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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仅有的独臂之侧，放着一个巨大的酒坛子。
　　“你好，陈风老先生！”
　　独臂的老人抬起头看了杨演替一眼，道：“真是赶巧，相逢是缘，不如来陪老朽喝上几口。”
　　杨演替并不清楚这个神神秘秘的老人是什么来历，但是就冲着已经死去的陈雨教授的面子，自己也不好拒绝。
　　于是他并排着老人坐下，立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儿。只见可以容下几十斤酒的大缸子里已经空了一半。
　　杨演替道：“老先生好酒量。”
　　陈雨从一个密封的塑料口袋中拿出一根旱烟管，给自己点上。老人显然已经喝得很醉了，不过要是正常人喝下这么几十斤，恐怕早见阎王爷去了。
　　空无一人的街道，昏黄的路灯，还有坐着喝酒的爷孙。这一幕让杨演替想起很久以前的事儿，唯一不同的是，城区的天空看不见星星，都被昏黄的灯光盖住了。
　　“以前这儿什么都没有，那会儿日本鬼子坏，每次来都把所有的粮食带走，带不走的就烧掉。过了几年，所有的田都没人种了。我爹实在是看不下去，就带着家里人和他们干！”
　　杨演替道：“老先生你是青洲人？打过日本鬼子？”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道：“可不是？这是老汉这辈子干得最快活的事儿！”
　　杨演替肃然起敬，然后端起那大酒缸喝了一口。坛子里的酒很烈，呛得杨演替之流眼泪，不过他还是鼓着劲儿，将那一大口咽了下去。
　　老人看着满脸被憋得通红的杨演替，笑着道：“不错，现在的年轻人少有能喝得这红泥。”
　　杨演替道：“老先生你这酒市面上买不到吧？”
　　这么烈的酒，如果在市面上销售，恐怕很难卖的出去，一般人可受不得这个劲儿。而且一口下肚之后，杨演替只觉得一股炽热从腹中升起，蔓延全身，说不出的舒坦。
　　不用说，这肯定是好酒。
　　陈风满意地看了杨演替一眼，那样子似乎在说不错，算你小子识货。
　　“四十年来我只来过中国两次，一次是给弟弟收尸，还有一次就是为了拿到这坛子老酒。以前有个小屁孩儿欠我一条命，他答应用一辈子时间，给我酿一坛世界最好的酒，站在全在这儿了。”
　　杨演替这才开始正眼打量那个不起眼的酒坛子，道：“这酒这么了不得？”
　　“绿螘新醅酒，红泥小火灶。我这缸子在古代，那可是皇帝都不一定喝得到的东西。要羊河开春的雪水，要洞庭的新粟，要茅台少年的曲子。你这一口下去，就喝下了大半个中华。”
　　杨演替道：“这么神？”
　　陈风叹了口气，道：“人一辈子，如果你用心就做那么一件事儿，总能做好。就像是这坛酒，酿酒人虽是酿酒世家的子弟，但是天赋并不出众，但是唯独这么一坛子，他倾注了自己所有的技术和和知识，所以这坛酒理所应当是最好的酒。老汉这辈子做事儿总是半途而废，所以即便已经是这个年纪了，还一事无成，说起来可真是惭愧难当。”
　　这种好酒，不喝白不喝。杨演替又拿起坛子喝了一口，和刚刚一样的干烈火热。
　　老人家道：“这酒一般人喝上第一口留得睡上两天，你喝了两口还像没事儿的人一样，怕也不是普通人吧？”
　　杨演替心中凛然，这老家伙在大街上坐着喝酒，怎么就刚好碰上了自己？还给自己喝这么好的酒。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老人似乎看出了杨演替的想法，摆了摆手，道：“老汉不是来找你的，真的只是巧遇，你这样的进化者我一剑能杀一百个，老汉求不到你头上。”
　　被看穿了想法的杨演替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先生不远万里来取一坛酒，是性情中人。”
　　陈风摇了摇头，也端起坛子，咕噜咕噜地就喝了个干净，然后长处了一口气。有些惆怅道：“自此之后，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这么一坛红泥了。”
　　对于老人的一口干，杨演替震惊地吐了吐舌头，然后不解道：“既然酿酒的人还活着，技术没有失传，怎么就能说这是世间最后一坛呢？”
　　陈风道：“这坛酒是华国几千年酿酒技术的大成，又集华国的地大物博，才有了这么一坛子。可是现在的华国，国将不国，先不说酿酒的人活不活得下来，就算活下来了，这片土地又是否还能继续存在？”
　　很明显，老人家说的是那头正在向华国而来的巨大鲸鱼，虽然不知道这头鲸鱼的实力究竟有多强，但是有了独眼巨人的经验，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面对的东西并不简单。
