”
  徐讷讷一顿,因卫湛站在楼梯上,她得仰着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她犹豫了下,选择实话实说:“世子您踩了在下的鞋。”
  卫湛震惊得差点失态:“把你踩伤了?”他不就故意蹭了那一下,这小白脸的身子是豆腐做的不成?
  徐讷讷木着脸道:“非也,可在下的鞋子脏了。”
  卫湛:“……”脏死你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卫湛:吧啦吧啦
  徐讷讷:此事必有蹊跷。
  卫湛:吧啦吧啦
  徐讷讷:世子说的有理。
  卫湛:吧啦吧啦
  徐讷讷:世子所言甚是。
  第二更。


第三章 
  卫湛上了楼后径直向右拐进了一间雅间,徐讷讷跟了进去,小二拿着茶水单子过来询问要何茶水。
  卫湛道:“来一壶飞花缀叶,再来几盘茶点。”小二领命退下,房间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徐讷讷在卫湛的示意下坐到了他对面,只是右脚还是无意识地踮起,卫湛看了几眼,忽然往桌上扔了一大块银子,道:“赔你的鞋。”
  徐讷讷一惊,她怎么敢收卫湛的银子,忙不迭推回去:“世子见外。”
  卫湛“呵”了一声,手指轻点桌面,道:“赏你的,要么你现在就去买双鞋,省得一直装瘸。”
  徐讷讷沉思了一瞬,秉承着不要白不要的信念,很是干脆地拿了银子出了门。等她走后,屋内屏风后突然走出一人,视线落在已经闭合的门上,语气纳闷:“世子,他真是周国的细作?”
  卫湛垂眸:“不会有假,装的倒是挺像模像样的。”
  “不过这细作似乎有些蠢笨,你让他去买鞋他便去了?”
  卫湛冷笑:“你猜他是去做什么了?连这春风写意楼里都有他们的人,这会估计是传消息去了。我已叫人跟着他去,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装成什么样。”
  沈楼虽觉得世子对这位细作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但也没深思,只顺着卫湛的话道:“既然他是去传递消息,何不叫人当场捉拿?”
  卫湛似笑非笑:“还不到时候。”
  此时徐讷讷拿了钱正要下楼,却在走到楼梯口时被人撞了一下肩膀,撞的人力气挺大,徐讷讷又没防备,生生给撞退了两步,脚后跟踢到了旁边的柱子,脚踝处一痛,崴了。
  “嘶——”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撞她的那人,那人也惊得双目瞪圆站在原地。
  “故意的?!”撞人的大汉肤色黝黑,气质与这座茶楼格格不入,此时瞪着眼睛更显气势非凡,质问的语气凶得很。
  徐讷讷虽看着木讷,但这种时候万万不能输了气势,当即眼睛一瞪道:“撞伤人还有理了?”原身到底做了周帝嫡长子十余年,皇家的矜贵气度不免流露出几分,大汉也想到这茶楼里的人非富即贵,不敢再纠缠,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徐讷讷手心攥得死紧,像是脚腕疼得狠了,旁边目睹一切的小二赶紧过来搀扶:“公子小心。”
  徐讷讷扶着他的手臂,脚腕上钻心地疼,说话都连不成句子了:“烦请、请你扶我回先前那、那雅间,再、再给我找个大夫来。”
  小二听得胆战心惊,这位客人可是跟着世子一起来的,如今在他们茶楼受了伤,他们茶楼是必要给个交代的。
  “您小心些。”小二肃着脸将徐讷讷扶到先前那雅间外,抬手敲了敲门。
  徐讷讷趁着这时候将手心攥成一团的纸团给放进了袖袋里,幸好她今日穿的是宽袖衣裳,袖摆又大又长,几乎能遮住她一整只手臂。那纸团是方才那大汉撞她时塞她手心的,她下意识收了起来。
  雅间里面,卫湛和沈楼耳力都很好,自然听见了门外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个还是一瘸一拐的,沈楼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屏风后面。
  卫湛应了敲门声:“何事?”
