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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养成记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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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恒却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阿九:“阿九的表哥来历也不简单。”
阿九摇摇头,认真道:“不管什么来历我都不稀罕,却忧谷才是我的家。”
老乞丐大笑,捏捏她的脸颊:“当初真没白捡你这丫头啊!”
阿九也笑,扯了扯沉默的楚陌景,“师兄,你在想什么?”
似乎从早上开始,楚陌景就一直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虽看似与往常一样,可阿九总觉得他今日格外沉寂。
“没事。”楚陌景轻描淡写的答了一句,随即道:“走吧。”
阿九蹙了蹙眉,下一刻却扬起甜笑,跑上去拉住了他的手。
快马加鞭,两日不到便赶回了却忧谷,算算时间,这日正好是陈夫子中毒的第六日。
纪恒一下马就拿着七星花去配解药了,说实话,阿九看到药房里的陈萝萝时才真有点惊讶,不过几日不见,微胖的陈萝萝就迅速消瘦下来了,原本圆润的脸颊连婴儿肥都不见了,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陈萝萝看到阿九时也是一愣,两人皆是沉默,一时竟没话可说。原本她们关系并非如此,陈萝萝有时候说话虽然直了点,但她性情这般,也不坏,但这次的事情,陈萝萝说的话太重,阿九难以释怀。
老乞丐干咳一声,“萝萝啊,去倒些茶来吧。”
陈萝萝转身,不多时就端着茶水回来了,她仿佛鼓足了勇气,对着阿九道:“我爹醒后,如果事情真的跟你无关……我向你负荆请罪!”
阿九:“……”
“还是算了吧,我受不起。”阿九慢悠悠的说道。
“我承认我那时候是冲动了些,可若是你唯一的亲人发生这种事情,你不急吗?”陈萝萝垂着头,低声反问。
“你话先不要说太满,“阿九道:”如果你爹醒来,一口指证是我害他,你会如何?”
陈萝萝愣住,表情茫然的好像要哭出来,这几天她冷静下来,想了又想,祁少陵秦瑶等人都来看过她,劝过她,她其实也动摇了,但这会阿九的话犀利的让她连逃避都做不到。
如果她爹指证阿九,她会如何?
阿九叹了声:“陈萝萝,你情有可原,可我又不是没脾气!遇上这种事情你当我心里好受吗?不管你爹醒来后怎么说,我现下再次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爹出事与我无关!”
出谷就遇上段承泽,阿九隐隐确定,陈夫子恐怕……与魔教有所关联。
陈萝萝捂唇哽咽了。
这时,祁少陵跑着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脸无奈的谷主。
“师兄,此次神医谷之行还顺利吗?”祁少陵看着楚陌景询问。
楚陌景微微颔首:“嗯。”
祁少陵笑了笑,瞥到陈萝萝在哭,就说:“你怎么又哭了?”
“不要你管!”陈萝萝别过脸去。
祁少陵哼了声,也不理她了,反而去找阿九说话,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斗嘴。
陈萝萝看着,不知为何,心里更委屈了。
纪恒端着药碗走出来,满脸心奋,快速道:“快,萝萝,把你爹扶起来!”
陈萝萝连忙跑过去,老乞丐也走过去帮忙,其他人便盯着看,直到那药灌下去了,纪恒才松了口气,“等个一时三刻,他就该醒了。”
第39章 彼时年少()
陈夫子一睁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陈萝萝已经扑到他身上大哭出声,呜呜咽咽怎么也止不住。
其实也怨不得陈萝萝这次态度过激,实在是因为陈夫子是她唯一的亲人和依靠了,她表面上看着傲气,心底还是个脆弱的小姑娘。
陈夫子慢慢抬手碰了碰陈萝萝的头,脸上现了几分愧疚:“萝萝……”
其他人都没说话,等他们父女情绪稍稍平静下来,谷主才问道:“当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萝萝连忙站好,抹了抹眼泪,“是啊,爹,你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陈夫子顿了顿,目光扫向了阿九,众人心中俱是一跳,阿九微微扬眉,神情倒是很沉静。
过了一会儿,陈夫子移开了视线,低声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最近我在钻研药草书籍,经常来往于周边山脉谷底,可能误食了什么东西……”
纪恒嘴角一抽,心说却忧谷周边的花花草草连他都不敢轻易采摘,陈夫子竟然还去吃?
