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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堂-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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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不惜,定不需任兄为难的!任兄如是插手岂非显得我等弟子属下无能!”

    任天琪急道:“薄兄何来此言,我是西门家姑爷,岂能置身事外?听说兄等已剿灭了江枫洲,杀了长江二鬼?”

    薄一凡点点头,道:“是,我和宗盟主带人去干的,师尊事先并不知情,现下已是知晓了。”

    任天琪哦了一声,道:“去沧州挑了聚义庄及下面七家钱庄的确是薄兄所为吗?”

    薄一凡点点头,道:“是,是师尊派我带了八名盟中高手前去的,这不,回来就剩下我这三人了,今全在此了!”

    任天琪瞧了对方三人一眼,心痛道:“西门盟主既已决策金盘洗手了,又何必惹下此等事端,竟引来长江二鬼偷袭江枫洲的事来,得不偿失吗?老盟主还好吧?”

    薄一凡摇摇头,急道:“师尊须发皆白,一夜之间就见苍老了许多的。任兄是怪错了师尊。我等前去剿灭江枫洲,师尊是事前并不知晓,是我等弟子请示宗盟主私自去的。这不,事后师尊得知将我等属下弟子尽数赶出,只孤身一人呆在了慕容山庄。再者,我等从长江双鬼嘴里才得知柳志惠在一月前便已定下了里外接应,一举赶尽杀绝我等部众之计,只是他们未料到师尊棋高一着,竟会抢先下了手的。否则,我等损失可就忒大了去了!”

    任天琪叹口气,良久,才抬头道:“除了晓云,船上还有啥人得以救回了?”

    薄一凡道:“听说老太太与惠姑姑跳水逃过一劫,已给安排去了安全稳当之处。西门师兄在出事后就一直未见得其人影,师兄身手高出在下许多,估计应无生命之虞的。”

    任天琪点点头,道:“如此甚好。nǎinǎi与姑姑没事就好。那薄兄此来可是有何事要我作的?”

    薄一凡点头道:“正是。兄弟此番前来,是受宗盟主指派,一是来恳请任兄行得方便,给兄弟们在辖地內能畅通无阻,好让我等追查柳志惠老儿,烦叫官差们睁一眼闭一眼,如能捕杀了老贼亦算为江湖为地方去一害;二是想请任兄能给与我等提供额外的保护与安全稳妥之所,眼下我等自师尊金盘洗手以来,江湖上寻衅之人络绎不绝,其中不泛有前代武林名宿,我等恐不是其对手。自古良民不与官斗,宗盟主说还望任兄能瞧在师姐的面上,能护佑我等旧属,以备后用。”

    一点红正要出声,任天琪伸手拦住,笑道:“薄兄还有需我出面担当之事吗?”

    薄一凡道:“有。既然任兄已自认了师尊为岳丈,照顾护佑师尊就自是责无旁贷。师尊乃清高孤傲之人,江湖一代宗师,何时吃了此等大亏,岂可咽得下这口鸟气,必定会东山再起,杀他个天翻地覆。任兄手下兵将过万,好手如云,将来师尊重出江湖任兄自是脱手不得的!”

    任天琪微微一笑,瞧了瞧一点红。

    一点红温庭玉笑道:“薄兄,贵部眼下尚存多少部众?高手又有几个?在扬州城里横冲直撞的铜面人莫非就是贵部旧属?报仇雪恨,故然是天经地义,但却也不能累及无辜,扰乱地方百姓。我等当官的,亦不能不管,是不是?”

    薄一凡一愣,道:“我等旧属绝大多数因师尊未曾号令皆已四散归去,只得师尊身前十数位亲信与四位堂主三位长老还能偶尔联系得上,众人皆随宗盟主隐匿在扬州城里各处,并未现身。城里闹事之铜面人究竟是何人,不得而知,但不会是我等这边之人。”

    任天琪点点头,心里却是惦记着这烟花盟的四堂主三长老在金盘洗手大典那rì为啥一个亦没见到。

    一点红道:“凭眼下这区区十数人岂能东山再起?岂能与柳志惠的一盟之众相争?更何况外有生死门不依不绕在追杀,又有江湖旧rì恩怨未了。说句对西门先生大不敬的话,如不是为了躲避仇家追杀,西门先生岂会移居慕容山庄。温某是相信西门先生已无心再东山在起的。说啥子报仇之事,在栖灵寺里,如是西门先生雄心犹在,就会一展身手,就西门先生出神入化之身手,我方定不会如此的残胜,定不会令大将军伤及一腿,又令栖灵寺三位大师遭如此大的重创。东山再起恐是你等不服而想,未必就是西门先生所愿。!”

