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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索隆行宫里的男人亦步亦趋，他似乎不急着杀死西涅，却总逼得西涅不断向东面大片逃窜。

那个男人十分可怕，西涅已经用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方法。可不管是正面强攻还是背后偷袭，皆无法让这个男人停下哪怕一时片刻。在这样的逃亡中，西涅带的食物早已吃光，他只能够在路上顺手宰杀一些异变兽为食。在情况最紧张的时候，他甚至只能够生吃。

可即使这样，因为冬季的原因，食物越来越少。有时候西涅甚至需要挖到地底深处，才会偶尔找到一窝正在冬眠的雪兔。像现在这么大一只角鹰，却是十分珍贵的食物。西涅决定将它烤熟，然后一口气吃掉半只。储存的能量应该够他三天所需。

然后把剩下的鹰肉切成条状，再用冰雪保鲜带走。至于雪里的辐射物，则完全不在西涅的考虑之内。就算吃上一口辐射雪，对他这种高阶来说完全没有关系。

很快，角鹰烤熟了。金黄的烤肉散发着诱人的肉香。西涅撕下一片还冒着油花的鹰肉放到嘴里，然后用自己两排牙齿辗碎了鹰肉。鹰肉闻着香，可角鹰的肌肉纤维十分粗糙，所以吃起来口感并不好。但它能够带来热量和养份，西涅也就没什么好要求的了。

毕竟他现在是在逃亡，而非在罗马城里享受着团长的待遇。

刚吃下一根鹰腿，西涅心中一动。他低叹一声，甚至来不及收拾东西，就看到从远处先是出现一道紫黑色的线条。接着那道光线闪至，似缓实疾。西涅直接往地上一扑，光线便从他背上掠过，接连掠过成片的古树，最后飞光，斜没入远处一座山丘顶部才宣告消失。

接着，森林里无数的古树四下倾倒，响起一片轰隆之声。而为光线没入的那个山丘，则山体错位、滑落，变成数吨的碎石一路翻滚到地面，扬起一片由石尘和雪粉混合而成的烟。

西涅站了起来，皱了皱眉头，看着远处走近的盖亚。银发男人缓步而来，事实上，这些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速度。不快，也不慢，但无法阻挡！

来到西涅身前时，他终于站定，这是自追杀西涅以来，盖亚第一次停住了脚步。然后目光落到西涅手上的烤肉，后者讶然道：“你想来点？”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盖亚微笑道。

西涅随手撕下一只鹰腿扔给了他，盖亚接过，放下长剑，坐在一个树桩般坐下，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西涅也不客气，坐在另一边的石头上继续消灭着刚才还没吃完的烤肉。这个情景十分怪异，却没人说话，都各吃各的。把一根鹰腿全部吃下后，盖亚拍了拍手，哪怕刚才拿着一根油腻的鹰腿，他那手指仍然干净，仿佛油污无法在上面留上任何痕迹。

西涅则相反，他吃得手上嘴边都是油渍，看得盖亚微微皱眉。然后见西涅把吃剩下的小半烤肉撕下来，再放在雪地上就在辐射雪一滚。雪的低温和烤肉本身的温度相冲，生出阵阵白烟。当西涅再拍掉雪粉时，烤肉已经完成了速冻，这样可以保持几天的鲜度。

见西涅把肉放进包里，盖亚笑道：“看样子，你觉得可以从我手上逃走？”

“有何不可？”西涅反问。

“自信是件好事，可自信过头了，就是自大。”盖亚伸出一根指头说：“看在你刚才请我吃烤肉的份上，我再问你一次好了。”

“考虑看看好了，成为我的同伴是个不错的选择。”

西涅连考虑也没有，淡淡道：“我拒绝。”

“真是个固执的家伙。”盖亚似乎没有觉得太多意外，他抱着那把长得过份的剑说：“这样吧，再给你一个优惠。也是最后的优惠。我给你充足的时间准备，只要你挡得了我一分钟，那我就在这里呆三天。这三天里，随便你去哪好了。”

“你真慷慨。”西涅道。

盖亚点头说：“这是对你那烤肉的谢礼，我这人不习惯承别人的情，特别是一个快要死的家伙。”

“那么在我准备完成前，你不会攻击罗？”

“当然。”

西涅突然露出一个笑容说：“那真是太感谢了。”

