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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渐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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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要出门了,我检查一下脸洗干净没?”
“哎呀!早洗干净啦。”
“嗯,还不错,出发!”
还是沿着大街向北,一路小丫头遇到个卖糖人的便有点依依不舍,看到卖珠花更是眼珠子直转,还真是没长大的孩子,许清有些好笑,便安慰道:“等下要是少爷的画供不应求的话,赚了钱一定给你买好吃的,这石头是你找到的,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嘛!”
“军功章是什么?”
“呃,军功章就是……军功章就是吃了让人浑身兴奋的一种东西啦。”
“咯咯咯!少爷又在骗人。”
汴河岸边,离繁忙的码头半里远左右,六七丈宽的河里,不时有船儿划破柔和的水面,河水清澈见底,各色的小鱼对经过的船儿怡然不惧,悠闲地在水里吐着清波;河岸边高柳垂阴,清风余来,三三两两的东京人在河边或是摆个小摊,或是在下棋,偶尔还有些一身儒装的士子,在高声吟诵着新作的诗词,如此作为没有人会去嘲笑,反而能引来路人一片敬佩的目光;岸边连着一片十来亩的开阔场地,几株歪脖子的老榆钱叶儿正茂,榆钱下散落着一些青石板,正可以供人休憩,这倒是一个难得的休闲好地方。
“去吧,别跑远了,更别光顾着仰头看风筝,小心掉进河了。”到了地头,许清忙吩咐起小颜来,生怕她玩疯了忘了安全。
“不行,少爷你要先帮我举着风筝,等我放起来先嘛!”
这到是,怎么把这査给忘了,许清只好走过去帮着把风筝高高举起来,许清身形修长挺拔,举着风筝还真有点董存瑞的气势。许清心里就算得意,但肯定不敢说出来,不然就小颜那好奇宝宝的天性,非得问清董存瑞是谁不可。
小丫头身体轻盈,快速跑动起来,风筝随之在四月东风里摇摇摆摆升上蓝天,合作成功。许清回到青石条边坐下,架起了那块小木板,再把纸张夹好,摆出一付街头艺术家的风范,就准备开始自己在大宋朝的第一份作品。
暖风熏得游人醉,高柳垂阴正好睡。许大少坐在石板上昏昏欲睡,等了半天就是没有客户上门,直到玩得满头是汗的小丫头走回来,才反应过来;这不对啊,就这么干等着别人肯定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唉,太失败了,赶紧让小颜在面坐好,提“笔”刷刷地在白纸上画了起来,七八分钟过去后,就在小丫头扭扭捏捏快要做不住的时候,许大少在宋朝的第一幅作品终于宣告成功,抬起头来时,身边已围上来几个好奇的人,看到终于有人来了,许清高兴地在画卷边上刷刷写上一行字:肖像画,一百文一幅。
写好后把画像往头顶的树枝一挂,还别说,画得得不错,手没生,主要是小丫头俏丽的模样也很上镜。总之许大少对自己的第一份作品很满意,小颜看到自己画上的模样,也高兴的跳起来“少爷,你真利害。”
“这位兄台请了,您这画的风格到是很新奇,实乃在下平生仅见,不知道兄台从哪里学来这种新奇的画法?还有兄台这字所用的字体不知源于哪家?还有兄台用来作画的是何物?”刚才那位在河边高声吟诵诗词的书生首先对许清发问起来,果然是读书人没错,一上来就有乱掉书袋的倾向。
有人感兴趣那就好办,许清于是急忙推销起来:“见笑了,这是在下平时闲来没事自己琢磨着画的,到没有跟谁学过,至于你问这个叫石墨。”许清在画上写的那行字用是的标准的宋体字,这会秦桧还没出生呢,到不好乱说。“这字体嘛,也是在下平时练字的习作,还请这位仁兄多多指教;不怕对仁兄说,前阵子在下家中不幸发生一些变故,家财散尽,现在都快没米下锅了,如今便是有点辱没斯文,也只好厚颜出来给人画像了,这位仁兄,要不要画张作为留念?”