    薄一凡一声冷笑,并未出声。

    任天琪微微一笑,道:“薄兄放心,我徐州兵说来是想保护几十人的安危还是作的到的,料他就是天上神仙下凡,在我的辖地上亦得听我的。你尽可去通晓宗盟主,如是方便的话就请带属下来我大将军府或是城外栖灵寺安顿就是。西门先生的安危,我自会妥善安排。贵部是否是图东山再起,我看还是要等西门先生过来了再说。至于是何人yù寻衅于贵部,我等实在不明,还望薄兄明示。是生死门人,还是江湖同道?”

    薄一凡叹口气,道:“薄某也不尽知晓,只是听宗盟主派人传话说已有数位同僚遭受不幸了。薄某三人只是接到宗盟主口信,说是柳志惠逃离江枫州,遭人暗算,已逃避到扬州境内,故特命我等前来拜见任大将军的。”

    任天琪闻听点点头,瞧了大哥鹿谦,二哥一点红一眼,道:“原来是这回事。追捕柳志惠官府自不推辞,只是我等皆不识其得真面目,这叫我等如何是好?”

    一点红道:“扬州地小人多,烟花盟又在此盘根多时,柳志惠是走扬州过淮河回河北,还是隐匿藏于某处,均有可能。想其为人狡诈多计,明目张胆的全城通告捉拿,必定会打草惊蛇的。”

    鹿谦咬牙切齿道:“倒是今rì寨里来了大先生柳承敏,还有两个朋友。可惜不是柳志惠。”

    薄一凡道:“听宗盟主说起,柳志惠好似已身受重伤,身边并无多少的部众,并其生来衣食相当讲究,又酷爱女sè而言,必不会藏匿郊外的。再者,现下江湖皆知大将军是西门师尊贤婿,老贼与师尊为敌,便是与大将军为敌,便是与扬,淮,徐,通四州军民为敌。老贼终是不敢私创关卡回河北,必然会寻一地养伤潜藏才是。”

    鹿谦道:“薄兄所言不无道理,但也略牵强附会。如是老贼走水路北上,不一样是可达河北吗?”

    薄一凡红脸道:“我等已以大将军的名头请太湖帮与慕容家一道在江上设卡,防备老贼走水路北上了。”

    任天琪闻听点点头,叹口气,道:“如此的话,还是未得老贼模样,还是不能追捕老贼啊。”

    薄一凡道:“师尊想必清楚老贼面目。”

    任天琪点点头,转首鹿谦道:“看来只有如此的了,小弟看此事与大哥有必然的联系,就请大哥先去趟苏州接回西门先生,再回来主揽追捕老贼事务。”

    一点红道:“我亦同意大哥出山。一来我等身在官位,不得其便;一来大哥亦好趁此机会认一认老贼是否就是大哥当年的仇人。”

    鹿谦点点头,幽幽道:“我总觉得今rì大先生好似在哪里见过!”

    任天琪一怔,道:“大哥是说大先生有可能是柳志惠?”

    鹿谦点点头。

    一点红笑道:“这怎么可能,大先生乃江湖四义之一,已有数十年了。”

    任天琪安排宫铭陪同薄一凡等在西院用饭休息,又起身去前院陪同柳大先生等用餐,可他大先生却已告别而去。
第一章第十节秋夜赏月(上)198
    秋夜赏月(上)

    任天琪等人亦趁着天黑夜凉连夜悄悄赶回了扬州城。

    回到扬州,任天琪自是派人加强了各处关卡盘查;向扬州所属各县加派了探作查寻柳志惠下落;又派一点红亲自带兵于城里巡视。任天琪自己则在将军府里跟随恩师南宫雄习练鬼谷门无相剑法。

    鹿谦接回了西门清远。西门清远非要居住在栖灵寺里,宗汝其薄一凡等亦一并前往守卫。任天琪如何去请得亦没用,只好又调派了一百名虎卫军好手在栖灵寺驻扎。三位老太爷亦亲往栖灵寺探望问好。

