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刀锋上的救赎-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和谁?”

“和你‘最好的朋友’。”

“他应该比我强点儿,至少他杀过人,怎么说也是能瞬间连杀三个小混混的‘超级高手’……”

大概是嗅到了嘲讽的味道,黄锋眼眶里的那两只“蜈蚣”抖动了几下,把酒杯递了过来:“杀几个小混混算什么,你真是……晓得个屁!”

我伸手去接杯子:“晓得晓得,那哥俩都有这本事……”

不料,我接空了——杯子没接到手,抬眼的那一刹那,我疑惑地发现,杯子也不在黄锋的手里。

他肩膀似乎动了动——只是似乎,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突然觉得右手肘一麻,而后右半边膀子立刻就不听使唤了。黄锋在瞬间扣住了我的肘关节,以我的身体为轴,把自己连同整张竹榻都拽了过来。等我醒过闷儿来的时候,他已经欺近到我身前,我看到那两条红黑色的“蜈蚣”在离我面颊不到五公分的地方抖动着触须,仿佛随时会扑到我脸上一般。

酒杯落地,“咔啦”一声,四分五裂。

无论表现得如何放松,我一直对与他进行肢体接触保持着高度警惕——不想,尽管他两目失明、一腿残疾,出手却依旧犀利。

我骇然,这个瞎子甚至没给我惊慌的时间。

“杀几个小混混么?阿江也好,小八也罢,只要是‘纳迦’的人,都做得到。”黄锋嘴角挂着一丝掺杂着戏谑的凶残,“不管是混混还是自命不凡的警察,对我们来说,没区别——你他娘晓得个屁!”

4

最后一站,云南片马。

大概是担心“同古酒店”三层木制阁楼的外观不足以撑起场面,怒族的老板娘云山雾罩地向我展开了宣传攻势,力求抵消我对这栋危旧建筑萌生的所有失望情绪:“莫看我恁小家,好多人都住哈,你聂莫晓得,服务恁扎实哈!恁扎实哈!就属我小家,不消怕天,恁泡的凉榻,又有窗,晚上还笼火。要闷得恣,擦黑有姑娘哈,地面上什么相干都恁硬,莫怕事……”

她的话我没听进去几句,可自费出差的愚蠢行径没给我留下什么选择的余地。来到位于二层的客房放下行李,我发现屋子虽然不大,且陈设简陋,但一水儿的杉木家具擦得油光锃亮、烁烁放光,很有家的感觉——这五十块钱花得也算值了。

安顿好之后,我前往派出所,查询当地的基督教会都在哪儿下设了收容机构。接待我的民警恰巧刚在北京参加过培训,对我相当热情。一问之下,我了解到:本地的基督教会虽然不少,但方圆百里内设有孤儿院的,只南洛一家。

“闹出过大事情咧。”他眉飞色舞地告诉我,“原来管那里的是个神甫,就是男的信教的那种,叫张边路……收养了十多个孩子,可听说那家伙人面兽心,经营起‘阳具宝贝儿’的勾当……”

“什么玩意儿?”倒不是说我有猎奇心理,可这个听上去极像成人用品的名词着实古怪。

“都说那个冒牌神甫是个恋童狂。他不但自己糟蹋那些孩子,还用他们跟一些在边境上乱蹿的外国人做交易。因为民政局每年都会给那些孩子做体检,所以他倒不敢‘打真军’,只是让他们去给人‘吹喇叭’。”讲到这里,他不自觉地流露出厌恶的神情,“很多洋鬼子来了就直奔那里,还管那家孤儿院叫‘Dick Baby Club’……”

“什么时候的事?”

“七八年前?或者更早些……结果出了状况:有六个女孩子集体割腕,其中两个死了。民政局和医院的人去调查,发现那些孩子说话全是战战兢兢的样子,就报了警……那个神甫?早跑啦!后来一个叫马莉的修女过去接管的……听着是个洋名,其实是中国人,靓女咧!”



待得我在南洛那片破落的库房——哦不,应该说是库房改造的孤儿院见到马莉修女时,还真是呆愣了好一会儿。

由此,我对“靓女”一词的定义也有了新的认识。

马莉说不上多漂亮,三十多岁的年纪,五官算端正,肤色很深,就是这身高有够夸张。我注意到她穿的是双平底鞋,但比一米七五的我高了将近半头——这种海拔在女性中本不常见,而在南方的偏僻小镇里则更显得鹤立鸡群。以她的身段,不上T台,可惜了。

我向她出示证件,说明来意。马莉用甜美的嗓音回应道:“您请问吧。”

我担心她不愿意配合调查,决定先拉拉家常,消除敌意:“这里收容了多少孩子?”

