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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猎鬼人(Gh)-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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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我们这行会折寿,这我到是不清楚,但是我这圈子里不少前辈,都活挺大岁数的。我师傅带我的时候44岁,现在58了,退休6年,照样生活得非常平常。
其实我们工作之外,跟大家是一样的,我们甚至比大家更多自由的时间,可以去玩,去学习,师傅带了我2年的小单,然后我们开始跟着他做些比较大的事情。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个,是在我老家重庆发生的。
在我家乡重庆,东边有个地方叫巫溪。民风强悍,当地不少老人会很骄傲地提起,他们是巫王的后代。重庆的文化主要就是巴文化和巫文化,特别是一些稍微闭塞的地方,地方小,自然一些本地的传说就多起来,这次这个单,发生在巫溪一个很小的古镇上,这古镇名气几乎没有,叫宁厂镇,镇上的最大的卖点,是一口千年不枯的天然龙头盐泉,制盐造纸是那里的传统项目。
师傅接到的委托电话是这个小地方的一家人的亲戚打来的,情况大致是那家农户两个老人,孩子也是夭折了,之后家里除了种地,养的鸡鸭猫狗猪牛,养什么死什么,家里又穷,活不下去了,老人都想自杀了。
师傅听了,他决定带我去,并且不收费。甚至连车马费,都是我们自己出。路上我问师傅,干啥不收费呀。师傅却只告诉我,换成你,你要收吗。到了那家农户,看着让人心酸,刚到的时候,老奶奶独自坐在堂屋的门槛上抽烟,老爷爷在院坝的一侧剥玉米,除此之外,农村该有的狗叫鸭叫全都没有。
冷清,非常寂寞。师傅跟老奶奶说明来意,老奶奶说的话师傅听不懂,让我帮着翻译。虽然都是重庆人,但是他们的口音很浓,听着也挺费劲。老奶奶说,她和老爷爷一生生过6个孩子,全都没养大,很小就死了,
最大的一个,也才13岁就去了。乡下人吧,朴实,他们觉得那是命,命都这样了,就只能从命。可最后吧,老人养的任何牲畜都会莫名其妙的死掉,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反正就死了,老人自杀没自杀成,这些事情让一个城里亲戚知道了,那人多少对玄卦有点研究,才打电话告诉我们可能是让人下了咒。
师傅塞给老奶奶3000块钱,虽然3000并不是很多,但是在99年的时候,还是能办不少事了。当天师傅一整个下午都带这我在附近转悠,查看有什么线索。
到最后,师傅得出一个结论,一定是有人下咒。
当晚师傅啥也没做,就跟两个老人聊。聊天过程中,我们得知他家里曾经有过一段离奇的经历。老人加的祖坟,就埋在屋后,可是不知道从哪年开始,祖坟下的石头缝里冒出了泉水,老人想办法引流改道,都怕伤着祖坟,所以后来也就没当回事,还甚至把里面流出的泉水自己挖了个槽,接到家里来。
老奶奶是湖北那边嫁过来的,老爷爷是当年杀过土匪的好汉,我确实很难把这样不幸的遭遇跟这样两位老人联系在一起。直到后来老人说大儿子去世前,曾经跟山里的孩子玩,把人弄河里了,结果那家的小孩死了。
虽然我不知道最终这事是怎么解决的,但是我跟师傅都觉得,这事一定有关联。嚣张地说,那时候我也学艺2年了,自认为还是有点这方面的嗅觉。一些简单的业务我能单独拿下了,师傅的业务跟我28开,我的业务跟师傅55开,我也没当回事,那些年常常给家里寄钱,我都说的是在昆明打工。
我也不敢让家里人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不想让我父母替自己操心。第二天一早,师傅跟两个老人说,我得把你加堂屋的门槛给拆了。两个老人虽然不太情愿,但是他们也知道我们全无恶意。
于是我和师傅又是锯又是撬的把门槛卸了下来。
师傅对我说,挖
我开始用凿子挖地。挖了大约1寸吧,挖出个红色的油布包,拳头那么大。
师傅拿着那个对老两口说,这是人家给你下的咒,我们不大懂川东的咒,但是里边肯定有很多诡秘的东西。我跟师傅一起回到院子把那个油布包拆开,看到的那一刹那,我确实傻眼了。
