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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公子！”赵渊礼貌的点了点头，这才四处看：“胡小姐，夜芷呢？”
　　“在厨房呢！”胡蔓瞧了瞧：“若是赵公子是来看书的，直接上四楼就可以了，那上面有伺候的人。”
　　赵渊点了点头：“那好，我先上去了。”
　　胡蔓也没怎么在意，结果他刚上了一半，夜芷出来了：“小姐，厨子问你是吃米饭还是馒头？”
　　“夜芷！”那赵渊听见她的声音又咚咚咚跑下来了。
　　“赵公子，你今天又来看书了？”夜芷看见他也笑着打招呼：“昨天不是拿回去一本吗？这么快就看完了？”
　　赵渊迟疑了下：“还没，额，今天再来借一本。”
　　“不能同时借两本的。”夜芷解释：“你先把那本看完，还回来又才能借其他的，再说，你借两本顾得上看哪个啊？”
　　“这样啊？”赵渊脸色有些不自然：“那我，那我不借了，就在这儿看看。”
　　夜芷点了点头：“那你去看吧！”说罢过来找胡蔓了。
　　胡蔓看了眼踌躇了下才上楼的赵渊，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夜芷：“他每天来吗？”
　　夜芷点点头：“不知道他一个生意人，为什么这么爱看书。”
　　爱看书似乎是真的，可是不是只为看书就不知道了……最起码胡蔓知道的，以他首富之子的身份，买这么一个图书馆也不算事的！
　　不过看夜芷似乎还毫无所觉，胡蔓也不点破，这事儿，讲个你情我愿顺其自然，若夜芷对他又感觉，自然而然就会有进展了。
　　吃过饭胡蔓将这两天的账本看过，才回去洗了个澡，在外面住一夜也没处洗去，而且草原上很多尘土。
　　洗了澡一身轻的坐在沙发上发呆，武战进来看她的模样，心一揪，实在不忍心看她这么难受，可又没有任何办法！
　　“蔓蔓！”武战过去蹲在她身前：“如果我要去边塞，你要不要回青唐县？等仗一打完，我就去找你！”
　　“为什么？”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武战轻叹口气：“这里我们本来就根基薄弱，到时候将军和离九恐怕也不能留下，你要是有事怎么办？”
　　“那你带我去边塞！”胡蔓猛地坐起身，两手搭着他的肩膀：“你带我去吧好不好？”
　　“蔓蔓！”武战加重语气：“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那你不是也要去吗？”胡蔓咬着唇：“你去上战场，我不管是留在长陵还是回青唐县，都一样是提心吊胆等着！与其如此，还不如和你一起去！好歹能看到你，我能安心些，若你真的，若真的有个什么不测，我们还能多在一起一段时间不是吗？”
　　武战拧着眉：“再难，再牵肠挂肚，都比让你去面对危险好！我绝对不会带你去！”
　　“武战！”胡蔓忍不住提高声音。
　　“听话！”武战一把拽下她的手：“回青唐县吧！你不想武青和吴画他们吗？”
　　“你别岔开话题！”胡蔓气呼呼的：“边塞又不是什么都没有！我在城里待着，又不上战场！在那里也可以开酒楼啊！实在不行…我还是大夫呢！能当军医！”
　　“不行！”武战十分坚决：“你真是想气死我？就算是城里，也不是安全的！万一失陷了呢？打仗这种事，没有什么绝对的输赢！失守后，最受害的就是百姓！上次苏大人说的南疆军队屠村的事你忘了吗？”
　　“那我就不生气吗？”胡蔓推开他站起来，神情激动不已：“你自以为是为了我好！可你有没有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过我的感受？我自己知道怎么做才是对我最好的！你不要随便替我做决定！”
　　“我爱你！”武战陡然提高声音：“蔓蔓！你是我爱的女人！我不想让你有任何危险和闪失！哪怕你气我，哪怕你会担惊受怕，但只要你人安全，我就能安心！我上的是战场，你也说过刀剑无眼，你不听话，让我怎么能安心杀敌？”
　　胡蔓愣了愣，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上次也是这样，上次你也说为了我好要跟我分开，现在你又来这一套！”
　　“蔓蔓！”武战看她神情不对头，忙过来想抱她。
