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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生淮南暗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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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晓森默然,手指悬空在键盘上,抖了抖,还是收了回来。
  这份廉价的关怀,给了她安慰自己的理由——毕竟,我也为这份感情付出过的,我也是在经营着的。
  
  在北京走马观花了一整天,她累得早早睡下。
  闹钟时间定的很早。
  她特意早起,因为要画一个淡妆。
  今天的样子,不像昨天那么狼狈。
  不过有自知之名的人往往比较痛苦。陈晓森对着镜子,还是承认,她长得太平凡了。微微有些大的额头,鼻翼两侧粗大的毛孔,下巴有点方,只有眼睛还称得上有神采,不过远远达不到顾盼生辉。
  她很久没有特意打扮过了。
  手指触及蜜粉盒的时候有些抖。她努力回避自己特意修饰的原因——每每想到,心底就罪恶感翻滚。
  徐志安来接她,眼前一亮,一个劲儿夸她好看。
  他每夸赞一句,她就难过一分。
  打车到了欢乐谷,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她从远处走过去,他们站在原地等待,看着他俩,陈晓森忽然觉得自己连走路姿态都别扭。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宿舍老五老六和女朋友,以及,盛淮南。
  她从来没跟徐志安提过昨天看到的宿舍同学,也没问过他们谁是谁——原本游览的路上有些沉闷,这是绝佳的话题,可以不费神地让徐志安一个一个地给她介绍,讲讲宿舍里面的事情……可是她没问。
  即使在学生卡被老师抽走的时候她极为留心地看了一眼,连“盛淮南”那么小的三个字都看清楚了。
  即使她走神的时候会想起他睡衣上面的图案。
  她还是什么都没有问,没有侧面打听哪怕一句。
  动机不纯的事情,她不想做。一想到徐志安可能会尽心尽力地给她详尽介绍以此逗她开心,她就罪恶感滔天。
  老五老六的女友都打扮得很花哨,把陈晓森衬托得很朴素。排队买票,入场,商量先去哪个项目排队……单身一人的盛淮南扮演着协调指挥者的角色,但是并没有独断的感觉,始终是商量的语气和态度,说出来的话却自然让别人觉得不需要操心不需要商量,由他决定就好。笑眯眯的表情充满亲和力,但是只有陈晓森发现,他总是和他们站得有一定距离,仿佛不是一个集体——或者说,周围的一切,炽烈的阳光,熙熙攘攘的游人,假山,水池,飘过的欢呼声尖叫声……也包括他们六个,统统都成为了盛淮南的背景色。
  一个干净好看举止文雅大气的白衬衫少年而已。
  可是那种存在感,和陈晓森平淡懒散的人生完全不同的存在感,让她无法不全神贯注地追随。
  她不是没有遇见过帅气的男生,自己的大学里面也会在运动场或者食堂里面被室友拖去偷看财会系的校草什么的,卧谈的时候听着她们评论,用各种小说里面的词汇来给各位帅哥归类,温柔眼镜系,冰山腹黑系……可是她懒洋洋的心,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震动。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学生会里面看起来忙碌充实神色匆匆的干部,能够把一群人指使得团团转……然而她也不曾羡慕或者钦佩。
  如果她曾经向往过那样的人,也不会这么心甘情愿地安于平庸。
  然而此刻,陈晓森才知道,她能够安于混沌的平庸,只不过是因为,光芒的诱惑还不够大。
  被蛊惑,只要一瞬就够了。
  目光黏着,然后就这样瞎了眼。
  很久之后回想起那个短暂的上午,陈晓森始终觉得,那些瞬间充满身体却又压抑不发的情绪——卑微,艳羡,悸动,欣喜,无望……仿佛无穷的动力,她不再觉得无所谓,而是一下子明白了,那些在她自己的同学室友身上出现过的、被她在心里说冷笑着说肉麻白痴13点的情怀和小动作,原来并不是真的那么肉麻白痴十三点。
  “那个盛淮南,好像挺大气的,蛮喜欢出头组织的。”
  她学会了旁敲侧击。
  “有你说的那么好吗?的确挺好看,不过也没那么好看吧。”
  也学会了欲盖弥彰。
  偶尔提及一两句,夹杂在对老五老六和女友们的询问中,夹杂在“太空飞船好幼稚啊”“喂这个项目很可爱”当中,包裹得很安全,很隐蔽,却还是在问出口的时候,喉咙微涩。
  
  知道她头晕不想做海盗船,徐志安也坚持要留在下面陪她,最终还是被她推了上去。
  “只有三分钟,不用陪我,好不容易排了这么长时间的队,赶紧上去!”
