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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有毒_莫风流-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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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张峥的尸体被抬出去的。
  要不然,她不会来这里闹着要人。
  “我的亲娘啊。”张峥虽很虚弱,人在摇晃,可是却实实在在活着,“下一回,记得换个烈性的药,要不然我命硬,还得接着活下来。”
  张邵氏瞪眼,嚎啕大哭起来,指着他:“你……你这个孽障。”
  他们母子二人的对话让旁边的人听的云里雾里弄不明白,崔安问道:“张峥,你是说是你娘让你来我们府中闹事的?还给你喂了毒药?”
  “是!”张峥看着众人,道,“若非霍大夫救我一命,我现在恐怕已经去见阎王了。我亲娘,让我拿着一个荷包,来这里找一个表小姐,只要一口咬定我和表小姐私定终身,我们就能得一百两的银子,我信了也应了,可是谁能想到,这一百两不但是让我来闹事,还要将我的命也搭在这里啊。”
  “你个孽障,孽障啊!”张邵氏满脸的绝望,“你给我闭嘴,闭嘴!”
  张峥抬脚就踹他的娘,喝道:“我闭嘴?你连我都能杀,你算我什么人,凭什么让我闭嘴。”他说着一顿,又道,“我这辈子,再没有你这个娘,也不再是张家的人,这世上,我只认霍大夫,是她救了我,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你想用我的命去换银子,没门!”
  “大家听好了,她是受人指使,来陷害栽赃建安伯府的,不要上他的当!”
  所有人哗然。
  原来张邵氏是拿了别人钱,指使自己的儿子到建安伯府诬陷表小姐的名声,其后又瞒着儿子给他喂了一碗毒药。
  等儿子死在建安伯府,她就来闹事要人。
  意在陷害建安伯府,陷害那位无辜的表小姐。
  “你这妇人心太毒了,自己的儿子再孬也不能杀了啊,还想栽赃给建安伯府,害人家小姐,你要不要脸!”旁边的人听不下去,纷纷指责张邵氏,“这样的人,就该送到顺天府去,活活打死。”
  张邵氏骇的清醒过来,左右去找方才还在这里的几个男人,他们说好的,只要她来闹,在门口嚎哭,其他的事会有人暗中帮她的。
  那几个人刚刚还在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一场闹剧,看热闹的人都不想看了,纷纷摆着手道:“就让建安伯府收拾他们去,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上赶着找死,这大府里的事也是你能掺和的。”
  一下子,人群都散开,只留下张家的人在巷子被建安伯府的家丁围住。
  顾若离站在影壁后听着,见崔安进来,低声问道:“那几个人派人跟着没有?”
  “跟着去了。”崔安道,“三小姐尽管放心,小的派去的几个人都是练家子,手上有功夫的。”
  顾若离点点头,吩咐道:“那就将张氏母子带进来。”
  “好。”崔安应了一声,出门去和李妈妈说话。
  三夫人看着顾若离,目光中含着审视,心里却忍不住吃惊……
  看不出来,她小小年纪办事这么有条理,且雷厉风行的,方才还一团乱麻的事情,她三两下就整理出了头绪。
  不但那个叫张峥的少年没死,就连张邵氏也不敢再哭闹。
  一个死局,她伸手就解开了。
  顾若离不知道三夫人所想,看着李妈妈和张邵氏说话,就听她道:“进去说话吧。难道是想我叫人来直接把你捆进去。”
  “你这个畜生,畜生啊。”张邵氏顿时大哭起来:“你怎么不去死。”
  “把人带进去。”崔安使了颜色,建安伯府的家丁的家丁顿时将张邵氏和张峥的姨母,以及张峥拖着进来门。
  崔安将侧门一关。
  “三小姐。”他走到影壁后面,抱拳问道,“人都带进来了,您看怎么办?是先审问还是直接绑了送衙门去。”
  顾若离道:“先审问清楚。”顾若离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让影壁外站在门口的张家人听的清清楚楚。
  张邵氏咬牙切齿的道:“我们说的是实话,你们小姐的信物还在我手里。”这件事到现在她也糊涂起来,只能抓着自己手里最后的砝码。
  “信物?”顾若离从影壁走了出来,戴着帷帽看着张邵氏,冷笑道,“你进了这道门,还敢和我们说信物。”
  张邵氏一怔,打量着面前这个年纪很小的姑娘,支支吾吾的道:“……你……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你所谓信物的主人。”顾若离盯着她,伸出手来,“东西给我,我可以考虑请顺天府从轻发落你,若不然你大可以试试,谋害亲子,陷害勋贵,污蔑他人的罪名,够不够你吃上八十板子,把牢底坐穿。”
  “你就是表小姐。”张邵氏没有想到这位表小姐年纪这么小,蹬蹬连退了几步,“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们凭什么送我去顺天府。”
  顾若离颔首:“你还期待有人来救你?他们花钱让你办事,就是怕暴露自己,你觉得他们现在还有可能出来救你?”
