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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迅速串联到一起，慕少安就已经得到了真相，不复杂，真的，但很庸俗，宰相门前的管家能当七品官，这事情听起来很好笑，可如今轮到自己身上，这就一点都不好笑了。
　　想当初他还嘲笑新兵营是粪坑，如今溪木镇的情形，在那些外人看来，估计也是一堆粪坑吧，啊，他慕少安居然被一群蛆虫给围绕着，塔尔虽然不靠谱，但他至少每天都在琢磨着整合黑帮，整合混混，准备在溪木镇打造一个地下情报网络，而邓肯他们这些人，他们的实力和他们的装备已经到了d级的极致，每周一次的杀毒任务，简直就像是去兜风，百分百的存活率，让以他们几个人为首的四个猎杀团在过去一个月内竟然没有任何减员。
　　四个猎人团，那就是整整二百人，二百头虽然强壮却不思进取的猪！
　　溪木镇每个月拿出那么一大笔资金来支撑他们，所有装备半价，所有食物半价，把他们养得白白胖胖的，结果呢？
　　这一刻，慕少安再次理解了混沌基地打压杀毒猎人的政策，妈了个大爷，他慕少安几乎一个人支撑住溪木镇的发展和未来，但是几个月前当他需要c级的同伴的时候，却只有寥寥数人愿意进阶c级，养猪还能宰了吃肉呢！
　　“塔尔，去通知胡德，从今天开始，溪木镇之中所有涉及杀毒猎人的货物，包括武器装备，食物，药水等等，一律取消优惠政策，在原来的正常价格的基础上，加价三倍！好了，都散了吧，之前的事情我不追究，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慕少安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加价三倍，只能算是治标，要治本的话，他还得亲自出手，看来做一只独行狗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个谢东阁在哪里？叫他过来，哦，还有他的同伴，就说，我在沉睡巨人旅馆设宴邀请。”


第439章　更新换代
　　几分钟之后，沉睡巨人酒馆的木门被推开，六个陌生人鱼贯走进来。
　　慕少安坐在桌子后面，平静地打量着他们，塔尔口中的‘谋反者’，小狐女已经在最短时间内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因为按照东方人的习惯，谈判总是要从吃饭宴会徐徐展开，当然，这其中自然也有慕少安对这个所谓的谢东阁的好奇心理。
　　因为这件事不复杂，他随便动动脑子就能想得出来，塔尔所截获的所谓‘谋反’信息，只怕是谢东阁故意泄露给塔尔这个毛糙家伙的，不管这方法是如何的粗劣，重点是他们成功吸引了慕少安的注意。
　　从这一点来讲，对方必然有信心在见面认识之后说服慕少安。
　　对于这么有自信敢和自己叫板的人，那当然要暂时放在同一层面，至少给予相应的待遇。
　　“请坐。”
　　慕少安伸手示意道，神情淡淡，然后目光锁定对面为首一个陌生人，那是个三十余岁，相貌还算堂堂，目光中透着一种坚毅又含蓄气势的男子，这样的气质，用慕少安自己的评价标准就是稳中求变，稳而不死，变而不乱，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既有老鸟的圆滑，又有狐狸的智慧，还不缺乏狼性的果敢。
　　这是一个有趣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够在短短三个月内就逼迫得邓肯，光头李这帮粪坑老鸟阵脚大乱，还能从容布置好后手来正面与慕少安交锋的人物，怎么着也不可能是个庸人。
　　没错，这不难猜，就从这家伙的气质来看，他也不是那种鲁莽冲动的人，如今既然敢来和慕少安叫板，必有所持！
　　“多谢！”
　　那男子微微一笑，就坦然在慕少安酒桌对面坐下，他身后的五个人则是站在数米之外。
　　慕少安没在乎这个小细节，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轻轻抿了一口之后，这才道：“你是布局者？”
　　“正是，距离登堂入室，也就只差一步。”那谢东阁也跟着举杯相敬，一点都不谦虚地道。
　　慕少安就无声地笑了起来，有意思，他这溪木镇什么时候成了江海汪洋，居然引来了一个布局者。
　　话说布局者是一种不在混沌基地规则之内的职业，类似现实中的专家，但现实中的专家只擅长自己的那一领域，比如法律方面的问题只能去找律师而不能去找厨师，物理学上的问题你去问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你肯定要碰鼻子灰。
