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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你连选择回头，从刚刚认识焱叔叔和紫衣的时候开始，也不可能。”
　　是呢，好像都不可能，林小灵有些怔忪，这些问题的答案她其实也没有认真想过，只是一直想着，“如果”当初……

☆、第462章　人生没有如果【2】

　　林小灵没有想透，麻烦倒是再次找上了门。
　　李氏，据说是秋大娘从隔壁几个村子里面托了媒人千挑万选挑来的儿媳妇，在她离开的一年时间里，又帮着王杰挑了两个妾侍。
　　如今王家人丁兴旺，秋大娘也可谓是功德圆满了。
　　不过总有那么些个人，吃饱穿暖了以后容易胡思乱想，这位王家大少奶奶就是如此了。
　　“我婆婆让我给夫人送些吃的来，让我问问，夫人和小少爷这几日可吃得合胃口吗？”李氏今年十七岁，过门一年给王家生下了一个女儿，秋大娘当然不满意，所以紧着就给儿子纳了两个妾。
　　如今一个妾侍过门不到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如今还在坐月子，另外一个妾侍肚子也已经鼓了起来，王杰这匹种马的确功不可没。
　　但林小灵虽然爱看宅斗剧，但对亲身参与宅斗兴趣不大，别人的家事，与她无关。
　　“都不错，我和儿子都不挑食，这几日饭菜的口味都不错，若是银子不够了，只管问我拿就是了。”林小灵嘴上客套着，但对这个李氏还是起了几分戒心。
　　往日都是王家的丫头送饭，今日少奶奶亲自上门，想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夫人说哪里话来，不过三四日的功夫，都是山野小菜，哪里用得了这许多银子？”李氏笑得有些尴尬，“不过我婆婆关心夫人，想问问夫人吃喝情况，你看这天也开始热了，是不是该给夫人准备几件夏装？”
　　林小灵愣了一下，这秋大娘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了，难道是来问她要置装费的？
　　可她自己来就是了，干嘛派媳妇过来？
　　见李氏欲言又止的样子，林小灵的直觉告诉她不会这么简单。
　　“直说吧，我这人不喜欢转弯抹角，告诉我你的来意。”林小灵决定还是开门见山，不然这女人恐怕在她这儿站一天都说不到正题上，她可没这么多时间陪她磨叽。
　　李氏愣了一下，摸摸脸：“既然夫人看出来了，我也不瞒着夫人，只是想问夫人，打算在四甲村住多久？”
　　林小灵愣了一下：“秋大娘也打算赶我走吗？”
　　“不是不是，不是她的意思。”
　　“那就是你的意思？”
　　“不是，我……”李氏咬了一下唇，她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这次来看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此刻她心一横，“是，我是不想你在这里住太久，我婆婆说你会下金蛋的鸡，如果当年相公娶了你，也许王家早发达了。你肚子也争气，生了个儿子，现在穿金戴银的，就是丈夫不在身边，也许是给人做了外室。”
　　林小灵听得直想笑：“是么，还有吗？”
　　“当然还有。”李氏索性一股脑儿全说了，“她说如果你愿意把钱都当做嫁妆嫁到王家，就让我把少奶奶位置让给你，反正我也没给她生孙子出来，本来就不应该占着王家少奶奶的位置。”
　　没想到秋大娘居然还打这个主意：“她就不怕我带着个拖油瓶进你们王家被人笑话吗？”

