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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以慕晴染现在对自己的态度来看，自己去献这个殷勤一定会被无视，毕竟从看见自己身后的绮罗后，她就无形中筑起一道生疏的墙。
　　　　“不说？”慕晴染原本平静的目光，突然变得狠戾起来。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伤害谁，可是这些年一次一次被袭，让她明白，她不能再任人鱼肉坐以待毙了。
　　　　现在，她不想再逃避，她想弄清楚除了她知道的那些，她的身上到底还背负着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说，任务失败是我的无能，但我不会出卖组织。”一直沉默的黑衣人突然说了话，清冷的男声在面具之下显得有些沙哑。
　　　　“倒是生的一生傲骨头，只是，说不说由不得你！”凌湛半眯凤眸，沉声说道。
　　　　一直候在旁边的禁军统领立马会意，从怀里拿出一个黝黑的小瓷瓶，黑衣人似乎感到不妙，在禁军手下不断挣扎着。
　　　　禁军统领匆瓷瓶中倒出一粒小药丸，废了些力才固定住了黑衣人的下颚，将药丸塞进了他嘴里。
　　　　片刻，原本还是鸭子嘴硬的黑衣人突然开了口，却是一边说话一边扼住自己的咽喉，不让自己说出来。
　　　　“派我…派我来的人是，是…”意识到自己即将说出不该说的话，想到自己家里妻儿父母的性命，黑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猛地挣开禁卫的禁锢，快速从袖中拿出一包粉末。
　　　　“小心！”没想到黑人会有此举，担忧慕晴染的凌湛一把将她揽到身后，挡在了她面前。
　　　　黑衣人却只是冷笑一声，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际，将粉末全部撒在了自己身上。
　　　　只是瞬间便化为一滩血水，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
　　　　看着地上那滩血水，慕晴染的身上不禁微微有些颤栗，看来，这十年的受袭也只是一个开始，还有太多无法预料的危险在等着她。
　　　　而她，还能每一次都好运气的躲过吗？
　　　　“小染染，都怪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让你受伤了。”床前，凌湛温柔的为慕晴染包扎着伤口，语气里满满都是自责。
　　　　他近在咫尺的俊逸面容，柔情似水的模样，慕晴染的心颤了颤，脑子里不由自主便浮现了那张刻在心上的俊魅容颜，心中生出来抵触，往后退了退。
　　　　“怎么了，弄痛你了？”凌湛微微怔神，手中的力道更加轻柔了些，温柔似水。
　　　　可这让慕晴染更加不知如何面对他，她知道他很好，可是她的心真的很小，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所以，她只能尽力拒绝他的好，这样才会少伤害他一分。
　　　　她别开眼，眼神四处飘忽，再次落在了和他一同前来的绮罗的身上。
　　　　她一直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边，表情看不出喜悲，却不难从她那一身宫装猜出来她的身份。
　　　　这些天，慕晴染虽然一直躺在床上，但也听说凌湛迫于群臣的压力，册了几个妃嫔，想必面前的这个女子应该也是其中一员吧。
　　　　想到这里，慕晴染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那女子，随后又看向凌湛，顿时觉得两人看起来挺般配的。
　　　　像小凌子这样长相出尘的逗逼估计也只有这种淡雅稳重的女子才最合适吧。
　　　　“小凌子，这姑娘是谁啊，看着挺不错的，我把皇后的位置让给她，可好。”慕晴染凑到凌湛的耳边小声说道。
　　　　闻言，凌湛顿了顿，却是没有立马说话，直到将伤口包扎完毕，他才抬眸凝视着慕晴染，目光深邃得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般，认真说道，“我说过，我的皇后只能是你。”
　　　　“……”慕晴染有些无奈的嗔了他一眼，一大堆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不再言语，只是翻身上了床，背对着两人，无声的下了逐客令。
　　　　她这般冷然的模样，刺痛了凌湛的眼，颤了颤唇瓣，终是轻叹了一口气，和那淡雅的女子走出了房间。
　　　　寂寥的夜，愈来愈寒的天气，慕晴染站在窗前，却是怎么也没有睡意。
　　　　不知不觉，已经是十月的天气，而她也已经在这宫中待了五个月。
　　　　五个月的时间，于她来说太长，长到她的腰伤完全好了，长到，当初被君莫离撕成碎片的心开始复原。
