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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田种良缘-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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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靠他太近,怕撕扯到他的伤口,杜晓瑜坐直了身子,歪过脑袋不看他,别扭地问,“伤口……还疼不疼?”
“疼。”他含笑点头。
杜晓瑜心下一紧,手指握了握。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睡乱的发丝,缓缓道:“可就是因为疼,才知道有多爱,有多舍不得。筱筱,我输了,输在比自己想象的更在乎你,更离不开你,那天在你家说的话,都怪我混蛋,一时生气伤了你的心,等回了京,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成,我任由你处置,好不好?”
杜晓瑜紧抿着唇。
打他骂他就能让他收回让她绝育的心思了吗?
“筱筱,我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傅凉枭凑近她,唇瓣贴在她耳垂处,双手紧紧握着她不放。
杜晓瑜气鼓鼓地瞪着他,“你先放手再说!”
“不放。”傅凉枭不仅不松开,攥着她的力道又紧了紧,“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你了。”
杜晓瑜无语,“你伤得那么重,还贴着我来,是不是想找死?”
傅凉枭从后面搂住她,将下巴搁在她肩头,“我说过,生而为你,死由你定,若是能死在你手里,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杜晓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肉不肉麻啊?”
傅凉枭享受地在她肩膀上蹭蹭,“那你原不原谅我?”
杜晓瑜突然轻哼一声,“我只是让你不要纠缠我,你就敢在城隍庙前当着天下百姓的面用佩剑掏心窝子了,我要是不原谅,你还不得把魂都给掏出来啊?”
傅凉枭听到这话,忽然低低笑了一声,趁机咬住她的耳垂,声音含糊而暧昧,“我就知道,筱筱终究是舍不得我的。”
杜晓瑜没敢推他,只是轻轻扭了扭身子,尽量不让自己的后背磨蹭到他胸前的伤口,正色道:“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养伤,等好了再走?”
“因为等不及。”傅凉枭道:“十八就是婚期,唯有现在启程,才能刚好赶上。”
杜晓瑜又挑开帘子往外看了看,顿时皱眉,“速度这么慢,得什么时候才能到?”
“不怕。”傅凉枭道手掌轻抚她的小腹,“为了宝宝,慢一点无所谓,只要能赶上婚期就行。”
“你说什么!”
杜晓瑜满心震撼,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转过身来,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傅凉枭幽怨道:“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就准备在外面生下我的孩子自己养了?”
“不是……你等等,什么宝宝?”杜晓瑜仍旧处于一脸茫然的状态。
“你忘了,那天在浴池,完事之后,你没喝药就回家了,我当时就觉得不保险来着,你瞧,还真没防住。”
“那你的意思是,我怀孕了?”杜晓瑜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你自己不知道吗?”傅凉枭挑挑眉。
杜晓瑜当然是刚知道,激动得都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因为孩子的事,他们大吵了一架,闹到分手的地步,万万没想到,老天爷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让她怀上。
这算不算是对她的弥补,算不算是给该不该生孩子这个无解难题的一个答案?
瞧见她小脸上的喜悦,傅凉枭也跟着扬起唇。
杜晓瑜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护着小腹往后退了退,防贼似的防着他,“你要是敢伤害我的孩子,你信不信下一次流血的就会换成我?”
傅凉枭苦涩一笑,“经过了这么多事,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孩子?”
怀上便怀上,好好养着就是,不管将来生下的是不是承慕,他都已经做好了和她一起面对的准备。
比起孩子,他更不愿意失去的,是她。
杜晓瑜有些动容,试探着开口,“那这么说,你是准备接受这个孩子了?”
傅凉枭低声道:“我不要孩子,你就会狠下心离开我,那我只能接受,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要。”
“真的?”杜晓瑜还是不敢相信这个性子偏执的男人会轻易改变决定。
“你看我像是在撒谎的样子吗?”他一双凤眸说不出的认真,杜晓瑜从里面看到了自己因为怀孕而欣喜的小脸。
沉郁了一个多月的面上终于露出笑容来,杜晓瑜伸出小指,与他拉钩,鼓着脸道:“说过的话,不准食言,否则我就真的走得远远的,去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急死你!”