“那就是与旁人无关了?”陈萝萝低下头,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陈夫子点了点头。
纪恒一挑眉:“陈夫子,你中的毒是七虫草,这种毒会在人体内潜伏七日……听你之意,你中毒的七日前,误食过七虫草?”
“七日前?”陈夫子想了想,就说道:“七日前我去过妄浮山右边的山腰,那日我摔了一跤,手上划了道口子,就随意的拿了几片叶子覆在了手上……”
“看来,是七虫草的汁液通过伤口浸入了身体……”纪恒了然的点头。
陈萝萝咬唇,满脸歉疚的看向阿九,阿九轻轻一笑,说不清什么意思。
谷主听了前因后果,指着陈夫子,跳脚大骂:“你脑子被门夹了,竟然一个人跑旁边山上去?你在却忧谷多少年了,难道是不懂事的小辈吗?这回你出了事,险些连累我小徒弟背黑锅,你要是有个万一,你闺女怎么办?她这次为了你差点闹得整个却忧谷都不安宁,阿九又因为你一个不小心受了多少委屈?你给我省省心吧!”
重重落下最后一个字,谷主就甩袖走了,看样子气得不轻。
陈夫子僵着一张脸,老乞丐摸摸鼻子,“那啥,谷主脾气你都懂得……算了,你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吧。”
说完,老乞丐转身去追谷主了。
谁知谷主并未走多远,老乞丐追到他跟前才发现谷主分明一脸冷静,半点看不出方才那怒气冲头的模样。
“谷主?”老乞丐试探着问:“他那话你信吗?”
谷主瞥他,随即反问:“你信吗?”
老乞丐干笑,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哼,漏洞百出,他以为是骗三岁小孩呢?恐怕也就陈萝萝那丫头会相信这种话!”谷主没好气的冷哼,一手按住路边的大石上,只听到石头内部“嘎吱”一声,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气死了!气死了!还得陪着他装傻,去他丫的!”
“……”老乞丐皱眉,“谷主这是不打算处置他了?”
谷主闭了闭眼,半响才轻声道:“你们离谷时,我去见了枯骨,他送我四个字,静观其变!”
老乞丐倏地叹了口气。
没等他开口,谷主又道:“回来一想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周老头,谷里现在不能乱……阿景他们还没有长大,至少,至少等他们成长起来吧。”
“可您甘心吗?忍得了吗?”老乞丐看着谷主,偏过头问。
忍不了也得忍!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动了陈夫子是小,连带了谷中剧变才是大。
谷主忽而笑了笑,低低道:“护着小崽子们平安长大,本来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责任……枯骨那混蛋说的没错,未来不是我们的,是他们的,为此,又有什么不能忍的?周老头,我护不了他们一生,可我希望……至少他们前二十年是幸福无忧的。”
老乞丐眼角有些酸涩,却故意打趣道:“谷主,你说你这么宠孩子有什么好的,你就不怕再养出几个白眼狼?”
谷主翻了个白眼,边走边望天,“我还能再瞎一次吗?我看着呢,谁敢长歪我就宰了谁!”
“只怕你到时候下不了手!”老乞丐失笑,调侃了一句,随即肃容道:“谷主,你千万记着自己的话,要一直看着他们啊,可别什么时候就丢下他们了。”
谷主又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
药房内,陈夫子还顶得住,陈萝萝却涨红了脸,回想自己前几天的所作所为,还有她说的话,她就有一种羞愧之死的感觉。
阿九拉着楚陌景的胳膊,仰头说:“师兄,我们也走吧。”
“好。”楚陌景朝纪恒颔首示意,带着阿九和祁少陵出门。
“阿九!”陈萝萝在后面叫了一声。
阿九脚步连停顿都没有,走到门边却听到陈萝萝带着哭腔喊了一句:“对不起!”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陈萝萝抱着头蹲了下来,眼泪哗哗的往下淌。
陈夫子手心悄悄攥紧,面上却满身愧疚:“萝萝,都是爹不好……”
“不,爹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只要你没事我怎样都行,”陈萝萝哽咽着摇摇头,“这次我误会阿九是因为我不相信她,是我自己的错,不怪您……”
纪恒走过去把她拉起来,温声道:“萝萝,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有时候,你真的要‘看看清楚’啊!”
