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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微云疏影-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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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更不能失去这些,否则无子正室的身份很有可能成为她的催命符。
东宫的署官们,竟试图对秦恪施加影响……他们今日能说动秦恪,压一压平素无冤无仇的蜀王一系,明日会不会看不惯秦恪对她,对裹儿的纵容,一门心思游说,让她们放弃如今得天独厚的地位,做个平平无奇的皇后与公主?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面临那等处境,沈曼就不寒而栗。
她是个控制欲很强的女人,在王府的时候便要里里外外一把抓,谁敢掐尖冒头,谁就要自咽苦果。如今斗争的程度已经从后宅变成了朝堂,她自然要警惕,故她二话不说,便道:“裹儿说得有道理,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宗正本就要德高望重的人才能担任,除了蜀嗣王外,还有谁的年纪比你大?”
秦恪本就对妻女深信不疑,听见她们都这么说,便有些羞愧,不由叹道:“哎,我也是糊涂了!这些事情还是该多听听你们的,外人到底——”
“诸位大人都是谋国之臣,咱们的见识到底有限,不多学学怎么行?只是将心比心,觉得没必要做到那一步罢了,真要高处不胜寒,又有什么意思呢?”秦琬笑道,“阿耶您说得不错,外人么,终究有个‘外’字,许多事情上,与咱们未必全然一心。没点自己的小算盘,那就不叫人了,您说是不是?”
她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寥寥几语就将东宫的署官全都坑了一回,秦恪还当她心性纯良,秉性仁厚,一心为自己着想,不由连连点头:“你说得不错,我明儿便去与父皇说。”想了想,还是觉得愧疚,急急道,“不行,我得先去写折子,明儿有大朝会,父皇若是点了头,我便在大朝会上将折子给呈了。”
沈曼柔声叮嘱了两句,含笑送秦恪离开,复懒洋洋坐在椅子上,这才问:“你对他们有意见?”
“阿娘。”秦琬没有回答,反倒问,“您这些日子打理东宫,卢氏、郑氏那里的人是不是走路都带着风,比李氏、朱氏那里的人更高昂些?”
沈曼也是聪明人,明白秦琬的意思。
当权和顾问,始终有所区别,哪怕沈曼在后宫说一不二,也没办法阻止人心往有儿子的妃嫔那里靠。若是光凭皇帝的爱意和敬重就能一辈子快活,穆皇后何苦压着秦恪,对付梁王,想扶植齐王又要他生母退让呢?
沈曼对秦恪自是感情深厚,相比穆皇后之于圣人,却是差很多的。穆皇后很少去想圣人百年后的事情,哪怕扶植齐王,也是为穆家考量得多。但对沈曼来说,“太后”一词虽不近,却也不远,她会去想这些,冷静衡量到底是被荣养后宫的太后日子快活,还是垂帘听政的太后风光肆意。
而她的心性,也让她的选择十分自然地偏向了吕后。
“你说得没错。”冷静思考过后,沈曼异常沉静地说,“我不能指望别人的施舍过日子。”也只有她的女儿,还有她的丈夫能让她退让,别人,半点也不用想。
秦琬做到了母亲身边,柔声道:“这便是了。朝臣始终是男人,而我们,是女人。只要是男人,就不会乐意见到女人主政,何况阿耶这性子……”谁能影响到他,谁就能握住帝国至高无上的权利,说一不二。
沈曼抿了抿唇,思路已经完全被秦琬带着走:“他们与我们,从来不是一条心。”
她嫁给秦恪之后,为了迎合丈夫的喜好,也强迫自己读了一些书。故她知道,刘邦要废太子,群臣力保,为得是帝国传承,长幼有序,不生变乱,而不是同情与刘邦同甘共苦,曾落入敌营,备受磋磨的吕后。他们无视了吕后之前也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为保住地位和儿子,才会帮刘邦杀了韩信,担上刘邦都不想担的恶名,在险恶的环境下逐渐变得心狠手辣。他们看见得只有吕后的专权,对之大肆抨击,却只字不提悲剧的源头,本就是男人。
能屹立朝堂之上的,没一个傻子,他们不知道吕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么?他们知道,但他们是男人。
沈曼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在男人眼里,她陪秦恪流放十年,这是她应该做的,秦恪对她好,已经是给她长脸。她应该守着这份荣耀,欢欢喜喜,安分守己地做个无子的皇后,鞠躬尽瘁地抚养庶子,再做个安静不惹事的太后。可是,凭什么?
