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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警探-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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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与这家人进行了沟通,妻子表示家里收到过一封恐吓信,说是要来报仇什么的。当时觉得是丈夫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搞的花样,就没放在心上。

    抛开李成不说,这家人的生活总体还是挺美满的,对前任妻子李小芹的死,丈夫早已释然,高大国出狱的事他们也并不知道。”

    小白最后总结道:“目前已知的三名死者,田硕、关小虎、高大国,他们身上有三个共同点。

    第一,都曾因为杀人在监狱服刑;

    第二,出狱后的行为显示,他们有很大的可能再次犯罪;

    第三,被害后,三人的尸体均被送到北郊墓园,并跪在当年被他们杀死的无辜者的墓前。”

    吴错冲小白竖了一下大拇指,“总结得不错。”

    闫儒玉问道:“三人是在同一所监狱服刑吗?服刑期间有没有什么交集?”

    明辉道:“还没来得及去监狱了解情况,三人都在一看(市第一看守所,简称一看)的重刑犯区服刑,我给一看打电话了解到,三人改造期间表现一般,属于那种高不成低不就的,甚至,关小虎还曾受到狱友欺负殴打。

    不过,三人服刑期间一直被关押在不同的牢房,并无交集。”

    闫儒玉道:“凶手专挑刚刚刑满释放的一看重刑犯下手,并且对这些重刑犯以往的罪行十分了解,说明这个凶手跟一看有某种关系。

    三名被选中的重刑犯都走到了再次犯罪的边缘,凶手杀死他们,是为了阻止他们继续犯罪吗?……为了追求所谓的正义?还是为死者鸣不平?……现在还不好说……

    死者高大国身上并无束缚伤,也没检测出麻醉药残留,说明凶手与他比较熟悉,能够让他放松对身后的警惕,从而一刀毙命。

    可以从高大国的人际关系查起,他刚刚出狱,人际关系比较简单,符合以上条件的人应该不多。尤其要注意死亡当天他见过的人。”

    明辉拍了拍小白,“那咱们一块排查高大国的人际关系?”

    “没问题。”

    一直坐在边缘位置的金子多举了举手,“那个……我虽然不是咱们重案一组的成员,不过,我也查到了一条信息。”

    自从协助重案一组破了几桩案子,金子多没事就泡在重案一组办公室里,搞得网监科科长还以为这小子罢工了。

    如今又有了案子,金子多自然积极参加。

    “我刚刚查到,就在三人失踪的时候,他们都接到过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除了给这三人打过三通电话,这个号码始终处于关机状态,现在高度怀疑这就是凶手的电话。凶手以某种理由将三人约了出来,并将他们杀害。”

第九九章 北郊墓园跪尸案(5)

    这一消息令大家精神一震。

    吴错立马问道:“能查到这个号码的相关信息吗?”

    金子多摇头,“对方使用的手机号码,不是用本人身份证办理的,每次通话时间都不超过1分钟,而且三次通话是通过三个信号基站中专出去的,位置也无法确定。”

    “只有一个号码?这就不好办了。”吴错一边思索一边道:“对这个号码进行24小时监控,一旦再有电话打出,立即报告。”

    “没问题!”

    闫儒玉道:“把三通电话的具体时间给我。”

    “好嘞,直接发您手机上。还有什么需要技术支持的,尽管跟我说,我一定绞尽脑汁上蹿下跳死而后已地帮大伙儿搞定……”

    小白、明辉、吴错对视一笑,话唠刚刚半天没说话,现在八成是要爆发了。

    三人赶紧出门,以求耳根清净。

    闫儒玉本也跟着三人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道:“那个,小金子啊,以后别您您的,别扭,喊我老闫就行。”

    “那哪儿成啊,我第一次听说您的事迹,就深深折服,您可是我的偶像,我对您的崇拜就犹如……”

    得,只当没说,闫儒玉紧走几步出了门。

    一出门,就被吴错拦住了,吴错道:“老闫,有什么想法?咱们总不能傻盯着那个手机号码吧,万一凶手换号了呢?万一凶手就此收手了呢?”

