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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长嫂如母-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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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都撑的住。”说是这么说,可她的眼泪却哗啦啦的落着,也不知怎地,就是使劲的流,这一刻,她脑子里是空白的,心里一片茫然。
    在季歌去隔壁余宅叫余婶的时候,大郎就去了西厢,特意跟二郎说,让他早上别出这屋,就躺在床上,一会呀,他们带余婶过来,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余婶说说。
    其实是想着,原本二郎病了一场,在鬼门关走了回,人清瘦的特别厉害,显的单薄极了,脸色也相当的灰败惨白,憔悴的不成模样,他躺在床上,不吃早饭,这样的话,把事情告诉了余婶,余婶瞧见二郎的现状,也就不会情绪全推在二郎的身上。
    人心嘛,都是肉长的,总会分个亲疏,倘若余婶怨恨着二郎,二郎本来就很后悔自责,这样一来,会把二郎压垮的,大郎心疼自己的弟弟,不想弟弟一辈子才刚刚开始,就这么被毁了。
    “让我来说吧。”二郎突然出现在了花厅门口,声音嘶哑透着暗沉,听在耳边总有种格外心酸的感觉。
    
    第126章
    
    余氏看到二郎的瞬间,呼吸都停顿了!眼睛蓦然睁到最大,脸上的表情没法形容,像是青天白日里见着了鬼般。
    “余婶。”二郎的视线锁定余氏,缓缓的走到她的跟前,堪堪只隔了两步的距离。他看着余氏,深深的鞠了个躬,弯着腰没有直起,就那么垂着头,缓缓说道。“对不住,我把阿玮他们跟丢了。”
    花大娘因听着大郎说过三言两语,心里稍有准备,这会反应很快,连忙扯了一把椅子,拉起二郎让他坐到了椅子上,唠唠叨叨的说道。“你这身子骨还没好利索,一阵风都能被吹走,怎么就出来了?也不穿厚实些,从鬼门关走一趟回来,还不长记性,真是白折腾了。”
    “余婶。”季歌瞧着余婶情况不太对,轻轻的喊了声,双手轻轻的推了推她的肩膀。“余婶。”紧接着又唤了声,略显惊慌的看向花大娘,眼里有着求助。怎么办,余婶可不能出事。
    花大娘对着季歌无声的摇了摇头,招了招手示意了两下。
    季歌放开了握住余氏胳膊的双手,走到了花大娘的身旁,一把握紧了花大娘干枯的双手,声音都有些打颤。“大娘。”
    “你别慌,别自个吓自个。”花大娘掏出帕子。“先擦擦你手心里的汗,俩个孩子在这里不合适,让三朵和阿桃带着他们到厢房里玩。余家妹子经历的多,比你想像中的要坚强多了,她这是一时没有缓过神来,给她点时间,让她自个先慢慢缓缓,你别着急,事情已经发生了,越急越不得法。”
    说着,花大娘看向二郎,挺语重心长的道。“二郎也是,甭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想要赎罪也不急在这一时,再说,这事吧。”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只能把它归于命,注定会有这么一劫,你得看开些,你看不开,你的情绪会影响到余家妹子的情绪,本来她没怪你,你这么一整,反倒会让她也变的比较极端,这样不妥。”
    到底是年岁大,经的多,看的透彻,一下就把二郎的心思给说着了。
    二郎知道大哥是为着他好,可是他不想这样,他正受着精神上的煎熬,就恨不得余婶知道了真相,骂他一顿打他一顿,怨他也好怪他也罢,他都接着受着,这样,他心里就会好过点。所以,他出来了。已经怯懦了一回,他不想再逃避第二回。
    可是这会听了大娘的话,他忽然有些迷茫了,难道他做错了?他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个圈,神态懵懂的犹如幼小的孩童般。他觉的自己做错了,可大伙都说他没有错,他真的没有做麽?不,他有错,他该争取一把,说不定,不管结局如何,他都努力过了,他问心无愧,现在,他是问心有愧。