第三百四十一章 合纵连横
次日大朝会,因着太子上书,宗正寺卿的人选便定了下来,恰是蜀王的嫡长子,嗣王秦康。
听得这个结果,蜀嗣王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到了实处。
自打秦恪成了太子后,他便一直惴惴不安,唯恐昔日对秦恪的疏远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怠慢会影响到他的前程。
圣人一脉人丁凋敝,除却膝下小猫两三只的太子秦恪外,也只有鲁王一系。蜀王子孙过百,与圣人的儿孙数量形成鲜明对比。也正因为如此,哪怕皇族重视宗室,也不可能给予蜀王一系太多实权,唯恐这些人凝结成一股绳,转过头来对付自己。这一点,蜀嗣王心知肚明。故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攫取权利,最好能占大头,而不是被荣养起来的空架子亲王,眼睁睁看着嫡亲兄弟的地位虽不如自己,却手握重权,呼风唤雨。
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要先自己,再别人,这本就是人性。
砸实了好处之后,蜀嗣王便有些愧疚,一是他以己度人,曾一度阻止弟弟南郑郡公和秦恪走得近,二是他一心一意为自己谋好处,实在是没想到儿孙并兄弟,甚至连卧床不起的老父,也照顾得不算太尽心。与秦恪这等毫不犹豫就请封了他的做法相比,他的小心思和小算计,就有些落了下乘。
不过,跟着个宽厚的皇帝,总比跟着个锱铢必较的人好吧?
蜀嗣王的心思百转千回,朝臣们也不逞多让,张榕心事重重地回了宅邸,裴熙就光明正大地递了拜帖。
张榕之妻赵夫人见丈夫神色不好,忍不住问:“夫君,怎么了?”
“裴旭之要来——”张榕揉了揉太阳穴,神情有些疲惫,“如今皇长子成了太子,裴熙他……”
赵夫人知裴熙很得秦恪青眼,自不愿家里错过这么一门贵亲,哪怕是宰辅,也没有当孤臣的道理,洛阳裴氏本就是极为显赫的门庭,旁人攀都攀不上,岂能轻易放弃?更不要说简在帝心,前途无量的裴熙了,故她柔声道:“咱们两家是通家之好,先前你也将他当做子侄一般看待,断没有这时候拒绝他上门的道理。”
张榕何尝不知这个道理?正因为如此,他的神色才更加凝重:“哎呀,你不明白!”
“我有什么不明白的?”
“裴旭之他,他走得和太子太近了啊!”张榕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头疼,“太子殿下还是代王的时候,裴熙就在代王府有专门的院子,吃穿用度,出行待遇,全然不似外人,比太子殿下的几个儿子更亲近些。更莫要说他与广陵郡主,那流言,哪怕不是真的,这时候也……”
与皇亲国戚走得这么近,对文臣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清流”。他们推崇得是名士,或者科举晋身,一路谨言慎行,步步稳扎稳打,慢慢爬到高位的人。像裴熙这种出身名门,自幼得皇帝青眼,年少便授予官职,又被太子当做子侄,注定满身朱紫的人,哪怕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会被嫉妒得发狂的人们归于“佞臣”一流。
他不用做什么恶事,只要他与秦恪的关系一如既往的亲近,哪怕他才华横溢,名满天下,这些年也沉浮不断,并未一举得臻高位,也甩不脱这个帽子。
赵夫人的见识浅一些,心道圣人、太子,本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裴熙与太子投缘,那是旁人怎么求都求不来的好事,结好这等在太子面前红得发紫的人都来不及,哪能得罪呢?万一哪天,张榕被人参了,有裴熙在旁边分说,指不定就能全身而退呢?
宰相倒台,轻则回家吃自己,重则性命不保。赵夫人有儿有女,孙子孙女都渐渐长大了,怎会愿意他们过得不好?