  他傻笑着,在一片“你看嫂子多疼你”的笑闹声中,坐进了椅子。
  她返身退出,跑下楼梯,站在下面等待。
  电铃响起来,她转身,看到盛淮南双手插兜背靠着人工湖的栏杆站着,头侧向湖面,失神地望着什么。
  她双手交叠在身前,安静地立在五步以外,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看他。
  背后是海盗船带来的风声,女孩子们尖叫的声音像一波波的海潮,广播里传来的欢快的音乐,来来往往的行人说说笑笑交织成一片嘈杂的烟云。一切都是热闹的,只有他们两个是静止的,却是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陈晓森甚至能看清那层透明的墙。
  三分钟很短,也很长。
  就像她见到他,短的只有两幕。
  但也许回味会长过一生。
  温柔的秋风吹乱了她的额发。陈晓森心中一片温柔。炽烈的阳光透过湖面折射,在她眼底铺展出一片明晃晃的无望。
  她会记得。
  记得当年自己是怎样手牵着自己的男友,时刻准备迎接男友的目光作出快乐的笑容,却在乘坐游乐项目的时候想方设法假装无意间坐到他身边。
  记得她一上午出奇多的废话,好像交往一年和徐志安说过的话的总和也没有这么多,然而其实只是为了隐蔽地夹杂两句关于他的问题。
  记得她一动不动的三分钟,那么强烈汹涌的情绪化成了安静的注视观望,绵延成了不再见光死不再混沌消失的自我存在感。
  记得,就够了。她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插在兜里,在离他很远的角落靠着栏杆,直直地望向灿烂耀眼的水面,直到视线一片模糊。
  
  中午他们一行去蚂蚁王国的餐厅找位子,她在外面接了妈妈和姐姐的电话,示意徐志安他们先进去,不必等她。
  她妈妈对于女儿的爱情,极为支持。高中同学,知根知底,又是高材生,人又憨厚……尽管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很多自我保护方面的事情,不过仍然能从字里行间听出满溢的喜悦。
  陈晓森苦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牵动嘴角。
  等到电话传到姐姐手里,她不再勉强应和。
  “怎么了?”姐姐感觉到了她的异样。
  “姐,如果……如果你找到了一个相亲对象,一切都很合适,然后准备结婚了,可是这时候,这时候……”
  “怎么?”
  “这时候你从初中喜欢到现在的仙道彰突然出现在你的生活里,然后要带你私奔,你会不会……”
  “呵呵,”电话那边的姐姐了然地笑,“又胡思乱想了,我会不会什么?”
  “会不会……会不会……”
  “我会。”
  “恩?”
  姐姐的声音柔和而坚定:“我会提起婚纱的裙角,甩掉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跟着仙道跑掉。”
  头也不回。
  陈晓森心中蓦然一片清明。
  “遇到仙道了?”姐姐的声音有些许揶揄的味道。
  “恩。”她点头。毫不迟疑。
  “晓森,刚才有句话我没说……”
  “我知道。这只是如果。实际上你等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仙道来找你私奔。”
  “世界上不是没有仙道彰,只是他不会拉我私奔。所以我还是会乖乖相亲嫁人。”
  “可是我不同,”陈晓森突然发现,这是第一次,她大声地说,她是不同的。
  重点不在于仙道彰会不会在婚礼的时候拉着你去私奔。
  重点在于,陈晓森发现,要跟你结婚的人,即使他再好,即使你再惜福,一旦面对一个假想的仙道彰,她仍然会坚定地选择甩掉高跟鞋跟着这个如果的人逃向远方——那么,无论这个如果是否会成为现实,她都会提起裙角,大步地冲出祝福笼罩的婚礼现场。
  再也不回头。
  她挂断电话,走进餐厅,那几个人已经吃完了,盛淮南不在。
  他们开着玩笑说,盛淮南扔下他们六个,领着美女和孩子跑了。
  陈晓森同样微笑。
  微笑着在黄昏与大家道别。
  微笑着告诉徐志安,对不起。
  微笑着坐上返程的火车,当它又一次驶进沉睡和夜色中,陈晓森用外套给自己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头靠在玻璃上,渐渐入眠。
  少年从床上爬起来,一脸懵然。他的出现和消失同样突然,没有道别,短暂得以至于陈晓森现在竟然有些记不清他那出色的眉眼。
