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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世界5部全(缪热)-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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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杨抹了一把眼泪说:“是我害了他,我不该叫他去退赃的。”
兆丰说:“你让谁去退赃?退什么赃?”
白晓杨哽咽着说:“他们抓住的偷鸡贼一定是庹铮。他偷鸡是给我吃的。”
兆丰一听,大吃一惊,说:“你是说庹观的弟弟庹铮?”
白晓杨点头。
兆丰顿时就着急起来,说:“怎么会这样?这娃娃怎么会堕落到去偷鸡啊?”
白晓杨说:“他是为了我和刚出世的孩子,送了一回鸡和面粉过来。昨晚上又送过来的时候我就让他把偷的东西退回去……”
兆丰越加着急起来,说:“不成,这事情得想办法了,庹铮那身子骨我知道,文质彬彬的,弱得很,怕过不了这一关啊!”
白晓杨说:“其实我伤心的还不是他受的那份罪,我伤心的是他太不自重了。现在物资那么匮乏,有时候老百姓家里的一只鸡就能抵一个人的命的。他这样损人利己,受点惩罚也是应该的。可是,我就怕他被人往死里整。”
兆丰说:“我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赶紧吃饭,吃完饭我们就一道上潘家祠堂看看,看是不是庹铮。这孩子,也真能添乱的。”
兆丰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庹铮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偷鸡给你补身子?”
白晓杨的泪光闪烁地说:“他是刚出生的孩子的爸!”
兆丰听了白晓杨的话,若有所悟,说:“庹正江和白瑞峰是亲如手足的兄弟,按理说你和庹铮的这段姻缘也是不错的,世交嘛。况且那孩子也长得和他老子一样,一脸的书卷气,配你也蛮相当。不过我总感觉庹铮这孩子的性格羸弱了一点,缺乏点男孩子的野性和阳刚之气。不过我也只是在他小时候去庹正江那儿看过他几回,但也说不清楚,或许大了性格也变得强点了。”
白晓杨却一脸忧戚地轻轻摇头。
兆丰似乎看出点什么,说:“对了,有个事情我想问问你。怎么不是庹铮堂堂正正地陪着你来卧牛村,反而是他的哥哥庹观陪着你来卧牛村?”
兆丰的话似乎立刻又勾起了白晓杨的伤心处,泪水如同决堤的潮水般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兆丰说:“小杨子,别只顾着伤心,受了啥委屈你只管给兆丰叔叔说,有些事情,兆丰叔叔还是可以给你做主的。你万祖祖对庹正江一直就是一肚子的意见,老说他偏心,对庹观不公平,偏爱庹铮。你万祖祖也是怕庹观在城里受到别人的歧视,所以才一直带在身边。他庹正江要是在庹铮和你之间再不把一碗水端平,让你万祖祖知道了,非叫他庹正江吃不了兜着走。要是庹铮让你受了啥委屈,我更不会饶了这小子。庹观打小就受委屈也就算了,要是你小杨子再跟着受委屈,我和你万祖祖都不会答应的。”
白晓杨听了兆丰的话,越加的激动,说:“其实有些事情也不能单纯地说谁对谁错的。我也没有受啥委屈,有时候就是心里堵得慌。这回来卧牛村,我爸怕我不方便,就让庹观跟着我,叮嘱我在外边就说我和庹观是夫妻,这样会少些麻烦。”
兆丰却说:“要是庹观先天不是有这样的残疾,我倒觉得你嫁给庹观更合适。这孩子,虽然又聋又哑,却是我和你万祖祖一手带大的,心眼好,人正直。”
白晓杨凄然地笑了一下,说:“兆丰叔叔,你说胡话呢!”
兆丰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太随了性子,就收住说:“当然我也只是这么说说。再说,你小杨子那么漂亮的一副模样,和庹观咋般配,是不是?呵呵……”
白晓杨的脸上涌起轻微的羞涩,说:“兆丰叔,你咋还说胡话?我很尊重庹观,庹观也很尊重我的。”
兆丰说:“这我知道。你和庹观在乡下玩的时候,你就没有欺负过他,他也处处护着你。其实,如果单纯从感情角度来讲,你和庹观更像兄妹。倒是那庹铮,一直被庹正江带在身边,兴许真是被惯出坏毛病了。”
白晓杨却说:“兆丰叔叔,你是不了解庹铮的。他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答应嫁给他的。”
兆丰却说:“到这个时候你还护着他?你小杨子就是和你妈的性格一个样,太善良,一辈子不会去真的恨一个人。但是,有些事情你是瞒不过兆丰叔的。兆丰叔是过来人,庹铮让你受委屈了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也甭想瞒我。既然你不说,我也不问。夫妻间的事情,娘老子都是做不了主的。你们能够自己解决是最好的。不过小杨子,有啥委屈还真是不能死死地憋在心里,知道吗?”
