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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西园面无表情，双手拍向那血腥阴冷怪物……
　　也就一呼一吸之间，几人眼睁睁看着那让人浑身发麻动弹不得的怪物，被沈西园双手拍打揉搓成了一个血红的小丸子！
　　那丸子红得仿佛在滴血。
　　沈西园直接将小丸子收在兜里，脚尖一勾，将地上趴着的向厉飞翻了个身，面朝上。
　　向厉飞眉间有一道血线，双眼紧闭。
　　沈西园又掏出了一张三角符，丢在向厉飞身上，朝着向家人说道：“一个时辰之后他就会醒来，这三日静养，吃素，过后无碍。”
　　刚才的一切，向家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会儿早呆住了，沈西园说什么他们都没有意义，连连点头。
　　向思琪大着胆子问，“我哥哥身上那……那是什么？”
　　“血魔傀儡。”沈西园说，“看在他不是主动犯事的份上，留他一命。”
　　“什么……什么意思？”向思琪不懂，其他人也不懂。
　　沈西园说：“有人布局，在你哥体内种下血魔傀儡，借他之手行杀人之事……穷鬼也与此有关。这些我就不多说了，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契书约定，半点不得作假，否则……”
　　向思琪浑身发冷。
　　她一直都觉得沈西园看起来年纪小，再加上沈西园那张脸，怎么都没办法把她跟天师神棍联系起来。
　　但此刻，向思琪对沈西园再无半点怀疑，有的只是敬畏，无边的敬畏。
　　沈西园伸手，揉了揉眉心，眉目也缓和下来。
　　她拿出手机，出示收款码：“收费十万，谢谢。”
　　众人：“……”
　　向母小声说：“不是都要捐三分之二家产了么，那都超过十位数了……”
　　沈西园被气笑了：“你们租房子，租金给房东，中介就不管了？按理说中介费一般都按一个月租金来收，我这十万块，是十位数的多少分之一？嗯？”
　　“少废话。”
　　向父最先反应过来，赶紧示意向思琪，“琪琪，你先扫给大师。”
　　向思琪立刻扫码，分批支付十万块。
　　“这十万块，你们稳赚不亏的好不好，毕竟我这种中介可难找的很。”
　　沈西园说着，抽了一根“鱿鱼条”丢给向思琪：“捐赠完成之后，把这玩意儿吃了，之后只要你们本本分分做生意，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千金散尽还复来。”
　　……
　　从向家出来，三人打了滴滴。
　　一路上都没什么话。
　　沈西园手里有了钱，非常大方地请韩越和奚睿去吃大餐。
　　“吃日料。”奚睿说，“我需要冷静一下。”
　　沈西园在少管所也能看电视，经常看到日料，很是精美，据说很好吃的样子，再加上今天有钱了，她相当开心，大手一挥，去吃最好吃的日料！
　　地方还是奚睿选的。
　　沈西园也不懂，反正本天师有钱！十万！十万！
　　到了包厢落座，沈西园才不管别人怎样，她不可能跪坐，直接盘腿坐下，奚睿和韩越也是一样，怎么舒服怎么来。
　　精美的日料一道道上来，奚睿想不被打扰地说几句话都不行。
　　沈西园吃得太快，日式料理精致分量小，她一口一个……送餐的速度都赶不上她吃，服务员一趟趟地来……
　　奚睿都懵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忍不住拿胳膊肘碰了碰韩越，“老韩，你记得她吃了多少吗？”
　　“不。”
　　奚睿吞了口唾沫：“这边，正常人均5000的样子，我一般也就是5000到8000……她刚吃了我的多少倍？”
　　韩越吃了一块天妇罗，不紧不慢地说：“一会儿结账不就知道了。”
　　足足又过了半个小时。
　　沈西园终于打了个饱嗝，“八分饱，够了。”
　　八分饱……
　　奚睿捂脸。
　　账单送来。
　　沈西园都没看，直接说：“可以微信支付吗？”
　　“当然。”
　　奚睿赶忙说：“要不还是我来吧。”
　　“说了我请客的，我今天赚了笔大的，当然要请客，甭客气，一顿饭么，能有多少钱。”沈西园直接出示付款码。
　　移动扫码机，扫码。
