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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上的救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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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适这回没分析出什么具体的特征来?譬如凶手会穿什么颜色或品牌的内裤,乳头上有没有穿孔带环之类的?”
“哼!彬当初还夸那孙子‘技近布鲁舍尔’,关键时刻掉链子掉得哗啦哗啦响,有味的屁都没放出来半个。”
“那案子我听说过,你们在拆迁工地抓到人的时候,罪犯不就穿成袁适说得那样么?”
我拿了两颗花生丢进嘴里:“还说呢,那工地上得有一半工人都穿成那模样,别的工地也差不多——农民工穿成那样再正常不过了。要不是因为有‘特情’提供线报,哪儿找正主去啊。”
“常规打法没戏,你还是继续用‘秘密武器’吧。”
“杨延鹏那小子确实有些门道,可光查这堆……”我想了想,“你是说彬?”
“或者你干爹。他老人家刚从返聘的位置上退下来,你赶紧趁老爷子出世逍遥做神仙前去磕头吧。”
“白局肯定请过他,估计人家是不打算再理会红尘俗事了。”
“得,那说来说去,还得让你大师兄上。”
“其实我原打算自己试试的,何况彬这次真吓得不轻。”
老何深施一揖:“悟能啊,咱这水平都还没出师呐,速去找那弼马温来帮忙少死俩人是真的,冷却期可不等人哦。”
我还礼的时候嘴还在嚼着:“昔你我皆为天庭元帅将军,今既携手降魔,安知不若彼一石猴焉?”
“奈何吾等俱犯天条,被贬成妖,空有铿锵矢志于讨贼无济啊。”
我又抓了把花生:“去找他可真得厚着脸皮了,拜托大师兄一定要法力无边才好。”
对着嚼了一阵,老何颔首:“不劳咱费心,人家早在花果山蹲着的时候就神变啦。”
林园五楼的楼下停着辆警车,应该多少能起到点儿威慑效果。我朝里面的弟兄打招呼,两人冲我挥手致意,其中一个手上还举着半块依晨烤的曲奇饼。
彬把我迎进书房,问:“喝什么?热的凉的?”
“越冰越好。”我四仰八叉往沙发上一倒,“伤好了么?”
“快了。”
依晨拿了听可乐放在茶几上。我点头致谢,同时看到茶几上也摆着一盘曲奇。
彬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笑了:“大半夜跑来,您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我就没打算跟他兜圈子:“我问过袁大博士和老何的意见,就当搞搞穿梭外交啦。今儿说白了是来游说的。”
“你知道我怎么想,聊点儿别的。”
“今不同往,此一时彼一时哦。”我点了根烟,“知道那人为什么会来袭击你么?”
“做我们这种职业,很容易招人恨的。”
“派这么牛逼的杀手来行刺?我靠!那你肯定不是睡了日本山口组的大嫂,就是刚把俄罗斯黑手党告破产。”
彬低头不语。
“你我都明白,这就是海淀医院那个杀手。你以前认识宋德传或彭康么?”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要么是这个杀手的既定目标,要么是他需要排除的障碍。根据目前已掌握的情报,宋和彭两人大概是认识的。”
他若有所思地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那两名被害人有关联?”
“他俩都和一个大军火商有牵扯。”
“两个和军火商有关系的医生?呵呵……”
“这个……现在还没搞清楚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
“你找小杨去摸的吧?”
“嗯,幸亏当初你没答应我开了他。”
彬笑着摇摇头:“你俩能和睦相处才是‘幸亏’呢。你想要我干吗?”
“协助破案。”
“我拒绝。”
“那杀手一击未遂,不会放弃的。他如果认定你是他继续作案的绊脚石,就由不得你靠避祸的姿态来表白自己。帮我们抓到他,以攻代守,是最稳妥有效的自保策略。你不替干爹干妈想,也该替依晨想想。”
“那倒没什么,反正最近我父母打算去国外旅游,晨晨和我就在家里待着,楼下还有两名免费的武装保镖在,挺安全。”
“你个死心眼子。”我坐直身子,电话响了,“喂?”
