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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队。”宋彤说着，跟条黄花鱼似的，顺着程峰的胳膊缝“呲溜”钻进了屋。
　　男人嗤笑，关门时闲闲地撩起眼皮看了眼门口的两个男人。
　　只这一眼，给那俩人看出一背冷汗。
　　程峰关门进屋，看到宋彤正呆呆地坐在桌子旁边，眼睛发直，桌子上放着包子和油条。
　　“喂。”程峰叫她。
　　“啊？”宋彤茫然抬头，忽然说：“我锅里还煮着粥。”
　　“呦，不结巴了？吓成这样？”仿佛被宋彤的这个表情逗乐了，程峰嘴角抿了抿。
　　“废……废……废……哎算了。”宋彤叹口气，她想说废话来着。
　　“嗯，看来这会儿缓过来了。”程峰点点头，走上前扒拉袋子。
　　“那……那……那……那……哎我去！”宋彤感觉自己要疯了。
　　程峰这次真被她逗的直接闷笑了几声，低低沉沉的声音，挺好听。
　　“你还是缓过劲再说话吧。”也许是心情不错，他屈尊给宋彤拿了双筷子。
　　宋彤彻底放弃了，破罐破摔地直接抓起油条，用实际行动告诉程峰他多此一举。
　　伴随着旁边房子传来叮叮当当类似拆房子的动静，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吃了早点，程峰很给面子地没跳脚要他的粥。
　　直到门外两个男人骂骂咧咧地离开，宋彤一直哽在口头的一口气才算吐了出去，精神一放松
　　，肩膀都耷拉了下来。
　　此刻她才缓过神来，观察了一下程峰住的地方。
　　屋子里除了房东准备的必备用品，没有任何个人特点，如果程峰前脚离开，估计房东刘大爷后脚就能把房子再租出去，都不用收拾。
　　除了紧闭的次卧门……
　　“我告诉你，暂时呆在这里可以，但管好你的眼睛和爪子，别逼我把它们废了。”宋彤乱飘的眼神被抓包，程峰严肃警告。
　　宋彤咂咂嘴，乖巧点头：“我……我……哎不说了。”看来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了，宋彤真想把舌头咬掉，当个哑巴也比当个结巴省劲儿。
　　程峰叼着烟坐在沙发里，脚搭在茶几上玩手机游戏，宋彤百无聊来地看来看去，她不敢随意乱走。
　　“我……回去看，看看。”她站起身向门口走。
　　“回去等人家把你堵窝里？”程峰眼睛都没抬一下。
　　“锅……锅里有，粥。”宋彤不放心，怕着火。
　　着火其实是其次，她那四万多块钱还在家里呢，这么一顿翻，不知道有没有被拿走。
　　那可是她的全副身家。
　　程峰没说话，直接退了游戏给社区打了个电话。
　　这小区过于老旧，物业不知道哪年就撤摊子了，现在有什么事只能找社区。
　　不一会儿几个居委会大妈带着红袖标来了，站在门口一顿嚷嚷。
　　一个说这算入室盗窃把，是不是得报警。
　　一个说这家人哪去了？
　　一个开始普及兔子的悲惨经历，胡月娥的死又被拿出来唏嘘了一番。
　　过了挺长时间，宋彤才听到里面“哎呦”一声，一个大嗓门的大妈说：“这煤气还着着呢，多危险啊！”
　　宋彤耳朵贴着门松了口气，至少不会着火爆炸了。
　　由于老太太们最终选择了报警，在某个跟警察势同水火的男人眼皮子底下，宋彤乖乖地在门背后听了一早晨。
　　警察来走访的时候，程峰开门应对，宋彤躲进主卧室一声没吱。
　　“请问先生，今天早晨六点左右，你听到什么异常声音了吗？”女警官看到程峰，小脸蛋红扑扑的。
　　这个声音宋彤挺耳熟，是之前接手过胡月娥凶杀案的女警官。
　　程峰：“没有，我早晨一向睡的死。”
　　女警官：“那从昨天到今天，你有看到401的住户吗？是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13岁。”
　　程峰木着脸：“没有。”
　　女警官挺失望的，她又问了几个问题，程峰不是没有就是不知道。
　　“哦，那好吧，今天问到这里，如果你想起什么，请随时跟我们联系，这是我的警民联系卡。”女警官把小卡片塞到了程峰手中。
　　“好的。”程峰应了一声，关上门。
