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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乖过份是会怀孕的[穿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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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便被自己压了下去
不可能,一定是错觉。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丧心病狂,才会对厉渊产生这种念头。
白雪簌簌落下,厉渊的发间沾染了星星点点的雪色,更显地清俊异常。
亦棠的目光从他的脸庞上移开,逃避似的移到他的衣服上,恍然发觉他的衣服上一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她叹口气,鬼使神差地迈开脚步,朝厉渊缓缓走去。
于是漫天飞雪里,厉渊便看到一个身着粗布衣衫,面容姣好的女子朝自己缓缓走来,她有着温柔的眉眼,灿若星辰的眸子,她穿越冰雪屏障,缓步走着,仿佛穿越亘古、穿越千山万水,只为他而来。
这个女子,承载着他的情愫。
初见她的时候,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会和一个这样的笨拙的女子偷情。可是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他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对她的着迷了。
亦棠就像一个小太阳,将他冰冷的过往温暖。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不可抑制的喜欢。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在破庙看见她脆弱无助的时候,还是在她为他身披衣袍的时候?是她为他挑香菇的时候,还是她伸手扶住他的时候?是她微笑的时候,还是在她抱住他的时候?
……
前事纷扰。
喜欢她,好像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
她那么明媚,像阳光一样,总能让他周身温暖如春。
终于亦棠在他面前站定,伸出白皙而纤长的手,轻轻地扫落了他肩头的落雪。
若知你为拂雪而来,定立此地落雪三千。
厉渊侧眸,认真地看着为他拂去落雪的亦棠,仿佛时间定格。
心底的萧瑟忽然涌上心头,抽痛。
在她的面前,那些压抑的负面情感忽然不想压抑了。
他忽然想让她知道,他心底那些彻骨的寒冷。
“亦棠。”他轻唤出声。
“怎么了?”亦棠扫完了雪,赶紧便搓了搓手。
冬天的雪,果然还是有些冷的。
还没搓几下,她的双手赫然被另一双手覆住了。
“你……”
亦棠哑然,看着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双坚定有力的手,就要抬头。
然而下一刻,一个身体包裹住了她。
厉渊的手松了片刻,然后在这放松的间隙里,他的手快速地绕过亦棠的脖颈,圈成了一个怀抱,紧紧地抱住了她。
这一系列的动作,快得让亦棠来不及反应。
“阿墨,你……”亦棠全身战栗。
“别说话,让我抱会。”厉渊的声音轻轻的,然后头颅低垂,竟然像个孩子一般耷拉在亦棠单薄的肩膀上。
厉渊本来就被亦棠高出一个头,他的双手环着亦棠的脖颈,头垂着,像个失魂落魄的孩子抱住自己最后一只布娃娃。
一瞬间,亦棠的胸口抽痛,说不出来是心痛还是怜惜什么的,她没有反驳没有说话,甚至连刚刚地那股战栗也消失了,她就静静地站着,被厉渊抱着,感受他匀长的呼吸,感受的身上的清冽气息。
茫茫天地,漫天飞雪。他与她定格在那里,仿佛被冰雪吞噬。
许久许久,厉渊都没有抬起头来。
“有时候,真的很冷。”厉渊把头埋在她的肩膀里,闷闷地传出这么一句,说完,才抬起头来道:“不是因为雪的原因。”
声音明朗,仿佛解释。
无厘头的这么一句话,换作旁人定然觉得莫名其妙,可是亦棠知道他所说的“冰冷”,是什么意思。
亦棠喉咙滚动,道:“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吗?”厉渊声音犹疑中带着欣喜。
亦棠苦笑,她轻微点了个头,认真地道:“知道啊”
她何止知道?厉渊的心底那些不为人知的冰冷与悲痛,她是再清楚不过。丧母之痛、童年之苦、欺辱之痛、沙场之冷……厉渊忘记了过往,却无法忘却内心深处的疼痛。亦棠从未涉及过他的曾经,却已对他的的人生了如指掌。
“真好,谢谢你,亦棠。”
厉渊的声音轻轻地、轻轻地、他没有追问亦棠为什么知道,知道些什么,他只说:“真好,谢谢你。”
因为,他要的从来不是这冰冷背后的真相,而是有人能够理解,理解他的冰冷。
冰冷的后面自然还是冰冷,知道了,也是一片凄然。
唯有肯定理解,能够慰藉人心。
亦棠眉眼低垂,眸底星辰陨落,她的声音轻轻的,是发自心底的温柔:“不谢啊,阿墨。”
第30章 荷包绣品
茶岳庄的雪下了三天,后日就是锦缘会了。
亦棠的荷包已经绣得差不多了,然而厉渊还对亦棠的“绣品”一无所知。
自那日在雪地里相拥过后,他就和亦棠少有交集。
亦棠把自己的“荷包”捂得严严实实的,整天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丝毫不向厉渊透露。厉渊说不好奇是假的,可是一想到亦棠那讳莫如深、防他像防贼似的模样,胸口就郁结来气。
不就是一个荷包么?反正迟早要被人看见的,这会看看怎么了?
