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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袁沐娉侧头看看昏迷不醒的赵平，十分犹豫。
　　“小姐，那修士似乎觉得康郡这边可有可无，不如我们报仇以后回广平郡？”陆展建议，“如今我们都有法术，再加上修士送的招魂令，必能杀死孙勇，到时候才是真正大仇得报！等报了仇，小姐可以借着从康郡太守和广平太守处夺回的家产，重振袁家，东山再起！”
　　“可是我们若不离开，”杨慎想了想，“可以借助鬼魂掌控康郡，再联系汉国前后包抄拿下广平，照样可以杀孙勇报仇。到时候拿着两郡之地投靠汉国，汉国必定倚重小姐，到时候我们便不再是商贾袁家，而是一国之权贵！你我也能沾着小姐的光，鸡犬升天。”
　　“可梁国有道教扶植，些许鬼魂之术，对方必定有应对之策！那位修士若能相助还好说，可是他并不将小姐视为徒弟，也丝毫不在乎……”
　　“小姐，您说该怎么办？”
　　“小姐，您做决定！”


第一千八百七十四章　决定
　　“女娲，你能换个形象吗？把蛇尾换成普通人的脚，以人类的形态出现！”贾正金回到女娲号，便直接问道。
　　“当然可以！”女娲回答，“可是我已经习惯这个形象，怎么突然又要改变？”
　　“是这样，我准备让你在康郡那边，作为之前那几个人和我之间的联系人。他们若是打算留在康郡，替我搜集四天宫和幽冥宫的情报，有所收获之时，通过你传达过来。”贾正金回答，“因为这个世界有妖族，普通人类又不大信任这个族群，甚至双方彼此多数不友好。而且，这里也没有什么女娲的传说，没有人知道你这个形象的来源，到时候只会将你当做蛇妖。换做人类的形态就没事了，方便做事！”
　　“原来如此。”女娲点了点头，“只要对方不把我当成妖类就行？那我只在他们面前以人类形态出现，其他时候还是以现在的形象应该没影响。毕竟习惯了这个形象……”
　　“你也会习惯？真是越来越像人类了……”贾正金感慨，“好吧！反正在他们面前不露馅就可以。”
　　“没问题！那我具体要做什么？”
　　“就是在他们得到四天宫和幽冥宫消息时，负责传达给我。除此之外，不用管其他的。”
　　“那他们若是出了事情……？”
　　“没必要管！”
　　“了解！”
　　“那就好！这件事交给你去做，我要准备一下与岳琅的赌约。”
　　“你为什么要答应这种赌约？不觉得对方是故意设套吗？”
　　贾正金淡然点头：“他当然是故意设套，不可能单纯跟我玩什么赌局。”
　　“那你还答应？为什么？”
　　“无聊。”
　　“啊？”
　　“因为我无聊！”贾正金叹道，“而且，我可以肯定那个岳琅就是四天宫的人。跟他对赌，就算有陷阱，也是最容易找到四天宫的途径。再者，从他对我的态度和之前说的话看出来，四天宫似乎相当顾忌我的存在。若对方真的没办法杀死我，照样要去其他世界继续寻找，按照赌约离开也是无所谓。毕竟我最初的打算，便是回到地球……”
　　“这样啊？”女娲点点头，“明白。不过赌人心，你有把握吗？”
　　“好歹我活了一千多年，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贾正金躺在自己的舰长宝座，“人心难测，但以我的阅历，也不是没有胜算。”
　　“但你让他选人，这就等于把所有胜算都交出去了。他选的人，当然了如指掌。而你，却对目标一无所知！”女娲看得很透彻。
　　“知道，不过无所谓。”贾正金闭上双眼，“闲着也是闲着，就让我看看他到底会怎么做。”
　　“你已经决定的事情，我就不说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等待！”贾正金淡然回答，“一会我到康郡附近找个地方临时落脚，岳琅选好人会主动上门。接下来就看着赌局要如何进行。你先去康郡，找那三个人表明身份。除了得到我需要的消息，他们的一切行动都没必要告诉我。”
　　“指令接收！”
　　杨慎和陆展将决定权交给他们的小姐袁沐娉，后者感觉十分头痛。
　　这可不是小事，她所做的决定影响很大。
　　两个仆人让自己决定，又没有错。
　　身为袁家最后的血脉，身负重振袁家的使命，自然得做选择。
