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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上古幻阵。最大的与众不同就在于阵眼的设置独具匠心。以萧凡阵法上的造诣，以寻常办法是破不了这个幻阵的，至于以蛮力破解，那就更加想都不要想。连真眼之光都无能为力。

但萧凡却还精通空间之道。并且身怀“乾坤鼎”这样的空间至宝。

阵法之道和空间之道合在一起，威力之强，就非同小可了。

这个小型空间禁锢法阵足足耗费了萧凡两天两夜的时间。才终于布置完成。

幻阵之中，萧凡盘膝而坐。头顶“乾坤鼎”缓缓旋转，一道道褚红色混沌图案倾洒而下。将萧凡身周一个直径不足三丈的小型空间禁锢法阵俱皆笼罩其下。黑麟则站在法阵之外，凝神而立，屏息静气。

经过两天的静养，黑麟损耗的真元法力已然全部恢复，精气神处于最巅峰的状态。

萧凡说得很明白，这个临时布置而成的空间法阵，最多只能禁锢住阵眼片刻功夫，是否能够破阵，就看黑麟能不能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了。

两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萧凡深深吸一口气，左手捏诀，嘴里念念有词。

“咄！”

萧凡蓦地一声低喝。

右手五指轮转，一道道法诀源源不绝的打入到头顶“乾坤鼎”之中，“乾坤鼎”光芒大放，紧接着，整个法阵都发出嗡嗡的声音，闪烁起来，一股空间之力蓦然从法阵之中放射而出，向前席卷而去。

正在四处游走的幻阵阵眼，移动的速度忽然就变得缓慢起来，仿佛陷身于泥泞沼泽之中，渐渐走不动了。

萧凡嘴中念诀却是越来越急，向“乾坤鼎”注入法力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定！”

片刻之后，萧凡一声断喝。

早已全神戒备的黑麟猛地深处食中二指，点在自己的额头之上，竖眼浮现而出，一道银亮的光柱，直射入幻阵深处。

“嚯嗤”一声！

周围的空气骤然扭曲，不住翻滚涌动，仿佛烧开的锅炉一般，沸腾起来。

一连串的“啪啪”声响过，就好像许多气球依次爆裂开来，眼前的景象猛然一变，迷雾消散，一座宏大的地下殿堂，出现在萧凡和黑麟的眼前。

“成了！”

黑麟大叫一声，满怀欢喜。

萧凡也笑着收了神通，一举手，将“乾坤鼎”收回了体内，那个直径三丈的小型空间禁锢法阵更是变得极其黯淡，毫无光泽。萧凡随手一掌拍出，顿时将法阵毁去。

他可不想让人从这个空间法阵之中窥探到他的空间造诣有多高。

眼前这个地下殿堂，宽广达数百丈，高达十余丈，却看不见一条支撑的柱子，就仿佛地底的天然裂缝一般。

在地下殿堂的尽头有一具雕像，高达数丈，雕首人身，背后双翅伸展，浑身金甲，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雷震子？”

黑麟见到这具雕像，禁不住惊呼出声。

正在认真打量这雕像形态的萧凡“噗嗤”笑出声来。

不怪黑麟这么叫，这具雕像还真的和神话传说中的雷震子有七八分相似。如果再手持雷锤雷钻，那就完全一模一样了。

焉知雷震子的形象，不就是这样流传开来的？

“这就是金翅大鹏的下界金身么？”

稍顷，黑麟疑惑地问道。

按照金鹏族的传说，圣灵金翅大鹏是将自己的内丹交给一名族中后人携带离开，前往下界，躲避仇家的追杀。但这个传说足够久远，黑麟说是金翅大鹏的下界分身，也很有可能。

而且，委派分身下界，躲避仇敌追杀之余，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似乎这种可能性更大。

萧凡说道：“看着有点像……只不过有关金翅大鹏的传说，在雪域高原流传的年代非常久远，这么多年过去，真相到底如何，早就被传得面目全非了。”

黑麟却摇头说道：“可是这座庙要是真的建在数万年之前，那这个传说，就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

萧凡不由微微愣怔了一下，不得不承认，黑麟说得很有道理。

“走近去看看吧，这里的空间之力也很强大……”

萧凡说着，脚下一动，身子倏忽间就到了金翅大鹏的雕像面前，围绕着雕像，仔细打量起来，只见雕像的双翅之上，隐隐有赤金光芒闪耀，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展翅高飞。

