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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乔放下手中的书，把笔记也收起来。
　　“染染。”
　　“嗯？”
　　“你真的决定要放弃莫慎言了？”
　　“不放弃又能怎么样？他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我，无论我再怎么喜欢他……感情的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啊。”南染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
　　“那原宿？他还在继续纠缠着你吧？”
　　“他？”南染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这个有着玲珑大眼粉红脸颊，娇俏可*的女孩子，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天真无邪与童稚，转而替代的是她们这个年龄该有的表情。
　　虽然南乔在看到的那一刹那，也会觉得有一点不适应。
　　南染默然片刻之后，“感情的事情无法强求。”她似乎有一点苦恼，也有一点迷惑，“我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倾尽全部的热情来喜欢莫慎言，追逐着他的脚步，甚至为了他试着去改变自己的喜好和特长，学习自己最不擅长的东西。可是他不喜欢我，从头到尾都在很冷静地用行动和语言告诉我，他从来不喜欢我，无论我做了怎样的努力。所以我才明白，原来，感情真的是一分一毫都不能勉强的东西。”
　　南乔听她明显是有下文的样子，于是没有插嘴，果然听到南染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可是……一直对我纠缠不休的原宿……我现在却已经分不清对他是怎样的感情了。原来我很明确，自己不喜欢他，甚至在他逼迫得太紧的时候，有些讨厌他。可是现在却没有那样强烈的恶感了，有时候如果明知是他用心为我选的礼物，我会舍不得丢掉。乔乔你说……我是怎么了？我明明不喜欢他啊，但很多时候我都可以感觉到，自己被他感动到了。感动，不是喜欢，不是*吧？我明知道不能混为一谈，可是……也许再过些时间，我就再也无法区分得那么清楚了。”
　　“染染，你真的成熟很多啊。”刚刚穿越过来时，第一次听到这个娇娇嗲嗲的声音，见到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透着天真童稚，生活在象牙塔里仿佛永远不会出来的粉嫩小公主时，她可不会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也会变成这样。
　　听到南乔的话，南染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吗？”
　　“既然你分不清，那就暂时不要去勉强自己一定要分清楚了嘛。顺其自然就好，只要你觉得高兴觉得快乐了，怎么样都好不是吗。”南乔也微微笑着，“你有没有交到很多好朋友呢？”
　　“有啊！”南染立即高兴起来。
　　开始叽叽喳喳地对南乔说她这半年以来跟着莫慎言跑了很多地方，去过拍电影的剧组，看到很多形形*的女孩子，各种各样的人。有的目中无人，有的老实能干，有的八面玲珑，有的笨拙努力……
　　既然长期混在那些人当中，她当然不可能不去跟别人交际，自然也就找到性格相投的朋友了。
　　讲了一大堆之后，南染看到南乔的笑容，仿佛又猛然醒悟了，她赶紧握着南乔的手一再保证：“不过乔乔你放心！即使我有了其他的朋友，你也一直是我最喜欢最喜欢的人！谁都比不上你的，大哥和二哥他们也比不上。”
　　“我没有不相信你啊，你看你这不就来找我聊天了么。”
　　南染猛点头。
　　两人又东拉西扯地说起了别的，提到即将毕业在自己家公司忙碌的江灵书，又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南染又提到二哥即将回来，问南乔会不会想念南赋，她好想他啊。
　　还转述了南赋的一些话，说起他在国外将近小半年的时间，到时候会从国外给她们带很多东西回来什么的。
　　见她兴致勃勃地猜测南赋会带些什么回来，仿佛之前的忧愁和黯然都已经消失无踪，南染还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南染似的。
　　南乔居然也会有一点觉得怀念了。
　　很久之后，南染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一件她没见到南乔的时候经常心心念念，但是找时间见到南乔之后却往往又会忘光光的事情。
　　她曾在不经意间听大哥南冽提起过，乔乔出来之后，他就不会再管她了，是说经济上的问题。