　　究竟是杀了赵平，然后回去刺杀孙勇，此后重新经商，还是拿下康郡，联系汉国合围广平，做掌控权势的权贵？
　　若是选择后者，仅凭学会的小法术和招魂令，真的可以做到吗？
　　梁国虽然不是道教唯一扶植的国家，但也有很多强大修士，万一他们过来，真的能够挡得住吗？
　　袁沐娉思考之时，杨慎与陆展就在边上安静等候。
　　许久之后，身为小姐的袁沐娉终于下了决定：“杨叔、陆叔，是不是我做出任何选择，你们都会支持？”
　　“那是当然！老爷不在了，我们定当追随小姐。不论您做出何种决定，我们誓死相随！”杨慎与陆展异口同声。
　　“多谢杨叔、陆叔！”袁沐娉深吸口气，“我仔细想过，也许报了仇以后离开梁国，到其他地方经商对我们而言最安全。但我觉得，这是师尊给的考验，若是直接放弃，师徒缘分就真的不存在了。若是可以通过考验，也许师尊会真正接纳我们。上天既然安排师尊传道授业，必有其深意。我想通过考验，成为像师尊那样的修士！”
　　“小姐明智！”杨慎与陆展同时回应，“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作为商贾富有四海，不一样被权势谋害，沦为刀下之鬼，财产尽没！掌控滔天权势又如何？难保后世子孙安然无恙。昔日大周一统天下，如今不还是基业丧尽？唯有那修道长生，才是最佳选择。”
　　“正是如此。”袁沐娉本来还有些担心自己的选择，听到两位仆人都同意，顿时松了口气，“能够在此遇到师尊，定是天意！我欲追随师尊修道长生，让我袁家受益，世代延绵。”
　　“我二人愿全力辅助小姐，通过修士考验！”杨慎与陆展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喜色。
　　“多谢杨叔、陆叔！”
　　要是让贾正金听到，非气死不可。
　　什么时候给你们考验了？不要自作多情好吗？
　　还修道长生，现在我最大的苦恼就是怎么寻死。
　　当然，袁沐娉主仆三人并不知道，以为自己决定是正确的。
　　既然已经决定，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袁沐娉将目光转向旁边的赵平，略带恨意：“杨叔、陆叔，该如何处置这个仇人？”
　　“修士既然说死活无所谓，自然是杀了祭我袁家数百亡魂！”杨慎冷声说道，“到时候再攻破广平，拿孙勇的人头祭拜，让我们袁家亡魂都能安息！”
　　“没错！”陆展直接举起钢刀，“小姐，就让我斩下他的头颅，祭拜老爷还有所有袁家亡魂！”
　　“好！陆叔，动手吧！”袁沐娉紧握双手，“希望父亲在天之灵，能够看到这一幕。”
　　“遵命！”陆展得到命令，直接拎着钢刀走到昏迷不醒的赵平面前，“袁家的亡魂，我在这里给你们报仇了！”
　　手起刀落，毫不犹豫。


第一千八百七十五章　袁沐娉的烦恼
　　康郡百姓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无数鬼魂在城池上方飞舞时，他们就吓得躲起来。
　　等到确定鬼魂消失，官府派人通告才渐渐出来。
　　没有人知道太守赵平和修士吴观已经被消灭，一切井然有序让人们逐渐安心，以为修士已经消灭鬼魂。
　　如今整个康郡除了那些被鬼魂附身操控的文武官员，没人知道城池易主。
　　当然，也并不是说康郡完全没有问题。
　　相对于城内一片安宁，杀死赵平报了仇，后占据太守府的袁沐娉，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首先，赵平家属是个很大的麻烦。
　　虽然杨慎提议，直接抄他满门，为袁家冤魂祭奠。可袁沐娉不是赵平，她并没有那么残暴。
　　赵平虽然可恨，是袁家的仇敌。但抄家灭门是他个人行为，与亲属没有多大关系。
　　若是袁沐娉连他家妻儿都杀光，那本质上与这个恶徒有何区别？
　　然而，又不能轻易让赵平的家属离开。因为赵平被杀，他的家属也与袁家有了仇恨。
　　一旦把赵家的人放出去，对方在城内，又或者前往其他梁国城池，康郡易主的消息马上回传开。
　　赵家在康郡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万一被康郡百姓和那十万兵马得知消息，其中应该会有大半以上进行反抗。届时别说与汉国围攻广平郡，光是处理康郡内部问题就是个大麻烦。