    见大娘说的有条有理,季歌像是找着了主心骨般,心里狠狠的松了口气。她是太在乎余婶了,就怕余婶出什么事,倒是少了平日里的冷静和理智,这人呐,再强大的存在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何况,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还好把花大娘找过来镇场了。季歌想着,立即带了三朵和阿桃抱着俩个孩子进了东厢的屋里,匆匆忙忙的安抚了两声,让三朵和阿桃好生带着安安康康,千万不能出这屋,花厅离东厢有段距离,就算一会余婶缓过神来了,也不怕吓着他们。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余氏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里,脸上没有表情,呆呆愣愣的问着,双眼空洞无神怔怔的盯着地面,声音有些空,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
    她该是猜出点苗头来了,这个一点都不难。二郎回来了,二郎是踩着鬼门关回来的,阿玮他们没有回来,二郎说他把人跟丢了,把阿玮他们跟丢了,她的儿子,她的儿子丢了……
    二郎没有半点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说的相当的详细,比起昨晚跟大哥讲的还要更具体三分。
    他说的时候,明明有好几个人,厅里却安静极了,只有他的声音在响,显的相当空洞,衬着他嘶哑暗沉的嗓子,更显几分幽森,身上穿的厚实,屋里还有炭盆,蓦的有种后背发寒的错觉。
    大郎赶时间,从桂花巷到锦绣阁有一段路,他使出全部的力气奔跑,到锦绣阁时已是满头大汗,来不及多耽搁,立即说了名字,很快秀秀和二朵就请了假出来了,焦急间,连衣物都没有收拾,大郎喊了轿子,带着俩人又一口气跑回桂花巷。
    紧赶慢赶等着他们回宅子时,恰巧是二郎把话说完,路上,大郎用着最最简短明了的话,概括了一下,好让俩个姑娘有心理准备。
    秀秀进了宅子后,疯了般往花厅里冲去,二朵担心她,紧跟着冲了过去。大郎付了钱,靠着墙顺了口气。爆发了全部潜力一顿狠跑,这回停下来,才觉的整个人难受的像要死掉了般,好在他毅力坚定,靠了小会,顺了气,挺着有些犯疼的胸膛,胡乱的抹掉脸上的汗水,跟个没事人似的进了花厅。
    “余婶对不住,我把阿玮他们跟丢了。”前因后果全部说完,二郎又深深的鞠了个躬,说了句一样的话。
    有了花大娘的提醒,二郎倒是清醒点了,没有往死胡同里钻,满腔的愧疚却是仍在的,此时没有半点掩饰,都表现在了余氏的眼里。他不会为自己辩解,该承担的他都会承担,就算是不该承担的,他也会承担,阿玮一天没有归来,那么,余家便是他的责任,原落在阿玮身上的担子,由他来担着。至于阿河阿水,大哥说要到寺里点光明灯,他会努力挣钱,这些钱由他来出。
    大抵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他从未这般清晰的认知到。倘若一个人死了,那就是真的没了,这世间再也没有了他的存在,再也没有了。他的一辈子才刚开始,才十几年,可他回头看看这过来的十几年,多么的不容易,再想想余婶要独自带养着阿玮兄妹俩,这么多年,多艰难,倘若阿玮真的没了……
    想的越想,二郎就越后悔,越愧疚,当时他再挺一挺,抓紧时间回到最近的县城,报了官,说不定会是另一番模样了。
    余氏木木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二郎,看着他的眼睛,一眼就能看出他内心的种种情绪,她的眼泪无声滚落,她没有伸手擦,就那么看着二郎,看了好一会,她摇了摇头,动作很轻很轻,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般,岁月抽空了所有的生机,等着时间腐朽身体,两眼一闭黄土一捧。“不怪你,这是命。”
    “命呐。”余氏仰着头,忽的嚎啕大哭起来,哭声里是没有情绪的,似乎只是在哭,只是在哭而已。“这是我的命,克夫克子,我的命呐。”
    “娘。”秀秀冲进来,一把抱住了余氏,眼泪直流。“娘,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别这样娘,哥哥会回来的,我相信,哥哥会回来的,他不会丢下咱们娘俩的,娘你别哭,你别这样,哥哥回来会不高兴的。”
    花大娘拉住了想要上前劝说的季歌。“去打盆热水过来,先让她哭着,能哭是好事,哭出来心里就不会留郁结。”