傅凉枭脸色一白。
她说的,或许真的是自己曾经数次猜想过,那个他永远都不知道的神秘之地。
她从哪里来的不要紧,他只要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他,这就够了。
“不会食言。”傅凉枭郑重点头,“以后再也不因为孩子吵架了,好不好?”
杜晓瑜没意见,“只要你不逼我绝育,我就不跟你吵。”
“就算因为别的事情闹了别扭,你也不能说跑就跑。”傅凉枭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你这女人可真够狠心的,我说放手你就连一句挽留都没有,你难道不知,但凡你说一句软话,我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因为你而融成水的吗?”
“你都不要我了,我干嘛要挽留?”杜晓瑜撇撇嘴,“逼着我绝育,我都没说放手,你这个刽子手反倒是先提出来不要我,如今反倒埋怨我不挽留你,傅凉枭,你什么时候能不霸道?”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全名,那气呼呼的样子,有些呆萌,他的心像是被谁轻轻揉了一把,软得都快化成水了。
“不行。”沉默过后,他摇头,“对你要是不霸道,你就得跟人跑了。”
杜晓瑜低声嘀咕,“又吃醋!”
“上辈子,你们俩可是有婚约的,我能不醋吗?”
杜晓瑜叹口气,十分无语地看着他,“楚王殿下,你能不能先搞清楚年代再说,上辈子,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你拿到这辈子来说,咱们能不能与时俱进一点,我杜晓瑜是那么没志向的人吗?就算真要私奔,我怎么也得找个别国的皇帝啊,太子啊之类能压住你身份的吧?江亦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我要是跟了他,下场你也看到了,他什么都做不了,我还得被你抓回来,你不累,我也累啊!”
傅凉枭眯着眼,“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别的男人就休想靠近你半分,我就算是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免得你遭人惦记。”
杜晓瑜:“……那我还得谢谢你这次大难不死啊!”
傅凉枭终于满意了她的反应,唇边笑意蔓延开,“所以说啊,筱筱这辈子都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你就乖乖认命,回去拜堂吧!”
第269章 、特殊条件,大婚前夕(一更)
不远处的山顶上,几人目送着傅凉枭的车驾离开。
慧远大师面上露出一抹慈悲的笑容来,“阿弥陀佛。”
得他所愿,则苍生安定,不必再忧血流漂杵,白骨成堆。
疯癫道人又气又骂,忍不住踹了旁边被他五花大绑住的江亦臣一脚,“臭小子,你怎么那么怂,把到手的媳妇儿给放跑了?”
江亦臣挨了一脚,微微皱眉,有些无语。
当时他本来正在和傅凉枭僵持的,谁料疯癫道人突然出现,一根绳子就把他绑粽子似的绑到山上来,他倒是想拦着杜晓瑜,可自己都这样了,还怎么拦?
“你还敢瞪我?”疯癫道人指着他的鼻子,“要不是老道出现的及时,你早就被傅凉枭那个王八羔子给剁成肉泥了!”
说到这里,疯癫道人又忍不住嘀咕,“小王八蛋可真够狠的,对自己都能下这么重的手,难怪我徒儿输了。”
一瞟旁边自己那没出息的徒弟,啐了一口,“没武力值没身份还不懂卖惨博取同情,白长一张脸了,活该你娶不到媳妇儿!”
江亦臣满额黑线,“能不能先放了我?”
疯癫道人别的不擅长,绑人的技术却是顶尖,一根绳子让他绑得,浑身动弹不得。
之前在皇觉寺,江亦臣就遭过一次,没想到又再一次落入这个邋遢道人的手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跟这个人什么仇什么怨。
疯癫道人胡子一翘,“不松!”
江亦臣道:“你不松,我怎么赶着回京去拦人?”
“就你现在这熊样,还想去拦人大婚?”疯癫道人快被他给气死了,“你乖乖跟着我回九仙山学艺,十八年后,哦不,不用十八年,三年就够了,三年以后你下山,我保证你是条汉子!”