　　他转身看到宋彤也正从卧室出来。
　　“挺招，招风啊，警官姐，姐姐都羞答，答的。”宋彤扶着门框揶揄。
　　程峰用鼻子喷出一股子嘲讽味：“得亏你是个结巴，你要口条好，我一早就得掐死你。”
　　宋彤：“别，别呀，家里没做，饭的了。”
　　程峰：“我吃外卖。”
　　宋彤：“那多不健，健康。”
　　程峰扶额：“闭嘴吧，真想毒哑你。”
　　晚上程峰睡卧室，宋彤睡沙发。
　　睡就睡吧，反正他也睡习惯了，只不过程峰这房子的沙发小了点，翻身费劲。
　　到了半夜，宋彤悄悄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手刚搭上门把，身后阴测测响起一个声音：“想回去找你的钱？”
　　宋彤顿了顿的：“啊，我回去看，看一眼。”
　　程峰身上穿着还是长裤半袖，看样子就跟没睡似的，不过宋彤可不敢自作多情的认为这人是专门在这儿堵自己的。
　　程峰说：“别看了，那俩一看就是佛爷，过了他俩手，就没有翻不出来的东西。”
　　“佛爷？”宋彤没明白。
　　程峰不耐烦地皱眉啧了一声：“就是贼，惯犯。”
　　看宋彤不说话也不挪地方去，程峰回身进屋拿了手机出来，然后点了几下递给她，说：“自己看去。”
　　手机里放着一段监控录像，正是自己家早晨发生的那一幕。
　　宋彤拿过手机时，心里竟然在想：程峰好像挺有钱啊，这手机很贵的。
　　她看着一个男人把家里翻腾了个乌烟瘴气，最终她绝望地看其中一个男人兴高采烈地从沙发夹层里翻出了四摞钱。
　　秉承着贼不走空的优秀品质传承，那男人把四摞钱全都塞进了自己腰包了，门外放风的，似乎一点都不知道。
　　宋彤：“……”那可是她的全副身家。　o（╥﹏╥）o　
　　

　　☆、第8章　这个杀手不太冷8

　　没了保命钱的宋彤有些失魂落魄，跟失恋了似的，巴掌大点的小脸上写满了郁闷。
　　这人小鬼大的样子，让程峰觉得有些好笑。
　　“滚回你自己家去吧，我要走了。”程峰提着个行李包从神秘的次卧出来，看着宋彤。
　　宋彤被他一句话惊的恍然觉醒，程峰竟然在她脸上看到了茫然和无措。
　　“我……我……”她蜷缩在沙发一角，小小的一只，单薄又无助。
　　“闭嘴，我身边不带人。”程峰说着就要往门口走。
　　宋彤跟只猴子似的窜下地，抓住程峰手里的袋子，磕磕巴巴说：“唔……我会做，做饭洗，衣服，收拾家保，保证不乱跑，不，不乱说不，不，不……”
　　“闭嘴。”程峰觉得这句话都要成自己口头禅了。
　　宋彤继续：“不，不要工钱管，管我两，顿饭就，就行我，吃的很少。”
　　程峰用鼻子哼了声：“还想要工钱？”
　　“不，不，不要！”宋彤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她确实有点慌，活命的钱没了，现在程峰又要走，从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任务一点进展都没有，她着急。
　　宋彤眨巴着眼睛，等着程峰发落自己。
　　此刻电话忽然响了，她接起来听着，脸色慢慢就变了，程度狐疑地看着她。
　　挂掉电话，她愣了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半天，她才抬起头喃喃地对程峰说：“莉莉姐死，死了。”
　　程峰皱眉，问：“怎么死的？”
　　宋彤没注意到程峰甚至没有问莉莉是谁，答到：“不知道，让我去协，助调查。”
　　程峰：“为什么会让你去？”
　　宋彤：“她最后打，打的电话是，我。”
　　程峰：“说什么了？”
　　宋彤摇摇头：“没，接到响，响一声挂，挂了。”
　　电话是公安局打来的，宋彤准备要去，没想到程峰把包又放回小屋，跟了上来：“我跟你去。”
　　两个人来到公安局，接待的警员上下打量程峰，问：“这位是？”显然他知道兔子如今是孤儿一个。
　　没等程峰说话，宋彤抢在前头说：“我监护，人。”
　　程峰瞪她。
　　“监护人？”小警员不太相信，他问程峰：“你是她什么人？”
　　“我爸爸。”宋彤抢答。
　　程峰：“……”他后悔当初没杀了这只兔子。
