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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神婆有个约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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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这句话果然可以应用在所有的范围内。毛不思认命的坐在船头上,遥遥的望着广阔无垠的大海。
  苏尾岛地方偏僻,岛民排外不太好相处,故而很少有人去,通行的船只自然不多,船一少,价格就上来了,毛不思看了好多家报价,皆是千元起跳。当然,也有便宜的,例如毛不思选的这条。再然后,船在半道熄火,停在了海面上。
  唉——毛不思再次叹息。
  就在她以为自己多半是要等船夫插旗被救援队捡回去的时候,一条巨大的私家游艇向着他们缓缓行来,风帆被吹得飒飒作响。
  “有船,有船!”毛不思骨碌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蹬蹬往旁边跑了两步,招呼船夫一起过来看,“要不咱让它把咱拉回去吧。”
  如果对方愿意的话。
  十分钟不到,毛不思就后悔了。
  船上的人晃着玻璃杯,伏特加里滚着颗巨大的冰球,他薄唇高鼻,笑起来的样子很是好看,当然,这是在别人眼中,落在毛不思眼里,则是,“哟,一天不见,毛毛你怎么就沦落成这样了?”
  真的,好想打死他。
  “关你什么事!”毛不思掐着腰,头颅高昂,脑袋上还盖着防晒衣,随风飘荡,小小的渔船愣是被她演出了加勒比海上黑珍珠号的气势。
  来人晃了晃手中的相机,无视毛不思的高傲,“我去苏尾岛拍片,你干嘛去?”
  我也去苏尾岛……毛不思张张嘴,愣是没说出口。
  ☆、二层阁楼
  “那你能带着这丫头一起去吗?”关键时候,还是得看老船夫的,船夫听到苏尾岛三个字,当下就扯开了喉咙,指着自个破旧的渔船,“咱的船打不开火。”
  “如果她不介意,我当然没问题。”马明义耸耸肩膀,冲毛不思挑着眉道,“怎么样,上船么?”
  心里天人交战,后来毛不思转念一想,跟了马明义的船,好歹能省下回去的路费,顿时也就不纠结了,点着头嗯嗯了几嗓子。
  老船夫也没闲着,反正白来的不用白不用,顺便也拜托着马明义用无线电报了个求救坐标,自己这才安心的又躺回了自个的渔船上,等着海上的救援。
  “你真是什么船都敢坐。”马明义靠在沙发上,船舱里面的空调呼呼的吹着,桌上的冰桶里镇着未启的香槟,切成小块的水果散发出清甜的气息,旁边是瓶喝了一半的伏特加,“喝哪个?”
  “唔……香槟,一小杯就好。”毛不思也不是非要和马明义抬杠不可,这会他不疯了,她也就不和他一般计较,“你真的是去拍片子的?”
  “我有病啊,大日头的去那地方。”香槟冒出白气,马明义顺手拿了杯子给她倒了半杯,眼见毛不思又要因他的态度变成斗鸡,才接着补充,“苏尾岛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
  “为什么?”毛不思突然来了兴趣。
  眼前的人剥了颗橘子,待把毛不思的胃口掉起来后,便不再接她这话题,只晃着腿吃水果,“要么。”
  橘肉一瓣瓣码成团,澄黄的果肉晶莹剔透,毛不思从早上到现在,除了手里的香槟,就没垫过丁点吃的,这回看着马明义吃的欢实,腹中也着实有点饿。
  她抿抿唇,马明义又把剥开的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好吧,反正船也上了,酒也喝了,不差这半颗。
  毛不思伸手接过来,把白络子随便一撕,就丢了颗在嘴巴里,牙齿咬断果肉的瞬间,就听到马明义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酸的橘子。”
  老话怎么说来着,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大意了!
  毛不思被酸的五官扭成一团,当场拿了剩下的橘子狠狠地砸向那只‘黄鼠狼’的脑袋,却换来了对方不痛不痒的几声嘲笑。
  “夏天的橘子,哪有甜的。”马明义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笑的有些岔气,“自个没常识,也要怪我不成?”
  不甜,不甜你吃那么开心做什么!
