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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田种良缘-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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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方明顾不得那么多,当众给她跪下,“杜姑娘,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杜晓瑜一脸茫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薛方明抹了眼泪,面如死灰,“原本之前我还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天意,是报应,可灾难临头我才想明白,这一切都是你在报复贺云坤和我们兄妹,我不管你后面还准备了什么招,但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认输了,你能不能看在我和丁文志同窗一场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
杜晓瑜还是不明白,“薛方明,你贸然跑来我家没头没尾地说这些话,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是来找事的,那我让我家护院们招呼招呼你,如果不是,就麻溜点哪来的滚哪去。”
薛方明瞪了瞪眼,“难道真不是你做的?”
杜晓瑜脸上已经露出几分不耐烦,四个护院凶神恶煞地站出来,撸起袖子准备开打。
薛方明吓得屁滚尿流,不得不回到薛家。
芸娘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又使了点手段致使他每夜做春梦,薛方明从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来都不见,偶尔出来一次,那神情也是相当古怪,嘴巴里污言秽语不断,薛父薛母急坏了,请大夫看没用,又请来道士做法,然而薛方明的“病”不仅没见好,还一再的加重,短短数日就变得瘦骨嶙峋,像被人抽干了精血。
当夜下了一场小雪,寒风凛冽,薛方明没撑住,睡死在了春梦里。
所有事情办妥,芸娘回去禀报,却遭到傅凉枭的一声冷嗤,“春梦?你倒是挺会便宜他。”
芸娘有些无语,心说人都死了还说什么便宜不便宜,您想要的不就是这结果么?
不过想想也是,这件事要让活阎王亲自出马,那薛方明哪能有那么大的福分美死在春梦里,只怕会比贺云坤的生不如死还要痛苦百倍。
“王爷要没什么事,属下便告辞了。”
傅凉枭手指摩挲两下,眯眼问道:“你之前护送丁文志回京,京城那边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芸娘道:“王爷放心吧,皇上即便再生您的气,他也会因为先皇后而纵着您的,况且,有太后撑腰呢,就算皇后对您不满,她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敢越过太后来管教王爷?至于其他皇子的动向,全都在主子您的掌控之中。”
傅凉枭放下心来,“无事便好。”
芸娘多嘴问:“王爷可打算好了何时回京?”
傅凉枭沉吟:“再说吧!”
芸娘没敢再问,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杜晓瑜得知贺云坤他们的事,已经是腊月中旬了,团子放假回来,洗澡的时候不小心着了凉感染风寒,她亲自去镇上抓药,不过这次没去仁济堂,而是换了一家小药铺。
在抓药的过程中,杜晓瑜听捣药的两个童子小声嘀咕。
灰衣小童道:“哎你听说了吗?贺家那位大公子昨天又寻死了。”
褐衣小童轻嗤,“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自从变成残废,他哪天不想着寻死,还不是每次都活了下来,简直把贺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伙计把药包递给杜晓瑜,她没忙着走,笑看着两个小童,“你们刚刚说的,可是仁济堂的贺大公子贺云坤?”
“是啊!”灰衣小童点头道:“坏事做尽,活该他遭报应。”
杜晓瑜皱皱眉,亲自去了一趟仁济堂。
贺掌柜不在,是贺云峰和一位老者坐堂。
这老者杜晓瑜认识,正是仁济堂隔壁医馆的大夫。
见到杜晓瑜,贺云峰很是意外,“杜姑娘?我还以为,你从今往后都不愿意来我们药堂了呢!”
杜晓瑜目光落在那老大夫身上,问贺云峰:“你们医馆和药堂合并了?”