“三十八个,目前是。”马莉边回答边招呼另外两个本地妇女一起晾衣服,“可能下礼拜会从北滇送来六个孩子,就是不知道这周末的亲缘聚会能不能有新的领养人家……”

太阳当空,有些闷热,我看到汗珠顺着她们的鬓角滑了下来。

“那,负责照顾他们的,有几个人?”

马莉突然笑了,透着无奈,却又相当明快:“都在这里了,警官。”

三对三十八,我看着她身后那几栋感觉上随时可能坍塌的房屋,不无感慨:“真是难为你们了,可供养这么多……”

“有教会的捐助和民政拨款,孩子们还是能吃饱的。” 马莉很利落地把一盆衣服挂好,双手在裙摆上抹了两下,“再偶尔赶上个能卖出好价钱的孩子,还可以添置些家具呢。”

“啊?卖……卖孩子?”

“哈哈!吓到了吧?”马莉开始挂新的一盆衣服,还抽空瞄了我一眼,表情顽皮,“很多领养者看到这里的状况,都愿意捐一些钱。我也告诉教会里所有的介绍人,不光要挑善良的人家,最好要有钱的善良人家哦。那样我只要和被领养的孩子小小串通一下,没准儿还会有意外的收获呐。”

嗯,我开始觉得,马莉至少是个“亮女”。

“要这么说,我也可以捐些……提供些帮助的。”

“欢迎欢迎!”她把一件还没抻开的衣服放回盆里,向我伸出右手。

走上前,我轻轻地握了下她的手。她的手指修长、粗糙,骨感十足却相当有力,指甲修得极短——总的来说,不像女人的手。抽回手,我发现马莉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并冲我歪了歪头。

我迷惑地朝她也歪了下头。

“‘帮助’呢?”她晃了晃空空的掌心,“欢迎您捐赠啊。”

我乐了。真是个好温暖、好明亮的太阳天啊。



“依晨是个很内向的孩子。我刚调来这里的时候就发现,那次事件对她的伤害尤其大,所以挑选收养人的时候也就格外小心。”走进室内,马莉仔细地把手里的钱数了两遍,交给了另一名神职人员,“她这样惹人怜爱的孩子,很容易激起收养人的同情心,要求领养她的人络绎不绝呢。”

我扫了眼屋里,除了三张铺着竹席的木床与几个柜子以外,一无长物。墙上挂满了照片,令我不禁回想起“庞欣”的卧室——这里大概就是修女们的寝室了。

“那看来你是千挑万选给她找的人家了?”

“韩先生么?他是有缘人哦。”

“有缘”?您到底信佛信教啊?

马莉从柜子里抱出个箱子,翻了一会儿,把一沓文件递给我:“收养文件都在这里,手续是很完备的。”

我看了看,无外乎是些身份证及户口本复印件、收养申请书、授权委托书、无犯罪记录证明、财产证明、无精神病及传染病证明之类的,还有一份收养协议。“收养人韩松阁……修女,据我所知,来领走依晨的似乎不是收养人本人吧?”

“您是说韩先生的儿子吧?”马莉从门外拖进一筐芹菜,坐在床沿上开始择菜,“我对他印象蛮好的,依晨也很喜欢他。对了,他很慷慨的哦。”

我盯着手上的文件:“她原来就叫依晨?”

“对啊,至少我来的时候她就叫这个名字。”

“有姓依的?”

“这里还有叫小涛、小珍、洋洋、敏敏的,没有找到家之前,名字不过是个符号,叫什么不打紧。主给予的是生命,关爱的也是生命啊。”

这种说辞,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啊。

她伏身从筐里拣菜的时候,项链上的十字架垂了下来,领口隐约现出一线春光。我慌乱地把眼神移开:“你、你刚提到‘那次事件’是……”

“张边路……”马莉停了下来,拧着眉头吸了口气,“我不想提那个人。每次想到,我都会后悔为什么没早些来这里。”

我忙安慰道:“不能怪你,怪也得怪上帝把这些孩子给忘了。”

“没有啊,主怎么会遗忘这里?他记性很好的。”马莉抬眼望着我,表情再度欢快起来,“您看,他不是派我来了么?”

