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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堂-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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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陵乾元村赶集了。
物种货品不但丰富多彩，还不是一般寻常的便宜；相邻四村八寨的人们全闻讯来了。
赶集的人群漫山遍野，不计其数。
乾元庄庄里还搭起了戏台，热闹非凡。于是乎在这龙族人与汉人聚集的交界地带一时聚集了超过万人的人流。听说这乾元庄要大庆五rì交易五rì，汉人们兴高采烈，更多的汉人在闻讯后也往这边涌来。
来的龙族人也不在少数。
其实龙族人与汉人在服饰上并无多大的区别，相貌更是别无二至；只是龙族人衣衫较为朴素，不扎辫束发，很少配戴帽饰，又举止豪放，好挎刀箭，携带的也多山货水货；再有，便是龙族不分男女老少在额前均是刺有青sè的纹饰。还有，平素里，山里龙族是很少用银两来与汉人交易的，物质交换居多，龙族需要的多是些粮食，铁器，玉器与药膏。
碰巧难得的艳阳天，可谓天高气爽，赶集的好时光。
集市便是沿着污龙河蔓延开来的，河面上，田野里，山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前几rì刚下过一场大雨，上游的雨水还在汹涌地顺流而下，河面的船儿也是风声未停便已群山过的；船夫们正忙着收拢船只靠岸装卸货的。
蓦然间，水面上，岸上的人们均争相拥挤到岸边指指点点，就见得水流湍急的河中心一人倒背着双手，唱着山歌，踩着一根长木顺流直下：
风飘飘然，袖长兮；水混浊然，泪流兮；抬头不见君，惝然兮。
吾yù乘风追兮，却未知君今安兮？
吾yù逆流而上，岂令素妆心伤？吾心惆怅兮。
人群无不高声叫好，雷声轰动，既是感叹其的身手也是赞誉其美妙的歌喉。
那人或许是也闻听到这边人群的沸腾，其在水中遥相挥手，却并未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忽然，上游一只小舟或许是船主把持不住水流湍急一不小心落水了，那无人之舟晃荡着竟似离弦之箭飞流之下，朝着河边扎堆忙碌的船只撞去。
围观的人群再次惊叫声四起，河面宽阔想去挽救也是没有丝毫的可能的了！
水中木头上的那人定然也是注意到了这边人群的惊恐，也是回身发觉了身后一处悲剧即将上演。就见得其飞身而起一踏脚下落脚所用水中的那段木头。那木头受压一深没入水中竟飞弹起。那人双脚夹着那段木头也带着一线水花腾空而起，空中一个倒翻竟将那木头踢了出去。
木头迎着失控的小舟撞去。小舟是给那木头撞得瞬间变成一团飞扬的碎木洒落在浑浊的河水里，而那人却也无所依赖地落入了水中。
人群一阵惊叫正要为起叹息之时，就见得方才似乎是已经落入水中的那人竟似车轮似的翻腾着飞起踏水飞身上得岸来，其也就是脚上的靴子略为沾湿了一块。
围观的人群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哪里还去管得那船老大狼狈不堪地爬上岸来的。
南陵历来是崇尚武学之地，龙族人更是人人习武，高手可谓是比比皆是；但却没有人能道出此人怪异的身手来自何处，更别要说其是属于何门何派的！
这是一个衣着颇为讲究的年轻人，腰束玉带，相貌还算是英俊；挺拔的身材背着一个鼓鼓皮曩。年轻人潇洒朝众人一抱拳，笑道：“在下给各位献丑了，惭愧惭愧！”
一位当地的绅士挤上前抱拳笑道：“年轻人果真是大英雄，身手如此的了得，真不知是何门何派的高手？”
