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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立马就是我夫人，为你参茶是应该的。。”
　　潇晓晓没有答话。。
　　“我知道你不情愿。。”
　　“其实，你嫁给左湛也好，庆王也好，又能比我本身好多少呢。”
　　潇晓晓捏着茶杯，乜斜着眼
　　看梁小六冷笑。
　　“难不成，我就只能嫁给你口中讲的这些人。。”
　　梁小六脸色一沉，沉默喝茶
　　一时气氛静默
　　*
　　两夜三天，终于到达风都。
　　潇英一边跳跃着步子，一面欢快的神情左盼右盼。
　　“姐姐，风都真好看。。”
　　潇英手里拿着一支风筝。
　　潇晓晓来过风都，见过摩肩接踵，人来人往，见过商铺的商品琳琅满目，酒楼茶楼林立，鳞次栉比。
　　他们转了很久。
　　最终，梁小六领他们一群人在一处宅子外停下脚步。
　　这宅子青砖素瓦，十分朴然。
　　梁小六站在黑色大木门外，垂衣拱手。
　　“闵叔，你去叫门吧”
　　正说着‘哗啦’一声，门从里面开了。
　　冒出个带着布帽的小厮的头。
　　精灵的眼左顾右盼。
　　随后才说道
　　“爷，你回来了。。”
　　“这是新夫人。。”
　　小厮从门内出来。。
　　主动上前殷勤帮潇晓晓提东西。
　　潇晓晓脸色并没有很好。
　　这一处三品斋，原是一名老学究的住所。
　　梁小六将潇晓晓请进去。
　　道
　　“暂委屈娘子，就此住下吧”
　　潇晓晓环顾四周。
　　一条主道连接大门和前堂，两边是走廊，走廊衔接两边厢房，跟潇晓晓之前住过的院落格局一个样。
　　院落虽然样式陈旧，色彩也不鲜艳，却宽大且十分朴素、
　　潇晓晓住得惯。
　　然而这是前院。
　　整个府院里有几十个小厮还有打扫的丫鬟。
　　一个管事嬷嬷打扮的女人来到潇晓晓面前。
　　“夫人，后面请。”
　　潇晓晓没出声。
　　也不看梁小六。。
　　带着苏竹和当儿去了后院。
　　“这是丫鬟，梅香，梅芳，拨给夫人使用的。”
　　“一些打水，洒扫的活都是交给下人干的”
　　潇晓晓看进屋了。
　　放下包袱，坐在妆奁前。
　　看门外台阶上那十几个洒水的小厮。
　　“梅香给夫人打了热水，夫人这几日，舟车劳顿，先洗把脸吧”
　　潇晓晓沉默看那铜盆。
　　“还不知您如何称呼。。”
　　那妇人笑道
　　“奴婢怎么能让夫人用‘您’，奴才本家姓刘，夫人叫奴婢刘嬷嬷便好”
　　潇晓晓说着边解着一边的耳环。
　　“嬷嬷你下去吧，我有苏竹服侍我变罢了”
　　刘嬷嬷脸上一窘
　　苏竹随即拿过刘嬷嬷刚拧干折好的帕子。。
　　刘嬷嬷连忙笑
　　“应该的，本该苏竹姑娘服侍夫人”