☆、第463章　人生没有如果【3】

　　“婆婆说了，小少爷不用王家养，看夫人这个样子，嫁妆拿出一部分，也能让他过得很好了。”
　　这算盘可是打得真精明，拿了她的钱，好似给了她天大的恩典一样。
　　“夫人，我知道你是贵人，可是王家也是大户人家，也许你看不上王家，可我指着婆家的钱接济娘家的弟弟读书呢。我要是让出了这少奶奶的位置，就拿不到这么多月钱了，当个妾侍，生的又是女儿，将来还有什么出路？”
　　李氏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她原本不过就是中等姿色，如今一哭起来，连这中等姿色都没有了。
　　而王家那两个小妾林小灵是看到过的，有一个是在青楼做丫鬟的，惯会打扮，又会说漂亮话，见人待物十分得体，如果不是出生不好，比李氏更适合当少奶奶。
　　还有一个也是被人卖到四甲村的，街头卖唱的，长得杏眼水灵，柳腰一握，着实比这个李氏要好看得多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讨你婆婆和相公喜欢吗？”林小灵忽然问出这么一句。
　　李氏一愣：“为什么？”
　　“谁喜欢家里有个天天哭丧着脸的妻子和儿媳妇，说句不好听的，好好的运气都被你哭没了，谁家看着不闹心啊？”
　　李氏仔细想了想，倒也有些道理，忙道：“那可怎么办，我想着没给夫家生个儿子，家里父母又等着我拿钱回去给弟弟上学，这心里就……”
　　“你只要想着，只要你笑了，夫君自然会喜欢上你，到时候，别说生一个儿子，就算生十个八个，不也有的是机会？钱的事情你就更不必愁了，你若能为王家开枝散叶，你婆婆就算再吝啬，也会对另眼相看。再说了，她多大你多大啊，她还能活得比你长不成？只要你坐稳了王家少奶奶的位置，将来王家的内掌柜不是你是谁，那些个小妾们不都随你发落么？”
　　林小灵说了一堆，李氏听得真正的，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夫人，你说，我一切都听你的。”
　　林小灵想了想：“首先，你婆婆和你相公喜欢的东西，你必须都喜欢，其次，要多笑。这两点先做到以后，你看看有什么变化来告诉我，我再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这比你跑出来防着我强多了。”
　　李氏是个实在人，但不是个笨人，听得林小灵后面那句话忍不住闹了个大红脸：“夫人真对不起，我这样跑过来赶你，你还帮我。”
　　“我帮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我夫君还在世，我可不想被无缘无故绑去做什么王家的少奶奶。”林小灵微笑，“我总归还是要回去的，你不用担心。”
　　李氏千恩万谢地走了，小小灵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小灵：“娘，你是真心帮她吗？”
　　“是啊？”林小灵点点头。
　　“为什么？”
　　“我想试试过一段不同的人生。”
　　小小灵想了想：“你说我们肯定要回去的，这话是真的吗？”
　　林小灵点点头，将手放在小腹之上，微笑着点头。

☆、第464章　人生没有如果【4】

　　李氏走后第五日就跑来找林小灵：“夫人，我相公说我这几日变得好看了，婆婆对我笑脸也多了，这次播种，她还给了多给了我五钱银子，说是让我拿回家给弟弟和父母添点衣物。”
　　林小灵笑起来：“这就是了，这五钱银子你别拿回家，去给你相公和婆婆各扯一块好看点的布，给他们一人做一套衣服。就跟他们说，这两年你娘家得的夫家的恩惠多，银子还是够用的，手上有了余钱，念着王家的好，想着亲手给他们做件衣服。”
　　李氏忙点头：“好，我听你的，不过……”
　　“不过什么？”
　　“我娘托人我带信说，我弟弟该交学费了。”
　　林小灵想了想，拿出五钱银子：“这个是我借给你的，要还的，你放心，你照我的话去做，很快你就会有钱还给我，还有钱给你弟弟交学费。”
　　李氏尝了甜头，对她言听计从：“我都听你的。”
　　“这是借条，亲兄弟明算账，你得留个凭证给我。”林小灵找了纸，写了借条。
　　“应该的，应该的。”李氏连连点头。
　　按了手印，李氏千恩万谢地走了。
　　小小灵鄙夷地看着林小灵：“娘，你还在乎这五钱银子啊，还要写借条，你也太吝啬了。”
　　林小灵瞪他一眼：“我凭什么要白送她银子？这是告诉她，这世上没有白得的东西，要想得到，就得自强。”
　　“娘，你还真是热心肠，以前我怎么没觉得你心肠这么好？”
　　“你娘我本来就古道热肠。”林小灵瞪他。
　　小小灵缩一下脖子：“可以吃的那种么？”
　　“小小灵！”
　　“娘，你别忘了一件事。”
　　“什么？”
　　“孕妇是不可以动怒的！”
　　林小灵愣了一下：“你知道了？”
　　“我跟你心意可以相通，虽然不能具体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喜怒哀乐还是可以感觉得到的，而且这几天你一天无数次地摸肚子，所以我想，你应该是要给我生弟弟了。”
　　“那么……”林小灵迟疑了一下，“你感觉到我的情绪是什么？”
　　小小灵一愣：“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想知道。”
　　小小灵想了想：“我感觉到你很纠结，心里有个结打不开，但是……”
　　“但是什么？”
　　“大部分时间，你还是很高兴的，特别每一次你摸肚子的时候，我都能明显感觉到你的喜悦，这与怀我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那个时候，你惶恐，害怕不可终日。”
　　“是么？”林小灵不能感觉林二娘当初的心情，但是一个姑娘家，又没有父母依靠，莫名其妙地怀了身孕，还要被全村人追杀，那种感觉，一定是惶惶不可终日的。
　　但是这一次……
　　喜悦？
　　是么？
　　对于新生命的到来，她的心头确实会涌上一阵阵的喜悦，孩子只有两个多月，是离开东炙国那晚有的，她在来四甲村的路上发现这件事，第一个反应是什么呢？
　　她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很复杂吧，可随即又被巨大的喜悦掩盖。