亦棠整天躲着她也就算了,可是就连那小畜生,那条灰不溜秋的小灰狗也整天不见狗影。
这天厉渊从里屋转到客厅,又从客厅转到厨房,发誓要把这孽障小畜生找出来,看看它到底在捣鼓些什么。
然而把整个屋子都翻遍了,都没见着这小畜生的身影,厉渊的眼睛朝亦棠的房间瞥了瞥,只有这个房间没找了。
他实在不想去敲亦棠的门。
但是心底好奇层层翻涌,厉渊整个人跟吃了五六个小老鼠一般百爪搔心。
一咬牙,他最终朝门迈开了脚步。
然而却是一步作三步,欲行不行,踌躇不前,他这模样,仿佛出嫁时扭扭捏捏的大姑娘。
终于百里长征一般行到了门前,一只手伸出,竖在空气里,却是迟迟不愿叩响木门。
“进?不进……”
“进?还是……”
厉渊正逡巡着,倏地,门“嚯”地一声,开了。
亦棠手拿着一方绣绷出现在了厉渊的眼前,瞅着抵在门口近在咫尺的厉渊,唬得眉心跳了三跳。
厉渊在脑海里作思想斗争作得正激烈,似乎没想到门会突然打开,脑海里得如火如荼的斗争立刻凝结成了冰面,他立时三刻往后退了一大步。
亦棠被吓得不轻,皱眉道:“你,干什么?”
厉渊内心兵荒马乱,面上却极好地保持着波澜不惊,他挑了挑眉,悠悠地道:“我找小墨。”
说完,还作势往亦棠的房间瞟了两眼。
亦棠面色一沉,一手将厉渊往外推:“小墨在我的房间里,你找它干什么?”
厉渊疑惑,脱口而出道:“那孽障小畜生在你的房间里?”
听到这个称呼,亦棠的面色更沉了。
她讨厌厉渊总称呼小墨“孽障小畜生”“孽障小畜生”的,仿佛轻贱一般,当下便剜了厉渊一眼,没好气地道:“对啊,它在我的房间里。”
正说着,忽然一团灰黑色的身影从里头滚了出来,直滚到亦棠的脚边,然后乖巧地“呜呜”了几声。
正是厉渊口中的孽障小畜生。
厉渊见亦棠面色不喜,犹豫半晌,终是屈尊蹲下来,难得友好地看着小灰狗,然后声音柔和地唤了它一声:“小墨。”
小灰狗还对厉渊心存芥蒂,如今突然见厉渊对自己“示好”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小灰狗想着还是狗命要紧,当即往亦棠的身后缩了缩。
厉渊心里骂着:“这孽障小畜生也忒不知好歹了。”
正骂着,准备起身,骤然一抬头,瞥间亦棠手里拿着的白色绣绷上漆黑一片。
他不解,指着绣绷问出声来:“这是什么?”
亦棠看着厉渊手指的方向,心中一惊,赶紧把绣绷往后藏。
“坏了,怎么能让这厮看见我的大作。”
厉渊站了起来,深如寒潭的眼眸,牢牢地定格在了亦棠放到身后的那只手上。
亦棠的手继续往后缩了缩,厉渊探寻的目光又往前伸了伸。
她再缩,他再伸。
一时间,仿佛老鹰捉小鸡。
几次三番探寻未果,厉渊终于沉吟出声:”我看看?”
亦棠大惊,攥紧了手中的绣绷道:“不可以!”
厉渊长眉一挑,盯着亦棠滴溜溜地瞧:“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亦棠:“就是不能给你看。”
厉渊冷哼一声:“你都和我偷/情了,还有什么是我看不得的?”
听到这句话,亦棠的脸“噌”地一下就变了,白一阵红一阵地,她咬着牙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不要脸!”