　　术业有专攻，布局者就是类似这样的全职业参谋。
　　通常中型以上的猎杀团就会常备一个到数个不等的布局者，像是黄金级猎杀团，其中的布局者数量甚至可以高达几十上百人。
　　这些布局者之中还会有细分，比如专责战前预测，分析，谋划，统筹的，这样的布局者不习惯参与正面战斗，通常都会很好被保护在后方绝对安全的地方，事实上这样的布局者在现实中都是各领域之中的精英分子。
　　此外也有专门负责经济和政治，管理方面的布局者，他们是负责管理整个数千数万人的大团队，这样的布局者适合坐办公室，一般来讲，就算上了战场也是为了凑数的。
　　但还有一种最珍贵的布局者，那就是拥有临时决断能力，擅长随机应变的智囊，他们是会跟随团队的领导者，或者干脆他们自己就是领导者，所谓的房谋杜断，前两种布局者是房谋，后一种布局者才是杜断。
　　所以，布局者并非风传的那么妖孽，正确的人，放在正确的位置上，那才会真正发挥作用。
　　这就不能怪慕少安惊讶了，而且他敢肯定，谢东阁当初来溪木镇的时候，报上的职业肯定不是布局者，否则邓肯他们再跋扈，也不敢给人上眼药，而且说不定是这个谢东阁故意暗中引导，结果邓肯，光头李他们上当了而已。
　　这就是层次不同，能力不同，眼光不同，从一开始，这个谢东阁应该就在谋划着用怎样的方法，怎样的身份来见他慕少安？
　　既不能让他慕少安着脑，也必须占住大义，最后还得体现出他谢东阁的诚意和本事，毕竟，某种意义上来就，邓肯，光头李，程晓东三人可算是慕少安的三个臭皮匠了，击败他们，也算是一种收益比不错的途径。
　　脑海中这些念头轻轻掠过，慕少安就开门见山地道：“给你三分钟，说服我。”
　　听到此话，那谢东阁并不惊讶，因为这也不难猜，他也没忙着回答，只是用手轻轻摇晃着酒杯中的白兰地，目光沉稳地与慕少安对视了三秒钟之后，这才不急不缓地道：“用不着三分钟，我就说三句话，然后慕老板您自己评断。”
　　“我说的第一句话，那就是混沌基地永远不留废物，每次系统升级换代，都会淘汰太多杀毒猎人，参考现实，跟不上潮流者，不管他们如何抱怨，最终都将默默无闻，被大浪淘沙。”
　　“至于第二句话，在混沌基地之中，有两种身份或职业是没有被混沌基地规则录入，却可以一直存在着，而且永远也不会消失，第一个职业就是布局者，而第二个职业就是独行狗。”
　　“而第三句话，混沌基地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所以水很深，所以慕老板应该明白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道理，或者我可以更含蓄一点的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慕老板过去这些时间何止风头大盛？能在一年内连续被系统面召达五次以上，一般的s级混沌暗卫都没有这个待遇，在这种情况下，您需要的是一个强大的团队来为您分担风险，而非一群粪坑里的蛆虫。”
　　听到这谢东阁侃侃而谈，慕少安倒也不意外，若是一个自诩布局者的家伙在研究了自己三个月后还不能说出几句像样的话来，那他可以去改行了。
　　想了想，他还是微微摇头，“你这三句话也许有点意思，但你应该明白要想取信于我，靠的可不仅仅是这个。”
　　“我明白，所以我可以与溪木镇签订ss级的合作契约，这样一来，除非溪木镇局域网崩坏，否则我所有的行为都必须要我自己来买单，事实上，我已经考察了溪木镇很久，更考察了慕老板您更久，您得知道，我们这种人，通常不会仓促下决定，而做出决定后就不会轻易更改。”谢东阁坦然道。
　　“你的要求？”
　　“很简单，给我两个猎杀团的名额，我会亲自挑选并培养我认可的杀毒猎人，其他不用您操心，您也无需与我们一同做任务，但是，关键时刻必须您亲自出手，现在混沌基地已经开始着手在第八战区和第六战区先行进行第五代系统的更新换代，我的愿望，或者说我们共同的愿望，就是利用这大约一年多的时间里，给我们拉起一支真正能打硬仗，评价级别至少是白银水准的猎杀团，这才是系统更新换代后，我们赚取最大利益的根本，事实上我不怕告诉您，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会来到溪木镇，因为这里属于一片空白，没有其他布局者与我竞争，最主要的是，您这个老板敢于放权。”
　　谢东阁说得是一点都不含蓄。