“嗯。”贺云峰神色黯然,“我爹因为我哥,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药堂了,我大哥更是……唉,药堂里要没个能坐诊的大夫也不行,我便主动和吴大夫商量让药堂和医馆合并。”
杜晓瑜满脸诧异,“你们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贺云峰看了一眼外面抓药的病人,让柜上的伙计帮忙照管着,然后对着杜晓瑜说了声请。
两人很快走到内堂。
贺云峰倒了杯参茶给杜晓瑜,这才坐下来把这段日子薛贺两家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完之后,贺云峰神情苦楚,“当日薛姑娘进门的时候已经吐得满身污秽,我爹娘无奈之下才请了大夫来,那大夫是外头的,我们家并没收买他,诊出来的脉相确实是喜脉,就连我大哥都亲自看过确了诊,可是薛家后来却传出薛姑娘被冤枉的消息来。”
“有没有可能是薛家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为了有足够的理由替薛绛珠报仇?”杜晓瑜问。
贺云峰摇头,“薛姑娘人都没了,死无对证,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除了薛家,再没人会知道,不过我大哥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成为废人,一定跟薛家脱不了干系,只是无奈我们没有证据,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杜晓瑜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就好像无形中有人牵引着所有的“巧合”发生。
刚开始是贺云坤喝醉酒醒来发现和薛绛珠躺在一张床上,紧跟着,两家联姻,却让薛绛珠在出嫁当天出了大丑被夫家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休妻,然后薛绛珠被薛父找回并活活打死。
悲剧由此拉开序幕。
后来的贺云坤被废,薛方明的死,肯定也是有人一手操控。
站在杜晓瑜的角度来看,就好像有个人在背后为她报仇。
所以一个连环局,顺理成章弄死了薛绛珠兄妹,让贺云坤一辈子活得生不如死。
越往这方面想,杜晓瑜就越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她自认不识得什么大人物可以当靠山,可是,那些设计过她伤害过她的人,全都遭到了报应,普通人哪有这么阴毒的手段和如此高超的智商把局做得滴水不漏?
杜晓瑜找到了上次买消息的小乞丐,请他帮自己刺探薛家的内部消息。
小乞丐说这件事很冒险,除非给一两银子,否则他不干。
杜晓瑜急于知道真相,想顺藤摸瓜找出背后的那个人,当下也顾不得一两银子了,直接给了小乞丐,小乞丐花了两天时间才打探到蛛丝马迹。
他说:“薛绛珠死了以后,给她擦身的嬷嬷曾经检查过她的身子,惊奇地发现薛绛珠还是个处子。”
杜晓瑜呆愣了一瞬,“处子?”
薛绛珠的死并不能拉足薛家对贺家的仇恨,所以必须在薛绛珠死后让薛家人知道冤枉了她,这么一来,所有的矛头就都指向贺家,尤其是贺云坤的身上。
薛家不弄死他才怪。
甚至是薛方明被民和书院开除,贸然跑到她家去说了一通胡话,回家后大病一场,没多久就死了这事儿,也绝对不是巧合。
我的天!到底是什么人躲在背后布局,简直太可怕了,所有事情都算计得那么精准。
杜晓瑜内心十分惶恐,害怕得不行,她不敢往下查了,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背后的人,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了进去。
这一路上,杜晓瑜都失魂落魄的。
回到家,静娘发现她抖得厉害,忙关切地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杜晓瑜回过神,颤着嘴皮道:“我没事,大概是外面太冷了,你去烧水吧,我泡个热水澡,兴许一会儿就好了。”
静娘按照她的吩咐,不多会儿就兑好了温水。
杜晓瑜走进浴房,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泡进去,尽管池子里的水很温暖,她的身子还是止不住的哆嗦。
她是讨厌薛家兄妹,也不想搭理贺云坤,却从来没想过杀了他们,因为在她看来,他们虽然不善,却罪不至死。
想想一个月前还耍小孩子心性想利用她刺激贺云坤的薛绛珠,为了帮妹妹而壮着胆子冒犯她的薛方明,他们当日的一言一行她都还历历在目,今日却有人告诉她,那对兄妹都死了。
旁人不知道真相,她却是明白的,那对兄妹十有八九是因为她而死。
这种事情,搁谁身上都会觉得害怕,更何况是杜晓瑜这种从法治社会穿越过来的姑娘。
泡了澡,杜晓瑜仍旧觉得冷,擦干头发就一头扎进被子里,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眼皮很重,怎么使劲都睁不开,鼻腔里堵塞得难受,无法呼吸,喉咙更是如同火烧一般。
杜晓瑜一直做些奇奇怪怪又记不住的梦,梦里有两个声音在说话。
“怎么会病得这么重?”
是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很好听。
“王爷,芸娘说姑娘去镇上买药的时候曾找小乞丐买过消息,以姑娘的聪慧,大概是察觉到了整件事情的不对劲,至于她会突然病倒,奴婢猜想,许是王爷的手段太过阴毒,吓到姑娘了。”
这满是幽怨的声音很熟悉,听起来好像是静娘。
可是,静娘怎么会认识什么王爷呢?