　　小警员看着他问：“你真是她爸爸？”兔子从小只有母亲，这是记录在案的，现在妈妈死了，忽然冒出个爸爸，其实……也说的通。
　　“……嗯。”程峰很恼火，不是因为宋彤单方面强行扣了他一顶爸爸的锅，而是这他妈的小警/察眼睛瞎啊，竟然没怀疑。
　　“既然你是她爸爸，那这孩子目前没有户口你应该知道了吧，一会儿直接去户籍处给孩子把户口补了吧，已经耽误孩子上学了。”小警员很是贴心的嘱咐。
　　程峰阖着眼皮嗯了一声，问：“我能见见死者吗？”
　　小警员愣了愣，这话题跳的有点快，他没反应过来：“呃……哦，行，可以的。”
　　既然让人家来协助调查，认尸是最起码的流程，不过一般人都不愿意看罢了，除非至亲之人，否则很少有这么主动要求认尸的。
　　在去往法医鉴定处的路上，警员简单介绍了一下莉莉的情况，她是凌晨五点左右被人勒死在了住处，临死前最后拨打的电话是胡月娥的手机号码，但却只仓促地响了一声就挂了，不清楚是主动还是被动。
　　宋彤跟着程峰进了停尸间，但她没有走近，只在远处看着。
　　程峰站在莉莉旁边，伸手在她身上大致翻看了一下，宋彤不懂他具体在干什么，但能看出是在验尸。
　　说来也巧，停放莉莉尸柜的旁边，就是胡月娥的尸柜，而凶手此刻却正光明正大地站在旁边……验着尸。
　　胡月娥前脚死，莉莉后脚就遇害，这两件事情很容易被串联在一起，再加上宋彤家早晨被土匪光顾过，前前后后她也没怎么隐瞒，能说的都说了，除了她“爸爸”的真实身份。
　　“你觉得是，是谁杀，了莉莉。”来的时候程峰直接开了车，是辆黑色大切诺基，很酷，也很贵。
　　果然还是人命值钱啊……
　　程峰看着前路，说：“你怎么不觉得是我杀的？”
　　宋彤摇摇头：“我，又不傻，你有不在，在场证据和，证人。”说完她指了指自己。
　　程峰乜了她一眼，说：“脖颈勒痕有大面积的磨损破皮和抓伤痕迹，死者经过长时间的挣扎，指甲损毁也很严重，手法很不专业，可能是仓促下把人勒死的。”
　　宋彤：“会是什，什么人？”
　　程峰没什么表情：“不知道。”
　　“会不会是，是雇佣你，的人？”宋彤此刻很庆幸自己是结巴，紧张也听不出来。
　　程峰眯起眼睛轻飘飘从她脸上扫过，然后继续看路面：“想套我话？小兔崽子，你还嫩了点。”
　　“有必要套，套话吗，我不会直，接问。比如是谁让，让你杀，杀，杀……”不行还是紧张了（>﹏<）
　　不知哪句话又莫名戳了程峰的笑点，男人肚子连同喉结抖了抖，说：“雇主是保密的，你要真想知道就去报警把我供出去，也许我经不住严刑拷打能说出来。”
　　宋彤：“胡，胡说现在都，不，不让虐待犯，人了，犯，犯人也，是有人，权的。”
　　“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程峰说完又开始闷笑。
　　宋彤莫名其妙。
　　“你笑……笑……笑……哎让我缓缓。”宋彤缓口气，继续说：“笑的我心，里发，发毛。”
　　这次程峰呵呵笑出了声，肩膀都在抖，跟只甩毛的藏獒一样。
　　宋彤察觉到什么，脸红了，恼羞成怒的说：“再，再笑我要，要生气了啊！”
　　结果程峰变本加厉，眉眼都笑开了。
　　宋彤看的有些呆，她承认，颜好还是很重要的。
　　最后她无奈地叹口气，嘟囔着说：“笑吧笑吧，反正我说，话就这，这样了。”
　　宋彤趁着白天回了趟自己家，屋子里被翻腾的乱七八糟，藏钱的地方此刻也空空如也，心疼的她想哭。
　　简简单单收拾了一下，越收拾越觉得不对劲，当初看监控的时候，那俩人就是跟土匪一样翻天翻地，但却没有挪动什么家具。
　　而此刻家里的家具多多少少似乎都被动过，仔细看会发现原先家具在地面上压出的印子都有了微小偏移，不留心都发现不了。
　　宋彤想了想，然后走到沙发那，轻轻掰开了沙发和靠背之间的缝隙。
　　沙发是绒布面的，上面有着短短的小绒毛，如果逆毛摸的话，会留下较深的印记。
　　当初在视频里看到过，拿走钱的男人直接摸了单人位，而三人位他是一路顺毛摸的。
　　一连掰开几个缝隙，果然，各各都绒毛倒立，被逆毛从头到尾的又摸过了一遍。
　　斜着眼睛向头顶监控的方向看了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开始继续整理。