没想到是楼下的弟兄打来的:“赵哥,有点儿状况。”
“说。”
“刚有辆无牌照的黑色奥迪停在东侧甬道,车熄火了,但我们盯了小一刻钟,里面的人一直没出来。”
“等等的。”我朝彬摆摆手,径自走到阳台门边,贴墙朝楼下张望。不错,确实有辆车停在那。“嗯,看见了。”
“队里的命令是让我们保护韩彬,但没说是否需要盘查可疑的对象,您看……”
“没事,别挂电话,我下去看看。”我插上耳机,把电话设置成震动,对彬点了下头,“和依晨待在一起,锁好门。我去去就来。”
一出楼门,我刻意右转往那辆车相反的方向走去:“问一下治安支队和管片派出所是不是也派人来了,别撞车。”
“问过了,他们都说没有。”
“市局呢?”
“是他们指派咱们队来的啊。”
“我知道,还是确认一下,给老白打个电话。”
“好。”
沿着楼的西北侧,我绕到了那辆车的正后方。车窗贴了深色的防窥膜,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不出所料,后牌子也摘了。奇怪,那个杀手就算有胆量再来,也不至于这么大摇大摆吧?
突然,车轻轻地晃动了一下。紧接着,车的左后门无声地开了条缝,从里面钻出个身材魁梧的家伙——我真的很惊诧于他居然能从那么狭窄的空间里挪出身子来。而从这个位置出来,显然是不想被左前方拐角处的警车发现。
耳机里传来回报:“白局说市局没有启动其他的保护预案。”
但这也不是那名杀手:“有人出来了,我去贴靠。你们留守自己的位置,立刻叫临近的派出所和巡查支队来增援,先挂了。”
与此同时,我看到那个大个子弓身贴着东侧楼墙根向我的方向走来。我知道自己所在的树丛周围没有灯,隐蔽效果很好,就没动。那家伙还是一路溜边,避开警车的正方向,很快就拐到楼北侧去了。
我蹑手蹑脚地在绿化带里移动跟踪,确保他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这家伙走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东张西望了片刻,回身又朝我所在的位置走来。
我从后腰上抽出甩棍,屏息伏身。无数饥渴的蚊虫盘旋在我周围轮番俯冲——干刑警的对这个早习以为常了。那家伙还没蚊子敏锐,并未发现我。我盯着他从我面前不到两米的地方走过,停住,低头捣鼓了捣鼓……
随即传出飞流直下的声音。
老实说,在动手前,我已经相当确定:不管此人来意为何,都绝不是什么厉害角色,甚至可以说,连半专业都谈不上。大概是为了给我身上那十来个大包讨回公道,我揣回甩棍,潜行至他身后,两手一抄他的两只脚踝,猛地向后一撤……
“嗷——!”
之前的设计,是先拽腿把他放倒,然后趋膝压住他后腰,再结结实实地朝丫肩窝与脖颈连接处补一肘……不过他倒地时压根儿没有像练家子那样,将双臂与身体平行,手掌张开,而是直接九十度直角伸手去撑地,结果“咔嚓”地脆生了一把后,就哀号着在自己刚滋润过的土地上滚来滚去了。
我掸掸手,连铐子都没掏,点上烟,开始给车里的弟兄拨电话。
真省事。
警灯、人群、绷带、夹板、尿臊味、口水战。
虽然挨打的不是自己,但袁适丢了面子,不依不饶:“谁给你权力可以随便动手打人的!你们支队上上下下都是在暴力执法!Asshole!”
到场的同事大多在讪笑,我就算表情还沉痛点儿的了:“我说袁大博士啊,这不是误会嘛。您派人来保护韩彬也该通知我们一声不是?您瞧这事闹的。嗨——抱歉抱歉,冲撞冲撞。哎,曹伐,你们丫笑什么笑!回头给袁博士那海归同学拎个果篮去,慰问一下。”
“赵馨诚,我对你处处容让,你这是自己找死……”
“别生那么大气好不好?伤身子,伤身子……来来来。”我冲旁边摆了下手,“借一步说话。”
“什么?”
“我靠,你个假洋鬼子……就是单聊几句,来。”
走到一旁后,我让自己的表情严肃得恰到好处:“袁适,你该嚷嚷也嚷嚷了,咱说两句正经的:动手前我们可是询问了派出所、支队和市局的,你说你找人也是来保护韩彬,咱先不论你真正的动机是什么,这又摘车牌子又躲警察的——想躲还没躲好,搞得抠抠摸摸、鬼鬼祟祟,不拿下他才怪。再说了,就凭那晚来行刺的人的身手,我们肯定是要先下手为强,难道还跟他打个招呼盘盘道不成?”