白晓杨朝兆丰点头。
兆丰就说:“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吃饭吧,吃过饭和我一道去看逮着的人是不是庹铮。”
第七十四章 批斗偷鸡贼
吃过午饭,兆丰让张子恒在家里休息,急着要带白晓杨去潘家祠堂看被逮着的偷鸡贼是不是庹铮。张子恒感觉自己来这一趟纯粹是多余的,而且也无聊,于是就和白晓杨打了声招呼就先回卧牛村去了。
兆丰带着白晓杨来到潘家祠堂的时候,潘家祠堂里已经聚集了成百上千号人。看来这回逮着偷鸡贼弄出的动静并不小。
斗争大会还没有开始,开会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三五成堆地聚在一块儿摆着龙门阵。不明事理的小孩子在人堆里追逐嬉戏打闹,显得就像逢年过节般的兴奋,于是祠堂的大坝子里就显得有点闹哄哄乱糟糟的。
祠堂正厅的阶沿上,摆着两张长桌子,上面铺着大花被面,算是主席台。主席台的旁边放着一张大方桌,可能是一会儿斗争偷鸡贼时让偷鸡贼站上去接受批斗时用的桌子。主席台上放了一个麦克风,麦克风的头上裹着红布。祠堂的屋脊上的高音大喇叭里放着激动人心的革命歌曲。主席台后放了四五把大竹椅子。
主持批斗大会的人还没有列席,大椅子都是空着的。有小孩子到主席台上去调皮,被大人拍着屁股抱下来了。
兆丰和白晓杨进入会场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白晓杨裹着头巾,把那张漂亮的脸蛋捂得算是严实。兆丰背着手,不紧不慢地带着白晓杨在一处不大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坐下,静静地等待着斗争大会的开始。
白晓杨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看到大坝子里的气氛,心里越加紧张了。
没过一会儿的工夫,几个胸口上别着闪闪发光的毛主席像章的人陆续地从祠堂的正厅走出,坐上主席台。高音喇叭里的革命歌曲也暂时停止播放。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中间的那张大竹椅上,用手拍了拍麦克风,又对着麦克风吹了两口气,屋脊上的高音喇叭里发出很沉重的呼呼的回应声。
坝子上的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那人用很平易近人的目光俯看了一下坝子上的人,脸上始终挂着和蔼亲切的微笑。然后,他清了两声嗓子,开始了连篇累牍的讲话。
那人的讲话白晓杨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的心一直悬在半空,晃荡得厉害,只盼着快点把那个偷鸡贼带上场,看是不是庹铮。
终于,讲话的人大声喊道:“把偷鸡贼给我带上来。”
随着那人话音的落下,只见两个背着步枪的民兵押解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从正厅的另一间房子里小跑着出来。那人的头被按得很低,头上戴着一顶用白纸糊的尖尖帽。来到那张大方桌前,两个民兵就像拎鸡仔儿似的把那人拎上大方桌。
站上大方桌,那人本能地微微抬了一下头,他的目光越过大坝子上众人的头顶,正好和站在角落里的白晓杨的目光撞在了一起。白晓杨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
兆丰一直在注视着白晓杨,看见白晓杨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便猜中被推上大方桌的那人一定是庹铮无疑了。
白晓杨的脸尽管捂得很严实,可庹铮还是认出了他。他的目光在白晓杨的身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便将头死死地垂了下去。
白晓杨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兆丰拉了一把白晓杨就走。
刚走出坝子就遇上中途解手回来的潘子琪。
潘子琪说:“兆丰,咋会刚开始就想溜号了?我还没有画圈圈呢。”
兆丰说:“潘队长,实在对不起,小杨子突然喊身体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歇歇,马上就回来。”
潘子琪就关切地问白晓杨,说:“是吗?小杨子。”
白晓杨点下头,跟着兆丰急匆匆地走了。
回到家,兆丰就说:“小杨子,你千万不要担心,我来想办法,庹铮只是脸上有点淤肿,这很正常。我看他站在桌子上的样子,应该没有受多大的皮肉之苦。”
