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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说我是剑侠-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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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绣田见他伤心难过,心里也替他感到可怜。唐小峰气馁地看向一旁,道:“我回岭南,本是想再向那人求一支飞剑,返回东海寻那贼婆娘,替紫绡报仇,但一想到小杨香的恶毒,我却又一阵心寒,结果却是一直躲在家里,门都不敢踏出。”

钟绣田心中一动,小声地问:“求飞剑?向谁求飞剑。”

唐小峰道:“你可知道,良箴有一位师父,是住在间山的末空?末空师父认识一位铸剑师,虽然性情极是怪异,但铸出来的飞剑,品质却是极好。”

钟绣田眼睛一亮……她们几人虽然炼成剑术,但是飞剑难寻,没有飞剑,就算是剑侠也飞不起来。她们又都是些大家闺秀,想寻铸剑师帮她们铸剑,却也不知道该上哪去找,现在听到循州就有能够铸造飞剑的铸剑师,自然不免心动。

唐小峰心中暗笑,脸上却一片神伤,他按住钟绣田的肩,满是沧桑地看着她:“我只是个连自己同伴都保护不了的无用之人,不值得你仰慕。”

钟绣田想,人家根本就没仰慕你好不好。

“走吧,走吧,”唐小峰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只是一个憔悴的过客,你不用再来找我了……”

人家根本就没想找你啊……为什么我会变得和跟人私奔后又被人抛弃的小怨妇一样?

女孩一阵郁闷……

……

一从钟绣田身边离开,唐小峰马上就找上宋良箴,要她如此如此,宋良箴原本就是他的未婚妻子,自然愿意帮他。

在另一边,钟绣田也把窦耕烟和苏亚兰找个借口叫了出来,这般这般一番,二女眼中亦是一亮。

三女一同找上宋良箴,宋良箴按着唐小峰所教,说她师父确是认识一位能够锻铸飞剑的奇人。三女与宋良箴早已熟识,又深知她不是空口白话之人,原本还有些将信将疑,一下子更是信了。

等她们一走,唐小峰便以飞剑载上宋良箴前往间山,找到末空尼,先谢过末空尼两年前的救命之恩,又请她帮忙,末空尼看在宋良箴的份上,自然也就应了下来。然后,唐小峰又带着宋良箴回到唐府,宋良箴虽然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婿是个剑侠,但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他这种飞来飞去的本事,心里也是喜滋滋的。

回到唐府后,他把要做的事跟徐丽蓉和骆红蕖说了一下,徐丽蓉瞅他一眼:“为何把事情弄得这般复杂?”

唐小峰耸了耸肩:“那还能怎么做?我要是直接跟她们说我会铸剑,估计她们也不信,再说,低调些总没错。”

岭南不同于东海,他并不想让自己太过惹人注意。毕竟他自己的家人就在这里,不像东海,事情闹得再大,最多也就是拍拍屁股走人。

骆红蕖道:“但要怎样让她们把你当成别人?”

“简单得很,”唐小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过就是有点痛。”

……

……

当天夜里,清源县北面的深山老林。

一只猫头鹰立在树枝上,盯着从落叶底下探出头来的山鼠,正准备疾扑而来。树枝突然震了三下,它受惊飞去,再一看,周围分明不见一人,只有三道魅影,消失在远处的浓浓夜色。

窦耕烟、苏亚兰、钟绣田三女一同在林间低掠。

由于没有飞剑,她们无法御剑飞行,只能凭着剑气在一根根树枝上跳跃,虽然如此,对于寻常人来说,她们的速度已是极快。

钟绣田一边飞掠,一边低声问:“那位铸剑大师,真的会在这种地方吗?”

苏亚兰道:“末空师父说他是位奇人,既是奇人,想来行事也就不免与众不同,住在这种地方,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钟绣田喃喃道:“奇人住在奇怪的地方,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那到底是奇怪还是不奇怪?”这个问题还真是难解。

她们来到一处山谷,紧接着便是一震。

她们看到谷中放着一具巨大的金鼎,鼎内腾腾五色火焰。按理说如此惊人的焰光,必定可以将半个夜空染红,远远近近都能看到,然而却又有一种无形的屏障压在谷顶,令半点焰光都无法溢出,她们也是进入谷中,才为这惊人的焰光感到震撼。

一个身披黑袍,戴着兜帽的人影背对她们,坐在金鼎正南,他的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斜倚肩头,他的背影很是瘦小,感觉上不是正处于发育阶段的少年,就是已经佝偻的老人。

三女朝黑袍人施礼,窦耕烟道:“前辈可是荒唐大师?”