陈萝萝用力点了点头,“纪叔叔,我知道错了!”
纪恒瞥了瞥躺在床上的陈夫子,慢悠悠的开口:“陈夫子,我差点忘了,当日你心脉还中了一掌,难不成那也是你自己摔出来的?”
这话说完,纪恒根本就没打算听陈夫子解释,端着空碗,似笑非笑的走开了,既然谷主他们都装傻,那就大家一起装傻到底吧,只是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说出来好歹膈应一下他,可怜陈萝萝这孩子……
陈夫子脸色一变,就听陈萝萝惨白着一张脸望着他,声音飘忽:“爹……”
阿九曾说过这事也许是她爹自己……陈萝萝怎么也无法相信,她眼中含着期待,嗓子有些哑:“爹,你告诉我,你中毒是因为误用七虫草,可你中的一掌又是怎么回事?”
“……是我和人切磋,受了点小伤……”陈夫子苦笑,有些失望的问:“萝萝,你不相信爹吗?”
陈萝萝深深望着他,把头埋在床边,“您是我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相信您,我相信您!”
陈萝萝边说边哭,整个身子都在哆嗦,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重复着这些话,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陈夫子欣慰的摸着她的头,柔声道:“乖女儿,真是爹爹的乖女儿。”
陈萝萝破涕为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在她心底深处,终究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总有一天,这颗种子会慢慢发芽,甚至长成参天大树。
路边杂草不知何时长得越发茂密了,枝头树叶繁盛,风一吹就落下数片,花瓣飘飘零零,有一片落在了楚陌景的肩头。
阿九跳了跳,想伸手将他肩上的花瓣拿下来,奈何人太小,压根够不着,旁边的祁少陵见了,抖着肩膀发出几声嗤笑。
阿九一瞥眼,狠狠踩在他脚上,“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祁少陵这回学聪明了,及时地往后一退,无语,“你怎么总用这一招?”
阿九鼓着腮帮子,哼了一声,望天,不理他了。
楚陌景抬手拿下肩上的花瓣,夹在指尖看了看,粉嫩的花瓣映着白玉修长的手,有种刺目的剔透美感。
阿九直勾勾的盯着,突然很想在上面咬出一排牙印。
楚陌景蓦地微微一笑,他很少笑,每次的笑都是清清浅浅,仿似云山之巅冰消雪融,人间盛景不外如是。
祁少陵歪着头,眨了眨眼睛,收回了想要掐阿九的手。
楚陌景拉着阿九的手,展开她的手心,把花瓣放在她手心之上,而后转身继续走,淡淡道:“胡闹什么,走吧。”
阿九握住手心,唇边绽开大大的笑容。
“我现在觉得,有你这么个小师妹也挺好的,”祁少陵轻轻叹了声,忽然敛了玩闹的表情,“至少……”
“你傻了啊,玩什么深沉啊!”阿九撇嘴,眼睛还亮亮的,看起来尤为清澈,她拍了拍祁少陵,然后跑上前追楚陌景去了,“师兄,等等我们啊!”
祁少陵无声道,至少……师兄也会笑了,从前的大师兄像冰雪,而现在……却像是浸在春水里的冰雪。
前方又传来一阵笑声,祁少陵勾了勾唇,也追了上去。
彼时年少,风光如画。
第40章 光阴转()
新年,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漫天飘落,一眼望去,整个世界都仿佛笼罩上了一层白纱。
亭子里,石桌上,铺了一张宽长的宣纸,有一只素白的手执笔沾了墨,凝神作画,淡青色的衣袖拂开,露出了手腕上一只玲珑剔透,毫无杂色的玉镯,冰蝶展翅,停在其上,欲飞不飞。
水墨的痕迹氤氲在纸上,渐渐的绘成了一个人影,雪衣绯剑,玉树兰芝,墨发披散了一身,再要去描那容颜时,执笔的手却顿住了。
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有几个人发生了争吵。
“我是师兄,应该听我的!”
