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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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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儿哪里肯依,只哭得不住,惠姨娘见软劝她无用,便板起脸来道:“你如今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就是你真碰死在这里了,我们也要将你的尸首送入宫去,哪有你这样心眼儿实在的姑娘!给你好心你当成驴肝肺!”

    巧儿这才擦干眼泪,望着惠姨娘,半晌才呐呐地道:“姨娘如今不说,我这里自己找太太去,索性她才是的亲娘!”说着便要往外走,惠姨娘并未曾想到她会如此抗拒,赶上去并未拉住她,只得看着她跑出去,忙对外头的人道:“快拉住她!”

    外头的几个婆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惠姨娘断喝,忙伸手便将巧儿拉住了,巧儿只是一边挣扎一边声嘶力竭地吼。

    惠姨娘忙命人掩了她的嘴,带入屋中,又只不停地开导。

    这巧儿心性,岂容得惠姨娘这等絮叨苦劝,更是烦躁不已,惠姨娘说一句,她便顶一句,母女二人愈发红了脸,闹得不可开交。

    景旭家的在门口听了半日,这方赶去回云夫人的话,只见她正悠闲自在吃茶,同赵嬷嬷闲话家常,景旭家的忙上前将惠姨娘母女拌嘴的事儿说了一遍,云夫人笑道:“随她们去吧!”

    不知这云夫人做如何打算,巧儿不依,惠姨娘软硬兼施也无法,接人的太监就在前堂候着,由林敖、林齐兄弟陪着,这该如何是好。

    云夫人也不多话,只顾跟赵嬷嬷说话,还对景旭家的道:“你这里先到旋儿屋里去一趟,只将今日的事情也告诉她一声再回来。”

    经景旭家的只得退了出来,一时走到了林旋儿房中。

    林旋儿一人在房中,景旭家的见了,忙陪着笑道:“姑娘,今儿个宫里来人了!”林旋儿听了,这才忙起身作福,她心中难言闷燥,只想到从今后一如侯门深似海,又想到母亲无辜惨死,便站起来,轻声道:“容姐姐等我一会子,我这里交代奶娘和紫菱几句话便随你去。”

    说完便起身去唤奶娘和紫菱,景旭家的忙拦住道:“不妨事的姑娘,有话以后可以慢慢说,多得是时间!”

    听罢这话,林旋儿心中只觉咯噔一下,忙看向景旭家的:“姐姐有话不妨直说!可是入宫之事有阻滞?”

    景旭家的忙将今日早上的事情学了一遍,林旋儿听着,只觉得心中一阵阵发凉,事情怎会如此弄人?巧儿并不愿入宫,却被硬生生地逼了去,自己一门心思想入宫谋权复仇,却阴差阳错落选了!

    巧儿纵是满心悲怆,自己也绝望至极,若是此次不能入宫,她又该如何为母亲报酬?难道真的药死了个云夫人连同赵嬷嬷,自己也同归于尽?自学医的那日起,便冷眼看着魏纪如何杏林为人,已立下誓言,今生不以医术害人。

    满心的怨恨当如何消除?

    景旭家的看她脸色苍白,神情呆滞,便轻声安慰道:“姑娘你宽宽心,古人常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今虽入不了宫闱,也不定是什么坏事,虽与富贵荣华擦肩,也算得一世平平淡淡,自在逍遥,你说是不是?”

    林旋儿只苦笑,被魏书谣摒弃背叛、被雪薇刺死、母亲被害,她这辈子恐怕永远都不能够自在逍遥的了!

    当她改变命运最后一丝希望的覆灭,她现在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报仇!

    可是,谈何容易?

    眼见景旭家的走了,她也忘了送,只是想,既然无法入宫,便索性一了百了,管它什么为医不害人的誓言,管它什么身家性命,管它什么新仇旧恨,一并了断了吧!

