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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神婆有个约会-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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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毛。”三爷双手拍案而起,灯火倒映在他的瞳孔中,亮的灼眼,大手扣住毛不思的肩头,猛烈地晃荡几下,“是我啊!”
  啪嗒——
  毛不思含在嘴里的鸡腿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晃,带着被咬的缺口,直直的落在地面上。
  自从来到这个世上,还没有人叫过她毛毛,毛不思摸起桌上的手巾胡乱擦了把手,神秘兮兮问道,“马明义?”
  头顶一沉,一只大手就放在了她的头顶,轻揉两下,“是我。”
  “你不是刘府的三爷么。”毛不思疑问,明明白天的时候,他还是一副‘小样,看我怎么收拾你’的德行。
  “都下去,不用伺候了。”食指竖在唇前,马明义示意毛不思先不要讲话,“我与……”一时不知道毛不思什么身份,索性略了过去,“有事要谈。”
  “是,三爷。”小厮挥挥袖子,台上的戏子应声而退,丫鬟们准备上前拾掇酒菜。
  “吃的就不要撤了。”毛不思还没等她们碰到盘子,当即开口,笑话,从早上到现在,她一口饭都没捞着吃,好不容易碰见吃的,哪能说撤就撤,“石榴,你也跟着去门口溜达两圈。”
  嘈杂的东院不久便安静下来,只留下毛不思和马明义俩人。
  “到底怎么回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没等她想到去找马明义的办法,他人就自己冒出来了,毛不思执着象牙筷幸福的吃掉一块肘子。
  “我也不知道,醒来以后我人就在刘府了,后来我想去找你,可一照到太阳就会立刻失去知觉,等再度醒来,就是令一个晚上。”来回两次,他就知道自己出了问题,“我照过镜子,镜中的人根本不是我,是另外的一张脸。”
  白天他陷入沉睡,夜晚街道上有没多少人,又换了模样,这对他想要找到毛不思而言十分不利。
  “可我肉眼瞧着是你啊。”毛不思伸手倒了杯茶,推到马明义眼前,指给他看,“只是,被水面反射出来,就是别人的长相。”
  “这我就不清楚。”马明义怕她吃的太快噎到,这才把手边的茶递给她,不禁笑道,“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至于这么狼吞虎咽的么。”
  “我这样,还不都怪你!”毛不思吞下蟹黄包,痛心疾首的对着马明义告状,“你身上掉的这玩意罚我抄经书,抄的我手都抖了,还不让我吃饭,这是今天第一顿!”
  人一旦进入到让自己感到安全的范围中,就难免刁蛮娇气一些。
  “你来几天了?”马明义问。
  “三四天吧。”毛不思吃饱了,擦擦嘴。
  “你就这么呆着?”马明义故意把不高兴的情绪挂到脸上,让她读空气太困难了,还不如自己刻意露给她看。
  果然,毛不思十分及时的‘发现’了他的不开心,“不然呢。”
  “你就没想过去找我?”马明义在果盘里摸了颗核桃仁丢在嘴里,细细地嚼着,不悦道,“好歹咱们也是一起进来的,不管出于什么感情,都得关心一下吧。”
  “我想过的,真的。”毛不思竖起三根手指向马明义展示着自己想要找他的决心,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可我没了降魔杖,又人生地不熟,去哪找你,只好韬光养晦,从头打算。”说着说着,眼角瞥见面前的一桌子菜,瞬间离家出走的勇气又拐了回来,“你不也没找我吗?”
  “谁说我没找你,我可是一直在找你。”马明义下巴微抬,点了下远处唱戏的戏台子,“我白天没机会,只能借着晚上的时间。”
  他认真地查看过刘家这位三爷的书房,规整的十分干净,书架上的书籍极少批注,但纸张一模就是常被翻阅的。抽屉里需要上报的文件写的更是鞭辟入里,想来是个极有才能的人。半夜书房常亮也没有姨太丫鬟借着机会来送汤送水,男女关系自然也就乱不到哪里去。这样一个人,一定是个克己聪慧的人,不会让自己行差半步。
  于是他架起了戏台,请了梨园的戏班子,酒楼的说书先生,茶馆里弹琵琶的老人姑娘,夜夜闹得院子里都是戏声乐声,他想着要是还不够,过两日索性请几个红楼的姑娘来唱上几嗓子。一个人突然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白日和晚上判若两人,一定会引得家中父母怀疑,老人年岁大了偏信鬼神,刘府又是涉及军政的大户人家,到时候不用他开口,自然会有一批又一批的术士被请入府,依着毛不思的性子,多半会来探个一二。
  他不是个傻的,白日这副身体的主人也不是个傻的,自然不会让自己陷于困境中,中邪这事可大可小,只要他一口咬定是政务繁忙,晚上松快下心情,别人也寻不出什么过错来。
  这是马明义能想到不出门,又能最快寻到毛不思的最佳办法了。
  显然……马明义看着毛不思恍然大悟的眼神,忍不住伸手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个栗子,对方的智商跟他的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不过话说回来。”马明义扯着毛不思的袖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我是少爷,你是什么?”