白晓杨没有说话,坐在一张小木凳上发呆。
白晓杨的样子令兆丰非常着急,他说:“小杨子,你心里咋想的就说出来啊!别憋在心里,会憋出毛病的。”
白晓杨喃喃地说:“他真的不该这样,他太伤我的心了。”
兆丰说:“这样,小杨子,你就一个人在家里安安心心地待着歇息。我赶回祠堂里去打听动静。”
白晓杨无神地看了一眼兆丰,轻声说:“你去吧,兆丰叔叔。我真的想歇一下了,我累了。”说着起身朝放有架子床的那间房间走去。
兆丰放心不下白晓杨,又叮嘱白晓杨说:“你真的要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去去就回来。”
白晓杨点头。
兆丰这才掩上那两扇大门,并上了锁,然后重新朝祠堂里走去。
第七十五章 石头里有一个美丽的世界
白晓杨坐在架子床的边上,所有的离愁别绪委屈伤感一齐涌上心头,女人的脆弱在这时便全部显露出来。
被孤独和伤心彻底包围的白晓杨失声痛哭。这是一种压抑已久的宣泄,她再也无法控制住逐渐失控的情感。
伤感一旦泛滥,就是决堤的汪洋。白晓杨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汪洋中,她在悲伤中迷失了……
在这冷清阴暗的房间里,没有人能够听到这柔弱女子痛心彻骨的哭泣声,也没有谁能够伸出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拉她一把,更别说会有谁能够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白晓杨在酣畅淋漓的哭泣声中得到了一丝轻微的解脱,理智告诉她,尽管在背对无人之时,委屈悲伤的情感也不能放任自流。她渐渐地止住哭泣,让自己没有在悲伤中彻底沦陷。
她想出去晒一下外边冬日里难得的暖阳,可是兆丰临走的时候把大门上了锁,她出不去,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阵疲倦感袭来,白晓杨感觉浑身有点泛酸,就顺着架子床斜躺了下去,头枕着那块凉冰冰的鹅卵石,收势不住的泪水依旧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滴落在枕着的鹅卵石上。
突然,白晓杨紧贴在鹅卵石的那侧耳朵里传来几声清泉滴落在池塘里般的悦耳声音,声音很细,但却极其清晰。
这意外的发现令白晓杨非常好奇,她集中起所有的感觉触觉,仔细地谛听这奇妙的声响……
白晓杨闭上眼睛,感觉身体里的神经细胞变得非常活跃敏锐,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神经触角从身体的各个部位朝着一个地方汇集,形成了一个最为敏感的点。而就在这个点上,她的脑子里突然炸裂开了一道绚烂夺目的弧光,这道神秘的光如同从浓厚的乌云深处划出的一道利剑,拨云见日,天光大开,万丈光芒普照大地,更像混沌之时,突然之间天地初开,脑子里一片澄明空灵……
白晓杨看见了一面清澈如镜的池塘,池塘被稠密的绿树和翠林层层地环绕着,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非常安静空灵。池塘里的水绿得诱人,里面盛开着几朵粉色的睡莲,有两只红色的蜻蜓在水面上几朵睡莲之间飞舞嬉戏。和煦温暖的阳光从林梢树端透射到池塘的水面上,蓝莹莹的水面反射着一层浅浅的金色光芒……
清脆悦耳的滴答声是竹稍上的露珠滴落在池塘的表面发出的,池塘在这悦耳的滴答声中泛着粼粼的波光。
穿着白色羽纱衣裙的白晓杨从竹林中走出来,在一块光洁如玉的白石头上坐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投映着她那张漂亮得无以复加的脸。她轻轻地哼着歌曲,临水为镜,弯着脖子,解开犹如墨似瀑般的长发,用手轻轻地梳理起来。
林子里非常安静,偶尔有鸟雀悦耳的鸣声从林子的深处传出,非常好听。
白晓杨梳理好了如墨似瀑般的长发,顺手摘了一朵开在石头旁的野花戴在耳鬓上,对着池塘照了一下,一个超尘脱俗的凌波仙子便出现在了波光粼粼的池塘的倒影里。
这时,白晓杨的耳畔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木鼓的敲击声,其间还偶尔有金属器皿轻叩出的悦耳声响。
鼓声和金属器皿轻叩出的声响是从林子深处传来的。白晓杨觉得好奇,就循着声音走进了林子。
林子里有一条曲径通幽的小径,小径的两旁开着她叫不出名的各色漂亮野花,芳香扑鼻。
