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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屠宰码头就热闹了起来。
　　　　普朗克的手下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显得非常拼，即使被崔斯特放倒，被格雷夫斯崩飞，也前仆后继，毫无惧色。
　　　　屠宰码头的血腥味更浓了。
　　　　这种不要命的围殴不仅让这对好基友的处境越来越困难，同时也让观战的罗德皱起了眉头。
　　　　普朗克……有一手啊！
　　　　能让这么多不要命的家伙为自己卖命，这已经从某种程度上说明了普朗克的能力。
　　　　至少在统治力上，普朗克做的很不错。
　　　　唔——不得不承认，莎拉是真的很理解普朗克。
　　　　如果是单纯的刺杀，说不定普朗克的“海盗帝国”真的不会彻底崩溃。
　　　　然后，就在罗德思考的时候，崔斯特和格雷夫斯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不是这对好基友战斗力堪忧——实在是对面的人太多了些。
　　　　透过宝库通风的窗口，罗德可以清楚地看见码头上的局面。
　　　　密密麻麻的铁钩帮海盗围住了崔斯特和格雷夫斯，而远处的红帽子海盗则是负责在外围堵截——看样子已经有人通知了普朗克，远处一队人簇拥着一个带着高帽子的家伙正在走向码头。
　　　　不出意料的话，是普朗克。
　　　　有意思的是，崔斯特和格雷夫斯打着打着……就变成并肩作战了。
　　　　虽然两个人已经分开十年了，但是在那之前合作的时间也有十年。
　　　　配合和掩护已经是本能了——再加上两个人都不希望对方死在喽啰的手里，所以直到普朗克参战，两个人都在尽力抵抗。
　　　　哪怕燧发枪已经就位。
　　　　然而，当普朗克加入了战斗之后，结果发生了变化。
　　　　作为比尔吉沃特的主人，普朗克除了足够残忍之外，个人的战斗力也是可圈可点的。
　　　　海洋之灾的第一枪就击中了格雷夫斯的膝盖。
　　　　然后格雷夫斯的一枪没压住，直接打到了天上，喽啰们一拥而上，按住了他。
　　　　失去了格雷夫斯的掩护，崔斯特也没能逃脱。
　　　　很快的，两个“捣蛋”的家伙就被押到了普朗克的面前。
　　　　……………………
　　　　虽然罪魁祸首被抓住了，但是比尔吉沃特的混乱才刚刚开始。
　　　　普朗克派手下敲响了整个比尔吉沃特的所有钟，将大家都聚集到了屠宰码头附近，让他们来见证这一切。
　　　　对于普朗克而言，这是一个立威的好机会——最近关于俄洛伊的某些传闻让普朗克满心烦躁，但是根据比尔吉沃特的传统，他却无法阻止这种花边的流传。
　　　　毕竟“为了花边消息就杀人”这种行为只会让普朗克的人设变得滑稽而不是残忍。
　　　　所以这一次，普朗克选择用两个胆敢冒犯自己的白痴的生命再次宣布自己的统治。
　　　　不过作为即将面临残酷下场的肇事者，格雷夫斯和崔斯特却没有丝毫的自觉性——两个人都没有害怕的意思，甚至还在斗嘴。
　　　　“嘿，混蛋，这一次你逃不掉了吧？”看着同样狼狈，帽子都不知道去哪了的崔斯特，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格雷夫斯艰难地露出了笑容，“这和上一次可完全不同了啊。”
　　　　对于格雷夫斯来说，这并不是最坏的结果——至少……自己抓住了崔斯特。
　　　　而且崔斯特和自己一样狼狈。
　　　　在这种绝境下，这个混蛋总不会再油嘴滑舌了吧？
　　　　格雷夫斯是真的想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候，崔斯特的选择是离开。
　　　　“别紧张，混蛋，我相信普朗克会先干掉你的。”
　　　　“我和我的人想把你弄出来，结果他们全死了！”崔斯特也难得地没有油嘴滑舌，而是相当迅速地回击，“柯特、瓦拉赫，还有布里克，一个不剩，全是为了救你！你这个猪头！”
　　　　“我……因为那是你先丢下了我！”
　　　　“如果不是你不听我的话，我们也不需要做那样艰难的选择！”
　　　　本来对于那一件往事，崔斯特和格雷夫斯都有自己的理解——他们都坚信着自己认为的那个结果。
　　　　可实际上呢？
　　　　不过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失败罢了——格雷夫斯鲁莽地违背了崔斯特的计划，崔斯特果断地放弃了格雷夫斯。
　　　　虽然事后两个人都为此付出了代价，但曾经亲密无间的合作也彻底崩塌。
　　　　直到再一次的并肩作战。