    “好。好。”季歌连连点头,一步一回头的看着余氏出了花厅。
    “大郎。”花大娘扯了扯大郎的衣袖。“你去守着二郎,他有点不太对劲,可别钻了死胡同。”阿玮他们还没有下落呢,别把二郎也给搭进去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这桩事,唉,是不是命里受不住这么多财?眼看日子才刚好起来。
    花大娘乱糟糟的想了会,走到了儿子的身边,小声的说着。“你和秀秀已经订了亲,一个女婿半个儿,这节骨眼上,你多顾着那边,现在这情况,有些事呀,就别多顾及了,你过去吧,这时候你去要作用要好点。”
    “娘我知道了。”花长山正犹豫着要不要有所行动呢,看着秀秀哭成那样,他心疼的不得了,听了娘的话,仿佛得了圣旨般,快步走了过去。
    花长山站在秀秀的身旁,将她揽在怀里,右手轻轻的搭在余氏的肩膀上,小声的道。“娘,阿玮他们只是下落不明,你可得挺住了,哪天阿玮他回来了,你有个万一,让阿玮怎么办?再说,你还有秀秀呢,总得顾顾秀秀。”想了想,迟疑了下,继续说。“来年我和秀秀成亲了,还得让你帮着带带孩子呢,我娘到底年岁大了些,经不得折腾,我们俩口子少不得要多麻烦你。”
    “对啊,娘,你还有我呢,你可不能丢下我。”秀秀边说边哭,眼睛肿成了核桃。
    余氏看着女儿又看了看女婿,那一瞬间,时间倒流,她好像又回到了丈夫刚刚离逝的那会,俩个孩子还小,那时候阿玮和秀秀一边一个拉着她的手,一直哭一直哭让她别丢下他们兄妹俩。
    没想到,十几年后,历史又一次重演,这次走的却是她的儿子。突然的,余氏整个人就平静了,不知自哪涌出一股子劲来,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抱着女儿坚定的说。“不会丢下你的,娘不会丢下你的。”十几年前她能挺过来,十几年后也一样可以。而且,她相信,阿玮还活着,他会回来的,他说过,要挣大钱娶个好媳妇要好好孝敬她,给她抱大胖孙子。
    
    第127章
    
    意料之外也算是情理之中,阿玮失踪一事,余氏很快平静下来,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惴惴担忧的情况没有发生,季歌几乎是喜极而泣抱住余氏的,心里格外的庆幸,也不知是在庆幸什么,就是觉的特别高兴。
    余氏看着满当当的一屋子人,一股子温暖一直暖到了心坎里。她觉的她才是该庆幸的那个人,比起十几年前,现在的她,拥有了更多,她不再是一个人苦苦坚持着,有这些人陪着她,她是幸福的,尽管她命里多坎坷。
    “二郎,你好好的养着身子骨,我相信阿玮他们三人会平安归来,咱们一起等着他们。”余氏走到二郎跟前,看着他的眼睛,目光里流泻出如春阳般的温柔慈祥。她知道迁怒的滋味有多痛苦,她不会让这个少年,承受她当年曾遭遇过的场面。
    弥漫在刘家宅子里的厚重阴霾,在这一刻消失的一干二净,屋外仍是大雪纷飞,可屋里却有着阳光明媚般的美好。
    这日过后,刘余花三家的感情更胜从前,秀秀和花长山之间的感情也有了质的飞跃改变。所有人看着这对,都知道,将来的他们,定会过的幸福。
    十二月十三,连续飘雪飘雨的天气忽然放晴,中午的阳光特别的明亮,就是没什么温度,可是很好看,莹莹亮亮。康康很喜欢冬日里的阳光,他一直望着院子里的盆栽,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的眼睛明亮的亦如阳光下的盆栽,他咧着嘴笑,嘴角上扬,浅浅的,显的含蓄而内向,看着他的笑心里会觉的格外柔软。
    虽说出了阳光,可屋外还是很冷,又是融雪的天,季歌不敢把康康抱出去,只得开半扇屋门,屋里炭盆烧的热乎,也就不惧这点子寒意了。
    相较于康康的安静乖巧,安安就显的很是活泼好动,他笑的时候,会发出咯咯的笑声,欢快十足,很能感染周边的人,像个开心果。现在是七个多月,吃的好睡的好长的结实,小胳膊小腿有力极了,最喜欢吭哧吭哧的爬来爬去,为了能让他高兴些,大郎特意把竹榻垫了厚厚的毛毯和褥子。
    康康坐在一端,乐呵呵的跟个弥勒佛似的,看着屋外亮莹莹的日光,安安就鼓着胖嘟嘟的脸,一脸的专注认真,吭哧吭哧的从这头爬到那头,累了就趴着歇会,歇好了又继续爬,那股子认真劲,把屋里的大人逗哈哈大乐。
    如今余氏没有出摊做卖买,主要是天气不好,停了摊子后,她成天的窝在刘家,吃睡都在这边,如同从前般。就在跟前看着,见她状态确实好,季歌他们暗地里彻底的松了口气,连二郎在她的影响下都释怀了不少,相信再过些时日,他就能看开了,经了这事,二郎有惊无险的从男孩成长为一个足以顶天立地的男儿。