小颜在一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付黯然欲泣的样子,很配合地点着小脑袋瓜子。看得许清暗自高兴坏了,小丫头太有前途了,将来肯定拿小金人。
那位士子经许清这么一说,再加上一边小姑娘楚楚可怜的模样,没犹豫多久便爽快地答道:“好,就请兄台为在下画一幅。”
“好哩,您坐好!”许大少看到第一笔生意谈成,骨头都轻了四两。嘴里乐呵呵地说着,丝毫没发觉自己就快变成饭馆里的店小二了。
第005章 秦香楼初遇
把那书生的画像画完后,那书生又缠着许清问这问那,许清只好耐心地应付着,直到又有一个富态的员外模样的客户上门,书生才不得不悻悻地离去。整个下午,许清共卖出了三幅画,有意思的是,其中一个正是那天“碰瓷”事件里出场过一回的虬须大汉。幸好今天这位屠户没再围着那条粘满油污的围裙,不然许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下笔。最后一听屠户也姓张,许清顿时灵感泉涌,在他的画像上加入了许多想像元素,把虬须大汉画得威风凛凛,杀猪刀画成了丈八蛇矛,临风而站,脚下不丁不八,衣袂漫飘,活生生一个张飞再世。这可把虬须大汉乐得合不拢嘴,直夸许清的画有名家风范,许清本人乃文曲星下凡,还声明要把许清的画作为镇家之宝传之子孙后代。许清想想,若说自己的画技有多高明那到没有,但如今作为“素描画派的创始人”,没准自己这画还真有点收藏价值,说不定传到后世,在“佳士得”还能拍出个千儿八百万。想到这些,再看看小颜手中的三百文钱,许大少爷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悲哀,马上觉得自己变成了荷兰印象派大师梵高,随手一挥就能画出一幅价值连城的画卷,可自己却要在贫困潦倒中死去。
小颜可不管后世多少万,现在数着黄橙橙的三百文钱,已经让她双眼里直冒星星了,少爷说了,这可有自己的一半什么章的。想到自己随便捡块石头也能赚钱,小颜那笑靥简直就是桃花朵朵开。
“别傻笑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家了。”看着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时已至黄昏,虽然街上的人流不减反增,许清还是对小丫头催促起来。
“想吃什么?少爷给你买。”走在回家的路上,许清随口问道。
“糖人儿!”小丫头要求到不高,糖人才两文钱一个,要是她要吃那万松堂的“回春糕”,那许清整个下午可是杨白劳白打工了。
许清慷慨地一下子给小颜买了两糖人,小颜两手忙不过来,便把风筝也给了许清,自己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许清这下就成了左手画板,右手纸卷,胸前还挂了一个风筝,再也看不出什么少爷样了,倒更象个陪自家小姐上街的使唤小斯,看着前面这步履轻盈,还不时指指点点的小丫头,许清心里苦笑不已。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汴河边一家接一家地亮起了红色喜气的灯笼,灯光倒映在清澈的汴河里分外妖娆。从门楼豪华的装修,和楼上站着许多打扮艳丽的姑娘可以看出,这一带是一些高级妓院集中的地方,门上的姑娘们不时对楼经过的士子富绅们挥动着手帕,莺歌燕语不绝于耳。小颜在河边指指点点,一脸兴奋地对着美景说这说那;看到许清这怪模怪样的经过,楼上的姑娘们也不时的对他指指点点,还不时发出几声娇笑。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有感这般情形,许清自嘲了一下。
“咦,这位老弟,你这话说得到是很有韵味,还带着几分禅意,不错,不错。”
许清转过头看,看到对自己说话的是一个刚下马车的中年文士,三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蓝绸儒装。腰间坠着一块乳白色的环形玉佩。相貌儒雅,第一眼就给人一种很飘逸洒脱的感觉。见人家一脸和善的打招呼,许清忙谦虚道:“不敢不敢,只是随口胡说而已。”
“随口胡说就能说出这么有意味的话来,那更是不简单了。”文士的笑容给人很亲近的感觉。
“是啊是啊,我家少爷可利害了。”小颜已经走了近来,突然在旁边插话,确实是够无法无天的,许清不禁苦笑起来。
“敢问先生贵姓?这丫头平时让我给惯坏了,还请先生不要怪罪。”不管怎么说,自家就这么一个开心果,许清只好为小颜开解起来。
“无妨无妨,老夫复姓欧阳,小兄弟怎么称呼?”中年文士哈哈一笑,很随意回问了一句。
许清见他也只有三十来岁,其实看起还很年青的,却一口一个老夫,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想想自己现在这付身体的年龄也只不过十六岁,人家在自己面前自称老夫到也很正常。
“原来是欧阳先生当面,晚辈许清,见过欧阳先生。”
“不必客气,老弟这付样子倒是洒脱的紧,这是?”复姓欧阳的文士说着指了指许清手上的画板和画卷,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家少爷给我画的画。”小颜见有人提起画画的事儿,那可是有她的一半功劳在内,更加得意地挺口道,仿佛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儿。
“哦,这是小兄弟的画作?老夫也是爱画之人,可否借老夫一观?”