　　　　很多时候事情有对错——但是有些事情却很难用单纯的对和错去解释，之前的崔斯特和格雷夫斯虽然合作顺利，但却总是缺了点理解和体谅。
　　　　而当两个人完全冷静下来的时候，他们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不过，有些晚了。
　　　　一对好基友沮丧地跪在了码头上，沉默不语。
　　　　风中只剩下了普朗克洋洋得意的声音。
　　　　“这是我的宝贝——死亡之女。”普朗克的手划过一门粗糙的大炮，“曾经，死神之女在我的手中胜绩累累，我一直都希望能给她办个风光的葬礼。”
　　　　“而现在，我找到了为她殉葬的家伙。”
　　　　海盗们递过来了粗大的铁链，开始将崔斯特和格雷夫斯捆在这门旧炮的炮膛上。
　　　　“今天，比尔吉沃特的所有人，都会作为见证者，参加死亡之女的葬礼！”

第157章　逃脱
　　　　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恐惧——但是所有人都会有些不一样。
　　　　因为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地回想自己的整个人生——比如现在的崔斯特和格雷夫斯。
　　　　两个好基友倒是都不怎么恐惧，但都有那么点后悔。
　　　　之前的决裂究竟是因为什么，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与其说是因为一次的失败是十年的牢狱之灾，不如说是好基友之间的不服输。
　　　　崔斯特的灵活油滑和格雷夫斯的勇猛果断是互补的，但前提是有效的沟通。
　　　　而两个家伙一个不会动脑子说话，一个不会好好说话，注定了会起争端，惹麻烦。
　　　　但是这些争执在死亡面前忽然变得不值一提。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崔斯特和格雷夫斯都有了一样的想法——“如果之前我听了他的，那该多好。”
　　　　不过还好，现在似乎还有机会。
　　　　当一对好基友被和火炮捆在了一起的时候，格雷夫斯从自己背后的破口袋里摸出了几张卡牌。
　　　　这是崔斯特的卡牌，上面有格雷夫斯弄不懂的魔力。
　　　　卡牌是之前在战斗中格雷夫斯随手捡起来的——本来是想用这几张锋利的卡牌给崔斯特来最后一击的。
　　　　海盗们似乎对崔斯特有所了解，他们几乎剥掉了崔斯特的所有衣服，搜走了他的所有卡牌。
　　　　但是没有人来搜查格雷夫斯——也许是因为格雷夫斯看起来就很老实，也许是因为之前格雷夫斯游泳来屠宰码头，身上破破烂烂还全是海怪血的腥臭所以海盗们不愿意动手。
　　　　事到如今，格雷夫斯忽然觉得，将这些卡牌交给崔斯特似乎是一个更好的决定，说不定这个滑头鬼可以依靠着这几张牌溜掉。
　　　　至于仇恨这玩意……
　　　　在格雷夫斯打光了子弹之后，仇恨这玩意已经索然无味了。
　　　　毕竟两个人成为仇人之前，还曾经是十年的好朋友。
　　　　趁着看守自己的喽啰正在炫耀从崔斯特头上摘下来的华丽帽子的时候，格雷夫斯将卡牌递给了崔斯特。
　　　　“记得每年祭奠的时候给我弄点雪茄，要恕瑞玛的——别拿德玛西亚的垃圾货色敷衍我。”
　　　　鼻青脸肿的格雷夫斯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怎么看怎么滑稽。
　　　　……………………
　　　　可是在接过了卡牌的崔斯特看来，这个笑容一点都不滑稽。
　　　　没错，格雷夫斯一直这样——虽然有时候不喜欢动脑子，但至少有担当。
　　　　这一点上，即使是无比鄙视格雷夫斯的人也不得不承认。
　　　　这是条硬汉子。
　　　　实际上，虽然现在崔斯特看起来更加狼狈一点，但那大多数来自于他被抢走衣服搜身的原因，和真正挨了无数拳脚的格雷夫斯不同，崔斯特本身除了有点精力不济、没有施法材料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实质上的问题。
　　　　趁着看守自己的海盗炫耀战利品的时候，崔斯特悄悄接过了格雷夫斯递过来的卡牌。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符文流动，熟悉的幸运女神气息。
　　　　崔斯特将卡牌收进了内衣的袖口之中。
　　　　高台上，召集了比尔吉沃特绝大部分人的普朗克正在兴奋地进行着自己的演讲。
　　　　在崔斯特看来，普朗克的演讲言辞拙劣，毫无煽动性——可是这里的海盗们还就偏偏吃他白沫飞溅的这一手……
　　　　在海风的吹拂下，崔斯特打了个寒颤。