黑袍人声音沙哑难听:“何事?”

窦耕烟道:“听闻前辈精通铸剑之术,我等慕名而来,想请前辈铸三支飞剑。”

黑袍人冷冷地道:“没空。”

三女互相对望一眼,好不容易寻着能够铸造飞剑的奇人,她们当然不愿就这样离开。苏亚兰道:“剑成之后,我们必定有厚礼相谢。”

黑袍人却是理都不理。

钟绣田叫道:“你总得开出条件吧?”

黑袍人冷笑道:“什么条件都可以么?”

窦耕烟道:“只要我等能够做到,必定遵命。”

黑袍人淡淡地道:“那你们便脱光衣服,绕着这鼎走上三圈。”

三女的脸立时憋得通红,苏亚兰与钟绣田更是现出怒气。

窦耕烟老成一些,想着他既是前辈高人,岂会给出这种条件?分明便是不想替我们铸剑,所以找个理由,想将我们赶走。她低声道:“是末空师父介绍我们来的。”

黑袍人沉默一阵,道:“间山的末空?”

窦耕烟听他语气有些松动,赶紧道:“正是。”

黑袍人道:“既然如此,你们只要有一人脱光衣服,在我面前磕三个头,我便替你们铸剑。这已是最大优惠,你们不肯,那便去吧。”

窦耕烟咬了咬牙,开始宽衣解带。钟绣田惊道:“耕烟姐……”

窦耕烟低声道:“题花走了这么多日,巧文昨日去接应她,也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们若是也有飞剑,便可帮上她们。”

襦裙与袄裤尽皆脱去,剩下一条肚兜,却是不免有些犹豫。黑袍人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够了。”

窦耕烟松一口气,掠至“荒唐大师”面前,跪倒在地,正要磕头,不经意间看到他的脸,却是一怔。

她看到这荒唐大师满脸刀疤,丑陋怪异,双目亦是惨白,不见一点瞳孔。

“你不用看了,”荒唐大师冷冷地道,“我原本就是个瞎子。”

第十一章 破央、娇凰、飞稚

苏亚兰与钟绣田错愕地对望一眼……这人既是瞎子,为何还要我们把衣服脱给他看?荒唐大师却道:“铸剑即是铸人,剑心即是人心,你们既是为求剑而来,却连些许牺牲都不做付出,心既不诚,如何求剑?”

苏、钟二女大惭,赶紧也将自己脱得只剩一件亵衣,掠到窦耕烟两边跪着,一边是为了显示出自己的诚心诚意,另一方面,反正这人是个瞎子,用不着担心被他看去。只是当她们看到这人脸上那纵横交错的刀疤时,却也不免暗暗心惊。

三女一同跪伏在地。

荒唐大师点了点头,道:“也罢,你们既有此诚心,我便替你们各铸一剑。”

三女又惊又喜,苏亚兰道:“敢问前辈,要多久才能铸成?”

荒唐大师道:“三个时辰,也就够了。”

三女俱是睁大眼睛。她们本是担心铸剑时间太长,让她们无法赶去天盘山支援同伴,但三个时辰,却又比她们原本期待的时间还要短,照这样子,岂非天亮时便可铸成?传说中干将莫邪铸雌雄双剑,三年乃成,这人既是世外高人,想来不是干将莫邪可比,但三个时辰,会不会太短了?

荒唐大师没有理会她们的疑惑,缓缓走到鼎边,双袖一挥,各种晶矿飞入鼎中。三女一同看去,只见鼎中锵声连响,精气冲霄。黑袍人袖子连挥,鼎中天火不断跳动,绚丽夺目,又有五鬼往来,仙乐飘飘。

三剑雏形初成,化作三只蛟龙冲出金鼎,绕空三周,又落回鼎中,互相碰撞,彼此缠绕。三女直看得惊心动魄,仿佛上古传说中女娲补天、伏羲演卦等等异事,便在自己眼前上演。万千光彩到处旋飞,三道霹雳交错击下,她们看得如痴如醉,浑不知过了多久。

远处有魔音袭来,阴森恐怖,有若百鬼哀嚎,听者惶惶。荒唐大师厉喝道:“仙剑将成,总有鬼神相妒,汝三人快快分作三角,以童子拜观音之势护鼎,勿生杂念,以待剑成。”

三女赶紧分开,各自拜伏于地。

荒唐大师却是眨了眨眼,本是惨白的双目不知怎的就聚了光采。他双手负后,绕着三女走了几圈,窦耕烟年纪最大,风韵初熟;钟绣田年龄最小,娇小可爱;苏亚兰介于两者之间,含苞欲放。

三女穿的皆是前胸单片式兜肚,背上仅有两根细绳,她们双手合什,以额触手,以手触地,粉背前曲,香臀上翘,让人很想拿些什么东西在她们臀后捅啊捅……

荒唐大师很是满意,于是一声怒叱,三支飞剑冲天而起。

他又从袖中取出一支五彩之笔,对着虚空画出仙篆。

这是五色笔!

