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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寡人为后(醉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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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再也不要和我相见。”

    他扬起的唇角流溢出丝缕苦涩,孟棋楠恍然瞥见他夹杂了霜雪的鬓角,猛地发现这个男人竟已苍老如斯。他还不到三十岁吧,为什么就像活了三百年的行尸走肉?

    此时此刻,孟棋楠竟如鲠在喉,吐不出安慰人心的只言片语。

    纪玄微敛起惆怅,淡淡回眸瞥向搭在肩头的纤手:“夜深了,郡主请……”

    绣着芍药的手绢突兀跳进眼里,纪玄微一把抓住孟棋楠手腕,惊眸错愕。

    “痛痛痛!”孟棋楠吃痛哀嚎,“将军大人有话好好说,快放开快放开,男女授受不亲啊大人!”

    喜怒无常的大将军,寡人吃不消你的怪脾气了,不要你了还不成么?

    哪知纪玄微一反常态,大力钳着她的腕骨,小心翼翼地解下手上绢帕。孟棋楠的伤口被碰到,愈发疼得龇牙咧嘴。

    难道纪将军是怜香惜玉?不对啊,拿着块破手帕看甚么,她的伤口在手心好不好!

    要不纪将军想辣手摧花?也不像啊,他看着手绢双目泛光泫然欲泣的样子又是为那般?

    孟棋楠想不明白,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坚定:再不招惹这煞星了,寡人跟你八字不和!

    “哪儿……来的?哪里来的!”

    纪玄微喉头哽咽,几乎是费尽力气才勉强迸出这么几个字。孟棋楠心头咯噔一跳,倒不是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到,就是觉得他怪可怜的,于是据实相告:“别人送的。”

    “谁送的!”

    谁送的来着?孟棋楠回想一番,恍然大悟。那日去祖父母家避雨,自己摔跤弄湿了裙子,好心的祖母拿了套衣裳给她换,这条手绢就夹在其中。她喜爱手绢绣花精致妍丽,又想是祖母的东西,于是悄悄留下权作纪念了。

    咦?他怎么对手绢的来历如此看重,莫非……

    孟棋楠脑瓜子转得飞快,不答反问:“谁送的有什么干系?”

    纪玄微激动道:“当然有。”他拿来墨色旧衣,把衣领后面墨线绣的暗花与手绢花样对比,“你看,这两样东西出自同一人之手。”

    孟棋楠一瞧,形状绣法还真是一模一样。

    “剑法、绣花,都是她的,你见过她对不对?是不是她不让你告诉别人她的下落?没关系,你只需同我讲她好不好……”

    他念念不忘的人是她盲眼的祖母!无巧不成书瞎猫碰上死耗子,这种事儿居然都让她孟棋楠撞上了!

    “她……”孟棋楠稍微有些神思飘忽,须臾她冲纪玄微笑道:“她很好啊,相夫教子过得不错。”纪玄微心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平安就好……她嫁人了?”孟棋楠点头:“嫁了,儿子都好大了。”

    纪玄微雀跃的眼顿时黯淡下去,他匆匆垂眼:“嫁、嫁了也好,粗茶淡饭也是福气。你能否告诉我她在哪里,我想去……探望。”

    “君颜不见,你忘记她说过的话了?你去看她只会打乱她平静的生活,也许又会再次逼走她。”孟棋楠捡起宵练装进剑鞘,蹬蹬往阁楼上走,临到入门回眸一笑,“不过你若是答应欠我一个人情,我会考虑告诉你。”

    纪玄微眼睁睁看着那扇房门重重阖上。

    孟棋楠大晚上溜出去,一回来就把剑扔在桌上,阴着脸走到床边,一头栽了上去,把脸窝进被褥里生闷气,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红绛关心询问:“郡主您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没人惹我,我就是生气。”孟棋楠咬着蜀锦被面儿,愤愤磨牙,“真真是出师不利,烦!”

    人生最郁闷的事不是芳华正茂一命呜呼,也不是借尸还魂附身到倒霉鬼身上,更不是不能染指英俊的爷爷帅气的外公。

    最郁闷的莫过于你一觉醒来变成了五十年前的老女人不说,而且赫然发现你看上的男人心中有朵白莲花,居然是你的亲祖母!

    卧槽,情敌都是奶奶辈儿的!佛祖你还是来道天劫劈死寡人算了!

