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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月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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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怎么不早说?”岳梦鸢闲闲地磨着指甲,“我回去拿了翅膀借给他啊。”
  除了兰宁不明所以,其他人全部笑翻。
  司徒辰边笑边摇头:“你啊可真是记仇,将军出事那夜他说你一句收拾翅膀,你记到现在。”
  江暮认同地点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
  岳梦鸢哼哼两声没说话。
  吃完了饭,下人收拾好桌子,朝露沏了一壶香片上来,这时兰宁才问道:“黑云骑最近没闹出什么乱子吧。”
  “回将军,京畿大营又进了两支部队,一支是曾与南方水寇交战的王炽率领的水军,一支是任期已满受调回京的边防军,三军驻于一地,弟兄们又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不免有些摩擦……”
  江暮看了看兰宁的脸色,不甚分明,便斟酌着挑好的说。
  “无非就是军队里惯有的新兵老兵的矛盾,没太大的问题……”
  话没说完就听见兰宁杯子“喀”地一响,磕在橡木圆桌上。
  “江暮,我要听实话,不是套话。”
  江暮微微滴汗,捅了捅司徒辰没任何反应,只好和盘托出:“自从那两支部队来了后,有事没事过来挑衅,弟兄们一开始当看不见,时间一长没忍住,有几个正要一决高下,被我和老蒙拦在现场,重罚了五十军棍。”
  兰宁重重一哼,赫然震怒,“很好,罔顾军令,真是越练越回去了!”
  黑云骑一向以军纪严谨闻名,若真在军营里械斗,岂不让人看了大笑话?难怪兰宁生气,亲手训练了三年的军队,如此不成熟,她一不在就轻易中了别人的计。
  “后来,洛城那边传来你救了三殿下的消息,京畿大营里的形势也发生了变化……王炽的亲兵再没来找过麻烦,反而在边防军捣乱的时候帮着我们,来回几次,边防军吃了亏不敢再来,大营里总算安生了。”
  他这么一说,更加肯定了兰宁心中的想法。
  早年王炽跟随云霁出海除寇,之后一直留在东南沿岸,守护屏唐一带,很久以来几乎被遗忘,但他确实是云霁的人。
  “边防军的主将是谁?”
  “是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叫万树华。”
  万树华?兰宁搜遍脑海,找不到任何有关之人,慢着,边防军来自芃阳,紧挨着潞水,潞水以南是……云震的封地。
  很好,至今为止,已经有两个派系对她出手了,党争这种事情一沾上身,真是后患无穷,她无暇去细想如何摆脱,眼下还是先收拾了黑云骑要紧。
  “明日我去京畿大营走一趟。”
  司徒辰由衷地笑道:“将士们见到你平安归来一定很高兴。”
  岳梦鸢凉凉地插着嘴:“到时被揍得哭爹喊娘的可就不一定喽……”
  江暮坐在低气压环伺的兰宁身边,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想笑又不敢笑,憋得特别辛苦,但为了弟兄们的“安危”,他委婉地建议道:“将军,你伤还没好全,不如……”
  兰宁拂着茶盏,眸光蜻蜓点水地掠过,看得他浑身一凛,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就过几天再去罢,反正除夕挨了板子初一也得赶路。”
  果然……
  江暮心底暗叫不好,厚着脸皮挽回:“不不,我看那帮混小子早该揍一顿了,必须赶紧教训,不然都要翻天了。”
  兰宁挑了挑秀眉,平声道:“哦,是吗?”
  “是……明天早上我为将军带路。”
  “嗯。”
  江暮抹了一把汗,已经无暇去理会边上笑得快断气的岳梦鸢,默默地为京畿大营里的黑云骑祈祷,弟兄们,认命吧,早死早超生。
  司徒辰之所以一直没出声,是因为他比江暮看得透,四年以来,兰宁第一次离开黑云骑一个月,结果就有几个动乱分子不受控制,在局势紧张的现在,给坚持站回朝廷中立一方的她带来巨大的阻挠。
  这其中的利害不是任何人能缓冲得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送走司徒辰和江暮后,兰宁一头扎进了书房。
  夜清秋留给她的遗物其实很多,几乎没有任何漏下的,都搬来了将军府,但大部分都是内外功和琴棋书画的册子,有关她生平的事物简直少得可怜,翻了一通下来,毫无所获。
  她有些灰心,世事便是如此,从未对她怜悯过,从军非她所愿,当官非她所愿,她从来无可选择,就连娘亲当初为保她一世平安而刻意埋藏的过往,现在也成了一支暗矛,时刻抵着她的软肋。
  罢了,再想又有何用,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
  勉强让自己静下来,她开始回忆幼时的点点滴滴,试图找出些端倪。
  印象中,娘亲唯一提到过家乡的一次,是在她十二岁的一个夜里。
  那晚凉风习习,一轮圆月高挂,湛白皎洁,柔和的光芒洒在她稚嫩的手心,调皮得让人捉不住。
  那是她见过的最美的月色。
  让人高兴的是她的娘亲也这么认为,她走到院子里蹲下来,抱住兰宁小小的身体,轻声却严肃地问她:“娘给你取个表字好不好?”