年轻人笑道：“名利不过是在外的虚名，若是处处着眼于门派之禁锢莫非是活得也累？先生又何必在乎这的！在下不过是路过此地一游而已！”
绅士笑道：“英雄不图名利，天下少见，果真是世间少有的雅致之人！年轻人的潇洒正如你的身手与歌喉一般清静洒脱！……”
年轻人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那人，其道：“不劳先生你点品，在下既然在此登岸，又逢此地赶集，一方水土一方风俗，势必一游！在下就此别过！”
年轻人全不顾那绅士的尴尬飘然而去，众人赞叹不已。
此人活得竟是如此的逍遥自得！
年轻人穿梭于人流之中，对诸多的物件颇感兴趣，却是并不曾买得一物。
年轻人挤进一个观热闹的人群里。里面是个老者，老者坐在一块大青石上。那块石头至少也有五百斤重。老者悠闲自得地拎着酒葫芦喝着酒，帽檐上插着一根草；老者的脚头横着一把黑鞘红把的腰刀，瞧着刀的里外雕刻装饰均极为的讲究，一瞧便知不是平常之物；但那刀上也插着一根草。当然了，这老者也生得威武。
天底下是见得过卖刀的，但却是没见过连自己也要卖的卖刀之人，众人皆觉得此人不是疯子也便是傻子。但瞧着老者的衣着与镇定自若的神情，又不似疯癫。
年轻人挤上前去也是满脸的稀罕，瞧瞧左右，咳嗽一声，一指地上的那把刀，笑道：“敢问老丈，此刀是否要卖得的？”
老者抬头瞧了一眼年轻人，点点头，冷冷伸手道：“不错，非诚毋扰！单观宝刀五十两银子，买刀一千两银子！”
年轻人一惊，好好打量了一番老者；围观的人也是窃窃细语。
天底下哪里有如此的卖刀之道的，这不明摆着是卖霸王刀的吗！天下哪里会有上当受骗的傻子的！众人无不摇头叹息嘲笑。
年轻人微微一笑，自怀里掏出一叶金叶子丢落在老者的脚边；其正要弯身去抓那把刀。
老者抬一只胳膊拦住，瞧着年轻人笑道：“此刀不卖给你！”
年轻人一愣，起身一拍手，笑道：“怎么了，老丈！是怕我身上银两不够？还是你这把刀本身就是个骗人的道具？”
老者摇摇手，道：“不，单凭你的这只手老汉便瞧得出你是个江湖上的杀手！老汉的刀从不作得恶事，这是老汉我一向作人的规矩！”
年轻人一阵狂笑，满意地瞧了瞧自己那只方才伸出去的手，道：“不错，老丈的确是好眼力！在下正是一名杀手！可我今rì要是偏要买你老这把刀的呢？”
身边围观的人群顿时散去了好多，疏远了好多。
第一章第二十五节无信卖身老者025
老者也哈哈大笑，不以为然一甩手道：“那你干脆连老汉的命也一并买去得了！”
年轻人嘿嘿一笑，道：“买你？在下买你老丈回去作啥，难不成花钱买个老子回去供着的！在下不缺银子，但却是从不会乱花一个子儿的！”
老者喝口酒，道：“老丈我可是比得家里泥塑木雕的菩萨要有用得多，天下的事老汉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如何，值不值得年轻人你买的？”
年轻人已经是收起了笑容，脸sè变得严峻；其冷冷地注视着老者，目露煞意，缓缓道：“你老丈不会是专门朝着在下来的不？”
老者瞟了一眼年轻人，也冷冷道：“不要以为你身后背着几件不寻常的家伙就自以为是，此处身手如你的人儿没有一百也是会有几十个的，便这这眼前的人群中也便有三四位身手不输于你的高手！南陵自古便是天下藏龙卧虎之地，岂能容你在此显摆的！老汉我向来对事不对人，年轻人你好自为之吧！”
年轻人已经是晃肩取下皮囊在手，看来年轻人是真的生气了。
一额头纹青的龙族汉子抬手阻拦了那年轻人，对年轻人笑道：“人家老爷子既然不肯卖刀给你兄台，兄台你也便没必要为了几句不顺耳的话生气，这买卖可是双方均得情愿的事儿的！”
那龙族汉子抬头对老者道：“老头，你这刀有何不同寻常之处竟然要开价千两白银的，可否说来听听？”
老者仔细打量了几眼那龙族汉子，点点头，道：“当然可以。老汉此刀乃是东海里的万年寒铁所煅造，无坚不摧，无软不断！若是将此宝刀熔化注入兵器之中，你龙族的藤甲便是一无所是的，不堪一击的了！”