    想着自己一个人便往家中库房中去。

    这如今下人们都看热闹去了,库房门前无人看守,钥匙也放在了抽屉中,林旋儿拿了钥匙,将门打开,林家只有库房三间,林旋儿站在门口轻嗅,中间一间便有极浓的药味,便抽出钥匙来试了一遍,才将大门打开,只见三面墙上全是大柜子,柜子上都是抽屉。

    林旋儿一一打开了来看,全是些人参、鹿茸、燕窝、当归之类的补药,便是连最基本的药材也没有。

卷一 昔日又复来 45。绝望

    回到房中,只见奶娘面露喜色,不住祷告,走近了细听,原来是知道巧儿入宫的事情,正叩谢柳姨娘在天之灵庇佑,使得她没有入宫。

    林旋儿听罢,哭笑不得,紫菱连蹦带跳从外面跑进来,对着旋儿和奶娘笑道:“巧姑娘哭得死去活来,就是不愿入宫,惠姨娘没有办法,正让人找了绳子来,将她捆起来送进去呢!”

    身为一个母亲,为了荣华富贵,竟然将自己的女儿亲手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惠姨娘是着魔了,想她前些日子还一直在自己面前装好人,不提劝解,如今却硬是要想尽办法让巧儿入宫,恐怕林铭的官司上,她有所感悟罢了。

    心下只觉得巧儿可怜,无端端成了惠姨娘的棋子,想她品性孤高自傲,必定不合于群,入了宫,被人打压排挤也是意料中事,入了宫也必定是举步维艰,想到这里,也不仅长叹了一声。

    再说这巧儿已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泻在了惠姨娘的身上,听到入宫消息,已然心烦意乱的她,又听到惠姨娘在边上不停地白话,加上想起那日是她让自己带着玉儿和朵儿在园中玩耍,更加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她的预谋,愤恨之中,便将惠姨娘推出门外,从里面栓了门,暗自垂泪。

    只是,心中纵然有千万个不甘,除了流泪,也束手无策。

    只听得门轻轻响了三下。

    巧儿来到门口,大声吼道:“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只听得外面传来云夫人的声音:“巧儿,开门!”

    如今,这云夫人便是巧儿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手足无措的巧儿忽略了一点,甭管是什么时候,稻草永远都是不可靠的,不管你什么时候用它。

    云夫人走进来,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双眼红肿,泪流不止,便冷冷地问道:“你哭什么?”

    巧儿走到她跟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道:“娘!您就可怜可怜我吧!帮忙想想办法!我实在不想进宫去!”

    云夫人伸手将她扶起来,才问道:“你为何不愿入宫?”

    “我觉圣人有句话说得好,陈力就列,不能者止。便是要做天下的主子奶奶,也得看看自己是不是这块儿料!我虽识得几个字,会些算数,却也不是什么贤德过人之人,太太您就可怜可怜我吧!”巧儿又跪倒在地上。

    “孩子,你听我说。”云夫人用力将她搀扶起来,用手中的罗帕将她脸上的泪痕拭去,摇头笑道:“我只问你,你觉得如今圣旨临门,单凭咱们林家绵薄之力,抗旨可能吗?”

    巧儿低头不语,只顾着拭泪,她心中自然是明白,只是仍旧不甘心,喃喃地说:“她可是养我出来的娘!怎么能够这样对我!”

    见她满腔怨恨都归结在惠姨娘头上,云夫人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不露出分毫,才又笑道:“这个咱们姑且不提,如今事情已经这样儿了,要想的是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而不是这是谁造成的,上半年时我去庙里烧香,求得一签,只说林家紫气东来,必定飞出凤凰去,我也不怕你多心,只说我原也没想过是你,只以为是那旋儿,如今圣上恩宠于你,也是天意,既然天意如此,不可违拗,你便顺应天命;千百年来,女人们都是这样过日子的,男人是天,青瓦白墙内是地,你如今既有此良机,更应抓住时机。”

    说罢又牵着巧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巧儿你不是个普通的孩子,入宫去了只要能够伺候皇上,他日便是风光无限,你且放心,你祖父与舅父均在皇上跟前当差,能够照顾的一定会多加照顾,你此去只需小心谨慎便是,先委屈些个日子,过几日,我便打发人悄悄地将自幼服侍你的碧痕和翠缕送进去陪着你,若有事不明,可托人告知舅父近身小厮,只千万记住一条,万事皆应口头传来,万不可落在纸上。”

    在云夫人的劝解下,巧儿这才沐浴更衣,随宫中的人去了。

    可怜的惠姨娘,她哪里能够想到,在林家,夫人只有永远一个,而这个夫人永远都姓云,自己处心积虑地送女儿入宫做皇妃,到头来女儿去了,心中却只记得她的坏,记住了云夫人的好。