除此之外，这雕像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萧凡总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明明站在雕像之前，甚至伸出手去，就能触摸到雕像冰冷的躯体，却总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黑麟，你可有什么察觉？”

萧凡望了黑麟一眼，微笑问道。

黑麟娇俏的小嘴微微翘了起来，似乎和萧凡心有灵犀：“嘻嘻，这里还有一个幻阵……”

这里竟然还布置了一个小型的幻阵，并且就布置在雕像身上。这样的布阵手法，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若不是萧凡和黑麟都是精通阵法的宗师级人物，当真察觉不到。

黑麟二话不说，伸手一点自己额头，真眼之光激射而出，“嗤嗤”声中，似乎有无形禁制被撕裂而开，雕像表面一阵水纹般的波动闪过，忽然就变得不同起来。

雕像还是那具雕像，却突然“活”了起来，浑身上下金光流动，无数的符文不住闪耀，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是什么？上古符文么？”

黑麟盯着那些符文，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萧凡却能看得明白。

这些符文，和他在“乾坤鼎”内始祖藏宝阁里寻到银翼雷鹏内丹之时见过的那些符文是一脉同源，只是那些符文闪耀得太快，很难捕捉得住。往往看明白一个符文的意思，那边已经不知道闪过多少个不同的符文了。

萧凡眼底绿芒闪耀，瞬间将天眼神通运使到极致，竟然也于事无补。

萧凡不怒反喜欢，益发兴奋起来。

毫无疑问，这些符文真的有可能与玄灵上界相关。

须知那头银翼雷鹏乃是无极天尊飞升玄灵上界之后，大道已成，亲手斩杀掉的。雷鹏在最后关头，自爆肉身和内丹，以无极天尊之能，也只能抓住半颗残缺的内丹，收集到一小瓶精血。

两种符文一脉同源，自然也是来自与玄灵上界了。

惟其如此，天眼神通才会失去作用。

下界的天眼神通再强，想要窥探玄灵上界天生圣灵的秘密，也还是力有未逮。

双方境界实在相差太远，这个真的勉强不来。

萧凡就这样站在雕像之前，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只要肯花时间，总能搞明白的。

足足七天七夜过去，一直呆呆站立着的萧凡忽然轻叫了一声，满脸喜悦之色，似乎终于有了收获。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第1332章金鹏老祖

“这是一个传送阵的启动口诀……整个大殿，就是一个超级传送阵……”

萧凡兴奋地说道，四下打量起来。

他一走进这里，便感受到了空间力量的存在，只是并不十分危险，也就不是很在意。在一个坍塌空间通道逐渐重新开启的时代，空间之力肆虐几乎是必然的。而且很多细微的空间波动，也只有他这种级数的空间大师才能感应得到，其他人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道友当真渊博，而且还是空间之道的宗师水准，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便在此时，一个平淡苍老的声音骤然想了起来，仿佛已经近在咫尺。

萧凡大吃一惊，想都不想，脚下一动，便向一侧飞速滑去，同时伸手将黑麟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一贯镇定自若的萧真人，这回是真的吃了一惊，感应到了一种极度的危险，而且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逼到了近前。自从萧凡进阶后期大修士之后，还从未如此“迟钝”过，对方修为之高，可想而知。

“萧道友何必紧张，老夫并无恶意。”

对萧凡的激烈反应，对方并未在意，只是平静地说道。

一口气退到十数丈之外，萧凡才按住身形，眼神倏忽间一扫，便看到在大殿的入口处，站着两名浑身金光闪闪的金袍人。当先那位，皓首白须，满脸皱纹，正不知道已经多大年岁，至少也在千岁以上。

另外一位则紧随其后，却目光阴鸷。望向萧凡的眼神，充满着戒备之意。似乎对萧凡的观感十分不佳。

萧凡神念之力探出，再次吃了一惊。

那名金袍老者。身上透出的灵压波动，明明白白地昭示着，他是一名悟灵期老祖，而且感觉上，比萧凡曾经见过的广力老祖，天光老祖等悟灵期大能要更加强大，给萧凡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连侍立在侧的中年金袍人，都有着元婴后期大成境界的恐怖修为，身上透出的气势威压。丝毫不在曾经号称岳西地区大修士第一的混元上人之下，非寻常元婴后期大修士可比。

