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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后面的西装男应着走了。

发号施令的男人大步朝洛青走来。“新来的？去把这几份文件复印一下。”

呃？洛青尴尬的站着，看着高大十分严肃的男人不知道要怎么说明。她穿得很像这里的职员？而且还是打杂的那种？

“那个吴总，她就是秦汉的洛青。”洋洋迅速抹掉嘴上的饼干渣，站出来跟男人介绍。

“大学生，公关。”吴川也不客套，五个字道出她的身份，完全是肯定语气。

洛青搓手，真不好回答。

“吴总，洛青是秦汉的部门主管，海归博士。”洋洋尴尬说明。吴总你要毒舌也别见着人就毒啊，人家怎么说也是客人。

吴川没表示惊讶，可以说是没任何表情。“你去把文件复印了。”

“是。”洋洋拿着厚厚的文件跑去复印，临走还朝洛青调皮的眨下眼睛，要她别紧张。

“跟我来。”吴川说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洛青小心翼翼的跟着进去。说她不紧张是假的，这吴总也许是职业操手，整个人都严肃的不成样子，虽没有长官那么恐怕，可由于自己是来赔罪的，更觉得他凶神恶煞。

“吴总，关于宣传册一事我们真的很抱歉，为您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洛青一进办公室都不敢坐，看着他急急说明自己的来意。“我们愿承担全部责任，再次委托您们举办……”

“洛青是吧？”放下公事包的吴川打断她的话，指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坐。”

“嗯。”被打断话的洛青战战兢兢坐下来，看着面容粗扩，像黑帮老大的吴川。

其实吴川没洛青想的恐怕，国字脸在西装衬托下，只是有点威严而已，主要是她现在带着一种负罪心里，才会觉得他像是能吃人的野兽。

“你是想让我们再举一次街办活动？”在她坐后半分钟，吴川才悠悠开口。

“嗯。”

“你以为dj是什么？免费的律师事务所？并且告诉他们，dj身为一个律师是犯这种低级的错？这样我们的客户怎么放心把案子交给我们？”吴川噼里啪啦说了许多，不枉他律师的身份。

“这……”她确实没想到。一个大公司偶尔福利一下大家，会觉得这是自己幸运，刚好碰上了，但是多来几次，dj的地位就会在大众心里受损。

吴川没让她喘气，把职业操守的很好。“海外留学回来的？”

“是。”

“听说你是二年三证的天才。”

“嗯。”洛青被他逼问的乱了手脚，连部队学的那些心里防卫都被他摧毁，只能单音字的应着。

“大学毕业进入军队，成为尉级军官，海外回归进入秦汉，成为主管，你这一路倒是走的通顺。”

洛青脸色一白，僵硬的望着他。他明明都知道，刚才他是明显的要羞辱自己。看到他桌前的吴川大律师，ceo等身份牌，洛青硬是挺直腰杆才没垮下。

这场战役她没有一点胜算的可能，人家身为律师，肯定把自己的老底都查清楚了，相信他们对秦汉也是如此。

第四十三章　人生谷底

这场战役她没有一点胜算的可能，人家身为律师，肯定把自己的老底都查清楚了，相信他们对秦汉也是如此。

“你只是幸运了一点，充其量不过比别人多一点天份，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你都可以主宰，什么事情都能办好。做人要知道自己的份量，不要以为拿个什么证件就比别高人一等，比你厉害的还有很多。”吴川平静的说话像刀子一样锋利，刮得洛青忍不住颤抖。

“你是年青，有傲人的资本，有犯罪误的权力，但不是所有的事情，一句你还小就可以抵掉过去。现在dj跟秦汉都陷入危机，起因就是你的粗心大意，你负得起责吗？”“做人可以自信，但永远不要自负。”

“吴……”洛青想开口辩解，再次被他夺词。

“我差点忘了你有自负的资格，在这京城许多学历跟你同等的都睡地下仓库，你年青、漂亮、有学识，又是秦汉的主管，人生得意莫过于此吧？”

“吴总，我没有认为自己很了不起。”洛青拔高声音，终于在他的话里插进句话。“这个错误是有原因的，相信您在文字方面比我更敏感，不可能没会发现自己公司的电话存在差异。”