她满心想自家与裴熙结交,关系若能再亲一些就更好了,便劝丈夫:“所谓的佞幸,多是那等投圣人之所好,投机钻营,引诱主子不学好,走歪路的人。裴旭之心高气傲,才华横溢,哪怕落得‘佞幸’的名头,明眼人也都能看出来,这是有人嫉妒他,蓄意栽赃。再说了,若是扯上了广陵郡主……”
太子和太子妃就这么一个女儿,之前还受了那么多苦,你们说裴熙是佞幸,原因是他和广陵郡主不清不楚?哪怕心里这么想,也不能明说,谁蠢到说这种话,谁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上位者要整人,手段多得是,揣摩圣意,想要让上位者舒坦,自己好平步青云的人,从来都不会少。
这些道理,张榕都明白,何况他对裴熙十分忌惮——他始终觉得这个锋芒毕露的天才身上,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行事不按理出牌。一旦惹急了他,触到了他的逆鳞,他能把你往死里踩,半点情面都不顾。张榕实在有些怕自己做出了退避的姿态后,裴熙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一个不好,身败名裂就在眼前,但不退……他是御史出身,又做了那么多年的御史大夫,无异于清流中的领袖,与裴熙走得这样近……自古以来,妓女从良都是佳话,节妇失贞却无可饶恕啊!
这等决定道路的大事,张榕实在不敢贸然定下来,他犹豫片刻,还是与平常无异地接待了裴熙。
裴熙也不客气,他礼貌地品了品茶,并未与张榕寒暄,单刀直入:“东宫中发生的事情,张叔父可知晓?”
“贤侄——”张榕更觉头疼。
哪怕他有消息渠道,也不会告诉裴熙,他知晓太子做了什么啊!
裴熙也不是来问这些事的,他干脆利落地说:“东宫的官员们建议太子殿下将宗正寺卿的人选压一压,好收复蜀嗣王,太子殿下差点同意了。”
他深谙人心,自然明白张榕顾忌得是什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给张榕算账,干脆利落地把利害关系摆在了张榕面前。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无需多言,张榕的神色郑重起来。
张榕明白,如今的太子秦恪虽是一个好人,论为君的资质,却实在是有些平庸。
秦恪并不会像圣人那样,闻过则喜,冷静果决非同凡响。与英明的父亲相比,秦恪更偏向一个普通人,喜欢听好话,凡事都要顺着他的意思来,一旦被人指出错误,或者有所违逆,不高兴是肯定的。虽不至于因为这点不高兴就杀人,甚至很能容得下,心里头的疏远却是免不了的。若耳边再有人进谗,芥蒂越来越深,便有可能做出糊涂的举动。
“贤侄与东宫果真亲厚。”张榕心中惊涛骇浪,思绪万千,面上却不动分毫,笑呵呵地说,“裴兄不在京中,老夫厚颜僭越,需知人言可畏啊!”
知晓张榕的态度松动了,裴熙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说:“不遭人妒是庸才。”说到这里,又很符合他本人风格地加了一句,“愚人想要染指这份无上的荣耀,却无法凭自己的力量攀登上山巅,也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他说得是相位。
对文臣来说,只有做到了宰相,才算是荣耀的极致。前朝世家评三六九等,第一条便是“累世公卿”,接连几代都出三公九卿的家族,方有资格自称是“膏粱之姓”。
想要做到宰相本就不易,想要在这个位置上坐得稳,全身而退,衣锦还乡,那就更难了。张榕马上就要年过半百,对寻常人来说,这个岁数自然是半截身子入土了。若以相位论,他却能称得上年富力强。莫说被人寻了错处,狼狈下野,身家性命不保,哪怕圣人体恤,让他回乡,保全他的颜面,难道他就真没丢脸?
张榕彻底明白了裴熙的来意——这位闻名天下的奇才,正是为太子的嫡女广陵郡主做说客的。
秦琬进政事堂听政,已经听了有小半月,在这十几天里,她一直很安静地坐在旁边听,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哪怕张榕觉得有些不自在,瞧在她并未做什么,圣人和太子又一副不容拒绝模样的份上,也就忍了。
原来,他们在忍耐的同时,她也在忍耐、观察,直到握住了他的命脉。
想来也是,能让圣人另眼相看,能与裴熙交好的,本就不是寻常人。将对方当做等闲女子看待,是他的失误。
秦琬和裴熙的意思很明白——秦琬虽会插手政事,但她目前与张榕并没有直接的冲突,只要秦恪在位一日,她的地位就稳如泰山。
东宫的署官们却不同,这些人都是文臣,都想做宰相,与秦恪有着天然亲近的优势,让他们做大,才是真正的心腹之患。
利害关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摆在面前,张榕却有些不甘被两个小辈这样牵着鼻子走,忍不住问了一句:“郡主心意已决?”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问得太过肤浅。
好在裴熙没取笑的意思,很干脆地说:“我听闻许多商贾富甲一方,家中金山银海,锦缎多得扎成鲜花,点缀庄园。平日亦是门庭热络,来访者络绎不绝,交友满天下。既是如此,为何他们要督促子弟读书上进,以科举晋身?”