大概是眼前这个修女的形象太过突兀,我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得拐回原来的话题:“那次自杀事件,依晨也是当事人?”

“应该叫幸存者。”马莉择菜的动作十分利索,“她和雯雯、刘樱、柳亚珍活了下来……不过还好啦,她们后来都被很不错的人家收养了。”

“依晨从哪里来的?她是孤儿?弃婴?”

她张着嘴“啊”了一下:“您把我问住了……我来没多久她就被韩先生领养了,这可能得去教会查……”

我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那,有没有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孩子?”

“小珍吧……”她想了想,“应该是小珍,等一下我给您找她的收养材料。”

“不急的,不急。”我背着手,边溜达边扫视墙上的照片,还顺手抄了本《马太福音》翻阅,“你说依晨很喜欢韩松阁的儿子?”

马莉很确定地点头:“对呀。通常依晨都很害怕成年男人的,但她居然不抵触韩彬。我一开始还担心韩先生本人没来会不会有问题,不过见到他儿子之后,我就知道,依晨遇到好人家了。”

“韩彬……”我心中一动,“听起来,你跟他很熟的样子。”

“他也是大额捐赠者啊。”她顿了顿,没看我,“而且,韩先生的授权书上写着他的名字呢。”

我装作没在意:“韩松阁怎么会想起跑这么远收养个孩子?”

“不知道。可能是参加了哪次亲缘聚会吧。”马莉的声音低了一些,“或者是他儿子参加了……”

“马莉修女。”我笑得略显严肃,“你们信教的,应该不允许撒谎吧?”

她扭头看着我,把不悦挂在了脸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无意冒犯,我是说……你们这种宗教里,吐不实之言会遭报应的吧?我是担心,万一你的记忆有差错或是不小心隐瞒了什么的话……”

“‘人之所行在自己眼中均看为正;唯有耶和华衡量人心’,没关系的——”马莉双手交插,置于胸口,“主的律法,来自于他天性的仁慈和善良。阿——门——”说完,她还冲我吐了下舌头。

既然拿她没辙,我索性换回调侃的口气,道出的信息却并不轻松:“知道么,你印象颇佳的那位大额捐赠者,杀了很多人。”

马莉明显一时间无法接受我说的事实,整个身体硬生生地僵在那里,眼睛瞪得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我是说,领走依晨之后那些年里,他杀了很多人。”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反应,“当然,在你认识他之前,他早已杀人无算了。”

“怎么会……”马莉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他应该不是坏人……”

“坏人不会把这俩字写在脑门儿上的。”我低头看着手上的书,“你瞧,你们的主都说了:凡杀人者,难免受审判。”

“《马太福音》第五章二十一节……”这种梦呓式的背诵似乎令她迅速平静了下来,“那您应该再看看第六章十四小节。”

我没去翻书:“怎么?”

“主还说过:饶恕他人的过犯,天父也必饶恕你们的过犯。”

马莉恢复常态的速度令人吃惊,我仿佛能看到,在她健康活泼的外表下,隐藏着的一颗坚强的心。

“和您一样,韩彬先生不像坏人。”嘲弄了我的班门弄斧之后,她又继续忙活手里的事了,“如果说他杀了人,那他一定有杀那些人的理由。”

“他是不是坏人不说,但他至少做了坏事。杀人是不对的,无论有什么理由,杀人都是不对的。”我丢下《马太福音》,尽可能让口气显得宽容,“罪犯要都被饶恕,你们的主早急了。”

其实,我真希望她当初见到彬的时候,也能这么说。



就在我像只追着自己尾巴的狗一样原地打转的时候,墙上一张黑白照片吸引了我。起初,我只是匆匆一瞥,但随即被一种不安的感觉将目光拽了回去,我盯着照片上的人看了好一阵:“他——这个是……”

马莉闻声起身,两手在裙摆上抹几下,走了过来:“哦,那是这里成立之初的合影。其实我很不喜欢的,不过就这么一张啊,索性挂角落里喽。”

我没怎么在意她的讲解,伸手指着照片里一个年龄很大的男人:“他是谁?”