看看他们身上的金袍，再看看他们头上的短角，感受着他们身上那熟悉的气息，萧凡自然知道，这两位是何方神圣了。

“萧凡见过前辈！”

明知来者不善，萧凡还是依照礼数，双手抱拳，向金袍老者拱了拱手。朗声说道。

金袍老者点了点头，算是答礼，平和地说道：“萧道友不必客气，老夫姓仲。乃是金鹏一族的族长。前些日子死在道友手下的仲无畏，是我族中晚辈。”

萧凡心中一凛。

此人随随便便就将两人之间的仇怨揭开，神态还是那么淡定自然。似乎并没有气急痛恨之色，却不知他心中到底是何主意。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们两人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巧合。

应该是预谋已久。

不过从此人的神态来看。似乎也不像是为取他性命而来。否则早就开打了，又何必多费口舌？

萧凡便定定地望着他，静待下文。

金袍老者打量着萧凡，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萧道友睿智，想必已经知道老夫的来意了？”

萧凡也不藏着掖着，径直说道：“前辈是为了金鹏内丹而来？”

“正是。”

金袍老者点了点头，说道。

“我金鹏族人，乃是金翅大鹏的血脉后裔，既然先祖圣灵的内丹有可能存于世上，做后辈的，肯定要千方百计寻回来，作为镇族之宝供奉起来，萧道友以为然否？”

这个理由很大，萧凡基本上不能反驳，而且也没有反驳的必要。

他来此地的目的，还不是一样？

说起来，金鹏族人的理由还更加充分一些。

“前辈似乎早就已经料到在下会来到此间？”

金袍老者微微颔首，也不否认，说道：“确实如此。道友一直都将仲无畏的元婴随身携带，虽然不知道友这么做是何用意，但老夫确实可以凭此察知道友的行踪。”

萧凡淡淡说道：“恐怕不仅仅是如此简单吧？就算我没有将仲无畏的元婴随身携带，以前辈的神通，想来也有办法知道在下的行踪。”

以金袍老者的江湖经验，不可能将希望都寄托在对手的“自觉”之上，毕竟主动权在萧凡手里，他随时都能灭杀掉仲无畏的元婴。既然有心要追踪他，肯定还有其他手段。

金袍老者笑了笑，说道：“只是要知道道友的行踪，确实不难。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道友应该也是一位术算高手？”

“也是？”

萧凡吃了一惊，双目炯炯，盯住了金袍老者。

“如此说来，前辈亦是同道中人？”

却是没有在金袍老者身上感应到术师的气息，若非此人刻意隐瞒，就是他的术算造诣极高，远在萧凡之上，这才难以察觉。不过萧凡宁愿相信是前者。虽然金袍老者的修为境界在他之上，却并不代表着术算之道也一定比他强很多。

“无极九相”妙绝天下，五行神算齐聚，比较之下，似乎还是“无极九相”略胜一筹。

玄吾界的卜算之术再神奇，也不至于盖过了“无极九相”。

金袍老者很轻微地点点头，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落寞的神色，有些感慨地说道：“老夫就是年轻时节卜算太过，泄露天机太多，这才折损了不少寿元……现在想来，颇为懊悔。那时候，实在是太争强好胜了。其实修真之途，永生才是正道，其他都不要紧。”

一直默不作声的黑麟忽然说道：“你年岁很老了么？”

金袍老者莞尔一笑，浑浊的眼神在她脸上扫过。笑着说道：“小姑娘，你觉得呢？”

黑麟情不自禁地点头。说道：“确实是很老了……”

“放肆！”

侍立在侧的金袍中年人脸色一沉，厉声喝道。

黑麟翘起小鼻头。轻轻“哼”了一声。

金袍老者摆了摆手，止住了中年人。

萧凡沉声说道：“前辈是将进阶的希望，寄托在圣灵内丹之上么？”

从金袍老者的外貌猜测他的年纪，再根据他说的话，萧凡隐隐推断出，此人极有可能与当年的欧阳明月一样，遇到了瓶颈。只不过欧阳明月是卡在了后期大修士巅峰的关口，金袍老者却是卡在悟灵初期巅峰的关口。