江亦臣有些懵,“学艺?”
“怎么,你还不乐意?”疯癫道人眼珠子瞪得圆圆的。
多少人来九仙山跪求,他都懒得搭理的,能看上这个没出息的小子,是他的荣幸好吗?他竟然还敢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我要回京!”江亦臣态度坚决。
“你回去做什么,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情敌?”疯癫道人毫不留情地往他心上戳了一刀。
江亦臣抿着唇。
“老道我看中你,那是在提携你,你说说你现在,文不文武不武的,又没官职在身,凭你一个白身,拿什么去跟傅凉枭比,就算赢得美人心,你拿什么养活她?”
江亦臣面色微僵,继而转白。
是了,他自己曾立下豪言壮语,这辈子都不会参加科举,更不会入仕途,倘若今日赢得了她,那他们往后怎么过活?靠卖字画?这么做,只会让她更瞧不起自己吧?
像楚王那样娇养她,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不仅需要钱,还需要权。
少了这两样,她便只能跟着他过苦日子。
他怎么舍得让她跟着自己过苦日子?
江亦臣心中沉痛,缓缓闭上眼。
就算自己收回当初的豪言壮语,就算现在去参加科举,一切也都太晚了。
哪怕是能一举高中状元,他也需要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才能熬到前三品的重臣之位,况且有楚王在,楚王乐不乐意让他爬到那个位置还两说,凭那个人的权势,随便动动手指,就有可能让他拼搏了几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爬上去了,也是臣子,仍然要被楚王那样的天潢贵胄压得翻不了身。
“你现在想明白了?”疯癫道人怒其不争地看着他,“想明白就跟老道去九仙山,三年后再回来,到时候,我就不信你弄不死那个王八蛋!”
因为疯癫道人一直在骂傅凉枭,所以江亦臣自然而然地认为他最后说的“王八蛋”就是傅凉枭,直到三年后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疯癫道人一边说,一边给他解开绳子,“老道不喜欢勉强人,你爱去就去,不去就麻溜儿的给我滚蛋!”
江亦臣活动了一下筋骨,走上前来,顺着慧远大师的目光看向山下楚王的车驾。
华丽而壮观,长长的一排,随行的护卫全都是能以一敌百的高手。
不管是钱还是权,就目前而言,他都没办法给她。
那种被对比出来的挫败感,让江亦臣忽然就坚定了跟着疯癫道人去学艺的决心。
别看这老道疯疯癫癫,还邋遢不堪,事实上,内藏乾坤,应该是个世外高人。
江亦臣的目光仍旧落在山下的车队上,缓缓开口,“之前在城隍庙前,楚王告诉我,我爹之所以会接连被贬官,全是他在背后动的手脚,还让我回去问我爹,二十年前在云州可曾对不住谁。两位都是高人,想必知道这件事不难,能告诉我吗?”
慧远大师眼眸微闪,沉默不语。
疯癫道人目光悠远地看向傅凉枭离开的方向,有些走神,转过头来,一脸暴躁,“你是江其佑的亲儿子,你爹干过些什么混账事儿,你都不清楚,我怎么会知道?”
江亦臣只好把希望放在慧远大师身上。
慧远大师道了声阿弥陀佛,说:“施主所纠结之事,便如同你从这里俯瞰山下溪涧里的一颗石子,沧海一粟罢了,施主既已决定要去九仙山,就该抛却红尘俗事,唯离于爱者,方可无怖亦无忧。”
江亦臣皱皱眉头,慧远大师这样卖关子,只会让他越发的好奇他爹当年到底做过什么事,竟然让楚王记恨了这么多年。
疯癫道人给了他一脑掌,“要做老道的徒儿,你就给我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扔出去,否则老道就一脚把你踢下九仙山,到时候见了外人,别说你是我徒弟,老道丢不起这个脸!”