  他只对她说过一句话。他说,你好。
  像一道迅疾的光,晃花了她的眼睛。
  然后却因此看清楚了脚下的路。
  她要怎样跟别人解释,她不是爱上了另一个人。
  只不过,偶然间发现,提起裙摆,光着脚迎着阳光飞奔的感觉,是那么的好。
  她会一直跑下去。



没有人活该被俯视
      张明瑞独自一人回到自习室,盛淮南抬起头,两个人目光相接,面无表情地对看了许久。张明瑞朝洛枳清空的座位望了一眼,什么都没有问,低下头继续翻书,拿起笔在演算纸上涂涂画画。
  盛淮南也没有问许日清去了哪里。
  刚刚洛枳沉睡的时候,盛淮南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看到对面的许日清把一张纸条塞给了张明瑞,张明瑞展开瞄了一眼,揉成一团,点点头。
  于是这两个人就一同走出了自习室。
  许日清的表情再明显不过——明显得就像张明瑞对洛枳的戏弄和关心。盛淮南知道这两个人一定是出门去摊牌了。
  张明瑞平时总是嘻嘻哈哈很憨厚很傻的样子,可是盛淮南一直都知道他实际上是个清醒而有决断的男生。他们都明白,该残酷的时候只能残酷,哪怕伤了面子留下裂痕。否则拖到最后,大家只能一起抱头哀怨。
  然而同样信奉干脆简单的他自己,现在明明就是在做一件极其不干脆的事情。他就像得了一种怠惰的病,只会愚蠢地拖,仿佛水落石出是靠时间拖出来的,他只要站在旁边看就可以了。洛枳不会跑掉,叶展颜也不会,既然无法判断,就做旁观者,什么都不再问,什么都不再说。
  只是没有考虑到,水落石出,还有个同义词叫做沧海桑田。
  再见了,皇帝陛下。
  只是短短的犹疑,时间就把她隐藏的锐利和骄傲打磨地如此耀眼,几乎伤到他。
  阳光渐渐黯淡下去,太阳重新被云层遮挡住,盛淮南发现书上所有的字都连不成句,颠来倒去不知所云。刚刚背过的那一大段,现在看起来如此陌生。
  他抬起手,食指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那个吻,比他自己的触碰都要轻。
  却又重得让他心里钝痛。有句话梗在喉咙里,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他也没能说出口。
  请你不要走。
  “发什么呆呢?”张明瑞小声问了好几遍,才唤醒了他。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大义凛然地把浅绿色的马哲书合上,问张明瑞:“咱们院以前有人挂掉马哲吗?”
  “没听说。干嘛,你想被载入史册?”
  “不看了,看不进去。”
  “你疯了吧?”
  “人不疯狂枉少年。”
  他收好书包,站起身离开,经过张明瑞身边的时候,听到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其实有时候你真是挺欠揍的。”
  他愕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调侃他打定主意裸考马哲这件事,不过低下头看到对方不苟言笑的侧脸,立刻领悟。
  “彼此彼此嘛。”他想笑笑,发现自己的脸颊也是僵的。
  坐电梯到理科楼11层,然后从最角落的侧楼梯上去,就能爬上全校最高的天台。
  他一直都很喜欢站在高处,空旷无人的高处。忘了是在哪里听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生来万众瞩目,有些人生来不甘寂寞。如果天性不甘寂寞的那个人恰巧拥有万众瞩目的命运,那自然是两全其美。”
  盛淮南自知是不甘寂寞的。
  只是他所谓的不寂寞,并不是真的热爱热闹的朋友圈——只是想要站在最高的地方,看着下面庸庸碌碌来来往往的人潮涌动车水马龙,就能给他一种既充实又完满的快乐——当然,一定要用俯视的姿态。
  他害怕所谓的亲密无间。倒不是担心自己的缺点暴露无遗而遭到他人的遗弃——确切地说,只是在他们靠近之前,他就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过高的期望。
  不是害怕自己的不完美被发现。只是不希望他们失望。
  这细微的差别是不是勉强称得上是善良?盛淮南不常胡思乱想,可是一旦思维出轨,就天马行空再也拉扯不回来。
  天台的铁门是半掩着的。
  他忽然有一点不明不白的期待。
  是……洛枳来这里了吗?
