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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媒人(冷狐)-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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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化成一种惊恐,反而要比粽子破关时发出巨大响声还要惊恐……

天微微发亮,一抹曙光破开天际,我所有的期望才化为乌有。

说来也奇怪,等我破去二叔留下的阵法时,村子里卧床不起的男人们在这一夜如同全部重获新生,可是我的小甜却永远的留在了坟中……

等田秋水带着村民找到我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过枝头。

“小天,你怎么坐在这里,小甜呢?”田秋水手里还提了一根棍子,按照他的话说他这是要去打断二叔的狗腿。

我却愣愣的看着田家祖坟,“你要找的人都在里面,全都在里面!”

连田聪明都大惑不解,好好的怎么人会跑到祖坟里面呢?但是外面遗留下的一片狼藉证明了我所说并非虚言。

我强压下心中的哀伤,讲诉了这一晚离奇的事件,听的众村民无一不膛目结舌。

“我女儿……她……狗日的,老子要弄死他!”田秋水也如我之前一样,疯了般的想要砸开棺墓,拖出二叔的尸体将他狠狠的鞭挞一百遍也未必能解他心头大恨。

“住手!”没有人敢去拉开暴怒的田秋水,但我敢,因为我知道我和田秋水都共同深爱着一个女人,是他心爱的女儿,也是我心爱的小甜。

“你要是现在破开坟墓,他们就白死了!”我扯住田秋水,努力的使自己镇定下来,我何曾不想现在就打开棺墓,哪怕再看一眼小甜安静的样子,就是死也甘心了!

但是我真不能,此刻虽然旭日东升,阳气正旺,却还非到了开馆毁尸的时候,自然要等正午阳光最烈才能浇下滚滚火油,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才好!

田秋水用头使劲一撞那不能打开的坟墓,磕的额头鲜血直冒,“我的女儿啊!”

田秋水哭了一会,就擦干眼泪,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放在地上与我坐在一起,我取了一支点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我此刻才认真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他的鬓角早就在岁月的长河中留下了点点斑白,眼角的皱纹也多到数不过来,但很坚强,起码要比我的表现好上不少。

田秋水仿若失了魂一般,不住的抽烟,一根接一根的抽,而村里的男人都低头不语,可惜缺了田秋水这根主心骨,他们竟然愚笨的连需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个时候我起身让田聪明过来,也只有我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聪明,你找几个阳刚之气正旺的男人,准备好破坟的工具,另外找些汽油,再过两个小时就是正午了,咱们动手破关吧!”

我又嘱咐了一句,“女人别来,生辰带阴字的别来,剩下的爷们围成一圈,用阳气把鬼物困住,千万别放走一分一毫!”

田聪明不敢耽搁,急急忙忙的去准备了。

我又回到地上抽烟,我想安慰田秋水两句,但我一开口就哽咽住了。

就这样,我和田秋水一直坐到中午。

这破坟要从顶上破,不能从其他地方破开,因为要用阳光直直的照射下去,扫尽百年阴气。

几个壮小伙挥舞着锄头,一下一下的刨开了,这坟外面的石砖缝中全是白色的物体,那是糯米浆,用新鲜的糯米榨出浆来,要比现在水泥的效果好上不好!

但这效果再好,也不是铜墙铁壁,我在飞溅下来的糯米浆中发现,外面的浆汁完全是雪白色的,而剩下的半段却是完全的黑色。

这说明坟墓内的阴尸之气正在扩散。

“打开了!”突然站在坟墓上的一个小伙子大喝了一声,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那祖坟如同山包一样的顶上已经破开一个比洗脸盆还要大上不少的天窗,我因为开了阴眼,所以能看见一股股黑色的气体不断冒出来。

“快下来!”我赶紧让站在上面的三个壮小伙下来,那些黑色的凶气一旦接触到强烈的阳光,顿时消散不见。

就这样足足冒了一刻钟,才算是全部冒完了。

我颤颤巍巍的想要爬上去,但是脚下不稳,还是田聪明搀扶了我一把才没摔倒,可这个时候坐在田秋水如同活了一样,两步跳上坟头,还没等我开口就蹦了下去。

“秋水叔!”我所担心的是坟墓内凶气未尽,田秋水大病初愈,千万别在生出什么事端。

我急忙爬了上去,从上望下去,只见田秋水在坟墓地半跪着,全身不住的颤抖,我定睛一瞧,小甜!

