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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贵-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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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怎么解决的？”
瑾融说道：“事发的过程很清楚，是叶大小姐先动的手。我们也以为叶大小姐这下惨了。谁知，当时出面的不单单是忠勇侯和镇远将军，还有叶老爷子。”
“啊？”江一凡不解，在他的记忆力，安国公对叶欣颜基本上不闻不问，居然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出面，对上安平郡王。
“没想到吧，”瑾融很认真的冲着江一凡点点头，“但的确是这样。安国公当时的表态很爽快，直接给安平郡王赔礼，说什么没管教好孙女，任由安平郡王和王妃处置。却一转手，把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的孙女拎到自己身边，看着安平郡王不语。”
“这……也叫任凭处置？”江一凡脸色极为精彩，没想到安国公也有这么无赖的时候。
瑾融摊手，“是啊，安国公这番行径，把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叶堂出面，还有忠勇侯、镇远将军在一旁虎视眈眈，事情除了不了了之，还能怎么样？叶大小姐其实一直是两家护着的，所以她才能在京城那样嚣张，后来那档子事情，若不是发生在安国公寿宴上，又被那么多人看见，只怕依然没事。”
江一凡大概想起过去的不堪往事，并不接话，脸上也是莫名的神色。
瑾融这次倒是没落井下石，转开话题，问道：“你那修路的事情筹备的怎样了？”
江一凡也把京城叶欣颜的往事甩开，答道：“还行吧，我这些日子只是把县衙计划修路的风声放出去，主要运作的是路边建商铺和宅子的土地。这些天已经有人和衙门里的小吏、衙役打听了，还有人找到县丞的头上询问。”
瑾融笑赞道：“你小子还行啊，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就有人打算送银子上门了。”
江一凡斜了他一眼，嗤道：“六爷这是挖苦我吧，人家叶子已经把点子出到这个份上，若是我连这点招数都想不到，臊也臊死了，还能见人吗？”
“那倒是。”瑾融点头。
“……”江一凡一噎，他还不如不应声呢，这意思是说他理应臊死，还是说他想到那些招数很应该，没什么稀奇？
江一凡端起面前的茶，大大的喝了一口，决定把瑾融的话当耳旁风。
瑾融继续说道：“那你可得快些准备，动工也快一些，起码要在你离任之前，能在税收和县城繁荣上见到成效才好。”
这个事情……，江一凡略略皱眉，沉吟道：“县衙工科的几个小吏只是做些日常的维护杂事，主理修路事宜不太在行。我远本打算就这几天找叶子商量一下，以县衙的名义委托她起草个条例。赵刚这一来，事情只能暂时延后了。”
瑾融耻笑他道：“远凡你也差不多点儿，难道咱们哥儿几个做事，离了叶子就没着落了不成？”
江一凡倒是不在意瑾融奚落他，“若是一定要我自己做，当然也能做下来。只不过有着现成的谋划高手不求，却是自己耗时费力的慢慢磨工程，那就是白白耗费朝廷的银子和劳役了，很说不过去。”
“那倒是。”奚落归奚落，瑾融也希望江一凡的政绩优异，运作升迁时也有个过硬的理由，“也不知这赵刚会在这里停留多久，再晚就临近年关了。”
“想来赵刚会赶在年前回到京城，时间总是有些的，只怕年前叶子手头也有事情要忙。再看看吧，若是叶子能把启动工程的明细列出来也行，其余的让县衙的书吏做。想来，这样子也比他们自己做事快捷许多。”
“不好。”瑾融摇头道，“还是把我府里那两个小吏拨过来给你帮忙好了，起码这个小吏跟叶子做过事，至今对她的奇异思路称赞不已。他们略知道些叶子做事的顺序和思路，若是能拿到叶子列出来的明细，比你那几个工科小吏强上许多。”
