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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墙头的女杀手(龙门)-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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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却愈发油腔滑调道:“掌柜的您手下留情,免扣工钱,兴许小的就记起来了!”

    掌柜的一听,提着个鸡毛掸子就要绕出柜台打这小二,那男子却没耐性看这两个闹腾,已一抬手挡住掌柜的鸡毛掸子,转过身向那小二道:“尽管照实说,掌柜的扣多少工钱,补给就是了。”

    小二得了这话,顿时脸上一喜,道:“眼见的为实,到手的为真,客倌莫要画饼充饥哩!”

    中年男子也是个爽快,从袖底掏出二两银子就往那小二怀里丢!小二一见天降银子,忙不迭伸手来接,牙口一咬,如假包换的真银子!登时喜笑颜开,道:“不瞒客倌的,这长威镖局的大清早出的门,没往蜀中去,又往原路返了,一个个连镖旗都收起了,鬼鬼祟祟的!早该看出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亏心事!谁承想他们财大势大,连几块砖都偷呢!”

    那中年男子一听,皱起眉来,拣要紧的问道:“小二可认得长威镖局孟长歌?他可随镖车走?”

    小二收了银子,竹筒倒豆子,抖落得一干二净道:“小的也想不通,清早出镖时,只瞧见了穿紫衣的李爷,并未看见穿白衣的孟爷!小的也算是这条官道边上呆得年深日久,也见识过各式各样押镖的马,这总镖头不随镖还是头一回见!而这镖车没灾没祸、原路返回也是头一回见!还有一点怪事,小的记得清清楚楚。”

    那两位随从似想起什么,快嘴道:“来的道上也瞧见一路押镖的,没个旗号,天光也不亮,看不大清,难道就是长威镖局的马?”

    中年男子摆手,示意随从不必多嘴,单问这小二道:“小二哥,是什么怪事,说来听听?”

    此时,魏冉一旁站得久了,怕起疑,还未和这些打照面,就索性折上楼去,躲绕廊柱后暗听!那小二收了银钱,嘴上不把门,道:“说来有些蹊跷,小的记得这长威镖局的镖车进咱家客栈后院时,七八辆镖车的车辙印可都浅得很!

    依小的看来,倒像是押着七八口空箱子!可今早出门时,那车辙印儿重得很,碾得泥地里深深的,起码每口箱子都装了百来斤物什!这长威镖局一夜这间从哪偷来的上千斤东西,真是莫名其妙!就算他们偷了客栈两块砖,可也压不出这等痕迹呀!”

    小二哥心念念被偷的两块青砖,那中年男子一听车辙印来时浅、去时深,孟长歌又失了踪,脸色不由一变!掌柜的也是个精明,胸有成竹训斥那小二道:“这滑头哪懂得什么江湖道理!走镖的防着盗匪,不一定把好东西都藏镖箱里呢!”

    小二哥一听,倒想明白了,溜须拍马道:“掌柜的见多识广,那这长威镖局把好东西藏哪了?”

    掌柜笑道:“那孟爷进咱客栈时,可看见他瞧身不离背着一个包袱?那包袱方方正正的,像是装着什么宝匣呢!”

    魏冉听得这句,登时应验了他和阿弱房中那匣子,原来这东西是那孟长歌的!他思及昨夜送匣子的,武功了得,不露痕迹,这一个小小的客栈能有几个高手?极有可能那匣子就是那孟长歌亲自送来的!可为何要送到他魏冉手上?这孟长歌又去了何处?真是迷雾四起,不见端倪!

    那两个随从一听孟长歌带着匣子,纷纷道:“咱御龙门的宝匣果然孟长歌手上!门主是老糊涂了,死前不将匣子传给林舵主,也不传给赵舵主,偏偏托付给外,不知是个什么道理?”

    那中年男子一听,扬声斥责道:“老门主的心思岂是们能揣度的,他不传给林、赵二,定是觉得这二不够妥当!俩莫要多嘴多舌,先将马牵去喂些草料,等马歇缓了,立马回去追那镖车!”

    魏冉听这口吻,原是一个叫御龙门的帮派刚死了门主,而那门主死前又将一个宝匣托付给了长威镖局的孟长歌押送。

    按理东西该押到蜀中,但昨夜宿锦绣客栈后,不晓得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孟长歌失踪不说,还将宝匣扔到他魏冉的房里!而那镖局剩余的马又大清早折回京城,如今又有这些御龙门弟子来打探,看来这宝匣端的是个烫手的山竽!他和谢阿弱还逃奔之时,怎能再惹上祸端?不如将那宝匣原物送回御龙门哩!