我也顾不得什么凶气还有没有了,也纵身一跃跳到里面,这一地的鲜血和碎肉,如果是其他人必定会不停呕吐,可是我没有,我被地上一具鲜活的尸体所深深的吸引住了。

小甜此刻就躺在那里,面容还算平和,双眼紧紧的闭着,一动也不动,在她雪白的脖子上有两个血洞,将所有的生命都流淌了出来。

后来我不停的想起过这一幕,另我终身难忘。

我在小甜的脸上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尸身已经僵硬了,脸色煞白。同时我看见二叔躺在一个角落里,他的死相很惨,首先入目的是胸膛与肚子全部被僵尸撕开,偶尔还看的到一两根肋骨裸露在外,满地的肠子肚子。

其次才看到二叔的脸,他的脸已经因为痛苦而扭曲了,脖子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被他的祖宗拧到了后背。

田秋水吐了一口吐沫,瞪着通红的眼睛骂道,“狗日的活该!”

可是我原本以为我见了自私的二叔后一定会把他的尸体大卸八块,但这个时候我发现我居然从来没有恨过他,即便是他把小甜当做祭品一样拉近坟墓里,我都无法生出恨意。

二叔只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可怜人,他一度想要把小甜嫁给我,就是因为想要留下我,后来又因为想要救我拖着小甜一起死了。

他确实救了我的命,可我也不感激他。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让我恨不起来又痛恨的要死的人!

我想要把小甜的尸身带出去,但是田秋水阻止了我,“小甜被僵尸咬死了,晚上也会变僵尸,就让她在这里火化了吧!”

我听后手不自然的抖了一下,凭什么!在农村每个死去的人都是土葬,这是一种习俗,谁都不想死后再受灼烧之苦!

但我又说不出什么,田秋水是一个好村长!

在这墓中还有两具尸体,端端正正的躺在一口棺材中,那就是杀害小甜的凶手了。

棺材的盖子是打开的,那两句尸体已经枯槁的看不清面容,我并不怎么害怕,相对来说,这一对配冥婚的祖先保佑了田家村悠悠数载了。

棺材里有一块丝绸,上面写着不少蝇头小字,除此之外并未还有其他的陪葬品!

我拾起来一看,顿时被惊的合不拢嘴,这……

这丝绸上记录这田家鬼媒本领的精华,不,应该是我们鬼媒中最高深莫测的一种本领,婚媒局!

何为局?局就是一种格局、一种手段。

媒局,讲的就是根据冥婚双方的八字来寻求最好的命相,也就是相配程度,竟然也可以达到特别的妙用,就比如这一对田家祖宗行的就是百子千孙局。

当然这媒局里的生辰八字那讲究的特别严格了,绝非是我们现在这个时代所能做到的,因为现代冥婚,最多也就是把死去的一男一女牵线搭桥合个尸骨,好像你娶老婆一样,最多看个年龄合不合适而已,再者说,配冥婚的尸源大多数都偷偷摸摸的也没啥可选性!

可是在古代,尤其权贵,如果想要配这媒局,那就又不一样了,只管找到合适的男或女,却不管是死是活,总之放在墓中便可,简单的说,那就是活人葬了!

所以在封建社会,冥婚与现在的太不相同了!

再说局,你且看这个局字,层层包裹,密不透风,本身就像个迷宫,局中之人怎么能不被困,也就说凡在局中之人或鬼,都难以解脱。

田家祖宗以自己为局,困在其中保佑子孙多年都不得而出,也不能转入轮回、进不得冥间,真个是阴魂不散,现在被二叔破了局当下就诈尸了,还好发现的及时。

我把这段丝绸递给田秋水,田秋水一看,沉思良久,就对我说,“小天,我说句不敬祖宗的话,这老祖宗留下的奇闻秘法对我们非但没有一点用,反而是累赘,你看你二叔,就是很好的例子,我不怪他,我也想明白了,就让他作为我们田家最后一个堂堂正正的鬼媒去吧,我们田家只想以后世代好好活着而已。”

田秋水将那丝绸递还给我,“还是留给真正能用的上的人吧……”

87、喊我祖宗

我一愣,这一段巴掌大的丝绸已经不仅仅是古物一说了,更多的是中国鲜为人知的鬼媒文化,我有点不敢接受,但内心的澎湃却驱使我伸出颤抖的双手,如获至宝一般将它接过来。

“叔,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它用到正经地方!”

