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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猎鬼人(Gh)-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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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压床,正气足的人,按我之前所授的方法既可,次者照水碗,送魂灵,再次者柳条抽身,桃木刺背,再再次者挂镜于床,画敷于地。

说了这么多,也该明白了吧。

次日,我带着水碗师傅过来,我们分开行事,一方面物管带着师傅去给那些被鬼压床的业主化邪,我则跟这我朋友从当初打地基挖到的坟墓那一代开始,用红绳指了条路,然后伪造了一个大门,好让那些亡魂穿过大门,至少不在这个小区里了,那个“大门外”,是我拉好的一张垂直于地面的敷。

直到罗盘不再转动,已经都过了4个小时,估计敷里困住的鬼魂至少不少于50只。

我将敷折好,直接去了新牌坊。到了牌坊下,趁四下无人的时候,我将敷摊开,念咒,在他们祖宗的牌坊下,送走了他们。

回到那个小区,为了让那里的住户安心,我突发奇想的出了个馊主意。一方面,为了避免让那些漏掉的没被我收走的魂再次出现,我得做两手准备,一是要我朋友联系施工队,对小区现有的绿化设施进行改造,使得整个小区的绿化部分在鸟瞰的程度上是八卦的一个卦象。

这个卦象是能够保佑镇守这个小区的。

二是在小区里装饰一些异族文化的东西,即便有迷路的鬼魂,看到这些异族的东西,也不会觉得是自己的家。另一方面,这些改造也算是在动土,这对祛旧立新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我那朋友答应了。

几个月后,我再次来到这个小区。发现在小区门口,已经新修了一座喷水池,上边伫立着一个巨大的鱼尾狮的雕塑,虽然不伦不类,倒也算是圆满。

话说回来,也许我们渐渐开始发现,我们身边的老物件越来越少,什么时候开始铜钱元宝成了古玩市场上才能买到的稀罕货,一些老建筑老房子为什么只能在发黄的照片里寻找踪迹,就拿重庆来说,一座好端端的二战风云名城,我们却莫名其妙的找不到好多以前电影里提到的地名。

也许在我儿子这一代,又有很多老玩意即将消失,虽然日子还是一样要过,但显然我们已经开始主动承认并丢弃一些,5000年来的精华,却被唾弃为糟粕的文化。

猎鬼人短篇 第三十二章 伞灵

2007年接到一笔外地的业务,雇主在电话里说他感觉身边常常发生一些奇怪的现象,找过很多人,做法什么的,这种感觉还是一直缠绕着他,虽然没有严重到影响他的生活,但是也令他非常困扰。

他甚至找过一些开天眼的人,也始终找不出原因,于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辗转找到了我的一个同行,可是我那同行在出发前生了点小病,就把这个业务转让给我了,说好到时候分两成佣金给他也就好了。

于是我起身去了泸州。对于泸州的印象,长期停留在电视台周而复始的酒类广告,总感觉这个城市会充满一种酒香味,而对于我这样一个酒虫来说,这种诱惑是巨大的,

好在我干正事期间是绝不沾酒的,否则让我在这么个充满酒香的美丽城市里行走,我很快就会醉。

这个委托人是个看上去接近40岁的男人,很瘦,头发却很长,我忍不住想要问他假发在哪买的,总之发型和体形有点不搭衬。

不排除是八字的关系,他看上去总有些刻意,回想当年我十来岁还在梳中分吼崔健的年代,有个师傅直断我八字太硬,必须破相方能消灾,于是被我爹妈带着强迫打了个耳洞,也没见有多大用处,该调皮还调皮,该闯祸还闯祸。

见到这个男人的地方在一条卖很多工艺品的街上,忘了叫什么街了。他是一家油纸伞店的店主,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知道泸州有这么项传统工艺。

他接到我以后带我进店里,开始泡茶,完了就跟我具体说了说他遇到的情况。他说他祖上世代是做油纸工艺伞的匠人,老家在分水,那个地方的人很多都靠制作油纸伞维生。

这个男人父母都是匠人,手艺非常好,父亲有六兄弟,但是多年前他父亲去世了,于是母亲开始分家单干,由于手艺出众,几年下来也把店开进了泸州城。

可刚开店不久,母亲也病重离世,于是这个男人辞掉在外地的工作,赶回家乡,继承家业。听他讲的一切,像是一场现代大染坊的故事。

他接着说,但是他始终觉得自己身边好像跟着什么东西,虽说没有因此而发生什么伤害,但是这种感觉缠绕着,始终是不舒服的。于是这期间找过很多业内人士希望能够让他摆脱,却始终未能如意。找我来也是为了看看,外来的和尚是不是真的会念经。但是光听他这么说,我还是无法了解到事情的全貌。