除了恶心,我很难想象这些东西所代表的那个咒,能有多恶毒。
拆开布包,首先看到是一束用红绳捆着的头发,然后是一根细长的骨头,都发黑了。此外还有一缕布条,一根生锈的别针,还有个像是鳞片的东西。
师傅跟我说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但是他能区分出那根骨头是猫骨头。推断那头发应该是死在河里那孩子的头发,鳞片样的东西应该是鱼或者蛇一类的。根本不需要多懂,就能判断这必然是个毒咒。
师傅告诉两位老人,应该就是这玩意让这个家庭遭受厄运。我们传统上处理这样的咒包通常是烧掉,师傅和我就开始架势要烧,说起来很奇怪,这样的东西,应该挺好烧的,可是我们烧了很久,骨头上还渗出水珠。
化成灰烬以后,师傅把哪些灰烬重新放会油布包,就让老爷爷带路,去河边。
他说这叫从哪来回哪去。
到了河边,师傅把布包交给老爷爷,让他拆开,把灰烬倒进河里。最后才把油布烧了。回到农家的时候,师傅告诉两位老人这事情应该是结束了。
其实他自己也没多大把握,我跟师傅去屋后那个泉眼洗手,却发现,泉水断流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师傅也不知道。
临走前,师傅留下了电话和地址。
在老人的感谢声中,我们开始回巫溪县城去坐船,打算到重庆知会一下我们的委托人,就回云南。这件事过去一年以后,我们的委托人带着两位老人来到我们这里,
扑腾一声,两位老人给我师傅跪下,说感谢大师,师傅扶他们起来,我们都是真的很同情这两位老人。
原本不收费,可他们临走的时候,那个委托人留下了佣金。这让我很感动,两位老人,千里迢迢来一次,竟然只是为了当面道谢。
而那个雇主坚持留下钱,也算是对我们的肯定和认可。
猎鬼人短篇 第三章 姐夫
今天我要说的,发生在2001年了。这次也是我最后一次跟师傅出单。
我师傅在多年前结识了一个藏族朋友,叫木多桑其,他是往返在康巴地区,以贩卖唐卡和虫草维生。不算老实,却是个非常虔诚的藏传佛教徒。他有另外一个汉人朋友,成都人,常年在色须开药店卖药。
这个汉人老板便是这次的雇主。我跟师傅是从西宁一路颠簸着过去的,那时候滇藏设了卡,路也不好走,花了不少时间。这一路上除了跟师傅闲聊外,我算是第一次被如此雄壮的高原美景深深震撼。
路上遇到的百姓也都非常热情和朴实,我们下车休息的时候,素不相识的人们会给你端来酥油茶,我们掏钱要给他们的时候,他们笑着摆手,虽然言语不通,但我想这份诚挚却十分打动人。
那一路我丝毫不觉得压抑,反倒是有种暖意。到了药店,店老板一把握住我师傅的手说,常听木多提起你,你们可算来了。随后老板跟我们讲了这次的事情。
老板的表弟,跟他一起做药生意,前几年扎根在当地了,娶了个漂亮的藏族姑娘。结婚后媳妇的娘家出了怪事,娘家另一个大女儿的丈夫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于是村民们开始传言,有人说是让狼给吃了,有人说逃出国了,乱七八糟什么都传。
大女儿久虑成疾,成天茶不思饭不想。自己折磨自己,说是菩萨在惩罚她。家里的孩子整天都哭,虫子老鼠成灾。表弟曾跟他们说起他哥的朋友的朋友是干我们这个的,于是人家就拿着钱来药店请老板帮忙了。
店老板说,虽然我们看藏族朋友挺穷,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国家每年除了免费发放牛羔羊羔外,还让他们的孩子免费上学。此外还补助每家不少钱。他们那边土很薄,种不了太多东西,于是就圈山放牛,冬天去山里采松茸,夏天挖虫草,一年下来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只不过他们的钱全都捐出去修庙敬佛了,所以才感觉那么穷。这次人家带着修庙的钱来找到我,我就不得不请你们来帮忙了。师傅听完后,把我拉到外面抽烟,师傅跟我说,这次咱们遇到麻烦事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这次是要对付什么。或者究竟是不是该我们管的事情。回到屋里,师傅跟老板说,能不能带我跟我徒弟去一趟她们家。