“今年比试你分明输了,我才是师姐,听我的!”
“哎呀,你们不要吵了……”
“你走开!”
…………
练武场边有两方人发生了争执,为首的分别是一男一女,还有几个人在尝试拉架,结果却越闹越凶。
忽然,“啪——”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直直袭来,一下子插在了门上,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只笔。
这一下,所有人都抬头朝着一个方向看去了。
只见不远处的亭子里,斜坐着一个青衣少女,眉眼沉静,容颜皎若漫天飞雪,灵秀绝伦,唇边向来几分笑意,映着双眸如水,身侧青丝如瀑,整个人好似从碧水青山中走出,美得安静又从容。
她抬了抬眼,轻声说:“吵什么?”
“小……小师妹?”一方为首的男子骇笑出声,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原来你也在这,哈哈……那个,我们是不是吵着你了?”
阿九笑了笑,慢悠悠的反问:“你们说呢?”
那男子瞬间哭丧着一张脸,抱头哀嚎:“小师妹,我们错了!”
另一方为首的女子也尴尬的挠挠头,要死了,早知道宁九卿在这里,他们还吵个毛线啊?
阿九低下头,画上的人依旧没有脸,但方才的墨汁溅到空白处,整张画也算毁了。她定定看着,半响,面无表情地把画全撕成了碎片。
那边众人张大嘴,却见她已经转身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捂着额头说:“自从大师兄离谷后,小师妹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是啊,两年前祁师兄也走了后,连个招惹她的人都没有了……”
“招惹?你忘了去年几乎所有弟子都被她打趴下了……啧啧,小师妹怎么变得这么剽悍啊,想想小时候多乖多软多可爱啊!”
“得了吧,你以为你是大师兄啊?走了!”
阿九还没有走多远,那一句“你以为你是大师兄啊”穿过风雪传到她耳朵里,令她身形都顿了顿,对着空茫茫的前方,仿佛看到了某个人影,她赌气似得掀了掀唇,“呵……”
匠师在屋子里一边削着木屑,一边对倚在门边的人说:“谷主,你整日躲着小徒弟,也不嫌丢人啊?”
“我能不躲吗?”谷主揉着鼻子,挑了挑眉,“我现在可怕了她了,她前几年还闹着要出谷,现在就会用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人,看得我都绷不住了!”
“你啊,”匠师摇头,只笑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看她笑话!现在谷里弟子对他们小师妹都是敬畏有加,还不是因为她功夫后来居上么,三个徒弟都这么优秀,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谷主笑了笑,又叹了口气,“说起来,阿景许久未传信回来了……”
谷里有规矩,凡事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得自己出谷闯荡,楚陌景在前些年就独自离开了,一开始还会飞鸽传书回来报平安,可是近年来却没有了。
“你也糊涂了?阿景上一封信中写得明明白白,他遇到了剑鬼那老头,”匠师停了手中动作,沉吟着说道:“剑鬼老头性情古怪,最喜欢指点有天赋的孩子,我看阿景是被他绊住了,不过剑鬼行踪漂泊不定,阿景一出谷就能遇到他,这运气也着实太好了。”
谷主听得不乐意了,“我徒儿还需要那老头指点?哼,遇到景儿才是那老头的运气!”
匠师“噗”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识趣的不跟他争辩,否则接下来这几天都得听他在耳边磨叽了,想了想,匠师就问:“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放阿九出谷啊?”
“其实我就想看这丫头还能憋多久,看来……”谷主说着就笑了,悄悄指了指门边。
青衣少女缓步走来,雪花飘到她肩上,头上,眨眼就化了。
匠师看了看,笑眯眯的点头:“这娃娃真是越长越标致了,不知将来会便宜了哪家小子。”
谷主闻言,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细想,已经消失了。
阿九站在门外停住了,笑盈盈的见礼:“师父,匠师爷爷。”
“乖,快进来吧。”匠师和蔼地冲她招招手。
阿九瞥了瞥谷主,谷主望天,嘀嘀咕咕的的说:“让你进来就进来呗,看为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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