于是我开始具体细问一些他所谓“撞邪”的经历。有一次他过马路,突然觉得脚步很重,于是站在路边伸伸腿,试图让肌肉放松放松,正在这个时候,面前一辆车快速驶过,差一点就撞到他。

还有一次,下大雨,他打着伞上街,总感觉自己的手捏不住伞把,于是伞东摇西晃的,他也狼狈的逃回了家。

还有一次在家做饭,不小心刀没拿稳,掉下来照准了脚上摔去,幸好只是划伤了小拇指,一点小伤。他还跟我说了很多这些鸡毛蒜皮不大不小的事情,在他讲来,似乎是有一种力量总是在影响他的周围,想搞又搞不死他,就这么缠着烦人。

可在我听来,我却觉得他的运气好得让人咂舌,连续这么多事件,也都化险为夷,

也是难得。由于听了很久都不明白他到底是被什么缠上了,如果是灵异现象,那么他所在的屋子里,就一定有灵魂残留的痕迹。

于是我需要他协助我,他关了店门,点亮屋里所有的灯,我和他齐力搬开了放在屋子中央的茶案,让他盘膝坐在屋子中间。讲明白一些行内规矩后,我用布将他的眼睛蒙上。

这一举动算是我的忽发奇想,其实没有这个必要。只是我对于这个人的第一印象以及他在描述过程中,反应出对这种未知灵体并不是在害怕,而是极度厌恶,当然我也不能排除是他最近生意失败,或者是正在闹感情危机的因素。

于是寻思着有些情况,他不看见也好,事实上我并不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会引发什么样的情况。

无非就是让这个原本就心烦的男人不再更加心烦罢了。蒙上他的眼睛,盘膝坐好以后,我拿了一只茶杯放在他两膝之间的地板上,茶杯里放入一些浸泡过的米粒,取出一支三寸香,点上横置在茶杯口。

待烟雾升起的时候,我比对着罗盘,跟着烟雾走。这个方法我必须解释一下,我们业内叫“请香”,如果房间内有灵魂在,平香是对它们的一种恭敬,如果它接受了你的恭敬,就会来“吃”香,而点燃的香雾气是连贯的,这样也就能看着烟雾的走势,结合罗盘了解到灵魂所在的位置。

虽然这只是第一步,但是却能够掌握到最重要的线索,若非本身十分纠结的灵魂,可以根据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做出基本的判断。不过这个方法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成功率相对比较低,因为有些灵魂已经失去了本性,就好像养鸡一样,当你撒下米粒,鸡就会围过来吃,吃完后也就走开了,不会像猫狗一样摇摇尾巴,多少表达一点感激之情。

跟随着烟雾,加之自己经验的判断,我确定屋里的灵魂藏身于墙上挂着墙上,交叉摆放的两把油纸伞上。

而且,这个灵魂非常微弱。我见过鬼附身在人身上,动物身上,甚至车身上。却从来没有见过鬼附在伞上。难道是因为过于微弱,而无法拥有形态,于是只能烟雾一般四处飘荡吗?

一时间我毫无头绪。我取下男人头上的蒙眼布,告诉他确实有灵魂,并且灵魂此刻就长期依附在墙上的伞里。我姑且叫它,伞灵。我希望男人能够再提供些线索给我,

可是问了半天,他除了时不时的骂咧咧几句,根本也没办法给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无奈之下,我只好招魂直接问,可惜的是,我连续喊了好几次,这个灵魂好像是不愿意出现还是怎么的,就是不肯现身,那男人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开始有点暴躁的问我,难道就没有简单干脆一点的办法吗?