  “呵呵。”勉强挤出两个干笑,毛不思端起茶杯,把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才展示出大义凛然的模样,“我是你媳妇。”
  许久的沉默。
  沉默到毛不思都有些不高兴,我还没嫌弃你呢,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毛毛。”马明义率先开口。
  “干嘛!”没好气的回应。
  “都到这了你还不放过我啊。”马明义撩起长衫,拍打了两下,再度坐回椅子上,露出毛不思往日里最为熟悉的笑容,毛不思小动物的第六感瞬间令她进入警惕状态,一般情况下,他这么笑,准没好话!果不其然,就听马明义慢悠悠继续,“怎么无论在哪,你都想着嫁给我呢。”
  脸大如盆!脸大如盆啊!毛不思迸发出了心中最后的咆哮。
  ☆、厚颜之人
  三爷的院子不算小; 自打知道马明义就在她身边,毛不思的心就突然定了下来; 胆子也大了几分; “反正现在院里就咱俩,咱们先把降魔杖找到再说。”
  那可是她用来安身立命; 扬名立万的法宝。
  “你那根棍子不是从不离身的么?”马明义任凭她拽着冲进房间。
  “对啊,我能感觉到它就在附近。”但是具体位子却有些说不准; 毛不思曾暗地里念咒唤过它; 没有回应,多半是被什么给镇住了。
  马明义见她飞快的翻腾着三爷房里的柜子,码的整整齐齐的文件被翻的略微凌乱; 他眼神微闪; 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刘家三爷是个仔细的人,莫说文件; 便是随时写字的宣纸; 也在左脚处有着暗印; 唯有背着阳光才能看到角上的数字,由一至百; 轮回循环。
  毛不思这样; 三爷若是发现不了; 那才叫奇怪。
  “你快帮我一起找啊!”毛不思埋着头; 打开了另一个黄花梨木的柜子。
  “别白费功夫了。”马明义双臂环胸,立在毛不思背后,“刘家三爷为人谨慎; 要真是他有意隐瞒,决计不会让你这般轻而易举的找到。”
  “那保险柜呢,谨慎的人不应该有保险柜这种东西吗?”毛不思环顾四周,完全没有保险柜的影子。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降魔杖为什么会在刘寻手里?”降魔杖对毛不思意味着什么,不用她说,自己也明白。
  “我怎么知道。”毛不思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内心有点小忧伤,“现在连自己到底做什么也不清楚。”
  她不清楚三爷是怎么成为了马明义的一部分,也不知道她和三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算了,慢慢来吧。”马明义坐到毛不思的身边,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这仿佛成了他的习惯,而毛不思也不像一开始时横眉冷对,这会儿正唉声叹气的拖着腮。
  习惯真是恐怖的东西,它会侵入到你的生活,把一切不习惯变得理所当然。
  “与其一头雾水的乱撞,不如呆在刘府,把事情弄清楚。”马明义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橘子,剥了皮,又撕去橘瓣上的白络子递到毛不思唇边。
  她也不客气,张嘴便咬了下去,显然忘记了他们在游船上发生的事情,她还真不怕自己再骗她,这么一想,自己好像也有好久没这么恶意的骗过她了。
  “也对,咱们从长计议。”甘甜的果汁充斥着口腔,毛不思嚼着橘瓣,转念又想到什么,一巴掌就拍到了马明义的胳膊上,她拉着他的袖口,上面还印着细细的纹路,高声道,“不对!”