  等到苏尾岛的时候,夕阳已经渐敛,别看马明义年纪长了,爱捉弄人的性子倒是与儿时无异,毛不思从上船到下船,憋了满满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要不是碍于两家世交,她与马明丽关系又好,保不齐自己真会把他踹下船去。
  苏尾岛。
  毛不思背着双肩包,昂头把登岸口的三个大字念了两遍。
  “这个给你。”毛不思刚要迈开步子,就被人从身后揪住衣领,一块硬邦邦的对讲机被塞到她怀里。
  “这是什么?”毛不思觉得奇怪。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让你拿着就拿着。”马明义快速的教了下毛不思对讲机的使用方法,“苏尾岛信号不好,手机时常不通。”还没等毛不思反应过来,马明义就继续,“万一你不小心掉山沟里,我还能把你挖出来。”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毛不思果断甩了两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
  海风吹过,苏尾岛上的椰子树呜咽作响,听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毛不思搓搓手臂,垂眼扫过马明义腕上的珠串子,还是忍不住交代他,“你手上的串子是辟邪的神物”
  “嗯。”
  “无论什么时候都别取下来。”
  “嗯。”
  “洗澡睡觉也得带着。”
  “知道了。”马明义手指捻过手串上的经文,又捏了捏毛不思刚扎起来的丸子头,“你怎么比我姐还啰嗦。”
  “要不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我才不搭理你。”话虽如此,毛不思还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这个岛总让她觉得不安,里里外外透着些古怪,她从兜里掏了两枚符纸拍到马明义的手心里,“左边那个跟蚯蚓似的是引路符,你要是迷路了就取开,它自然会带着你来找我。右边那个画的工整些的可以用来缚魂,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向着脏东西直接扔出去,然后撒腿跑就成,千万别回头。”
  “回头会怎样?”马明义虽说学不得这些法术,但各种符啊咒啊的,还是略微知晓些。
  这也多亏了马明丽,他生来八字弱,时常看到些入不得眼的东西,每每都吓到高烧不退,他姐心疼他,但凡学到点新东西,都要弄了送他,一来二去,这符咒也就认了个八九不离十,毛家的缚魂咒和他们马家略有不同,但是不许回头这条,他倒是闻所闻问,多少有了点兴趣。
  “不会怎样。”毛不思摇头晃脑,手里转着巴掌长短的降魔杖,眼角染了丝笑,像只骄傲的孔雀,“单纯怕你看到那东西真身,吓得腿软跑不动。”
  “啧啧,你这人真不可爱。”
  “彼此彼此。”毛不思背着手跑了两步,走在马明义旁边,拿手指头捏出小缝隙比划道,“你也一点点都不可爱。”
  苏尾岛沐浴在通红的晚霞里,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从登岛到现在,毛不思愣是一个人都没瞧见。
  “虽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可这也息的太早了些吧。”毛不思拿降魔杖敲着肩膀,捉鬼的法器愣是被她用成了痒痒挠,“你之前来的时候也这样?”
  摇摇头,马明义神情有些严肃,他双手插在兜里,“我上次来是两年前,晚上□□点还能看到岛民进出。”
  晚风呼啸而过,毛不思手中的降魔杖微动,散出幽暗的光泽,她抬头跟马明义对视了两眼,才又迈开步子,俩人迎着夕阳,朝着马明义口中的村长家走去。
  村长家是一栋毫不起眼的二层阁楼,大门上贴着两条红色的对联。
  上书:占天时地利人和。
  下书:取九州四海珍宝。
  横批:财源不断。
  对联因长时间的风吹日晒,连红底都微微泛白,纸张斑驳,破旧不堪。
  敲门声在这个寂静的傍晚显得格格不入,许久,门才被打开条细缝,一双眼珠混沌的眸子从中望出来,沙哑的声音响在门后,“谁?”
  “村长,还认得我么?”马明义先毛不思一步开口,他歪着头,露出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两年前我朋友不小心误闯了岛上的祠堂。”
  “是你。”门缝里的人松了口气,语气不再那么硬邦邦,却也听不出来欢迎,“你又来做什么?”