这话都问出口了,许清自然不好拒绝,于是就着河边的灯光打画卷打开来,中年文士上来好奇地看着,先是默不作声,瞧样子看得还挺仔细,可见真是个爱画之人。
“小兄弟果然是不简单,这画风和用料都是见所未见,字体也是推陈出新,呃!一百文一幅?小兄弟这是在卖画啊?”复姓欧阳的文士开始只是有感于许清这幅新奇的画作,最后才看留意到画上那行字的内容。
许清到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这是算是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嘛,于是呵呵是答道:“就在前面的榆钱树那边,一般下午就会过来给人画肖像,呵呵,随便画画赚点笔墨纸砚钱。”
“哦,洪家桥边那里啊,老夫也常到那里去下棋,下见遇见小兄弟也帮我画一张如何?”
“没问题,下次再请欧阳先生多多指教,欧阳先生应该是来这“秦香楼”赴约的吧,在此就不多打扰先生了。”许清见中年文士已有去意,连忙识趣的先开口告辞。
“老夫和小兄弟你一见如故,要不要和老夫一起上这秦香楼聚一聚,老夫介绍些同道给小兄弟你认识。”
“多谢欧阳先生盛情,小子这次就不打扰了。”
“好,那下回见。”
认识这样一位让人如沐春风的人物,许清也很高兴,毕竟来到大宋朝后,自己现在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极为缺少可以交流的朋友。人总不能老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虽然对方没有通名,许清也没在意这些,彼此谈得来才是最重要的。与文士告别后,带着小颜继续往回走,许清心情更加好了:“小颜,还要不要糖人,少爷我给你再百八十个!”
“少爷你又不吃,人家一个人哪里吃得那么多嘛!”
“少爷我牙不好,这都一个月没蓝天六必冶用了。”
“蓝天……”
“打住!现在没蓝天,都黑夜了,自个儿实在吃不完,那咱就吃一个丢一个!”
一家人用过晚饭后,许安就过来向许清汇报有关山药的情况,这年头生的生山药在市场上确实少见,一般都只是山里人挖一些野生的来卖,而且还有一部分是晒干了才拿来当药材卖的。大柱二柱两人在东京城了转了一整天,总共也只买到十来斤可用的生山药。还好大柱二柱看似木纳,人倒也不笨,今天已经交待那些卖山药的山里人上山去找,说好自己大量收构,估计明后天能多收到一些。其实许清目前也用不了多少,也就几十斤就够了。许清去看了看那些刚卖回来的山药,吩咐大柱二柱按规则地切小块,然后山药两边切口再用石灰水泡一泡。找个湿润的地方放置待用。
按今天刚去田庄回来的许安说,开荒打算先开三亩,大概还要几天才能开出来,这让许清觉得奇怪起来,按许清前世小时候在家村的经验,三亩草坡来开出来,一人一牛差不多一天就够了,最多不超过两天就能深翻一次,现在四五户人家,少说也有十来人,怎么要这么长时间才能开出三亩荒地呢。方大爷他们算知根知底的老佃农了,应该不会在这事上偷奸耍滑才对。一时也想不明白,许清决定还是自己抽个时间下去看看再说。
“少爷,水放好了,可以洗澡了。”小颜作为贴身小秘,帮着放水找衣服这些自然归她管。
还记得刚来的时候,许清连衣服都不知道怎么穿,还好当时他因为受伤可以整天躺在床上,加上小颜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总算没有穿邦。
跟着小颜来到浴室,其实也就是一间单独的厢房,里面一个大木桶,也难为小丫头和蓝婶,两人要把这大木桶的水加满又般出去了,着实是挺受累的。等以后有了钱,再自己设计一个浴室,冬天热水也可以直接通过来,免得老让小丫头她们搬来搬去,许清想想,老这样于心何忍啊。
小颜帮许清放好衣服叮嘱两声就出去了,刚开始那阵子,许清还担心小颜会像那些大户人家的丫环一样,要帮着自己家少爷濯洗呢。许清到不是反对洗鸳鸯浴,要是象那天见过一面的红菱姑娘那样的,许清绝对举双手造成,说不定还要举点别的呢;至于小颜嘛,那就免了,无论从生理还是心里上来说,小颜还都只是个小孩子,要是这样的也下手,恐怕雷公电母就要下凡一游了。
洗完澡,许清把头发往脑后一扎,搬一把椅子在院子里躺了下来,院落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只蛐蛐儿在墙角鼓噪着,张员外的小姨太这会在干什么呢,怎么连声音都没了。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啊,许清一个人在院子里闷得慌,这年头晚上没什么可干,大伙没事都早早上了床,夜生活单调得让人无法忍受。
算了,还是下力气去背四书五经吧,等把四书五经背全喽,再想办法弄个十万贯缠身;少爷我晚上也走马章台、醉卧平康去!