杜晓瑜晕乎乎的,也罢,既然是梦境,别说王爷,梦到皇帝都是正常的。
脑海里画面一转,是她口渴到处去找水喝,终于见到了一口井,可是打上来的水却怎么也喝不到嘴里,杜晓瑜急得满头大汗,脱口而出一声“阿福哥哥”,把床边偷偷进来守夜的傅凉枭给惊住。
之后,杜晓瑜感觉到有人给她喂了水,在她额头上敷了冷毛巾,不多会儿,那人她身旁躺下,修长有力的手臂搂着她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杜晓瑜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惊坐起来看向旁边。
拔步床的另一侧空空如也,没有人。
所以说,有人抱着她睡了一夜只是自己做了不该做的梦,而不是真实发生的。
杜晓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是真实的就好,哪怕是梦境,她也不想对不起自己的未婚夫。
“姑娘今天感觉怎么样?”静娘端了汤药进来,见到杜晓瑜醒来,脸上全是喜色。
“浑身无力。”杜晓瑜懒懒地躺了回去,“鼻子还是有些塞,呼吸难受。”
静娘把药碗放在桌上,先端来温水浸湿毛巾给杜晓瑜净面,等她漱完口之后才把汤药端过来一勺一勺地喂她。
“姑娘昨天回来就一直高烧不断,奴婢来不及请太医,只好把姑娘买回来的那些药翻了出来,请林嬷嬷看一下如何搭配以及每种草药的分量是多少,这汤药是林嬷嬷将就着配的方子,草药并不齐全,姑娘先喝一碗,大少爷已经去请大夫了,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能到。”
杜晓瑜接过药碗闻了闻,里面是风寒药,退烧成分太少,不足以让她康复,不过还是能有几分效用的。
杜晓瑜懒得用勺子了,直接抬起碗喝了个干干净净,趁着静娘收拾洗脸盆还没出去,杜晓瑜小声问,“静娘,从我昨天病倒到现在,姑爷可曾来看过我?”
静娘微微一愣。
杜晓瑜出口才觉得这话问得不对,可已经收不回来了。
静娘摇头,“姑爷倒是想来,奴婢没让,毕竟这儿是姑娘的闺房,没有您的准许,哪怕姑爷已经跟您订了亲也不可以逾越。”
杜晓瑜点点头,转而问起旁的,“团子呢,他怎么样了?”
静娘道:“小少爷的风寒并不严重,昨天喝了药,休息了一夜,今天已经大有好转了,这会儿正在书房看书呢,说等姑娘醒了就来看你。”
杜晓瑜颔首,“嗯,你去告诉团子,就说我已经醒过来了,让他不用担心。”
第136章 、初来癸水,暖男阿福
静娘把东西收拾好出了杜晓瑜的房间去往书房,水苏正在念书给团子听,团子遇到不懂的字就会开口问,直到把意思弄懂才肯往下学。
静娘放轻脚步,走到两人身后,温声道:“小少爷,姑娘已经醒来了,她让奴婢来知会一声,说请您务必放心,她一切安好。”
团子一听,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念书,当即挪开坐凳往杜晓瑜的房间跑。
“姐姐姐姐,她们都说你病得很重,现在好些了吗?”
团子坐在拔步床前的小矮凳上,满脸担心。
杜晓瑜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来,“我没事的。”
“可是姐姐的脸那么红。”团子说着,伸出手去碰她的额头,很烫,吓得把手缩回来,“姐姐,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杜晓瑜安慰他,“大哥已经去请大夫了,等大夫来给我看看,过不了几天就能好的。”
团子忽然垂下脑袋,自责起来,“都怪团子不好,如果不是团子病了,姐姐就不会为了团子去镇上抓药,更不会一病不起。”
“小家伙,我生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杜晓瑜忍不住揉揉他的脑袋,“姐姐起不来,你要乖乖听静娘她们的话,按时喝药睡觉,白天就算要看书,时间也不能太长,否则身子会吃不消的。”
团子乖巧地点点头,又说:“本来铁蛋约我出去堆雪人的,可我看姐姐那么严重,还是不去了,就在这里陪姐姐,先生又教了好多文章,团子念给姐姐听好不好?”