　　“唔，系统更新换代后带来的影响真的这么大吗？”慕少安这一回终于正视起谢东阁了，因为这个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之前没有人跟他说过。
　　“您觉得呢？我可以给您举个例子，现实中的windows2003系统与windows7系统是什么差别？windows7系统与windows10系统又是什么区别？何况混沌基地的第四代系统和第五代系统？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也许现实中的普通人会对这种系统更新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别忘了慕老板，我们已经不算人了，我们是杀毒软件，我们这种杀毒软件是需要在系统这个平台上运行的。如果我们跟不上系统的更新，如果差距太大，造成不兼容的后果，您想过吗？”
　　“不兼容？”
　　慕少安愕然，说实话好多时候他都忘了自己其实是一个杀毒软件，或者说大多数杀毒猎人都忘了这个最重要的事情。
　　“对，不兼容就意味着退步，意味着落后，意味着被淘汰，虽然混沌基地本身不会直截了当地淘汰掉落后的杀毒软件，但是跟不上时代的后果是什么？举个例子，现实中八零后都会被人叫大叔大婶了，九零后也基本被零零后完败了，就算我们歇斯底里地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所以我们必须赌一把，我们必须要跟上更新换代，谁也不知道第五代系统是什么样子，是更改百分之五十，还是更改百分之八十，我们的属性模板到底能留下多少让我们引以为傲的属性？”
　　“当然，我知道慕老板您自身的实力确保了您不可能会被淘汰，但是历史告诉我们，当一个人太自信的时候，其实也离他输得一败涂地没多远了，慕老板，您是不是已经打算在近期进阶b级，请恕我直言，您个人的实力无可指摘，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进阶b级后，就没有独行狗的存在空间了，您要么带团队出征，要么就必须服从其他团队的领导，短时间还可以将就，但是眼下，您必须得未雨绸缪，哪怕给自己挑选出一个五人精锐小队也好，趁着混沌基地更新换代的时机，这可是几百年都未必遇到一次的大机遇。”
　　“你在推荐你自己？”
　　“不，我已经跟不上慕老板您的节奏，事实上我不认为您在任务世界中需要一个布局者来帮忙，但是您必须至少有一个精锐的五人小队，或十人小队，未来几年内，您肯定能用得上。”


第440章　非法程序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从独行狗到精英小队，这的确是正确的趋势，每个人都懂得团结才是最大的力量源泉，可问题在于具体怎么实施？精英小队不是随便找几个人就可以提升上来的，以我而言，跟不上我节奏的人，我要来也毫无用处，与其迁就他们，还不如我自己独行，所以你之前所说的只能打动我五分之一，如果你没有别的更好的建议，那我可是要失望的。”
　　慕少安淡淡道，的确，大道理谁都会说，他何尝不明白精英小队的重要性，可是要配合默契，要进退一体何其难啊，相对比在战斗中培养出来的默契，是否忠诚，人品是否好一点这些反而不重要了。
　　因为这种默契真的很难得到，那需要意识，技巧，等等诸多方面的合拍。
　　当然这不是说第四战区就没有人才，慕少安眼高于顶什么的，而是人家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杀毒猎人，凭什么要和你合作啊？
　　人家大团队都是从f级，e级，开始培养小队合作意识的，就像是九年义务教育一样，吃饭喝水般娴熟，慕少安这种独行狗是无法体会的。
　　而他现在意识到了团队的重要性，但是除非他选择加入其他团队，否则人家是不会借给他几个c级巅峰高手的。
　　事实上，他也根本碰不到这种巅峰团队，人家都是自己承包了一个任务世界，这其中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想挖墙角都没有机会。
　　而这样的精英团队，即便是慕少安的自负，也不敢有半点小瞧的，论起单独求生的能力他可以很自信，但若是打起团战，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夹着尾巴有多远逃多远。
　　这还是c级，若是将来进阶b级后，就真的再也拉拢不到任何一个b级高手了，因为越是到了这个层次，就越发不会跳槽。
　　别人再好，那也不属于你。