  徐讷讷直接推开门,苦着脸道:“世子,是在下。”
  小二低头扶着她入内,等她坐下,这才小心翼翼回禀:“禀世子,这位公子方才在廊上被人撞了一下,崴了脚,小的这就去请大夫。”
  卫湛:“……”真不是装的?
  姓徐的如今是他的座上幕僚,他于情于理也得表示关心,便道:“快些去,报我的名号。”
  小二应下走了,卫湛咳了一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徐讷讷道:“在下走得好好的,哪知那人直直撞上来,在下躲避不及,撞到了旁边廊柱,因而扭了脚。”
  卫湛低头看了一眼,脚踝处有白袜遮挡看不见,但徐讷讷脸上表情做不了假,他为表自己体恤下属的心意,又关心了几句。不过看着另一只鞋尖上仍染着污渍,他倏地顿住,意味深长道:“你这回瘸的是左脚啊。”
  右脚鞋尖有污渍,这人就跟瘸了右脚一样,左脚真瘸了,这人还能怎么走路?
  徐讷讷也想到这个问题,面色越发凄苦:“今日出行不利。”被踩脏了鞋又扭了脚,到现在还不知道卫湛单独带她出来是为了何事,回去后肯定要受其他幕僚的白眼。
  没一会儿小二就带着大夫回来了,徐讷讷自觉地将鞋子脱下,大夫将白袜褪到脚踝以下,捏着脚踝猛地一用力,徐讷讷疼得心都抽了一下,但好歹咬着唇,没丢人地叫出声。
  卫湛瞥了一眼她的脚踝,发现她确实没说谎,脚踝处红肿了一片,看着有几分可怖。他凉凉地想,活该,不过这小白脸的脚还真像豆腐做的一样,又白又嫩,脚腕就那么小小一圈。
  大夫慢悠悠写了个药方,又给了瓶药粉嘱咐徐讷讷外敷。徐讷讷忍痛将刚从卫湛那里讹来的银子付了诊金,大夫竟也不推辞,拿着银子就告辞离去,离去前还道:“公子以后若是走不了路,尽管来找我。”
  在徐讷讷看诊期间,点的飞花缀叶和茶点都已经呈上,卫湛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喝,一边看着徐讷讷的表情。
  大夫走后,徐讷讷才长舒一口气,缓解脚踝处那一阵阵若有似无的痛感。
  “这春风写意楼的飞花缀叶以冷泉水为引,伴有梅花冷香,慎言快尝尝。”
  徐讷讷依言喝了一口,明明是热茶,入口之后却有一股凉意,随即淡淡的梅花香盈满鼻尖,茶水的甘甜随后而至。
  她眼睛亮了下,夸道:“甚妙。”
  “对了,今日带你来此,主要是想让你见一见人。”卫湛敲了敲桌子,“出来吧。”
  沈楼应声从屏风后出来,抱拳与徐讷讷行了一礼,语带笑意道:“在下沈楼。”
  他生的就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举手投足间更添风流姿态,徐讷讷忙回了一礼:“在下徐慎言。”
  她知道沈楼,是卫国第一大家族沈家的嫡次子,性子放荡不羁,不为沈家家主所喜。但他是卫湛的至交好友,也算是卫湛座上第一幕僚。传言中这两人感情深厚,常说话至深夜,然后同榻而眠。
  卫湛为何要她来见沈楼?难道是要来试探她对龙阳的态度?
  沈楼也纳闷,他为何要来见这个周国的细作?
  两人心里都是雾水,面上却是自然得仿佛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一顿寒暄之后,沈楼已经亲切地唤徐讷讷“阿言”了。
  徐讷讷不如他态度自然,木着脸回了一声“阿楼”。幸好她平日里就这么一副木讷的模样,旁人也看不出来。
  这情形太诡异了,卫湛似乎当她是心腹,竟然单独带她出来见沈楼。她敢打赌,就算在卫王宫待的时间最长的陈不二都没有这种待遇。
  等他们寒暄完,卫湛才终于说起正事:“来这的路上我收到了信,景阳宫放出了七十二人,其中有二十余人来了卫国,三人来了卫都。你们明日就去寻了那三人,想办法打听些消息。”
  沈楼看了徐讷讷一眼,点头应是。
  徐讷讷心如擂鼓,景阳宫是周讷的宫殿,就算地位低下的宫人很少能见到周讷本尊,但见到肯定能认出来!
