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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神婆有个约会-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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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刘府的三爷,他的夫人也多半是在与他家世相当的名门闺秀中挑选。
  他不喜欢被选择,也不喜欢选择别人,这让他觉得彼此像街边的货物,觉得差不多了,父母便丢下几个钱,然后双方皆大欢喜。
  至于货物的思想,多是没人在意的。
  林秘书长家的小姐,生的娇俏可人,又读了些洋书,他见过几面,母亲倒是喜欢的紧,总是寻了空子,拉着他的手说道一番。
  可惜,母亲的欢愉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从天而降的毛不思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日他被毛老爷连拉带拽的绕着远路,多走了好几道平日里无需路过的市集,他心里就有了底。
  抱着看戏的心情瞧着他们父女俩在自家府中一唱一和的做戏。
  也平白给自己紧绷的人生添了一丝乐趣。
  母亲不是个好打发的人,没几日就不知道在哪儿寻了个游方道士,给毛不思算了个短命破宅的命数。
  这类命数的女子,便是入了他们刘府,也做不的他的正头夫人,最多一顶轿子抬进门当个姨太太,就这还要连续请上七七四十九道灵符压着才行。
  哪成想,还没等事情办利索,毛不思就不知那里得来了消息,直接差人趁着月夜去客栈绑了那游方道士,直拉着去敲响了他们刘府的大门。
  他得到消息时觉得有趣的很,难得抽了点时间去母亲院里一探究竟。
  方踏进院门,就瞧见毛不思跟那道人一南一北,中间隔着石桌争的面红耳赤。
  嘴里说的全是他听不懂的词汇,什么圣台,什么清元,最后不知为何道人变了脸色,败下阵来,冲着毛不思拱手深拜,“是在下输了,仙姑道术心法远胜于我。”
  言罢,当场撕毁了昨日推算的八字,把收到了一袋子钱原数奉还。
  这样看来,到还是个有风骨的,他隔得太远,听不太真切他与母亲说了什么,只瞧见母亲的神色开始变的为难,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三爷。”离开时,道人与他擦肩而过,那人摸约三十六七,侧身而过时,他听到他压的极低的声音,“三爷命有大劫,此女或许可化。”
  他闻声扭头,顺着道人来的长廊看去,视线正巧与毛不思撞上,就瞧见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挥舞着那根耀眼的蓝色小棍子开心的冲他打招呼。
  “赵令,差人私下打听下她和那名道士有无关系。”他没有上前,而是对着身边的人开口,赵令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最是得用。名利场上混久了,便是磨也得磨出一副谨慎周全的思维,“打今日起,你亲自盯着她,事无巨细。”
  他想,除非眼前的女子突然暴毙,不然依着她的家世她的脸皮她嫡女的身份,多半是要嫁进刘府的。
  只是,她手中的那根蓝色棍子,看起来太邪门了。转身离开,他走前还在想,该如何把毛不思手里的那物件给去了。
  太阳就快落山了。
  三爷坐在书房内,毛笔在手指间停留许久,他盯着桌上的宣纸,不知在想写什么,未落下一字。
  “天黑了!”毛不思眼巴巴的盼着,细细的月牙还没爬上树梢,她就兴奋的从房间里奔了出来,深深地吸了两口气,从未觉得有朝一日,深秋的夜也会如此可爱,“石榴,咱们走!”
  “夫人,您这是要去哪。”石榴忧心,自打夫人成婚来,三爷从不踏入她们院子,这次竟在屋里一坐就坐了近两个时辰,搁往日,她是连想都不敢想。
  如果临走时,三爷没有给夫人下禁足令,就更好了。
  “去找三爷。”毛不思摸摸肚子,马明义院子里的饭菜可比她这里的强多了。
  刘寻舍得自己挨饿,马明义可不舍得。毛不思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得来的自信,可她就是本能觉得,无论她做什么,要什么,马明义都会顺着她,哪怕嘴上常常噎她几句。
  “三爷不许您出院子。”石榴一路小跑才勉强跟得上毛不思,“您这样会惹爷生气的。”
  “对。”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脚步骤停,毛不思一脚踩在台阶上,一脚踏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转身捏了把石榴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石榴你真聪明。”
  她不能上赶着去寻人,若次次都是她在三爷院子里,刘寻心思重,免不得他多想,说出去也不占理。
  “你去给三爷院里说声。”石榴昨夜马明义是见过的,又是她的丫鬟,最是妥帖,毛不思清清嗓子,“就说我晚饭未吃好,心里很是难过。”
  既然她扯谎说是三爷垂涎自己美色,那么就不能自个眼巴巴的往他院里跑,做戏做到底,她得让三爷自己找过来,亲自表演一回,什么叫做倒贴!