☆、第465章　人生没有如果【5】

　　月满楼说，南宫辰焱三年后会有个儿子，现在算起来，真好是那个日子内生下这个孩子，所以给南宫辰焱生孩子的人，就只有她一个。
　　他不会背叛她，她一直非常肯定。
　　这就是传说中，属于夫妻之间的信任吗？
　　她是如此地信任他。
　　之前那些问题，现在想来真的是她钻了牛角尖了，那么紫衣呢，那是基于什么而让她心疼呢？
　　只是因为之前的错过，只是因为一些假设的可能吗？
　　林小灵看着王家大院的方向，她借着李氏过了一段也许以前有可能是她要过的生活，如今还没看到结果，但是她相信，凭她的能力，要在王家站稳脚跟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过，这是她想要过的生活吗？
　　她想起小小灵之前的话，她到底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她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如果，但回头想想，人生哪那么多如果啊？
　　这几天她帮着李氏出谋划策，想起之前她曾经给自己的人生做了很多假设，她现在设身处地地站在李氏的立场帮她想问题，却觉得她的人生实在可笑，如果换到自己身上，怕是一天都坚持不下去。
　　丈夫三妻四妾，婆婆嫌弃她生不出儿子，要是她是李氏，恐怕早就拍桌子走人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但李氏不同，她娘家全家都等着这个女儿的卖身钱呢，这种娘家人，也可以不认了，让女儿嫁人，然后拼命问她要钱养弟弟。
　　养弟弟什么时候成了姐姐的责任了，这世上有这种道理么，他们把女儿又当什么呢，生金蛋的母鸡吗？
　　想到这里，林小灵忍不住笑起来，她很肯定，非常肯定，是不会常待在王家的，而且绝对不会爱上王杰那样的男人。
　　那么南宫辰焱呢？
　　这段时间，她想起最多的就是他，想着晚上枕着他的手入眠，想着他搂着她的腰，帮她插上金钗。
　　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几乎都是美妙的，愉快的，就连一天的不开心都找不出来。
　　这是不是就叫距离产生美呢，有点距离以后，心便沉淀了下来，更能看得清楚一些。
　　林小灵微笑，却听外面传来敲门声。
　　“这几日打扰我们的人少了很多呢，怎么又有人？”林小灵有些疑惑。
　　小小灵去开门，笑道：“是成叔来了呢。”
　　林小灵赶紧起身，见言成手中拿着一个半人多高，用布抱着的物件走进来道：“这是我家城主让我给你送过来的。”
　　“是什么？”林小灵有些好奇。
　　“古筝。”言成解释，“城主听林姑娘说以前学过这个，有时候看到了手痒也想弹，不过一直没机会，所以特地命我去帮你定制了一架，给姑娘消闲用的。”
　　林小灵想了想，她真的跟言子啸提过她会弹古筝的事吗？
　　想了想，实在没什么印象，不过还真的顺口提过，她是从小学古筝的，后来到了高中父母双亡才停止，学了十年，也算童子功，不过后来学业太重，就停止了，她随口一句话，言子啸记得这么清楚？