  马明义这么每晚出现,三爷迟早会知道的,她给留下的印象又有些异于常人,到时候还不得把所有的古怪全扣在她身上啊,抄经禁足她倒是不怕,就怕他真把自己当妖怪给一把火烧了,真到时候,他入了阎王殿,找谁说理去啊!
  “万一,我是说万一。”毛不思指着眼前的这副身体,“我被当成邪祟关起来了,你一定要救我啊!”
  鬼怪妖邪毛不思不怕,可活人就不行了,她又不能一生气就把活人给收了,更何况她现在法力低微,降魔杖又不在身边,跟半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你也会怕。”马明义见她认真,忍不住有些想逗逗她。
  “你这么变态谁不怕啊。”毛不思话不经大脑,就见马明义的脸一半黑成了锅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毛不思支吾着给自己找补,“不是说你。”她拉拉马明义的袖子,“是说你的一部分。”
  然后,马明义的另一半脸也黑了。
  “呵。”马明义单字回应。
  “那咱们就这么说好了。”毛不思勾住他的小手指,强行跟他打了个勾。
  “呵。”
  “……”
  睡的可真舒服,和煦的阳光从窗户外洒落,毛不思眯着眼伸懒腰,半响才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肚子咕噜噜作响,“石榴,我饿了。”
  如果说毛不思来到这个地方最令她开心的事,莫过于一起床就有各式各样喷香的早餐。
  老夫人不喜欢她,免了她的请安。三爷也从不来她房里,让她这个名义上的夫人伺候吃食。睡觉睡到自然醒,想吃什么吃什么,也算是来到这儿唯一的优点了。
  “小姐。”石榴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上去撑开她的眼皮让她看看身后。
  三爷从天将亮就来了院里,偏盛小姐睡的安然,三爷不让开口,自然没人唤她,石榴急的直跺脚,又不敢真的忤逆三爷的意思,只在心里期盼着自家小姐赶紧醒来。
  “日上三竿,夫人睡的倒是舒坦。”茶盖碰击茶杯,声音清脆,毛不思探头,越过石榴僵硬的身体,看到了正坐在她的四仙桌前悠哉饮茶的三爷。
  他垂着眼角,修长的手指捏着杯盖,剐在杯口上,也剐的毛不思的心蹿到了嗓子眼。
  “呵呵。”笑音没有灵魂,毛不思有些尴尬,她小心地拉开被子看了眼自己,烟水色的睡衣套在身上,因着石榴爱熏香,散发出淡淡好闻的味道。
  嗯,很好,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
  毛不思轱辘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踩着拖鞋蹭到三爷对面坐下,三爷没打算给她倒水,她也不在乎,随意摸了个小杯子,倒了满满一杯,茶水涌入喉咙,干燥了整夜的嗓子得到了缓解,装模作样地客气道,“三爷吃过早饭没?没的话一起在我这儿吃啊。”
  “我记得昨日我曾说过,抄不完五十遍经书,不许吃饭。”三爷停下手头的动作。
  小气鬼。毛不思一怔,“可是……”
  “可是我明明昨夜应了你,不克扣你的吃食。”三爷唇角露出微笑,比清晨的太阳还暖上三分,马明义长得好看,毛不思是知道的,可当他故意勾你的时候,那就要比好看二字更盛三分。
  嗯。
  毛不思被他的笑晃了眼,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那昨夜夫人翻动我的书房,也是我应允的不成。”他自幼被带在父亲身边,看的东西多了,难免会养成谨慎的性子。
  今早醒来,根本不用细查,搭眼一瞧,就知道自己的书房被人翻动过,翻动之人毫无章法,他故意留在隐密处的几分文件也未少,只是上下翻了个个。
  他旁敲侧击地问了下,昨夜院里伺候的小厮便吓得脸色青紫,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
  他的书房从不留人,更何况是个疑点重重的女人。
  “昨夜夫人在我院里呆到凌晨才离去。”三爷挥手屏退屋内的所有下人,才似笑非笑地再度开口,“而我这个做主人的却无半分印象,夫人可知为何?”