　　　　卡牌已经到手了，之后的问题就是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直接开溜？
　　　　崔斯特可以保证，当火炮开始沉入水下的时候，如果自己立刻开始传送，就能在海盗们的视野之外逃之夭夭。
　　　　而代价就是，格雷夫斯会完蛋。
　　　　海盗们为了防止两个人逃脱，用铁链将他们捆得可谓是结结实实——崔斯特甚至觉得，自己的肺部都被挤扁了，而格雷夫斯的状态只会比自己更差。
　　　　自己不去救援的话，格雷夫斯就死定了。
　　　　可是如果要去救他……该怎么救呢？
　　　　崔斯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开锁的工具。
　　　　瞥了一眼捆着格雷夫斯的铁链，上面的锁可真的够大。
　　　　通常意义上的万能钥匙根本不可用，藏在头发里的别针也很难打开。
　　　　崔斯特四处张望，在被看守的海盗大了一巴掌之后，发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普朗克的匕首，自己之前盗窃的目标。
　　　　大小似乎刚刚好。
　　　　就在崔斯特确定了目标的时候，普朗克也终于完成了自己拙劣的演讲，他大踏步来到了火炮前，一脚蹬在了火炮沉重的炮身上。
　　　　“再见了，倒霉蛋——记得代我向胡子女士问好！”
　　　　沉重的炮身坠下了码头，带着长长的铁链和铁链上拴着的两个好基友一起，落入了腥臭的、冰冷的海水之中。
　　　　与此同时，崔斯特激活了自己的卡牌。
　　　　熟悉的压迫感，熟悉的命运气息。
　　　　传送一切顺利！
　　　　光芒一闪而逝，在海盗们欢呼的时候，崔斯特出现在了普朗克的身后。
　　　　普朗克的护卫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三张锋利的万能牌就在他们的脖子上划过了——这是崔斯特最后的存货了。
　　　　下一刻，当普朗克抽出腰刀砍过来的时候，崔斯特身子后仰，不顾码头的肮脏，在这位海洋之灾的身边从容划过。
　　　　还顺手拿走了那把匕首。
　　　　当普朗克愤怒地掏出自己的火枪时，崔斯特抓住了铁链的末端，已经再次跳进了冰冷而腥臭的海水之中。
　　　　“希望格雷夫斯的游泳技术的确有他自己吹嘘的那么好吧——反正我是不会游泳的。”
　　　　————————
　　　　胡子女士是信徒们（包括那些只是意思意思的泛信徒）对娜迦卡波洛斯的一种敬称。

第158章　莎拉的复仇
　　　　见到崔斯特回来拿到了匕首之后，罗德直接带着迦娜离开了宝库。
　　　　好基友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了，下面的主题会是莎拉的复仇。
　　　　实际上，在莎拉的计划之中，崔斯特和格雷夫斯是诱饵，引诱普朗克将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到一起，然后自己则是会趁机指挥塞壬号全力开火，将整个屠宰码头全部炸毁。
　　　　不仅要炸死普朗克，还要毁灭他的海盗秩序！
　　　　普朗克的旗舰冥渊号和整个屠宰码头都在莎拉的复仇怒火下，化为了一片火海。
　　　　最妙的是，这是一场海盗的内讧。
　　　　根据比尔吉沃特的契约，娜迦卡波洛斯和祂的祭司无法出手——如果搞事的不是莎拉而是罗德这个外人，他需要面对的，绝对会是娜迦卡波洛斯的无数触手。
　　　　不过，罗德并非是什么都不做的。
　　　　本来厄运小姐的复仇是“站在塞壬号的甲板上看着普朗克的秩序毁灭在炮火之中”，但是罗德的出现为她提供了一个更好的选项。
　　　　“在罗德的帮助下亲眼看看普朗克绝望的样子”。
　　　　换而言之，罗德会帮助莎拉来到普朗克的面前，近距离观察这个枭雄的末日。
　　　　看，罗德就是这样助人为乐。
　　　　……………………
　　　　当炮火倾泻而下的时候，普朗克有那么一瞬间都懵了。
　　　　炮击的到来是如此的突然，而且神殿方向毫无表示——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比尔吉沃特内部的海盗攻击事件。
　　　　一瞬间，普朗克就做出了最标准的战术规避，而且在行动的同时，他也在思考着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是谁在攻击自己？
　　　　不知道。
　　　　普朗克得罪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认识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除了手下之外，全是仇人，想要想清楚攻击者，这几乎不可能。