　　“支付成功，付款金额93675。5元。”
　　沈西园看了一眼就收起手机。
　　奚睿偷偷看了她一眼，好像，面色如常？
　　奚睿放下心来，心态还可以。
　　三人一起出了餐厅。
　　此时天色已晚，奚睿叫了车来接，三人上车之后，沈西园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飞快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盯着支付凭证看。
　　“九万多？”
　　“九万多！！”
　　沈西园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
　　她又反复揉了自己的眼睛，可不管怎么揉，那个数字都不会变！
　　“个十百千万……”沈西园茫然地转头，看向跟她一起坐在后排的韩越，声音微微颤抖，“小越越，你你你，你帮我看看，这是多少……”
　　韩越声音清冷：“人民币九万三千六百七十五点五。”
　　沈西园浑身僵直，难以置信：“黑店吗！！抢劫吗！！抢到本尊头上了？我都还没吃饱，就要九万多？那我吃饱岂不是十万都不够？”
　　奚睿一言难尽。
　　这他妈是才反应过来啊！
　　“我劳心劳力赚的十万块，就够一顿饭？”沈西园有些怀疑人生。
　　奚睿轻咳一声，“那个……小园园，那家店的所有食材都是当天新鲜空运的，我们吃的里面也有很多珍稀食材，价格都比较高昂，再加上那家店的定位就是奢侈餐饮消费，所以一般小胃口的女生，单次消费也在5000左右，你……”
　　“我怎么了！我也是女生！为什么我消费了九万！”沈西园愤愤不平。
　　奚睿望天，“你一人吃了十几人的量。”
　　沈西园：“……”
　　几分钟后，沈西园总算回过神来，“那真不是黑店？”
　　奚睿点头。
　　“那钱也要不回来了？”
　　奚睿再点头。
　　沈西园失魂落魄地望向窗外，片刻，她又回头看向韩越：“小越越，你上次带我吃海鲜，多少钱啊。”
　　“1888。”
　　沈西园哀嚎一声，“好实惠。早知道去吃海鲜了……”
　　她难受地抱着头在车窗上蹭来蹭去。
　　奚睿：“我说了我来付的。”
　　沈西园丧极了，“我今天挣大钱了啊，哪能让你们出血。谁能想到这不是出点血，这是要把血放干啊。”
　　奚睿又无语又好笑，“你别忘了，你的除疤美白圣品，一毫升就能卖十万！我帮你卖！”
　　沈西园顿时眼前一亮，“对哦！差点儿忘了！可那玩意儿产出不高啊，艳鬼囤货也就那么点儿……管它呢，先卖卖再说，以后再也不吃那么贵了。”
　　“不好吃吗？”韩越问。
　　“好吃啊！非常好吃。”沈西园说，“那么贵，能不好吃么。”
　　韩越道：“好吃不就值了，钱可以再转，东西不吃，可就少了一顿。”
　　沈西园眨眼，一脸认同：“小越越说的对哦，钱没了可以再赚，饭少吃一顿可补不回来！对了，我不光又除疤美白面霜卖，还有聚财丹！”
　　“什么是聚财丹？”奚睿问。
　　“就是从穷鬼身上撕下来的鱿鱼条啊，切开揉成小丸子，不就是聚财丹了吗？”沈西园为自己的致富头脑点赞，“心术正不走歪门邪道赚钱的人，吃了聚财丹，财源广进；反之则漏财散福。但是这个怎么卖呢？”
　　她有些想不出。
　　主要是效果不好检验。
　　“算了不急，先卖面霜吧，我回家把面霜刮出来先。”沈西园说。
　　奚睿迟疑了几秒钟：“你那聚财丹，要不先卖我一点试试效果？”
　　“咱朋友谁跟谁。”沈西园笑逐颜开，端详了奚睿片刻，撕了细细一条鱿鱼条给他，“多了你受不起，这点儿刚好。友情价给一万吧。”
　　奚睿捏着那金黄色的鱿鱼条，有些膈应，一想到这是从那个穷鬼身上撕下来的，他就不太吃得下去。
　　“尝尝吧，味道很好的，我以前没事儿的时候当零嘴吃，耐嚼。”
　　奚睿：“……我回家慢慢吃。”
　　收款一万，沈西园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要去我家玩一会儿吗？”沈西园说，“顺便把刮好的面霜拿走。”
　　奚睿看了韩越一眼，点头，“行啊。”
　　沈西园想了想说：“顺便送我去买点东西。”
　　今天挣了钱，自己吃了顿大餐，也不能亏着丝丝和小美，毕竟这年头家政女鬼不好找啊。
　　还得再琢磨着给财运大佬送个什么礼物，找个什么借口，晚上才能去蹭一晚呢？


