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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坟(灯深)-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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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了。

还多亏小七跟老吴离得近,一把抓住要仰面倒下去的老吴,将他拖到路边石头上坐着,回头则说胡大膀。

“二哥你干啥来,你看你把大哥给吓的!咋老没个正行来?”

胡大膀头一次听小七居然还会这么说,那把他笑的不行,本来还想笑话老吴,可突然想起来他们还有事,就赶紧问老吴说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咱们不晚吗?老吴也是一拍大腿,招呼着:“忘了!快走!别耽误事了!”可老吴说完话,还是瞅了一眼被自己仍在一旁的羊头,那颗羊头还不断流出鲜血,看来是早上刚刚割下的,难不成真是用来做祭祀的?可胡大膀说的对,就那个摆摊的贩子,哪个也不像会本事的人,可能就是自己误会了,也不敢多想耽误时间,让小七扶着就赶紧往县城走。

他们几个人顶着雨离开后,地上的死羊头突然动了一下,然后竟睁开眼睛,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慢慢的张开嘴舌头不自觉耷拉在一边,但嘴还在不停张合,没一会就不动了。可就在这时候,突然羊头大张开嘴,发出人和羊混杂的声音

“老。。。吴。。。救。。。我。。。”

但哥几个已经走远了,加上下着雨也没有听到身后的异样,直奔蒲伟家而去。

因为不知道时辰,就非常怕去晚人家不等他们了,一路上冒着雨连跑带赶的,等到蒲伟家门口,哥几个雨衣后面全是泥点子,鞋都让烂泥给包住,都非常脏。老吴也管不了这么多,赶紧就抬手敲门,正好蒲伟开门出来,看到他们的模样,就说着说:“你们去泥里打滚了?怎么弄的?”

老吴喘着粗气说:“这、这不是怕晚了吗!正好赶上了,一块去吧!”

蒲伟手里头还撑着一把黑伞,笑着摇头说:“不着急,时辰还没到,抽两根烟再去也来得及,看你们脏的,赶紧进屋洗洗吧!”

原来还不晚,老吴顿时松下一口气,谢过蒲伟带着胡大膀和小七就进院了,在角落的井边打水互相给雨衣上面的烂泥冲掉,然后再把脚给洗了,才进到屋里。

蒲伟比老吴能小上几岁,但也没成家,独住在这个祖上留下来的宅子。进门之后,蒲伟翻出一些厚实的白布,拿给他们擦擦身上的雨水,老吴脱下雨衣扔在门口,接过白布刚想去擦头发,突然但想到蒲伟他们家专门干白事的,瞧着这布怎么就像是白事用的,心里头犯膈应,找个风凉的地方坐着自然晾干,还给哥几个互相介绍一下。

胡大膀抬头看着屋里说:“哦!你就是这个干白事的,我以前听说过,你是不是叫、叫铺。。。路?”

蒲伟听后笑出了声,摆着手说:“蒲真禄是我爹,我叫蒲伟,在县里头给人家办白事的当执事人,以后哥几个互相照顾。”蒲伟说的很客套,把老吴他们抬高了不少,是个会做事的人。

随后蒲伟发给在场人烟抽,都是黄金叶,胡大膀不认识,没当做好东西,几下就抽没了。老吴可是当宝贝,但突然看着烟问蒲伟说:“我说兄弟,哥哥问你件事。”

蒲伟笑着说:“吴哥怎么如此客气,有事你就问,知道的我肯定告诉你。”

老吴举着手中还在燃烧的烟问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烟可不便宜吧?而且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到,我上次过来见你就抽这个,怎么如今还有啊!你究竟是从哪弄到的?”

蒲伟听后咧着嘴笑了,然后从兜里掏出半盒黄金叶扔给老吴,然后对他说:“这烟的确挺贵,不怕你们笑话,就我那点钱还不够买上一根的。但上次去开封给一户有钱的人家办白事,仗着老爹传下来的手艺,那家的儿子在给赏钱的时候,还给了半条黄金叶。我当时借过烟,根本就没想自己抽,那东西太贵了,我可抽不起来,但想去卖掉,可太贵没人买得起,太便宜了自己又不舍得,所以就自己留着慢慢抽,我给你那盒里估计还有一大半,吴哥你留着抽。”

老吴笑着把烟揣起来,乐的满脸都是褶子,胡大膀看的奇怪,他只会抽不懂这烟的价值,想着不就是一盒烟吗?至于这么高兴吗?老吴还真是病的不轻。等着时间差不多了,蒲伟招呼他们准备走了,刚出门突然想起来那天看到老吴带着五六个人,怎么今天就来了三个,觉得奇怪便问他那几个兄弟哪去了?