他伸出手，右手食指上缠着消毒纱布。西涅解掉纱布，指头上有一道细微的伤口。他用拇指挤压伤口，并用指甲挑开它，然后从伤口里开始滴出血来。

盖亚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却见西涅从指间滴下来的鲜血滚到地中，并末散开，反而拼命吸收着附近的雪粉，跟着形成一团团蠕动的雪球。雪球长到拳头大小后，便从柔软的形态开始固定下来，表面竟涂上一层金属的光泽。跟着从两边弹出一排锋利的节肢，像蜘蛛一样节肢点地撑起了身体。

形若背甲的地方翻起一颗眼珠，眼珠的四周布满血丝，像极生物的眼球。然后前端裂开一条缝，缝一撑开，便冒出两排交错的利齿。这些小怪物嘴器张合，利齿相击，发出阵阵金属交鸣的声音。

“这是什么？”盖亚问道。

“我管它们叫噬咬者，它们的口腔结构类似食人鱼，能够发出巨大的咬合力。而且它们最喜欢的，就是咬东西，看见什么都咬……包括你。”西涅淡淡道。

“哦，真有趣，那么开始吧。”盖亚就要伸手去握他的剑柄。

“不，还没好。”西涅伸手道：“我可还没准备好呢。”

“啧，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贪心的家伙。”

“贪心？”西涅笑道：“我可不这么认为，只是既然你给了我这么好的优惠，不利用岂不可惜。当然，你想反悔也成。”

“我的字典里可没有反悔这两个字。没关系，你尽管准备好了。我也想看看，身为创造者的你，究竟能够创造出怎么一支生物兵团？”盖亚甚至退后了两步，以示自己的诚意。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接下来，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在西涅的手上制造了出来。他的能力有点类似柯德博士的z物质，只是柯德博士的z物质是直接以血液形成生物兵器，而西涅则是让血液和附近环境中的物质结合，从而形成一只只生物兵器。

他的血液似乎能够和任何物质结合，除了最开始的噬咬者外，西涅又创造出几种生物兵器。和附近的岩石结合，则出现了类似石傀儡一样的类人型兵器；和古树结合，则树木不断抖动，然后枝叶脱落，树皮裂开。从里面走出来一只只举起木盾的古树守卫。

甚至还有一些体积细如粉尘，数量成千上万的纳米兵器。

看着眼前这支古怪的生物军团，盖亚终于失去了笑容。而制造出最后一只生物兵器后，西涅累得真喘气，脸色也苍白了不少。但他勉强一笑，道：“现在可以开始了。”

“那真是再好不过，我恰好也没有耐心了。”盖亚冷冷道，握紧了剑柄，然后冷眼看着朝他涌来的生物大军。

长剑出鞘，斩出一道横亘天地的紫黑光线没入生物军团中，当即收割了大片的生物兵器。可生物兵器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它们一起冲锋的时候，让整个黑色森林都在颤抖。而盖亚的身影，就这样淹没在无数生物里面。

战斗很快结束，在1分15秒后，盖亚收起了长剑。在他脚下躺着一大片生物兵器的尸体，然而西涅早不见了踪影，只在地面钉着一块从衣服上撕下的破布，上面写着“记住你的承诺”这样的字样。盖亚笑了，剑鞘点在布片上，这块布片立刻炸成了碎片。

他闭上了眼睛，以剑支地，就这么站着，仿佛一尊雕像。

直到三天后，盖亚才睁开了眼睛。在他睁眼的瞬间，他从一尊雕像重新变成了一个人，气息的转变充满了戏剧化。可惜没人看见，否则必奉为神迹。

盖亚环视四周，生物兵器的尸体已经淹没在一片辐射雪上。就连他的头上、肩膀也满着雪粉，看来这两天还下过一场雪。雪掩盖了西涅的脚印，风吹散了他的气味。可这一切都不要紧，盖亚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无论他离开多久，去到多远，他始终要死在自己的剑下。

脚从雪堆里探出，盖亚开始往前走。每个步伐精确如一，以恒定的速度，盖亚向黑色森林的东面走去。

第755章强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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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零刚来到办公室，智脑就响起视频通讯的请求提示音。他坐到智脑前，输入接受的命令后，一个窗口在智脑屏幕上打开。窗口里映照出保罗的身影，年轻的教皇身着长袍，头戴高冠，显得俊雅而端庄。视频中的他看上去要比之前精神得多，一脸意气风发，看来在罗马城里形势一片大好。

