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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恨(大爱诺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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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南京,官院还是官院,凤凰楼还是凤凰楼,只是规矩么,脱离了教坊司,却是自己说了算,姑娘们捏扁搓圆,也不必依着官家那一套,也由着自己做主了。
金凤凰带着她的全部家当,包括金银细软和姑娘乐师们,乘着十几辆车子浩浩荡荡出了城。从这一刻起,这些就全部是她自己的财产了,她从车窗里望着这十几乘大车,心里畅快极了。
而坐在第二辆车里的扉娘,却万万没有想到金凤凰此刻的心思。
第三章 名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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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名伶(六)
车队在路上行了两个多月,抵达南京时已是冬季。
冬夜的南京与别的城市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车队经过秦淮河夫子庙一带时,车帘外飘进一片轻弹漫唱的乐声,一路连绵不绝。
扉娘掀开车帘,只见两边的河房一幢连着一幢,处处透出橘黄的灯光,将冬夜的街市照出些许暖意,交织的乐声与笑语,毫不掩饰地宣泄着欢愉。
扉娘心里却是一沉,放下帘子无心再看。
酉时的天已经全黑了,金凤凰包下一处客栈安顿诸人,次日便寻四处去看房子。秦淮河畔虽是热闹,莺莺燕燕聚居之地,却难得有她再插脚的地方,插进去也抢不到什么好处,且房价贵的惊人。金凤凰心里有计较,就在学宫附近买下一处两进的小院落。
一班乐师女伶们住进去,她们并没有觉得跟先前在京师时有什么不同,等到她们安顿好,金妈妈将一众人聚齐到前院大厅训话,她们才惊觉:今时已是不同往日了。
金凤凰在椅子上端坐,厅里几十号人整整齐齐排成几行,个个肃首恭立,金凤凰用严厉的眼神扫了一遍,开始训话。
先说这一趟南迁路上损了多少生意,盘费又折了多少,如今重新安置又把底子掏空了之类的话,然后开始宣布新规矩。
不准使性子挑剔客人也好,所得私费上交一半也好,女伶们都只是静静听着,不管心里头有多少不满。
最后,金凤凰说到要紧处,她顿了一顿,无比郑重地道:“如今咱们离了教坊司,不为官家所拘,说起来,如今的凤凰楼已是私寓了。”
几个敏慧些的听到此处已经变了脸色。
金凤凰继续说下去,下面的才是最要紧的:“往后,年满十六的姑娘,便要梳弄起来!”
此言一出,男乐师们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女伶们一个个面色惊惶如土,有些支撑不住的就跪倒在地,厅里顿时泣声一片。
有几个边哭边膝行上前,伏在金凤凰脚下求告:“妈妈,咱们姐妹们都是有技艺傍身的,凭着吹拉弹唱的本事,也能挣些金银给妈妈养老哇……”
金凤凰抽脚就走,话早已说得明白,私寓有私寓的规矩,她懒得再多解释,解释也是无用,任她们哭个几日,慢慢也就好了。
这些姑娘们,哪一个不是在她眼皮底下,由一个个青涩的雏儿慢慢变得风情万种的?经验告诉她:眼下哭归哭,不过是要些时日去适应罢了。
扉娘立在原地没有动,听到梳弄的那一瞬间,她全身绵软几乎要瘫倒下去,还是硬生生挺住了。她有一分希冀:或许金凤凰待自己是不同的。
她去见了金凤凰,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是不同的:“如意娘啊,你只管宽心写你的话本子,别的事你不用担心。”
扉娘心头狂喜,膝盖一软几乎就要跪下去,谢她放过自己。
紧接着她又听到一句:“等明年开了春,再议你的梳弄也不迟。”金凤凰不傻,她明白她的如意娘的价值,等她积攒了足够的名气再出手,才算是物有所值。
扉娘挺直了身体,抿着嘴唇没有吭声,再说多少都是多余,办法还要靠自己去想。她勉强谢了一声,一声不吭地走出金凤凰的屋子。
此后的日子,不过是俯仰于文人墨客之间,或论诗词,或弹唱,日子过得不紧不慢。一晃就是两个多月过去了,堤上的杨柳开始吐绿,春日近了,扉娘的末日也在不远的前面等着她。
扉娘的心情越来越烦躁,这一日,她刚刚梳洗完毕,就看见了这辈子最恨最厌的一个人。
这个人穿戴华丽,头上还是那一顶亮闪闪的黄铜顶子,手持一柄折扇,因寒气尚浓不敢乱摇,只是握在手里把玩着金镶玉的扇坠子,他大摇大摆迈进扉娘的房间,寻了张椅子坐下。
扉娘看到那张长脸上的得意笑容就难受得胃部一阵猛烈的收缩,背上也窜起一股寒意。金凤凰应承过她,不让恶客来骚扰的,如今这人大模大样的来了,就是说,她的好日子到头了,接下来就要梳弄了?
扉娘没有给富隆泰好脸色,富隆泰也不太介意,反而透露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闯贼攻下了居庸关,京师已全裸在贼人面前,闯贼一边往京师合围,一边向崇祯帝传书,要求割地封王便退兵,并可助兵共抗狄夷。
“你说,朝廷会不会答应贼人要求,两家联兵对付满人?”富隆泰神色有些紧张。
扉娘冷冷地看他一眼,她当然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可历史一直在按着它原来的轨迹在慢慢行进,希望只是希望而已。
但是扉娘不想让他好过,于是她冷冷道:“这么好的条件,咱们皇爷为什么不答应?”