“好。”杜晓瑜含笑点头。
团子很快跑回书房,把自己的书本拿了过来,翻开先生最近教到的那一页,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杜晓瑜听,等念完了,他又把书本交给杜晓瑜拿着,自己从头到尾背上一遍。
因为是刚学的,有的地方会背错一两个字,杜晓瑜便笑着纠正。
如此背了三四遍,也就全部通顺了。
杜晓瑜高烧还没完全退去,身上燥热不说,眼皮也重得很,随便坐一会就没力气了,对团子道:“你先回去吧,静娘说你还没完全康复,雪人可以改天再堆,但身子必须养好,回屋歇着去,等中饭熟了,下人们会给你送饭的。”
不能出去堆雪人,团子虽然很遗憾,可他知道,听姐姐的话比什么都重要,于是站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告退礼就出去了。
团子走后没多久,林嬷嬷便端着一碗清粥进来,“姑娘一大早还没吃东西,想来早就饿了,喝点粥吧,知道姑娘病了,奴婢没敢放荤腥,是清粥。”
林嬷嬷一边说,一边走到床前坐下,与静娘一般,打算亲自喂她。
静娘是自己人,让她喂一喂杜晓瑜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换成林嬷嬷,杜晓瑜便有几分不自在了,勉强笑道:“你把碗给我吧,我自己来。”
林嬷嬷坚持,“姑娘病成这样,哪还能自己动手,还是奴婢伺候您吧!”
说完,已经舀了一勺粥送到杜晓瑜嘴边。
杜晓瑜无奈,张开嘴喝了勺子里的粥。
林嬷嬷又喂。
杜晓瑜喝了三勺就没胃口了,直摇头,“不要了,我吃不下。”
林嬷嬷把粥放到桌上,担忧地看她一眼,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怎么还是这么烫?”
杜晓瑜道:“之前的汤药里并没有多少退烧成分,高烧退不下去也正常,我累了,你先出去吧,我歇一会。”
林嬷嬷不敢忤逆小姐的意思,忙端了粥碗站起身,“那奴婢这就出去了,姑娘要有什么事,只管知会一声,奴婢定会第一时间赶来伺候。”
杜晓瑜没吱声,躺下去拉过棉被盖上,无力地闭上眼睛。
丁文章请的大夫晌午过后才到,连茶都来不及招待他一碗就被请到了正房给杜晓瑜看诊。
丁文章在外头等着,林嬷嬷、戚嬷嬷以及画眉几个丫鬟则是紧张地站在床前,看着杜晓瑜因为高热而脸色通红沉睡过去的样子,一个个急得不行。
一刻钟后,老大夫收了盖在杜晓瑜手腕上的帕子。
林嬷嬷焦急地问:“大夫,我家姑娘的病情如何了?”
本来就只是发了高热而已,但这帮人表现得如此紧张,反倒是把老大夫给吓了一跳,连声安慰道:“这位姑娘只是起初被冬日寒邪入侵导致了恶风寒,到了夜间转为发热,不妨事的,老夫给开一剂辛凉平剂银翘散方,你们把方子上的草药捣碎,每次取六钱,用鲜芦根汤煎煮,白天服药三次,每两个时辰一次,夜间服药一次,另外还得注意煎药时辰不能过长,闻到药味即可,免得失了效用,只要按时服药,过不了几天,这位姑娘定会康复。”
老大夫吩咐完,写了方子就出去了,丁文章将他请到堂屋里,给他倒了热茶,又付了诊金,老大夫喝完一盏茶才离开的。
林嬷嬷亲自去煎药喂杜晓瑜服下,一整天,杜晓瑜都是躺在床上渡过的,中途丁里正两口子好像进来探望过她,杜晓瑜还是睁不开眼,只是隐约听到了说话声,但过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继续昏睡。
白天是林嬷嬷几人负责看守在杜晓瑜床榻前,晚间守夜就得静娘亲自来,因为杜晓瑜已经挑明了不喜欢杜家下人大晚上的在她房间里。
林嬷嬷几人也是无奈,只能把守夜的任务交给静娘。
等其他房间的主子下人都歇了,傅凉枭才像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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