　　不过就算如此，集合了世界各国如此强大的军队，也并非毫无胜算才对。对老人的悲观态度，杨演替有些不服，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肯定我们就一定会输？”
　　老人打了个酒嗝，道：“我当然明白，因为我去看过了，我看过那东西。”
　　杨演替一愣，道：“你看过，在什么地方看过？”
　　老人道：“半个月前我走了一趟印度，在那里看到了那条庞然大物。”


第130章　豪夺
　　“你看过？你看过就能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知道！”
　　也许是因为喝了太多酒，老人说话的语速开始渐渐慢了下来。他拿起旱烟抽了一口，然后才继续讲到：“我们就拿着坛子酒来打比方吧！对于大多数不喝酒的人来说，他们永远分不清这坛酒是好是坏，唯一知道的是这东西喝下去会辣喉咙。但是对于我这样喝了几十年酒的老酒鬼就不一样了，我甚至不需要喝，只隔着很远的距离闻上一闻，就知道其中的奥妙。”
　　“我除了是个老酒鬼以外，还是个老剑客。所以我只需要看那鲸鱼一样，就知道它的厉害，那东西绝非是联合军队能够抗衡的存在。”
　　对于老人家的话，杨演替有些不大能够接受，但是老者毕竟年纪大了，当面反驳又有点伤人家面子。说以杨演替并没有多说，而是准备起身回家。
　　但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夜色之中传来。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亲手去杀了那条大鲸鱼？”
　　杨演替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了一个人。那人从街道的对面走来，借着路灯的光，杨演替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样子。和一般人不同的是，她很高，这不仅仅是作为女性而言，就算对于男性来说，她的身高也不算矮了。
　　她的五官不算精致，但是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英气。
　　老人看向来人，道：“陈某人向来不和欺师灭祖的人说话。”
　　女人叹了口气，道：“爷爷，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当年那点儿破事儿？”
　　老人脸色一变，厉声道：“那点儿破事儿？你大伯、二伯、小叔全部都在那场浩劫里丧生，你告诉我那是破事儿？”
　　女人道：“既然你已经铁了心不管国家的死活，那么又为什么要回到这里来？”
　　老人道：“我来取我的酒！与你们这些军方公职人员何干？还是时候姓杨的老东西叫你这个叛徒来当说客？算了，老朽不奉陪了！”
　　说着，便这样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了那口巨大的酒缸。杨演替的目光并没有移开半分，甚至还没来得及眨眼，就已经失去了老人的踪迹。一时间，杨演替不禁寒毛耸立，这刚刚的老者到底是人是鬼？
　　然后，那个高大的女人走了上来，伸出手道：“杨演替吧！我听说过你的名字，末日病毒疫苗的大功臣。我叫陈冉冉，隶属于华**方。”
　　杨演替也伸出手和她握了握，道：“那个老人究竟是谁？我只知道他是陈雨教授的哥哥，叫做陈风，看样子，他好像对华国有很深的成见。”
　　陈冉冉摇了摇头，松开了手，道：“其实我这一趟来是有事相求。”
　　杨演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我一个普通学生，除了有点不凡的经历之外，别无长处，我能帮你们干嘛？”
　　陈冉冉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说着，一辆挂着军用牌照的加长汽车在街道的拐角处停了下来。
　　杨演替实在是不想和华**方这样的庞然大物扯上什么关系，但是形势比人强，如果华**方真的要对自己提要求，自己也没办法拒绝。对于忽如其来的无妄之灾，杨演替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他叹了口气，然后跟随陈冉冉上了车。
　　和外观的简朴格调不一样，汽车的内饰很是奢华，车上除了司机以外就只有陈冉冉和杨演替了。杨演替上车之后，司机给两人递上了两杯茶，然后关上了车门，并没有启动汽车。
　　杨演替看了看汽车的内部，道：“你们还真会享受！”
　　陈冉冉喝了一口茶，道：“杨先生说笑了，和掌握着病毒疫苗的杨先生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才是。”
