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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神婆有个约会-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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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不思反手推出一道定魂咒,符咒如刀狠,如剑快,不想却直接穿透涟瑟身体,瞬间失去力道,从空中飘了下来。
  肖帅正在书房喝茶,只觉腰间玉牌一闪,涟瑟忽然就从半空中摔了下来,她身体被什么东西穿透,还沾染了些红色的朱砂。
  他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涟瑟,眼球外凸,皮肤皱成老破的抹布,哪里还有一点往日妖艳的样子。
  “快。”她的眼神涣散,手指如枯萎的树皮,拼命的拽住肖大帅的袖口,呼吸声比漏气的风箱还要难听,带着惶恐,“我的镜子,我夫君在里边。”
  “镜子?”肖大帅蹲下身子,轻轻的抬起她的胳膊,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
  “他们一定会毁了它!”涟瑟五官疼到扭曲,她强行感应玉牌,已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只软绵绵的瘫倒在肖大帅怀里,眼神疯狂,“快,派人过去,杀了她!”
  “瑟儿觉得,凭什么会去救你的夫君?”肖大帅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阴测测地盯着涟瑟,手指从下巴滑向她的脖子,“我竟不知你还养了个男人在我府里。”
  他的动作很轻,压抑着濒临极限的暴怒,他可以允许女人残忍疯狂恶毒,但不能容忍她有秘密,不能容忍她骑在自己头上。
  “大帅!东厢走水了……”
  “滚出去!”来人还没来得及踏进书房,里边就传来花瓶砸碎到门框上的声音。
  书房外顿时回归寂静,只远远刚听到远处传来呼喊声,泼水声,求救声。
  毛不思跟销售小姐发传单似的,把孟祥呈费了老大心血才画出来的隐身符咒分给被救出来的几个姑娘。
  符咒不可用于活人,这是毛家的家训。
  毛不思心里暗暗给毛家祖宗们磕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生死攸关的节骨眼,您们一定可以理解我违反咱们老毛家的规矩。
  这把火,她放的有些大啊。
  浓烟直冲云霄,却不见传说中阴狠毒辣的肖大帅,这点让毛不思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安,她把怀里的镜子抱的更紧些,和几名姑娘一起趁乱打开了帅府的门。
  虽然没有彻底杀了涟瑟,可这次交手,她新伤旧伤加一起,便是不死,想来没个两三月,莫说开血咒令阴兵,怕是连化形都难。
  起码,自己给北川、给三爷争取到了不少休整喘息的时间。
  “瑟儿可还记得。”肖帅还在抱着她,她的面容越来越丑陋,但在他的神情,却像是在端详一件稀世珍宝,“你曾言,我若学了你,就连人也不是了。”
  他开始怎么开始没有想到呢,他唇贴住涟瑟的下巴轻吻着,最后猛地一口咬住她的喉咙。
  ☆、至此一生
  很小的时候; 奶娘曾吓我说,你再淘气不睡觉; 就让女鬼把你捉走。
  那夜我缩在被窝里不停地打颤; 咬着手指头不敢发出声音,房门被带上; 屋里静悄悄的,门外传来丫鬟婆子赌钱的声音; 奶娘的声音带着赢钱的喜悦; 她同我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皱着眉凶巴巴的,未曾这般开心过。
  我的父亲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很多很多的姨太太; 我母亲虽生的秀丽,性子也颇为恭顺; 却不太得父亲的喜欢; 他极少来母亲房里; 打我记事起,身边便只有母亲陪着; 住在偏远的院落里; 父亲的面容在我的记忆里很模糊; 因为除了逢年过节; 我基本见不到他。
  后来,母亲病死了,这座院子便只有了我一个人。
  那时候; 我才知道,夏日的冰,冬日的碳,是如此难得的东西,我总要陪着笑脸,说着好话,才能得到些。
  捧高踩低,人性凉薄。
  那是母亲去世后,生活教会我最重要的东西。
  幸好,我还小,我有足够多的时间长大。
  再后来,我长大了一些,早已不在怕奶娘口中的女鬼,但是却厌烦了她的喋喋不休。终于,在某个夏风凉爽的夜晚,我握着长刀坐在池塘边上,看着她拼命地在水中挣扎,每当她要靠近岸边,我便一刀刺下去,鲜血染红了池塘。