——
怀孕初期,杜晓瑜孕吐很厉害,这一路上,哪怕马车走得很平稳,基本没有颠簸,她还是觉得晕眩,之后换了船倒还好一点,因为每日都有新鲜水果供应,这季节,也就皇族才能吃到新鲜水果了,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杜晓瑜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果园,等再过个两三年,她那果园里的果树就该挂果了吧?到时候想怎么吃都行。
只可惜,她自己都还来不及去看看,就被抓回来了,
船是傅凉枭专门安排来接她的,船上除了他们,就只有护卫和厨娘,再没闲杂人等。
一般的客船到晚上是要停港靠岸歇息的,他们这艘没停,一直行驶,只不过晚上的速度要慢一些。
主卧内。
杜晓瑜正在给傅凉枭换药。
看着他胸前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她眼皮轻轻颤了颤,这个人到底是有多狠才能对自己下得了这么重的手啊?
“你当时就没想过做做样子吗?”杜晓瑜皱着眉,伤这么重,到京城都好不了。
“做样子能唬住你吗?”他笑问。
杜晓瑜微恼,“万一你真把自己刺死了怎么办?”
“那我就拉着你一起死。”傅凉枭一本正经地道:“活着做不成夫妻,死了,总得找个地方先把婚礼给办了吧?”
杜晓瑜愤恨地咬着牙,“你混蛋!”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傅凉枭低笑,等她打好绷带帮他穿上衣服,他顺势搂住她,怀中的人儿身躯娇软,纤细瘦弱,似乎怎么抱都抱不够。
她不知道,她离开的这三十多个日日夜夜里,他有多想她。
那样的相思,就好像北地的寒风,一寸一寸钻入肌肤,嵌入骨髓,让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为了早些找到她,他接连四日不停歇,跑死了三匹踏雪马,自己也险些因为体力不支而醒不过来。
好在,上天终究是眷顾他,没有让他在失去生母之后再失去爱了两辈子的女人。
杜晓瑜是真的恼,怒斥道:“你明明就知道我心软,知道我见不得你受伤,还如此作践自己,你以为你伤的是谁?”
傅凉枭抱她更紧,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缓缓道:“你从未向我剖白过心意,我怎么知道你会心软而不是铁石心肠,又如何得知伤了我便是伤了你?”
杜晓瑜一愣,仔细想想,她好像真没对他说过什么表白心意之类的话。
她心虚地噎了噎,嘴巴还是很硬,“就算如此,你怎么能在那么多人面前对着我下跪呢,你知不知道,从今往后,整个天下的人都会笑话高高在上的楚王殿下竟然自降身份对着一个女人下跪,你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傅凉枭毫不在意,“他们笑话他们的,我跪我的,他们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爱了一个女人两辈子,怎么能体会我想把爱妻追回来的苦心,别说是跪,就算是豁出这条命,只要你能回头,我也在所不惜。”
杜晓瑜忍不住狠狠拧他一把,“成天把死挂在嘴边,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死啊?”
傅凉枭握住她拧他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亲,“无妨,死了你也是我的,别人抢不走。”
杜晓瑜看着他那一脸的认真,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一个多月,她不断地给自己找事情做分散注意力,可不管做多少,总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自己与他一起走过的几百个日日夜夜,从相遇相知到陪伴守护,从凑合着过的平淡到生死不离的情深。
这一路上,或许没有太多的轰轰烈烈,可他的名字,他的一颦一笑,早就随着那份情刻入了骨子里。
分手的时候是快刀斩乱麻,以为一刀就断得干干净净,可一刀之后,那些裹在乱麻里的感情就好像血管里的鲜血,被切断后不停地往外冒,疼到你蚀骨钻心。
杜晓瑜很不争气地想,自己算是被他拿捏透了,吃得死死的。
他活了两辈子,开了上帝视觉,知道她的软肋,掐得住她的死穴,让她不管走到哪,都没办法彻底将他摆脱。
“在想什么?”发现怀里的人走神,傅凉枭问。
杜晓瑜道:“我在想啊,这辈子算是栽到你手里了,下辈子我一定躲你躲得远远的,你那么霸道,老是压着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傅凉枭听罢,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不想被我压,你也可以在上面啊!”
杜晓瑜一听,瞬间红了脸,踢他的腿,“老不正经!”
都活到几十岁的人了,还在小姑娘面前说这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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