 6第六章 偷听

    6、偷听

    孟棋楠一蹶不振。

    从小别人就夸她,什么天纵奇才天赋异禀艳绝天下智冠古今……听得耳根子都烂了,她也习惯听别人夸,因为她打心眼里觉得这群人嘴里还是能吐出那么点儿实话的。同时她也清楚地知道是谁赐予了自己一切。她睿智的父亲机敏的母亲传给了她诸多优点,再往上说,她的潇洒不羁像外公,美艳眉眼像外婆,温柔多情像祖父,从容大气像祖母……

    孟棋楠从来就是天之骄女,无论表面还是内在,她都算得上独一无二。

    可是现在呢?沦落为平平无奇的花痴郡主,头上还被扣着死罪的帽子,做什么都不自在,都要听别人摆布。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窝囊。

    最气人的是,她想找个暖床的男人怎么就那么难!

    孟棋楠如今这怂样,每回遇上能入眼的男人,只会被打击得更加颓丧。一来二去,她都想干脆转行好女色算了,至少还有青碧红绛俩丫头凑合用一下。

    只是不甘心啊,真不甘心!吃惯了大鱼大肉,对着青菜萝卜实在难以下咽!

    孟棋楠一路挠墙,终于进入了她下半生的牢笼——东晋都城,上京。

    上京,这是个她梦萦千次的地方。无数次听外公讲起这里的景致,有才子佳人相会的揽月桥,有豪门子弟消遣的群仙楼,更有文人墨客斗诗比画的鸥鹭堂。孟春扫雪仲春赏梅季春尝新茶,炎夏泛舟纳凉,金秋登高吃蟹,到了寒冬白雪连绵,大地披上素缟,却又有了更多的玩儿法:堆雪人打雪仗雕冰花,还能取梅花上的雪煎茶吃,滋味妙不可言。

    这里是外公的故乡,孟棋楠骨子里也有一份游子重归的情愫,在进城后透过帘子觑着外间光景。

    好热闹的地方啊。十里仪仗净街以待,两旁的人都挤过来看送亲队伍,汹涌人群甚至挤垮了街边小贩的摊子,廉价的珠花首饰掉了一地,圆溜溜的银珠子滚了好远,被宽沿的车轮碾扁。

    孟棋楠微不可察地颠簸了一下。

    她要在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地方度过余生了,不知不觉中,似乎也有几分怅然。

    “诶?这是哪里?”

    本以为要先进宫拜见晋皇,可凤羽钿车却径直驶到了一座朱门大宅之前,而纪玄微把他们送到这里后,竟告辞回宫复命去了。

    孟棋楠为肉身郡主尴尬不已: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可这般行事也太欺负人了!

    公主驸马已经下了辇,青碧也搀着孟棋楠落地。孟棋楠被外间明亮的阳光晃到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这才抬头看清府门高悬的牌匾。

    定远侯府。

    敢情是外公家呀。孟棋楠心里没那么沮丧了,觉得在此落脚还不赖。侯爷与夫人闻讯急忙出门来迎,团圆甜甜喊人,张开双臂就飞扑过去。一家人真是其乐融融。

    “这位是?”

    侯府夫人看见孟棋楠,不敢十分确定她的身份。平阳公主牵过孟棋楠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妹,嘉兰郡主。郡主,这是我婆婆。”

    侯府夫人了然:“哦,原来是郡主,一时眼拙没认出来,快请进吧。”语气淡淡的,似乎不太欢迎这位声名狼藉的花痴郡主。

    孟棋楠则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亲昵逮住夫人的手:“闻名不如见面,久仰久仰!我说外……驸马爷怎么有如此风采,原是随了夫人的相貌,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还有侯爷,也是相貌堂堂气度非凡,难怪子孙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哈哈……”

    夸你们好看也就是夸寡人好看,老祖宗甭客气。

    侯府夫人的眼里有些愕然,勉强应付道:“哪里,我们都是抱孙子的老人家了,郡主谬赞。”

    团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悄悄给侯府夫人使了个无奈眼色,指着太阳穴摇头。侯府夫人一目了然,看孟棋楠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催促众人赶紧入府了。

    定远侯府没料到堂堂晋皇会把来和亲的郡主撂着不管,府上一时没给她准备妥帖的院子,只好暂且让她住在了匆匆收拾出来的筠芝斋。筠芝斋是驸马的妹妹、也就是肉身郡主的情敌,未出阁前所住的地方。把她安排在此,恐怕……

    青碧晓得了脸色不佳,担忧地看向孟棋楠,孟棋楠却没事儿人般坐着嗑瓜子,还兴冲冲对着下人指手画脚。

    “窗户别关,晚上正好赏月,门口那株什么花儿?换了换了,我只爱玫瑰。说起玫瑰怎么就嘴馋了……红绛,快去做盘玫瑰糕,我饿了!”