  她不停喊着救命,院里往日在她面前打趣逗乐的人那么多,如今却没有人真的敢上前救她。
  我瞧着她渐渐没了声响,渐渐漂浮在水面上,心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欢愉。
  我说,奶娘吃醉酒掉水里淹死了。
  我说,我记得你们的脸,若是有人不信去外头质疑,我便送他亲自去问奶娘。
  打那之后,我有了新的乐趣,并且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兄弟们不敢做的事,我敢做,他们害怕的事,我不怕,我总会轻而易举的解决很多棘手的问题。当然,我不懂他们在害怕些什么,也不懂他们在恐惧些什么,那些人在我看来,与鸡鸭并无不同,只是流的血多些罢了。
  渐渐地,外人开始敬我、惧我,开始像我小时候一样,拼命地陪着笑脸,说着好话来讨好我。我知道,他们跟那时的我一样,心里不住的咒骂,恨不得我去死。
  可我怎么会死呢?我该去死的日子已经熬过来了。
  父亲去世那天,我就坐在他的床前,他怒目圆睁,我敢肯定,他若还有些力气,定会用尽全部的力量掐死我,因为我杀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他口中不停地重复,当初那个伟岸的身影,如今已变得佝偻,皮包着骨头,像山林中已到暮年却还垂死挣扎的老虎。
  枪声惊动了府中的飞鸟。
  我看着黑管中飘出的细烟,十分体贴的帮父亲合上了双眼。
  我想,我真是个心善的人。
  大帅病死了。这是我踏出房间说的第一句话。
  院中立着不少人,他们屏着呼吸,没人敢质疑我。
  看到了没,这就是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
  是人也好,是鬼也罢,我咬着面前女人的喉咙,有什么液体般的东西拼命地往我的喉咙里涌去,然后消失开来,融入我的骨血,可我却一点也不怕,甚至有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与期待。
  我明白,至此一生,但凡我在,便要做那被人仰视的天上月,而不是有朝一日变回脚底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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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睁开眼睛,肖大帅只觉得喉咙像被莫名的气体充斥着,又痒又疼,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去抓,脖子上青筋凸显,指甲刮的狠了,留下纵横交错的条条血道子。他想要嘶吼,却被堵得发不出声,脸庞被憋得青紫,像是沙滩上濒临死亡的海鱼。
  风吹动着窗户,肖大帅不开口,便没有人敢踏入这间屋子。
  肖大帅瘫倒在地上,双手掐着脖子,眼球动也不动,看上去如死了一般。
  “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浅水龙被困沙滩。我好比弹打雁失群飞散;我好比离山虎落在平川。”突如其来的唱词从肖大帅的口中唱出,那还是他的声音,却融合了女子的柔腔软调,还没唱全一段便戛然而止。
  原本就俊美的五官,平添了份女子的娇艳,长相虽未变,气质却越发显得雌雄莫辨。
  “这镜子到底如何打开?”毛不思一回来,就把镜子甩给了孟祥呈,整个人扎到床上昏睡了过去。
  “先生不先担心毛不思,倒是担心镜子担心的狠。”三爷坐在床边,原本端着的一杯温水,却因毛不思怎么也唤不醒,而自己饮下。
  床上的人挂着两个黑眼圈,孟祥呈又瞧了几眼,淡定道,“她这几日太劳累,又因着一路上怕引来计划外的麻烦,费了不少功夫压制萦绕的妖气,多休息两天便好了。”
  毛不思这一觉,从清晨睡到深夜,等她再度醒来时,房间内早已亮了灯。
  “喝水吗?”熟悉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听起来并不高兴。
  摇摇头,毛不思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问道,“有吃的么?”
  言罢,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下来,她趿拉着拖鞋小步跑向马明义,还是这里舒服啊。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问我?”马明义冷着脸,赌气道,“这会儿饿了,倒想起来我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会担心的?