　　胡蔓往后退一步闪开：“好！我不去！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若能安全回来就罢，若是……若是我连你最后一面也看不到，那我就在这里守着，我一个人过一辈子，我痛苦一辈子，后悔一辈子！这样，你满意了？”
　　武战心里一震，身子竟微微有些颤抖，为她对自己的用情至深，也有对她语气决绝的痛心：“蔓蔓…我不是要这样，我只是想你能安全，我拼了命，爬也会爬回来的！”
　　胡蔓一扯唇角：“好，我等着！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等着！武战，可别忘了你说的话，你要真死了，我就终生不嫁，我会痛苦一辈子，你舍不得的吧？”
　　武战上前一步，紧紧将她拥进怀里：“我舍不得！所以我一定会回来！阎王爷也不能索我的命！”
　　胡蔓闭了闭眼，她无能为力了，不能阻止他走，也不能随着他去，她能怎么办呢？这场仗要打多久，她就要煎熬多久！　


第二百一十一章　践行宴（一更）

　　这两天武战都没有出门，胡蔓也什么都没有忙，大多数时候窝在屋子里，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了，武战靠着床边看书，胡蔓就枕着他的腿睡觉，武战一手拿着书，另只手还轻拍着她的背。
　　两人很久没有这么安逸的独处过了，可现在的温馨，换来的可能是不知多久的分别。
　　当然，这样的宁静也自然不会有多久了，听到敲门声，武战轻轻将胡蔓挪到枕头上睡好，开门出来，只见夜芷道：“武公子，有个军队的人来找你！”
　　武战薄唇紧抿，到底还是来了，武战出了后院，果然见魏子淇在等着他：“圣旨下来了？”
　　魏子淇点了点头：“三日后将军带一万军队开拔，限十天内赶到边塞，做好御敌准备。”
　　“将军和离九都要去吗？”武战让夜芷沏茶过来：“这里不需要驻守军队？谁来守着？”
　　“我。”魏子淇缓声道：“将军让我留守。”
　　要有留守的？武战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魏子淇似是猜透他心里想法：“你是皇上钦点的，是必须要去的。”
　　武战神经陡然一松，他的心里也矛盾的很，既想去，又担心胡蔓，若是真能让他自己选，想必会十分为难，这样没有退路没有选择，反而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收拾东西去营里的。”
　　魏子淇又与他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一旁的夜芷却一脸愁容：“武公子要去边塞了？”
　　武战点了点头，夜芷忙道：“那小姐呢？小姐怎么办？那天从猎场回来，小姐就一直闷闷不乐，就是因为这个吧？”
　　“夜芷，我不在的时候，蔓蔓就要你多费心了！”武战认真道：“我不希望她有任何闪失！”
　　“那是自然。”夜芷道，她早将胡蔓看做是自己的新主子，甚至，比主子还亲的关系，只是这几天胡蔓的情绪她看在眼里，有些担忧罢了。
　　武战回到房间，胡蔓还睡着，他打开柜子从最底下找到当时武林川给他的半块玉，当时武林川说了，不到生死关头不要拿出来，他虽不了解其中内情，但也知道这块儿玉必然关系重大，尽管好奇，也一直忍着从不示人，哪怕是关系亲近的元安和苏离九。
　　“嗯？你在干什么？”胡蔓睡醒，伸个懒腰看着站在柜子前一动不动的武战。
　　武战回过神，走过来坐在床边，将她的手展开，将温凉的玉放在她的手心：“这个，你拿着！”
　　“怎么了？”胡蔓手抚着玉。
　　“没什么，以防万一。”武战定睛看了会儿胡蔓，只怕她的模样以后只能在脑海里想念了。
　　“怎么了？”胡蔓一下感觉出了武战的情绪不对：“你，要走了？”
　　武战两手捧着她的脸，缓缓点了点头：“两天内就要去军队，然后起程去边塞。”
　　胡蔓愣了下，咬唇点了点头，尽管早就知道，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心里仍不可抑制的低落下来，紧紧抓了抓武战的手：“我知道了。”
　　武战轻叹口气：“把这块儿玉收好，你千万记得保护好自己！万事不要强出头，我不在的时候，你安稳经营好酒楼就可！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为难你。”