    玫瑰糕都端上来了,青碧还在点算嫁妆有没有丢失,偌大屋子摆了遍地琳琅,下脚都没空地。孟棋楠不耐这些琐事,端着盘子就往花园逛去。

    黄昏日落,侯府侍婢提盒呈盘,鱼贯穿过花园,看样子是到前厅去送晚膳。孟棋楠有玫瑰糕果腹,也不在乎别人是否叫她赴宴,转眼瞧见花园假山旁放了个食盒,毫不客气地打开。

    笋尖腩肉、香酱熊掌、还有鸡舌羹和鹌鹑菜。孟棋楠拿筷子挑挑拣拣:“肥腻腻的谁要吃……”她把菜弄得乱糟糟,只偷食了几根笋尖,然后顺走了盒子里的酒。

    她在假山后面找了棵树爬上去,靠着树干喝一口酒吃一块点心,咂咂嘴惬意极了。

    “哎哟,是哪个天杀的偷了我的菜!这可怎么办呀!”

    “阿武,一个人骂骂咧咧什么呢?”

    “月姐,我送菜的时候肚子疼,就把东西放这儿去了趟茅厕。哪晓得回来就见盒子被人翻得乱糟糟的,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贪吃鬼这么大胆,害苦我了!怎么办呀月姐,这些都是那位大人物爱吃的菜式……”

    “谁叫你不看好东西,活该!算了,拿回厨房叫重做一份,我先上别的菜。”

    孟棋楠躲在树上听笑话,乐得嘴角都挂到耳朵上了。她猛灌一大口酒,再往嘴里塞了块玫瑰糕,吃得津津有味。

    侯府里来来去去的人很多,筵席开了筵席散了,穿园而过的行人终于少了下来。孟棋楠晃晃手里的酒壶,也见底了。她抬头看天上明月,咦,怎么好像是两个?揉揉眼再看,嗯,就是两个。

    孟棋楠醉了七八分,歪歪斜斜抱着树干溜下来,准备回屋子睡大觉。这时又有两个丫鬟打着灯笼走进园子。鬼使神差,孟棋楠不想跟陌生人打照面,于是走几步就猫腰钻入了边上的一处花丛。

    “今天侯爷跟夫人真是高兴,听说在屋子里伺候的都赏了金子。”

    “那当然啦,少爷难得回府一次,这次还带了少奶奶和小小姐,夫人当然高兴。”

    “什么少爷少奶奶,人家是公主驸马!这般没大没小的称呼,当心管事听见了罚你!”

    “我才不怕呢。在别处是公主驸马,在侯府就是咱们的少爷和少奶奶。对了,听说这回还有位郡主也住进了府里?怎的筵席上没见她?”

    “呵,她呀,估计躲在屋里哭吧。诶,你知不知她是过来和亲的?”

    “知道,我听说她父亲大逆不道犯了死罪,按律要全家抄斩,是皇帝看她可怜才留她一命的,所以把她打发到了咱们这儿。”

    “那你晓不晓得她要嫁谁?”

    “谁?”

    “传言说会许给北平王,就是那个快八十岁的北平王!你想呀,上京这里哪户好人家能容下这样的女人?再说没理由别人不要就塞给咱们,陛下肯定是碍于面子才答应的,私底下随便打发了事。反正北平王还能活几年也不好说,干脆送个人过去伺候着,既不辱没她郡主的身份,老人家也乐得多个年轻美人服侍,一举两得。”

    两个嚼舌根的丫头走远了,孟棋楠呆坐在花丛里,迟迟回不了神。

    “八十岁的老头子,过几年就守寡……”孟棋楠气得把酒瓶用力抛远,指天怒骂,“你什么意思!我以前只睡过十八岁的,现在你让我睡八十岁的,不带这样整人啊!”

    寡人摸惯了少年们光滑软嫩的身躯,实在是不想去摸老人家皱得如包子褶的皮……想起来就膈应。

    孟棋楠满腔愤慨,不察酒瓶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越过花丛砸在了水塘边的一团黑影上。

    “唔!”

    一声闷哼黑影倒地,孟棋楠听见动静赶紧跑过去看,心想可别砸死了外婆外公养在园子里的宝贝仙鹤。

    咦,是个男人?

 7第七章 邂逅

    7、邂逅

    “喂,你怎么样了?喂!”

    孟棋楠扶起这倒霉鬼,拿手拍他脸颊。此人一身苍蓝长袍,二十多岁年纪,面容倒是十分俊挺,玉冠束发显出几分高贵气度,就是一双眸子紧紧闭着,眉心微蹙似是难受。

    孟棋楠使劲拍打,甚至去掐他人中:“喂,你倒是睁一睁眼呐,真被砸死了?运气不是这么差吧……我数三下你要还不醒我就跑了!一、二!”