仙篆映在剑上,三剑光芒四射,同时发出龙吟般的剑响,刺破虚空,插在三女身前。三女抬起头来,窦耕烟见自己面前的仙剑橙得晶莹,苏亚兰见自己面前的仙剑红得耀目,钟绣田见自己面前的仙剑绿得可爱,恰好都是自己最喜欢的颜色与样式,剑上又有龙飞凤舞般的蝌蚪文字,仅仅只是看着,便有一种玄奇奥妙的感觉,俱是欣喜若狂。

荒唐大师道:“这三剑分别唤作破央、娇凰、飞稚,各有奇妙,你们且听我说来。”他将这三剑各自的妙处略一说明,三女更是喜上眉梢。

解释完后,荒唐大师便依旧坐回原处,闭着眼睛,如木偶般一动不动。

三女穿回衣裳,在他面前伏身下拜,百般言谢,他却连看也懒得再看三女一眼。三女知道奇人异士的性子,总是与众不同,连磕了几个响头后,方才心满意足地带剑离开。

等她们一走,“荒唐大师”却又马上跳起,嘿笑一声,收起金鼎,正要取出黑玉美肤膏往自己的脸上抹,想了一想,却又暂时罢手,纵着剑光,得意洋洋地破空而去……

……

三女飞到旷野间,各以神识御剑,意到剑转,令人心喜。

钟绣田道:“走,我们这便去天盘山,设法接应题花姐和巧文姐。”

窦耕烟将剑横在胸前,剑光流萤四射,剑上仙篆光华闪动。她道:“我们现在虽有上好飞剑,但单论修为,题花与巧文俱已修到紫华境界,我三人才到红华境界,远不及她们,若连她们也陷在天盘山,只怕我们也难讨好。”

钟绣田急道:“难道不去?”

窦耕烟道:“去,自然是要去,只是要小心一些,一切以寻到题花和巧文,协助她们为重。我们且回去各自换上夜行衣裳,再在这里相聚,委羽山那些妖怪与天盘山的血巫行事狠辣,我们的家人都在循州,若是被人认出来历,不免连累家人。”

两人看向苏亚兰,见她将手指轻曲于颚下,抬头看着天空,在沉思些什么。窦耕烟道:“亚兰,你在想什么?”

“刚才那位荒唐大师……不知怎的,有种似乎相识的感觉。”

钟绣田笑道:“怎么可能?单是看到他的脸,若是相识,怎么也不可能忘记。”

窦耕烟道:“那位荒唐大师似乎年纪不大,倒像是比我和亚兰还小的样子。但修仙之人,有时就算活个数百岁,看上去也有若童子,无法从外表判断年纪。他既有那等铸剑手段,那就绝非寻常人物。”

苏亚兰远比窦耕烟和钟绣田要心细得多,昨晚震撼于那荒唐大师铸剑的手段,自然没想太多,现在回过头来,再想一想,那位大师确实是本领了得,铸出来的三剑更非凡品,只是……唔,这种被人捉弄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线索不多,苏亚兰纵然有些疑惑,也无法理出什么头绪,再加上当前还是正事要紧。三女御着剑光,先各回家中,准备去了……

……

装成“荒唐大师”的自然就是唐小峰。

但他并没有马上回唐府,而是就这样御着剑光,飞到那满是妖怪的洞窟。

在这妖窟里主事的乃是委羽山八当家“碎山豹”堙洪,他本是奉委羽山洞主之命,在这里搜寻两年前杀死洞主之子流离多,这两年又处处与委羽山作对、行踪诡秘的颜姓丫头。

现在他已知道,那丫头是由好几个人装扮的,难怪行踪如此飘忽,总是让他们掌握不到。

群妖在那大吃大喝,堙洪找了几个女妖来一同行乐,又喝着人血,吃着人肉。

洞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什么……”人字还没有出口,厉喝便自行中断。

堙洪怔了怔,令几只小妖出去查看,出去的小妖却都失了动静。

一个身穿黑袍,整个脑袋都被兜帽罩住的瘦小人影缓缓走了出来,他身体略驼,动作缓慢,单从体型与动作来看,应该是一个佝偻老人。

堙洪怒道:“什么人?”一向只有他去找别人麻烦,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闹事,他如何不怒?

