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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血为缘爱为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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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白梅若隐若现,雅致而不显突兀。“你们可知,为了这件斗篷,一个国家在一夜之间便消失了。”
  “这是火鼠斗篷?”思婕的声音有了丝波澜。
  “恩。红鼠毛所制,作用类似于金丝甲,效果却是更胜于金丝甲,除了刀枪不入外,还可以防高温御严寒。相传,这件斗篷已有上千年的历史,有太多的人想要得到它却不得其法。可是,无心修罗却为了它直接屠城。”我语气平静地叙述,内心却早已掀起了狂澜。“这件斗篷为什么红的这么艳,因为它沾满了鲜血。”
  “郡主!”“姐!”两个不同的呼喊同时响起,我却面色平静的对他们嫣然一笑,然后仰首望向苍穹中的那抹残月,久久无语。
  这件火鼠斗篷,无疑送来了楚祕对我的心意,送来了他会护我的承诺,却也带来了不可置身事外的纷争!斗篷在身,不就揭示着我已经与楚祕牵在一条线上了吗,他在提醒我:一场莫测的“战争”,拉开帷幕的时刻到了!我一直预感着就要来临的时刻,终于来临了啊……然而,一开始主动权就落在了楚祕的手中,而我却终是处于被动!
  就在我思绪徜徉的时候,我的双肩陡然一痛,我被迫着看向了攥住我肩头的人。昀漾俊朗清秀的脸上满是担忧和急切,他的眉心紧锁,慌不择路地扯着我颈间斗篷的系带,口中说着急切的话,“脱下来,姐姐!不要穿它!不要稀罕什么火鼠斗篷,它染了那么多血,姐姐怎么还可以穿!脱下来,姐姐!”
  昀漾的急切和慌乱是那么明显和强烈,还有一股莫名的痛楚和恐惧,我是那么清楚明白地感受到了他动作的颤抖和心口的震动!我恍惚间以为,他知道了我和楚祕的事情,看穿了我心中谋划的所有!这样的他,令我心中止不住地怆然,鼻间酸涩不已,嘴唇颤抖地蠕动,“昀漾,昀漾……你听我说……”我竭力去止住他的手,一时间四只手纠缠到了一起,难分彼此。“漾……”我无比轻柔而苦涩地唤他。
  他的动作陡然间顿住,表情复杂地望着我,欣喜、激动、苦楚……
  残月下,我伸手抚上了他俊朗的脸,“漾,这是楚祕送我的,我不能解下来。”
  “……为什么?”他满脸悲伤和苦楚。
  我努力地朝他笑,尽管脸上的肌肉不受控住的紧绷着。“我很喜欢啊。”
  “因为……是他送你的吗?”他的脸色和嘴唇有点发白,问得很艰难、很犹豫。
  “对。”不等昀漾有反应,我继续说,“昀漾,明天开始,你每个下午都来我的书房吧。”
  昀漾看了我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复杂莫测,卷长的眼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好,只要是姐姐希望的,我都会做!”
  翌日下午,昀漾如期地来到了我的书房,我没有多言其他,而是直接将当今的形势分析给他听。毕竟,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
  “‘舒’是我们祈国的国姓,当今天子舒祈洛年仅二十四岁,是你我的堂兄,他二十岁登基,四年来励精图治,国泰民安,至少表面是这样。朝中分为两派,分别是以丞相楚贺昭为首的‘昭党’,以及以爹为首的‘郡派’,两派相斗已经不是这几年的事了,只不过近两年日渐浮上台面了而已。楚祕是昭党这两年得以压制住郡派一些气势的关键,而大将军关厚远和户部尚书齐信目前都是中立的态度,两人是昭党和郡派极欲拉拢的对象。过去,楚贺昭和爹都极尽所能地拉拢他们,却终不成功。我知道,上一段时间齐信来拜见过你;我也知道,他带来了画卷和琴谱;我也知道,那画卷上所画何人,以及琴谱是何人所作!”说完,我不动声色地看向昀漾,此刻,他脸上的淡定和柔和已经出现了破裂的痕迹,可我不得不忽略这些细微的变化。“上次在枫林见到了齐嫣然的真人,果然人如其名:巧笑嫣然、羞颜欲滴!如果齐信真是以她来表明与郡派站在同一立场,那倒真有点说服力了!”
  昀漾的脸上现出惊愣和有点不置信,“姐姐……姐姐是想要我应了齐信来拉拢他?”