　　其实陈冉冉说得没错，末日病毒的疫苗代表着巨大的利益。虽然疫苗才刚刚开始投产，但是一旦进入销售环节，就和印钞机没什么区别。
　　现在，杨演替大概也知道陈冉冉来这里的目的了。
　　果不其然，陈冉冉道：“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我们要疫苗，从技术到产品，所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杨演替放下手中的茶杯，皱眉道：“我凭什么要给你们？”
　　陈冉冉道：“凭我们有很多的人，也有很多的枪，还有强大的军队。”
　　杨演替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来抢东西的，是吗？”
　　“抱歉，我不是商人，是军人，所以不是来和你谈生意的。”
　　车内的空气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其实，病毒疫苗的来源并不神秘，凭借国家机器的力量，只要稍微查一下就能发现背后的老板是谁。而作为一个政府，是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东西流落到一个民营企业家手上的，因为这东西除了蕴藏巨大的利益以外，还是外交资本，还是战略武器。
　　如果华国政府真的放任自己经营这种疫苗，那才是真正的无能。毕竟，这种疫苗关系到几十亿人的生死，如果生产环节出了问题怎么办？如果疫苗的质量因为商人的偷工减料不能起到作用怎么办？其中有太多的潜在问题。
　　但是，无论如何，这种方式都让杨演替有些无法接受。
　　于是他开口道：“不好意思，我不接受！”
　　陈冉冉道：“我们可以出钱，据我所知，杨先生的经济好像历来都不大宽裕。对于杨先生对病毒疫苗的贡献，我们军方还是很肯定的，上头准备为杨先生颁发一千万人民币作为奖金。”
　　成了佣兵之后，为了方便结算，杨演替大部分的资金都直接通过境外银行转账，所以政府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实际的经济状况。如果自己还是以前那个饭都吃不起的穷鬼，没准儿还真的可能答应这个要求。
　　“你们可真大方！我说了，我不接受！”
　　面对杨演替的讽刺，陈冉冉的脸色冷了下来，道：“这可由不得你！”
　　杨演替道：“那你们准备怎么样？”
　　说着，陈冉冉冷哼一声，然后伸手抓向了杨演替的脑袋。


第131章　破局
　　ps放假了，开始爆发！久等了！
　　陈冉冉有一双完全不像是女人的手，那只手很大，并且上面布满老茧。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杨演替可以确定，这双手一定很有力量。
　　但是，这双手就距离杨演替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下了。
　　昏暗的车内，一点金色的光辉正在杨演替的额头上闪耀着，无形的念力犹若坚不可摧的墙壁，挡住了忽如其来的袭击。他面色平静，重新端起桌子上的那杯茶喝了一口，视面前的陈冉冉为无物。
　　“不愧是两次从印度逃生的人，你果然是进化者！”
　　面对陈冉冉的怒视，杨演替道：“如果我不是进化者只是个普通人，你这一抓是否就会抓爆我的头？”
　　陈冉冉冷笑，道：“就算你是进化者也一样，我已经杀过不少进化者了。”
　　说着，车厢内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影子。
　　既然是陈家人，会天龙劲也在杨演替的预料之中。不过就卖相看起来，陈冉冉的那条龙影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远远不如自己的那样凝练。这样让杨演替再次肯定，那本奇怪的刀谱一定是不是个简单的东西。
　　随着龙影的出现，杨演替额头前传来的力量瞬间大增，不过同样的，念力发动时的那点金色光芒也从暗淡逐渐明亮。加长型的军用轿车地盘出现了一道裂口，然后迅速扩大，将整个车辆撕成了两节。
　　但是即便这样，那只大手也丝毫没有能再前进一寸。
　　“你赢不了我！”
　　“那可不一定！”
　　陈冉冉将手收回，放到了腰间，那里有一对短剑。就传言来说，创造天龙劲的两个家族之中，陈家用剑杨家用刀，虽然通过卡西姆的灵魂链接见识过杨淼的刀法，但是陈家的剑术杨演替还是第一次看见。
　　于是，他没有再催动念力阻止对手拔剑，准备亲身领教。
　　杨演替微微一笑，道：“请赐教！”
　　霎时间，两道剑芒如同奔雷一般，再次刺向杨演替的脖子。