　　果然他不是平白无故要住过来的，他在找东西，找什么呢？
　　

　　☆、第9章　这个杀手不太冷9

　　现如今更让她在意的是莉莉为什么会遇害，她跟胡月娥充其量就是一起坐台的姐妹，胡月娥傍上大款这件事莉莉也只是从旁猜测，并没有得到胡月娥的口头承认。
　　要么两个人关系还没到那份上，要么就是这个人很特别，胡月娥就算再虚荣爱炫耀也不愿意暴露他，或者……不敢。
　　可就光看胡月娥死了，莉莉能隔三差五的来看她，宋彤觉得后者居多。
　　这个人会是谁？会是那个订制戒指的人吗？
　　戒指……戒指！
　　对啊，她怎么忘了这茬，那枚戒指！
　　如果这个人真是凶手，那么能想到从戒指下手查的人就不止宋彤一个，凶手也能想到。
　　程峰是这个人雇佣来的吗？他也在找这枚戒指吗？
　　如果是的话……
　　宋彤摸摸一直随身携带的戒指，她想到当初让莉莉帮她问戒指的时候，莉莉曾经戴着这枚戒指拍过照片，还发了朋友圈。
　　她握着口袋里的戒指，心里发凉，指尖不知是用力还是情绪激动，微微颤抖着。
　　怎么会这样，只不过是一张照片而已，问清楚了来找她这个正主好不好，为什么会把人杀掉。
　　宋彤回到程峰那里，她抬眼看他的时候，眼神怪怪的，带着点疏离和余怒。
　　“有屁就放，再这么看我，你给我滚回你那屋。”程峰硕大的身躯堵在门，拧眉看着宋彤。
　　“人，人命在你，们眼里是，不是特，特别不值钱？”宋彤仰头跟他对视，一脸的苍凉。
　　“我们？”程峰环臂，眯起眼睛：“没有价值的人，至少在我眼里半毛钱都不值。”
　　程峰说完作势要关门，显然是要履行承诺，把宋彤关在外面。
　　他力气不大，宋彤一下子顶住门，顿了顿，说：“我去做饭。”
　　她说完也不管程峰乐不乐意，顺着对方胳肢窝就钻进了屋里。
　　程峰不会赶走她，她笃定。
　　“别以为手里有我要的东西，就能在我这里蹬鼻子上脸。”程峰冷下脸来，眉宇间凝结出凌冽的杀意。
　　又偷窥我！
　　宋彤肚子里本来烧着一股火，此刻这股火冲上脑顶，也不管程峰会不会下一秒暴起扭断她的脖子。
　　她转过身，正气凛然地看着程峰，从贴身衣服自缝的口袋里掏出那枚戒指，两个手指捏着举起来对着程峰。
　　反正程峰已经知道这东西在她身上，与其被对方强行收去，还不如试着看能不能讨点好处。
　　“我们也，也来做个交，易吧，我给你这，这个你告，告诉我这戒，指是谁定，定做的。”
　　程峰挑挑眉，他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微眯的双眼透过层层烟雾，投射出骇人的精光：“小兔崽子想跟我谈条件？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再给你挂回衣柜里去，放心，这次用钢丝绳，断不了。”
　　“我不问雇，佣你，的人是，是谁，我就想知，道是谁杀，杀了莉莉。”宋彤晃晃戒指：“这不，违你们行，行业规则吧。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把它交，给警察。”
　　“威胁我？”程峰叼着烟缓缓靠近，宋彤往后退，程峰的目光很吓人。
　　“小兔崽子，你好像还没弄明白你的处境，在这里谈条件……我说了算。”程峰话语刚落，一支大手跟铁钳子一样飞速袭来，宋彤躲闪不及，被抓了个正着。
　　“你要干，干什么放，放，放开我。”宋彤挣扎，手间的戒指被程峰一把薅了下来。
　　宋彤战斗力……渣。
　　麻蛋，杀手就可以不按套路出牌吗？我又没说不给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紧接着她看到程峰提着她向衣柜走去。
　　程峰你到底对衣柜有多深的执念，我能换个方式死吗？
　　“武姐我要被吊死了！”
　　武：“你不会死的。”
　　宋彤：“可是会疼啊！”
　　武：“自求多福，忍忍就过去了。”
　　麻蛋！！！
　　武：“不要在心里随意诋毁系统者，对你没好处。”
　　宋彤：“……”
　　依照正常人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