  “不……不可能,他们说保我们没事。”张邵氏摇着头,心里却很清楚,顾若离说的很对。
  顾若离见她这样,就招了招手,李妈妈立刻带着婆子,上去就将张邵氏和张峥的姨母摁倒在地,任他们尖叫嘶喊,将她们全身搜查了个遍。
  “在这里。”李妈妈从张邵氏腰间找到那个荷包,“小姐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顾若离接过来,点了点头,道:“是这个没有错。”心里也松了口气。
  顾府的东西,她唯一的念想,就只有这个荷包了。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张邵氏不甘心,“你们会遭报应的。”
  李妈妈上去就是一巴掌,喝道:“不要给脸不要脸,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立刻割了你舌头。”
  张邵氏啐了一口,满嘴的血。
  “项圈呢。”李妈妈喝问道,“给我交出来。”
  “没有项圈,只有这个荷包。”张邵氏回道,“你们别想诬陷讹诈,我没看到什么项圈,只拿了一个荷包。”
  李妈妈不信,朝张峥看去,张峥撑不住早就坐在了地上,虚弱的道,“我也没有看到项圈,你们可以去我家里搜搜,要是有她肯定藏在床底下。”
  李妈妈皱眉。
  顾若离和三夫人对视一眼,三夫人低声道:“就让人去他们家里搜。”
  顾若离就和崔安打了眼色。
  “你这个孽障。”张邵氏一听张峥说话,立刻怒了,“就是你坏的事,你怎么不去死。”
  “想卖我的命,换你们过好日子?!”张铮推开张邵氏,“你就做梦吧。”
  张邵氏呆呆坐着,她妹妹扑上来摇着她:“大姐,怎么办啊,你快想想办法啊。”
  “怎么办。”张邵氏脱了自己的鞋子就照着张铮头上打,“我现在就把他打死了,人死在建安伯府,我们的事就算办成了。”
  张铮抬脚就踹,一路连滚带爬躲在一边。
  顾若离看着皱眉和三夫人道:“……让崔管事审吧,三婶要不要回去喝杯茶。”
  三夫人也厌恶的直皱,点头道:“成,我可还没去过你房里,今儿就去讨杯茶吃。”
  “若是嘴硬,就打到他们说为止。”顾若离扫了眼张邵氏和她妹妹,冷冷的道,“将人分开问,一个一个来!”
  崔安应是。
  张邵氏顿时脸色大变,灰败如土。
  “娇娇。早上不是说这人死了吗。”三夫人也没有弄明白,“怎么又活过来了。”
  顾若离穿过如意门,含笑解释道:“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当时摸了他的脉,觉得还没有气绝,就让人送医馆去了,没成想还真的救活了。”她进门时看到张峥的状况,就知道是中毒了。
  至于什么毒,她当时还没有判断。
  便就让小厮将他裹着,出门两辆马车,一辆往城外去,一辆就去了合安堂,她随后也过去,确诊是白头翁中毒,药量很大。
  白头翁用量过大,就会在六个时辰内渐渐有牙龈肿痛,腹泻等症状甚至窒息等症状。
  所以,她昨天去外院听到张铮说话时就觉得奇怪,只当他牙疼,没有想到,那时候他身上的毒已经渐渐发作了。
  她去了医馆,灌了瓜蒂散催吐,又用焦地榆,盐黄柏,粟壳,炙甘草煎熬,每隔半个时辰喂半剂,折腾到中午,总算保住了一命。
  若再有两个时辰,张峥的性命可能就真的绝在建安伯府中。
  “这做娘的可真够狠的。”三夫人直皱眉,“为了银子,亲生儿子都敢杀。”
  顾若离在合安堂已经问过张峥,他确实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是他娘给他砚台当了一两银子,也是他娘让他去赌馆,赢了钱他娘带着人堵着将银子收缴了,随即一家人就找了大兴的宅子。
  其后张邵氏才和他说,让他来建安伯府闹,只要闹了他就能得这一百两银子,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一走,他们家就搬走了……
  至于什么人找到的张邵氏,让她来府中污蔑她,张峥并不知情。
  所以,直到“死前”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被母亲利用,而他,最重要的任务不是来建安伯府提亲,而是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吧。”顾若离沉声说着进了院子,雪盏看见她欲言又止,顾若离便道,“什么事说吧,三婶不是外人。”
  三夫人一怔,侧目看着顾若离,没有说话。
  “是趣儿。”雪盏说的咬牙切齿,“奴婢已经审出来了,是她趁着欢颜睡着偷了药匙重新配的,等我们都不在时,进房间开了箱子。”
  趣儿是院中洒扫的小丫头,今年不过八九岁的样子,顾若离有印象:“金项圈呢,也是她拿的?”