江一凡听的眼睛一亮。他也是糊涂了，这几天光想着怎么从商家富户手里筹集银子，竟然没想起来用六爷府上的人。有这两个给叶欣颜、汪桥打过下手的人主理修路，日常若是再能得到叶欣颜的指点，这个工程就妥了。
江一凡郑重起身，对着瑾融拱手道：“那就有劳六爷，下官谢过六爷。”这个谢字还是要说的，豫远郡禹王别府的庭院马上就要开工，瑾融能抽人给他用，庭院工程监工就要用别的人，终究不如那两个小吏用着顺手。
“你这家伙就是这么无趣。”瑾融摆摆手，很嫌弃的说道。
…………
第三百二十四章 对你不满
赵刚看过叶欣颜掌管的两处产业，心里大为震动。接下来，他又跟着章五四，把齐家的营造行大致了解一下，看了看章五四现在正准备的、搭建养牛场的工料，还领着人给老爷子帮了两天忙。
养牛场和乳制品行是叶欣颜直接掌管的，这两处产业虽然是禹王殿下的，但看两处产业做事的管事、工人、工匠，对叶欣颜都很敬重，可以想见叶欣颜在产业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就拿养牛场来说，养牛不是个稀罕事，稀罕的是能这么大规模养牛，而且要获取的还是牛乳，这基本是闻所未闻的买卖。
在养牛场内外看了两趟，赵刚敏锐的发现，养牛场虽然说的是以获取牛乳为主要目的，但是在里面转上两圈就会发现，养牛场繁育小牛的目的一样明确。
养牛场里的几头硕键种牛，被照料的极好，待遇丝毫不逊于乳牛，所处牛栏也更加宽阔，还有人专门拉出去放牧。
他还隐约听管事吩咐做杂事的工人，计划把盛乳期过去的乳牛拉去配种。这就是说，养牛场养牛不单单是为了牛乳，繁育小牛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目的。
如果售卖耕牛和制作乳制品同时进行，那么不但乳制品获利，耕牛也是一笔收入，而且耕牛若是多了，想必价格会有所降低，也就有更多的农家买得起，对农耕自然大大有利。
赵刚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去，虽然养牛场目前的规模不大，但是照着这样严格管束，比之军中的条例也不差，就是再扩建几倍，管理起来丝毫不在话下。
以后风味乳酪再大卖，豫远郡的耕牛遍地，加上齐家营造行的强势兴起，那么，表小姐的将来可期，也就是说表小姐不是很多人认为的那样没有将来。
虽然瑾融和江一凡不打算打扰赵刚，可是赵刚还是和他二人不期而遇。
赵刚说过要请关禾喝酒，当然不会推好多时日。两天之后的半前晌，赵刚带着两个随宠，陪关禾一起往县城而来，寻了县城最大的酒楼宏鹤楼，打算好好的喝一顿，怎么也得午饭晚饭连上，才算得上过瘾。
赵刚等四人四马，均是高大矫健，踢踢踏踏的走在县城的大街上，极为惹眼。然后就看到同样出来吃饭的、身着便服的瑾融和江一凡。
赵刚作为忠勇侯府的家人，看见江一凡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过去他倒是对江一凡怀着一份很深的歉疚，毕竟能忍得了表小姐的人还是很少的。但是表小姐那次出事，简直就是灭顶之灾，虽然其中有着表小姐自己诸多的不是，但是江一凡作为一个男人，和离的事可以日常提及，没有像他这样的，趁着妻子危难，把妻子推向不可预知的悲惨境地。
这在赵刚看来，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瑾融和江一凡是步行而来，虽然江一凡看见赵刚的第一时间，就极为恳切地上前行礼，赵刚却面色阴沉、不为所动，只略略拱手应付过去，转而给瑾融见礼，“小的见过六爷。”
瑾融呵呵的笑着，摆手道：“不用多礼。你这大老远的过来，也没和我们打个招呼，看起来是不打算让我们知道了？”
赵刚顺着瑾融的手势直起身，恭敬回道：“禀六爷，小的是将军私下派过来的，实在不敢在人前招摇，也着实的不敢给六爷惹麻烦。失礼之处，还望六爷包涵。”说着，对瑾融拱了拱手。
“没什么，是你家将军考虑的周到。”瑾融挑挑眉，认真把赵刚打量一番，忠勇侯世子的一个亲随，居然就有这等从容气度，看来忠勇侯在朝堂上藏拙了。
江一凡也见过关禾，行礼完毕。
关禾颇有些兴趣的打量着三人，问道：“怎么？在这个地方遇到，要一起吗？”和瑾融、江一凡一起的话，喝酒这件事就无趣了，只怕从早到晚的计划得变一变。
好在江一凡比较识眼色，接过他的话，笑着说道：“还是师兄和赵爷先请，你们随意。六爷和我只图饱腹，一起的话，会影响师兄和赵爷的兴致。”