    “我想去趟监狱,三人都有十数年的监狱生活,还是应该看看他们在监狱的生活记录,再找他们的狱友,以及管理过三人的狱警谈谈。

    这三个人,一定与凶手存在某种共同的交集。”

    京北市第一看守所,全市80%以上恶性犯罪的凶犯被关押于此。

    监狱大门一开,里面厚墩墩的水泥墙,带倒刺的铁丝网、荷枪实弹的守卫令人的情绪忍不住地紧张。

    一进大门就能看到,几个犯人正在干着清扫的活儿。

    下车,犯人们向闫儒玉和吴错投来猎奇的目光,看得两人浑身不自在。两人快走几步,进了一看的狱警办公楼。

    负责接待的狱警是个四十来岁的老同志,对两人挺热情,一见面就自我介绍道:“我是郑书齐,两位叫我老郑就行,我主抓一看的思想工作,负责犯人的思想改造,也负责与一些社会机构对接,为刑满释放人员寻找工作机会,帮他们重返社会。”

    “您好,我是市厅重案一组组长吴错,这位是我们组的闫警官。”

    “哈哈,吴警官,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我们这儿好多犯人可都是你送进来的。对了,你要的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都放会客室了,两位跟我来吧。”

    将两人往会客室领的路上,郑书齐还问道:“两位头一次来吧?觉得我们这儿怎么样?”

    “戒备森严,不错。”吴错客道地应答。

    郑书齐就打开了话匣子,“还是你们好,到处跑着查案,不像我们。进了监狱系统可算是完蛋了,就等于这辈子判了无期徒刑,想想看,犯人还能减刑,我们呢?只能等退休喽!”

    两人并不赞同郑书齐的观点,然而人在屋檐下,只能求同存异,随便答应着应付几声。

    好在,很快就到了会客室。

    会客室的桌子上摆着一摞近30厘米高的文件。

    开门后,郑书齐并没有进屋,而是指着桌上的文件对两人道:“三名受害人已经出狱的狱友资料,还有,与三人有交集的狱警的资料,都在这儿了。我就在隔壁,有什么需要门口喊一声就行。”

    “那就麻烦了。”

    郑书齐走后,吴错闫儒玉落座,对视了一眼,没去翻资料,吴错指了指门口压低声音道:“就凭这个混日子等退休的老头儿,能抓好思想工作?我看啊,犯人出狱后再次犯罪,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监狱里没改造好!”

    闫儒玉不置可否,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一边看一边道:“别管他,这些资料细细筛查一遍,有疑点的放左边,没疑点的放右边。”

    “好。”

    1小时后,吴错开始后悔,为啥没带上小白和明辉一起来呢,少说也有50人的资料,筛查起来可真是个体力活。

    闫儒玉却是老神在在,极有耐心的样子。别看他时不时站起来活动一下脖子,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还抽空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效率却比吴错高出不少。

    以前闫儒玉说自己读完了所有未侦破案件的案宗,吴错还不信,现在他相信了,这小子读起案宗、资料来,一目十行的同时,还能顾及所有重要信息,可谓奇葩一朵。

    吴错正因为“人比人气死人”的落差而郁闷着,闫儒玉又掏出手机摆弄起来,还对吴错道:“老吴,你也歇会儿吧。”

    这么说着,他竟然从手机上打开了明星花边新闻看了起来。

    “哎呦,又出轨了?明星出轨小分队加一分,**和吸毒小分队得努力了……”

    吴错惊讶得下巴差点掉桌子上,打闫儒玉出生两人就认识了,他还是头一次知道闫儒玉还会关心明星八卦。

    闫儒玉直接忽视了吴错的惊讶,把手机递给吴错,“你也看看。”

    吴错接过手机,低头看着。

    嗯,的确是某女明星出轨的新闻,配图十分劲爆。

    吴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按了一下返回键。

    “老闫,你没病……”

    吴错突然发现,手机桌面图片是一幅电子便签截图。

    截图上只有几个字:

    重点看狱警

    吴错说了一半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闫儒玉是出于某种原因才选择用这种隐秘的方式与他交流的。

    为什么?

    难道这间会客室被人窃听了?