  那时她已懂事,知道当朝女子及笄后方可取表字,但她聪明的没有问为什么,只是乖巧地点头。
  夜清秋似乎颇感安慰,目光投向遥远的月光,又回到她白皙的小脸上,道:“就叫霜儿吧。”
  她勾住娘亲的颈项,甜甜地说:“女儿喜欢这个名字。”
  夜清秋刮了刮她的鼻子,问道:“光是喜欢可不够,宁儿可知道这来自于哪儿?”
  她想了想,老实回答:“不知道。”
  孩童心性就是如此,耿直而诚实,猜不到话中深意,不像大人,总是说着隐晦的话,藏着无人知晓的心事。
  夜清秋笑了,载着满满的愁绪,若是现在兰宁定会问个分明,只恨当时年纪小,懵懂无知,不能替娘亲分担心事。
  “在娘的家乡有个人,他写过这样一首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从前娘亲只觉腻歪又浅薄,现下方懂其意境,却为时已晚。”
  她大致听懂了意思,体贴地说:“娘,你的故乡在哪?不如我们明日就出发回去吧。”
  谁知夜清秋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似叹似嗟,语调轻得像在飘:“娘的家乡很远很远,回不去了。”
  “为什么?我们不能向爹要一辆马车吗?”
  夜清秋忽然有些好笑,要找什么理由来哄骗聪慧的女儿呢?当真是自己给自己下套,收不了尾了。只怪这月色茫茫,惹人清愁不思量,多年来刻意的淡忘,一夕溃败,以为放下的东西,完完整整又回到跟前,分毫未变。
  耳边倏地传来脚步声,夜清秋面色微凝,道:“下次娘再告诉你好吗?现在很晚了,宁儿去睡觉好不好?”
  她借着点头藏起不自然的表情,顺从地回到房间关上了门,吹熄烛火之后并没上床休息,猫着腰偷偷溜到了窗下。
  她知道是爹来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支开她,又不想当面忤逆娘亲,只好出此下策。
  南苑的拱门下果然出现了人影,踱着方步缓缓走近,素白儒衫,墨色冠带,蓄着细长的胡须,颇有文人的儒雅之美。
  在兰宁眼中他们无比登对。
  夜清秋本就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口含朱丹,腰若约素,这些年愈发清减,瘦得仿佛一碰就碎,徒惹垂怜,与兰观一起,竟格外相衬,生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
  跟所有画卷不一样的是,他们没有言语交流,对面相立,静得听到了呼吸声。
  兰观下意识地看了看天上的满月,冷肃的面容微微缓和,低下头,看见她勾起一抹苦笑,一双秋瞳盈盈动人,与他对视,欲语还休。
  他始终没有动作。
  这一幕在每年八月十五的夜里重复出现,兰宁开始以为是吵架,细看这些年,想法有了微妙的变化,但毕竟是个孩子,只能朦胧地猜到个边。
  今年不同的是,夜清秋率先打破了心照不宣的沉寂,默默离开,脚下的影子还缠在兰观身上,越拖越长,骤然抽离。
  突然,她脚步一顿,软糯的嗓音散落在空气中。
  “兰观,我从未像此刻一样,这么这么的……想回家……但或许这就是我坏人姻缘的报应,这辈子都无法回去,连死也不能……”
  兰观眸底的微光陡然爆裂,灰色迅速蔓延,胸口像被挖了一块,呼呼地漏着风,盛夏夜里,凉到极致,没了知觉。
  他一字一句地顿道:“就算死,你也得死在这兰府里。”
  她毫不意外,轻声叹息道:“年少轻狂,活该付出一生的代价,我无怨无尤,只盼你莫要为难宁儿,待她及笄,就把她嫁了吧。”