老吴高兴也没瞒着,就呲着牙说:“那哥几个早上临时被县里的头给带走去衡山挖古墓了,剩的他们三个好说歹说才放走,要不都得一块抓去挖墓,怎么了兄弟?难道人手不够?”

蒲伟摇着头说:“够了,只是突然想到就多了一嘴,没啥事走吧!”

可就在蒲伟一只脚踏出门槛的时候,突然听身后“啪嗒”一声,回头去看,发现他爹的牌位竟好端端的掉了下来。

蒲伟心中暗自叫到:不好!可能这趟活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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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丧葬风俗

老吴他们先出的门,在外面站着等了一会,随后看到蒲伟阴着脸从家中走出来,神情古怪。不禁就觉得奇怪,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这样,难道出什么事了?虽然是这么想,但也不好直接就问,谁还没点什么私事。

可胡大膀一回头看到蒲伟的脸色后,低声对老吴说:“这哥们脸拉的那么长,怎么像刚死亲爹似得。”老吴赶紧推开他,笑着对蒲伟说:“兄弟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哪不舒服?”

蒲伟听这话后,抬手搓了几下脸,挤出一丝笑说:“没事,就是脑袋里面有点疼,可能是昨晚睡的太晚,没啥大事咱们走吧。”说完话就撑着伞打头走出去了。

“啥玩意,瞧他娇贵的,谁脑瓜不疼,我屁股还。。”胡大膀本来还想说什么,结果被老吴拽着雨衣给拖走了。小七本来也想赶紧跟上去,可发觉鞋底粘着什么东西,走路的时候发沉。他就以为是烂泥巴,一只手撑着墙,把鞋脱下来对着墙就砸了几下,没想到竟“吧嗒”掉下来一块黄色的泥巴,在雨水的冲刷下,才看出来原来里面是一个三角形的黄纸,他没踩过这种东西,能是哪来的?正想着,突然发现身边的墙上有几个清晰的泥印,就在自己手边,似乎是有人从这里翻进墙后的院子中。

小七看着周围,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那天胡大膀和老吴进来吃东西的那个院子吗?还在院子里看到鬼一般的爷孙俩,可吓人了。因为想到这个就有些畏惧,赶紧把手拿开,可就在这时从院子中传来推磨那种毛骨悚然摩擦声,吓的他胡乱套上鞋,抬腿就要跑,随后院中竟有人说话。

小七觉得很奇怪,就想离得近些去听听里面说的是什么,可已经走远的胡大膀发现小七没跟上,就扯着嗓子喊他:“哎!七儿!你趴人家墙边干哈呢?”

也就是被胡大膀这一声喊,院里突然安静下来,紧接着又是一阵推磨的摩擦声,这次似乎是推的很着急,还隐约能听到什么东西闭合的闷响。

胡大膀见小七还愣在那不知道干什么,就走过去拍了他一把,贼笑着说:“瞅啥呢!你小子是不是想干坏事啊?”

小七咧着嘴胡大膀别出声,然后低声说:“俺干啥坏事哩?刚才、刚才院里有人说话,哎呀可渗人了!”

胡大膀笑着说:“你这孩子玩笑话都听不出来了?别磨叽了,赶紧走吧,管他有没有人说话,都不关咱们事,哎快点走。”说完话就像老吴刚才拽他走一样的把小七也拽走了。

蒲伟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他则跟老吴说这白事的规矩,让老吴也多明白点,到时候不至于添乱。

旧式葬仪祭仪非常繁琐,有“搬铺”、“烧脚尾纸”、“请水浴尸”、“套衣入殓”、“守灵”、“送殡”、“归土”、“收灰”、“做旬”、“做对年”、“烧灵厝”种种仪式。这些繁琐的仪式,就是交给蒲伟这种执事人来办。

还有的请和尚或道土诵经拜忏,超度亡灵,母丧、舅父如健在,须迎舅父亲视含殓,然後始敢殡葬,无舅父则请外家尊长代替。如外家对亲人之死有所怀疑,不同意立即殡葬,就会给丧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父母之丧,旧时为人子者须守制三年而实际上只是二十七个月,古称父死为丁忧,母死为丁艰。守制时谢绝应酬、辞官回乡庐墓、不得婚娶、不得参加宴会、不得娱乐、不得参加考试、不得与妻同房。守孝期间只能穿黑、灰、白三色衣服。丧事未完,还不得理发。子女先父母死亡,不少地方有父母持竹枝鞭棺之俗。