“哪个?”马莉抻头看了看,眉心又纠缠起来,“他呀……就是那个张边路。他居然还是这里的创始人之一呢……怎么?您认识他?”

“嗯——是,不过我认识他的时候……”作为西南之旅的最大收获,又一块拼图被塞进了正确的位置,“他叫张明坤。”





第七章 合作


1

“张明坤死的那晚你和彬都在场?”老何嚼花生的动作慢了下来,“你俩小秘密蛮多的嘛,难怪老白把你调开。”

回到北京,我在第一时间就被袁适召到美术馆东街十六号院——说好听了叫汇报工作,其实各自心知肚明是交换情报。不想老何突然出现,似乎也是来面呈军机的。

“依晨进看守所前身体状态还行,有轻微脱水——那是被你们迫害的,还有些贫血,肝功不大好,但问题不严重……做了性侵害检查,不过你们别指望在一个处女身上找到什么性虐待的痕迹。”老何瞄袁适的眼神很是不以为然,“检查过程中发现她左腕有割腕自杀留下的疤痕,不过照你这么一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袁适背倚着警车,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Funny……什么时候可以继续对她讯问?”

“自从进了看守所,她不吃不喝的……刚打了两天点滴,今天中午才送回北院。讯问这事,最好先放一放。”

“抱歉,我并不是想显得很残忍。”话虽这么说,但袁适的样子活像嘴里叼着耗子在主人面前洋洋炫耀的猫,“但对她的讯问无疑是目前很急迫的工作。”

“你们刑侦的事按说轮不到我管,不过对依晨的羁押已经超期了。”老何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踩在了猫尾巴上,“就算她养父母不在国内,彬又下落不明,趁着没家属提异议的机会,一群宵小之辈轮番欺负个孩子……这他妈属于亵渎国家法律啊!你说对吧,馨诚?”说完,他还斜了我一眼,那目光让我这“宵小之辈”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袁适肯定也想换个话题:“赵警官这趟南下似乎收获不小,咱们不妨先听听他的。”

我就坡下驴,一股脑把两个礼拜的行程与见闻抖得干干净净。老何的注意力没那么容易转移,依旧是满脸鄙夷;袁适听得却相当投入,以至于完全忘了用各色名言洋屁来插嘴。

老实说,石瞻、时天、阮勋宋以及黄锋给出的信息都相当有限——有的是不能说,有的是不想说,有的是不说实话,有的是来不及说——但我依旧把彬的过往经历拼凑了个大概。

关于他和陈娟:一九九○年,这对恋人分手后,陈娟去了国外,又在九四年不知为什么加入了一个由军火贩子控制的基金会所派遣的医疗援助团,并且来到柬埔寨与红色高棉政权进行接触,赤柬方面负责接洽的是宾森。在这次行动的过程中,陈娟因感染传染病死亡。就她的死,我有几点猜测:第一,陈娟死得蹊跷,就算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可一个医疗援助团队还预防、控制不了传染病,总有些说不过去;第二,陈娟如果是被谋杀的,那么在她被害前,很可能与彬取得过联系;第三,彬在陈娟死后立刻离家出走,来到越南,可能是想找机会进入柬埔寨查明陈娟的死因;第四,圣雷森基金会的老板被官方招安后,医疗援助团的人大多被遣散回国了,从名单上看,彬几乎把他们杀了个干净,这等于反过来证明九四年在柬埔寨,陈娟很可能不是病故。

关于彬的“失踪”:陈娟死的那年,彬来到越南,很可能是试图从越南进入柬埔寨。我有两种猜测:一是他得知陈娟有危险,前去营救;二是他知道陈娟已经死亡,来调查死因。反正不管是哪一种,他一进越南就被抓了壮丁,被迫加入了越南人民军,计划暂时搁浅。先不说时天提供的情报水分有多大,按他的说法,彬被安排到了人民军126旅炮兵连,并在不算短暂的军旅生涯中结交了一个很好的朋友——据说他俩还一起杀过一个军官,算是关系能过人命。后来阴差阳错地,二人被调往河内陆军培训基地的861特工团,并共同参加了九七年六月河内军区直接策划的入柬刺杀行动,那次行动的目标,恰巧就是当年陈娟所属的医疗援助团与红色高棉政权进行接触的赤柬司令宾森。

我拍拍手:“所以说,他并非出生在克利普顿星的Superman,勉强算得上是军队与战争塑造的又一个杀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