那龙族的人一惊，道：“此言当真？”
老者道：“不信可一试！”
龙族汉子自旁人手里寻来一付藤甲与一付软甲在手。
就见那老者取刀一挥，两付甲齐齐落地如刀划豆腐般轻巧。
果真是宝刀！但老者的身手却为人更为忌惮。
藤甲是龙族人采用山上特有的千年青藤熬干晒硬后编制而成，其无比坚硬与弹xìng，刀枪不入；软甲则不同，软甲取自兽皮，天然坚韧有弹xìng，绝非寻常铁器所能破的。老者看似轻巧地随手一划，却是劲道拿捏jīng准，刀法一式多招，游刃有余啊！
龙族汉子怔在那里，紧张道：“老老丈，在下想卖下你这把宝刀不，可否？”
老者摇摇头，道：“不成，至少说今rì不成！”
那龙族汉子大懵，其怒道：“这又是为何？”
老者喝口酒，笑道：“你今rì怒形于sè，脸上杀气颇重；乾元庄大庆，此处龙族人绝不在少数，老汉我怕你不慎闯出天大的祸事来！”
那龙族汉子怒着yù拔出自己的砍刀，怒道：“老子今天非要得到这宝刀不可，怎么样？”
老者一指方才同样生气的年轻人，笑道：“老汉我又能怎么样？他就不会同意将刀卖与你的！”
那龙族的汉子正要发作，年轻人已无声地取出一支长剑抵住龙族汉子的胸口。
年轻人冷冷道：“天下作买卖得讲究先后的！你想要得这把宝刀，老兄你问过我了吗？我买这刀不过是想多卖几个钱，你可是买去杀人放火的！只有我不买了才会临到你的！”
没有人瞧出年轻人是如何取出剑的。
龙族汉子一梗脖，冷笑道：“兄台别作人太甚，在下可不是好欺负的！”
年轻人收剑回皮囊，冷笑道：“是吗，人家老丈可是说了在下是一个杀手！”
龙族汉子一撇嘴，道：“杀手又咋的了？你是客我是主！你不能买，我不能买，那他这刀到底是要卖给谁的？”
“是吗，是卖给我的！”一个女子的声音飘来打断了二人的争论。
众人抬头循声一瞧，说话的是位年轻的龙族女子，其身边环立着几个全身批挂，身着藤甲的龙族汉子。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龙族上柱国南子姑娘。
南子是在接到了乾元庄文达忠的信函后连夜出山赶来的。南子很是欣赏乾元庄内紧外松的应对措施，其也顾不得劳累便在文达忠的陪同下前来集市上走走，她是肩有察看地形准备开战的打算的。南子站在人群里同样是为那老汉手中的宝刀威力所震撼；老汉方才所言不无道理，龙族的铠甲天下一绝，藤甲与软甲坚不可摧，这可不是普通的刀枪所能耐何得了的，故而才造就了龙族人英勇善战的神话般传奇。龙族与狼族本是同根同族，只因狼族窥视龙族铠甲未能得逞才与龙族反目成仇，世代不相往来。如今老汉手里的那把宝刀却是不折不扣的对付龙族铠甲的利器，龙族不再坚不可摧，这种利器一但落到仇家的手里，不管是狼族还是周围的宋人，那龙族的灭顶之灾可就要真的降临了；龙族眼下所要做的便是连人带刀的全部收为己有，甚至于不惜斩草除根。
南子虽说是女儿之身，却是有着男子所不具的刚毅与果断。南子朝几位黑甲甲士一使眼sè，卫士们明白其意便暗暗地散开将老者包围了起来。文达忠也是明白南子的意思，也暗令庄丁们作好接应的准备。
众人皆是吃一惊说话的会是一位女子，而这女子又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与胸有成竹。
卖刀的老汉也是暗暗一惊，不觉抬头迷着眼好好打量了南子一番。
南子的相貌不过是中等之姿，只是其脸上的威严与胸前的那块硕大的玉饰非同寻常的。
老汉呵呵一笑，道：“女娃家还挺好凑热闹的，说说看，我老汉又怎么会一定会将宝刀卖给娃儿你的？”
南子躬身施礼，笑道：“老爷子不是连自个儿也要卖的吗？咱家厅堂之上还真缺个老人坐镇的，我就是奔着你这老爷子人而来的！您说你这刀还不随您人来我龙族，这刀还不是卖给我的吗？”
老汉一咋嘴，笑道：“嘿，你小娃儿还真会打算计的，捡个老不死的给你看门当狗使的还赚了一把宝刀，你当别人是傻子的不成？”
南子笑道：“反正是个卖，卖给谁还不一样的！老爷子只管开价就是！”