  但她不能拒绝卫湛的命令,而且她怀疑,卫湛可能已经看出了什么,此举主要是为了试探她。
  “是。”她低下头,下意识地踮了一下脚,想到自己如今受了伤,她灵光一闪,道,“世子,在下如今受了伤,不能成行……”
  卫湛还以为她要拒绝,正想着拿什么堵她的嘴,就听她道:“烦请世子命人为在下打造一座轮椅,好方便在下出行。”
  轮椅在卫国并不罕见,只是工艺颇复杂,寻常时候也很少有人需要此物代步,所以得命木匠专门打造,大概要费个几日功夫。
  卫湛看了她半晌,唇角轻翘:“当然。”原来是想拖延时间。
  三个人又说了一回话,将那壶飞花缀叶喝完就散了这场短暂的会面,沈楼先行离去,徐讷讷作为伤员,由小二扶着下了楼梯。
  卫湛走在后面,看着前面那个左脚瘸着、无意识踮起右脚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这世间难道真有夺舍?
  明明那夜是他亲手赐下的毒酒,姓徐的也喝了,随后就毒发身亡没有呼吸了。怎么第二日一起来就变得活蹦乱跳的?
  这事堪称卫湛十八年来遇见的第一桩怪事,扰得他夜不能寐,恨不得当场就剥了徐慎言的皮,好看看下面到底是人还是精怪。
  思索间他们已经到了马车前,徐讷讷正愁着该如何单腿而不失体面地爬上去,脖子突然一紧,卫湛已经提着后领将她提上了马车。
  “举手之劳,慎言不必谢我。”卫湛抬了抬自己的手,笑得意味深长。


第四章 
  徐讷讷跟着世子出去一趟回来就瘸了一条腿,此事在幕僚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以往那几个对她不屑一顾的,这回都借着探病的借口来明里暗里打听。
  徐讷讷对此一概以“自己不小心扭的”搪塞过去,但幕僚们心眼多,没几个人相信她说的话,暗地里还是到处打听,都打听到春风写意楼去了,然后便传出了世子为人严苛的流言。
  卫湛得知后和沈楼道:“这群人还真是等不及,真以为我的地方这么好进?”
  作为至交好友,沈楼对卫湛的领地意识深有体会,之前听说卫湛招了一批幕僚入卫王宫时,他就觉得不太对劲。现在想来,这些个幕僚怕是早上了卫湛的死亡名单。
  “那个徐慎言最近如何?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沈楼忍不住好奇。
  卫湛一听这名字就皱了下眉,嫌弃道:“姓徐的跟豆腐做的一样,脚瘸成那样,最近都没出门。”
  沈楼忍不住笑:“我还道他怎么坐得住,那日那大汉应该给他传了消息才是。我查清楚了,那人名唤周崖,明面上是林家商行的人,是跟着商行少当家来的茶楼。他倒不是细作,只是接了私活,专给人递消息之类的。”
  卫湛低着头,随手翻了一页手上的书卷,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对那名为周崖的大汉并不感兴趣。
  “对了,你让我去定做的轮椅也做好了。”沈楼道,“何时送去王宫?”