“你倒是懂得体谅你师兄。”瑾融失笑，“既然远凡这么说了，那关兄你们随意，我和远凡就不陪几位了。”说着，还甚是客气的对关禾和赵刚几人拱拱手，慌得赵刚和两个随从连忙躬身还礼。
这还了得？禹王殿下这随意一拱手，他们这些做人下属的可接不起，会吓死人的好不好。
赵刚特意瞄了关禾一眼，果然，见关禾很轻松的拱手回礼，“不敢当六爷这份客气，六爷您先请。”看起来关禾果然不是个等闲人物，就连禹王殿下对他都如此礼遇。
瑾融和江一凡进了雅间，看着赵刚四人往更里面而去，瑾融一边坐回经常坐着的那个位置，一边笑着揶揄江一凡道：“若是赵刚对叶子有很大影响力，只怕你以后这日子就不好过了，人家对你很看不顺眼呢。”
江一凡斜了他一眼，招呼小二过来，问道：“你们酒楼可有新的菜品推出？”
小二连忙上前，“新菜品倒是没有，但我们厨子近日看了府城大厨做的黄焖鸡和狮子头，厨艺有了些进益，笋丝汤也不错。”
江一凡看向瑾融，瑾融说道：“就这三样吧，有味道清爽的菜蔬上两个。”转过来看着弘知、侍雨几个，“你们吃什么自己看着点，麻利点儿。”
小儿下去传菜，瑾融依然不懈追问：“哎，刚才说赵刚对你的不满大了去了，你怎么没反应？”
第三百二十五章 有事要问
瑾融把话问出口，紧盯着江一凡的脸，看他有什么反应。
而江一凡也是不惧，转着手里的茶杯，慢慢说道：“现如今回想起来，我当时做事的确不怎么样，难怪人家看见我没好脸色。”
“哦？”瑾融甚是惊讶。江一凡如今这做法……，竟然就这么承认当时做错了，后悔了？
江一凡说的是实话，却不后悔。他的确有错，错就错在和离时间选的不对。他在叶大小姐境遇极为艰难的时候提出和离，直接导致叶欣颜被国公府送去家庙，这做法的确很不像个有担当的男人。
可是，如果没有那档子事情，不在当时当下把和离文书办妥，他就不会有和离的机会。只要和离书没写就、没画押，稍稍拖上一半天，各种有利益牵扯的人就会跳出来。
在这世上为人，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这在他年少跟着师傅去京城，和瑾融打架之后，他已经知道了。和国公爷的嫡孙女和离更是这样，在众多人的劝说攻势之下，除了妥协，他没有别的办法，而国公爷的嫡孙女显然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即使他当时已经成功的拿到和离文书，江家的本家叔父还来和他交涉，又是训斥，又是恐吓，劝他回头。
江一凡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意味深长的淡淡笑道：“这种事情，急不得的，只能慢慢舒缓。”
他不怎么把瑾融当对手。瑾融那个空置的妻位，京城多少权势滔天的权贵豪门盯着，又有皇家的规矩限制，依照叶欣颜的身份，断没有进入禹王府的机会。
面对绵延近百年的大夏朝皇家之子，就算瑾融不去争夺那个位置，都不会有机会娶叶欣颜进门，更别说他有争夺皇储的心。把炙手可热的妻位让给一个再嫁之妇，他会失去很多助力。
瑾融见江一凡不肯泄露丝毫心情，有些悻悻的说道：“你小子越来越贼精贼精了，我都这么问话了，你小子还能沉得住气，不露丝毫口风。”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江一凡那日和叶欣颜说了什么。刘嬷嬷在齐家伺候有些日子了，他很清楚叶欣颜一向不愿意下人近身，谁劝也不管用。可是和江一凡密谈之后，她居然就顺顺当当在房里安排了伺候的下人，连值夜的丫鬟都有了。
说实话，他有点介意这件事了。过去，叶欣颜对他们两个都不怎么样，他也不着急，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耗，左近又没有其他能配得上叶欣颜的人，那就大家一起慢慢来呗。
可是这种平衡让江一凡打破了，江一凡似乎在叶欣颜那里有了不一样的地位。
瑾融忍不住问道：“那天你到底和叶欣颜说了什么，她就肯听你的话，安排近身伺候的下人了？”
江一凡依然是那可恼的微笑：“我不是和六爷说过，只是提点一下她如今的身份。至于其它的，”江一凡拿起茶壶，给瑾融杯子里续了茶，继续说道，“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实在不好对六爷您言说。”