老板先是给他表弟打了电话,没过多久表弟就开着一台面包车过来了。一路上表弟的老婆都在跟我们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表弟翻译差不多就是拜托了,感谢了,这样那样了的话。到了娘家,那房子还算挺气派的,有个很大的院子,两层楼,窗户的轮廓是黑色的梯形,间隔些白色的格子状的东西,窗台上放着块碟子样的石头,密密麻麻刻了藏文。
门头上挂着羊还是牛的头骨,地上全是核桃树枯萎的树叶。师傅说大概这边民风就是这样吧,可我却觉得和我生活的环境相差太远。
进屋后,表弟媳妇带着我们去看她姐,这个可怜的女人躺在一个小床上,说是床,又不太像。更像是一张太师椅加长版。上面也五颜六色的画满了佛教的画。女人看上去很虚弱,见我们到来,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表弟目前充当翻译,我们互相一问一答间,师傅也渐渐明白了这次遇到的是什么事。随后我们出了屋子,师傅让表弟告诉弟媳妇,找她姐夫这个事挺困难的,让她们家先把家里大扫除一次,弄干净,然后找了件姐夫的衣服让我们带走。
师傅说,今天给不了大家什么答复,先散了吧。我们得准备点东西,明天再说。于是当天下午我跟师傅穿梭在色须县城各个商店,买东西。
买了蜡,兽骨,香油,刀,随后我们找了家旅馆,挺不好找的,还脏乱差。
师傅关上门跟我说,找人是最麻烦的,而且还只能找出这人是否还或者,找不到具体的地方,只能有些线索。我们得问问死人。我问师傅,是要招么?
一般来说,师傅先前遇到没头绪的事情,会画符请神,方法挺多种,跟笔仙类似。可是这次的这个师傅说只要是死去的人,不管它是那个信仰哪个民族,都能唤出来。
具体怎么召唤,请理解我不会说出来,总之跟你们看过的笔仙这些不同。也请各位不要轻易去尝试笔仙碟仙一类的召唤术。真遇到必须请的时候,请寻找我的同行,不要因为好奇去弄,挺危险的。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到是千真万确的,我这么说,也算给各位一个交底吧。师傅问了请出来的鬼魂,我们得到一个答案。姐夫已经不在了。可俗话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我们就这么告诉表弟他们,肯定没人相信。
所以师傅告诉我,我们可能要在他们面前,当面再招一次,不过这次动静可能更大,得让他们相信。师傅说这次他不知道能不能让亡灵出现实体,他说这个成功的几率其实不高,而且人家不见得想看这么恐怖的玩意,师傅说他曾经跟着他的师傅做过几次,招出来的实体,样子都是他们死去的时候的样子。
所以,难免不太容易让人接受。再说了,我们这次要召唤的是,姐夫本人。当晚我和师傅在当地一家川菜馆吃了点东西,就回去休息。
师傅夜里出去了一趟,我睡迷糊了也没管他。第二天一早,我跟师傅去了药店,把事情简单跟老板说了说。老板叫来表弟,表弟听说姐夫已经去世的消息后,明显的怀疑。我们早知道会是这样,师傅说,去你姐家吧,我们让你们自己当面说。到了姐姐家,姐姐还是憔悴在床,她听了表弟转述了我们的话,嚎啕大哭,那伤心难过让我都挺不舒服的。
他们最终同意我们在他们面前召唤。
这里我想科普一下,召唤术是个挺危险的事情,请出来之后,要么用正确的办法送走,要么就只能打散。所以我接下来要说的,是经过姐姐同意,我们把它打散的。
再说我师傅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不同民族信仰该怎么送走。请出来送不走,可就麻烦。师傅在地上画好我们所说的“敷”,就是地上的符号。取了杯子,倒了血进去,还有香灰混合。
用一张硬纸打湿盖上,然后把杯子倒挂在敷的正上方,就类似初中学的水不会倒出来那种,具体我也不了解,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为什么这么做,我待会会说。
师傅开始喊魂,方法我不能说,总之是喊出来了。姐姐一见到姐夫,顿时无法克制,大哭。却又害怕不敢上前。姐夫的样子看起来让人挺不舒服的。身上衣服破烂,有血,眼睛也大得有点吓人。师傅跟表弟说,你让你姐好好说说吧,今后可就没办法说了。
表弟显然也是悲伤加惊恐,我想在那一刻我们也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他向姐姐转述了师傅的话以后,师傅带着我和老板退出了屋外。让他们自己一家人最后说说话。在外面抽烟闲聊中,老板告诉我们他们家其实一直不太顺。