　　“这玉我拿着没什么用处，你带上吧！”胡蔓只觉得这个东西十分重要，也许是能保命的东西。
　　武战摇摇头：“战场那种地方，什么东西都不能保护人，只有能力！这个虽然爹没说到底是什么，但无疑它只能用在朝堂之中。”
　　“武叔到底是什么人呢？”胡蔓喃喃道：“我刚来的时候，就总觉得武叔气度不凡，不似一般农民，而且他又不是土生土长的青唐县人，是不是……他与这长陵，或长陵的什么人有什么渊源？”
　　“不知道。”武战摇头：“爹既然不想说，自然也有他的道理，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拿出来。”
　　“小姐，武公子，有人找！”
　　“谁呀？”武战起身去开门，只见武原一身青衣站在门外：“武原？快进来！”
　　“大哥，你真要去边塞了？”武原皱眉。
　　“嗯。”
　　“大哥。”武原语气里满是担忧：“不必一定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吧？”
　　武战冲他眨了眨眼，武原看了眼胡蔓，立刻明白了武战的意思，可就算他是怕胡蔓担心，但武原本身也不放心啊！
　　“你不是每天都要上朝吗？那应该知道皇上是亲口下令的，没有转圜的余地。”
　　武原缓缓坐下：“大哥，你千万小心！”
　　武战扯了扯唇，拍拍他的肩膀：“我会照顾自己，你自己在这里，才要谨慎行事，也要照顾好蔓蔓！”
　　武原也不能逗留太久，他走后胡蔓起身默不作声的替他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是些换洗的衣服，从酒楼拿出一千两银子给他塞进包裹里：“为人不要那么死板，这里不过两万人，边塞可有几十万，想必大小军官也多的是，适当的圆滑一些，搞好关系很重要的！”
　　在职场如果处理不好关系，顶多是被排挤，但在那种地方，如果被人坑了，那可是要丢命的！当然，她信武战的人缘不会差，也不会无缘无故得罪人，但不信军队里没有派别之分，如何游刃有余的处理，还是需要技巧的。
　　武战起身从身后搂住她，下巴枕着她的香肩：“蔓蔓，不要让自己想那么多！只要安心等我回来就好！”
　　胡蔓久久没说话，武战将她转过来，发现她已经眼泪湿了脸颊，心里一抽，轻轻俯身吻干她的泪：“蔓蔓，你这是要让我走的不安心！”
　　胡蔓声线颤抖：“武战，你记得答应我的话！你要保住自己的命！你要好好的回来见我！”
　　武战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会的！会的！”
　　收拾好东西天色也黑了下来，胡蔓与武战刚去了酒楼打算吃饭，就看元安苏离九和苏嘉也来了。
　　“世子爷，苏公子？”胡蔓抿嘴：“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正忙吗？”
　　“是忙，可一想到不知道多久都吃不到蔓香居的饭菜，就坐不住了！今天老板娘要不要摆一桌帮我们践行啊？”苏离九仍然那么骚包的摇着扇子，也不看看都冬天了。
　　胡蔓扯出个笑：“夜芷，带他们上楼吧！我亲自下厨！”
　　有厨子帮忙，很快就做了十二个菜，端近雅间，发现他们正在谈事，胡蔓进去也不避讳她。
　　“听说带军的是南疆太子。”元安道。
　　苏离九似是早就知道了，倒是苏嘉开口道：“南疆什么时候立的太子？几皇子啊？”
　　“似乎是皇上遗留在民间的一位皇子，刚找回去没多久。”
　　“还有这种事？”胡蔓诧异道：“就算他是皇帝的种，毕竟也是民间的，势力和能力怕是都不如正统皇子吧？名不正言不顺，居然没有人反对吗？”
　　苏离九嗤笑一声：“谁知道玩儿什么把戏！这也只是探子听到的消息，但人没见到过，神神秘秘的！这种事，皇上一意孤行，其他人就算不服气，也是无可奈何！何况没权可以给啊！这不…大军都交到他手上了，足以可见南疆皇帝对这位皇子的喜爱和看重。”
　　“想不通就别想了，到时候可以直接领教这位民间皇子有什么特别了。”元安拿起筷子：“来，既然没几天安生日子了，还是趁现在放松一下，别那么紧绷！”
　　胡蔓也破天荒的陪他们喝了几杯，酒这东西，的确是好东西，让人飘飘然的忘记很多不愉快，胡蔓本就酒量不好，这边武战一个没看住，她已经自己连灌三杯了。
　　“蔓蔓！”武战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杯子：“你喝多了！小心一会儿难受！”