☆、第466章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1】

　　林小灵见那古筝用的上号的木材，制作十分精美，顺手摸了一下，音色也是清亮剔透，一时手痒了起来，对言成道：“言管家如果有空，不如我弹奏一曲，也算慰劳你大老远跑一趟的。”
　　算起来都十几年没好好练过琴了，只是偶尔在学校和上班的时候，逢年过年联欢会上会弹一曲，实在算不上什么大师，但总归还能听就是了。
　　弹首什么好呢？
　　林小灵想了想，坐下轻轻抚了一下琴，心中一动，忍不住一边谈，一边吟唱起来：
　　鸳鸯扣，菊花酒。碧水映长天泛远舟，饮不尽离愁，岸边柳絮沾衣袖，岸边柳絮飘飘沾衣袖。
　　灯如昼，抛红豆，天边月弯弯为谁瘦。
　　倦鸟归来后，谁将相思轻弹奏，谁将相思悠悠轻弹奏。
　　花满楼，楼满花香君知否？月色多温柔，如你曾经牵着我的手。
　　花满楼，楼满花香凭谁嗅，风雨晚来秋。，落红点点化作春水流。
　　花满楼，楼满花香君知否？有暗香盈袖，似这般良宵一醉方休。
　　花满楼楼满花香为谁留？
　　明年花依旧，只恐红颜易老空白头。
　　明年花依旧，只恐红颜易老空白头。
　　一曲毕，小小灵和言成都有些傻呆呆地看着她，良久以后，有微风过处，林小灵只觉得脸上一凉，竟已经是泪痕斑斑。
　　“娘，你真的会弹啊？”愣神半晌的小小灵忍不住冒出一句惊讶的话语，不过却引来林小灵一道凌冽的目光。
　　只可惜，那目光泪痕点点，实在无法让人害怕起来。
　　送走言成没几天，李氏又跑来跟林小灵说：“我婆婆和相公穿了的衣服，高兴地不得了，我婆婆虽然斥责了我几句，但第二天又给了我三两银子，说让我留着当私房钱，王家的少奶奶，总该有些钱傍身的，昨晚……相公在我房中留宿的。”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脸都红了。
　　林小灵把早准备好的药递给她：“从今天开始，你跟你婆婆说要回娘家一趟，大概七天左右，理由你自己找，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药，用法和用量都写上了，七天中不许你相公来看你一眼，这七天中，你必须每天保证睡五个时辰，吃八分饱，不可晒太阳，能做到吗？”
　　“当然当然。”已经尝到甜头的李氏自然是言听计从，“我待会回去就跟婆婆说家里的弟弟念私塾的事情家里想找我商量，恐怕得去七八天。”
　　看来不是个太蠢的，林小灵微笑着点点头：“记得按时吃，等你回来以后，估计你相公就再也离不开你了，到时候我再给你开张药方，你按时吃着，每天保持好心情，早睡早起，每顿支持八成饱，将来你相公会对你越来越好的。”
　　“能，一定能！”李氏急急点头。
　　“去吧。”林小灵把药瓶子一个个包好，递给她。
　　李氏千恩万谢地走了，小小灵打量着亲娘：“娘，你除了养颜的药还给了她什么？”
　　“小孩子家家不用懂！”林小灵瞪他一眼，事实上，她给了一些调理内分泌和有助房事的药物，等王杰尝到了甜头，对其他女人自然是索然无味了。　

☆、第467章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2】

　　“娘，你真打算在她身上过完你自己的人生啊？”小小灵摸摸脑袋，叹口气，“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啪！”话音刚落，他的脑袋上就马上吃痛：“我是你娘，不是那些女人！”
　　“好吧！”小小灵勉强认同，却见林小灵脸色微微一黯，“不知道这体验的别人的人生能不能完整呢。”
　　小小灵不解：“什么意思？”
　　林小灵叹口气：“我们恐怕很快就要回去了。”
　　小小灵更不解：“还是不懂啊。”
　　“他来了。”林小灵轻轻拨动一下琴弦，“我会弹琴的事，并没有告诉过别人，更没有告诉过言子啸，能知道这件事的人，世上只有一个。”
　　小小灵反应过来：“焱叔叔？”
　　林小灵不说话，默认。
　　小小灵忍不住问：“娘，那你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林小灵仔细想了想，把手放到小腹之上，淡淡地笑道：“他跟我说，他是高兴的。”
　　“别拿我弟弟说事。”小小灵直接拒绝她的罔顾左右而言他，“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是什么情绪，你感觉不到吗？”
　　“我还是希望你自己说出来，你说的，应该直面自己的心。”
　　林小灵想了良久，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