我收好这段丝绸后,和田秋水一起与小甜做了最后的道别,这才爬出坟墓中,之后几桶油被倾泻倒入坟中,一把熊熊烈火瞬间点燃了坟中罪恶的阴谋与我深深爱着的小甜。

那一刻,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心就像要裂开,眼睛也无法控制的湿润了,我努力的克制着、就这样克制着,直到这一切都化作青烟,我才有勇气哭出来……

离开田家村前,我有两件事情要办!

一件就是将胡作农的魂用一把伞接回了胡家,然后顺利的下葬了,这人一旦放下心中的留恋,入土便为安!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关于梁可悦,我将二叔的阴谋公之于众,洗刷了她的不白之冤,同时还对胡作农的老娘说,“大娘,那天胡哥的魂说他不停的回来起尸,就是想告诉你们这里不安全,想要你们逃跑,至于为什么胡哥要找嫂子,因为胡哥说,他的老娘还有老婆都是他的家人,希望他走后你们能好好的过下去!”

这些话其实胡作农并没有说过,我只是借着他的话深倔了一下意思,添些色彩想要促使婆媳之间的关系缓和下来。

没想到胡作农的老娘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俺的儿子死的很冤,还好有小天你帮俺娃子。”

又对梁可悦说,“闺女啊,婆婆老了,对不起你啊……以后咱娘俩好好处!”

梁可悦也抱着胡作农的老娘哭,“婆婆,我以后就把你当亲娘待。”

我又把梁可悦叫到一边,对她说,“嫂子,胡哥临走前托我给你带个话,以前别人说你是白虎命他从来没嫌弃过你,他说他想你,胡哥是个好人,他虽然走了,但他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

我看梁可悦看着我有些发呆,就又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万块钱,这是我来之前专门取出的现金,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看来也用不上了,我给了梁可悦,“嫂子,家里现在没有男人,生活肯定很苦,你用这些钱做点小本生意什么的,出外面去看看,这个世界很广阔!”

“我,我能行吗?”

我笑了笑,“有什么不行的,谁也没有说过人非得死抱着一棵树不是?”

其实我只是想给梁可悦一个机会,虽然现在大家都知道梁可悦不是害死胡作农的元凶,但白虎命这件事情永远在村里人心里都如鬼影一般,疙疙瘩瘩的。

另外我对梁可悦还是有一些特别的情愫,那种情愫很微妙,绝对不是喜欢,只是不忍吧,小甜说我很善良……

离开田村时,只有田秋水出来送我,他一路上都抽着烟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是因为村民失去田家祖坟的事情担忧还是为了小甜的离开而苦闷,等到了路口,一辆开往最近火车站的长途汽车驶了过来。

“秋水叔,我想即便是没有了祖坟的庇佑,但是只要有你的带领和努力,田家村肯定会继续过上好日子的!”

田秋水把烟屁股扔在地上捻灭,“你叔我想过了,等过几天就去镇上联系点技术,开个养殖场什么的,我听别的村的人说赚钱!”

我正要表示支持,那客车上的司机不耐烦的吼我,“嘿,小伙子我说你到底走不走!赶紧的!”

我看了了田秋水,“叔,我走了!”

田秋水点点头,我就返身跑了两步,跳上了车!

我与田秋水始终没有说过再见,因为他和我都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了,可是我还是很留恋的看着田秋水,或者说是田秋水身后的田家村,那里有我忘不掉的记忆。

就在车开过田秋水身边的一瞬间,田秋水突然叫了一声,“小天,保重!”

我看见在田秋水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我也伸出脑袋大喊道:“叔,你要加油!”

这就是我对田家村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带着深深的遗憾,我希望田家村真的能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从火车站转了一趟车,我顺利回到了哈市,等回了爷爷家,刘大能正坐在房里看书,嘿,这家伙啥时候开始学习文化了?

我一把夺过刘大能看的书,擦,竟然是一本黄色杂志!

“真是烂泥扶不上去!”我骂了一句,没想到刘大能一把拖住我就说,“你小子在外面天南海北的潇洒,留下我对这老爷子,整天学习道法,我都快闷死了!”

正在这个时候,我爷爷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我手上拿了一本黄色杂志,当下就不高兴了,“小天你怎么看这种东西,别把大能给带坏了!”