  ☆、定海神针
  “夫人还说了; 如今天开始凉起来,最适合吃肥美的大闸蟹; 再配上盅菊花酒; 想来是极美的……”石榴的声音越说越低,恨不得自己在三爷门口打个洞钻进去。
  门口传话的小厮眼里的不可思议几乎要夺目而出; 石榴脸颊发烫,站在这里对着三爷院里的人报菜名; 别说是别人; 就是自己,也觉得自己夫人怕是疯了。
  “石榴姐姐稍等片刻。”小厮憋着笑,手里的钱锭子被颠起又接住; 等石榴说完才塞进兜里; “小的这就去把夫人的话禀给三爷。”
  至于三爷听不听,见不见; 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一个奴才; 可做不得主子的主。
  小厮一溜烟儿,只留下条灰扑扑的背影。
  “就这些?”马明义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 几只大闸蟹二两小酒; 自然还少不了点她最爱的蟹黄包。
  跟着他这么久; 智商没涨多少; 小聪明倒是渐显,学会了以彼之道,换施彼身。
  “是。”小厮点头。
  “还愣着做什么。”马明义见小厮没有行动的意思; 刻意摆出一副不悦的神色,“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去知会厨房?”
  “小的不敢,这就去。”小厮怎么也想不到,今个太阳居然真的从西边出来了。
  屋外的风有些大,小厮揣着袖口,哒哒的去敲响了厨子的房门,作下人的,别的本事可以没有,唯独揣摩主子心事这点,要做全。
  袅袅炊烟顺着烟囱飘向高空,在这个夜里回荡起饭菜的香味。
  “夫人。”石榴唉声叹气的坐在院门的石槛上数星星,也不知道小姐那里的信心,认准了三爷今晚会应她,她前脚刚踏回院子,后脚就被毛不思赶出来候着。
  “要是这样能把三爷等来,就奇了怪了。”石榴踢踏着脚下的小石头子,绵延的过道里,只听得到她一人的声音。
  唔。
  似乎还有烤鸡的味道。有点浅,闻得并不真切。
  石榴吸吸鼻子,又使劲嗅了下,只觉香味愈加的浓,甚至还能闻到桂花糕的香甜。
  她惊诧的拍着屁股起身,眼睛盯着远处,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石榴眼中的惊讶逐渐被兴奋所替代。
  是三爷!
  行在最前方的男人,可不就是自家小姐的夫君么!
  “小姐!小姐!”石榴拔腿就往院里跑,连称呼叫错了都浑然不知,她速度快,到毛不思身边时不停的喘粗气,“三爷……三……三爷来了!”
  她当然知道,这点把握毛不思还是有的,如今他们都是陌生人,唯独马明义,他们因为同样的原因来到这个时代,有着同样的秘密,是最亲的人。
  石榴的兴奋劲带动了毛不思,她把手心的最后一颗梅子到口中,揪起一旁的帕子随意抹了把手,也跟着兴奋,“螃蟹呢,螃蟹来了么!”