第19章　尊重女鬼隐私
　　沈西园买了香烛，还买了蛋糕、点心等等。
　　“你这准备……吃烛光晚餐？”奚睿有些惊奇。
　　“给家里的小可爱带点礼物。”
　　“你家养宠物了？”奚睿好奇道。
　　“对呀，很可爱的。”
　　可爱？
　　奚睿满心好奇，应该是猫吧，女孩子很多都喜欢猫猫。
　　“对了，我刚才想了一下，你的艳鬼面霜先别刮，应该不会那么快变质吧？”奚睿问。
　　“不会啊，随用随刮也可以，持久保鲜。”
　　“那就先别刮。”奚睿说，“好东西得要奢华的包装，我想办法给你弄点高档包装来，这样才能卖得起价。”
　　“不要塑料材质，最好是玉质的。”沈西园说。
　　“OK。”
　　进了小区，奚睿问：“你家住这儿？”
　　“对。”
　　等到上楼，奚睿不淡定了：“你家住几楼啊？”
　　“5楼，怎么了？”
　　“……”奚睿抽了抽嘴角，“你家什么时候搬来的？搬来之前，都不打听一下的吗？应该不会啊，中介在这种事情上也不敢坑人的。”
　　“我开学前才租的呀。”沈西园说，“中介没坑人，情况都说清楚了。”
　　“那你还住！”奚睿无语死，“你知不知道这5楼有间房是凶房？两年前有个高考生跳楼身亡，之后这房子里也住过几户人家，全都搬进来不超过三天，就屁滚尿流，你爸妈这贪便宜贪到家了吧！”
　　沈西园幽幽看来：“首先，房子是我自己租住的；其次，你觉得我会怕？”
　　奚睿：“……”
　　妈的竟然忘记了，眼前这位可是真正的鬼见愁，只有鬼怕她的份儿。
　　“哎，你爸妈呢？”奚睿想起来她的话，问。
　　“我妈过世好几年了，我爸另娶有新家。”她的语气很平淡。
　　奚睿却是一僵，“额，不好意思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沈西园浑不在意，“走吧，到了，最里面那户。”
　　这小区是一梯两户，沈西园租的这件是凶宅，但另外一间也没租出去。
　　走到门口，沈西园直接推门进去。
　　奚睿没见她拿钥匙，问道：“你都不锁门的啊，虽然凶宅大家不敢住，但小偷不一定知道啊，你这门都不锁，给小偷行方便呢。”
　　沈西园眨了一下眼睛，“不用锁，也不怕小偷，我家里有小可爱看门。”
　　“噗。”奚睿笑了，“原来你养的狗啊，我还以为你养的猫呢。什么狗？金毛三傻这些可不会看门，只会送狗头，说不定还自己开门迎小偷呢。”
　　小美很生气！
　　大人说她是小可爱，这个小白脸居然说她是狗！
　　沈西园举起手揉揉小美的脑袋：“别气，他不是故意的，给你带了好吃的。”
　　“哇！”
　　小美一看沈西园手中的袋子，开心死了，立刻兴奋地接过。
　　沈西园把东西给了小美，一回头就看到奚睿目瞪口呆站在门口。
　　“还不进来？不用换鞋，我这儿没备用拖鞋。”
　　奚睿猛地眨眼，又狠狠地揉揉眼睛，声音有些飘：“老韩，我眼花了对不对？那东西怎么自己在空中飘？”
　　小美忽然一笑，从袋子里翻出了一根香烛，开始吃。
　　奚睿眼睁睁看着一根蜡烛从袋子里出来，又像被空气给一口一口吃掉一般，他腿都软了，死死地抓住韩越的胳膊。
　　“好了小美，别闹。”
　　沈西园无奈，又看了一眼奚睿，“小睿睿你可是被艳鬼搞过的人，这点儿小阵仗还吓成这样。”
　　奚睿总觉得小园园说的不对味儿，什么叫被艳鬼搞过？怎么就搞过了？
　　可还没等奚睿抗议，沈西园的手就在他眼前一抹，她又跟韩越说：“你把玉牌摘下来就行。”
　　奚睿再一睁眼，就看到了小美！
　　“啊！”
　　奚睿又狠狠地揉了自己的眼睛，“我我……你！”
　　小美娇俏地哼了一声，提着装香烛和蛋糕的袋子进屋，“丝丝姐，大人带了好吃的回来，出来吃呀。”
　　这些天，小美的性格活泼了不少。
　　倒是丝丝，在烧了舌头削了修为之后，整个人都郁郁寡欢，拖地都带着一股忧郁气质。
　　韩越把玉牌摘下，果然也看到了。
　　只是他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
　　奚睿在经历了最初的心跳之后，倒是一直盯着小美看，“你……就是两年前跳楼的那个高中生？”
　　小美点头。
　　沈西园指派丝丝给两人倒水，她自己去换了拖鞋：“你怎么知道？”
　　奚睿沉默片刻，“我忘记说了，这小区是我家公司没上市之前开发的。两年前的跳楼事件，脑得沸沸扬扬的，我当然知道。”