　　其次，除了赵家家属问题外，还有康郡民心和军心的掌控问题。
　　若不能短时间内顺利地控制住民心和军心，让他们接受新的掌权者，还是会爆发大问题。一旦梁国发现康郡出状况，派兵前来攻打。到时候那些忠于梁国的民众和士兵与梁国军队里应外合，康郡照样守不住。
　　最后修士吴观的死会不会引起道教注意，也是个大问题。
　　这三个最最严重的问题不解决，就谈不上彻底掌控康郡。
　　杨慎和陆展虽然忠心，可毕竟只是两个没什么文化的仆人，在这方面提不出任何实用性的建议。
　　而被鬼魂控制的文武官员，虽然对她的命令完全服从，却也都是些普通亡魂。且又不可能让被控制的文武官员清醒过来，他们可不会服从袁沐娉的指挥。
　　究竟要怎么处理当下的局面，袁沐娉觉得格外头痛。
　　她出身富商之家，虽然也读过点书，毕竟都是诗词歌赋，哪里知道这些东西？
　　杨慎、陆展帮不上忙，看着自家小姐愁眉苦脸的模样，心里也是着急。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面对这样的情形，陆展思索之后说道：“小姐，眼下康郡之事确实麻烦。但光是这样自己胡乱思考没用。单凭我们三人，怕是没有办法做好，不如尽快与汉国联系，或许可以找到解决办法。”
　　“对！”听到这话，袁沐娉转过头来，“必须快马加鞭前往汉国，若能得到那边的协助，想来这些问题都能解决。他们为了得到康郡和广平，必定会出手。只是派谁作为使者去汉国……”
　　“如今咱们身边没有可信之人，”陆展说道，“杨慎性情暴躁，容易冲动，恐怕只能由我前往！”
　　“这……”袁沐娉有些迟疑，毕竟杨慎和陆展是自己身边最后可以信任的人，万一陆展前去汉国途中发生意外，那该怎么办？
　　陆展显然也明白小姐的担忧，于是说道：“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若想顺利掌控康郡，通过修士的考验，必须争分夺秒。还请小姐派我前往汉国。”
　　“小姐，眼下确实是没有其他办法！”杨慎也点头，“陆展性格稳重，确实是最佳人选。”
　　思来想去，的确没有其他选择。袁沐娉终于点头：“好！那就麻烦陆叔前往汉国，务必将这边的情况如实告知，并且带回汉国的援军。”
　　“小姐放心，陆展不会辜负所托！还请给我一匹快马。”
　　“来人！”袁沐娉马上喊来一个官员，让他带陆展出去挑选马匹，即刻出发。
　　陆展走后，杨慎说道：“小姐，我会的不多，眼下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可以让人准备公告，隐瞒赵平和修士吴观的死讯，让城内百姓以为梁国新派太守接任康郡，带着吴观回国都复命。虽然骗不了多久，至少可以拖延些时间，等汉国那边的消息。”
　　“多谢杨叔！”
　　杨慎和陆展两个忠心仆人出去做事，袁沐娉叫来那些被鬼魂控制的文武官员，希望多少可以得到一些帮助，到头依旧失望，就算俯在康郡文武官员身上，这些鬼魂依旧没有什么文化，提的建议也都乱七八糟，根本派不上用场。
　　无奈之下，只能让他们各自回去，至少稳定好局势，不让下面的人看出破绽。
　　一个人留在太守府，袁沐娉蛮忧心的。
　　关于新太守这个问题，她倒是想到解决方法，到时候女扮男装改个名字，勉强可以瞒过去。
　　只是关键的几个麻烦，还是没有找到解决方法。
　　正苦恼着，眼前突然凭空出现一个亦幻亦真的美丽女人，令她有些害怕，赶快后退几步准备喊人。
　　“我是女娲！奉命来到这里。”出现在袁沐娉面前的，正是接受贾正金命令前来，在这里配合袁沐娉传达消息的超级人工智能。
　　听到女娲这个名字，袁沐娉立刻想起之前师尊离开之时留下的话，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警惕着：“你是师尊派来的？”
　　“没错！”女娲直接走到她的面前，“我的任务就是留在你们身边，当你们打听到任何关于四天宫或者幽冥宫消息时，代为传递过去。”
　　听她这么说，袁沐娉终于放下心来。别人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出现冒充女娲的人：“您也是修士？”