黑袍人慢慢地抬起头来,他的脸上尽是刀疤,纵横交错,令人心悸。堙洪大笑道:“可是老子将你的脸砍成这样,你找老子送死来的?不过你找错人了,老子只喜欢把人的脑袋一刀劈了,不喜欢在人脸上乱划。”

黑袍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随着他的每一步,无形杀意溢出,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碎山豹”堙洪有些动容,像这样的杀气,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发出。他冷喝道:“杀了他。”

群妖疾扑而上,欲将这人碎尸万断。它们原本就杀戮成性,数量又多,密密麻麻地扑上去,一下子就把这人的身影淹没。

堙洪大笑两声,把酒欲喝。

突然间,剑光暴散。

道道光芒射出,群妖纷纷抛飞,血流满地。堙洪定在那里,他看到不知多少的飞剑在洞中流转,有的快如闪电,有的奇诡刁钻。那些小妖一个个的都被杀死,竟无一只能逃。

静,空前的静。

整个妖窟,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堙洪自己,和那诡异的黑袍人。

第十二章 丹凤朝阳

堙洪额上尽是冷汗。

但他天性凶悍,修炼成妖之前,就是嵩山上的著名恶豹,不知杀了多少人畜。后误服虹丹,吸收日月精华,变成妖怪,更是到处为非作歹,又投向委羽山燚妖门,在委羽山群妖中排名第八。

他自然不肯轻易退缩。

他狂吼一声,现出妖身,豹头巨大,八足十六爪,化作阴风朝黑袍人怒扑而去,扑到半途中,八足乱舞,划出道道血爪。

这是他的杀招。

杀招的名字叫做“死得快”。

名字很土,但很实在,因为到目前为止,每一个看到他这一杀招的家伙,都死得很快。

但也只是到目前为止。

黑袍人挚出一柄黑色弯刀,一刀斩出。

血爪依旧,然而豹妖的八足却在分离。

黑袍人一刀斩下了“碎山豹”的八只脚。

堙洪瘫在地上,巨大的眼睛满是绝望……他甚至无法弄清对手的这一刀是怎样穿过他的无数血爪,斩在他的身上。

弯刀刺在他的面前,黑袍人用令人心寒的杀意压制着他:“你们跟天盘山,在做些什么?”

堙洪想要装作坚强,想要装作自己不惧怕死亡和威胁,但它突然发现自己做不到,它嘶声道:“我们什么也没做,是天盘山的裂环和他手下的那群血巫想要毁掉循州,我们只是帮他们对付那几个想要搅乱的丫头。”

毁掉循州?唐小峰心中蓦地一惊,继续逼问:“他们想怎么做?”

……

唐府内。

唐小峰在徐丽蓉房间,大口地吃着东西。

徐丽蓉、骆红蕖、薛蘅香、姚芷馨四女也都在这里,看着他那张恐怖到极点的脸,都有点不太自在。

薛蘅香低声问:“大哥,你为什么还不把这些疤痕去了?”

唐小峰道:“留着它们还有用处,印巧文她们都去了天盘山,但以她们的力量,只怕处理不了这次的事态,我要去帮她们。”

徐丽蓉淡淡地道:“顺便把她们一个个娶回来?”

喂,别把我看得这么无耻啊,虽然把她们都娶到家里做老婆……也没什么坏处就是。唐小峰道:“实在是天盘山那些家伙要做的事太过霸道,如果被他们得逞,只怕连清源县都保不住,我不去不成。”

徐丽蓉道:“不过是些山越,能做出什么?”

唐小峰道:“你要知道,就像胡人,其实是鲜卑、匈奴等北方各族的统称,所谓百越,指的也是南方的所有少民。这些少民绝大多数都与汉人融合,难分彼此,但天盘山上的,却是犬封族的最后一脉。犬封族与其它越人不同,宁可战死,也不愿与它族混居,其它的犬封族都在汉人南侵的过程中死尽死绝,只有这一支,凭借天盘山与鸩婆山的地势存留至今。对于汉人来说,所有山越都没有什么区别,但对犬封族来说,他们却一向将自己视作最高贵与最完美的族群,又以黄帝后裔自居……”

徐丽蓉冷冷地道:“他们算什么黄帝后裔?”

姚芷馨道:“我记得《山海经》里有言,黄帝生苗龙,苗龙生融吾,融吾生弄明,弄明生白犬,白犬生犬封……莫非天盘山上的山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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