　　☆、第百四十八

　　刘嬷嬷连忙笑
　　“应该的，本该苏竹姑娘服侍夫人”
　　“苏竹姑娘服侍夫人服侍的好。。”
　　潇晓晓取下头一侧的珠花
　　“我还是喜欢别人叫我姑娘。。”
　　苏竹见此，很有眼色的挤开老嬷嬷过来。
　　“我来服侍姑娘吧”
　　苏竹给潇晓晓梳了一个寻常的发髻。
　　已经过了半盏茶时间。
　　潇晓晓抬起手中茶碗，慢条斯理喝着。
　　“爷呢”
　　她问地下站着的婆子。
　　她不知道如何称呼梁小六。
　　好像称呼他郡王爷也不行，仿佛他自己也不喜欢这个称呼的，她也不知道皇帝的到底有没有封他爵位。
　　所以，这个称呼，称梁小六也便不妥。
　　嬷嬷笑。。
　　“姑娘一会儿就想爷了，那会儿闵总管在院落中，还询问爷的去向，应该此刻不在府中。”
　　潇晓晓喝了茶没吭声。
　　“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嬷嬷退出去。。
　　潇晓晓侧过脸抬起看向苏竹。
　　“打热水，我要沐浴”
　　苏竹低头。。
　　“是，姑娘。。”
　　潇晓晓泡了个热汤。。
　　换了身轻便的青色衣衫，将头发盘成男儿的发髻，便一副英姿飒爽的仪态出门了。
　　后面跟着苏竹、、
　　“少爷。。你为什么一定去红昭院，那地方。”
　　听名字就觉着怪怪的。。
　　潇晓晓道
　　“你没去过那地方，好看的很。”
　　进了红昭院。。
　　潇晓晓进入曾经左湛进入那间房。。
　　“赵公子。。”
　　都跟左湛曾关系较好。
　　就算左湛已经不在，只要京城的第一歌妓还在，客人就回来。。
　　那人侧头
　　“是潇。”
　　潇晓晓笑着打断“潇公子。。”
　　那赵公子瞄了眼四周
　　潇晓晓领会。。
　　“公子，我们去桌上喝两杯。”
　　那赵思以前见过潇晓晓，虽然只有一面，但他是左湛公子朋友，他十分喜欢左湛公子。
　　也知道潇晓晓和左湛的关系。
　　潇晓晓喝了半下午的酒才回去。
　　她喝的浅醉，还是靠着苏竹将她半背半扶回来。。
　　潇晓晓暗中觉着
　　不会再买醉了，因为这滋味难受。
　　她在这边作践自己，满是相思，也见不了左湛。
　　她一直想，他一定活着，活的好好的。。
　　哪怕一辈子再不见面。
　　只要知道他活着，好好活着，潇晓晓便心中安慰。
　　*
　　潇晓晓出府的事情到底被潇当儿知道了。。
　　知道还吃了酒。
　　潇当儿很兴奋。
　　因为她也想出去喝酒。
　　虽然潇晓晓一直不培养她喝酒，但之前节庆时，那有不喝的，潇当儿十岁就喝。。
　　十一岁便更不用躲躲藏藏。
　　就一直埋怨潇晓晓自己快活去了，不带她。
　　她也才来风都。
　　整日待在这府中都闷死了
　　梁小六好像很忙，待在三品斋的时间不长。
　　潇晓晓虽然有见几次梁小六出现在前院。。
　　那是她出府不小心撞见的。。
　　当时自己打了个照面。
　　梁小六并不怎么多看她。
　　好像由得她府中胡为。
　　这次，潇晓晓终于身前跑的快，有了个小跟班。
　　“当儿。。你说你想看风都一条街纸灯。。”
　　潇晓晓手中捏着的纸扇
　　“这看，这。。这。。都是。。”

　　☆、第百四十九

　　潇英提了提袖口，转脸看他，明朗的笑。
　　“既然如此，便猜上一猜，若猜中了，可有奖励。。”
　　“原把在下亲自所写字帖，赠送兄台，原本只是娱乐一场，请兄台不要嫌弃愚弟字迹拙劣”
　　潇英随即走向刚才她看着那一面
　　大声念道
　　‘有面无口，有脚无手。
　　又好吃肉，又好喝酒。’
　　“这一定就是桌子，桌子有面而无口，有脚却无手，人们喜吃肉喝酒就着桌案，那可不是桌子了。”
　　她本来聪颖。
　　从小潇晓晓给请了女夫子，学习不少东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一样没落下。
　　周围人纷纷称赞，果然是桌子。。
　　那房仪见潇英偏头的模样，甚是可爱，却有点女儿家的俏皮。
　　心里喜欢。
　　然后将那垂挂琉璃灯转了一转。
　　“那么这一首呢。。”
　　潇英凑过脸去。。
　　“昔日丰姿新样妆，
　　如今褴褛实堪伤。
　　堂前厨下来服侍，
　　啜饮残羹剩茶汤。
　　（猜一物）”
　　潇英想了一想
　　“一定就是抹布了”
　　房仪欣赏的眼光看她，笑道
　　“正是。”
　　“下面一首。。”
　　“下朱楼奴只好焚香去卜卦，
　　天欲明还不见人儿归家，
　　想玉郎全无一点实心话，
　　罢（罢）罢罢欲罢不能罢，
　　吾只得把口哑，
　　论交情原本不差，
　　皂谣歌遭了许多不白话，
　　分离时心中如刀割，
　　鸠鸟儿一去不回家。
　　（猜九个字）”
　　潇英手支下颚
　　“这个就比较难猜了。”
　　“若是潇兄猜不出来，也不难为”
　　潇英顿了下。。
　　“原谜底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那房仪道
　　“如何解”
　　潇英一手支起袖子，手指点在上面
　　口中道来
　　“来看，下朱楼奴只好焚香去卜卦——“下”去“卜”是一；天欲明还不见人儿归家——“天”不见“人”是二；“王”无“一”是三；“罢”不要“能”是四；“吾”去了“口”是五；“交”不要“叉”（差）是六；“皂”去了“白”是七；“分”去了“刀”是八；“抛”去了“力”是九；“思”去了“口”和“心”是十。？合起来，九个字，可不是‘一至九’九个数值”
　　那房仪听的入神，兴致乍起
　　“潇兄果然聪慧，才智无双。”
　　潇英抬手
　　“过奖。过奖。。”
　　“里面便有更多有趣的灯谜，潇兄可愿一览”
　　潇英有些拘束，刚才她不是一时兴致上头，可再怎么也知自己是女儿家，这样跟着一个男子去不太好。
　　虽然说不上危险，却也不知道这男子和身份背景。
　　想着推辞。
　　但又想起不推辞理由。
　　再说，她难得出来一次，从小被关在内院也关的久了，关在后院养大，现在能又一次机会出来这样透透气。
　　也十分眷念。
　　便心想着，一会儿就好。
　　时辰到了便回去。
　　这般提点告诫着自己，便跟那房仪又朝楼阁里面去了。
　　*
　　潇晓晓回到宅院等到快天黑，派出去人到处找。。
　　下人没找回来。。
　　夜幕降临前，潇英却自己回来了。。
　　大概知晓潇晓晓会骂她。
　　垂头丧气模样。。
　　来到潇晓晓房中，一句长姐。。
　　潇晓晓心内的火消下去半分。
　　原待还要训斥几句。
　　前院便传来消息。
　　“爷在房中，刚传夫人过去。。”
　　仿佛在这些下人眼中
　　潇晓晓跟韩砾已经成亲拜堂过。。
　　她就是正式的夫人。
　　潇晓晓一听头也有些疼。
　　虽然不知道梁小六叫她过去所谓何事儿。
　　但亦觉着不是好事儿。。
　　午后她和潇英出门的事儿，闵文是知道的。。
　　也就是整个院落的总管，闵总管。
　　别说其他，就潇晓晓目前身份，她并不愿意出个门，总偷偷摸摸。。
　　所以，今日她是带当儿从前门出去了。。
　　梁小六现在寻她。。