老汉直瞪瞪瞧着南子一会，脸一红一把撤掉脑门上的草，笑道：“我老汉改变主意的了，只租不卖！”
众人喧哗，天底下还有如此耍赖的老不正经的。
南子笑道：“老丈今rì为何的要出尔反尔的？”
老汉眼睛一转，笑道：“老汉我瞧出姑娘你是专门奔着我老汉手头的这宝贝而来的；女娃家抛头露面的定是遇得难处前来寻帮手的！老汉我碰巧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自然是有了用武之地的了，我今rì不想卖了不成吗？”
南子笑道：“卖也成请也罢，你老汉得随本姑娘走一遭才成的！”
第一章第二十六章金钱交易026
老汉笑道：“朗朗乾坤，光天化rì，姑娘总不至于拿刀子绑架我老汉吧，你总得讲理才是！”
南子莞尔一笑，道：“讲理？本姑娘作事从来不讲理的，何况这天底下也没有一块讲理的地方！老爷子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吆！”
老汉徉怒道：“天下还有王法没？”
南子笑道：“王法当然有，那是你们汉人的，可管不着咱们龙族人的！”
老汉收起自己的宝刀，笑道：“想要请我老人家出山那可是要花很多的银子的！”
南子一脸妩媚，道：“您老尽管开价便是！”
老汉一指那背皮囊的年轻人，笑道：“另外，请我一人可不成，他去得我老人家才去得的！”
南子瞧了那年轻人一眼，笑道：“这又是为何？”
老汉笑道：“姑娘正在用人之际，他却是一位专为钱财而奔波的杀手，你难道不想请他助一臂之力吗？再说了，龙族人与咱汉人非亲非故，又风俗迥异，我一人去得你龙族可真不放心，我可得要他时刻帮我看着你龙族人才成，免得给你们不知不觉地给做了！”
南子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倒是件不好办的事情。老汉的身手无疑自是天下一等一的，而这年轻人也不是平庸之辈的，大战之前，大敌当前身边有两个身份可疑之人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南子瞧了一眼文达忠，略一迟疑笑道：“可是晚辈的确不知晓这位大英雄的意愿，恐怕这强人所难之事……”
那年轻人朝老汉一抱拳，笑道：“你这怪老头也真是的，有好的宝贝不肯卖给我，自己贪图钱财却又怕死，干吗又要拉上我作个替死鬼的？不过呢，在下倒的确是个只求钱财不惧生死的主儿，得要我去也成，得双倍的银子，一千两银子的定金，外加一件龙族上上等的龙族铠甲，如何！”年轻人转首对南子道。
老汉一仰脖子不乐意道：“你一件事没作为何要得双份的银子，再说了你还未知晓人家女娃儿所遇何事的！”
年轻人笑道：“在下得保你老爷子不死这就足够了！”
南子未语，瞧了文达忠一眼。
文达忠咳嗽一声，拱手见礼笑道：“两位，在下南陵乾元庄文达忠。方才两位的言语在下均听在耳里，在下是否可以断定两位皆愿意随这位姑娘前往龙族？”
老汉一点头，冷冷道：“原来是凌云五子之一的文达忠，你不在庄里过你的七十大寿，此事与你何干？不过那话倒是这么个意思，如何？”
文达忠再次施礼笑道：“这位姑娘是本庄的贵客，两位既然答应了相助一事请问是否可以移驾小庄？”
文达忠又对年轻人笑道：“英雄的定金，到了小庄定当照付，如何？”
年轻人笑而未语，转首瞧着老汉。
老汉cāo刀在手，飞身下了青石撒腿就走，道：“那还不快点前面引路，早到早用餐的！”
南子与文达忠大喜，忙前面引路。
众人正待离去。
方才试刀的那个龙族汉子在后面躬身叫道：“南子大人留步，小的有事要禀报！”
众人一愣，南子更是一怔。
众人回身一瞧，却见得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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