第三百四十二章 任人唯亲
同是富家翁,有的战战兢兢,连小吏都要打点,唯恐碰上“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有的子侄、女婿、门生、故旧遍天下,十个有九个在做官,当地父母官上任都要前来拜会于他。
为何区别这么大?无非“权力”二字在作祟。
这个道理是如此的简单,张榕岂会不懂?但他一直觉得,只有男人才会对权力不屑追求,至于女人,后宫干政也不是没有,可多半是为了儿子、家人,公主干政得还真不多。哪怕要干涉政事,也是一个道理,为儿女谋好处,再过分一点便是为了享受。
奢华的生活,谁都想过,有足够资本支撑起这种日子得却不多。无论是仗势侵占良田,修建宅院,又或者想要珍珠,喜吃荔枝,尽爱这些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劳民伤财的事情,总要谋些生财之道。
譬如,卖官鬻爵。
张榕左看右看,都觉得秦琬不像那种喜欢享受的人,虽然妇道人家对秦琬的做法多有微词,可张榕是明眼人,怎会看不出秦琬的行事准则?
不会委屈自己,却绝不铺张浪费。
这样的自我克制,无疑是十分难得,也是儒家推崇的,故张榕颇有些动心。也就在这时,裴熙玩笑般地补了一句:“再说了,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郡主想为自家安好尽一份心力,有何不可?”
张榕闻言,心中一凛,颇有些不可置信,试探地来了一句:“郡主孝顺至此,实乃大夏之福。”
裴熙微微一笑,并不反驳,反倒说:“郡主心慈。”
居然是真的!
张榕心下大惊,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许久才舒了一口气。
他虽是儒家门生,却并不是那等古板守旧的人,秦琬年纪轻轻便已和离,儿子也归了别人养。若是不再成亲,将来连供奉香火的人都没有,实在凄凉。
女人到底是顾家的,何况决意放弃家庭,至少是下一代的家庭,无论对男女来说,都是一件很郑重的事情。不过裴熙说得也没错,秦琬确实心慈,毕竟以她如今的条件,天下好男儿都是任她挑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拒绝来自太子唯一嫡女,大夏第一位嫡出公主的垂青。尤其是在秦琬深受父母宠爱,甚至能插手政事的情况下,拒绝了她,非但是拒绝了飞黄腾达,也意味着仕途的断绝。
没错,仕途断绝,毋庸置疑。
皇室嫡出,就是能这么不讲理。
裴熙见张榕的神情,就知秦琬的示弱之策奏效了。
按他本人的意思,当然不乐意秦琬这样卑躬屈膝,哪怕她说得是实情,但自己的事情,为什么告诉别人呢?将自己的打算说出去,只为得到对方的一时退让,在裴熙看来,实在太窝囊了一些。可秦琬觉得,张榕虽有趋利之心,手段也不差,本质上还是一个颇为方正的人,利益或许能打动他一时,真正能让张榕退让的,还是高尚的人品。
诚然,以秦琬如今的身份,天下好男儿都任她挑。但配得上她的寥寥无几,多是公侯世子,世家嫡系。这些人十个倒有九个早早就成亲了,当然,公主若要嫁给他们,他们的妻子只能退让。皇家若是仁慈些,还会给这个可怜的女子一个好前程,若是不仁,或者夫家无情,直接将对方处理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种事情十分普遍,哪怕是前朝,世家势力达到巅峰的时候,可与皇室平起平坐的时候,也多有公主抢夫婿的事情发生。只要被抢夫婿的女子娘家稍微弱势一点,哪怕是之前十分鼎盛,如今略嫌没落,都保不住夫婿,甚至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张榕对这等做法虽能理解,却是不能接受的,听见秦琬不仗势欺人,宁愿放弃再度成家立业的机会。哪怕知道她是为了理想,为了追求权势,也不妨碍张榕对秦琬的感官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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