　　以前的南染不会想到这个问题有多严重，也许根本不会在意，但这半年里她经常在外面跑，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当然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很多很多人都会因为钱而遇到很多问题。
　　她已经能够了解到乔乔的骄傲了。她不会跟大哥伸手要钱的，也许即使二哥给了她也不会用，乔乔还在读书，专业课又那么多，几乎没有空余时间，她要拿什么来生活？
　　“乔乔你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南乔见她兴奋去翻自己的小背包。
　　“是给你的东西，我早已经准备好啦，一直都想给你，可是见到你总是忘记！你又从来不主动来找我……”南染继续翻啊翻，这个大概是她的小毛病。
　　她的房间和包包从来都是一团乱，家里的卧室有佣人每天整理还好，她自己的包包当然不可能找别人帮忙，于是每次要找个都要翻好半天。
　　就像现在这样，翻来覆去找不到，南染一气之下干脆把包包拉链全部拉开，往下一倒。
　　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哗啦啦全都掉了下来。
　　这还没完，她又把自己的卡袋拽出来，把里面各种各样的会员卡VIP卡银行副卡等等全都分开摆放在桌子上。
　　“找到啦！”南染拿起一张水晶制的卡。“就是这个，乔乔，给你。不可以不接受哦，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她还真不太清楚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呃，这是什么？”
　　“哎呀，好像天色不早了哦，我得回去了！大哥说过我不可以太晚回家的，今天我还答应了刘妈要早点回家吃她做的丰盛晚餐呢。我走啦，乔乔你明天记得上网看邮箱，我会告诉你这个是什么的。一定记得看呀！”南染说风就是雨的，一股脑把倒出来的东西全都抓回包包里，然后拉上拉链。
　　南乔看她慌慌张张好像要去逃难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笑着没说话。
　　南染很快“收拾”完搞定了，“我走啦！乔乔再见哦，我以后会有很多时间来找你的。”
　　“……再见。”南乔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这个，南染就已经从寝室门口消失了。
　　她还能听到走廊里传来踢踢踏踏的轻快脚步声。
　　低头扫了一眼刚刚还因为南染而热闹无比的寝室，此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宁静。
　　南乔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决定现在就出门，慢慢走几站再坐车去医馆那边。
　　谁知她才刚刚踏出校门口没几步，就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霸气无比地停在她的面前，里面那张脸，虽然还有些熟悉，但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南乔？”车里的男人眉梢微微动了一下。
　　南乔点了下头，“原先生，有事？”南染刚刚离开半个小时左右，他就亲自开着车找到她了。据说原宿的公司并不比南家的南国集团差，他本人更是与南冽旗鼓相当的对手。居然还有空因为南染见了谁，立马就亲自找来？
　　果然就像南染说得那样，原宿先生在很用心地追求南染，并且追得很紧，丝毫不因为南染的反应而感到气馁，逼迫得她偶尔会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他找上她，又想做什么呢？
　　“找个地方谈谈如何？放心，绝不会耽误你去医馆的时间。”原宿先生也很上道。
　　南乔又低头看了一眼腕上手表，时间还早，而这位原先生似乎不会接受拒绝？
　　抬头看了势在必得的他一眼，她点了点头。




☆、87

　　这天下课时；叶重阑又一次叫住了南乔。
　　这样的情景已经有过太多次了；她倒是不会当面跟他拧着浪费时间。
　　乖乖跟他进了办公室之后；南乔就见到叶重阑坐在茶几边，浑身都是满满的挫败感。
　　“南乔，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他的人生一直都是一帆风顺，南乔是他第一次想要主动去争取的，为了她他花费了太多的心思，做过了太多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投入的感情他能清楚感觉到已经收不回来。
　　犹如深陷沼泽当中，越是挣扎，被淹没的速度反而越快。
　　更何况；他也不想挣脱出来。
　　她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
　　南乔站在那里，“这个话题我们讨论过很多次了。”
　　她坚持自己没有想要他怎么样；更没有对他做过什么，而他当然是全都不认同的。
　　似乎没有人改变想法的话，两人就没得谈。