　　胡蔓脸颊泛红，嘴角扬起，眼神朦胧的盯着武战：“我，我没事，我以前，以前都不知道酒这么好喝啊！”
　　“不准再喝了！”看她又要去拿，武战一把扣住她的手：“喝这么多，到时候有你受的！”
　　“别拽她嘛！”一旁的苏嘉也没好到哪儿去，踉跄的来拽武战：“让我们俩喝吧！喝个痛快！”
　　“苏小姐！”武战皱眉：“离九，你不管管你妹妹？”
　　苏离九看着两个神志不清的女人，倒是看得开：“就这么一次，让她们随意吧！或许醉了，还能安宁一会儿！”
　　他看的明白，自己妹妹表面上洒脱，可其实哪有那么容易全然不在意，哥哥和武战都要上战场了，她平时再大大咧咧，也会担心惆怅。
　　“放开我！”胡蔓去推武战：“我，我要敬，世子爷和苏公子，谢谢，谢谢你们对武战的照顾！也麻烦你们以后多，多担待他！”
　　元安柔声道：“放心吧！我们都是好兄弟。”
　　胡蔓端着酒往过走，武战忙扶着她，胡蔓朝两人一举杯：“你们，你们都要平安！我想，我想看到大军得胜归来的时候，你们，你们三个，能威风凛凛的，凯旋归来！”
　　苏离九哈哈一笑：“那是当然！我也希望，到时候，你还能摆这么一桌，到时候，我们还在这里，不醉不归！”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可惜不是男儿身（二更）

　　这晚苏嘉是被苏离九背着出去的，胡蔓也没比苏嘉好到哪儿去，武战抱她下了楼，刚进了后院，胡蔓就一阵恶心，忙推开武战，跑到茅房吐了个痛快！
　　脚步虚晃的出来，武战忙扶她去洗了脸漱了口，胡蔓这才清醒些，但身上仍没有力气，软软的倚着武战，柔若无骨的小手抬起摩挲武战冒出来的胡渣，几般担忧与不舍皆在其中。
　　武战眉宇间浮起一丝苍凉，低头去看眼睛半眯的胡蔓，她眸子像沁着水一般，能让再刚硬的心都化成绕指柔。
　　低头刚好能亲到她光洁的额头，武战哑声道：“蔓蔓，去洗澡吧！”
　　“嗯……”胡蔓答应一声，却动都不动，也不知是没力气，还是根本就没清醒。
　　她这个模样，武战自然也不敢让她自己去池子里洗，将她抱起去了浴池。
　　这是武战第一次看胡蔓这么主动，可能她心情不好，也可能是喝醉了，从来都放不开的她，不再在意这是在什么地方，主动缠着他索要更多。
　　武战紧紧搂着她，动作不停，两人都大汗淋漓，畅快却带着丝悲戚，好像这一次之后，就是生离死别！
　　胡蔓最后在极度疲惫后睡了过去，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旁边已经没了人。
　　揉揉头痛欲裂的脑袋想爬起来，却发现身体也没比脑袋好到哪儿去，昨晚有那么疯狂吗？真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又躺着缓了会儿才穿上衣服，开门去了酒楼，四处找了一圈：“武战呢？”
　　夜芷走过来，慢吞吞道：“小姐，武公子一大早就走了！”
　　胡蔓身体僵住：“走了？这样就走了？！”
　　夜芷点了点头：“他说小姐喝多了不舒服，不让叫醒你，对了，他让厨子给小姐煮了醒酒汤，要不要现在喝？”
　　胡蔓呆呆的站了会儿，转身回了屋，果然，行李都不在了，扑通在椅子上坐下，一下看见茶杯下的信封，忙抽出来打开。
　　蔓蔓，我走了，怕看见你难受的样子迈不开步子，别气我，好好照顾自己，我会经常给你写信，那封纪大人给丞相写的信我放在柜底了，若是有什么苏大人和武原都解决不了的事，你就拿着去找他，好好珍重，勿念！
　　胡蔓鼻子一酸，忙仰起头，她也是够了！什么时候矫情成这样，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既然不能改变什么，还不如放宽心去接受！也许武战说的对，她看着他走也许会更难受。
　　深呼口气将信装进去收好，又回了酒楼：“不是有醒酒汤吗？端上来吧！”
　　“小姐？”夜芷不放心的看了看她，怎么平静的有点反常？
　　“嗯？快去拿，我头疼的厉害！”
　　“哦！好！”夜芷忙去厨房端出来：“小姐，我去让厨房给你做早点？”
　　胡蔓点了点头，夜芷还以为胡蔓会颓废几天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调整了过来，果然她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