赵家虽然只是开米铺的,但他们不仅请来执事人、和超度的僧人,竟还把开封有名的风水先生请来,为赵家老爷子寻得一处极佳的风水宝地安葬,那可真是大手笔。

旧时富裕人家往往不惜重金招聘堪舆家寻求吉穴,目的在於发家致富,子孙兴旺。如果一时求不得吉穴,则长期停棺待葬,有等至十余年不葬的。有的人生前就为自己筑墓,叫做“寿域”,有的人生前购棺备葬,叫做“寿板”。

蒲伟把民间丧葬习俗流程简单说给老吴听,老吴则迷糊糊半点都没听进去,皱着眉头说:“咋这么多道道?你要不说这么细,我还真没听说过,那什么那烧脚尾纸,对了这是咋回事?”

蒲伟情绪不高,因为刚才牌位的事心里头不舒服,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但听老吴问道就说给他听。

一般人只烧银纸及库钱,若枉死及吃斋者则烧往生钱,烧于陶碗或面盆內,持烧至入殓。在往生者脚边焚烧小银纸、库钱、往生钱,做为往生者赴阴间穿山越岭和渡河时的买路钱。银纸要一张一张烧,不可太急,亦不可成疊焚烧,传说一张一张烧犹如亡灵一步一步行走,太急或整疊焚烧则亡灵势须狂奔颠沛,恐亡灵过度辛劳。

边说边走,没用上多少时间,就看到远处三联瓦房的屋顶,蒲伟抬高伞指着远处那一家门面房就说:“到了,那就是赵家米铺!”

老吴寻着蒲伟手指的方向看去,结果那家米铺竟还是开张营业的,根本就不像是家中有长者去世,起码连点白都没挂,这他可不懂了,难不成还是这当地的风俗?

蒲伟似乎看出老吴的疑惑,就转身对他说:“那天我不知道你们到底能不能干,这事也就没跟你说清楚,其实赵家老爷子还没死。”胡大膀正好和小七走上前,听到蒲伟说这话,就赶紧瞪着眼睛说:“他娘的没死来办什么白事啊?耍人玩呢?”

蒲伟走到屋檐下避雨的地方,收起雨伞,坐在台阶上。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条量衣服用的那种木尺放在一边,随后竟又从衣服里拿出一双白面鞋,那双白鞋看起来很小巧,是薄底夹脚的小鞋。哥几个看的奇怪,这干嘛啊?怎么穿开小鞋了?

也没跟哥几个解释,就站起来摆着一副奇怪的笑说:“走吧,我先去给赵老爷子量一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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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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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量命

赵家米铺在卢氏县已经传好几代,从最初在此开了这间米铺,一直到现在足有七十多年历史,但依旧还在卖米。瞎郎中昨天曾说每次来给赵家老爷子送膏药,那一次就二十块,一包米才几个钱啊?他们得卖多少粮仓的米,才能赚这么多可以说是用来挥霍的钱呢?要说只卖米就这个地方,这个巴掌大的米铺,是不可能赚的这么多钱。但明白人都知道这里面的事,蒲伟他心里头也清楚着呢。

话说好多日子都没如此凉爽,可惜赶坟队如今没有迁坟头的活,一帮人挖古墓去了,另一帮则去跟着蒲伟干白事,浪费这么好关键是没日头的好天气。雨天阴沉压抑,雨水下的时间久了,地面就自然积水,甚至都起了水雾,不仅是身体就连心里也有一丝凉意。

蒲伟穿着一双小白鞋,脚趾头被挤的都蜷缩鞋里,沿着路边铺面上的台阶,每走一步都皱起脸。胡大膀站在雨中,看着蒲伟奇怪的举动,挠着脑后勺就问老吴:“这家伙又闹什么洋相呢?好好的鞋不穿,非得挤着小鞋,这是干嘛呢?”

老吴他也不懂,除了年轻的时候在村里去看过别人出殡,那都乡下的土葬,仪式流程没有什么讲究,执事人弄不好还是附近杀猪的,喊着都出怪声了,根本就是瞎整。但蒲伟人家是三代职业干白事的,做什么事肯定是有他的讲究,都到人家门口了也不好瞎问,就脱下雨衣,踏了踏鞋上的水,跟着就想进门。

米铺柜台前站着一个年岁大约三十的瘦高个汉子,他见到蒲伟之后,赶紧走过来说:“你可终于来了,快看看俺爹还有多少日子吧!”