    再说林旋儿翻遍了家中的库房,仍旧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置人于死地的药材,大失所望,放好钥匙,回到屋里,奶娘难掩满心欢喜,紫菱早已跟着到大门口看热闹去了。

    她坐在床上,沿着打开的窗户呆看了一开会儿院中的那棵海棠花,那还是母亲亲手栽种的,如今物是人非,花儿犹在,人却早已香消玉殒,凭什么她相夫教女,温柔恬淡,与世无争,逆来顺受,却都只得到如此凄惨的下场,而那云夫人阴险毒辣,欺人太甚,争强好胜,自私刻薄,却可以挥霍指使,明明都是圣贤书中宣扬女人最宝贵的品德,却落得被人践踏得连灰尘都不剩,明明是恶毒泼妇,却活得愈发风生水起,越是想,心中越是恨怨难平,越是为母亲不值当,不由得落下泪来。

    奶娘来到她身后,叹道:“旋儿,自你母亲过世之后,咱们就没好好聊过,只觉你近来性情大变,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今也算你娘在天有灵,保佑你不必入宫,你年纪尚小,并不知宫中险恶,听我奶娘一句劝,如今去不成那宫里,下个月就过了年纪,云夫人也不能再打你的主意,正经找个姑爷过日子去,哪怕家里贫困些,就是个乡下人也不妨事的,这城里当官的富贵人家,又有几个都是生来就好的?只要人品好,肯上进能吃苦就行,我已对不住你娘,如今再不能好好照顾你,我就真该死了!”

    林旋儿擦干泪痕,这话听着窝心,只是,她实在放不下仇恨,千言万语,竟一句也说不出口来,难道真告诉她,自己打算药死云夫人和赵嬷嬷?

    两人正说话,只见紫菱喘吁吁地从外头进来,未及请安便从怀中掏出一块儿锦帕递在林旋儿手中。

卷一 昔日又复来 46。反击

    旋儿和奶娘只觉奇怪,便问她:“你从哪里拾来的这帕子,也不管是谁的,就拿了来?”

    紫菱吃了一口茶,抹抹嘴,才又笑道:“这不是姑娘的帕子吗?大奶奶屋里的美兰说那日在园里拾的,认准了见姑娘使过,刚刚和我在一块儿看热闹,便托我带回来还给姑娘。”

    这话并未引起奶娘的注意,她只收拾东西去了,林旋儿倒是觉得这东西实在眼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用过这样的帕子,于是拿起来细看,不看则已,一看便是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彻底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会被拒绝入宫,原来如此!

    那帕子上,用墨题着两行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除了那诗,并不曾落款,但这字迹她便是瞎了眼也能认出来,这是魏书谣写的,字体向右倾斜,每逢走之,还不忘在那走之末端加上了一个向上翘起的钩子以作卖弄。

    这个无耻的家伙!一定是他从中作梗!只是,自己并未出现在赏花宴上,之前也未曾见过,他从何处见过自己?

    想到这里,她用力将帕子扔在地上,弄得一旁的紫菱看着她发愣,忙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紫菱,将着帕子还给美兰那个丫头,只告诉她一句,若以后还做这样私相授受的混账事儿,不管她是大奶奶的人,必定在太太面前说了,撵出她去!”林旋儿咬牙看着地上的帕子,恍恍惚惚记起魏书谣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一时间只觉得心如刀绞,用力拍在桌子上,手掌上隐隐作痛。

    母亲才殉葬,自己保护不到,如今居然连魏书谣的觊觎也挡不住!

    难道她还要节节败退吗?又一次要再接受命运如此的安排?

    不行!绝对不行!

    倘或真逼急了,不过是一死而已,这又有何难!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嫁给魏书谣这个无耻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心中更加坚定,若是她真要追随母亲而去,也必定要让害死母亲的恶人付出代价,既然如此,不过是一条命而已。

    紫菱去了,不消一刻便又折回来,才道:“姑娘,她怕得了不得,只一个劲儿地央求我求求姑娘,千万不要告诉大奶奶或者太太,她也是一时财迷心窍,收了人家的银子才这样做的。”

    林旋儿听了,只叹道:“若早有此惧意,又怎会做出此等混账事儿来的!”

    紫菱忙上前问道:“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旋儿见她双手发白干燥,便问她:“手怎么了?”