　　“你真的不能喜欢我？”叶重阑神情落寞地看她，往日里耀眼夺目的潋滟凤眸当中，再无璀璨的光芒，仿佛蒙尘一般的黯淡。
　　他说不能，就是在说，他已经了解到，原本的他让南乔无法心生好感。但他已经改变了太多，自从发现了自己真正的心意之后，他就立即改变了自己的做法，自认再也没有做过让她反感的事情了。
　　而在他这样用心地对待她，全心全意，近乎讨好地过了这么久之后，她还是无法喜欢上现在这样的他吗？
　　叶重阑觉得难以接受。
　　他的家世，相貌，才华……等等，几乎一切，无一不在说明，他就是天之骄子。从小到大几乎没有遇到过挫折，近乎心想事成。
　　就算有些东西需要他花费一些努力去得到，但毕竟是得到了。而且叶重阑可以肯定，以往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使尽浑身解数，花费所有心力过。
　　她难道是上天给他的考验？
　　看到他的样子，南乔皱了一下眉，“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喜不喜欢，是一种心情。她自己无法控制的。而且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是会冒出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来。
　　从很早以前就有了。
　　那种难以捉摸的，非常古怪又让她觉得矛盾，很不自在的感觉，很难用言语去准备描述，而且她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心情细细剖析给谁听。
　　叶重阑也知道讨论这个话题没有意义，他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小小的木盒子，“这个，是我自己动手一点一点雕琢出来的，你能不能收下？”
　　虽然是这样问，但他早已经有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已经坚持了这么久，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面对这个小女孩的时候，底线到底在哪里。他还能做到哪一步？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萌生放弃的念头？
　　至少现在没有，那么就继续努力吧。
　　南乔看了看那被打开的木盒子，里面是碧莹莹，翠绿剔透的翡翠吊坠，即使没有璀璨的灯光照耀，它也仿佛有光华在脉脉流转着，那盈盈欲滴的水润光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价值不菲。最奇特的是，那吊坠，被打磨成了一根小小的乔木的形状。
　　的确是很费心的礼物。
　　可惜它是玻璃种帝王绿翡翠的，太过贵重了。
　　果然不出叶重阑所料的，南乔想也不想，一口拒绝，“我不能收。”
　　如同以往的许多次，叶重阑送太过贵重的东西，她就直接干脆利落地拒绝收下。如果送的是食物她就会收下，但却不是自己去品尝，而是转手送人，或者直接扔掉。
　　其它那些看上去并不多显眼，仿佛很廉价的东西，不管叶重阑是否花费了多少心思来选，不管他从哪里得来的，南乔通通都是要么不收，要么收下转手送人，极少数直接扔进抽屉里，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他的课她一样一节不缺，认真做笔记，努力学习，但他要在课后邀请她去哪里，或者偶尔试着提出他的父母想再见见她，绝对也是一口拒绝的待遇。
　　这样的情况……从南乔离开他家那天就开始了。
　　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无论叶重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似乎都无法影响到南乔，丝毫没办法阻止她继续用冷漠到近乎残忍的态度对待他。
　　“这个是我自己……”叶重阑看着南乔没有表情的脸，一瞬间觉得身心俱疲，但他还是试着解释，希望她能收下。
　　南乔却直接打断道：“是翡翠的。”
　　言下之意，不管它怎么来的，反正很贵就对了。太贵的东西她就不可能会收下。
　　她波澜不惊的漠然眼神，在这一刻残忍到让他觉得烦躁，因为那仿佛在默然无声却很直白地告诉他，无论他做多少努力都只是白费心思而已。
　　叶重阑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他猛然站起身，“啪”地一声将木质小盒子合上，直接将东西塞在南乔的手中。
　　“随便你扔掉或者送人吧！”
　　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南乔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又看了看叶重阑离去的方向，眼神再一次变得怪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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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重阑带着很明显的隐怒与倦怠回了自己家里，这是前所未有的。