  “她说她不知道。”雪盏摇头,“她只拿了荷包,别的东西一概没有动。”
  三夫人就冷哼一声,道:“既然开了箱子,又怎么会只拿一个荷包,再好好审。”
  “是!”雪盏应是,犹豫的看了眼顾若离。
  顾若离点了点头:“听三夫人的吩咐。”心里却觉得不必审了,荷包虽不值钱,可比金项圈重要多了,单一个荷包趣儿的命就保不住了,她没有必要遮掩着,咬死不承认金项圈。
  一定还有人进过她的房间。
  “我去看看。”三夫人气恼,直觉有人是冲着她来的,要不然别的不偷,恰巧将她送给顾若离的金项圈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舍不得,又将东西偷回去了呢,“娇娇去歇会儿。”说着,就带着雪盏去了耳房。
  顾若离进了暖阁坐下,将事情前后理了一遍,李妈妈就回来了。
  “张邵氏怎么说的?”顾若离给李妈妈倒了茶,她一口饮尽,气急了道,“说有个男人找到他,前后给了她四百两银子,要她儿子一命,她当即就答应了,收了荷包和银子,让张峥来办这件事。”
  “什么人可知道,是不是今天在巷子里和她行托的人。”
  李妈妈点头,回道:“她认了。说一共三个人,中间走了一个。”
  顾若离颔首:“既然就是那些人,那事情就好办了,等崔管事派去跟着的人摸到线索,再将人抓回来,就水落石出了。”
  “娇娇。”三夫人从外头进来,看见李妈妈在里面便直接问道,“问出来没有,他们怎么说的。”
  李妈妈看了眼顾若离,见她颔首,才将刚才的话和三夫人重复了一遍。
  “居然有这种事。”三夫人隐约明白了什么,看着顾若离道,“趣儿那死丫头咬死了只说她拿了荷包,没有看到金项圈!”
  果然是这样。
  “三夫人,她可说了是谁让她这么做的?”李妈妈看着三夫人,三夫人目光顿了顿,回道,“说是四小姐!”
  李妈妈就露出果然如此表情,抿着唇满脸冷意。
  “趣儿先留着。”三夫人直皱眉,觉得崔婧语真是够蠢的,做出这种事来陷害顾若离,有什么意义呢,他们现在是姐妹,要是顾若离的名声真的坏了,她就好了?
  一家子姐妹,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难道她还以为,方朝阳会因为顾若离名声有损把她送走,或找个远地方的亲事,早早嫁了?
  方朝阳要是这样的人,就不会这个节骨眼还去荣王府凑热闹。
  她根本就不在乎名声。
  此刻,崔婧语从椅子上跳下来,惊愕的道:“你是说那个人没有死吗?”