  “跟之前一样,看看你们有没有想开发苏尾岛的意思。”马明义把胳膊搭在毛不思肩头,手指轻敲着旁边的墙壁,“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
  ‘吱扭’大门被打开,毛不思这才看清楚那人的脸,额头上刻着深深的皱纹,眼角耷拉垂下,眼球微微泛黄,嘴唇是不正常的青紫色。
  “进来吧。”老人拄着拐棍,他有只腿不太好使,走起路来有些坡脚,他们将进去,大门就被老人砰的一声闭上,动静大到震的毛不思心跳都快了两拍,“我年纪大了做不得主,大家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习惯了,他们不愿意我能有什么法子。”
  屋内收拾的很是齐整,毛不思眼角飞快的扫过房间的角角落落。
  “你看什么呢!”老人突然开口,目光有些锐利,含笑盯着毛不思。
  “我看您窗户上那对小铜狮可爱的紧。”毛不思没想到老人年纪虽大观察人倒是细致,她也不怵,点着窗台上的狮子,“我家也有一对,说是可以生财。”
  “生财?”老人眯起眼。
  马明义的胳膊还架在毛不思肩膀上,回应着老人的狐疑,“我女朋友,家里做生意的。”
  “哦。”老人一听生意,当下了然,也不在多言,只请两人坐下,端出白瓷杯倒了两杯热茶供他们解渴。
  话题无非是围绕着苏尾岛的开发计划案,马明义做足了功课,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给人一种非要拿下苏尾岛,势在必得的模样,是真是假连毛不思都有些不确定。
  直到钟声敲响,时针稳稳地落在九上,老村长才颤巍起身,打着哈欠,“不说了,不说了,都这么晚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等明早跟乡亲们说。”
  “好。”马明义一口饮下手中的茶,只剩了些细碎的茶叶沫在杯底,“咱们明早继续。”
  “那你还是住之前的房间好了。”老人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扭头补充,“只是这大晚上的,可别再跟之前似的乱跑了。”
  老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苍老的面皮上挂着和蔼的笑,可惜,未达眼底眼里。
  ☆、小五帝钱
  脚步声渐行渐远,马明义也拉着毛不思向卧房走去,门刚关上,就见毛不思拉了他的胳膊,她靠他靠的有些近,声音小到还不如蚊子音大,“你真的要开发苏尾岛?”
  “我看起来像这么闲的人么?”马明义弯着腰,刚好与毛不思平视,对上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如果说当年他还有点想法,那么两年前那件事便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他是个商人,喜欢赚钱,但更容易嗅到金钱之下的危机,“你有什么发现。”
  “可以啊,没我想象中那么蠢。”对上马明义的嗤之以鼻,毛不思呵呵了两声,才清清喉咙低声道,“这哪里是家,简直是个辟邪场。”
  楼梯底部压着五帝钱,窗外若隐若现的雕着八卦,家具被摆成风水罗盘阵,还有窗户上的那对铜狮子,她装作不知晓得样子随口而言‘生财’,但毛不思看的真切,上面的经文是作了法的,妥妥为了压邪。
  “先前降魔杖的感应,或许与林木有关。”房间金器极多,五行相生相克,金克木,毛不思张开手心,降魔杖快速转了两圈,敲了下马明义的肩膀,“你老实待着,我出去瞧瞧。”
  刚要伸手开门,毛不思的领口就被人拽住,硬生生的给扯回来,对上马明义微皱的眉毛,就见他不留痕迹的摇摇头,“今日不行,等明天。”
  “可是……”
  “明天你去哪儿我都不拦你。”马明义把毛不思按在沙发上,表情极其严肃,“我知道你不怕鬼,只是人心比鬼更难测,我劝你还是听我的。”
  毛不思张张嘴,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这座海岛确实里里外外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马明义来过苏尾岛,自然要比她清楚岛上的情况,早晚也不差这一会儿,毛不思嗯了声,示意答应他。
  早上,阳光透光窗纱洒入室内,整栋房子安静的骇人。毛不思醒来的时候,马明义正坐在上发出神,他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傻坐着干什么呢。”毛不思伸个懒腰,腰背有些疼,穿着衣服睡了一夜果然不太舒服。而这一切都要怪马明义,说她是什么不好,非要说她是女朋友,仅凭这三个字,就彻底断了她一人霸占一间卧室的念想。
  “早。”马明义顺着毛不思的声音望去,整个后背都靠在沙发上,懒懒散散。
  “不早了。”毛不思扒拉过身边的背包,胡乱的拉开瞅了两眼,符咒降魔杖都在,这才从床上蹦下来,抓了牙刷准备出门去洗漱,“咱们……”
  ‘是不是该行动了’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拉门的手就顿住。
  毛不思不可思议的睁大眼,又拉着把手使劲晃了两下,这才扭头惊诧,“门被反锁了?”