噗,我去,这是谁带坏谁啊!我欲哭无泪……

爷爷一招手,叫我过来坐,问我,“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我大致把田家村的经历讲了一遍,但是故意避开了小甜的事情,爷爷叹了一口气,“想不到田家的本事已经没落至此了!”

我又把那丝绸掏了出来,递给爷爷,爷爷一看双眼就发亮,读了两句一拍桌子,连胡子都翘起来了,“天啊,想不到还有这种术法,简直……简直就是我们先人的瑰宝!可惜……可惜,现在想要布置这么一个媒局那是万万不易了啊!”

爷爷看着这一块丝绸,一会欢喜一会长叹,我真怕老爷子入了魔。

过了一会爷爷丢下一百块钱,“小天,大能这几天缺肉了,你领他出去吃点好的吧,爷爷今天就不管你了!”

我顿时哭了,你是我亲爷爷还是他亲爹啊!

刘大能看着这一百块,脸上笑开了花,“走走走,小天咱们出去喝两杯,老子我……不是老头子放话了,咱的听不是!”

刘大能一改口,先把那一百块钱给揣了起来,拉着我就出去了。

临走的时候我看见爷爷那一脸的灿烂,带着丝绸就回屋了!

有些话不能和我爷爷说,但能和刘大能说,我俩找了一个饭馆,刘大能要了一筐啤酒,但是被我退了!

刘大能立刻勃然大怒,“咋的,小天你这是要往死里馋我!老子我打了你走了以后,一口酒一口肉都没沾过,天天看什么破书打发过日子!”

我急忙劝他坐下,又让服务员上了四五瓶五十六度的二锅头,“喝啤酒干啥,那玩意有劲?咱俩整点白的!”

刘大能一愣,随即笑呵呵的说,“你小子,这是外头长本事了,想把老子给灌趴下,来呀来呀……”

刘大能乐呵呵的先开了两个,给自己先倒了一杯,“一人一瓶,谁也不许少喝!”

我微微一笑,这二锅头和田村娘的烈酒差多了,仰头先和刘大能走了一个,喝的刘大能直吐舌头,“你小子身子板不见长,酒量倒是大长啊!”

我倒满后不等上菜,又要走一个,刘大能就有点怂了,“你不会是为了省钱,就让我喝酒吧!”

我笑了,“哪能啊!就是馋了,喝一个!”

刘大能摇头死活不干,我也不逼他,自己先喝了半杯,刘大能这一瞧就瞧出我不对了,“怎么你有心事?”

我点点头,“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

“哦?”刘大能这人不仅馋,还他娘长了一颗八卦的心!

“那就上啊,搞到手了!”刘大能举着杯和我走了半个,但我已经把酒喝完了,刘大能为了套我的话又给我满上了!

我苦笑一声,趁着没醉,把关于小甜的事给他讲了讲,因为我不想等一会喝多了酒后失控哭鼻子,这要给刘大能看见了,以后难免落下笑柄。

刘大能先是听的一惊一乍,到后来却不停叹息,劝我,“小天,你想开点,小甜的死我觉得她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你见到她的尸体时,她才会很平静的走。因为她爱你,愿意为你付出生命来换你活着!她走的值,她没有遗憾!”

我顿时哑然,瞬间想起生离死别之时的一幕幕,即便小甜被二叔拉进祖坟的瞬间,她也没有挣扎,她却是是心甘情愿的走的。

可是我幡然醒悟的太晚,我愣住了,刘大能在一碰我,我已经控住不住的泪流满面,掩面趴在桌子上大声啼哭起来。

这一顿我放的很开,一瓶接一瓶的喝,但是很奇怪我没有醉,可能是我在田村经过酒精考验,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酒徒了!

后来刘大能也不敢再和我提有关小甜的字眼,总是骗我他以前在市里玩的多么嗨皮。

“你这家伙,尽胡说!”当刘大能说道他常去的一间酒吧的时候,居然吹牛说他在里面有好多次艳遇。

我吐出酒气骂了他,他还不服气起来,“怎么,连老子的话你也不信了,我还是你叔你呢!”

“擦,刘大能不是我胡咧咧,就你这身膘,还能有小姑娘看上你?我不信!”

我也是喝的有点多,说起话来就自带三分傲气,说的刘大能脸上一阵红一阵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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