亦棠的胸膛因为恼怒而剧烈起伏,骂完还觉得不解气。她一个手都没拉过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就和别人偷/情了呢?她都和厉渊解释过多少次了,这死变态怎么就不信呢?难道这就是他变态的另一个特征,死磕到底?
亦棠脸上已经挂不住了,再看厉渊,他脸上倒是波澜不惊,仍旧保持着他那衣冠楚楚、端庄自持的模样。
亦棠咬牙愤恨,柳眉倒竖。
厉渊脸不红心不跳地挨近:“既然都偷过情了,那么我们就应该坦诚相待。”
亦棠往后退了一退,眼睛都不敢直视厉渊了:“你胡说!”
“你还不承认么?”厉渊继续挨近。
亦棠再后退。
此时厉渊的耐心仿佛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他不想再兜圈子,只想知道亦棠绣绷上的“东西”为何物。
于是下一刻,他猛地侧身,去捉亦棠藏在身后的那只手。
亦棠大惊失色,仓惶之下赶紧往后退,谁知这一退,竟然撞到了身后的桌角。
她吃痛,脚步踉跄着,一个没站稳,竟向后倒了去。
厉渊眼眸一紧,毫不犹豫地上前接住亦棠。
下坠的速度太快,等厉渊将亦棠抱住,下一秒便已接触了地面。
一声闷响,两人碰撞到了一起。
坚硬的地面,一时间两人近在咫尺。
他和她从未有过这么近的距离。
小灰狗蹲在一旁,眨巴着乌溜溜的葡萄眼,乖巧地闭着狗嘴。
粗重的喘/息、起伏的胸膛。亦棠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她定定地看着厉渊,大脑空白一片,无法思考。
厉渊的神经绷紧了,喉咙灼热,仿佛流淌着岩浆。
他看着被自己护在身下的亦棠,看着亦棠的脸,仿佛受了蛊惑一般,忽然难以自持,鬼使神差地,他俯身低头。
他想触碰她的唇,感受那一片柔软,但是,他触碰到的只有虚无的空气。
亦棠惶急着移开了。
移开了,一颗心还是激动不已。
该死!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希望厉渊能够吻下去。
还好自己有一丝理智尚存,厉渊可是还有他的青梅竹马在皇宫里等着他呢!
亦棠啊亦棠,你想什么呢?
这边厉渊扑了个空,眸中渐渐染上了阴霾的颜色,再看亦棠,她一双手抵在胸前,显然一副魂不守舍。
厉渊忽然觉得愤恨,目光倏地撇开,然后从亦棠身上起来,他明明内心愤懑,但却举止从容。厉渊就那么往旁边一站,端得是身形挺拔、衣冠楚楚。
亦棠就没有这么好的定力了,一见厉渊离开,立刻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仿佛逃脱虎口。相形见绌之下,厉渊是翩翩君子,而亦棠,则活像一个做了亏心事的小偷。
亦棠劫后余生般地站了起来,又慌里慌张地用双手去怕打身上沾染的灰尘。
厉渊在一旁负手而立,目光高傲地瞥向别处,而余光却一直暗暗地衔着亦棠。
眼里没有你,余光全部都是你。
所以,亦棠笨拙而羞赧的模样,厉渊全部尽收眼底。
厉渊看见亦棠笨手笨脚的模样,莫名觉得憨态可掬,一时之间,心里的烦闷须臾驱散了不少,眼里的阴霾色也渐渐褪去。
然而,接下来他的目光便触碰到了一个东西,定睛一看,一时间惊讶异常。
“这是什么?”
厉渊的手遥遥地向亦棠的身旁指去。亦棠拾掇好了脸上的慌张,顺着厉渊的手看过去,看到了一片黑黢黢的“东西”
白色的绣绷上歪歪扭扭地缠绕着黑色的一片。
小灰狗乖巧地立在绣绷旁边,两者之间仿佛有某种莫名的联系。
坏了,那是她的大作!
她眼疾手快,匆忙将那方绣绷拾起来,重新藏在身后。
然而时机逼近太晚,厉渊都已经把这绣绷的模样刻在心底了。
可是,他实在捉摸不透,亦棠这绣的是哪门子玩意儿。
“那黑色的,是什么?”厉渊墨色的眼眸一抬,看向惊慌失措的亦棠。
亦棠面色一紧,眼神闪烁不定:“没、没什么。”
厉渊狐疑,亦棠脸上分明写着“有猫腻”但是嘴里却不承认。
他在脑海里回想着那片黑色的轮廓,虽然杂乱不堪,线条歪歪扭扭得不成样子。但是好像依稀可以辨别得出一点儿影子。
这点儿影子,是什么东西的影子呢?