    此时,魏冉已走回房中,房内谢阿弱已将包袱打点齐整,魏冉阖上房门,将听得的来龙去脉细细同她说了一遍,要问她主意。谢阿弱一听那孟长歌受御龙门门主生前所托,押送宝匣上路,又失了踪,不免沉吟道:“看来昨夜极有可能是这孟长歌遇着什么不测,情急之下,才将这贵重东西丢到咱们房中。”

    魏冉点头称是,谢阿弱疑心道:“可总镖头孟长歌失踪,这长威镖局的为何既不追查也不报官?反而大清早就离开客栈,折返京城?再据那小二所说,明明是同一批镖车,来时车辙印浅得很,走时却极为沉重!——这当中想必有什么不可告之事”

    魏冉亦道:“那孟长歌房里的墙角青砖还被抠走了两块,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看咱俩还是别多管闲事,将那匣子悄悄还给楼下御龙门弟子,咱俩就脱身赶路!”

    谢阿弱却摇头道:“江湖中受之托,忠之事。那御龙门门主既将宝匣特意交给孟长歌,想必极为贵重,而这孟长歌失踪前,又将宝匣送到毫不相识的房中,若不是情非得已,又怎会如此冒险?”

    魏冉一听谢阿弱又要多管闲事,不免慨叹道:“这是过河泥佛救土佛,自身都难保,还要忠什么事!”

    谢阿弱笑道:“不曾听说过赤焰掌孟长歌就罢了,难道也没有听说过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御龙门?”

    魏冉自小桑香村游手好闲,闯荡武林时日尚浅,哪听过什么江湖典故?谢阿弱娓娓道:“这御龙门是京城天字第一号皇商,门内弟子大多习武,少说也有三千来号,走南闯北,为皇族采买各色物品,光仓禀就有上百座,金山银山也堆得下,堪称江湖第一富贵的门派。

    传闻御龙门门主仇紫阳,半月前病死京中,但死前不曾留下遗命,是而御龙门名望最高的两位舵主,一位叫赵君南的,一位叫林相思的,为争夺门主之位,两派明争暗斗,不可开交,闹得武林中尽皆知!但赵、林二皆拿不出御龙门号令三千弟子的门主玉佩,是而相持不下,更难以服众。”

    魏冉一听还有这段故事,不由捧起那宝匣,大胆猜测道:“难不成这御龙门门主玉佩就藏这宝匣中?那孟长歌又打算将这玉佩送给何?”

    桑香款款道:“看这仇紫阳死前是打算将门主传给赵、林之外的第三,而这孟长歌受他所托,才押镖入蜀,不过这第三到底是蜀中何地?咱俩空有一个匣子,大海捞针,也当真是毫无头绪了。”

    作者有话要说:1、 魔饲:我不要玩异地恋。

    作者:怕什么,等穷书生学成归来,当上名牌大学讲师,再当副教授,再当教授,你就是教授夫人啦,到时候所有的学生都过来求你,说“师母大人,求您别让教授挂我科!”

    魔饲:真的假的?

    作者:你也知道我是写小说的啦。

    魔饲:你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回魔都!

    2、 帝饲:你怎么吃完热的又想吃凉的,吃完咸的又想吃甜的……

    作者:你怕被我吃穷吗?

    帝饲:这倒没有,但你也不能太挑嘴,煮鸡蛋只吃蛋白,咸蛋只吃蛋黄……

    作者:那下次煮鸡蛋你吃蛋黄,咸蛋你吃蛋白不就得了。我不培养出挑剔的嘴,怎么写一流的美食文。

VIP章节 123红树之歌

    锦绣客栈;御龙门弟子策马离去后,谢阿弱并魏冉方才下楼,为避人耳目,特意用衣裳裹了宝匣四角,再放进毡包;勉强看不出形迹;这才结帐出门。小二已伶俐地牵了马车等在门口;谢阿弱抱着包袱上了马车;魏冉坐上车辕;驾一声,向马挥鞭;驶上了进蜀的官道。

    却说一路也算是安稳;日行夜宿,又赶了两三天脚程,到了离桑香村仅有五十里路的同安县城,魏冉停下马车,对帘内道:“近半年没回去,得上街买些常用东西,桑香你在马车里歇着,别乱跑,我去去就回!”