  “不!”我定定地看着他,脸上和眼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和执着。“昀漾你记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做什么来帮助王府、帮助郡派,即便爹有这个意愿,我也绝不允许你涉足朝廷这个深不见底的泥潭,一步都不许踏入!!”
  “我明白了,姐姐。”昀漾看着我愣了半响,方才柔笑着轻唤我。“不过,我可以帮姐姐的,不是王府,不是郡派,是‘姐姐’!”
  我心中叹息着摇头,“不,昀漾,你要做的是让自己绝不涉足这个泥潭,为此你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懂吗?”
  昀漾看着我沉吟了片刻,最终认真地点下了头,他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才能展颜。
  “昀漾,我说这些给你听,是想让你能明白现在的形势,以便你日后能正确地做出取舍与决策。不光这些,你一直住在医峡谷不问世事,还有很多东西需要说与你听呢。”
  ……
  秋去冬来,树木变得光秃萧条,花草零星寂寥,水面上开始结冰,粼粼波光不再。而北屿亭中因为寒风凛冽,风刺的人皮肤生疼,我也就不再去了。
  晌午时分,思婕将午膳移到了我房内。我裹着厚厚的貂裘大衣窝在软塌上,懒懒地看思婕将菜碟一盘一盘摆上桌。刚入冬,思婕就在我的软塌上铺了三层褥毯,现在我身上也盖了两条丝质锦被,榻前又搁了两个暖炉,可我丝毫不觉得温暖!思婕曾说,冬天到了,我冬眠的时间也就到了。
  “郡主,今日厨房做了御米香,您尝尝看。”思婕说着将一碗一勺端到了我面前,还细心地在我的榻前放了一张雕花小几。
  一阵米香扑鼻而来,顿时勾起了我的食欲,于是微微支起了身子去接碗,等喝了三四口我便搁下了碗勺。“撤下去吧,我不吃了。冷!”我又蜷进了锦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思婕看了我一眼,也不劝我,“那奴婢就去请世子过来。”
  我斜眼看她,“你请他做什么?”
  “郡主用过午膳就要与世子讨论事情了,每日如此,这是惯例。”
  “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收回目光,懒懒地闭目眼神起来,“你叫他来也没用,我已经用过午膳了,是应该与他议事了。”
  “是。郡主,世子已经过来了。”思婕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笑意,只有我与她这般熟悉的人才感觉得到,而且是带着幸灾乐祸的乐意。
  我瞬间睁眼,正对上一汪清澈水亮的深潭,令人一时难以移开眼去!“昀漾,今日来得好早。”我浅笑。
  昀漾的脸上也带着常见的笑,“我来和姐姐一起吃饭,姐姐起来吃些吧。”
  “不了,我刚刚吃过。”
  昀漾倒也不勉强我,“好,那就算了。姐姐今日仍和我讲丞相府吗?”
  见他转移话题,我也乐见其成。“丞相府也讲了三四天了,今日就和你说说楚府吧。”
  昀漾迷人的眼眸闪过一丝光芒,“莫非是兵部侍郎的府邸?”
  我向他投去了赞赏的目光,“正是楚祕的府邸。他新任兵部侍郎时,皇上就赐给他一座单独的府宅,就是现在的楚府。这楚府与丞相府不可等同而论啊!”
  昀漾沉吟了一会儿,“皇上很信任他!”昀漾的语气很肯定。
  我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向了房顶的廊柱上,“他们在朝堂上是君臣,私下里却是知交。”
  关于楚祕在朝廷的所有情况,父亲早在知晓了我与他曾一同外出过后就全部告知了我。对于我心中的打算,我自然没有告诉父亲,可是从父亲的言语中可以了悟,父亲动了与我相同的心思。不同的是,父亲是为了他的权力地位,为了他的郡派,而我只是为了护一个人的周全,仅此而已!
  对于父亲动了用我牵制楚祕的念头,我不能说自己无动于衷!然而,自小以来形形□的事情看多了、学多了,我自然明白:皇家亲情本就没有寻常人家浓烈敦厚,身在朝廷的争斗漩涡,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和身不由己的!如若以我一人便可以换得很多父亲需要的,倒也无妨,即便我没有那么无私伟大。
  我有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等我意识过来时,也发觉身边的昀漾似乎一直沉默没有说话。我侧头看他,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好看的眉头略略地皱着。“昀漾,怎么了?”