  兰宁悚然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兰观已经飞快地答了话。
  “好。”
  随着戛然而止的对话,时光也停在当下,她不曾想到,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们在一起,从那天开始,兰观再没来过南苑,两年后,夜清秋去世。
  从那时起她就认为,兰观的薄情导致娘亲郁郁寡欢,过早病死,于是心里渐渐升起恨意,盖过了本就淡薄的父女情。
  她没有听从娘亲的遗愿出府另住,不记得为什么没有走,好像缺失了一段记忆,直到十四岁,秦梓阁背离了她与兰芮成亲,她极端地自沉宜江,被人救起后,果决地离开了兰家,从此不再来往。
  记忆就此告一段落。
  直觉告诉她,兰观肯定知道娘亲的来历,但就算她厚着脸皮去问,他也不一定会说,这条路不可行,或许可以换个角度下手……
  “晨雾,去把鸢儿叫来。”
  “是,小姐。”
  岳梦鸢白天都睡着,到了晚上就像打了鸡血,听说西街有集市,蠢蠢欲动,准备去大肆采购一番,回来通宵炼药,一听兰宁找她,立刻就跟着晨雾来了。
  一见她这装扮,兰宁诧异道:“你要出门?”
  “嗯,没什么事干,去逛逛集市,你找我什么事?”
  兰宁把桌上各式的小册子归拢在盒子里,“啪”地上了锁,放回了书柜的暗格中,然后才回过头问:“李太白此人,你可知晓?”
  岳梦鸢只觉十分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抽了张椅子坐到暖呼呼的地龙旁,盘腿皱眉苦思。
  “啊!”没过一阵,她倏地跳起来,“从韶关回来之后,有天我没事乱窜,到了东街的“颂”会馆,里头一帮文人雅士在闲扯,我听了会儿,听不下去就走了,当时好像听到了此人。”
  兰宁微微一震,问道:“此人还活着?”
  “唔……”岳梦鸢仔细地回想了下,“应是不在了,听他们口气,颇有恨不相识的味道。”
  “可有听到此人祖籍何处?”
  岳梦鸢眯起了眼,道:“据说此人大器晚成,以至于很多人不闻其名,他们好容易才查到,他曾居住在湛州一带……”
  湛州位于西北边陲,偏远而贫瘠,从京郡走陆路出发,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一周才能到,那里生活困苦,环境恶劣,常年遭受北戎铁骑的侵扰。
  兰宁神情滞了滞,好半天没动弹,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句回不去了,忽然心痛如绞。
  那等衰草寒烟之地,娘亲却求归不得,到底天都城是座怎样的牢笼,让她宁愿抛下荣华活于忧患之中?
  难道是因为外公外婆还健在?
  这个认知让她精神一振,无论如何,湛州是必须要走一趟的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欣赏他的诗罢了。”
  兰宁随口一敷衍,平日她素爱看话本与诗词,所以岳梦鸢也没多想,毕竟湛州那种地方,几十年才出一个诗人,也值得瞩目。
  岳梦鸢紧了紧披风,站起身来,“你要是感兴趣,明天我们去会馆逛逛呗。”
  “不用了,我随口问问。”
  她点点头,“那我出门了。”
  “晨雾,你陪着她去,早点回来。”兰宁交代着,“是要去药店吗,把幻宝也带上。”
  多了两个“拖油瓶”,岳梦鸢反而很高兴,一个提东西一个用来玩,再好不过,立马就答应了。
  “那我走啦!”