    “呃……”

    男子喉头呻、吟一声,幽幽转醒张开了眼睛。一对瞳孔颜色略浅,类似琥珀之色,睁开时连一瞬的迷惘都没有,格外冷静,甚至有几分阴鸷。

    孟棋楠庆幸地拍着胸口:“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死了。怎么样?哪里痛?”

    男子坐直了身子,斜睨孟棋楠一眼,阴眸中寒光乍过。他伸手推远她,低沉声音不怒而威:“你好大的胆子。”

    “喂你这个人讲不讲道理啊!我看你晕倒了扶你起来,你骂我干什么?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早知道任你死在这儿算了,省得做好事还要挨骂!气死我了……”

    孟棋楠害怕把对方打出什么毛病来要负责,干脆先声夺人,理直气壮反驳一通。男子沉默了,只是静静打量她,眼神阴霾。

    到底唬没唬住人孟棋楠心里也没底,她见男子不说话,小心翼翼拿根指头戳他肩膀:“喂,你到底有没有事儿?没有我就走了哈?”

    “你好心?”

    须臾,男子轻轻勾起唇角,手掌在地上摸索到酒瓶凶器,拿起来问孟棋楠:“你扔此物偷袭……我,始作俑者也配说好心?”

    孟棋楠面不改色一脸正气:“不是我扔的。”

    在从小和太傅斗争的回合中她就学到一件事:犯了错一定要死不认账,否则死得更惨。不然烧了太傅胡子那么多次,她只要承认一回,这满头青丝必定保不住。

    男子微微一笑,笑意森寒。眨眼间,他猛然揪住孟棋楠的手腕把她拖拽到面前,鼻尖凑近几乎快碰到她的脸颊。他深深嗅了一口。

    “好醉人的香味……要不要把你开膛破肚,取出腹中酒液与此瓶中的比一比,看看是否侯府佳酿?嗯?”

    残忍的话从男人薄软的嘴唇轻描淡写说出来,不深思不能体会其中的冷绝。他呼出的气也酒意微醺,孟棋楠也不知怎么想的,只是见到那双诱人薄唇近在眼前,于是就把自己的嘴往前送了送,亲上了男人。

    唔……冰凉香软,他也喝酒了呀,不知是哪种酒?等寡人再多尝一口……

    孟棋楠色迷心窍,搂着此人狂亲一通。男人不料这般放浪形骸的举动,一时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倒有几分任其为所欲为的架势。

    亲着亲着,孟棋楠骤然清醒:此地是侯府,侯府的人跟她都有七弯八拐的亲戚关系,眼前这个说不定还是她亲戚!

    想到这里她就不敢亲了,赶紧咬住舌尖痛醒自己,转过头呸呸吐口水:“罪过罪过,寡人又贪杯了,差点酿成大错,还好及时止损,幸好幸好……”

    念叨完一回头,见男人还睁着眼冷冷望着自己,孟棋楠急忙笑嘻嘻赔罪,“兄台对不住啊,砸你不是故意的。反正我亲也亲过了,这事儿就算了吧?啊?”

    男人慢条斯理抬起袖子,狠狠在嘴唇来回揩抹两下,这才冷笑道:“砸了人又行轻薄之举,还能说算了,如你般厚颜的女子倒是罕见。”

    “瞧兄台说的哪里话!”孟棋楠最大的优势就是脸皮厚,她勾肩搭背地靠过去,始终腆着一张笑脸,“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你要出去说我轻薄你?谁信呐!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么,我又没夺你贞操,用不着这么在意是吧?男子汉大丈夫拿出点气魄和度量来,别女人似的斤斤计较。来,我陪你喝酒,给你赔不是!”

    她抓起男人身边两个长颈酒壶,自己抱一个,塞一个到他怀里。

    “我先干为尽。”孟棋楠咕噜噜灌下几大口,很豪迈地招呼道:“喝呀,你也喝呀,甭客气。”

    男人淡淡扫她一眼,终是没有发作,学她的样子含住壶嘴,轻轻嘬了一口。

    他们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凉凉的。夜风吹来池子里的水腥味儿,那男子不着痕迹拿手扇了扇鼻端,孟棋楠却因看见水面上浮着两只鸟,高兴地吹口哨逗它们。两人相对无言许久,男人终于主动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

    “棋楠。”

    “齐男?哈,令尊令堂口气不小。”

    男子似笑非笑,对她名字不屑。孟棋楠飞他一记白眼,挽起袖子把念珠露出来:“认识这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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