富隆泰下楼的时候,面色有些萎靡,当他怏怏地经过前院大厅,却被正在品茶的金凤凰叫住了。金凤凰笑眯眯地看着他:“咱的如意娘可还合公子您的心意?”
富隆泰不知可否,从鼻孔里哼一声算是作答。
“公子您还不知,再过一个月就是如意娘的梳弄大礼了,不知富公子可有兴趣来捧个场?”这人姓富,而且家道确实殷实得没话说,不拉来抬个价自己就太傻了。
富隆泰一怔:“妇人家家的,没兴头!”
金凤凰笑得很欢:“不瞒公子您说,这如意娘还是个闺女呢!”
富隆泰错愕了一会,露出了同样愉快的表情。
扉娘在房里发愁,眼看梳弄之期要到了,她却一筹莫展。前些日子哥哥要来给她赎身,金凤凰却拿出官府的乐籍凭契来,硬是给挡了回去。既是官身,却又要按着私寓规矩行梳弄,道理,永远不在弱者手里。
这时银钿进来,神色慌张不已:“刚刚听到说下个月要…要那个了!”
“我知道,不要慌。”扉娘淡淡地答,她们两个老早就知道的。
银钿急了:“不光是这个,刚刚老货把这消息告诉了那姓富的,还说…还说小姐仍是闺身啊!”
扉娘身子激灵灵一抖,胃部又开始抽搐。
“怎么办啊?”银钿着急不已。
扉娘凝神想了一阵,慢悠悠地道:“还有一个办法!”
银钿实在不相信此时此刻身为鱼肉的扉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银钿望着她,发现她的脸上突然浮出一点绯红。
正剧版结局
卯时刚到,大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扉娘一身华衣站在楼上,眼睛在人群里搜寻,一遍又一遍,没有,还是没有,一颗心渐渐沉入深渊。
身后传来吵嚷声,她偏了偏头,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银钿,银钿在看着她,要冲过来和她说话,却被死死的拦住,知道过不来,她的口型动了动,像是在暗示她什么。
已经晚了!昨夜送完信就该回来的,可是她一夜未归,一定是信没有送到,人没有见着。就算没有这些分析推断,她一脸的焦灼与绝望,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扉娘静静立着,以一种近乎麻木的姿态立着。突然堂下聒噪声大起,群情亢奋,她也没听清这些人在叫嚷些什么,然后她看到一个长脸汉子像个得胜凯旋的将军一样站起来,在众人的鼓噪声里上了楼,然后自己被两个婆子半拖半扶的进了自己的屋子,再然后,她看见自己的杏色长裙掉在了地上。
她猛然一惊,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回过神,发出毫无意义的一声尖叫。
叫声未歇,就被一阵刺耳的令她反胃的声音打断:“明廷亡了,闯贼也败了,前些日逃出北京,今后之中原,就是我满洲贵人之天下!你还能指望谁?”
扉娘的胃部一阵猛烈的收缩,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忘记了挣扎。身体与心间仿佛被利刃狠狠刺穿,有尖锐的痛楚,鲜血淋漓。
富隆泰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哼着曲子,大步地下楼,房间里还有压抑的哭声,拐角的阴影里站着两个人,孟宜春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素笺。
自从听到闯师进京的消息,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师去寻弟弟雅春,今早才刚刚赶回来,一回来就从粥儿手中得到这张重若千钧的纸条。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多等一会儿?
明日西风至,荡尽百花枝,
惟愿入君手,莫教染尘泥。
他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就在这万念俱灰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许多往事,想起了在京城时那些淡而温馨的细节,还有那个荒唐的赌约:原来自己与弟弟,谁也不是最后的胜利者,就如明廷和闯王,谁也没有保有中原大好江山,而他们兄弟俩,谁也没有护持住心仪的女子……雪还在下,如意娘放下诗稿,短短半个时辰,她将过往岁月、旧时滋味重新品尝了一遍,细细地咀嚼、慢慢的吞咽,肺腑间一片冰凉。
她站了起来,活动一下因久坐而僵硬麻木的手足,然后推开了窗户。这里楼高,视野开阔,可以望见春风楼与学宫之间的一条街,还有南来北往的行人过客。
两年了,她已经习惯每日在这里看上一会,就像从前闺中,每日酉时推开西窗,就会看到县学里走出一道引人注目的身影,令自己不顾仪范的痴痴追随。
如今,任她望穿了秋水,对面的学宫里已是风景不再了。
雪雾中,街的那一头行来一人一骑,慢慢向春风楼方向走来。马上的人皮裘毡帽,身材颀长,看起来有一种久违的熟悉,如意娘的心提起来了一点,眼睛也睁大了一点,追随着那一人一骑的影子,直到他们径直走过,消失在遥远的另一头。
如意娘合上了眼睛。
风雪中传来流浪艺人的行歌:“一觉天明枕畔空,梦魂深处觅芳踪,何处相逢?朔风凉透旅人魂……”
苍凉的歌声钻心透骨,再度睁眼,就有水雾漫起,渐渐迷茫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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