洛青讲完深吸口气。刚才的话用掉她许多力气，在他的逼视下，如果不是拼命提高声音，她肯定会变成蚊子。

听完她的话，吴川沉默望着她许久，久到洛青快窒息。

“如果你的脑袋里只装了自负，那么这种事情只要你还身在这个地方……”吴川说着点点办公桌。“都会伴随你。”

真的是自己自负了吗？把对手看得太轻，高估了自己。“吴总，不管您如何说我，我这次来都是想要弥补这个错误，您们想让我们怎么做？秦汉一定会尽量满足您们的要求。”

“呵呵……”吴川笑起来，看着洛青像她只是个幼儿园小孩。“在你的心里，肯定自动把我的话忽视，自行为你建筑一道我很优秀的墙。”

“我……吴总，我是真诚来道歉的，请您不要用对法官那套对我，我不是您的敌人。”

“啪啪。”吴川鼓掌。“你终于说出来了。没错，你不是我的敌人，可我从没把我的对方看做敌人，他们是对手，与我能力相当的对手。那么你呢？把他们当做敌人，那么这个世界都会与你为敌。”

“不要否认我的话，也许你的学识在心里把他们当对手，但你潜意识里还是把他们当敌人。”“你走吧，我们没有为你年少轻狂买单的义务。”

“吴总……”洛青被他的话击溃，一时无法组织语言，可好不容易见到他却没有实质的进展，让她不愿就这么放弃。

吴川面无表情喝了口茶，靠椅背上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真的，洛青有想哭的冲动，如果不是死咬着舌头强撑，肯定会丢脸的哭出来。

“我再告诉你几句，算是给你等我这么久的回报。”看她眉死皱着，没有被自己击的溃不成军，吴川有些意外。

回报，你的回报我恐怕受不了。洛青想是这么想，但没有走。

“第一，你不是这京城最厉害的人物，没有降低姿态，只有放下姿态。第二，这个错误牵扯太大，已经不是你一个主管能够解决的，就不要以为自己能解决，你在这里等只是浪费你我的时间，因为你不可能为秦汉做决策。第三，你确实不错，就是太年青了。”吴川好心的继续往死里批判，最后来句像是讽刺的赞美。

“是、是吗？”洛青惨白着脸。“真是谢谢吴总的赞美，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工作。”迫使自己起身，挺直腰杆走出他办公室，洛青拒绝洋洋的同行，失魂落魄离开dj。

她真的错了吗？把对手当做敌人，自负自己可以做好一切，可以跟部下搞好关系，以为自己能弥补错误？

不，她没有做好。她也许真的把黄斐看做是敌人，希望踩着他爬上去，同时搞砸了dj的案子，苏凉帆对自己的不配合，来dj赔罪简直是自取其辱。她没有一样是做好的，如果不是吴川，她恐怕还活在自己很优越的世界里，根本不知道这世界有多残酷，自己是有多无能。

走出dj大楼，洛青看着冷清的商业大道，一栋栋耸立的高楼大厦，觉得自己是这么渺小，在这个北京城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路上没有车，树影重重，心跌到谷里的洛青也没打电话让出租车公司来接，直接走进昏色的人行道，想以此让自己冷静，消化吴川的话。

心里素质挺不错的。吴川站在落地窗前，喝着刚泡的咖啡看着楼下走远的黑影。一般人在自己那番话后，肯定只有抱头痛哭陷入自责懊悔的份，她还能礼貌的道别，难得。

如果她够坚强，听得懂自己的话，那她一定会成功。

洛青行尸走肉般走出路口，进入下个路口，脑袋里一直翁翁的回荡吴川犀利的话，一字一句，难听至极，可她就是自虐的一遍一遍想，跃落谷底的心更是像掉进十八层地狱。

甚至还在想，自己真的很差吗？也许该跟那些北漂族一样睡地下仓库，根本没有拿这份高薪的资格。总之是什么不好往哪想，特别是在这寂静刮着大风的夜，洛青整个人消沉下去，在路晃悠的像找不着家的女鬼。

第四十四章　长官我迷路了

这是，哪里？不知走了多久，饿得不行的洛青找回些意识，摸肚子想去吃饭，惊愕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冷冷清清只有路灯的大桥下面。大桥上的车急驰，桥下的过道基本没什么车，白天壮丽光鲜的大厦在晚上显得十分诡异，一栋栋像耸立的巨人。