  两人一狐相随出门后,将军府的院子比刚才更静了,兰宁走过去阖上门,然后回到书桌前提起了狼毫,手悬在空中好一会儿,忽然点如坠石,笔走龙蛇,宣纸上瞬间勾勒出一个偌大的字——湛。
  离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莫说打个来回,就算可以她也不能擅自出京,去湛州的计划只能暂时搁浅了吗……
  她扔下笔,心烦意乱。
  其实潜意识里早有办法——直接让云霁去湛州,可她根本不愿去想,牵扯的已经够多了,太过倚靠一个人,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樊图远和岳梦鸢那里是万万不能说的,这样就算今后她出了事,也不会连累到他们。孤军奋战的辛苦眼下是体会到了,她微微苦笑,只能另图他法了。
  推开窗,今夜的月色不欠当年,白若玉轮,渗着丝丝寒意,别有一番韵味,只是季节变了,看月的人变了,心境也变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缓缓抽开最下面一层的小格子,黑丝绒滑落在地,包着的楠木盒露了出来,打开盒子,一块透青的玉佩跃然眼前,两头系着栗色络子,观其色其质,当是极品。
  它已经静静地在那里面待了很久。
  这些年她从没停止寻找那个人,不知是一种寄托还是图一个圆满,奈何世事奇妙,初见乃缘分,再见不可求,一句谢谢搁浅了八年。这块玉,是个仅存的念想,也是唯一的凭证,她一直妥善保管,希望有朝一日能物归原主。
  在迷茫的时候,是需要有人带领你走出黑暗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可化作光芒,骤亮一瞬间,就改变了命运。
  人生总有磨难,随着年岁增长,终究会走到独自面对的时候,就好像这一刻,任它如何纷扰,当年被馈赠的勇气,依然在原地。
  “为何我只得苦难,幸福无望?”
  “时候未到罢了。”
  “它还会来吗?”
  “一定会。”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一说起京畿大营,无人不知,它曾是京郡最大的军机重地,所有的调令都经此发布,可容兵五十万,唯一能调动他们的虎符掌握在皇帝手中,可谓是皇权高度集中的鼎盛时期。
  然而从□□开始,军事重心慢慢移到了日益壮大的藩王封地,忽略了京郡的布防,最终导致一场惨烈的宫变——“玄天变”。
  时代久远,参杂了许多皇族秘辛的这场宫变早已不为人知,偶尔听到茶馆有老者说书,亦添油加醋半真半假,具体实情已不可考,但朝廷军机要略的种种变化确实由此开始。
  比如,京郡由统一镇守改为八城圈守,即京郡外围八城平分兵力所形成的军事圈,京畿大营不再是集训练、驻守为一体的步兵总部,而用作了各路兵马进京的临时驻扎之地。相比之下,近几年兴起的骁骑营更得朝廷倚重,风头正盛。
  现在的京畿大营位于最北边的煦城郊外,煦城正临麓山天险,与茉城一左一右镇守着入京的唯一关口,根据禁令,所有外来的军队都必须止于二城之前,如无宣召,不得踏入麓山半步。
  从天都城到煦城不算远,骑马半日足矣,尽管如此,天刚亮兰宁就出了城,刻意错开了江暮。
  她倒要好好看看,她不在黑云骑能乱成什么样子。
  据她所知,三方兵马分驻三角,黑云骑仅四万人,位于东南角,王炽的水军和万树华的边防军各有八万,占据了其中最大的两个营地,离要塞入口不远。
  无垠的原野之上,巨石垒成的要塞背靠山脉,周围一片荒芜,瞭望塔高耸入云,铁桦树制成的梯子在滑索上穿梭,依稀能看出几分□□时代的痕迹,但亦已陈旧,不复辉煌。
  兰宁停下马仰望了一阵,将军牌递给了守门的卫兵,卫兵仔细看完行了个军礼,随即打开侧方的小门。兰宁把军牌插回腰间,牵着马慢步走入了军营,绕开了正面,沿着石墙一路往东南而去。
  甫走近,喧声四起。
  “黑云骑的孬种们,今天敢不敢跟本大爷比划比划?”
  “我听说他们将军回来了,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出来啊,哈哈哈哈……”
  话毕,一名小将面含怒色地从操练场走出来,道:“边防军的同袍们,今日操练未完,勿大声喧哗,请回吧。”
  说完,他转身欲走,刚刚说话的大块头一把抓住他,拽着领子谑笑道:“什么时候这操练场成耗子窝了?”
  周围爆出一阵大笑。
  小将气得涨红了脸,胸口不断起伏,明知在讽刺他们胆小如鼠,却还是忍住了火,甩开他的手扭头就走。走到矮阶边,碰上几个伸头偷看的小兵,没好气地轰着他们:“看什么看!再去跑十圈!”
  闻言,大部分人都沮丧地回去跑步了,剩下三个人不折不挠地站在原地,表情愤怒,恨不得冲出去。
  “你们想干什么?还不去跑步!”小将看出了端倪,言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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