　　　　而凌湛，自从那日之后也一直躲在她，可是她知道，他其实每晚都回偷偷来看自己，有时候一站就是一夜。
　　　　她知道，她都知道。
　　　　可是她不能对他心软，她只能等他放弃，等他对自己的感情淡化，等他将自己从心里驱逐。
　　　　“娘娘，你还走吗？”
　　　　柳芝不知道慕晴染为何这么晚了将她叫到这里来，也不知道慕晴染一直伫立窗前是在看些什么。
　　　　“当然走啊，你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就走。”回过头，慕晴染看着柳芝，也不知她为何会这么问。
　　　　现在凌湛根本不知道她腰伤已经好了，趁
　　　　现在出其不意地离开，成功的几率会此刻大一些。
　　　　这宫里，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二更天的时候，慕晴染终于睡下，可不等她睡着，窗外又传来了异动被人轻轻从外面打开，慕晴染握紧手中的暗箭，在心中暗暗发誓咫尺有时在有人取他性命他绝对不留活口，以往真的太过仁慈，却反而让自己深陷危险之中。
　　　　迎着淡淡的月光，慕晴染半眯着眸，看清了来人。

　　☆、203。第203章　有了身孕

小凌子？
　　　　慕晴染蹙眉，他今天怎么会翻窗进来，平时不都是站在窗口吗？
　　　　想不清楚她也懒得多想，决定闭上眼装睡，但是却忘了将之前蹙紧的眉毛舒展开来。
　　　　“什么事这么不开心，连睡觉都皱着眉头？”凌湛慢慢走到床边食指轻轻摩裟着慕晴染紧拧的眉头，语气万分轻柔。
　　　　慕晴染不禁再生疑惑，这货今晚是脑抽了吗，她怎么感觉跟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很不一样，难道他和凌临一样，也有着双重人格？
　　　　“你是在责怪我为何明明知道你心里没有我，还不顾你的意愿将你强留在自己的身边吗？小染染，我明白你不开心，但是你的性命却比看见你的笑容对我来说更重要。所以，哪怕你会讨厌我，会恨我，我也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她听不懂，却又能感觉到他强大的爱意跟挣扎，她的心顿时愈加沉重。
　　　　这样的凌湛，她何德何能可以让他为之倾心。
　　　　“让我抱着你睡一会儿吧，我好累。”说着，凌湛就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她的身子突然一阵绷紧，却又要拼命提醒自己不要老露陷，努力让自己身体放松。
　　　　“小染染，我爱你。”他柔声说道，在慕晴染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
　　　　这下，慕晴染淡定不了了，深深的觉得这货是来占她便宜的。
　　　　但是此情此景，她只能忍。
　　　　不过，这不代表他没有办法治这个“登徒子”，在凌湛抱住她的那一瞬，她呢喃着翻了身，然后大吼一句，“你这个臭流氓。”
　　　　当然，伴随着这一声喊得，是慕晴染的一个飞踹，直接踢在了凌湛的腿上，差一点就被踹下床。
　　　　“小染染？”睨了一眼被踹的地方，凌湛轻轻晃了晃“熟睡”的慕晴染，她却只是砸了砸嘴，翻了个身背对着凌湛继续装睡，嘴角却是漾起大大的笑容。
　　　　小样儿，她的便宜可不是这么好占的。
　　　　虽说被狠踹了一脚，但是因为有慕晴染的陪伴，这一夜，凌湛睡得很香，以至于早上他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唇角都挂着笑。
　　　　扭头看了看身边呼吸均匀的她，眸子里满满都是柔情。
　　　　他知道慕晴染在装睡，也知道昨晚的那一脚是她故意的，可却也不点破，怕一睁眼两人剩下的只是尴尬。
　　　　她在怪他，在怨他，或者，她在恨他吧，但是没有关系，只要她不置身在危险之中，都好。
　　　　果然，凌湛一出门，原本还在床上装睡的慕晴染倏地睁开了眼，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愣了半晌。
　　　　离开了，所以的一切便尘埃落定了。
　　　　今晚就要离开这里了，这剩下的一点时间，她应该做些什么呢？
　　　　这宫中她认识的人本来就不多，也没什么人可以道别。
　　　　凌临好像是被宁姨带着去治疗他的人格分裂了，不过听说效果甚微，唯一和她还有些关联的就是和她拜过把子的凤仙儿了，可是自从那天看见她折磨了凌临之后，一直在生她气，都没来看过她。
　　　　“皇后娘娘！”
　　　　慕晴染本心事重重的穿着衣服，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差点没把她的魂给吓掉，转头看去，不免惊诧出声，“仙儿？！”
　　　　说曹操，曹操就到！站在她身后的不是凤仙儿又能是谁呢，只是一个多月不见为何她的神色如此憔悴？
　　　　“你怎么了，仙儿？”
　　　　“我…”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凤仙儿咬了咬唇，并不说话。