　　　　那么，攻击有预兆么？
　　　　显然是有的。
　　　　俄洛伊虽然不可能违背契约给予自己提示，但是普朗克忽然发现，自己应该想到的——八卦的流传和神殿的举动明显是在示警，是俄洛伊希望自己能够对阴谋有所警惕。
　　　　可惜自己没有。
　　　　该死的！
　　　　可惜，现在不是抱怨和后悔的时候——而普朗克也不是一个喜欢抱怨和后悔的人。
　　　　就在普朗克急躁的时候，一颗炽热的炮弹从天而降。
　　　　虽然普朗克竭力躲避，但是爆炸炸飞的甲板碎片还是击中了他。
　　　　一块长宽都在一面左右的甲板碎块从普朗克身边飞过，带走了他的一截手臂。
　　　　与此同时，锋利的木刺还带走了他的一只眼睛。
　　　　但普朗克却丝毫没有停顿，仿佛胳膊和眼睛都不是自己的一样。
　　　　当整个码头都被烈焰包裹，普朗克手下的海盗几乎全军覆没的时候，这位海洋之灾本人却狼狈地翻滚到炮火爆炸的边缘，在一块石头的后面低声咳嗽。
　　　　就在这时候，普朗克的身边传来了高跟鞋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看见了一个红头发的高挑女性。
　　　　“厄运小姐？”普朗克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这么大的行动和野心，我还真是没想到，我的这次失败居然是你的手笔——难道比尔吉沃特的爷们都死干净了吗？”
　　　　“一如既往的歧视和大男子主义。”莎拉拨弄了一下自己长长的红发，“不过没关系，这虽然是你的第一次失败，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谁知道呢？”失血过多，普朗克粗糙的脸庞开始变得苍白了起来，但是他的笑容却依旧张狂无比，“不过，别以为你已经赢了——比尔吉沃特不是这么好吃下的！”
　　　　“吃下比尔吉沃特？”莎拉嗤笑了一声，“那不过是餐后的甜点罢了——于我而言，向你复仇才是主菜！而目前来看，火候堪称完美。”
　　　　从莎拉的微笑之中，普朗克读出了心满意足，这让他的心沉到了海底。
　　　　不过，枭雄是不会认输的。
　　　　“那还真是抱歉了——”似乎是伤口终于开始疼痛了，普朗克拉长了自己的语调，“我完全不记得我究竟和你有什么交集，死在我的腰刀和火枪下的倒霉蛋太多了，他们大都是些垃圾货色……如果有哪个是你在乎的人，我只能深表遗憾了——哈哈，真是遗憾！”
　　　　普朗克的笑声毁掉了莎拉复仇完成的愉悦。
　　　　显然，现在普朗克的所作所为完全不会让莎拉觉得满意。
　　　　于是，下一刻，两个冰冷的枪口抵在了普朗克的太阳穴和心口。
　　　　“两把枪，一个不愿意将他们交给你的枪械大师，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小女孩，如果你还有脑子的话。”
　　　　普朗克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
　　　　显然，他想起了这件事。
　　　　就像普朗克说的，他杀过很多垃圾——但是同样的，他也杀过不少了不起的角色。
　　　　比如莎拉的父母。
　　　　那是一对优秀的枪械大师，他们打造的枪械在比尔吉沃特无人能出其右。
　　　　而当普朗克去要求他们为自己打造一对手枪的时候，却早遭受了这对夫妇无情的嘲讽和鄙视。
　　　　“你不配拥有它们。”
　　　　那时候，刚刚支配了整个比尔吉沃特的普朗克哪里接受得了这种鄙视？他残忍地当着这对匠人孩子的面前，杀害了他们，然后一把火烧尽了一切。
　　　　“既然你想起来了，那么——”看着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的普朗克，莎拉终于瞪大了眼睛，“同样的火焰之中，迎接你的审判吧！”
　　　　然而，就在莎拉扣动扳机的时候，异变突生。
　　　　一条粗壮的触手从地下凭空伸出，护住了普朗克。
　　　　“娜迦卡波洛斯会给予他试炼和审判——凡人，你的复仇到此为止。”
　　　　————————
　　　　本书已经确定在二月一号上架了，上架三十更努力存稿中。

第159章　悲哀
　　　　实际上，在这场复仇的烈焰之中，俄洛伊不想登场，也不应该登场。
　　　　作为娜迦卡波洛斯的祭司，俄洛伊对于海盗们的内乱，应该的坚持的立场是“不干涉，不限制，不参与”。
　　　　比尔吉沃特有古老的约定，物质归领袖，精神归蛇母。
　　　　换而言之，之前俄洛伊的示警举动已经游走在了比尔吉沃特古老约定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