    她这才又笑道:“这不是浣衣房里人手不够,今儿早上赵嬷嬷让我和奶娘都到哪里去帮忙!只洗那些小厮们的衣裳呢!”

    好个的赵嬷嬷,方才收到自己不能入宫的消息,便立刻指使起她屋子里的人来了,她虽觉难受,但却也灵机一动,笑道:“紫菱,这小厮们的衣裳,你且帮我收一套过来!”

    紫菱只呆呆地问:“要来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衣裳的样式都变得怎么样了!”知道她嘴巴不能关风,说了给她,她必定要告诉奶娘,若奶娘知道了,必是不会让她出去,现在家中找不到能够立竿见影的毒药,便出去找去!这后山上,便有那么许多,往常采药,不知道能够碰到多少,只需要那么一点点,就能够让那些狠毒的女人肠穿肚烂,永不复生!

    紫菱并不怀疑她说的话,很快便去取了一套来。

    第二日清晨,奶娘与紫菱果然洗衣裳去了。

    她忙起来,换上了小厮衣裳,悄悄从游廊打算走到后门去,方才走了一半,只听到有人在后头叫她,站住。

    难道被人识破了?

    林旋儿忙站住了,只是不敢抬头,只垂首低头立着,见来人是蒋孝家的,手中端着一个茶盘,像是方才服侍了玉珊回来,低声对她道:“你到后门去,让他们准备准备可以进来了!”

    林旋儿不知是什么事情,只忙着点头应了就走,幸而蒋孝家的好像还有急事赶着去办,所以也没有留心细看,听她应了,只有将那不许怠慢之类的话儿又叮嘱一遍,才匆匆向前去了。

    来到后门,却见那小院中站在数十个小厮和老婆子,她一身衣裳从众,到也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只是那么多人在这里,她如何出去得?又不能上前说话,只怕被人认出了,以后再想从这出去就更难了。

    于是便悄悄向后缩了两步。

    正巧碰上了一个小厮,那小厮不过十三四岁年纪,长得魁梧高大,五大三粗,轻推了她一下,才凑近来看着她。

    林旋儿忙将头低下来,心中直打鼓。

    “嗳哟!这林家果然不同凡响,连个小子都长得那么漂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露出白色的牙齿,笑了一下。

    林旋儿松了一口气,只觉浑身冷汗,虚惊一场,原来是个新来的二愣子,林旋儿便轻声对他道:“这个咱们以后再说,你看到前面那个媳妇子了没有?你现在过去告诉她,大奶奶说了,让他准备妥了就出去吧!”

    这二愣子倒还真不傻,听完了直直地问:“做甚让我说去,既是大奶奶说的,你自己说去就是了!”

    林旋儿笑了一下,故作为难的样子对他说:“你不知道,先前因为月钱迟放的事情我跟她顶过两句嘴,到如今她都还记着,现在要是我说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一个大男人的,不是自讨没脸吗?”

    “就这些老娘们最爱搞事儿!好吧!我说去,只是我今儿个头一遭在园子里走动,待会儿你可喊着我点儿,什么地方可以走动,什么地方不能冒撞,这官宦人家礼数多,免得我才进来就被轰出去。”他一面说,一面往前走。

    那领头的媳妇子听了,忙将人着急起来,嘱咐道:“咱们今儿个在园子里走一遭,小厮们都在屋外候着,有需要的时候会叫你们,媳妇们都跟着我进去,都睁大了眼睛,看仔细了!”

    说完又有几个年长的嬷嬷交代了几句,才带着人往园里走。

    林旋儿早趁乱躲在柴房中,只见那个二愣子环顾四周不见她,又跺跺脚道:“这些滑头真是!欺负我乡下人没有见过世面!”

    林旋儿好奇,如此兴师动众要去做什么?但看到院子里已无人,也顾不得多想,只将门闩开了,往外头去。

卷一 昔日又复来 47。毒草

    林旋儿从林家后院出来,便径直往后山上去了。

    这山路,作为林家姑娘旋儿并未来过,但作为魏家少奶奶却不知来了多少次,山路崎岖,鲜有人烟,说来倒也奇了,平日里总能见到的那些马钱子,断肠草之类的毒草,今日却连走了十几里的山路都没有看到一株。

    再往前走,只见前面一个小村庄,临近正午,已是炊烟袅袅。

    林旋儿这才觉得腹中饥渴,临出门时却未曾想过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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