  还能为何,因为你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人呗。
  毛不思虽然说话不太深思熟虑,但她也不傻,这话是万万不敢说给三爷听的。
  “三爷问我,我问谁。”毛不思端坐在桌前,隐去了马明义的存在,把昨晚的事从新串联了下讲给三爷听,“昨日夜里,我肚子饿的不行,于是去院里找你理论。谁知道你非拽着我的胳膊,强行把我留下,还清退了院里的下人,我瞧着你比早上和善了许多,便询问降魔杖究竟在何处。”对上三爷不信的眼神,毛不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马明义时间久了,脸皮也越发的厚,假话说的理直气壮,“三爷说若我能翻出来,就让我拿走,这可是你开了口,我才四处翻找的,怨不得我。”
  反正没有人证物证,三爷自己不记得,这个时代亦没有监控之类的东西,可不是任凭她一张嘴。
  “哦。”三爷尾音拉长,手指摩挲着杯壁,摆明了不信,“那夫人可知我为何会对你那般和善?”
  为什么?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毛不思又到了杯水给自己,脸不红,心不跳,“或许,你是垂涎我的美色吧。”
  啪唧——
  毛不思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三爷手一抖,染着花色的杯盖就这么从他指缝中掉了下来。
  “世上女子众多,夫人这般厚颜之人倒是少见。”
  “三爷问我,我自是具实以答。”反正院里的人都看着,他要是真能抓到自己的把柄,还至于在这里跟她耗?毛不思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
  “牙尖嘴利。”三爷手指点到毛不思的下唇,指腹压倒一片柔软,没有往日惊恐的躲避,眼前的女子比之前面对他时淡定了许多。
  还不是你教的。
  毛不思的脸皮在与马明义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的相处中得到了锻炼,并且积极的用在了实践中。
  ☆、碧玉年华
  “三爷。”门外传来哒哒的敲门声; 伴随着屋内人的应允,一名容貌普通的不起眼男子推门而入; “您找我?”
  “这些日子你一直跟着夫人。”三爷摘下金丝眼镜; 深受捏着眉心,最近外边越发的不太平; 有些忽略了身边的人,“她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夫人?”赵令不知道三爷为什么会这么问; 从毛家小姐注定嫁入刘府的那一刻; 三爷就专门拨了他过去,日夜紧盯着她,但凡有点风吹草动; 都要第一时间告知三爷。
  早些时候; 夫人还经常会在半夜坐在院子里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有时候甚至在石桌上摆两副碗筷; 敲着根蓝色小棍子; 说些骇人的话。
  直到嫁给三爷后; 才渐渐收敛。如今他已经许久没见过夫人自语,也没见过她那根不离身的小棒子了。
  “几日前夫人带着丫鬟去早市买了条鱼; 之后便未曾出过门; 日日在院中呆着。”赵令眼睛盯着脚尖三尺的地方。
  “我记得她一向是个闲不住的。”三爷起身; 踱步到窗前; 双臂猛然一推,紧闭的雕花大窗借力而开,清凉的空气争先恐后的闯入室内; 冲散了书房的淡淡烦躁,“如今乖顺起来,难免令人生疑。”
  “三爷放心,属下会盯紧夫人。”赵令抱拳。
  “莫要让她发现。”三爷挥手,示意赵令退下。
  “是。”不会儿,身后响起房门闭合声。
  三爷立在窗前,阳光落在脸上上,荡起一层薄薄的金光,微垂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这两日生了变化,夜晚发生的事情几乎不存在他的记忆中,只是除了在院里略为行径荒唐外,再无其他症状,他的文书档案没有移动的痕迹,也不去烟馆红楼流连,敌不动,我不动,他一直保持着警惕,想要寻到原因。
  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个原因居然会和毛不思联系到一起。
  “你究竟有多少秘密。”三爷望着院内略显萧瑟的秋景,毛不思那张圆圆的脸盘不知怎么就闯入了他的脑海,红扑扑的脸颊,透着伶俐劲的大眼睛眨啊眨,微翘的睫毛扑闪着如两只欲飞的蝴蝶,身上套着烟粉色的睡衣,远远瞧起来,竟像一颗粉色的蜜桃。
  他比毛不思大了足足六岁,已过弱冠之年时,那丫头还不到碧玉年华。
  对于自己的婚事,在毛家缠上他之前,他一次也没想过,天下女子,大多相似,无非是有的文雅娴静,有的娇媚活泼,有的刁蛮任性,终是跳不出世俗强加在女子身上的枷锁。
  他是刘府的三爷,他的夫人也多半是在与他家世相当的名门闺秀中挑选。
  他不喜欢被选择,也不喜欢选择别人,这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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