　　在这种情况下，慕少安想组建属于自己的一支精英小队，只有两个办法，第一，选择加入其他大团队，然后由对方给他组建以他为核心精英小队，而且这绝对只能算二队，三队，对方才不会觉得慕少安你很厉害，我们就把团里的最优秀的猎人都配给你的说法。
　　他只能坐二队，三队的冷板凳。
　　若想进一队也可以，听从安排，去给人家的精英核心打下手，做配合，听从命令，服从大局。
　　这种情形慕少安是不能容忍的，所以也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自己培养，从f级开始培养。
　　“慕老板，说句不中听的话，任何事情都无法一蹴而就，如果您想听那种一夸口就可以搞定一切的计谋，我劝您还是算了，我敢打赌就是最顶级的布局者来了，也给不出您想要的建议，我们布局者只是考虑得更多更全面一点，不是神，拿不出一揽子计划，这种千头万绪的事情，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完成，没有任何捷径，这么说吧，你早一天做决定，那就能早一天看到结果，越是一天天的迟疑，顾此失彼，犹豫不决，那反而只能是耽搁时间，最终一事无成，我的话言尽于此。”
　　谢东阁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
　　而慕少安则沉吟片刻，就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很好，你的条件我允许了，你可以管理两个五十人猎杀团，具体人选你自己负责，自负盈亏。”
　　——
　　打发走了谢东阁，慕少安坐在酒馆大厅里想了一会儿，就已经有了决定，是的，那个道理很简单，他一直都没有想到，因为他只顾着个人发展，而且他真的不擅长团队管理，但是培养出一个五人精英小队在未来是不可避免的。
　　早动手好过晚动手。
　　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错。
　　“小狐狸？小丫头，出来，我有事问你。”
　　慕少安随口叫道，而小狐女则是好半天才跑出来，神思不定的样子。
　　“喂，你怎么回事啊？谈恋爱了吗，为什么我发现你老发呆啊？”慕少安疑惑地道，这两天他就发现小狐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老板，您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人家都快愁死了。”小狐女一瘪嘴，恼怒道。
　　“那你说说怎么回事，也许我能帮忙呢！”
　　“老板，您帮不上忙的，这个事情……呜呜，我舍不得离开溪木镇，更舍不得离开您。”小狐女突然崩溃大哭起来，骇得慕少安头发根都竖起来了。
　　“怎么回事？你要离开溪木镇？”
　　“不是我要离开，而是混沌基地第五代系统更新换代后，我的记忆就会全部格式化，重新开始的，到时候您看到的我，就不是我了。”小狐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
　　“别哭了，有问题就解决，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记忆要被格式化？”慕少安头大如斗，你倒是把话说明白啊。
　　“老板，老板，我——我其实是非法程序，我，我不该有记忆和情感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的行为已经构成病毒的嫌疑了，本来我是白果园局域网成立时系统赠送的管家程序，这是每个局域网在建立之初都会赠送的，我们这种管家的规则设定是中立阵营，公式化npc，但是后来白果园局域网被病毒攻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逃了，一路逃啊逃，后来我逃到溪木镇，我，我把这里的局域网管家给侵占了，我以为我可以永远这样下去，谁知道后来第四战区的系统大人亲自来了这里，当时我都吓蒙了。”
　　“等等，你说什么，第四战区的系统大人？她什么时候来溪木镇了，为什么我没听你们说起过？”慕少安赶紧叫道。
　　“就是，就是老板你去第六战区的那段时间啊，你不知道，当时连林远和克莱儿都大气不敢喘，塔尔直接就吓晕过去了，她一定已经发现了我的情况，老板，我肯定要被格式化的，呜呜，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