厉渊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但是立时三刻又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仿佛捉住了事物的一点苗头,但是要深究,却是毫无头绪。
这其实不能怪厉渊,要怪就只能怪亦棠绣的这东西太过“意象派”了
厉渊凝神思考着,目光无意间移到了亦棠旁边那只小灰狗上。
他忽然感觉被刺了一下。
“这孽障小畜生……怎么感觉和那绣绷上的模样有三分相似?”
亦棠见厉渊的目光定格在了一旁的“小墨”上,脸上更白了。
她悄悄挡住小墨,而这个动作看在厉渊眼里,仿佛欲盖弥彰。
他瞅着亦棠恍惚的眼眸,道:“你不会……绣的是它……?”
亦棠一惊。
“怎么了?你有意见?”亦棠无谓地挣扎。
厉渊看着亦棠的模样,又看了看那尚未挡全的小灰狗,再回想了一下脑海里那团奇异的灰黑色。
三者组合,在他的眼前诡异地碰撞了。
一时间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亦棠的面子完全挂不住了,又羞又臊。
她也顾不得去藏那绣绷,双手把厉渊往外推。
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厉渊被撵到了门外,却是丝毫怒火也无。
嘴角的笑容的像涟漪一般层层荡漾,简直收都收不住。
眼底的阴霾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厉渊在门前站了一会:“嗯,绣工确实不怎么样,但是,还是挺可爱的。”
第31章 红衣女子(一)
第二日,便是锦缘会了。
亦棠早已将他的小墨荷包做好了。
虽然有些拿不出手,但绣荷包的姑娘众多,等到锦缘会一开始,她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荷包往案板上一放就可以了,谁也不知道哪个荷包是谁的。
再说,应该没有人会真的看得上他的荷包吧!
亦棠心里打好了如意算盘,她的荷包只要充充样子就可以了。
俗话说红花还需绿叶衬,亦棠就勉为其难地给那些姑娘们做一下陪衬好了。
毕竟她又不需要谋什么“好夫婿”这珍贵的机会,还是让给别人吧!
亦棠恨不得把自己的荷包都藏得别人都看不见才好,但厉渊却对这荷包出奇地“上心”总是有意无疑的提起,亦棠想,厉渊绝对是故意的,不就是一个荷包嘛!没绣好又怎么了?
用不着你时时刻刻提起来给我添堵。
辰时一刻,两人一同出门,前往锦缘庙。
考虑到场合问题,亦棠这日没有身着粗布衣衫,而是换了一件水蓝色洋绉挑边襦裙,外罩一件月白披风。
水蓝色看起来素雅沉稳,恰到好处又不出风头,适合应付这样的场合。
一头秀丽的乌发半松半绾,只斜斜地插着一只蝴蝶簪子,正是厉渊送她的那支。这荒郊野外的,她也只能找到这支簪子了。
厉渊则褪下了那件青色衣衫,重新换上了他那件白鹤黑袍。
头发用一根红绳松系。
这件衣服一上身,厉渊顷刻间半点温润气息也无。
毕竟是书中的男主,厉渊生的就是一副华贵清冷的模样。
从冷利的眉到寒潭似的眸再到微闭着唇。
无一处不是恰到好处地诠释着完美两个字
配上他那冷傲疏离的表情,远远的就让人清贵冷厉得不敢让人接近。
地上落满积雪,天空霰雪纷飞。
厉渊撑着一把殷红的油纸伞,缓缓地立在亦棠身侧。
两人行得极慢而缓,四周寂静无声,唯有脚下白雪被踩得“吱吱”作响。
厉渊和亦棠并行在一起,一黑一白,一个冷厉,一个温软,再配上一把鲜红的油纸伞,风格实在迥异,组合在一起让人浮想联翩。
厉渊一张脸冰冷冷的,
乍一看,好像亦棠是被厉鬼压制着在走一般。
亦棠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感觉,她用手轻轻地扯了一下厉渊打着伞的手的衣袖。
厉渊侧过一张冰冷的脸,道:“怎么了?”
亦棠扯了扯嘴,仿佛有点难为情似的,思虑了良久,终于嗫嚅道:“你……别老板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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