在保罗后边，枫朝着镜头的方向挤眉弄眼，零权当没看见。

“早上好，保罗殿下。”

“早安，零先生。”

简单的寒暄几句后，两人进入了正题。保罗直接道：“奥兰在收到你的邮件后立刻转发给我，但因为我这边正在参加几个重要会议的原因，所以直到现在才回复你，还请见谅。那么，让我们谈谈黑暗兄弟会吧，他们现在就在磐石之城里？”

“他们以商队的身份前来，商队代表是一个叫伊沙贝尔的女人。”零点头道。

“伊沙贝尔？”保罗先是一征，随后点头道：“也对，既然要和你接触，自然不能随便派出个角色来。”

“哦，听你的口气，这个伊沙贝尔还来头不小？”

“当然不小。她是七人委员会的成员之一，而七人委员会则是黑暗兄弟会的高级成员。”

“那么这个黑暗兄弟会，究竟是什么来头？”零问道。

保罗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道：“这个组织十分古老，根据我所知道的一些资料来看，他们最早成立于旧时代的中世纪后期，以伟大的隐匿者自居。便如有光就有影子的道理一样，这些人像影子般活跃在每个历史的重要时期里。他们并不直接参与任何权力的斗争，也没有既定的立场。他们只负责引导，引导着国家朝着他们认为可行的未来前进。”

“听上去很高尚。”

“高尚？”保罗冷笑，摇头说：“那你就错了，零先生。这些人的品德和高尚一点也扯不上关系，他们由几个足以影响世界的豪门世家组成，再吸收了大量的外围人员，成为一个可左右国家政策的组织。这些人更喜欢将自己的理想套在他人身上，而从末考虑过别人是否接受。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们什么事都可以干得出来。杀人放火对他们来说只是小事，就算挑起国家间的战争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对于普通人而言，他们就是一群披着人类外皮的魔鬼罢了。”

“看来你对他们的成见很大。”零淡淡道。

保罗略微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又恢复到之前冷静的样子：“因为就在最近，我刚得知。十五年前索隆叛变一事，就有兄弟会在从中推波助澜。索隆不过是他们台面上的棋子，真正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可能就是这些人。现在，伟大的隐匿者们又再次浮出水面，想要在这个动荡不堪的时代里插一把手。”

“零先生，可否告诉我你的立场。”保罗又问。

零点头：“我不知道什么伟大的隐匿者，也不知道所谓的黑暗兄弟会。诚然他们开出的条件很优惠，只要我成为他们的高级成员，他们可以无条件支持我打赢这场战争。可惜，我不喜欢有人在我头上指手划脚。对我来说，这样的家伙一个就够了……”

保罗微讶道：“还有人能够命令得到零先生您？”

“倒谈不上命令，只是那家伙喜欢把一些所谓的责任往我身上推。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家伙也并非什么普通人就对了。”零微笑，话风一转道：“这个暂且不谈，那么现在知道我的立场后，保罗殿下有什么看法？”

“尽管我讨厌他们，可不得不说，黑暗兄弟会的力量仍不可轻视。如果我们过于激怒他们的话，搞不好会让他们完全站到索隆那边，到时就糟糕了。我收到消息，这次他们之所以会和你接触，是因为他们感觉已经开始无法控制索隆，更别说什么引导了。”保罗问道：“对此，零先生有什么想法或建议？”

零思索片刻后，说：“那就让我们跟他们的什么七人委员会好好谈谈吧，不妨掀开我们合作的底牌，虽说他们也已经知道了。但我们还未曾在公开场合站到一起，既然你已经在神喻里给我们找了个合适的身份，那么现在，圣子和神的使者也该时候会面了，不是吗？”

“这么说的话，零先生还是打算威胁他们站到我们这一边？”保罗也是个聪明人，略微一想便知道零的目的。

“他们可以不这么做，那我们就暂时放下和索隆的战争。我想，索隆也不喜欢有个所谓的主人骑在自己头上，说不定，他比我们更想要干掉这些家伙。”零淡淡道。

保罗点头说：“零先生想得很周至，那由我这边发出一个会面的神喻，等我到磐石之城后，再一起去和黑暗兄弟会这些家伙谈谈。对了，在筹码这一块，零先生无妨透露下，约瑟夫和门德里萨已经决定站在我这边了。”