  芍药点头。
  “怎么又死又活的。”崔婧语想不明白,“那事情办的怎么样,顾若离和那个姓张的事情坐实了没有。”
  芍药摇摇头:“那个姓张的反悔了,一口咬定他没有拿三小姐的信物,也没有去找三小姐。”
  “马继怎么这么蠢。”崔婧语大怒,“这点事都办不好,早知道就不让他帮忙了。”
  芍药垂着头,低声道:“小姐,您还是想想这件事怎么善后吧,趣儿被找了出来,姓张的一家人也肯定招了,到时候您……”张家那边是查不到崔婧语,至多到马继那边,可是趣儿靠不住啊。
  恐怕吓唬一下,她就什么都说了。
  “她们能把我怎么样。”崔婧语昂着头,“我会咬死了我不知道,难道还能把我送官府去不成。”
  芍药满嘴苦涩,执拗的道:“奴婢去找二小姐来,这件事一定要和二小姐商量一下。”说着要出去。
  “你给我站住。”崔婧语道,“她为了我哥的事已经焦头烂额,你不准再去烦她。”
  其实,她是怕崔婧文的训斥。
  “小姐。”芍药跺脚,“一会儿郡主就要回来了,您要怎么办。”
  崔婧语搓着手,在房里来回的走动,忽然停了下来,看着芍药道:“走,我们出去。”话落,她抓了床头挂着的斗篷就往外走,芍药跟着她后头跑,“您要去哪里?”
  “去找马继。”崔婧语道,“让他把事情都认下来,这样方朝阳就找不到我头上了。”她就不信,方朝阳还有能耐去找平凉伯府的麻烦。
  芍药欲言又止,可又拦不住,跟着崔婧语偷偷摸摸的从角门出了府。
  她前脚刚走,崔婧文就带着连翘赶了过来,见崔婧语不在,她拉着房里的小丫头问道:“四小姐人呢。”
  “和芍药姐姐出去了。”小丫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的二小姐,吓的瑟瑟发抖,“还披着斗篷,像……像是要出府的样子。”
  崔婧文浑身冰凉,顿时回头吩咐连翘:“给我备车,我们去马府。”主仆两人就往外走,她说着顿了顿,又问道,“伯爷回来没有。”
  “还没有。”连翘道,“去请的人说伯爷在荣王府脱不开身,一时半会儿没有空回来,还问是什么要紧的事。”
  崔婧文没有再说话,直接去了外院,上车时就看到崔安和李妈妈两人站在回事处门口低声说着话,张家的一家子人被扣在在后面的院子,她甚至还能听到张邵氏嚎丧一般的声音。
  “我们去找四小姐吗。”连翘扶着崔婧文上车,就听她道,“先把她找到,免得她又做出什么蠢事。”
  她早就该想到这件事就是崔婧语做的,稍微聪明的人根本不可能用这种漏洞百出的法子,她倒好,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单一个趣儿,就能将她连锅端了。
  譬如现在,根本不用方朝阳出手,顾若离一个人就将事情还了原,什么死而复生,什么母子反目,她根本早就知道了,而弄出来的迷障,让崔婧语这个蠢货上钩。
  “等这件事成了,就将她送去延州。”崔婧文下了决心,“她喜欢表哥,我就帮她求这门亲事,到了延州有外祖母和舅母在,她好歹不会丢了性命。”
  崔婧语这样的性子,将来不管嫁去哪个府,出不了三年,就能丢了性命。
  连翘不敢说话,毕竟是主子,她不好真的去谴责议论。
  只是,却也觉得崔婧语太不省心了,事情闹了一出又一出,却一次便宜没有占到!
  顾若离让人将张邵氏带到外院的花厅,她隔着屏风并未露面,张邵氏不安的四顾张望,她打量了对方一阵,问道:“你仔细说说,对方找到你时是怎么说的。”
  “那日我在路上和我家那孽障吵架。”张邵氏回道,“她推了我一把,我跌在地上,是有个少年扶我起来的,那人长的很好看,穿的也很光鲜,还给我一两银子,我只当是哪家阔少爷生了个好心眼,却没有想到,那个少爷说能再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给她办一件事。我一听到一百两银子,我就立刻应了。”
  “那个少年就给了我一个荷包,教我引着孽障去通天赌坊赌钱,而后再去建安伯府找一个表小姐,就说表小姐和我家那个孽障私定终身。”张邵氏说着一顿,又道,“我晚上就和孽障说了这件事,孽障一口应了,第二日就拿着当掉砚台的钱去赌钱,果然让他赢了一百两。”
  顾若离静静听着,心中狐疑越大。
  “你买了四百两的宅子,余下的三百两何处得来的。”顾若离问道。
  张邵氏就回道:“也是那少年给的,不过不是他亲自来的,而是他的随从。”说着一顿,又道,“随从又给了我三百两,说买孽障一命,还给了我一包药粉,让他来建安伯府前喝了这药,我……我们家被这孽障拖累的,没有过过一天人过的日子,我就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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