  秋季的大闸蟹,还是安全无污染的,该是多么美味啊,光是想想,就让人开心。
  “夫人,三爷来了,您怎么还能全心想着蟹呢!”石榴恨铁不成钢,她蹲下身子,双手覆在毛不思的膝盖上,语重心长道,“夫人年岁不小了,三爷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您可要抓紧机会,莫要错过,空留遗憾,亦便宜了他人。”
  三爷是个什么样的男子,城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多少女子上赶着往三爷身上扑,偏生自家小姐,跟吃了定海神针似的不为所动。如果说跟之前似的三爷看不上她也就是算了,现在大半夜的,将听闻小姐腹饿,便带着吃食往这赶,态度显然松动许多。这种时候不趁热打铁,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
  至于三爷为何一夕之间转变如此迅速,石榴不愿意深想,也许是王八看绿豆,忽然间对眼了吧。
  吃个螃蟹而已,至于吗?毛不思无语,又不敢去反驳她,省的那小丫头再不停的从她耳边絮叨。
  “石榴,我今年才十六。”这副身体,连发育都不健全,还是个孩子啊!毛不思反手握住石榴的双手,也期待的看着她,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对啊。”石榴点头如捣蒜,“您都十六了。”
  脑电波连接失败。
  “三爷来了。”石榴耳朵动了两下,刚等她起身,马明义便推门而入。
  “听说你晚饭没吃饱?”先声夺人,酒菜的香味嗅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嗯嗯嗯。”连续三个“嗯”字瞬间暴露了毛不思的期待。
  她上前一把抱住了马明义的胳膊,探着头往食篮里看,“除了大闸蟹,你还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这动作,看在石榴眼里,就是说不出的暧昧。
  她脸颊发烧,屈身告退,关门时还刻意给毛不思握拳,嘴巴无声道:小姐,机会!
  还顺便扯走了紧跟着三爷的两个小厮。
  房门闭合,毛不思眼角被方才石榴的一席话说的直抽抽。
  她如今的设定才十六岁啊,扔到现代妥妥的青春洋溢高中生,就算三爷是个禽兽,可马明义也不是啊。
  胳膊松开,毛不思没了演戏的动力,所有的心思又从新回到了吃食上。
  “毛毛,你可真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呐。”马明义被她这一热一冷的态度弄的有些感慨“刘寻就这么恐怖么?”
  恐怖到毛不思不得不做戏给外人看,这样一来,刘寻自然不能翻脸无情,毕竟上赶着过来的可是他,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她这个当夫人的可是无辜被动极了。
  “你自己谈生意的时候什么样,自己没看过么?”毛不思端出食碟,以往探究算计的眼神,马明义从来不会用在她身上,那是一种窥探,这种窥探通过马明义的脸,马明义的眼,落在她身上,让她很不舒服,莫名的火大。可她又不敢做什么,只能小心的保护好自己,起码不能让自己在白天出什么问题。
  马明义教过她的,叫什么来着?投鼠忌器。
  “他那么讨厌我,我怎么着也得让自己显得特别,显得对他有用吧。”无法让别人敬你爱你,那就只能让别人忌惮你。
  “谁说他讨厌你的。”马明义盯着面前的温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说的?”
  “这还用说吗。”毛不思夹起一颗汤包,软糯的外皮被咬开小口,鲜美的汤汁瞬间涌入口腔,“他就差在脸上写下讨厌俩字了。”
  强行逼着男人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而且岳家频繁出漏子,女人本人的爱好还不太正常。这搁到谁身上,都会讨厌的吧。
  “我听说刘三爷娶你的时候,并未给你难堪。”马明义把刘寻的事情,在这几日探的一清二楚。
  “他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会给我难堪,不然,我那个便宜爹也不敢这么死皮赖脸的缠上他。”她爹是认准了刘家三爷的品性,才敢这么铤而走险,搏一把。
  “可我不会。”马明义开口。
  嘴巴里含着半颗包子,毛不思没明白他的意思,好好的说着三爷,他怎么还扯到自个身上去了,“不会什么?”
  “如果是我,被人这般算计,我决计不会对方有好果子吃。”杯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马明义眼神落在一旁的糖醋花生上。
  毛不思立刻心领神会,习惯性了夹了递到他嘴边,“然后呢?”
  “还想进门做我夫人,简直痴人说梦。”
  如果说刘寻是他的一部分,而且是十分契合的一部分,那么他的某些地方,一定与他极为相似,比如未雨绸缪,比如凡事都爱多想几步……
  或许,连喜欢的人,都可能是相似的。
  三爷这种人,哪怕嘴上说的再狠,只要不落到行动上来,那就是有回旋的余地。
  在这个封建时代,一个男人,如果看不上一个女人,那他便有一万种不娶她的办法。
  可是三爷娶了,无论原因是什么,结果都摆在眼前,毛不思成了他的夫人。
  “哎呀,咱们不要说他了。”毛不思摆摆手,这么好的夜,这么美味的螃蟹,干嘛非要说些不开心的。
  她拿出食盒里的另一双筷子,摆在马明义眼前,“吃宵夜啊!”