袁适把盯着我的目光挪开,默认了这番辩解。
“严格来讲,你作为市局的顾问,不通报就擅自派人——还派了个外行来搅和,这官司咱们打到哪儿去都是你理亏。何况,就凭你那同学,长得倒挺像兰博,这身手也忒菜了点儿——不会他也系着什么USTU发的彩色裤腰带呢吧?这要真碰上那杀手,绝对会被秒掉的,你这不是把自己同学往火坑里踹么?”
他长吸了口气:“我让他来是……”
“监视韩彬的,对吧?”我抢着接过话茬儿,“我就知道你不死心,特纠结吧?那好,我问你:咱不说先前的排查依据,如果他有嫌疑,这楼下介天都有民警值守,他总不能跳楼外出作案吧?你这是脱裤子放屁。”
“我……我……我是觉得……”袁适的嘴角有些抽搐,闪烁其辞,“应该多观察他日常的行为模式。”
“就因为那次测谎你花了俩小时都没摸到他的心理基线?”我莫名其妙地琢磨着,恍然笑出了声,“啊……不对,我明白了:你喜欢他。”
“你、你说什么!”
“青春期同性恋症候群的迟延发作而已,别难为情嘛。你对彬感兴趣,就好像你对连环杀手有兴趣一样,你对所有心理异常者都很痴迷。”我拍拍他,“彬可以视测谎如无物把你给震了吧?小儿科啦,至少对他来讲不算啥。但他不是什么心理不正常的人,他只是比你我高竿,或是比大多数人高竿而已。想找大师搞学术交流没问题,拜托别用痴汉尾行的模式好不好?”
袁适憋了一会儿,终于慢慢吐出口气,也笑了。
电话在震,是老白打来的。“领导来电话问这事了,怎么着?互相给个面儿如何?我回头亲自去看你同学赔不是,你也别再纠缠这事了。”
袁适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走开了。我乐呵呵地接通电话:“头儿,没事了,就是一随地大小便破坏绿化的,我已经……”
领导的声音滞浊、沙哑,语速极缓,根本没理会我在说什么:“袁适在你那边么?”
感觉不大对劲儿:“在。”
“韩彬呢?”
“也在,很安全。”
“马上来队里。”
“您是说让我现在回去?”
“叫上所有人,立刻来队里。”
出事了,肯定是出事了。
“了解。是不是又出命案了?”
“嗯。”
“要不我让他们回队里,我先出现场?”
“我就是叫你们回来出现场。”
“什么?”
老白那边没了声音,收线了。我脑筋停转了半秒,随即疯狂地轰鸣起来。
我的天,难道说——
2
“开膛手杰克”到底杀了多少人?
一八八八年的夏秋之交,玛丽?安?尼克尔斯跌跌撞撞地走入雄鹿巷,安妮?查普曼倒在汉伯莱大街二十九号后院,伊丽莎白?斯特莱德于伯尔尼纳大街上蹒跚前行,凯瑟琳?艾德伍斯睁开微醺的双瞳迷茫地望着教冠堂广场,玛丽?珍?凯利灵巧地打开了自宅的房门,也许还有玛莎?泰布莱姆在乔治园惊恐回眸的瞬间……她们无一例外地被死神拥怀入抱。
今天,还有多少人能记得她们?
翻阅案例的时候,我常常会为某个拗口的名字发牢骚,或凭借自己可怜的外文水平从谐音中寻找笑料。每次,彬都会提醒我:尊重一点儿,这是生命,不是符号。
而我心中则在屡屡嗤笑:干刑警的,生命也好,符号也罢,司空见惯,做不得真的。
所以,即便是池姗姗、方婉琳、许春楠、樊佳佳……无论案件最终的侦破结果如何,她们也终将成为符号,逐渐退色消失,或早或晚。
此刻,站在刑侦支队门口南侧的胡同里,老何推车走过我身边,告诉我:躺在裹尸袋里的,是姜澜。
刹那间,我的思维,完全停滞。
彬说得对:这是生命,不是符号。
她不是一个符号。没有人只是一个符号。
“专家?”老白转身看着袁适,看着我,“优秀公务员?”
“……”
“都是饭桶!”