  “没什么……”昀漾向我浅浅一笑,可是笑容没到嘴边便垮了下来,眉头轻颤了几下。
  我正色紧看着他,然后双手撑起坐直了身子,一手抚上了他的眉头。“别骗我,你这是没事的样子吗!”
  “姐……”昀漾想说什么,可是看到我一瞬不瞬严肃地紧盯着他,他便露出了苦笑的表情。“我只是胃有些疼了。”
  “胃疼?我马上让思婕去请金大夫!”我皱眉准备喊外头的思婕进屋。
  昀漾拉上我的手,“姐,你别忘了,我是神医抚养长大的入室弟子,这世上没有几人的医术比得上我。”
  闻言,我的眉不自觉地挤得更紧,“那你不治?!”
  他苦笑,“姐,我不吃东西就会胃疼。”
  我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话,有些气恼地责备他,“你非要这样折腾自己吗?”
  “我只是想和姐姐一起,姐姐不吃饭我也不吃了。”他浅笑着看我,声音轻柔好听。
  不知为何,我只觉心头淌过一阵暖流,先前的一些情绪陡然间消失无影。“我也有些嘴馋,那就一起吃吧。”
  昀漾的俊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很迷人很柔和。“好!”
  我喊外面的思婕进屋,让她将午膳端下去热一下,顺便将昀漾的移来我房里。在我动身从软塌上起来之际,我没有发现思婕与昀漾之间别有意味的一记眼神交流。
  
  明黄宽敞的车鸾里,茶几、坐垫、靠垫、餐点等等一应俱全,车身是木材和铁皮相间制成,帘幔窗帘都是明黄的玉帛丝绸,豪华而又招摇。我靠坐在车壁边上,丝毫感觉不到车鸾应有的起伏颠簸,自始至终平稳无常。车鸾的窗帘被风吹的时不时飘起,由里往外看,偶尔可以看到车外窗边的一角白色,我知道,那是骑在马上的昀漾飘起的雪色斗篷。
  就在一个多时辰前,我和昀漾正一起美美地品着御米香,不期然地接到了皇帝的圣旨,要招我和昀漾进宫面圣,还特地派遣了御用车鸾前来相迎。我和昀漾诚惶诚恐,一时间面面相觑。虽然无法猜透天子圣意,然而我的心没来由地悬了起来,越是接近皇宫高墙,我内心的不安与慌乱就越是强烈,没有依据!
  又行进了半个时辰的路程,我们七转八转地被带到了皇帝的御书房。走下车鸾,昀漾也下马来到我身边站定,原本站在御书房门前的一个太监见了我们立马迎了上来,满脸堆笑着向我们躬身行礼,“奴才叩见郡主、叩见世子,给郡主和世子请安!”
  我定睛看了面前低头垂首的人,正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宫里的太监总管高福。“高总管免礼,高总管在此候着我们姐弟,真是劳烦了!”
  高福站直身子,抬起脸来笑容更盛,“郡主哪的话,这是奴才的本分!平日里皇上一直念叨着郡主,今日郡主进宫,皇上可是早早派奴才在此候着了,盼着早些见着郡主呢!”
  这话可说的滴水不漏,既表现了自己,又不忘替主子说话,届时挨不了又要得他主子多少赏!
  “承蒙皇上恩宠!也让高总管费心了。”我面带微笑,表现得也是滴水不漏。
  高福笑着不再说话,而后又向着我身后的昀漾微微颔首,便躬身先行推开了御书房的雕花木门。“郡主和世子里面请,奴才就送到这儿了!”
  我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敞开的门内,“高总管不用先通传一声吗?”
  “回郡主,皇上早前便吩咐过了,只要郡主和世子一到便可直接去御书房,免掉通传了!”高福仍旧满脸笑容,笑得连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线,眼角的皱纹在此刻显得异常明显而深刻!我想,他本就比王府的马禄总管年纪大上一轮吧。
  高福退到了一边,我正眼看进门内,映入眼帘的是三米外的一面明黄色调的壁画,墙角摆设着一个一人高的蓝瓷大花瓶,往右正是一直向右延伸通往御书房主殿的。
  此刻,我的内心倒已经平静下来,犹如原本一直忐忑着、真到了事发时却不再忐忑!我转头看昀漾,他清俊的脸上因为我的相望瞬时染上柔笑,蕴进清澈好看的眼眸。“姐姐。”他轻唤我。
  我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道,“昀漾,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不允许你涉足这个泥潭,一步都不许。”
  昀漾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我记得。”
  我拉起他的手,依旧轻言,“记住。”话落,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然后便转身走入了雕花木门内,不再回头看他一眼。
  “云沁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站定在御书房的案前,我朝坐在案后的那人下跪行礼。
  跪在地上半响都没有听到案后舒祈洛的声音,而昀漾也在此时才进来站到了身边,接着也是下跪行礼。“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舒祈洛顿了片刻才出声,“平身!”