　　☆、第百五十

　　潇晓晓来到梁小六书房。。
　　红色的帷幕铺开一地。
　　她看见里屋螭纹案头摆放着的青色封面书籍，如砖头一般厚重，大小。
　　梁小六穿着白底青花圆领袍，下着同色裤子和黑色鞋靴。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远远看着，却有几分素雅的味道。
　　“你现在的身份不宜出门。”
　　潇晓晓抬起小脸故意扬声反问
　　“为什么。。”
　　“你是我的妻，只是现在还没法给你正式名分。”
　　他语气淡淡，声音压着，听着有些低沉。
　　潇晓晓从梅花矮几旁一溜儿玫瑰椅选了最靠近他的一张坐着。
　　“既然名分没有，那就不算妻。。”
　　潇晓晓只觉着面前男人一步步走进，很久，她没有正眼瞧梁小六，什么时候已经长成这幅精壮厚实的身体。
　　那圆领袍衫裁剪的合体，将他身体修饰的身壮挺拔。。
　　那阴影一点点拉近。。
　　直到，他双手落在椅子扶手，将潇晓晓整个人圈在座椅里。
　　潇晓晓心怯了。
　　别问她以前仿佛觉着自己无所不能，那只是单纯的体力和脑力活。
　　男女感情上，她就生疏的很。
　　更何况，面前这个男子还是她带着陌生和抗拒的。
　　“你应该知道，这时候尤其是‘你’不能败坏我的名声”
　　潇晓晓觉着自己背脊一定有层薄薄的汗。。
　　但是，她压下自己的紧张和惧意
　　“何为名声”
　　“我为夫，你为妻，一个有丈夫的女人正在去外面抛头露面”
　　潇晓晓捏着手里衣袂，一定汗涔涔。
　　“可我连一个名分都没有。。”
　　是根本没有名分。
　　但是她竟然连质问的语气都没敢带，而是像嗔怨撒娇还带着点女儿家娇羞。
　　她直视他。。
　　罕见的，梁小六眼神带着些内疚，瞥向一边
　　“我想给你的。。再等等”
　　潇晓晓实在不明白。
　　梁小六要复仇。。
　　需要自己的财富所以娶自己。
　　这些她都能猜透，但是，他既然说娶，带她来了京城。
　　一连这许多日就将她关在这般的屋子里。
　　也没娶。
　　却不允许她出门，说败坏了他的名声。
　　她现在和他没有正式成亲，何来败坏他名声一说。
　　难道她潇晓晓现在已经被置于这般无力的境地了么。
　　全然被他掌控。
　　连她的行为意识都开始。
　　她正沉湎着。
　　突然觉着唇上一热。
　　她抬头，瞥见一双湛亮的眸子，尤其那一双精亮的瞳孔。
　　潇晓晓猛的一个激灵。
　　见潇晓晓眼中的茫然
　　他愣了一下，加深
　　潇晓晓猛的一把推开他。
　　*
　　潇晓晓冲向门边
　　“我不管你是韩砾也好，梁小六也罢，只告诉你，我不是你的消遣，不要这样对我”
　　后，她转头，一字一句对他说道。。
　　“你是我的妻，你怎么可以不心甘情愿做我妻。。”
　　否则，刚才他吻她，她不该这么大反应才是。
　　潇晓晓托着步子，仿佛每一步重达千斤。
　　“现在不是。。”以后也不应该是。。
　　“你心内从来就没愿意过。。”
　　潇晓晓转头反问
　　“难道你尊重过我，尊重过我的内心。。”
　　梁小六默然。
　　是，是她不经她同意将她掳来，不愿意听从她内心的选择就是要娶她。
　　谁让他喜欢她呢。。
　　别跟他说什么喜欢一个人是成全。
　　他成全了别人，谁又来成全他。
　　午夜梦回，身边空空荡荡，从来没有拥有过她，人一旦满足不了自己的欲望，就会是噬心的痛，他成全了别人，谁来代替他尝这噬心的痛。
　　反正都是痛。
　　让自己还不如让别人痛。
　　没错，他韩砾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他原本就是王府公子，享受华衣美食，身份更是千尊万贵，可为何成了临水县的梁小六。
　　如果没有人来寻他。
　　梁小六就是那个当一辈子临水县混混的梁小六，他也不会觉得恨意和不甘。
　　可偏偏，非要待他卷入这漩涡，他不争不抢不斗都不行。
　　潇晓晓只能是他的。。
　　她的美丽只可以他欣赏。。
　　他眼看她一步步蜕变，成了花蝴蝶，而他，却以府中管家在她身边，当着配角。
　　谁让她这么多年了，也没跟左湛走在一起。
　　庆王也别提了。
　　所以，他不是没给机会，天意如此