    吴错的大脑飞速运转,一瞬间,他仿佛感到自己的肾上腺素飙升。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将刚才的话接上了。

    “你没病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看花边新闻呢,能干点正事吗?!”

    说着,吴错将手机甩给了闫儒玉。

    两人继续翻看资料。虽然也会装模作样地翻一翻三名受害人狱友的资料,重点却放在了狱警资料上,效率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2小时后,有5个人的资料被筛选了出来。

    除了一名曾经对同一囚室的关小虎大打出手,致使关小虎受伤的狱友,其余四位皆是狱警。

    “老郑,我们想分别与这四位狱警聊聊,可以吗?”

    郑书齐接过资料粗略一翻,“怎么?怀疑我们的人?”

    郑书齐这是想护犊子。

    闫儒玉赶紧道:“您想多了,我们能为难自己人吗?就是例行询问。”

    “跟我来吧。”

    郑书齐在前面带路,看不出情绪。

    闫儒玉给吴错使了个眼色,偷偷朝郑书齐努了努嘴,意思是这家伙有问题。

    没想到,郑书齐犹如背后长了眼睛,突然回头。

第一百章 北郊墓园跪尸案(6)

    闫儒玉抬手揉了揉鼻子,表情别提有多自然了。

    吴错则向老郑投以询问的目光。

    老郑翻开一名狱警的资料道:“对了,我们这位心里辅导员,赵建国,上礼拜刚刚病退。”

    两人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他没发现咱的小动作。

    “退休了?”吴错思忖道:“那……您能给我们介绍一下赵建国的情况吗?”

    “没问题。我跟赵建国特别熟,说起来,我俩是第一批从狱警转职做心里辅导员的人。

    那时候心理学刚刚成为一个专业学科在国内发芽,京北市第一看守所成了全国监狱系统试点单位,上头专门派我和老赵去学习心理学,回来以后对犯人进行心里辅导。

    老赵这人刚正不阿,脾气暴躁,我总觉得他更适合干刑侦,监狱系统真的不适合他,尤其是心理疏导这种细致活儿。

    每次他给犯人心理疏导,都搞得跟审讯似的,最后拍桌子瞪眼睛,但他就是这么个人,没什么坏心眼。

    后来,老赵在工作中屡屡受挫,脾气更加暴躁。上头没办法,给他挂着心理疏导员的职称,实际上又让他干起了狱警的活儿。

    那个年代指标至上,上面培养我们俩,当然要看到效果,比方说出狱的犯人再次作案的比例减少了之类的。

    据负责跟踪调查的人说,接受过心里辅导的犯人再次作案的比例大大减少,不久以后,配备心理辅导员的方案就在全国监狱里推广开来了。

    不过,这中间出了一个小插曲,老赵非说心理辅导根本没用,坏人就是坏人,人性坏了谁也教不好,还说上头数据作假。

    这还得了?结果,他就被处分了,正式编制没了,只算个打杂的临时工。

    那个年代,丢了铁饭碗,谁不得气个半死?从那时候开始,老赵身体每况愈下,我想,应该是气得吧。

    后来组织照顾他,有一年扩招的时候又恢复了他狱警的岗位,不过,身体垮了,没本钱了。

    他离退休还有七八年呢,有肺病,没办法,实在扛不住了,只能病退,那么壮的一个人,现在差远了。而且,像他这样病退,退休工资也比正常退休的少了一大截。”

    两人没想到仅从一名狱警身上就能挖出这么多隐情,听完郑书齐的讲述,都在心中整理着思路。

    闫儒玉先开口问道,“那这位赵建国,他和田硕、关小虎、高大国三名犯人的关系如何呢?”

    “早期他曾对三人进行过心理辅导,效果嘛……嗯……应该说是适得其反吧。

    后来他一直在关押重刑犯的区域做狱警,脾气暴,有时候甚至对犯人动手,犯人表面上怕他,背地里应该是恨他的。

    你说的三名犯人,情绪应该和其它犯人差不多吧……哦,对了,高大国长得壮,是出了名的刺头,老赵曾经教训过他。不过,那都是10年前的事儿了,应该不至于记恨到现在。”

    吴错在笔记本上记录信息的时候,闫儒玉又问道:“赵建国身手怎么样?”