例如一把火烧了纸伞一类的。基于目前掌握到的所有讯息,至少还没有发现这个灵魂是恶意在伤害这个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干这么缺德的事的,客户面前,再不爽也不能发作,默默在心里鄙视了一阵,也就释怀了。

干我们这行总是这样,既要约束自己不可逾越一些界限,又只能望着界限之外那群人们叹息,于是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说人话,做人事。

不过我心里隐约有种奇妙的感觉,这次遇到的,并非恶灵。相反的,它怀着善意。

我试着这样分析:他过马路的时候,觉得脚步很重,于是站下来伸展腿脚,在他看来,

飞驰而过的汽车吓坏了他,会不会是他忽略了正是因为那沉重的脚步,才让他躲过了被车撞飞的厄运?

下雨的时候,拿不稳伞柄,会不会是有这么一个灵魂,害怕他被淋湿,就用伞自作主张的替他挡雨?

或许只是方式有些过度,本意却是好的呢?

切菜的时候菜刀掉落,虽然划伤了他的脚趾,令他非常不爽,会不会正因为这个力量的影响,才让他仅仅被划伤了脚趾,而不是整只脚呢?

由于无法确定我的想法,但我也没有理由去否认,考虑之后,我还是决定把我的猜测告诉这个男人,他显然从来都没有这么去想过,他总去想着自己多倒霉一类的了。当我告诉他我的猜测以后,他沉默了。

他不再骂骂咧咧,而是木讷的低着头,好像在沉思。

过了一会,他开口说话,我察觉到他的声音有点微颤,他说经过我这么一提,让他想起一件事,他每次认为自己很倒霉的头一天晚上,都梦到了自己去世的母亲。

这下我就明白,基本断定了。这个灵魂就是这个男人的母亲。

行内话讲:鬼托九想,

意思是一个死去的人,即便她的灵魂再强大,也只能给生者托九次梦,托梦会耗费阴寿,消耗得越多,本身就越弱。

我敢说活着的任何一个人被去世亲人托梦的次数绝不超过九次,老祖宗传下来的话,还是信的好。

也许正是这个男人几次三番的倒霉,都有母亲提前托梦提示,提示了以后又无法引起他的注意和重视,于是就只能消耗自身来保护他。

当然这些话我并没有跟这个男人讲。

但是我想他至少知道了这是他母亲冥冥之中还在默默保护他。

良久以后,当我问他要不要开始给他母亲带路了,他对我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跟老母亲说几句话。由于条件有限,有些东西并不容易准备,我也就婉言拒绝了他。当我取出工具准备给他母亲带路的时候,他突然扑通一声,面朝墙壁,跪在了伞前。

这一下我没有阻拦他,我也知道,他此刻一定有很多话想说。父母离世的时候,他都没能守在身边尽孝,他内心一定有很多愧疚。中国有句俗话,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也许这个男人对于他的母亲来说,就是放到天上的风筝,你必须得把线给抓牢了,否则风一吹,就可能再也找不到。

我这个人,优点并不多。虽然从小调皮捣蛋,偷信鸽、堵烟囱、打灯泡,还在班主任老师的茶杯里尿过尿,给父母惹了不少祸事,他们却从来都是正面的教育我,让我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于是当我度过叛逆期,长大了以后,我始终在寻思着能怎么让我爸妈的晚年过得逍遥点,我比眼前这个男人要幸运,我想见爸妈只需要打一个电话,甚至不需要任何通知,我直接回屋就行,但是他不能,他母亲去世都得靠邻居或者亲戚打电话才能得知,

不是他不孝,遗憾的是未能尽孝。

所以我想这也是他这奇怪心态的原因。

当他起身后,点着烟进了内屋,我知道他是不愿再多说,于是我开始给他母亲带路。路上我告诫他母亲,一路保重,哪里有光,就朝着哪里走。

一年后我打电话给这个男人,令人欣慰的是,当时的他已经不再那么愤世嫉俗,

显得乐观了许多。

也许是母亲的爱意影响了他,也许是他自己渐渐想通。这些都不重要,我们反正活着活着就死了,难道死了还想做个满肚子倒霉晦气的鬼吗?