　　沈西园立刻转头：“这小区房子都是你家的？”
　　“是我家公司开发的，早都卖完了，不过可能还留有几套，我妈的习惯，每个开发的楼盘都会自家留几套。”奚睿说，“太多了，我也记不住。”
　　沈西园盯着他，幽幽说道：“我觉得我的鱿鱼条卖亏了。”
　　奚睿顿时乐了，“那不管，咱们是朋友，友情价。”
　　“那等我买房，你能给我个友情价吗？”
　　“必须的啊！”奚睿笑得不行。
　　“一套房大概多少钱？”
　　“看地段看楼层看大小吧。就比如你租的这间，要不是凶宅的话，大概也就五六百万。”奚睿说。
　　沈西园两眼放空。
　　五六百万啊。
　　如果她还是没法聚财的话，做什么能在一天内赚到五六百万呢？
　　奚睿对小美好奇的很，对黑长直丝丝也好奇的很。
　　韩越还是那拽样，坐下之后只看沈西园，压根儿不瞅小美和丝丝一眼。
　　“原来鬼也不都是可怕的呀。”奚睿在不断打量了丝丝和小美之后，得出结论。
　　小美就是一个普通高中生的模样，很漂亮，而丝丝，黑长直加一身白裙，看起来就是个二十多岁的普通女孩子，着实没什么好怕的。
　　艳鬼、穷鬼，还有沈西园从向厉飞身上拽出来的那什么血魔傀儡，都比这两个女鬼可怕多了。
　　小美洗了水果送来。
　　奚睿忍不住说：“小美你当年跳楼到底有没有隐情？那时候众说纷纭，各种版本的传言都有，你父母草草结案离开这里……对了，你父母都走了，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小美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可很快就开始泛红。
　　“小美，跟丝丝去吃东西吧，别出来，他们身上阳气太盛，会让你们神魂不稳。”沈西园声音清淡。
　　小美眼中的红色缓缓褪去，乖巧地跟丝丝一起回房间。
　　奚睿愣了一下，“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她都成鬼了，情绪还跟人一样吗？”
　　“废话那么多。”
　　沈西园说：“小美死的时候肯定怨气很重，她逃过了鬼差的抓捕滞留人间，但她空有怨气没有机缘，即便滞留人间，也没能进化，反而会不断消耗自身。正常来说，没奇遇的话大概也就是四五年，她就会消散。”
　　“这世间大多数含冤而亡的灵魂都是这样，怨气不足以支撑他们以鬼的身份去报仇，滞留人间的时间越久，他们的怨气就会越散，甚至到后来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的怨气从而来，他们的神魂也会逐渐消亡……大部分的亡魂，都报不了仇。”
　　奚睿张了张嘴，有些懵，这跟传说中不一样啊。
　　沈西园说，“那些说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的，听听就罢了，成了鬼想报仇，难度是人报仇的百倍千倍。”
　　“当然，也有一些怨气非常重的鬼，机缘巧合，吞噬了其他鬼魂……壮大自身，化为厉鬼，那个时候就有报仇的能力了，不过，万中无一。”
　　奚睿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小美大概还能记得自己的仇人，但她连这间房子都出不去。”沈西园说，“她进不了地府，入不了轮回，也报不了仇。”
　　“那她就只能这样？”
　　“她本应溃散的。”沈西园说，“能维持形体，还是因为我想保护眼睛，毕竟天天对着一颗烂头颅，太影响视力。”
　　奚睿：“……”
　　韩越又看了一眼小美。
　　在他眼中，小美就是个碎了头颅的女鬼。
　　他把玉牌戴上，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老韩你干嘛？”奚睿看到他的动作，有些呆。
　　沈西园莞尔一笑：“我给你开的是短暂的阴阳眼，而他是天生的天眼，障眼法挡不住天眼的，所以他看到的，就是小美和丝丝的本体咯，那确实……伤眼。你要看一眼吗？”
　　难怪老韩摘了玉牌之后只看了小美一眼，就别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