  “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跟傻逼似的坐着。”马明义招招手,跟唤宠物狗似的邀毛不思过来坐,“等着吧,村长不回来,咱们哪都别想去。”
  “简直太过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毛不思使劲的砸了两下门,外面依旧没有丁点声响。
  朗朗乾坤,法治社会,毛不思做梦也想不到自个会遇到被然反锁在房间里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该不会是你的阴谋吧。”毛不思躁郁,连带着看马明义都有些可疑。
  “切。”对方鼻子里冷哼出声,马明义继续晃着二郎腿,手中的打火机被转出各种花样,“要不是我多少了解苏尾岛,我还怀疑是你想仙人跳呢。”
  啪——打火机被打开。
  啪——打火机被关上。
  俩人就这么在室内干坐着,坐到毛不思实在忍不住,她好奇的探身到马明义身边,下巴微抬,“你老转它做什么。”
  “抽烟吗?”马明义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是哪一出?
  毛不思摇摇头,“不会。”
  她是认真的,虽说现下不少神婆驱邪喊魂,都喜欢吞云吐雾一番,但毛不思对此却嗤之以鼻,烟瘾犯了就直说,还非得给自己按个非抽不可的人设作甚。
  “喜欢问烟味吗?”马明义继续。
  “不喜欢。”揉揉鼻子,毛不思诚实疑问,“这两者有关系?”
  “如果你抽烟或者喜欢闻二手烟,我就不转它了。”马明义随手掏出一盒黑冰丢在桌上,在毛不思恍然大悟的眼神中,打火机又被啪的打开,幽兰的火苗蹿起,“觉不觉得哥哥我特体贴。”
  这么不要脸的话,也只有马明义好意思说出口了。毛不思看着他阳光下的脸,很想捏一把,看看到底有多厚。
  苏尾岛的村长办公室是几间低矮的平房,一群人此刻正在里面聚集成圈。
  “谁知道他安了什么心思。”男男女女皆皱眉,坐着的老妇怒目,声音粗哑,“两年前就不该放他们离开。”
  “张嫂子说得对,要不是他们夜闯祠堂,咱们哪里至于在家中备下那些个驱鬼吓邪的破烂玩意。”为首的壮汉皮肤比黝黑,眼神落在身侧一位面容清秀的男人身上,又不留痕迹的转了回来,指桑骂槐,“不过人家好歹还要点脸,知道苏尾岛不欢迎他们,不像某些人,非厚着脸皮留下。”
  “你骂谁呢!”人群中的钻出来条娇小的身影,眼角上挑,她把清秀的男子往身边拽了一把,横眉冷对的指着壮汉的鼻子,“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骂谁,谁清楚。”壮汉猛地拍案而起,被旁边几人眼疾手快的拉住胳膊,他青筋微鼓,“那玩意为什么死缠着苏尾岛不放,你们心里没数么。”
  两年了,整整两年了,祠堂里的夜夜啼哭女声简直是他们的噩梦。
  “哟,现在倒是怪起来我了。”女子冷笑,扫过周围的人群,“就跟与你们无关似的,当时苏洋说要去自首,你们拦着做什么!”
  “苏尾岛是个什么情况。”壮汉也气急,眼睛瞪的似铜铃,“我他妈要不拦着,大家……”
  “闭嘴!”拐棍狠狠敲在桌案上,打碎了一桌子的瓷杯,老村长眼神阴鸷,室内瞬间寂静,他敲着桌面,打量着方才吵得不可开交的二人。壮汉抱胸撇头恨不得不再瞧女子一眼;女子则咬着下唇瞪壮汉的眼神充满了凶狠。至于他们争吵中的核心人物,反倒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依旧安静的站着,老村长收回视线,“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敢往外说。”
  寂静的办公室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这片寂静,直到桌上的电话响起,才被打破。
  “村长。”角落里戴眼镜的男人看着电话,上面显示的号码熟悉而陌生,是市内办公室的,他点了点,见老村长颔首,才按下公放键,“喂,高主任,我是孟朗。”
  “小孟,你们村长在吗?”电话里的男声有些急迫。
  “在,您稍微一等。”孟朗往后退了两步。
  众人皆屏住呼吸,就见老村长颤悠悠的走到电话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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