蒲伟歪着头对身后哥几个轻声说:“这是赵家二儿子赵青,现在是米铺的掌柜。”老吴听后就对着赵老二赵青点了点头,赵青则奇怪的看着他们问蒲伟说:“哎?这几个人不是你平常带的那些啊?这些是哪位啊?”

蒲伟笑着解释说:“原先那些兄弟,都因为油水不多各奔东西了,我前几天还是孤家寡人呢。”然后抬手指着老吴说:“这位吴大哥,和他后面的壮实汉子还有那小哥,那可是咱们卢氏县赶坟队的,老吴大哥还是队长,他们是来暂时帮我忙的,也是给了咱好大的面子。”

不知为何蒲伟说话总是抬着老吴,把他说的还挺高兴的,赶紧点头说是,他们就是赶坟队的。

赵青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道:“哦!赶、赶坟队?是,县里迁坟队吧?俺听说过,吴哥啊,估摸这几天得辛苦你们了!”

老吴赶紧说:“没事,我们是跟着蒲伟兄弟来干活的,不用说的这么客气,这几天有事你就吩咐着。”

见面一通的寒暄,这才开始准备办正事。

由赵青带路,直接就通过米铺进入后面的院子中。等进到院子之后,老吴发现这竟是内藏院,而且面积不小,甚至还有小池塘,跟花园似得。周围则是许多房顶铺有青瓦的大宅子,这从外面还真看不出来,简直就是官老爷家的院子,可够奢华的。

老吴回头看着米铺破旧的后门,而一墙之隔的干净后院,池塘里还有游着鲤鱼,宅子都涂着朱漆,怎么看都不像是开米铺的,那土财主也不过如此。但他刚才被捧的挺高,好歹还是赶坟队的队长,到处乱看不就让人知道自己是个土包子吗。所以只是偷偷的用余光看了几眼,就跟着蒲伟走向东厢房。

他还能悠着点装装相,那胡大膀可就看傻眼了,转着他那大脑袋就到处瞎看,还大声的跟小七说:“哎呀我说小七啊!你看着地方可太好了,太他娘漂亮了,你瞧瞧那房子,哎呦!还有池塘呢我说!咱们什么时候能住这么好的地方啊?”

胡大膀这一通话说完之后,蒲伟和赵青走在前头,他们并没有留意,但老吴老脸瞬间就红到脖子,咬牙切齿的都想锤死那丢人的胡大膀。于是偷偷回过头,对着小七使个眼色,让小七提醒胡大膀别再丢人了。

小七却没明白老吴的意思,反而还接胡大膀的话说:“是啊二哥,这地方真好啊!”

老吴还因为胡大膀和小七乱说话而感觉丢人,张青则推开东厢房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蒲伟和老吴他们进屋。蒲伟却摆了摆手,让老吴和张青先等一会,然后拿起木尺,擦掉上面的水迹,用脚跟顶住门框,然后迈出另一只脚,用后跟顶在那只脚的脚尖,不停交换顶着脚尖一步接一步往前走,老吴这时候才意识到为什么蒲伟会在门口换成一双小鞋,原来还真是为了量命。

民间对于将死之人有很多讲究,应为平常有事错误折寿,阴者当会查明再来,老人也得有吩咐后事的时间。那么这个时间究竟是多少呢,几天?几个时辰?几刻?那些都不知道,所以就有给将死之人量命一说头。

当家中老人快去了的时候,有两中方法可以量命或者说是解救。一种被称为搭桥,将一个一两的酒杯盛满美酒,取两支老人平时用的筷子放在杯的边缘直起形成三角型,只有一次机会,如成,牛头马面不再锁魂,老人得一年寿命,搭桥者减阳寿。还有一种就是蒲伟现在正在做的,量脚印。至于这些方法准不准那我就说不好了,顶多是一种心理安慰,祈求逝者能多留一些日子。

执事人这方面的事懂的很多,老吴也不算笨,看到现也基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只能站在外面朝屋里张望,目光随着蒲伟脚步慢慢移向屋内的门口。

蒲伟再临近门边之时就停住,保持脚下姿势不变,拿出木尺放在脚面上,慢慢的伸出去顶在门边,仔细的低头查看标尺。但随后竟倒吸一口凉气,标尺上面不仅有刻度,还有许多小字,正好脚尖就对齐四四刻度,那是已经死去的意思。看来也是白量了,赵家老爷子已经走了,然后蒲伟放松下来,收起尺子慢慢的抬起腰,可面前的屋内竟直直的站着一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在那一直看着蒲伟的动作。

蒲伟先是因为面前站着一个人吓了一跳,但等看清那人是谁之后脸都绿了,不禁就叫了出来:“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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