    西门清远亦是多才多艺,妙手丹青,笔下数年前的柳志惠像栩栩如生。鹿谦一见柳志惠其画像就恨得咬牙切齿,此柳志惠正是自己不可共天的大仇人。任天琪收到鹿潜带回的画像,听说得此人就是大哥的昔rì仇人,忙发文各县,命各地通告悬赏捉拿,并呈文征南王老王爷,请大金国各关卡,各县府一并通力追捕,又呈文临安,历数柳志惠之种种恶举,请求朝廷颁令全国缉拿柳志惠;并授鹿谦四州巡回史兼武威将军,统兵虎卫军一千,专职围捕老贼柳志惠与烟花盟部属。薄一凡亦带着数名高手来鹿谦身边听调,参与围捕。

    不到一个月,各处就陆续捕获数十名烟花盟部属,抓获了不少借冒铜面人趁火打劫之徒,亦劝解了不少yù前往栖灵寺找西门清远寻仇之人。

    这天,夏末初秋,天气已不是先前般闷热。众人受邀前往龙虬庄相聚同观菊赏月。rì已西下,一行人男男女女二十几人,出了大将军府,沿大街出城往龙虬庄徐徐前行。晚风拂面,衣衫飘舞。田木佐天宝前面引路,任天琪一点红唐生智三马并驱,宫铭马本清身后策马相随,后面是冬雪chūn桃晓云几女及几个小丫头,最后面是天赐,陆士兴与几个亲兵押后。

    路上行人不多,行人皆徐步游逛,十分清闲。

    刚出了城门,众人正要打马上路。忽闻听身后车轮滚滚,马蹄声急促,鞭策马声清脆可闻,一人大声吆喝着。众人忙带马闪到一旁,回头瞧去。就见后面三四匹骏马奋四蹄狂奔,后面跟随一豪华马车,扬起漫天的灰尘,飞驰而来。路上行人纷纷抱头躲避,责骂声不断。

    一点红怒道:“谁家的奴才,如此的横冲直撞!”

    任天琪担心身后众女受惊吓,忙大声道:“天宝哥,拦下来人。”

    天宝闻声,嘿嘿一笑,甩磴抽脚,一按马鞍,飞身离马,空中一个翻身落地,点地上前,一个扫荡腿,绊倒一马,双手一撑地,大喝一声,身飞起,斜肩撞飞一人,空中身形未见停顿,出左手拽住那人马缰空中一勒,双腿飞起鸳鸯连踢,又踢飞了二人。就见天宝双脚落地,双臂一挣,一声大喝,出双手迎着飞奔而来的马车前马匹的胸胯抓去。马夫是个四十岁不到的jīng壮汉子,眼瞧前面四位一眨眼的功夫全叫人给磕飞出去,心知不妙,忙起身抓缰勒马。那马给连惊带拽的,仰颈竖蹄,暴跳长嘶。

    天宝一见马停,后面车子眼看就要不够稳当翻滚去,伸手抓住马鬃,晃身飞上马背,双腿一鹤立鸡群先踹飞了那车把式,双脚落车上下盘一沉,伸双手抓马缰猛往下一挫,一使千斤坠。就见那马挣扎着闷嘶几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边宫铭自是催马前出,手抡马鞭虚响一下骂道:“谁家的奴才,如此的没得王法,光天华rì,闹市街头竟敢纵马狂奔。你家主子是谁?”

    摔落在地的五个汉子已滚爬起来。

    其中一人看似个头目,十分不服,晃肩抽刀就要扑向天宝。

    宫铭手中鞭“啪”的一下劈头抽去,口中骂道:“狗东西,大将军的驾是你等敢惊的,还想动手打人!”

    那人正给抽中脸去,一声残叫又给滚到道边去,半天没爬起来。

    任天琪圈马上前,道:“何事需如此匆匆忙忙的,就不怕踩踏伤了路上行人?”

    宫铭扬鞭又要抽。

    那车把式急道:“我等是广陵朱家寨的,因天将黑才急着赶路的。”

    任天琪抬头瞧了一下那车子,是个jīng致的小车厢,原是供老弱妇幼所乘,心想车马如此的狂奔颠簸,其中必定是空无人,遂道:“广陵距与此尚有百里之遥,你等千万不可再贪一时之快。惹下事端如何是好?”

    朱家几个庄丁抖抖颤颤,不敢出声。宫铭甩手又是几鞭,抽得几人连连残叫,口中骂道:“不懂规矩的东西,就是你家老庄主来了亦要跪拜谢过大将军的,还木头似的矗在这里!”

    一点红仰手挺扇止住宫铭,朝几人笑道:“还不快谢过大将军,快滚!”

    五人慌忙爬地磕了几个响头,灰溜溜的爬起来自躲到后边去了。

    众人上路,行出一箭地去,任天琪回头斥道:“小三儿的脾气是愈见见长了吗?哪来的官家架子!”