洛青环视四周，没有发现一个人，只有几颗圆叶绿化树。像这业的商业区，一到五点肯定都下班了，即使加班的也会在九点前走人，没有人会在这里逗留。没办法，洛青只有继续走，希望能找到个地铁口，或是走到繁荣一些的地方。

半个小时后，当洛青站在天桥上，看着下面永无止境像蛛蛛网一样盘旋的马路彻底懵了。

然后无风不起浪，先前的大风就是下雨的前兆，又应了古语的一句话：屋漏偏逢连夜雨。豆大的雨劈头咂下，打得人生疼。

“啊啊啊！”这下意志终于崩断掉的洛青大叫，叫声在路灯下、空旷道路上回荡回荡……

“我是不会被您打败的！”想到国外的洛蕊，洛青冲天大吼。回应她的是一道划破天空的闪电，随后又是滚滚雷声。

这场大雨早酝酿了好几天，这下的那个酣畅淋漓，哗哗倾盆大雨，没三十秒把洛青里里面面全部淋湿。

我倒要看还有没有比这更惨的！洛青破罐子破摔，靠着护栏坐露天的天桥上，渐渐的雨倒小了。像这样的急时雨，一般下不多久，不过还是在淅淅沥沥落着。

“喂，洛青。”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洛青看也没看是谁的就接起。

“首长，你能不能来加拿大。”洛蕊闷声闷气，像是受到极大的委屈。

一听到妹妹的声音，洛青本来掉进十八层地狱的心，又像放进油锅里炸，可她又不得不保持清醒。

“发、发生什么事了吗？”不想让洛蕊担心，洛青尽量平静的问。

“我打不过他们。”

洛青：……

“不准打架，那么远，我怎么过去？你别像个小孩子行不行？”

“姐，你骂我。”洛蕊带着哭腔说完，就赌气挂掉电话。

洛青连拨几个她都不接，只好打电话给东风，确定她在他身边，只是闹脾气才放心。

“啪……”打完这通电话，洛青自弃的把手机砸地上。手机翻了几个滚，电池后盖摔做三块。

反正已经进水了，坏了就坏了，她现窝着火没地发。

又坐了一会儿，洛青侧头看天桥下面，有一瞬间的冲动，想着要是在这里跳下去肯定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自己这是被淋傻了吧？想到部队的训练，出国留学两年的忍辱，现在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认输？惊觉这瞬间的想法，洛青抹了把脸，去捡到地上的手机残体。

甩掉机身里的水，洛青又把它们装回去，望着茫茫夜色分不清东南西北。别说现在是下雨，就算是晴夜在北京的空气里，你也别想见到明亮的月亮。早知道身上应该带个指北针。

洛青低咒句，跑到一栋大厦门前躲雨，顺便开机看它还能不能用，能用的话就还有办法求救，不能用便只有在这里过夜了。

手机经过刚才的摔，进水，洛青不抱多大希望，可没想到它欢快的唱着调调开机了。外国货真这么好？看着花几千买的诺基亚，洛青想起推销员说这款手机是防水的。

“这算是天无绝人之路。”翻看里面的电话号码，洛青还是想赶紧求救，怕手机随时暴毙。

电话簿里只有一些客户的号码，她来这个城市不久，又全心在职场打拼，没有过多的时间去交朋友，导致现在她翻两遍电话号，不知道该找谁。

总不能打电话给客户，说自己迷路了吧？洛青皱眉，看着前不久特意存进去的号码。

自己也是北漂，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大都市里，唯一跟自己有一点关系的就是长官。

也许是军人的一种无形中的亲密，或许是与战友同生共死的情谊，让洛青对陆将从敬仰到变成信任，或许还有依靠。部队不是常有句话吗？有什么事找长官。

看着这串已经记熟的号码，洛青犹豫再三，在手机只有一格电时连忙拔过去。不管他来不来救自己，她都要赌一把，不然真要睡大街了。

电话一直嘟嘟的响，响得洛青的心悬在崖边上。

漫长，其实也不长的等待，那边响起陆将低沉醇厚的声音。

“洛青，什么事。”简单明了，没一个废字。

听到长官的问候，感到一些温暖的洛青眼眶一热，差点失态。

“长、陆董……我迷路了。”吞咽口唾沫，洛青颤抖的懦懦的说。以前在步队有听过特种兵的训练方式，觉得匪夷所思，不过想想他们穿过整片树林去完成任务，便不觉得什么可不可能，而现在自己则向一个特种军官求救，原因只是迷路，这应该是最好笑的笑话。