    融雪的日子里,好像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般,屋檐下一天到晚叮叮咚咚的落着雪水,季歌发现,康康这两天着实高兴,都不太跟安安一块玩耍,不是看着外面,就是竖起耳朵听叮咚响,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笑,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落了满天星辰在里面。
    这孩子,和她一样也喜欢这自然奏乐麽?季歌抱安静的康康搂在怀里,只觉的对他怎么怎么都爱不够,她的小宝贝喔。正在爬前爬后的安安,见娘亲把哥哥抱怀里了,他立即换了方向,鼓着张红扑扑的小脸,吭哧吭哧的爬到了哥哥跟前,伸手拉着哥哥的裤子,咿咿吖吖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康康在娘亲的怀里扭了两下,表示不想要娘亲抱着。季歌就把他放到了安安的旁边,不想,康康刚刚坐到床上,安安这坏家伙,猛的把康康给扑倒了,还趴在他的身上,乐哈哈的笑啊笑,笑的眉眼弯弯,别提有多高兴,嘴角有口水缓缓流着。康康也笑,嘴角咧的有些大,发出了稚嫩的笑声,伸手戳了戳弟弟白嫩的小脸,笑的更欢喜了些。
    季歌站在床边,看着这俩兄弟的互动,眼角眉梢都带了浓浓的笑意。
    “大郎媳妇,你娘家大哥过来了,刚刚到的。”余氏自门口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玩闹的俩兄弟,顿时就喜笑颜开。“不是说要带他们睡午觉麽?这就玩上了?不得越来越精神。”
    “一时半会的怕是睡不着。”季歌也有些无奈。“我大哥来了,那正好,抱着他俩出门看看舅舅。”
    余氏乐呵呵的直点头,轻轻松松的抱起安安,边逗着他边往屋外走。身后是季歌抱着康康,看了眼乱成一团的被褥,想着回头再来收拾吧。
    “大哥。”前脚刚进花厅,季歌就笑着出了声,温和亲呢的问。“一路过来挺冷的吧,这太阳看着亮,就是没什么热气儿。”
    那厢,洪婆子早就手脚麻利的端了热腾腾的茶,还拿了冻梨冻柿子,以及俩个攒盒的零碎吃食。
    季大仓憨憨的笑着。“还好还好。”眼睛看着安安和康康,明显的亮了两分。“都长这么大了啊,长的越来越好了。”他说的真心实意。
    “大哥要抱抱麽?我手里的是康康。”季歌走到了季大仓的身旁,逗着怀里的康康。“康康这是你大舅舅,笑一个。”
    大人们经常会逗着俩个孩子,说笑一个抱一个等等,这种常见的词类,说的多了,俩孩子也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康康听着这话,立即露出一个笑,那笑浅浅的,像极了在害羞般。
    季大仓看在眼里,心坎软的一塌糊涂,他紧张的搓了搓手,过了会,才伸出布满了厚厚茧子的粗糙大手。
    季歌小心翼翼的抱康康放到了大仓的怀里,大仓抱孩子的姿势,倒也不显僵硬,明显露了两分熟练,看来,他在家里没少抱大妞或二妞,季歌瞧着,眼里的笑意就更深了些,心想晚间把这事跟大郎说说,让他踏实心安。
    逗着俩个孩子玩,有一搭没一搭的唠了些家常,后来俩孩子挨不住睡着了,季歌就把他们放在了厚实暖和的摇篮里,还细心的盖了小被子,掖实了被角。
    这边大仓沉着声,说了来意。“这回来县城,是爹娘看着天气好,家里头也没什么事,让我过来趟,跟你说件事,手里宽松的话,就多存点粮食,别在县城里买,这里死贵死贵,要是你们没门路,家里可以想想法子走动走动,有不少人家还是存了粮食的。”
    顿了顿,他脸上的神色忽变的沉重起来,显的十分阴郁。“地里的麦子,冻坏了九成,余下的一成不知能挺到什么时候。今年的冬天又是雪又是雨,实在是太冷了,爹说有生之年里,还未遇到过这样的年景,明年春上粮食该紧张了。”
    “本来想着拿钱买点地,眼下是不成的,得先攒点粮食在手里,大妹也知家里的情况,是佃了附近地主家的田,交了租金,交了税收,余的仅够温饱,压根存不了多少。”大仓的声音显的很是无力。年景一坏,又碰着爹伤了身子骨,二弟又是那模样,三弟四弟顶不用,这一家子的重担算是落他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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