  他曾经带着洛枳来过这里。他们唯一 一次称得上是约会的游玩,后海西单王府井,究竟走过哪些地方他已经有些记不清楚,唯一能记得清清楚楚的,是她一路上说过的很多话。她讲的故事,倾诉的困惑,隐藏着的嚣张和骄傲,低头时候温柔的期待和羞涩。
  送她回宿舍前,他突发奇想,说,有一个我常常会去的地方,要不要一起来看看?
  这个天台仿佛是他的秘密基地。高中的时候学校里面有个常年不开放的图书馆,其实也有方法从外面爬上那个不高的天台,他有时候逃了晚自习就爬上去吹风,谁都不知道,包括叶展颜。
  其实早就已经很喜欢洛枳了吧——就是那种喜欢,让人变得想要陈述表白自己的一切,又想分享自己的所有秘密。
  或者说,只是期待她夸赞一句,这里真好。
  也是那天,他含含糊糊地说起自己格外喜欢站在高处看下面的人,甚至就算在平地上,也喜欢没表情地远观。洛枳背靠商业区繁华绚烂的夜景,目光投向学校北侧零星的渺远灯光,许久才慢吞吞地说,我也是,只不过我以前是被迫的。
  在人群中不自在,合不来。也许是因为小时候接触的小伙伴太少,所以不知道怎么融入,朋友越来越少,索性不再尴尬地讨好那些团体里面的中心人物,后来就一个人玩,越来越边缘化。不过就和站在高处看别人一样,我自己主动选择往上爬,然后从孤僻的被拒绝的局外人,慢慢转变成站在芸芸众生之上与众不同的人,这样就能明目张胆地孤独,超凡脱俗地孤独,不用再被别人可怜,甚至自己都觉得有满足感。说白了,其实不过就是养成了习惯,再为了面子上好看点而把这些简单的状态赋予一种特殊的含义,好像就真的超凡脱俗了。
  她喃喃地说了一大堆,才醒过来似的,不好意思地眯眼睛笑,说,“你呢?应该不是被拒绝的局外人吧?你是有选择的权利的。”
  最后那句话说得如此肯定,仿佛已经认识他多年,了解至深。
  盛淮南目光放空,沉默良久,身边的女孩慌忙道歉,说自己冒昧了。可是她不知道,低头说对不起的时候,正是他突然很想拥抱她的时候——手都抬了一半。
  她面对他的时候,有时候会格外地小心翼翼。她的谨慎小心和他自己的犹疑骄傲,常常联手扼杀了拥抱的机会。
  书包里面准备送给她的六大本纪伯伦全集坠得肩膀生疼,他摇头笑着说,走吧,我们回去了。
  
  记忆奔涌出来,盛淮南触在门把手上的食指冰凉。
  是你吗?
  凝神一听,竟然有人在说话。
  “都别说了,明天还要考试,好好复习吧,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了。”
  “没心思复习,你今天把话说清楚。”
  “有什么可说的。你还不明白,就是你这种看不清眉高眼低死缠烂打的原因才让她压力这么大的,你还没完了是不是?!”
  哑然失笑。
  他有些哭笑不得,竟然是三人行的摊牌。他听了一会儿,一个显然是占了先机的男生趾高气昂,另一个则咬定了“过去”二字不松口,更有趣的是,夹在中间的女生硬是不肯给一句痛快爽利的结论,一直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安抚双方,反而越闹越僵。
  他慢慢踱下楼梯,苦笑着,思绪蓦然回到了两年前。
  那一刻,叶展颜坐在高高的看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六班的一个他现在已经想不起来长相的男孩子满脸泪痕,好像琼瑶剧里面的咆哮教主马景涛一般大吼,吼叫的内容他已经都记不清。他侧过头去看叶展颜,叶展颜虽然没有笑容,然而嘴角仍然可疑地上扬,眼睛微微眯起来,危险而诱惑,也有一丝压抑着的张扬和喜悦——他不知道那个表情的意味是什么,可是他着迷。
  不过,如今回想起那个争风吃醋的场景,盛淮南不由得难堪地笑出来,那么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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