“旁边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陆将眉一皱，拿上衣服往外走。以她性情，不到山穷水尽时，不可能向别人求救。

陆将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去车库。

洛青说了大厦的名字，又讲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北京是富有又穷人最多的两个极端城市，像这样的大厦不知多少栋，要找起来比较麻烦。再个天色很暗，她出来没有注意这是哪区域。

“就在那里等着，我十分钟到。”设了导航，陆将在高速公路开到一半时，拐进一条不大不小的巷子，没多久直接从这里穿过环城高速，去到另一边。

洛青看着手机发怔，在它屏幕唰一黑时清醒过来，去按键盘发现它没反应了。

还好让我打完这通电话了。摸着发热的手机，洛青把电话卡取下来，把机身扔垃圾桶。

嗯……长官真好，居然没骂自己白痴。想着这些天来陆将对自己的照顾，洛青对军队的好感度又升一个档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同样喜欢设计，如果不是有个叛逆的妹妹，她应该会一直留在部队，然后参加特种兵考核，当长官的部下应该也是挺好的事情。

茫茫雨色里，柏油路突然出现两束强光灯，洛青忐忑的看着它，希望会是长官找来了。

“哗……”路唰一下开过，溅起路面上的水飞老高。

洛青心里有些失望，算着时间才刚过去几分钟，自己急什么。

第四十五章　被抱了

陆将远远看到那人儿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心抽的一疼，比清除团伙家人还要难受。想到此又不得不庆幸自己退下来了，如果她真成为自己部下，那么他一定不会是个好的指挥官。

“洛青。”停好车，陆将穿过雨帘走到她身边。

“陆、陆、陆董……”这十分钟的等待，让洛青冻得牙齿打架，看到长官连忙起身，口齿不清的叫了声。

陆将剑眉皱得老高，什么没问，脱了衣服给她披，就搂着她上车。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雨后的温度急速下降。冷得全身没知觉的洛青靠着陆将，奇异的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感受到他的温度。

要上车时，洛青瞧瞧漂亮昂贵的车，低头瞧瞧全身滴答都在滴水的衣服。他载自己一次，一定得花好几万清理费吧。这可是凯迪拉克。

都这个时候了，她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陆将直接把人推车里，自己迅速绕到另边上车把暖气开大些。

“把头发擦下。”拿出车里备用的毛巾，陆将丢给她就驱车往回开。

战战兢兢坐位置上，脚下很快积一滩的水洛青不利索把脸擦干，用毛巾包着头抽鼻子。好温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还好有长官，不然她就算死在哪个角落都不会有人关心。

陆将挂了档，黑色的越野像虎豹似的穿过高速公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陆家产业的住处。

“陆董，我是不是很没用，就该住地下仓库，该让人带着走，而不是我去带着他们。”洛青闷声闷气，躲在毛巾里装乌龟，没有一点海龟该有的气魄。

“你来见dj的负责人了？”陆将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

“dj所有大大小小事情全归吴川管，那人就是个变态，心理学、法律系博士，擅长攻防别人心里防线，你去找他是不要命。”

“啊？”没想到长官会骂人，洛青拉下毛巾惊讶看着他。

“他的官司没输过，每次他上庭不管对手是原告、被告都被他说的痛哭流涕，只恨自己浪费国家粮食，每个跟他对过手的律师都不敢接他接的案子，你不必要把他的话当真。”

“可是他说的没错。”洛青垂下帘，眼里蓄着水闪动了几下。她一直在想吴川的话，虽然他每个字都说的很难听，但他说的是事实，只是将一些事情更大化，好让自己知道错在哪里。

陆将抿着唇没说话，这样的事情她自己能想通，无须他多讲。

把车停在小区外面，陆将没有开进停车场。“下车。”

洛青使劲再使劲把眼里的雾水憋回去，伸头往外看，发现这是上次自己送他回来的公寓。“等等。”淋了一个多小时雨，被车里暖气一吹，现在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