“我明白了。正好伊沙贝尔就在城里，让我先知会她一声，也好安排接下来的会面事宜。但和黑暗兄弟会接触一事，最好还是保密，省得引起索隆的过激反应。现在，还不是战斗的时候。”零说道。

“这点我知道，那么伊沙贝尔那边就麻烦你了。”

通讯结束，零伸手弹响桌上的银钟。一名三叉戟战士大步走入，零朝他看了一眼道：“去通知商会代表伊沙贝尔，就说中午我邀请她共进午餐。我先处理点事，呆会我会亲自上门拜访。”

“是，大人。”

黑暗兄弟会商队落榻的庭院里，护卫队长雷克斯正亲自巡视了一周。途中遇到两名护卫，他们都朝雷克斯点头致敬，可在护卫的眼神里，雷克斯却看到了一点别的什么东西。

这让他如芒在背，感到很不舒服。

就在三天前，商队代表伊沙贝尔当着众人的面对他狠狠地奚落了一番，这让雷克斯大感面子无光。他是黑暗兄弟会一名外围成员，凭借着七阶的能力才能够接近伊沙贝尔成为她的护卫。哪怕伊沙贝尔是七人委员会里权力最底的一员，可比起外围成员来，她的身份仍要高贵得多。

何况，她还是个长得相当不错的女人。

雷克斯对她自然有倾慕之意，按照雷克斯原先的计划。先接近伊沙贝尔成为她的护卫，再打动她、追求她成为她的男人。最后通过伊沙贝尔进入兄弟会的权力高层，成为七人委员之一那就再理想不过了。到时候，他将拥有挥霍不尽的财富和权力。

然而这一切，都在那天伊沙贝尔的奚落中落幕。那个女人让他明白了残酷的真相，伊沙贝尔根本看不起他，而七人委员的位置也只会向那个叫零的男人敞开。

那个乡巴佬！雷克斯在心里狠狠诅咒，不就是和罗马城打赢了几场胜战，不就是一个高阶！

用不了多久，我也会突破成为高阶，凭什么那个女人会对他另眼相看。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乡巴佬，哈？

雷克斯已经距离高阶不远，事实上再给他一段时间就能够做出突破。他甚至在幻想当自己成为高阶后，伊沙贝尔会哭着喊着回来祈求自己的原谅。毕竟作为七人委员中权力最低的一人，伊沙贝尔拥有的高阶十分稀少。而放眼整个大陆，高阶随便去到哪都是为人所追捧的人才。

到时候，他才不会当区区的护卫队长。

在这样想的时候，雷克斯来到了前门。刚好看到商队一名护卫陪着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雷克斯便拦了上去问：“这是怎么回事？”

商队护卫回答道：“雷克斯队长，这位是零大人派来的，似乎有口讯要传达给伊沙贝尔小姐，现在我正要带他进去呢。”

“零大人？”雷克斯眉毛一皱，上下打量着这名三叉戟战士，然后冷笑道：“区区五阶……”

三叉戟能力者的平均水准在六七阶之间，但其中也有几名五阶的战士。这几人给零留在市政厅充当护卫，而位阶较高地则负责城防等比较危险的工作。这名战士也知道自己的水平在哪里，可雷克斯语气里充满了轻蔑之意，却让他脸色为之一变。

雷克斯看在眼中，冷哼道：“怎么，不服吗？”

这名战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他知道这庭院里的人对零来说是重要的客人，他不想给零惹上什么麻烦，于是平静地道：“不敢。”

“那就最好。”

商队护卫擦了把冷汗，赶忙道：“队长，那我们就进去了。”

说着便要领着人走进房子里，雷克斯又道：“慢着。”

他走到战士身前，微笑道：“伊沙贝尔小姐的身份何其尊贵，可不是你们这些乡巴佬说见就见的。要见小姐可以，但我必须搜身，谁知道你是否想对小姐不利？”

三叉戟战士终于色变，怒道：“你别太得寸进尺了，零大人有口讯要传达给伊沙贝尔小姐。如果耽误了正事，你担当得起吗？”

“放肆！”雷克斯暴喝道：“你知道在跟谁讲话吗？在我们黑暗兄弟会眼中，你，还有你们所谓的零大人不过是一群乡巴佬。传达口讯？那就叫零自己来！”

“你！”三叉戟战士气得一手怒指向雷克斯。

雷克斯狞笑一声道：“你还想动武？”

然后不由分说，一手握着三叉戟战士的手指用力一扳，便将之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