  只不过,毛不思不留痕迹的打量着马明义,不知为什么,他现在看上去,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好。
  明明刚来的时候是开怀的啊。
  “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把这条魂给逮回去,牢牢的镶嵌在你身体里。”毛不思只当他是在为着生魂的事犯愁,十分体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喜欢这条生魂。”马明义筷子夹上花生米,语气淡淡。
  “真巧。”在这方面,毛不思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和马明义达成共识,“我也不喜欢他。”
  她现在简直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确定,马明义这辈子身上的坏毛病,多半是由刘寻带来的。
  太气人了。
  “这可是你说的。”马明义抓住毛不思的话头,眼神微闪,不由得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这副皮囊,“长相我仔细瞧过,倒是不错,搁到现代,怎么也能成个三流小明星什么的。”
  “得了吧,就他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脾气,还不得一出道就被人diss到退圈啊。”毛不思不以为然,“更何况,我又看不见他的长相,他生的再好看,我看到的也是你的脸。”
  这么一想,居然还有点亏。
  说完,毛不思也不再多言,专心致志的与手头的大闸蟹做搏斗。
  这样最好。
  马明义到了杯酒给自己,毛不思吃的欢快,看的人心情也好了许多。
  对于刘寻,马明义着实称不上喜欢,他们太像了,这个像令他十分不安。
  刘寻是他的一部分,哪怕如今不明了,时间久了,他喜欢上毛不思也是迟早的事情。
  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让他不得不疑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毛不思才会忘记那段历史,又到底因为什么,这条生魂非要逃离他的身体不可。
  阴阳道里的那人真的那么好心,为他补魂而无其它考量吗?
  这一个个,一件件,皆是谜团。
  ☆、惯会撒谎
  酒过三巡; 伴随着毛不思吞下最后一口蟹黄汤包,月亮也已经挂在了头顶。
  “你可以走了。”毛不思下了逐客令; 她心里琢磨着; 三爷在她房里呆了那么久,足够了。等明早他本尊反应过来; 自然会差人来寻她,甚至亲自过来; 也不是没可能的。
  马明义无语凝噎的瞧着毛不思抱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 拖鞋随意一丢,人就借力滚倒了大床上,打着哈欠冲他摆摆手; “出去的时候把灯灭了。”
  过河拆桥; 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她想借着此事,加重自己在三爷心中的砝码; 令三爷对她产生忌惮。人在不安的时候; 只会做出两种选择; 一是快刀斩乱麻,二是顺势搭船。
  马明义觉得毛不思虽然想法可取; 但做的远远不够; 他要是刘家三爷; 处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中; 前者作为一个选项,也不是没可能的。三爷对自己的夜晚无从得知,未知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猜想; 一旦这个猜想越了位,后果极有可能不可控,而在所有的猜测中,唯有感情,是最令人安心的,它不会立即威胁到三爷的权位。
  “睡里边去。”马明义抬腿踢了踢裹在被子里的毛不思。
  “干嘛。”毛不思扭扭屁股,不满道,“你房间里的床可比我这个柔软多了。”
  “你以为我想啊。”马明义好不容易才推得毛不思移出一块空地给他,他盘着腿,一手托腮,一手捋着毛不思落在枕头上的秀发,“从别人口中听说的,远不及自己亲身经历要来的直接粗暴。”
  这句话当场捅了马蜂窝,只见方才还瞌睡的睁不开眼的人,突然间,一个鲤鱼打挺,人就从被子里翻了出来。
  “禽兽!”毛不思指着马明义的鼻子尖,说的痛心疾首,“这副身体还是个孩子啊!”
  搁到他们现代,那就是个青春期的高中少女,虽然住着的是她这个二十五岁的成年人。
  “拉倒吧。”毛不思翘着的手指被马明义一巴掌打开,“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上下扫视了一番,才扯了她身上的半条被子盖上,双手交扣放在腰部,阖着眼道,“就你现在跟个豆芽菜似的,分不清前后左右,我懒得。”
  “谁说你了!”毛不思抬着小脚丫对准他的小腿踹了一脚,“我是说三爷。”
  马明义什么样,她当然清楚,有时候事急从权,也不是没和他在一间屋子里呆过,可是这位刘府的三爷是个什么品性,她就不清楚了,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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