    谢阿弱应了声,魏冉这才下了马车,一迳往闹市街上走去,谢阿弱瞧着停在一处叫桃花街的,原本不晓得是什么缘故,渐闻着一股清香,尔后往一侧掀帘一看,原是满街上,家家户户门口都种了桃花,一巷铺子招幡摇摆,有的卖桃花饼、桃花茶,有的熬桃花粥、酿桃花酒,还有淘漉桃花胭脂,晒桃花做枕头、荷包的,甚至有一家香料铺子,名曰桃花。

    谢阿弱来了些兴致,探出车厢,靠坐车辕,轻挽缰绳,马车辘辘驶进这条桃花街,举头尽是桃花长枝遮晴光,风过梢头,乱红成阵,绚烂妖娆,满眼尽是无半点愁绪的明艳颜色。

    一路谢阿弱赏玩花树,再看各家手艺精致的铺子,真是目不暇接,马车缓缓行到一家染坊门首,铺子里悬挂桃花色粉红绸缎,细看来微妙不同,有撒金地绣白鹤,有珠光地绣花鸟,精巧无双、美不胜收。

    掌柜的是个俏丽娇娘,那些上门的客都喊她一声萧美人。这萧美人正拿着个包袱等在门首,好不容易见着一个骑马的小厮打门前过,忙不迭喊人道:“小双子,你别装着没见人,你是不是往泯江上去,我有东西托付你呢!”

    那小厮本就背着两三个包袱,虽被喊停了马,但不情不愿道:“萧美人,您饶了小的罢,小的赶这一程已带了不少东西,您要再压一件来,小的岂不是要活活累死!”

    萧美人笑道:“我这包袱轻的很,不过装几尺绸缎,哪能累死人!你接好了,送到泯江边上董家,董家三夫人先前要的颜色,拖延了好久才染好,你再推三阻四,可要害我丢了熟客了!”

    那小厮饶舌道:“萧美人你要心急,就该托人专程送去。何必缠上我,我还要往好几家送东西呢,一时半会哪能送到那董家去?”

    萧美人听了,杏眼微瞪道:“本来托付你就是顺路,不顺路为何要托付你?休要多嘴,快去快回。”

    那小厮原是这桃花街上送货的,这会也没法子,拿上萧美人递的包袱往肩上添,再而揽上缰绳,夹紧马腹,骑马去了。

    谢阿弱在一旁听了半晌,忽觉得有些触动,但一时又想不出要紧的,只好停下马车,思忖了半晌,原是萧美人说的那句“不顺路为何要托付你”有些机关,谢阿弱反复揣摩,忽而领悟。

    正这时,不知谁家院里传来曲子,唱道:

    “红树,红树,燕语莺啼日暮。

    罗袖,罗袖,暗舞春风依旧。

    愁坐,愁坐,一世虚生虚过。”

    谢阿弱迎风听了,伴着捣杵之声,倒像是染坊里的姑娘们劳作时打发的曲儿,听来却格外应景,春日这等悠闲时候,本该同心上人牵手赏花,却困于生计,不得悠闲,故而唱得惆怅。但宛转歌喉,又颇为动听愉悦,引人含笑驻足。

    正她听得入神之际,忽见一个穿大红嫁衣的女子从街口飞奔而至,谢阿弱定睛一瞧,这女子轻功极妙,自桃树落花中翩跹而来,灵巧地躲避街上的马车行人,将至眼前,这女子与谢阿弱打了个照面,不知是哪世结下的缘份,竟朝她喊了一声道:“这位姑娘行行好,我到你马车上躲一躲!”

    不等谢阿弱反应过来,那女子已一跃溜进了马车里,帘儿方才放下,那街口已追出四五匹大马!骑马的皆穿着云锦飞鹰服色,一看就是缥缈峰剑宗的弟子!逡巡之间,另一头街口亦转眼儿就被几个骑马的拦住,领头的竟是一个熟人,一个穿着新郎倌大红服色的熟人。原来,今日正是剑宗少主楚凤瑜与御龙门门主的小女儿仇琳儿大喜的日子。

    谢阿弱想起自个儿和缥缈峰还有一段恩怨纷争,尤其剑宗以冰玉霰治她眼盲,又令她去刺杀齐晏,当中孰对孰错,是非难辨。她掀开一条帘缝,道:“这位姑娘,恐怕你躲在了最不该躲的地方。”

    那仇英儿半天不曾吱声,谢阿弱擎帘往车厢里一瞧,空空如也,人已不知逃到哪儿去了?轻功这样无声无息,当真是个厉害角色。

    两边剑宗弟子夹击而来,沿街搜罗,不多时楚凤瑜骑马到了谢阿弱的马车前,才打了一个照面,顿时脸色一变。

    自上次神农门前一别,楚凤瑜已渐信命数前定,姻缘亦前定,顺势而为,不再多做强求。青枫道人见神农门姻缘不合,转而向那御龙门求亲,恰逢门主仇紫阳时日无多,有心为女儿仇琳儿早作打算。——放眼江湖,剑宗安守一隅,可保她一世平安,于是两下定亲,不日剑宗便将仇英儿迎入蜀中。

    这仇琳儿生得美貌,尤以轻功见长,家世门当户对,与剑宗少主本是良配,谁料她在蜀中,骤听闻老父去世,御龙门内斗不断,竟撇下成亲喜宴,逃出缥缈峰去!而楚凤瑜骑马追她,并非因着男女之情,更多是出于江湖之义。

    仇琳儿若以身犯险,卷进御龙门权利之争,与仇老门主的心愿岂非背道而驰?且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剑宗岂不是失了信义、丢了颜面?