　　　　“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你我一定帮。”慕晴染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轻声说道。
　　　　她马上就要走了，仙儿也算和她有缘，若是仙儿有事情，她肯定不会放任仙儿不管的。
　　　　“你答应我，不能说出去。”顿了顿，凤仙儿启唇说道。
　　　　“好。”微微蹙眉后，慕晴染郑重点头。
　　　　抬头又看了两眼慕晴染，凤仙儿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面色沉重的说道，“皇后娘娘，我，我好像有喜了。”
　　　　“噗…”一句话让慕晴染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茶水全部喷了出去。
　　　　怎么可能没成亲就怀孕，在青麟国这可是要浸猪笼的，就算仙儿军功赫赫也不能例外。
　　　　“仙儿你开什么玩笑，你又没成亲，去哪儿偷一个孩子吗？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慕晴染严肃地说道。
　　　　“皇后娘娘我没有说笑，我是说真的，我已经有一个月身孕了。”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凤仙儿也不再顾忌，反而是平静了不少，将事情和盘托出。
　　　　“前几天我感染了风寒，请来了为我诊脉却得知我已经怀孕的消息，为了封住这个消息，我给了那位大夫一大笔的钱，将他全家老小都送离了逸都。”
　　　　听及此，慕晴染猛地放下茶杯，这才终于肯相信仙儿是真的怀孕了。
　　　　“孩子是谁的？你怎么做出了这种事，要是让是凤老将军知道了，你可就麻烦了。”越想，慕晴染越是为凤仙儿而担忧。
　　　　可是，不管慕晴染怎么逼问，凤仙儿就是不肯说出孩子的爹是谁，却不知，她这样的维护更让慕晴染确定了这个人。
　　　　都到了这种境地，仙儿还不愿说出口的人，只有一个。
　　　　“孩子的父亲是凌临吧？！”轻飘飘的一句话，慕晴染不是再问，而是在说。
　　　　凤仙儿没有说话，算是不置可否，面上也泛出了一丝甜蜜的笑。
　　　　是啊，她有了凌临的孩子，是不是代表她可以和凌临在一起了呢？
　　　　“你还真是无药可救！”
　　　　凤仙儿不知情，慕晴染却是明白的，以凌临的为人，他既然对仙儿无情便断不可能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情，因此，做这件事情的人只可能是凌临的另一个黑暗人格—寒渊。
　　　　凤仙儿笑笑，原本还有些稚嫩脸上却荡漾出女子的柔情。
　　　　“那晚，我在你这里将他放走，回到府上后，他便来找我了。他俊逸的脸在烛火下显得愈加好看，我忍不住看痴了。然后…等我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离开。”
　　　　想起那一晚他的柔情，凤仙儿觉得就算让他在那一刻死去，他也甘之如饴。
　　　　“你有告诉他这件事情吗？”慕晴染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204。第204章　来生再还

现在仙儿有了身孕，虽然这是凌临的本意，但是毕竟是她的身体做出了这种事，没有道理不负责任。
　　　　“我找过他一次，可他连见都不肯见我，然后，我便失去了他的音讯。”凤仙儿的眸光骤然黯淡了些。
　　　　那一天下着倾盆大雨，她站在他的府门口，足足等了三个时辰，却终是没有等到他来。
　　　　她的心，突然抑制不住的疼，眼泪也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
　　　　顿了半晌，慕晴染沉重的说道，“这个孩子不能要。”
　　　　“不不…”凤仙儿捂着自己的肚子连连摇头，脚步也在忍不住的往后退。
　　　　自从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之后，她一直在患得患失，她怕，她真的怕有人会夺走她的孩子。
　　　　虽然她的年纪还小，可是作为娘亲的那种心情，她也渐渐开始懂的。
　　　　“仙儿，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伤害你的孩子，可是你是将门之后，未婚先孕这种事要是让人知道了，那一定不会是你想要的结果的。”并不是慕晴染残忍，她是真的关心仙儿，不可能把她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还有凌临啊，我可以让他娶我，我去求师兄，师兄会赐婚的。皇后娘娘，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我不能，他是我的希望。”
　　　　或许有了孩子，那个人就能好好看自己一眼了吧。