第006章 柱子犁
清晨,又是在张员外那小妾的娇声呼唤中醒来,当然,人家呼唤的肯定不是许清,但效果等同就行了。许清披衣而起,到院子里开始打起太极拳来,这是许清前世养成的习惯,小时候便和自家大哥一起,跟随父亲练太极拳,据他父亲说,他们所练可不是老太太们在公园耍的那些花架子,而是很有实战价值的,只是许清一直没机会用实战来检验父亲说的话,但不管怎么样,早晨起床练太极已经成了许清一个重要的生活习惯,前世二十多年如一日,一直没间断过。来到大宋后,刚开始时停练过一段时间,毕竟那时候刚经历时空穿越这种事,精神上的折磨都快把人给逼疯了,哪里还有心思练这个,这几天算是认命了,想通了许多,于是又重拾起这个习惯来。
清晨的院子里草木微香,楼阁门窗古香古色,这种深幽静谧韵味到是和太极拳能很好的结合起来,随着许清的动作时快时慢,惊起石榴树上的几个鸟儿穿墙而去。
小颜端着一盆水站在拱门前,呆呆地看着自己少爷,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求知欲。直到许清停下动作,她还站在那里没回过神来。
“小颜,快把水端过来,这么拿着你不累吗?”
“少爷少爷,你刚才在做什么,耍得真好看!”一语惊醒梦中人,小颜一回过神来,水没放下就好奇地问了起来。
“什么叫耍得真好看,你以为少爷我在耍猴呢,我打的那叫太极拳,打好了可以延年益寿,得道飞仙。”
“啊?得道飞仙!少爷从哪里学来的?”听着许清这般说,小丫头没有太多怀疑,只是仰望着许清的双眼更亮了,忍不住追根究底起来。
“书上学来的,你想不想得道飞仙?”许清打趣道。
小颜忙作小鸡啄米状。
“那明天早起。”
继续啄米。
这一千多年前,没有废气污染的天空可真是蓝啊,许大少爷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近外的田野,远处的青山,皆是黛绿如蓝;天空中白云轻淡,去去来来,如同那美人那涉水而过的裙裾,村野中饮烟袅袅如丝带般缭绕,仿佛要等待多情的人去解开那千千结;四周宁静而安详,空气中散发着草叶淡淡的清香。
“我见青山都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这是许大少爷在聊发少年狂了,只可惜没能左牵黄,右擎苍。更别谈什么千骑卷平岗了,前面有只有一只小毛驴,当然还有小颜这只百灵鸟。
昨日听了许安说到开荒进度慢的事情,好奇之下,许清便决定自己亲自来看看,只有调查研究过才有发言权嘛,这可是毛主席教导我们的。这次本来没打算带小颜来,但这丫头是个闲不住的心性,跳上车的速度可比许清快多了,刚说她一句,那双眼睛就开始忽闪忽闪的,似乎马上就要宣布今日东京有雨。
赶车的还是二柱,据说从二柱十四岁开始,便是许家当之无愧的首席驾驶员,至今已经有将近五年的驾龄。因为有许清父亲的“醉驾”事故在前,后来乘车的又多是许清那病弱的母亲,所以十四岁虽然正处在冲动的年龄,但二柱却很幸运的没有发展成飞车党;当然就小毛驴提供的这种动力,也断绝了二柱成为飞车党的可能。
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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