　　☆、第百五十一

　　“等郡王落封，我便即刻娶你。”
　　潇晓晓闭了眼。
　　拢了衣衫，出去。
　　*
　　从那之后，潇晓晓外出的次数少了。。
　　直到，坊间谈起皇帝最近封了一位郡王，是皇上叔父荣王散落在外多年的儿子。
　　为了给这个儿子补偿。
　　特此请求皇帝加封。
　　潇晓晓知道，梁小六得偿所愿。
　　一连多日，受封郡王后的一连多日，梁小六没有再回三品斋。
　　潇晓晓反而觉着清净。
　　他受封郡王，此刻要恭贺，朝拜他的人自然多。
　　她也不知道排上何年何月的哪一位。
　　深秋，第一场秋雨后。
　　潇晓晓穿了加厚的孺子，外罩厚厚缎子织成的斗篷，用了雪貂的风毛，围着脖子。
　　她觉着自己的年龄长了，心也越发的厚重了
　　看透了曾经看不透的，宽容的曾经不想宽容的，沉湎了曾经性格里的毛躁，焦灼。
　　尤其在跟梁小六上京这几个月。
　　她觉得自己改变了许多。
　　普天噩耗，宁帝母亲现在的太皇太后，于昨晚崩。
　　新帝恸哭，并召礼部太皇太后丧事大办。
　　民间三年内不得嫁娶。
　　是为国丧。
　　潇晓晓在府中，仰头，还记得那位曾经喜欢吃她炖鸡的和蔼的太后。
　　如果没有她，潇晓晓也不会受封乡君。
　　*
　　十月中，梁小六终于来了。。
　　不，韩砾。。
　　他说过他的名字叫韩砾。
　　韩是皇族的姓。
　　他头戴紫金冠冕，英气勃勃。
　　一身华丽锦袍，裘衣宝带，华贵缠身。
　　“我想要娶你，不过，国丧。。”
　　“但是，你放心，我曾经说的话，必然兑现”
　　“就算我们没有拜堂，你依然是我妻子，唯一认定的妻子，是紫光郡王府的女主人”
　　潇晓晓转身。
　　从后院院中小路走过，听天空一声哀鸣。
　　她顿住脚。
　　有些漫不经心的应答
　　“哦，是么。。”
　　关她何事儿。。
　　“那么我便等着你来娶我。。”
　　*
　　潇晓晓又去了红昭院。。
　　其实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