  每次都是这样,遇到危险时,他盼着毛不思不要过来,结果她来了。明知道以艰险难测,他希望她不要去,结果一觉醒来,她又去了。
  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个人帮衬,也没有人顾念着她,他怎么能不生气。
  气毛不思,气自己,也气刘寻和孟祥呈。
  “我这两天可就吃了一晚地瓜糊。”毛不思一屁股坐到马明义身边,就见他满脸不开心的往旁边挪了挪,毛不思也厚脸皮的跟一起动了下。
  “吃吃吃,就知道吃!”马明义气急起身,瞪着毛不思半响,最后袖子一甩,索性去了外间,坐在小叶紫檀料的四仙桌旁边。
  桌上扣着几个碟子,一旁的小铜壶还冒着淡淡地茶香。
  她就知道,马明义就是再生气,也不会饿着她。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记忆中那个立在游艇上嘲笑过她的男人,变成了很遥远的过去。
  “大冬天的,买条鱼很难吧。”毛不思狗腿的坐到马明义对面,把面前的几个小碟子掀开,香味扑面而来,嗅的人食指大动。
  “……”对面的人没有搭理她。
  “红烧肉好香,你要不要吃一口?”毛不思笑眯眯的伸出筷子。
  “……”对面的人还是无动于衷。
  “那你先喝杯茶吧。”毛不思倒了杯茶水在杯中,清香绵长。
  “毛毛,你以后能不能先把自己放在前头?”马明义叹了口气,接过毛不思递过来的杯子,认真道,“我不想有朝一日,能回家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
  她也不想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才更要护住北川,护住刘寻。
  “我知道了,你好啰嗦。”毛不思低下头端碗喝汤,碗口遮住了她的神情,口中却嘟囔道,“你现在怎么变得比我爸还多话。”
  “近墨者黑。”马明义单手撑着额头,为自己找理由,“刘寻那么啰嗦,我住在他身子里,自然也染上了一些。”
  “你又没跟他见过面?你怎么知道?”
  “写个信都罗里吧嗦的,何况说话。”刘寻往日里总有些军政要务需要马明义帮忙办些,又怕他不懂,话语间难免絮叨了些,这会儿倒是被马明义光明正大寻了名头嫌弃。
  砰——
  巨大的响声穿透云霄,震的地面都抖了三抖。
  “出什么事了?”汤碗还捧在手里,毛不思猛然抬头,惊恐的与马明义对视,脑海中闪过种种可能性,都被毛不思一一否决。
  言罢,毛不思快步跑到窗前,一把推开,半空中,摇摇挂着一轮血色的月亮。
  “是涟瑟?”
  “不可能!她不可能那么快好起来。”涟瑟伤成什么样子,没有人比毛不思更清楚,“走,先去找姓孟的问清楚。”
  孟祥呈盯着天空,异像降于乱世,新主必将替之。
  乱了,这回是真的要乱了。
  “姓孟的,这怎么回事?”毛不思拽着马明义,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在城墙之上找到了遥望星宇的孟祥呈。
  她顺着孟祥呈视线望去,不同于之前黑如墨的夜,这次却有几颗暗淡的星也恹恹挂在天空,其中一颗忽明忽暗,最后再也没亮起来。
  “被吞噬掉了。”孟祥呈掐着指尖。
  “谁?”
  “肖帅。”孟祥呈背手而立,肖帅的星已灭,人却还活着,孟祥呈眯起眼,“或许,是他自愿把自己献给了血月。”
  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那涟瑟呢?”毛不思继续问。
  “夫人,我是个术士,不是神仙。”孟祥呈扭头,“如今阴兵群龙无首,我到可以撑些时间,你想办法把镜子打开。”
  “好。”毛不思点头,她想了想,又拉住了马明义,小声道,“这次你跟我一起。”
  免得又跟上次一样,孟祥呈这个人,虽然道法精湛,可为人,毛不思着实是信不太过。
  ☆、共赴黄泉
  “撬开吧!”毛不思蹲在镜子面前端详了许久; 也没找到打开镜子的方法。
  降魔杖敲在镜面上,发出清脆的玻璃声; 清透的镜子中; 只映着她略微有些圆润的脸庞,除此之外再也寻不到别的。
  毛不思索性一屁股坐在地毯上; 眉心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不安道; “涟瑟该不会故意装模作样护它一把; 以此来坑我吧。”
  “你不说她用了多半的功力么。”马明义双指并拢抵在毛不思额心,把她皱起来的眉头推平。
  额心这种地方,对于毛不思这样的捉妖师而言; 那就堪比野兽的肚子; 是最弱的地方,若是比人敢这么碰她; 早就一棍子抽过去了。可到了马明义这里; 就显得十分自然; 毛不思眯着眼,感受着两根指头在她眉心点啊点的。
  “等等; 你说夜晚的阴兵需要鲜血浸过白骨才能活动; 那就镜子里面的呢?”毛不思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似乎从哪里听过; 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涟瑟定是与他心意相通,才能在千钧一发之间感受并且杀掉另一个自己。
  与异相通,神识相连; 需取眉心三血。
  这种东西毛不思知道,但对于二十一世纪的她而言,这到底是传说中的禁术,她既没有机会,也没有打算跟不属于人世间的东西交心走脑。
  眉心血。
  听起来就让人纠结的三个字。
  窗外依旧是轰鸣的炮火声和破裂的嘶吼声,毛不思盘着腿,降魔杖敲着肩膀,许久才停下,“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吧!”