　　“修士？”女娲闻言微微一笑，“可以这么说，但又不同。我的身份并不重要，你只管做事，不用在意我的存在。”
　　“请问……您跟师尊是什么关系？”袁沐娉小心翼翼问道。
　　“这也不是你应该问的问题，”女娲并不回答，“我只是负责在这里接收情报，而你要做的就是收集情报。”


第一千八百七十六章　第一场赌局
　　贾正金在康郡城外一处幽静的山谷中造了个木屋，暂时住在里面。
　　为了消磨时间，做个钓竿每天垂钓。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岳琅终于出现。
　　“来赌否？”他直接问道。
　　贾正金收起钓竿：“一直在等你。目标选好了？”
　　“当然！”岳琅微笑，“精挑细选，现在就出发？”
　　“好！”
　　两人说定，岳琅便施法卷起贾正金化作金光，瞬息之间天旋地转，景色变幻。
　　落地后，发现置身于一片大山，山脚下有个小小村落。
　　“这是什么地方？”看一眼周围密林，贾正金皱眉问道。
　　“此处为唐国云州灞水郡牛栏村，”岳琅伸手指向山脚稀稀落落的村庄建筑，“村落离郡城大概二十里地。我们所在之处为牛角山，是牛栏村猎户常来的打猎之所。这第一个要跟你赌的，就是牛栏村内一个名叫牛喜的年轻人的人心。”
　　“怎么赌？”贾正金问。
　　岳琅微笑说道：“我所选定的年轻人，也就是牛喜，今年二十有三，家中贫苦，有一染病的老父。父亲牛宝膝下只有一子，妻子去世得早，为了将儿子拉扯长大，什么哭都吃了，导致现在积劳成疾，一身的病。只不过牛喜自小便不懂事，又总与宵小厮混，不孝之名人人尽知。我就与你赌这牛喜，看看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是痛改前非，浪子回头，亦或者死性不改，气死父亲。因为是我选的人，也是我设的赌局，我便赌他没有丝毫孝心，不会悔改。”
　　“那我只能赌他浪子回头？”贾正金问。
　　“没错！”岳琅点头，“从现在开始，你我各施手段。在约定三点前提下，可以动用任何方式，争取改变或者维持牛喜的心思。正所谓百善孝为先，一个月时间让牛喜浪子回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若准备好了，咱们便分道扬镳各自行动，以一个月为限完成赌局。当然，你若直接认输也是可以的。”
　　“还没开始就认输，这不是我的作风。”贾正金淡然说道，“不准用迷惑心智的法术，不准让目标知道赌局的事，不准被目标看出不是凡人对吧？”
　　“正是！”
　　“好，牛喜长什么样？住在哪个方向？”
　　“这么小的村落，当然自己打听了！”岳琅笑道。
　　“你是什么都知道，而我得自己打听？”
　　“不过是小事而已，这点难不住吧？”
　　“好！那你准备变成什么人？”
　　“你是接受赌局了吗？”
　　“当然！”
　　“既然接受赌局，咱们现在就是对手。”岳琅哈哈一笑，“身为对手，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呢？你别问我化身何人，我也不会管你用什么身份，大家各凭手段，一个月后自见分晓！在下先行一步。”
　　话音落下，他便唰地化作金光，直接向着牛栏村飞去。
　　三点约定对于贾正金来说其实没什么意义，因为他本身就不会迷惑性的法术，也不可能主动告诉对方赌局的事。只要不被人杀死复活，估计人家也看不出他跟凡人有什么区别。
　　既然赌局已经开始，岳琅提前行动，贾正金也要前往牛栏山。
　　他倒是可以让女娲直接传送下去，但这座山其实不算太高，而且也要有一个新的面孔和身份。
　　稍微想了一下，直接使用灵魂投影变化成狐大娘的模样，慢悠悠地沿着山路往下走。
　　这座山就在村子后面，除了猎人之外，还有樵夫。
　　刚到山腰附近，就听见旁边有砍树的声音。
　　贾正金慢慢靠近，很快发现一个拿着柴刀的年轻人。
　　那人大概二十郎当岁，头发扎成鞭子盘在脑袋上，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布衣，一双草鞋甚至还是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