    孰料天意难测,楚凤瑜本一心了断对谢阿弱的执念,偏他认命之际,又与她花下相逢。他此时瞧她闲闲倚坐车辕,又是一身初相见时的粗布衣裳,她此时唇角含着淡淡笑意,问道:“原来今日是楚公子大喜的日子,怎么有空上街游赏?”

    明知故问,但楚凤瑜心意却刹那变更了,勒马淡淡问道:“你一个人?”

    旁的弟子见少主忽而停下,纷纷上前问道:“少主,不追少夫人了?”

    楚凤瑜道:“你们在这桃花街上好好再搜一遍,若搜不到就别追了,这也是天意。”

    原先少主还一副火急火燎、非追着少夫人不可的架势,如今怎么转眼就变了?那些个剑宗弟子不解,但还是调转马头,沿途又搜了一遍,留着楚凤瑜独自与故人相对。

    楚凤瑜凝看谢阿弱,她似乎憔悴了不少,但眼神仍是奕奕光彩,四遭桃花纷飞,落在她衣裳上,她也懒得去拂,想必是怔坐良久了,这时,那曲又隔墙唱了起来,道:“红树、红树……一世虚生虚过”。

    原来她在凝听这首曲子,楚凤瑜听清唱词,心下更为感慨。若不能得她相伴,这一世也不过是虚生虚过。

    桃花轻薄,随风不停凋零,谢阿弱已想起他对她的情意,命运安排她逃下魏园,而他追逐逃婚的新娘,最后两人相逢在这条熙熙攘攘的桃花街上,此时,桃花树亦开得熙熙攘攘,云蒸霞蔚的良辰美景里,两人有幸同听一支意味深长的曲子。他百转千回,也只问她是否一个人。若她也多情,这该是世上最好的重逢。

    但她怎会是一个人?哪怕抛却魏冉,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呢。

    谢阿弱款款一笑,道:“可惜不是一个人。”

    楚凤瑜不免微微伤神,可惜每次相遇相逢,她总不是一个人。

    正这时,肩上背着几个大包袱的魏冉,从街口那急急奔过来,气还不曾喘平就拽着阿弱的手腕道:“魏园的人追来了,我瞧见玉面狮子了,要吃人一样,咱俩弃了马车,快往哪躲一躲。”

    谢阿弱脸色微微一变,平静叹道:“还是追来了。”

    言语未落,七八匹大宛名驹已拦在街头街尾,齐三公子风尘仆仆,策马飞定,随骑的青衣侍亦佩剑勒马,今日的桃花街, 端的热闹非常。

    齐三公子的马缓缓驶入桃花街,蹄声缓缓,人流像是被无形的剑劈开了,他目光却一直淡然飘来,他眼中的谢阿弱像是个陌生人,一个几番弃他而去的忘恩负义之人,但他还是忍不住,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来寻她,但凡她答应和他回去,他对她仍是只有“前事不记”四个字——世上最没有底线的四个字。

    但谢阿弱终究没有回心转意,绚丽的桃花因着公子的驾临,无论是颜色还是香气,霎时都变了,变更的还有她的心境,款坐听曲的悠闲心境,一刹又被纷扰情丝给纠缠了,焦躁不已。

    齐三公子在离谢阿弱的马车只有两三丈的距离,缓缓勒住马,。楚凤瑜不知内里,但看魏冉缓缓拔出了新月剑,已晓得情形不对,轻挽辔头的齐三公子微微一哂,道:

    “以卵击石,都要比你的举动高明一些。”

    他还是忍不住出口伤人了,公子骂人的时候措辞总是格外文雅,格外和气。若是往日,谢阿弱很愿意会心一笑,但今儿个却没有那个心情,她不过打量他片刻,已瞧出他身姿较以往不同,略为不便。——恐怕魏冉与公子比试剑技,未必会输,齐三公子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但求稳妥,不如她亲自试试公子的武功。

    谢阿弱一念及此,已缓缓拔开了冷泉剑,温柔道:“我从不曾和公子比试过剑法,如今春光正好,桃花又开得如此绮丽,不知公子可有闲情赐教?”

    作者有话要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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