    “他是我们这批人里身手最好的,还拿过什么散打冠军呢。

    当年他本来应该进你们公安系统的,可是他家没有关系,被走后门的把他的名额挤掉了,就给分到监狱系统来了。哎!可惜了!”

    “的确可惜,没想到一个人才就这样被毁了,”感慨过后,闫儒玉继续问道:“第一批转职做心理辅导员的只有你们两人,对吗?”

    “没错。”

    “那么,如果赵建国在心理辅导过程中没控制好情绪,跟犯人起了冲突,只有您来帮他救场,对吗?毕竟,别人不是这个专业的。”

    “是,当时可没少帮他擦屁股。”

    “这么说来,您与田硕、关小虎、高大国三人也有交集,是吗?”

    “……”

    这回,郑书齐的回答就没那么痛快了。

    “算是有吧。”

    闫儒玉指了指郑书齐手中的资料,“我却没看到您的资料,看来您是忘了。”

    如此,话已算是婉转。

    郑书齐自然懂得借坡下驴的道理,赶紧道:“要不是你提醒,我真把自己忘了,这就是灯下黑,哈哈,放心,我马上把自个儿的资料补上,保证不耽误你们工作。”

    “资料就不必了,我看,例行询问就从您开始吧。”

    郑书齐一愣,“行,你们问吧!”

    “首先,4月14号下午7点到8点你在哪儿?”

    “4月14号,我看看……”郑书齐掏出手机,打开日历,“周五啊,周五下班会晚一点,因为一周工作结束了,要汇总犯人的心理辅导资料,下班差不多已经7点40了。

    我记得,下班以后,车开了没多会儿我就听见广播里报时说8点整了。”

    “这么说,7点到8点您一直在一看?”

    “我想想……哦,离开过一趟,大概是7点吧,我去车里取了两个犯人的心里辅导资料,只出去了一小会儿,顶多5分钟吧,你们可以看门口的监控,出入都有监控记录的。”

    “为什么去车里取资料?”

    “是这样的,我最近在赶论文,没办法,评职称对论文篇数有要求。为了写论文,有些资料免不了带回家去看,放在家里又怕单位要用,干脆就放车里,这样两边都不耽误。

    我们好几位同事都知道的,他们有时候要看资料,都是我去车里现取。”

    “那您的车当时停哪儿了?监控拍得到吗?”

    “监控?一看是咱们市里年头最久的看守所,停车场小,来晚了里面没车位,就只能停在院墙外面,外面哪儿有监控啊。”

    闫儒玉皱眉思索,不再说话,吴错继续问道:“那您离开看守所以后呢?”

    “直接回家,中途没有停留过,8点多到家的,到家以后我就再没出过门。”

    “您的家人、邻居能证明吗?”

    “家人,呵呵,”郑书齐苦笑一下,“媳妇早就跟我离婚了,孩子在外地上大学,我一个人住,邻居得话……我就不清楚了,我怕打扰邻居,进出向来都很小声,反正我没注意到别人,别人有没有注意我,那就不清楚了。”

    ……

    时间在与几名狱警的交谈中流逝,等两人离开一看,已经是半下午了。

    出了一看大门,两人并未直接离开。停在看守所高墙外的几辆车引起了闫儒玉的注意。

    闫儒玉指着车道:“郑书齐的车应该就在其中吧?”

    “去看看?”

    “没必要,一个下手干净心思缜密的凶手,不会在车上留下任何痕迹。”

    “万一呢?我不像你那么聪明,只能凭借勤奋,不漏过一丁点儿机会。”

    闫儒玉撇撇嘴,“你会开车锁吗?”

    “撬车锁?我?我去!老闫,你真当我是贼了?!”

    “那还看个屁!再说,撬车锁怎么了?你没听说过那句老话吗,一个刑警半个贼。”

    “你姓老,这话是你说的,老话,是吗?”吴错翻了个白眼。

    两人驾车离开,路上,吴错问道:“为什么怀疑郑书齐?”

    “我虽然没当过官,却见过当官的,你看咱们市厅领导,一个个深藏不露,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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