　　　　“仙儿，你傻吗？他根本就不爱你，就算勉强在一起又有什么好结果呢？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就注定不幸福，他不是两个人爱的结晶，只是逸次意外是产物，你让孩子大了以后怎么接受这个现实？”
　　　　知道凤仙儿性子倔强，慕晴染也只能继续苦口婆心的劝着她。
　　　　一语言毕，慕晴染才苦笑着发现现在的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消极了，从前那个充满希望和阳光的自己，她把她丢在了哪里？
　　　　“我不要，我不要！也许他有一些在乎我呢？他要是对我无情又怎么会和我行床第之欢？皇后娘娘…他是爱我的吧，对吗？…”
　　　　说到最后凤仙儿而已经是泣不成声，虽然口中不愿承认，可是心里却是赞同了慕晴染的说法。
　　　　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爱她，他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她努力了这么多年确连他一个凝望都不曾换来过，或许那一晚只是一个错误，一场属于她的美梦，而现在梦该醒了。
　　　　“傻瓜，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要为了一个男人而失去你的尊严和应有的快乐，你值得更好的。”心疼地为凤仙儿眼角的泪，慕晴染叹了口气。
　　　　她还能说些什么呢？凌临是个好男人，可惜心有所属，寒渊虽没听说有心上人，可却不是什么善类，现在的仙儿已经是接近崩溃了，让她在怎么去接受她的爱人其实不仅是她爱的人这个复杂的事实。
　　　　“可是皇后娘娘，我爱他，除了他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那个让我心动的人了，也许看在孩子份上，反而有一丝希望呢？他现在不爱我，也许…也许有一天就日久生情了呢？”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凤仙儿抽泣道。
　　　　慕晴染点了点头，也许仙儿说的对，那她就帮个忙吧，这是她离开前唯一能为仙儿做的
　　　　了。
　　　　将情绪激动的凤仙儿安抚下来后，慕晴染送走了她。
　　　　慕晴染和凌临并没有多大交集要，找到凌临对她说很难，凌临又是跟着行踪飘忽不定的江宁走的，对她来说更不是易事。
　　　　但是，这些对于掌控着青麟天下的凌湛来说，绝对是信手拈来的事。
　　　　“柳芝，却通知皇上，今天中午我想在这宫中和他共用午膳。”
　　　　“啥？”正在收拾房间的柳芝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奇闻异事，惊的手中的抹布都掉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就进这皇宫里这几个月，这是第一次听见她要和皇上一起共进午膳，更何况这件事发生在皇后娘娘要离宫之前就更显得微妙了。
　　　　“不用太吃惊，你去传话就行了。”就连慕晴染自己也觉得这么做但有鸿门之宴的嫌疑，忍不住低笑一声。
　　　　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柳芝起身去了凌湛那里。
　　　　走到殿外，殿门打开着，柳芝往里一看，凌湛和绮罗正在里面坐着，举止亲密，似乎在说这什么高兴的事情两人相视一笑，嫣然一幅神仙眷侣的样子，柳芝突然不知道该不该走去。
　　　　算了，自己只是个传话的，至于皇上是不是只倾心皇后娘娘那也不是她能管的，深吸了一口气，柳芝走到门口，轻轻喊了一声皇上。
　　　　“什么事？”闻声，凌湛转过头看向她，也认出了她，担心是慕晴染出了什么事。
　　　　“皇上，皇后娘娘请你过去一起用午膳。”
　　　　一句话，让凌湛先是一惊，接着脸上流露出惊喜，就差没有老泪纵横了。
　　　　柳芝挠了挠后脑勺，突然有些搞不明白了，不就是用个膳，皇上至于这么兴奋吗，难道是她看错了？
　　　　趁柳芝去叫凌湛的这段时间，慕晴染收拾着自己的细软，却是不经意地的在枕头发现了一件东西。
　　　　这东西昨晚之前都不在，一定是凌湛昨晚过来时塞在下面的。
　　　　那是一个被雕刻得很精致的人偶，栩栩如生到慕晴染觉得那就是缩小版的自己，令她对凌湛冷硬的心不禁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小凌子，你对我的情谊我只有来生再还。”淡淡吐出一句话，慕晴染将人偶重新放回了枕头下面。
　　　　整理了一下情绪，慕晴染三两下就将东西收拾完毕，此刻菜也上得差不多了，按照凌湛的吩咐，御膳房每天做的都是慕晴染爱吃的菜，可是她看着这满桌的佳肴，却实在是没了胃口。
　　　　替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慕晴染坐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