白晓杨顺着这条林中小径朝着林子的深处走,木鼓敲击出的声音和金属器皿叩击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而且还夹杂着一群人低低的吼声。
白晓杨好奇起来,感觉在这林子的深处有一群与世隔绝的男女在跳着原始的歌舞,或者在举行一种庄严慎重的仪式。
在这清风拂面的林子里,白晓杨没有丝毫的孤独和恐惧感,她被一种宁静和幸福的感觉包围着。于是她朝传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穿过了幽静的林中小径,一块绿草茵茵的空地出现在白晓杨的眼前。空地有三四个足球场那么宽,平坦如砥。在空地的中央,果然围坐着一群年轻的男女。男的上半身赤裸着,露出强劲有力的肌肉,下半身穿着五彩的豹皮。女的头上都戴着漂亮的花环,身上也穿着五彩的豹皮,只是都露出玉白的左肩和手臂。他们围成一个大圆圈坐在地上,每个人面前摆放着一面木鼓,手在木鼓上有节奏地敲击,嘴里发出哦哦哦的吼声。有几个人手里拿着金色的金属器皿,和着木鼓的节奏偶尔地叩击出悦耳的轻响。
而在人圈里,有几个戴着古铜色面具的人随着木鼓敲击出的节奏跳着原始古拙的舞蹈,显得很兴奋。
白晓杨站在空地的边缘,感到无比新奇,她朝空地的四周望了望,四周居然是被绝壁千仞的群山环绕着。
那群年轻的男女发现了出现在林子边缘的白晓杨,他们没有露出惊讶或者好奇的神情,继续敲击着木鼓,看着有点慌乱的白晓杨,脸上的表情都显得友好亲切。
一个和白晓杨年纪相仿的女子这时站起身,朝白晓杨快步跑了过来。白晓杨惊慌失措,想转身重新跑进林子里躲起来,而那群男女敲击出的木鼓声的节奏却突然间变得激越起来,嘴里发出的低吼声也变得亢奋了。
突然,白晓杨看见万展飞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地背着手从林子里走出来。万展飞银须飘飘,穿着青色的袍子,显出一副仙风道骨的神韵。
看见万展飞,白晓杨顿时激动不已,她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眼睛似的喃喃地喊了一声:“万祖祖——”
万展飞神情和蔼地走到白晓杨跟前,伸手捋了一下白晓杨披肩的长发,又爱怜地抚摸了一下白晓杨的脸,说:“小杨子,受委屈了吧?”
激动不已的白晓杨又想掉眼泪。
万展飞轻声说:“有万祖祖在,你就不会受委屈。到了这儿就该轻松高兴的,别哭。去吧,跟他们在一起放松一下吧。他们都是善良的人。”
那个女子已经跑过来,伸手拉住白晓杨的手,笑盈盈地把白晓杨朝那边的人圈里拉……
万展飞的神秘出现使白晓杨心中的那种孤独和陌生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被女子朝人圈里拉的时候回过头看了万展飞一眼,万展飞站在那儿,眼神和煦地看着她,朝她轻轻点头。
白晓杨被女子径自拉进人圈里,一个女子上来给她戴上了一顶五彩的花环,戴着面具的舞者将白晓杨围了起来,随着木鼓敲击出的节奏跳得更加卖力起来。虽然这几个跳舞的人都带着古铜色的奇异面具,但是白晓杨依旧可以感觉到面具后面是一张张年轻、健康、活泼的脸庞。
白晓杨慢慢地随着跳舞的人转动着身体,她的脸上渐渐地露出甜美的微笑。
又有几个敲击木鼓的女子站起来,手拉着手,穿过戴着面具的舞者,把白晓杨围在中央,簇拥着她旋转舞蹈,一脸灿烂的笑。
空旷的草坪上瞬间热闹起来,清风拂面,蝴蝶纷飞,鸟雀鸣唱,一道绚丽的彩虹从林子的一端如梦似幻地升起,跨过草坪,横卧在林子的另一端,景象幻若仙境。
就在白晓杨逐渐融入到这种和谐美好的氛围中时,她的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小杨子,醒醒……”
白晓杨被这声音陡然惊醒,脑子里电光火石地一闪,就像灯光骤然熄灭,林子草坪和击鼓跳舞的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旧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兆丰正俯身看着他。
白晓杨慌忙从架子床上欠身起来,脸上甜甜的笑意尚且没有褪尽。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兆丰说:“兆丰叔叔,你回来啦?”
兆丰说:“回来一阵子了。看见你睡得那么香,没忍心叫醒你。怎么?做好梦了?”
白晓杨嗯了一声,说:“我看见万祖祖了。”
兆丰说:“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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