“……”这也太不要脸了，瑾融瞪视着他，好一会儿才怒道：“你敢把这话当着叶欣颜的面说一遍？”
江一凡立即笑眯了眼，把茶杯推到瑾融手边，连声说道：“不要急嘛，这些不过是咱们两人之间随便说个话，怎么好说给其他人听？”
瑾融把茶杯夺过来，差点把杯里的茶撒了。好吧，这家伙已经越来越无耻了，而他却没进步。
…………
没有扫兴的人打扰，赵刚和关禾的酒，果然喝的极为尽兴，从巳时末，一直喝到酉正时分，才晃晃悠悠的起身，骑马返回清河村。
一夜好睡，冬日的天色将要泛白的时候，赵刚才从宿醉中醒来，想想昨日和关禾聊得投机，居然真的能把酒喝了一整天，喝酒果然要和意气相投的人一起，才见滋味。
看看已经泛起亮色的窗纸，赵刚翻身起来。晨起的跑马肯定是晚了，但他还有话要问表小姐，早点起来，看看有没有时间。
赵刚洗漱完毕，刚刚走出房间，就见叶欣颜领着丫鬟婆子从后院转出来，看着这就要出去巡视了。
两人打过招呼，赵刚说道：“叶子这就要巡视生意了？等上一会儿可好，我和你一起去。”
叶欣颜笑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看的，赵叔又不是没见过。您看您那宿醉之后的脸色，昨日喝了一整日的酒，只怕胃口不适，厨房熬了细糯的粳米粥，您还是先安安稳稳吃个早饭，养养胃口才好。”
不过多喝了些酒，有那么明显？赵刚揉了揉脸，说道：“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说说。”
“赵叔安心吃早饭，我回来找您。”叶欣颜挥了挥手，转身出门了。
叶欣颜记着赵刚找她有事，巡视回来，没去筹划养牛场和工坊的修路事宜，而是让人去看赵刚可在。
赵刚在老院子帮章五四做活儿，不多会儿就回到会客厅，见叶欣颜果然悠闲的坐在小几旁的椅子上和刘嬷嬷闲聊，询问齐三顺和齐嘉儿是否依然蹲足两刻钟的马步。
见赵刚回来，叶欣颜起身相迎。两人落座，玖玥给赵刚上茶。
赵刚看了看屋子里侍立着的两个丫鬟，对叶欣颜说道：“我有点事情问你。”
这就是不想让人在场了，叶欣颜示意玖玥两人退下，问道：“赵叔想问什么？”
赵刚斟酌一下言辞，说道：“昨日我和关禾去宏鹤楼吃酒，遇到六爷和江一凡。”叶欣颜点点头，表示她听着呢，“江一凡那厮对我甚是热络，比过去在京城时，多了份恭敬。”
叶欣颜知道赵刚疑惑什么，她自己也奇怪江一凡为什么频频插手她的事情。她过的怎样和江一凡没什么关系，就算是担心她是不是能给瑾融的大业有所帮助，那也是瑾融应该考虑的事情，由瑾融出面才好吧？
照着上次江一凡对她说过的几句话，似乎不能排除江一凡对她有了那什么的想法。
事后叶欣颜也认真想过，总觉得不太可能。虽然原主顶着一副花样的容貌、窈窕的身姿。可是，曾经有过不堪回首经历的江一凡，理应对原主这个相貌很厌恶。而且面对一个灵魂都不知来自哪里的人，江一凡大概没那么重口味吧？
叶欣颜对着赵刚摇头，说道：“赵叔别想着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三百二十六章 从没问起母亲
赵刚见叶欣颜的神色不似作伪，叹道：“若说他在那种情况下提出和离与你，的确不可原谅。可是，如今你懂事许多，如果他真的后悔了，你们未尝不能……”
“不能，不能。”叶欣颜连连摆手，“这是绝对不能的。赵叔，您换个猜测。”
赵刚暗叹一声，他理解叶欣颜的心情。安国公寿宴上的事情，虽说有表小姐自己的诸般不是，但一个女子，被那么多人看着她和浑身不着寸缕的男人撕扯在一起，那种场面，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承受接下来的后果。再被江一凡提出和离，堵住她最后一条生路，表小姐对他难以释怀完全可以理解。
这个世道对女子苛刻，一个女子面临这种情况，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被家族送进家庙重此不见天日，再一个就是自己把自己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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