老父亲老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家里就两个女儿,亲戚都隔得远。大女儿嫁人后,姐夫是个很勤劳的人,却也活的很辛苦。虽然与世无争,也没人来拆房子征地,收入也算过得去,生了2个小孩。
后来妹妹嫁给表弟,也生了孩子,这个家庭才从以前的2个人渐渐恢复了人气,日子过得虽然不富裕可也都很知足。我和师傅听完老板的话,我想彼此都在心里感慨吧,
人一辈子,说不定那天就飞来横祸。都会死,可有点人死了遭人骂,有的人死了会有人替他伤心流泪。这也是为什么师傅一直告诉我,要做好人,虽然咱们的职业不算对社会有多大贡献,可是要过得去自己,要知道自己是在帮助别人。
虽然现在的社会道德一再沦丧,人心始终是要怀着善意。过了一会,表弟出来了,他说姐姐跟姐夫告别了。问师傅现在该怎么做。
师傅带着我们进屋,请弟弟帮着安慰好姐姐,并告诉姐姐,接下来,我们要让姐夫去了。今后再也见不到了。藏族人民相信轮回转世,师傅也懂得挑些好听的话说,虽然我们这么多年还没真正接触过“转世”,我们也不能否认真的就没有,尽管没经验,师傅还是很诚挚的,对姐姐说了这个善意的谎言。
他跟姐姐说,有缘会再见。师傅走到姐夫身后,拿了个凳子,站在凳子上。收轻轻拖着杯子上那张硬纸,对姐姐说,讲再见吧。然后师傅抽开了那张纸,杯子里的水倾倒下来,姐夫也就从此烟消云散。我的师傅是个心地非常善良的人。
我看得出他很同情这家的姐姐,所以当表弟把佣金给我们的时候,师傅只取了一半,剩下的,在告别前,留在了药店老板那。
我们原路返回,路上师傅没说什么话。若有所思。回去后,师傅大病一场,所以师傅笑着说这种事还是少碰为好,倒霉的是自己。可我知道,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师傅还是会挺力帮助的。
从那以后,师傅说,今后你自己干吧。我是他最后一个徒弟,我走以后,师傅没再收徒弟,因为那场大病,师傅之后没做几年,就退休了。
我觉得吧里有些朋友对我们的职业或许有点错误的解读。我们不是佛家不是道家,我们甚至没有什么信仰。我们不会看卦,不会看相,更不可能来算命或是看风水。
我们信的是,生命只有三种状态,活着是人,这是最常见的,死了以后有两个状态,要么就是流连,要么就是彻底消亡。
我们这些年遇到的鬼,就是还流连的那一类。而且他们虽然形态和性质是一样的,但是他们分为很多类。这个以后再说,我遇到的那些,大家自己能判断。所谓门派,也是有这么一说,彼此间的手法也都有所不同。
但是大致上是一样的,我在后来遇到过一个我的同行,他驱散婴灵的方式就是用打镲,目的也是为了把魄从人体里吓出来。我师傅用吼的,其实道理是相同的。
虽然不是一个师傅带出来的,但是如今科技什么的都很发达了,有些程序上的东西就省了,大家也就大同了。我不知道我这么说是不是让大家糊涂了。
2001年下半年的时候,我开始独立工作。失去了师傅的指导,其实我难免走了不少弯路。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敢接大单,也害怕给雇主承诺。毕竟经验欠缺,我就只能在初级的阶段混混。
猎鬼人短篇 第四章 盗路
2002年的时候,我拜别师傅,回了重庆。
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后,由于在这行已经呆了这么几年,年轻一辈的同行们由于人数并不多,所以很多都相互认识,加上我师傅算老前辈了,所以同行同辈的伙伴会常常与我联系,有时候也会相约一起分享业务。
那年我一个同行打电话给我。于是我去了趟云阳。云阳在渝东地区,2002年的时候,重庆还没有直接到云阳的高速公路,我当时也还没买车,所以我提前2天从重庆朝天门坐车到了万州,再从万州转了车过去。
云阳我这是第一次去,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很有小城特有的风韵。我这个同行当时26岁,我21岁。年轻人和年轻人在一起,聊的话题自然就比跟我师傅在一起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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