猎鬼人短篇 第三十三章 号子

2004年初,重庆云阳县,桑坪镇,梨子坪。

我不能说我是怎么接到这个单子的,有心人自己懂得打听。接到电话后,我再度去了云阳。

上次去云阳是2002年,因为盗路鬼。这次去的时候,路上还是花了不少时间。因为比较偏僻,辗转了好几次车,早上从重庆出发,夜深了才到达。

梨子坪是个村子,从它的名字你不难得出一个结论,这里盛产梨子,除了梨子,还盛产松子。

村子边上有一条小河沟,河沟上面有一座由两块长条石搭起来的石桥,但是60年代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垮塌了,由于本来就是随意搭起来的石头桥,也没人去修复它,于是断桥的模样持续了几十年,直到今天。

这次的事件,就与这座“断桥”有关。根据委托人的介绍,有村民在近期不断跟他们反映,夜里有时候路过断桥边的时候,听见有人喊号子。

川东号子举世闻名,江边和山上最为常见。江边的大多为拉船的纤夫,山上的通常则是抬石头或则重物。对于喊法则各不相同,大多是鼓劲加油,用力前行一类的喊法。

通常是带头的那个人担子最轻,也就喊得越大声,你知道,主唱嘛。而后边的由于担子压力更重,也就应声附和。由于在断桥那里,连续好几次都有村民在夜里路过的时候听到了号子声,甚至还有村民称在断桥上看见了那些粗犷的力夫的幽灵,村子本来也不大,且都是熟人,再这么绘声绘色的一传,一个“断桥有鬼”的传说也就自然出现了。

在这里想要说明一下,幽灵和鬼,同属灵异,幽灵是鬼的一种形态,说得通俗一点,它的级别不如鬼高,但是它也是一种鬼魂,他们常常重复生前的一些情景,如果没有人指路或者带引,它们便是属于比较容易迷失方向,越走越远的一类。

基于村民们的传言,虽然还没有亲眼所见,但就我听到的来推断,我觉得这就是一群力夫的幽灵。如此说来,个数必然不止一个,而这么几个一起出现,只能说明他们是一起死的。

于是我开始在村子里遍访当地上了点年岁的人,向他们借口了解当地的民俗文化,几句话一聊,就很容易套出他们的话,在我走访的6位村民里,无一例外的都跟我说起了断桥和幽灵号子的事。

传说,我这辈子听得太多,这6人或多或少给我提供了一部分线索,使得我在脑子里拼凑还原了一部分当时的场景。

1969年的时候,村子里开始跟风全国的文革运动,当时的村子人更少,路更难走,

也没人知道种梨子能挣钱,脑子里突然被填充了宗教式的思想,开始拆文庙,破坏祠堂,原本就没留下什么祖宗物件的村子被这么一闹,更是变得残破不堪。

当时那座石头桥还没有断,很多力夫都是抬着“连二石”从那狭窄的桥面通过,恰好在那年夏天的一个日子,天下了大雨,小河沟的水猛涨,一群力夫冒着雨抬石头通过,也许是导致了长条石下的桥墩松动,也许是老化,具体原因并不清楚,桥就垮了一半,当场6个力夫都坠下了桥,5个当场死亡,剩下一个活了下来,伤养好以后,携家带口,离开了村子。

当我追问那个当时离开村子的力夫的时候,却没有人知道。

于是从那个晚上开始,连续2个晚上,我花了点钱,请了当地一个家里有面包车的村民,夜里载我到断桥一侧的路边,我和他交叉睡觉,静静等待着动静。

头一晚什么也没有发生,我跟那村民两个寡男人就这么默默在车里共渡了一夜。

第二天夜里11点左右,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被身边的那个村民摇醒,说好像听到点声音。

我赶紧下车,摒气,竖着耳朵听。果真惊讶地听到:“嘿!做做!嘿做!啦嘿做!”

这样的号子声。

但是循声望去,天色太黑,我的确什么都看不到。我无法形容那种声音,在深夜里,非常空灵,如果那时候我认识萨顶顶老师的话,我会用她的那种空灵的感觉来形容。

那是一种好像能够直接喊进心里面的感觉,听上去遥远,却能在心中留下烙印。我决意冒险走到断桥上,看个究竟。于是我关了电筒,摸索着走过去,我也害怕光亮会惊着那些亡魂们,要是闹出点什么动静来,我可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距离断桥大约只有10米不到了,那号子声非常清晰,越来越大,像是在朝着我迎面走来。

虽然我蹑手蹑脚,生怕惊动了亡魂,但是那号子声还是突然戛然而止,凭空消失,

四下再度一片寂静,好像从来都不曾喧闹过。

线索再一次中断,我也只得回到车里,在估计当晚不会再有所收获后,开车回了村子,胡乱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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