　　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空旷的街道之上看不到一个行人，否则一定有人会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够呛。一辆军用的轿车从中间断裂开来，零件在剧烈的罡风中四处纷飞，就像是忽然遭遇了炸弹袭击。
　　水泥路面上裂纹如同蜘蛛网一样，私下蔓延。
　　“大姐你能不能打声招呼再动手？”
　　开车的司机大叫道，然后连滚带爬地从驾驶座上冲了下来，然后转身冲自己的领导大叫。然后，他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车身已经完全损毁，但是后排的一张沙发却依旧完好地落在了地上，那沙发上坐着一个喝茶的少年，看都没看眼前的袭击者一眼。
　　一颗冷汗从陈冉冉的腮间滑落，在她的面前，两柄双剑正钉在虚无的空气之中，无法再前进一步。和刚刚一样，不多不少，剑尖距离杨演替的脸正好一寸。
　　杨演替道：“力量并没有丝毫加强，速度快了一倍有余，不过力量倒是更集中了，这就是陈家的剑术吗？看起来不怎么样？”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你所见，一个孤儿，或者说普通的学生而已。”
　　不要说伤害到杨演替了，陈冉冉也清楚，自己的剑恐怕连他屁股底下的那张沙发都伤不了。于是，她将双剑插回自己的腰间，道：“军方的势力超出你的想象，就算我奈何不了你，也总有人会来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杨演替冷笑，道：“应有的惩罚？请问我干了什么坏事儿需要受到惩罚？说白了不过是你们军方的巧取豪夺，想要我手上的疫苗配方而已。现在我不给，就成了天大的罪人？成，我承认将这疫苗带回来是个错误，我把它毁掉总行了吧！”
　　陈冉冉怒道：“你敢”
　　开玩笑，如果杨演替真的一怒之下将病毒疫苗毁掉，那自己恐怕就要上军事法庭了。这疫苗有多重要？陈冉冉不知道，但是她明白至少比一百个自己加起来还重要。
　　杨演替道：“我有什么不敢？你算老几？你觉得自己比印度成千上万的丧尸和变异怪物更可怕？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命令？”


第132章　微澜
　　直到现在，陈冉冉才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关于杨演替这个人的资料。
　　她并不知道如今的印度是怎样的一副模样，但是前些日子，国安第六局从今组织过一支军队，前往印度废墟找什么东西。参加那次任务的几个人都是由级进化者组成的精锐部队，但是即便是这样的精英，在那次任务中也是九死一生，据他们说，如果不是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帮手，铁定全部都要死在那里。
　　所以，当陈冉冉看到杨演替的资料时有点嗤之以鼻。
　　两次从印度逃生，单枪匹马，甚至还救回了不少普通人？
　　他以为自己是谁？当代七皇吗？
　　少年还坐在那张沙发上，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一步，如果不是额头上的那点金色光辉，陈冉冉甚至会以为自己面对的十一个坐在街边独自欣赏夜色的普通少年。
　　当然，现在的她绝对不会如此认为。
　　常规武器无效，子弹和普通穿甲弹绝对无法突破他的念力障壁，如果要杀死他，至少得是威力强大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陈冉冉面色平静，但是心里却在飞快地计算着杀死目标的可能。
　　“我不想惹事儿，但是我也不喜欢别人惹上我。”
　　陈冉冉是军人，自然知道自己低估了敌人的实力，在都市里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是不可能的。乘着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她深吸一口气，道：“恕我冒昧，请先生原谅。”
　　杨演替一笑，他很清楚，自己终于获得了和政府谈判的基本资格。
　　杨演替道：“疫苗我是不会交出来的。”
　　陈冉冉道：“国家不可能让这种东西流落到民间，你应该很清楚。”
　　杨演替点了点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袭击我这件事情并不是军方的决定，而是你一个人的决定吧！”
　　杨演替并不清楚军方的是怎么样的打算，不过他至少明白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