    宫铭一吐舌头,脸一红,笑着辩道:“我一听得是朱家庄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气不打一处来。我看朱家庄里就没得一个好东西的。”

    任天琪摇摇头,怒道:“不得了,就你嘴硬,rì后少来依势欺人的!我等昔rì吃过此的苦头还嫌少?你是快忘了的,早忘了,好rì子过得太过舒服了!”

    宫铭一吐舌头,知道主子是生气了,亦不知主子何来的此许多的气来,亦许是东方姑娘没了,郡主与小主子羊羊走了,心下不惬意了,吓得一点亦不敢啃声。

    一点红铁扇轻挥,笑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免得大伙儿伤怀不是。我倒是觉得方才那几人颇为嫌疑。”

    唐生智笑道:“这还不是怕天黑了不好赶路吗,平常之极,何来嫌疑?”

    宫铭忍不住接道:“莫非是说车里有啥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

    任天琪笑骂道:“不要脸的东西,才安静了不到一句话的功夫,又耐不住xìng子了?那你说来听听!”

    宫铭笑道:“如说二爷怀疑那几个人有鬼,小的亦有同感。瞧那几个庄丁虽说是个个jīng悍,但其貌不扬,衣着朴素,骨骼粗糙,胸无城府,竟不认得爷,至多是庄里的几个恶汉,谈不上是朱家的啥子大小头目的,定作不得惊天动地的大事,运不得价值连城的宝贝,亦未幸运到说是去照顾庄中女眷的。倒是几人赶着辆空车走得如此的匆忙,不合常理,倒像是打家劫舍,绑架人口的勾当,得手之后急于逃窜。我就说吗,朱家庄就没一个好东西,难保车里不藏个人儿啥的。”

    任天琪一勒马,道:“可那车里看来好像是空的。”

    唐生智道:“不,车里有人,而且会是一位女子。”

    一点红合扇惊道:“何以见得?”

    唐生智道:“车子停顿之时,迎面一股清香,绝非花木之香,乃女子rì常用香。”

    任天琪道:“可你弟妹她们rì常亦是用香的。”

    唐生智脸一红,道:“愚兄对气味颇为敏感,车中女子清香自不同于弟妹众人。”

    任天琪闻听忙圈马回头,放眼望去,远处一阵飞尘起,早不见了后面的车马。任天琪一怔。一点红圈马跟上,道:“我等是否是过于敏感了,杯弓蛇影!”

    任天琪幽幽道:“西门先生金盘洗手以来,我等就没再留心过朱家兄弟。朱家兄弟是西门先生弟子,按理说朱家庄应会与西门先生暗存往来;朱家庄亦应是烟花盟旧属最好的藏匿之所;rì后西门先生如说yù东山再起,朱家庄势必不可或缺的呀。”

    一点红缓缓道:“未必,西门前辈既已解散了烟花盟,金盘洗手了,朱家庄未必就敢再次充当烟花盟庇护之所。薄一凡是何等的身手,眼下自身皆不能自保,更不要谈身手相差甚远的朱家兄弟了。家大业大,xìng命就愈见看重了,亦是人之常情。”

    任天琪茫然点点头,圈马回头赶路。

    行不了一柱香的功夫,后面又有一马急驰而来。众人忙再次圈马闪在一旁,回头望去。一人一马旋风般自身边飞过,一匹黑马上一浑身黑衣男子擦肩而过。

    眼前一道闪光划过,感情是那人手里持有一把长剑。

    任天琪正在马上不解,就见飞奔而去那男子猛一回头,赫然是一铜面客,一双眼睛摄人心智,深邃不得见底。任天琪对着这眼神暗暗发愣,良久才清醒过来。

    众人皆瞧着任天琪,等待主子发话。

    任天琪抬头见得那人早已远去,转过路口不见了身影,叹口气,催马上路。众人无语跟随。转过几个路口,众人正在默默跟着,又听马蹄声起。抬头望去,就见方才过去的一人一马又旋风般飞奔而来。众人赶忙带马路边,拿眼瞧着任天琪等待示下。

    任天琪勒住马端详来人。

    夕阳下那人铜面上泛起五彩的光辉;就见那人附身埋头隐身马后,双腿夹紧马肚,左手执缰,右手持剑,剑光闪闪。

    任天琪身前略附,伸手抓住斑竹剑把,注视着来人。

    前面的天宝,田木佐各持刀棍,紧张盯着来人。一点红也是合扇在手,屏息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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