“……”
“刚二十七岁……”末了,他长叹一声,满腔悲愤呼之欲出,“我也是……我们全都是饭桶。”
我入定般地站到了天亮。
周围的一切很恍惚:有人在骂,有人在哭,有人在解释,有人在询问,有人在安慰……沉默不语的几位副局长,指挥固定现场的各支队长,拉着我的手哭泣的雪晶,难得号啕的曹伐……不停地有人走来走去,拍照、拉警戒线、收集证据。
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人潮涌动,车流往复,没有谁会知道昨晚在这里,一个最卑劣的灵魂,惨无人道地践踏了一名年轻的护法者。
我知道。
我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知道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这个生命的符号;我还知道无论是谁干的,他死定了!在支队门口杀人,他死定了!杀警察,他死定了!他杀了姜澜,杀了和我朝夕相处的徒弟、同事、朋友,他死定了!他他妈死定了!
你死定了!
派人送走雪晶,我回头看着陪伴了自己通宵的好友:“能帮忙么?”
彬点点头:“嗯。”
王睿是我今天打翻的第四个陪练。
陷入昏迷前,他创健身房记录地在我拳下坚持了足有三分钟。不能怪他们面,来这里练拳的,大多是“文争”:虚晃一招打个空当啦,小鞭腿占个便宜啦,刺拳加弹踢以守为攻啦……节奏酷似华尔兹,强度近乎保健操,边打边聊很常见——谁都不想第二天上班满脸淤青,人家陪练也犯不上为挣俩工资跟人民警察拼命。
不曾想,今天碰上我这么个来“武斗”的。
有前几个被放挺的同事为鉴,王睿是拿出了真本事的。虽然一直处于被动,但反击相当凌厉——当然,这是因为我只攻不守,而且没戴护具。他身高有一定优势,便一直试图利用踢法拉开距离,我则不停地侧向滑步用右手的摆拳来压制他。由于过于冒进,中途我曾被他右手一记重拳击中面门,眼泪和鼻血竞相奔流,险些栽倒。
大概是打得起性,王睿接着起脚蹬在我腰上,右手连续刺拳欺近。我踉跄几步,撩起右脚,老王反应不差,沉胯要出左拳搂我的腿……
这是我最得意的绝技——“重炮迈克”式的“虚踢实击”,目标是因他后手左拳将出未出而丧失防御的面颊。
砸上去的时候,我还是收了两分劲儿。虽说有护具和人身保险垫底,但要一不留神把人家打个腮穿孔什么的,也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本想上前问候下王睿,见他一时半会儿的估计是醒不了,便任由其他陪练给抬出去了。我朝自己腮帮子墩了两拳,头发上的汗珠纷纷落落地散溅在地上。新伤旧痛铺遍四体,神经末梢传来的刺激却令我感到格外亢奋:“来玩玩?”
彬一直不动声色地在场下为我掠阵,他扬起手里的一本卷宗:“曹警官刚送来材料,你要是出完火了,就准备干正事吧。”
支队的法医,包括老何在内,全部拒绝参加验尸。我拿到的案卷,是由支队的现场记录加市局的尸检报告拼凑而成的。
从手上的材料分析,昨晚十点二十一分,支队门口的监视器拍到姜澜加班后离开,步入了她生命中最后的五十米——她应当是出院走向南墙外的胡同取自行车。而遇袭地点,就在她的自行车旁。
凶手左手持械,凶器为锯齿状利器。
第一刀迎面捅在她的腹部,伤口不深。姜澜没丢警察的脸,这个体态单薄的女孩,在生命的终点站前进行了激烈的反抗。除了右侧小臂的三处防卫性刀伤外,她的上半身布满了淤伤;左侧胸口贯穿心室的那刀是致命伤,而喉咙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呈外翻状,应当是在她死后凶手划上去的——至于是为了享受切割的快感,还是为了确认不留活口,不得而知。
案发地点向西、南、北三个方向可以扩散延伸出至少九个出口,居住在左近的群众没有在那个时间段目击到什么可疑的人。有人反映曾听到过一些异常的响动,但基本上没有追查的价值。
我不解:“离支队的院子那么近,一墙之隔,她为什么没呼救?”
“来不及吧,事发太突然了。”
“这不是袭击咱俩的那人,我是说凶手不但左手拿刀……”
“这两个罪犯,右手的明显强于左手的。”
“对,可他为什么要杀小姜——杀警察,活腻歪了?”
“凶手为什么会在支队周围游荡才值得奇怪。”彬反复地看尸检照片——这是我最看不得的,“尾随么?”
“尾随警察?”
“这和警察身份不一定有关系,就好像凶手选择目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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