  他话音刚落,卫湛手中的书卷就被合上扔到了一边,他黑眸沉沉,眼神分明是冷冽的,嘴角却又勾起一点弧度,显得诡异又危险。他道:“现在就送过去,送到我那儿。”
  卫王宫分为内宫与外廷两部分,内宫是卫王与王妃的居所。卫湛作为世子,内宫有他的宫殿,但他一般住在外廷,幕僚也养在外廷。
  外廷有几个院子,幕僚一共九个人,两两住一个院子,徐讷讷是最后入宫的,刚好独占一个院子。不得不说,运气很好,不必和其他幕僚套近乎,人少也不怕自己秘密暴露。
  但最近因她受了伤,小院里十分热闹,特别是陈不二,除了有事,其余时候都赖在她院子里,跟她聊各国的风土人情。
  暮色四合的时候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徐讷讷终于有时间好好想想自身的处境。前几日那大汉塞给她的纸团上只写了一句话——“霜月初五,春风写意,礁洲之汀,万壑千流。”
  她琢磨了几日,隐约明白这是一场约见,时间为十一月初五,地点在春风写意楼。至于后面八个字,她想了许久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宫女帮忙打了水来,她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坐到桌边继续看《周国纪事》。她虽继承了周讷的大部分记忆,但那些也只是记忆而已,留不下太深刻的印象。眼下若要长久地混下去,必须充实自己。
  结合今日陈不二说的风土人情,再加上周讷的记忆,徐讷讷看了半个时辰,总算对周国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周国成立至今已经三百一十二年,开国之初周帝皇位不稳,不得已封了几个诸侯王,还赐予了王国封地。可祸乱也由此而生,周国逐渐式微,而几个诸侯国势力越来越大,已经威胁到了周国的统治地位。
  徐讷讷心里不禁感叹,四个诸侯国虎视眈眈,周国这是要完啊。难怪赵太后跟狗急了跳墙似的,胡乱咬人。
  已经夜深人静,窗外廊下灯笼的微光晕出一片柔和的安静,徐讷讷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洗漱上床,忽听外边传来一点奇怪的声音。
  咕噜噜,像是木头轮子碾过石砖地面的声音,咯吱咯吱,像是木头架子要散架的声音。两种声音夹杂在一处,衬着寂静的夜色,气氛稍显恐怖。
  卫王宫内不允许乘马车,何况这几乎是深夜,连走动的宫人都没几个。徐讷讷故意咳了一声,外边的声音越来越近,近到已经到了她门前。
  “慎言,睡了吗?”卫湛抬手敲了下门,姿态闲适。还没等里面的人应声,他便推门而入,还道:“我就知道你没睡。”
  徐讷讷:“……”我为什么没锁门?
  卫湛穿了一身黑衣,站在外边几乎与浓重的夜色融合在一处。但他肤色偏白,相貌又出尘,带有一种清冷气质,眼底似有寒星,在夜里也极为明显。
  “世子寻在下有何事?”徐讷讷已经猜到了,大概是来给她送轮椅的。但其实她的脚好的差不多了,那大夫收的诊金贵,医术倒是配得上他的诊金。不过她最近走路都拄着拐杖,拐杖到底有碍观瞻,有个轮椅也不错。
  因此她故意装着脚伤还很严重的模样,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站起身来。配着她一脸呆板木讷的表情,竟有些身残志坚、威武不能屈的悲怆感。
  卫湛顿了一顿,让人将轮椅送入屋内,道:“轮椅已经打造完成,沈楼明日正好有空,慎言可不要叫我失望才是。”
  徐讷讷沉声应是:“必不负世子所托。”
  “你的脚伤如何了?让我看看。”卫湛一手搭在轮椅椅背上,一只手已经伸出去,手心向上,食指和中指微动,示意徐讷讷上前来,“也正好来试试这轮椅好不好用。”
  徐讷讷颤巍巍地走上前在轮椅上坐下,轮椅上铺了一层软垫,靠背上还搭了一块皮毛,一坐上去就暖呼呼的。她木讷的表情终于有了丝变化,眼睛稍稍睁大了些,眼里透着几分好奇。
  她正要试着自己推一下硕大的木轮子,卫湛忽然半蹲下,道:“把鞋脱了,我看看你的脚伤。”
  “这可使不得!”徐讷讷惊得差点破声,卫湛身为世子,怎么能看她一个幕僚的脚,礼贤下士也不用这么拼吧?她怀疑卫湛有阴谋,说不定要借着看脚的时候捏碎她的踝骨。
  卫湛抬起头微微一笑,眼底星芒闪烁,眼角的疤在晕黄的灯下看不太清,乍一看去,只觉得他光风霁月,有先贤之风。这位先贤还格外礼贤下士,要亲自看幕僚的脚伤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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