悟灵初期修士理论上的寿元，至少有两千年之多。但再长的寿元。也终有耗尽的一天，想要长生不死，就必须不断进阶。

一直以来都神情淡然，似乎对外界一切都早已失去了兴趣的金袍老者一听此言，却是轻轻一震，脸色微变，浑浊的双目之中，猛地迸射出两道摄人心魂的冷电，猛地盯住了萧凡。身上的气息，瞬间大盛。

萧凡却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毫无畏惧之意，更没有半点退缩。

稍顷。金袍老者威压一收，又恢复了平静淡然的模样，轻声说道：“萧道友觉得老夫这个念想很可笑么？”

萧凡摇摇头。说道：“不敢。前辈是悟灵期高人，在下不敢妄议。如果真有圣灵内丹这样的至宝。而且确是金翅大鹏遗留下来的，或许真的可以助前辈突破瓶颈。亦未可知。”

金袍老者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说道：“萧道友倒是实诚……道友先前做法之时，驱使的那件宝鼎，似乎大为不凡，不知道友可否再召唤出来，让老夫仔细辨认一下？”

萧凡暗吃一惊。

此人竟然看上了他的“乾坤鼎”。

不过金袍老者神态坦然，似乎并不认为自己这个要求很过分，也没有露出贪婪之意，好像就是想要观摩一下而已。

萧凡只略一犹豫，便即举手一招，“乾坤鼎”浮现而出，在他胸前缓缓旋转，放射出淡淡的褚红色光泽。

宝鼎跟随他多年，彼此之间早已心神相通，在这么远的距离上，金袍老者修为再高，也很难一举手间就将宝鼎抢走。假如金袍老者恃强硬抢，那就大战一场便了。

从金袍老者二人现身，萧凡心中的警惕便没一刻放松过。

虽然对话不带丝毫烟火气，彼此相为敌国的关系，却丝毫都不曾改变。

对萧凡心中所想，金袍老者却毫不理会，双目炯炯，精光大放，只是盯住了“乾坤鼎”，细细察看，沟壑纵横的老脸之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果然是乾坤鼎……”

“前辈也知道‘乾坤鼎’么？”

萧凡不动声色地问道，心中却早已惊诧莫名。

此人可是从玄吾界而来，并非中土界和梭摩界人士。无极门只在梭摩界和中土界开宗立派，似乎并未将势力伸展到玄吾界去。不料这位金鹏老祖，一开口就叫出了“乾坤鼎”的大名，着实令人颇感意外。

金袍老者笑了笑，说道：“空间至宝，大家公推‘乾坤鼎’为第一，甚至有人说，‘乾坤鼎’不是通玄灵宝，而是造化之宝，只不过流落到我们这样的下等界面。发挥不出多少威力而已……古籍记载，当年无极天尊持此宝纵横各界，空间神通横扫一切对手，所向无敌……这件宝贝，可不仅仅在你们中土界大名鼎鼎。”

“造化之宝？”

连萧凡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还是他头一回听到别人这样评价“乾坤鼎”，而且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来自异界的悟灵期大能。

看来“乾坤鼎”还有不少秘密，等着他这个主人去发掘。

第1333章惊悚之地

“如此说来，萧道友是无极传人了？”

金袍老者再次上下打量着萧凡，饶有兴趣的样子。

萧凡淡然一笑，说道：“没想到在玄吾界，也有关于无极天尊和无极门的记载。”

金袍老者说道：“这个自然。当年无极天尊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平息了整个界面大战，堪称功德无量。有关他的事迹，在我们玄吾界也是传奇。不少古籍之中都记载有的。”

萧凡微微颔首。

“萧道友既然有‘乾坤鼎’这样的空间至宝，打开这个空间法阵，应该不是问题。这就请萧道友施法吧！”

金袍老者微笑说道。

“前辈是不是误会了，在下可并没有承诺过，要打开这个空间法阵。”

纵算萧凡一开始确实是想开启空间法阵，如今情形明显起了变化，计划自然也要加以改变。

金袍老者的眼神顿时眯缝了起来，目光锋锐如刀，轻声说道：“萧道友是明白人，我们最好是合作愉快，有些话就不用老夫说得太透彻了吧？”

萧凡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侍立一侧的中年男子冷冷说道：“萧道友，老祖能够这样通情达理，你应该深感幸运才对。否则，杀我金鹏族人之仇，总是要报的。纵算你自己能够一走了之，你的同门弟子，可不见得个个有你这样的修为境界！”

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和些什么人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