　　即使见到了太座大人和他的老爸，他们的一再询问也没能让他说出什么来。于是他们对视一眼，决定随便他，耸了耸肩各自走开了。
　　到底儒雅温和的叶爸爸不想眼见着骄傲的儿子这样低落沮丧，于是他去找同样很烦恼很惆怅一肚子窝火的胖婶谈话。
　　“大概又是因为来过咱们家一次的那个女孩子？”
　　“是叫南乔吧？原本我想着咱们家阿阑从小到大就没遇到过什么让他觉得困难的事情，那个南乔让他吃吃苦头也好。可是看他现在这样……唉！”到底是自己家孩子，当然还是不免心疼起来。
　　“那女孩子也是……怎么就这么狠心，咱们家阿阑多好，这样全心全意的，掏心掏肺地对她，这么久了，一块石头都该给捂热啦。她怎么还能这么狠呢？”
　　“这个嘛……”
　　“唉！要不，咱们想办法劝劝阿阑？不行就不要追了，追着他的女孩子多得是，用得着他这样吃尽苦头吗？”
　　“你也不是没劝过，有用吗？这孩子现在是别上劲头了啊。再说感情的事情……”
　　“那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啊，最近他虽然经常回家，可是看着吃饭都都吃得少了，明显看着瘦了许多。这样下去怎么行？”
　　“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干脆把他们分开？你让小常压着他去公司里做事，不要再去学校当那个什么老师了，也就见不到那女孩子了不是吗？见不着人，时间一长当然什么感情也慢慢变淡了。”
　　“行得通吗？”叶爸爸很怀疑。
　　着急上火的胖婶这明显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总得试试看！不然看那孩子一天一天消沉的样子，还变瘦了，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儿啊！”
　　“那……试试看？”
　　“试试！不行再说。”
　　两人就这样做了决定，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偷听的齐眉。
　　家里情况她不是没有发现，叶重阑的事情她一向最上心了，当然不会不知道他这些日子的改变。她听完了胖婶和叶爸爸的谈话之后就变得气急败坏的。
　　那个南乔算什么东西？！
　　哥那么好的人，几乎浑身上下都找不出缺点来，对她那么好，她这个外人都快要看不下去了，她凭什么还这样对他？
　　齐眉咬牙切齿地冲回房间里拿了包包，大声跟家人说要出去。
　　然后她就一路风风火火地冲到了南乔的宿舍里。
　　她早已经来过一次，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在她以为，南乔见到她就算不是心虚，也该有点害怕或者自卑才对。
　　之前见过的那几次，她不都什么都没敢跟她多说吗？
　　可是齐眉显然想错了，南乔没跟她多说，是因为根本没把她看在眼里，不屑而已。
　　这一次齐眉找到南乔的宿舍，不巧历萧萧也在。
　　她见到这两个人，就想到第一次自己知道了叶重阑有了喜欢的人，还是他的学生之后，她就什么也顾不上气冲冲地找来，结果这两个人居然一本正经地当面否认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
　　而她居然相信了！
　　就跟个傻瓜一样稀里糊涂地被她们糊弄走了。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这样了！
　　齐眉推门而入，连眼角余光都懒得分给历萧萧一点，横眉竖目地对南乔娇吒一声：“喂你有种就面对着我说话！”
　　历萧萧十分默契地关上门。
　　对这位明显来者不善的公主病患者，南乔实在不想对她多说什么，原本坐在书桌前的南乔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来，冷冷地一转手，对准齐眉。
　　“嘶——”一旁的历萧萧倒吸一口凉气。
　　齐眉干脆就吓傻了，抖抖索索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你你你……”
　　南乔“咔嚓”一声拉开保险栓，面无表情地：“我没工夫陪你玩，倒数321，我们就玉石俱焚，照你的说法，我只是个孤儿，拉你一起死是赚了。”
　　一旁目瞪口呆的历萧萧听南乔开始冷冷淡淡地数：“1。”
　　“哇！！救命啊！杀人啦！”齐眉尖叫一声，转身哐当一声拉开门，没命地跑掉了。
　　历萧萧张口结舌地看着南乔手上的枪，“你你你……”她是知道南乔有很多东西，但是……她居然有枪械？还敢这样拿出来？齐眉是不可能帮她隐瞒的，这是违法的吧？
　　“玩具的。”南乔“啪”一声把很有质感的手枪扔回桌子上。
　　“噗！”历萧萧一下子笑喷出来，“不过，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