  “谢皇上!”我和昀漾异口同声。
  站起身来,我垂眸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裙摆上,而舒祈洛的声音又响起来。“世子,听闻你精通医学与音律,朕的储珍宫里有不少罕见乐器与医书,朕命人带你去挑几件吧!”
  我的心没来由的一突,身边昀漾的声音就响起了。“谢皇上恩典,但是臣无功无德,怕是没有资格受禄。”
  “朕说有就有!莫非世子要拒绝朕的一番心意不成?”舒祈洛的声音微微扬高了些,虽然语气依旧平静,听在耳里却令人发寒。
  “臣……”
  “皇上,世子其实是怕落下口实,被有心人说成‘无功仍受禄’了。”昀漾刚刚开口,我便抢声接过了他的话头。
  案后的舒祈洛沉声了片刻,“原来如此。高福!”他突然扬声朝门外喊。
  我仍旧垂着头,只听得外头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便听到了高福尖细而缓慢的声音。“奴才在!”
  “带世子去储珍宫看看,世子看中什么朕就赏赐他什么!”
  “奴才遵旨!世子,您请!”高福满脸堆笑着对昀漾做了个“请”的动作。
  昀漾见着舒祈洛的笃定,知道无法再推脱下去,于是看了我一眼便跟着高福出去了。“谢皇上恩典,臣告退!”
  昀漾那仓促的一眼,着实令我心中温暖,那汪清潭中蓄满了关切和真情!连我都不知道,回味着昀漾离去前的那一眼,低垂着脑袋的我嘴角正微微扬起。
  “怎么,还不愿把头抬起来吗?沁丫头!”不期然地,舒祈洛的声音近在跟前。我猛然抬起头来,正巧撞进了带着玩味、似笑非笑的深邃眸子中,将我无形中锁住。不知何时,他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面前。



《以血为缘爱为媒》洛水michelle ˇ天子意ˇ 最新更新:2009…05…16 17:26:16


  别馆寒砧,孤城画角,一派秋声入寥廓。
  东归燕从海上来,南来雁向沙头落。
  楚台风,庾楼月,宛如昨。
  无奈被些名利缚!
  无奈被它情担阁!
  可惜风流总闲却!
  当初谩留华表语,而今误我秦楼约。
  梦阑时,酒醒后,思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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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不愿把头抬起来吗?沁丫头!”不期然地,舒祈洛的声音近在跟前。我猛然抬起头来,正巧撞进了带着玩味、似笑非笑的深邃眸子中,将我无形中锁住。不知何时,他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面前。
  我心中暗叹一声,终是抬起头来正视他。“皇上说笑了,云沁只是遵循君臣之礼而已啊。”
  话落,我的下巴便被捏紧了,紧得生疼。我微微皱起眉,看着他带着薄怒的脸。“你偏要与我这般疏离吗?”
  我无奈地叹息,“不是疏离,只是你我终究是君臣啊。”
  岂料,我的下巴被捏得更紧更疼了。“丫头,我登基之时就说过,你可以不用行君臣之礼、守君臣的规矩,你偏要与我唱反调吗?!”
  眼前这个一袭明黄龙袍、头戴龙冠的男子,丰神俊逸而不怒自威,他堂堂祈国的一国之君,总是叫我“丫头”,在我面前总是不用“朕”自称而是“我”,他不要我向他行礼、不用我守一大堆君臣的规矩,他给了我别人想要却求不得的无上恩宠!有这样一个堂兄真心宠我,我本应感激涕零,然而……
  突然,在我神思游离时,鼻息间和脸上感受到了另一道灼热的气息。我定睛一看,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舒祈洛的俊脸居然与我正对着相距不到十公分,我们的鼻尖快要碰撞到了一起!“在我面前你都可以这般神思游离,看来丫头心中果然没有我。我似乎为曾经的决定后悔了呢,我应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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