  反正在这里的这段日子,能做的,不能做的,她都做了,也不在乎这一回了。
  揉揉自己的脑袋,毛不思挑了半响,才从萝筐里挑了最合适的一根针,太粗了她嫌疼,太细了又怕扎不出血。
  就在她端正好镜子,准备一咬牙一闭眼,戳自己一下子的时候,手腕被人攥住了。
  细长的手指很是好看,毛不思却没什么欣赏的心情,“长痛不如短痛,我好不容易才做好了心理建设。”
  “让我来吧。”马明义握着毛不思的手,把她捏起的指尖送向自己的额头。
  “那哪行!”毛不思脑子也没过,一口否决,还不忘了‘教育’他,“万一有危险怎么办啊,当然是我这种会术法的高人挺身而出才对。”
  “如今院里可就你和我,你要是真扎出个什么好歹来,就一个战斗力都没了。”对上毛不思瞪大的双眼,马明义忍不住敲了下她的鼻尖,“留下我一个普通人,还不得团灭,何况我身上可有两个人。”
  “那……”那也不能让你上啊,多危险啊。毛不思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马明义截住话头。
  “谁说要扎我,这扎的不是刘寻么。”
  “这也太不地道了吧。”毕竟趁人之危。
  “他什么时候后跟你我地道过。”思来想去,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两者选其一,刘寻显然没有毛不思来的重要。
  万一真出了问题……
  马明义没有再想下去,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他生的可真好看,挺鼻薄唇,因为对她的放心,嘴角扬起微小的弧度,灯光照在脸上,荡起柔和的光泽,看的毛不思心脏忍不住就跳停了两拍。
  多年以后,俩人坐在海边回忆起这一天,某人还得意洋洋的表示:当时你盯着我瞧了那么久,是不是想亲我来着?
  呸!就你脸大。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可那一刻,她真的差点鬼迷眼的吻上去。
  血液滴在镜面上。
  一滴。
  两滴。
  三滴。
  原本安静的镜面开始微微作响,在地上左右不停的抖动,最后照出道道刺眼的光线,带着扑面而来的寒意席卷了整件屋子。
  原本空无一物的东北角,突然出现了一位年轻的将军,他挺背而立,指缝中染着鲜血,左手紧紧地握着刀柄,脸上、身上全是刀剑划过的伤痕。
  在毛不思和马明义的注视下,缓缓张开了紧闭的双眸,那是一双军人的眼睛,带着勇气,带着探究,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嗨。”毛不思率先打破僵局,任凭是谁,忽然来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时代,也多少会惊慌,她尽量缓和下气氛,让彼此之间的精神不要那么紧绷,“又见面了?”
  “尔是何人。”对面的将军显然没有和毛不思寒暄的意思,单刀直入。
  毛不思发现,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无论是什么地方面对谁,她的寒暄总是以失败告终。
  而接下来……毛不思扫了一眼身边的马明义,他十有八九又要毫无铺垫的直奔重点了。
  “你已经死了,你的朝代也灭亡了。”马明义一开口,就丁点不给对方缓和的余地,至于对方的感受,对马明义而言,那是什么东西?
  “我为何信你?”将军面无表情,对马明义口中的事情,也无太激烈地反应。
  不愧是将军啊,不愧能率领千军万马啊,这心理素质,一看就是个做大事的人。
  “这是留声机,这是台灯,这是西洋传过来的时钟。”马明义随意点了点身后,又撩起衣摆,掏出黑漆漆的黑管,熟练的上膛,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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